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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知白

    她问。

    沈冷撇嘴,不愿意回答。

    你就这么不想欠我人情?

    她再问。

    野鹿山上,沈冷曾经距离死亡很近很近,是林落雨杀了回来,用捡来的几只羽箭逼退了求立杀旗营的士兵,而那个时候沈冷已经精疲力尽,如果当时林落雨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可能沈冷已经死在那座和大宁隔着上万里的野山上,几年之后化作枯骨。

    先生说,没有什么比救命之恩更大的。

    沈冷看向林落雨:当年我还在安阳郡鱼鳞镇做苦力的时候就听过这样的话,在寒雪夜把我捡回来养活的那个老板很坏,而且还是个水匪头子,可先生每一次来找我的时候都会提及,世上恩情,最大莫过救命,正如那时候我和孟长安被关在一间仓库里,他对我说,一会儿我冲上去你往外跑,也是救命的恩情。

    林落雨皱眉:可你算的这么清楚,会伤人。

    沈冷楞了一下,仔细品味了一下这句话,若算的太清楚,就会伤人。

    恩怨不分明,是无情人。

    他说。

    他为什么要去长安城看一眼,看看孟长安是不是出了事,他为什么要去北疆看一眼,看看孟长安是不是需要帮助,那不仅仅是因为少年意气,少年意气的起因便是救命之恩。

    林落雨也一样,她也救过沈冷的命,所以沈冷对赵德说了那么多都是虚的,归根结底不能对赵德说的才是根源,他就是想帮林落雨,就是不想让她落在施长华手里,所以只能杀了施长华,他没办法带着兵器进入皇宫,就只好用一个很蹩脚的故事骗来一张弓。

    在动手的那一刻沈冷根本就没有把握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被杀,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做,就正如他去北疆封砚台的时候一样,没有考虑生死。

    林落雨却忽然笑起来,很开心的那种笑。

    原来,在你心里,我已与孟长安一样重要。

    嗯?

    沈冷没有想到林落雨会这样认为,可似乎,也不错。

    你觉得施东城会在什么时候杀你?

    水师提督庄雍来的时候。

    一个问,一个答。

    果然么

    林落雨刚刚才有的那一点点笑意逐渐消失,脸上重新变得阴郁起来,好像蒙上了一层乌云她猜到了沈冷会杀施长华,也猜到了施东城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放过沈冷,她真的很想听到沈冷说你放心吧,你曾经看上的男人又怎么会差?可事实上,她曾经看上的男人真的很差很差。

    庄将军一定会亲自来,带着水师大军。

    沈冷叹道:如果他理智些,应该是派手下人来把我接走,至少十万求立水师还在平越道外边虎视眈眈,他带兵来,平越道就只能防守,距离这么远,来来回回要走两个月,耽误的战机永远也不会再找回来,可庄将军啊看似理智,其实也很冲动。

    因为他在乎你。

    林落雨忽然发现,沈冷身边有很多容易冲动犯傻的人,只因为在乎这两个字。

    沈冷会为了茶儿犯傻为了沈先生犯傻,也会为了庄雍犯傻,还会为了孟长安犯傻,如今为了她犯傻,看起来一直都是沈冷在犯傻,可实际上呢?孟长安赴北疆之前绕路来见沈冷,是不是犯傻?茶爷抱剑守着山下小路一夜厮杀,是不是犯傻?庄雍若亲自带兵前来接沈冷回去,是不是犯傻?

    在乎这两个字。

    人间最美。

    她回来了,是不是犯傻?

    既然你想到了他最终要杀你,那你有什么法子应对吗?

    林落雨问。

    她觉得沈冷这样的人,当然也不会一味的犯傻,总是会有所准备的才对。

    没有。

    沈冷的回答让她心里一震。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林落雨深吸一口气:如果他真的要动你,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你不该回来。

    你也不该杀施长华。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都笑起来。

    傻乎乎的。

    沈冷坐下来:如果不出预料,在庄将军大军到来的那一刻,施东城必然要杀我,然后将这件事推给他爹施换,他觉得庄将军会很生气,一生气就没准把施换杀了他是不能自己杀他父亲的,那名声太不好,背着弑父杀兄的名声怎么登基称帝?所以他得想个法子让他爹死在庄雍手里,而我死了,不管是谁杀的,我杀窕国太子的仇也算是报了。

    林落雨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件事无解。

    庄雍不可能带着数万大军悄无声息的来,只要施东城得到了宁军到来的消息就会立刻杀了沈冷然后嫁祸给他亲爹,说不定,他还会把沈冷在官驿里被困着手下一起杀了,人死的多些庄雍的怒火才会更大,当然还有更聪明的做法,他假装要把沈冷交给庄雍的时候,忽然皇帝施换派人来杀了沈冷,沈冷被乱箭射死,然后他立刻带人把杀人凶手杀死,陈冉古乐他们因为沈冷死了而暴怒,在施东城的配合下一路畅通无阻的冲进皇宫将老皇帝杀了。

    匪夷所思,但不是不可能。

    总之,只有沈冷死了老皇帝死了,而且把自己弄的干干净净,他才能坐稳江山。

    施长华低估了他啊。

    沈冷笑了笑,有些发苦:施长华忘记了一件事,人都怕死那些重臣看起来都是支持他的,可施东城手里有个扬泰票号,那些杀手就是施东城的底牌之一,他可以很直接的去威胁那些朝臣,关键时候你们不支持我,我就杀了你们,大人物们会站队在施长华那边是因为有利可图,可在生死面前,利可以不要。

    林落雨看着沈冷,眼睛微微发红,鼻子也有点发酸:越说,越觉得你是真的傻啊,这些事你明明都看得很清楚,偏偏还是按照施东城的想法去把施长华杀了。

    沈冷取出来一个叠的方方正正的手帕递给她:擦擦。

    林落雨看了一眼,那手帕是她的,那一场厮杀,沈冷问她,你带没带手帕?

    她以为他扔了。

    日此感动之下,若沈冷直接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林落雨都有可能冲动的点头,可她知道他永远也不会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不爱她,他心里只有沈茶颜一人,而她,是姐。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来一阵脚步声,林落雨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她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已经让她只剩下厌恶的男人。

    施东城一脸急切的从外面进来,看到林落雨之后竟然眼圈都湿润了,他快步过来想抓住林落雨的双臂问她可还好,可林落雨向后退了的那一步让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施东城再次堆起笑脸: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我派人去接你才好,现在局面有些混乱哪儿都不安全,你这样跑回来万一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林落雨看着他那张情真意切的脸,忽然想吐。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该逃走,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龌龊。

    林落雨语气有些发寒的说道:会让我记起来,我是个生意人。

    施东城更加尴尬起来:在大宁的时候,我们本来就是生意人。

    林落雨懒得接话,指了指沈冷:他该死吗?

    施东城愣住:你怎么这么问?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并且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去平越道通知大宁水师提督庄雍将军,如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内庄将军就会派人来接他,在这期间我会拼尽全力的保护他,绝对不会让人伤他分毫,父亲前后派了三批人来杀他,都被我挡住了,朝中那些鼓噪着想要杀他的人,我也已经杀了好几个,难道你觉得我做得不够?

    林落雨点头:很好,谢谢。

    施东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你对我说谢谢为了他?

    林落雨嗯了一声,像是宣布主权一样认真的说道:这个人,沈冷,我弟弟。

    施东城的脸色缓和下来一些,弟弟终究不是情人。

    你的弟弟,也就是我弟弟,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他还是那么真诚。

    沈冷和林落雨却几乎没忍住,都想帮施东城把后半句说出来我绝对不会让他死在别人手里,只能是死在我手里。




第二百六十章 借船
    在林落雨眼里沈冷有太多太多的弱点,最明显的便是冲动,所以在施东城离开之后她以很严肃的语气要求接下来的事都交给她来处置,沈冷要是再冲动起来,那就真的没救了。

    在沈冷被关押二十多天后,平越道水师大营里正在练兵的庄雍也见到了施东城派去的人,接过来施东城的亲笔信,看完之后这个以冷静沉稳著称的大宁儒将就摔了茶杯。

    大军尽起。

    按理说,要请旨,大军哪能私动。

    可庄雍知道,若他真来回消耗一个多月的时间等旨意,陛下会恼火,沈冷可能不是那个孩子,也可能是,这一个可能便会让陛下杀气腾腾。

    听闻大军开拔,沈冷帐下行军主簿窦怀楠一路小跑着去见庄雍,到了庄雍的大帐没见到人,打听到大将军到牙城县城里去抽调府库粮草了,他又不会骑马,只好再次一路跑着去牙城,累的气喘吁吁。

    找到庄雍的时候,他发现大将军眼睛里的血红尚未退去,于是便知道自己劝不住了,他觉得庄雍如此冷静的人应该明白水师私动陛下会是多大的怒火,看到庄雍的样子,他本来想说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大将军,大军不易直接到窕国,可能会引起两国争端,不如派卑职先去?

    你带上沈冷那一旗战兵即刻先行,无论如何不能让沈冷出事,大军最迟比你晚两日就能到。

    庄雍没有丝毫犹豫,下令的时候干净利落。

    是。

    窦怀楠也不好再劝什么,一路小跑着回去,挥汗如雨。

    半日之后,整理了装备粮草的十五艘战船先一步集合完毕,为了壮声势,庄雍特地拨给窦怀楠三艘万钧,九艘伏波,一艘冲撞船铁犀,两艘货船装满了物资。

    中午的时候十五艘战船便出了船港,扬起风帆往西南方向而去。

    战船上,沈冷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面沉似水,眼神里却都是杀意。

    就在这时候,一辆毛驴拉着的木车从北边官道上摇摇晃晃过来,毛驴脖子上挂着的小铃铛发出很清脆的声音,一个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年轻男人靠在木车上休息,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这南方天气的闷热,衣服领子解开了,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

    他的袖口挽着,手指在木车上随着铃铛的响声有节奏的轻轻敲击,手指动的时候,小臂上的肌肉也一条条的动起来,若海浪起伏。

    看得出来你也是为军爷吧。

    赶车的老汉递过去一壶水,年轻男人接过来道谢后问:你怎么看得出来?

    老汉笑道:现在的年轻人身上都有一种令人不喜的阴气,平日里出门恨不得打扮的比女人还要花枝招展,哪里有一点男人应该有的样子,唯有军伍之中的汉子,瞧着就让人心里舒服,你身上那股子又冷又硬的劲头儿,老汉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军伍出身。

    他问:军爷,你在哪儿从军?

    北疆。

    北疆?!

    老汉吓了一跳:万里迢迢啊,你怎么到南疆来了。

    在北疆立了一点小功,趁着将军高兴就把几年积攒下来的假请了,凑了两个月,现在看来这两个月只够来一趟的,回去还要走上几个月。

    说到这的时候年轻人笑起来,想着耽搁几个月就耽搁吧,总算是能见到那傻小子了。

    你是本地人吗?

    他问。

    老汉点了点头:是,在这生活了大半辈子了。

    那老人家你觉得咱们大宁的水师如何?

    了不起!

    老汉挑了挑大拇指:说实话,我本不觉得自己是个正经的宁人,越人的身份几十年了,突然不是越人了总会有些不舒服,可大宁是真的好,陛下免了我们三年钱粮赋税,如今水师南下又一战把求立野狗打的满地找牙,老汉心里爽快啊,再想想当年越国的水师,那打的叫什么?!

    年轻人笑起来,一路上的奔波劳顿都显得轻了些,于是又问:那老人家,你听说过水师里有个少年将军叫沈冷的吗?

    没听说。

    老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汉孤陋寡闻了。

    年轻人撇嘴:看来并不怎么厉害,已经到了南疆几个月的时间,怎么还没有打出来一个人尽皆知的名声。

    军爷,到了。

    老汉在牙城县城外停车,跳下来指了指船港那边:那就是水师大营。

    站在高处,恰好看到十五艘战船驶出了船港,扬起风帆,招展着的大宁烈红色战旗似乎挥舞的战兵横刀,船队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怕是又有战事了。

    老汉看着那船队出港忍不住感慨:这下也不知道又有多少求立野狗要倒霉咯。

    年轻人笑了笑,取出来一些碎银子给老汉,老汉说什么也不要,只说自己顺路把你带过来,若要你的银子便是打我们牙城县百姓的脸,哪有这么贪财的,年轻人便抱拳一拜,老汉连忙回礼,赶着车走了。

    年轻人把背囊背好,怀抱着自己用粗布包起来的黑线刀看着船港那边,想着若是那臭小子知道自己来了,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就在这时候从牙城城门里冲出来一条巨大的黑色獒犬,那家伙把孟长安吓了一跳,北疆的雪獒个头也大的出奇,可比起这只黑獒来还是差了些,就连黑武人的寒犬都比不上这家伙。

    狗过去了,紧跟着就是一个女孩子,犹如一阵风般从他身前掠过。

    那个!

    孟长安喊了一声,伸手,那女孩子已经在七八米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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