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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娄公不用急着推拒,待过些时日,殿下与赵某还会正式召集四省大贾议商,还望娄公好生斟酌。”

    兰庭也不再苦口婆心相劝,他起身告辞,娄藏仍然送至大门内。

    四管事今日一直跟随娄藏左右,待兰庭告辞后,她搔了一搔发顶,迟疑道:“老爷这么干脆就拒绝了赵副使,怕会留下后患吧,万一要是周王殿下最终问鼎储位……”

    “那又如何呢”娄藏这时脸上不见丝毫笑容,转身大步踱回厅堂,这才拿起茶盏来泯了一口,将茶盏就这样持在指掌中:“我娄家只是一方商贾,从来无涉朝廷党争,纵便不为党争所利用,也引不来杀身灭门的祸殃!无非便是受到些许打压,看着朝廷扶持另外的丝绸商与我娄家争利罢了。且今上若真是决意改革弊法,中兴盛世,对于储君的选择务必是以仁德为重,周王殿下若然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他有多少机会能够赢得这场战役若他赢,就必定不会挟私报复。我娄家并不对抗朝廷政令,无非是趋从大流而已,朝廷抓不到我的把柄,就无法光明正大打压,且我们在这些天潢贵胄看来,与刍狗蝼蚁无异,周王若真因此施以倾轧,他也没有坐拥天下的胸怀和魅力。

    但一旦我们在此时站定阵营,为朝廷所利用,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将要面临的甚至不仅仅是江南大贾的打压排挤,甚至会遭受齐王、秦王两方阵营的针对,这才是祸在眉睫,九死一生。”

    四管事低垂着头:“是奴婢愚钝,竟……为老爷引来这么大桩麻烦。”

    “不怪你。”娄藏看着手里的茶盏:“就算没有费聪这桩案子,以娄家在杭州府的声望,也必定会引起周王的关注,该来的迟早会来,我们避不开更绕不过去。”

    他又沉吟一阵,道:“周王和赵副使的身份,必须守口如瓶,不要对费聪及那武家姑娘多说什么,但你务必留心他们两人,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生任何闪失,尤其武家姑娘,罢了,我看干脆也别让她在绸庄待着,你把她放在身边儿,这些年就当你亲闺女养着吧,好好照恤武家。”

    “老爷怀疑……难道有人会对费聪、武姑娘不利”

    “小心些总归没错,在这紧要关头,不能留任何把柄,否则我们便将彻底陷于被动了。”娄藏叹一声气:“我这些年也确实分心别顾了,要不是费家这桩案子闹生,竟都不知底下的管事竟然将雇聘织绸工视为财路,效法那些贪官污吏收受起他人的钱财来,看来我也得好生整顿家风。”

    又说兰庭回到毫末庄,原以为春归已经收拾好了行装,等着正式拜别葛公后次日继续启




第575章 入住龚宅
    朝廷在江南四省试行改制,实则并不曾大刀阔斧革新税政,主要还是针对地方官衙胡乱摊派粮长的弊谬,所谓的效法祖制,实际上便是督促地方如实将粮长一职摊派确有能力承担征押赋税的富户大贾,但则朝廷虽下政令,地方官员却并不一定按照政令执行。

    胡乱摊派是多年积弊,就难免会有地方官员与富户大贾沆瀣一气伪造薄产的行为,当然周王这个监察使不是不能察清,但耗时耗力在所难免,无法在短时之内达到成效,且察清积弊,会伤及一大帮官员的根本,受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所以纵然有御令在上,富户大贾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仍然会贿赂地方官员,官员既然牟获了这么大笔财利,也必然会想尽办法让富户大贾规避摊派,导致朝廷的政令成为空文,根本不能得到真正的推广执行。

    说到底,关键之处仍在肃清官制,兰庭认为要在短时之内大见成效,不但需要地方要员的大力支持,也不能缺乏富户大贾的认同效力,这就是他今日争取娄藏的重要原因。

    “但咱们也不是非娄藏不可。”周王道。

    “娄藏于大贾之中,在杭州府,乃至江浙两省名望都算最高,这不仅仅因为他的资产家业,还包括了他因为仁厚的美名在百姓之中的影响力。如果咱们连他都无法说服,难道还寄望说服张况岜之流”兰庭坚持道。

    春归颔首,但她并不发表自己的见解。

    经过这段时间的走访,单说费家、武家,彭氏的前夫和武家老爹便都是因为采矿发生意外,一个不幸罹难一个终生残疾,但矿主张况岜却没有给予矿工分文赔偿,压根不会搭理矿工家眷的死活,视人命如草芥,根本不能指望这样的人会舍弃利益效力新政,而娄藏俨然与张况岜不同,他更有远见,且的确心怀仁厚,他已经是最有希望也最有必要争取的富贾。

    “我今日虽只是初见娄藏,交谈也不算深入,不

    过在我看来,他并非为了利益得失和心存顾虑推拒,这背后或许还有更深的隐情,我们需要想办法摸清这背后的隐情,再针对实况加要说服。”兰庭道。

    “所以更有必要接下龚家这桩案件了。”周王也道。

    “龚家这桩案子来得太巧,相当于正当我们渴睡时,塞过来的一个枕头,背后有无阴谋还难以确断,我们不能相信龚敬宜的一面之辞树敌张、娄二姓。”

    周王抬起自己的手臂,给了自己额头一记巴掌:“我竟然忘了张、娄两家是姻亲。”

    “张况岜的庶女嫁给了娄藏的嫡亲侄子,不过娄藏与张况岜行事却大有不同,甚至似有争执,两家人交从并不亲密,这些是我们所掌握的表面情况。”兰庭沉吟一阵,又再摇头,似乎否定了某个计划,最终决定:“还是先等我见过龚敬宜再说吧。”

    于是当日兰庭一行便正式拜别葛公,但也是次日才动身前往临安县城,如计划那般,直接就往龚敬宜住宅“投宿”,龚敬宜自然是欣喜若狂。

    龚家的人口也的确凋薄,龚敬宜的父亲便是独子,龚敬宜七岁丧父,是被寡母抚养长大,娶妻纳妾,竟然多年无出,直到龚敬宜快至不惑之岁,他的妻子才生下龚望,但龚妻产子后不到一年就病逝,龚敬宜没有再续弦,甚至



第576章 内部争执
    静玄并非死在龚家,当然也不是死在张家,她死在临安城郊的一处游苑。

    这处游苑乃是商贾兴建,赁出供富家子弟聚会逛玩,案发时乃旧岁深冬,江南也是雨雪交加的季候,故而游苑并没有别的客人,据那东家声称,是龚望遣了僮仆赁下游苑,东家认得龚望的僮仆,乃因龚望曾经遣了这僮仆租下游苑,并与静玄住了数日,这得花耗一笔重金,所以让游苑东家印象深刻。

    “直到唐县令差人来拿人,老儿才知道那小尼姑死在了无穷苑,开审那日,是张洇渡这小子上堂指供犬子杀人,还说他是亲眼目睹!但犬子那日根本就没有出门!犬子惧冷,雨雪天根本就不会出门!唐县令根本便不理会老儿及家人的申辩,硬说老儿是捏造证辞包庇犬子,还道老儿为图让犬子脱罪,有贿赂朝廷命官的罪行,连老儿都挨了刑杖!”龚敬宜说到此处忍不住放声痛哭:“多得是老儿的小舅子,和金陵卢门楷庵公的子侄还算交好,请了卢门子侄斡旋,老儿才得以脱身囚狱,一条老命也被折腾得没了大半条,最近好容易才能从病榻上起来。”

    兰庭原本就知道龚家的基本情况,龚敬宜娶妻谭氏,谭家在杭州也算大族,不过谭氏这一支并不算兴旺,与龚敬宜可谓门当户对。

    “龚员外为何不曾向省提刑司申诉”兰庭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老儿的小舅子有个知交,他是京城人士,姓卜字有蒿,据这位卜郎君分析犬子这桩飞来横祸,称既然是张家子有意陷害我龚家子,必定先下手为强买通了唐李杜,唐李杜背后的人可是袁阁老,就连楷庵公也会忌惮几分。老儿若是在省内申告,恐怕不会有好的结果,指不定还未见到童提刑,便会再次被张家陷害。所以老儿只好请托了小舅子,让其先去京城打点,以期在刑部最终复核时为犬子洗清冤情,但犬子至今仍然关押在县狱,老儿怎能安心听闻两位赵郎君竟然是童提刑故人之后,且为桃源村的农家女作主察明一起命案,老儿才想到相求两位。”

    兰庭微微颔首,不再疑惑龚敬宜主动登门求助的动因,又问:“无穷苑那商家说是令郎的僮仆赁下了他的游苑,僮仆如何说”

    “僮仆……僮仆在证辞上画押,承认……但僮仆也被逮拿到县衙,分明是被屈打成招!庭审那日老儿便未见僮仆,唐李杜竟说僮仆畏罪自杀!而今是死无对证了。”

    兰庭微微蹙眉,这起案子又多了一条人命。

    他这时自然还不能评断龚望是否无辜,道:“我答应龚员外,将此案察断明白,所以我们几个需要在贵宅借住一段时日……”

    龚敬宜自然不会推脱,忙起身行礼:“小郎君愿意相助,老儿感激涕零,莫说借住,只要小郎君能助犬子洗清冤情,老儿倾家荡产纵使舍出性命相报也在所不辞,老儿这便让出正院,让小郎君几位安置,老儿去住客院。”

    兰庭哭笑不得,自然是不肯“雀占鸠巢”,道:“老员外不需如此,只是……赵某因是与内子出

    行,所以还望老员外安排一处妥当院落,便于内子起居。”

    一旁仍着男装的“内子”:……

    不过春归也很快意识到兰庭主动揭穿她的身份必有用意,应当是她这时恢复女儿身更有利于解决这桩听起来着实扑朔迷离的案情,所以当在龚家那处十分方便女眷起居的偌大客院安置下来后,春归相询兰庭:“迳勿是打算自曝身份了”

    “我既然要干预这件命案,当然不能再遮遮掩掩。”兰庭道。

    周王有些不满意他被安置去了别的院落起居,但他只能装作是对即将自曝身份的抗拒:“我们这还没走出浙江了,就摆明了身份,接下来的私访还如何进行这身份一旦明了,我们人还未到,地方官员就加紧了防范,那就不用指望再能察到那些贪官污吏的破绽把柄了,这大大不利于改革江南四省的官场积弊。”

    “私访如何进行下去只能另想办法,但而今我们必须察明的是静玄这桩命案。”兰庭解释道。

    “不一定非要曝露身份吧让童政出面难道不行”

    “这桩案件与桃源村命案不同,后者乃唐李杜等县官不受诉状,省提刑司才能名正言顺受理,可这起案件唐李杜已经作出判决,童公只能审察临安县上呈的卷录,且童公根本不曾对我们提起这桩命案,说明在他看来卷录无疑,既是如此,省提刑司便应当上呈刑部,若无确凿证据证实龚望无辜受冤,童公不能干预重审此桩命案,而且龚望现今被关押在县狱,倘若他真乃无辜,唐李杜一旦发现有翻案的危险,势必会抢先动手,造成死无对证,而今我们也只能说明身份,直接接手这起命案,才能万无一失。”兰庭极其坚定:“虽说而今我还不能断定龚望是否无辜,但万一他真是被陷害,就不能坐视他因此丧命。”

    周王举手投降:“好,人命为重,我赞成副使的主张。”

    “我昨日见辉辉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满殿下自作主张一口答应了相助龚员外”兰庭这样问,自然是因为春归昨天那张“麻木不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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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故弄玄虚
    “咱们再假设另一种情况,倘若乃张洇渡谤害龚望,便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疑点。”春归这时还并没有恢复女装,天气太热,她抖开一把折扇重重的摇:“首先是张洇渡的动因。他与龚望本是知交,否则不可能引荐龚望与静玄结识,硬要说他妒恨龚望赢得静玄芳心,所以谤害龚望,但死者是静玄,张洇渡爱慕静玄,那么静玄是被谁杀害的”

    周王沉吟一阵,才道:“因爱生恨,这也许是张洇渡的动机。”

    “如果是张洇渡杀人,龚望当日便如龚敬宜所说,根本便未出门,张洇渡先是杀害了静玄,又要买通唐李杜等等,才可能达到他一举两得的计划。唐李杜纵便与张家早有勾联,会不会对张洇渡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言听计从所以必定是张况岜这家主出面,才可能说服唐李杜枉法包庇。

    但,龚家并非普通门第,和张家原本没有仇隙,张况岜会不会赞同儿子的计划,贸然树敌是不是虽然知道儿子已经杀害了静玄,捏造静玄乃是自尽,方为摆平这件事端的最佳方式静玄原本就是孤女,且她还被龚望始乱终弃在先,龚家人不可能替静玄出头,无论静玄是因何而死,无人状告,官府不究,更不说这个假设成真,唐李杜与张况岜早有勾联,张况岜更无必要树敌龚家,和龚敬宜闹得不死不休了。”

    周王这回是彻底服气了。

    但春归却道:“咱们再回到龚望杀人的假设,这件案子也的确还有疑点。”

    “有何疑点”周王精神一振。

    “龚望只可能是愤而杀人,但静玄是被刀杀,纵然有张洇渡居中斡旋,龚望答应再去无穷苑见静玄一面,但他不可能有预谋,所以他为何身携刀具且他在杀人之后,必定不会相瞒龚敬宜,龚敬宜应该会想到先把出面赁下无穷苑的僮仆灭口,造成死无对证,但龚敬宜没有这样做,僮仆竟然被唐李杜拿获。

    而且僮仆既然已经招供了,他又为何畏罪自杀唐李杜若是秉公执法,必定会保留确凿证据,怎会疏忽大意到了放任关键人证畏罪自杀的地步要知道一件命案的发生,已经不利

    于他的考评,更何况嫌犯还非普通百姓,唐李杜应该想到龚敬宜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他必须将这件命案做成罪证确凿,但他却如此大意,这是不符常理之处。”

    周王看向兰庭。

    兰庭颔首认同春归的话:“所以这件命案的确扑朔迷离,而今我们掌握的案情甚少,线索更加几近于无,并不能够认定真相,太多事情都需要察证,我想到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咱们宣告身份,名正言顺接手重审这起命案。”

    “那还等什么,咱们立时便去临安县衙!”周王说着话就当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不忙。”兰庭却道:“说明身份前,我还需要故弄一番玄虚。”

    ——

    又说那张况岜,做为临安县首屈一指的富贾,他行事原本就极其张扬,正妻之下,足足纳了有九房小妾,嫡子庶子加起来的数量蔚为可观,张洇渡是他最小的一个儿子,庶出,然则极受张况岜的宠爱,自幼就请了名师教导张洇渡学习经史,应当也是往考取功名的路子栽培。

    不过张洇渡能与龚望交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人当真是物以类聚,都是恃才放旷的人物,根本无心应考,热衷与名士结交。

    张洇渡除了诗词之外,兴趣最大的便是造园,对厨艺也有所涉猎,相传他仿唐朝士人,练得一手好刀工,时常在聚会时来一手“鲙盘如雪怕飞吹”,贡献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所以就连江南名士卫贯之,竟然都与张洇渡有所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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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入狱出狱
    周王对临安县衙早已是憋着一肚子怨气。

    临安县衙的衙役刚巧也是当日阻拦费聪告状的其中一人,而此时虽说童政直接干预了费惠命案,但童政并没有直接罢免唐李杜这个县官的权力,两人还有一场御前官司要打,谁胜谁负尚且悬疑,衙役们尽管知道了来人与童提刑关系密切,但并不敢在这时就站定童提刑的阵营,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阻拦,话算是说得客气了——

    “郎君稍候,小人立时通传。”

    却依然挨了一记窝心脚,衙役也难免被激发出一股戾气,他们才是铁打的营盘,连唐县令都是流水的兵,这伙人在临安县是横行惯了,猛然遭遇如此欺凌,有点颜面扫地的不甘心。

    但他立时看到了周王拿出的令牌。

    “滚开!唐李杜算什么东西,我还需得着等他允见!”

    虽然只是一晃眼,衙役只觉是金灿灿的一面令牌,甚至都没看清具体形制,但紧跟着就被周王的随从拔剑出鞘指稳了喉咙,衙役立时就不敢吭声了。

    兰庭很淡定的跟着周王闯进了“六扇门”。

    唐李杜此时正和自己的左右手卜观时处于焦头烂额的时刻,他们已经知道了童政亲自审断桃源村命案,料到童政必然会弹劾他们两个枉法赎职,这是一场硬战,但他们两个也只能指望袁箕能够扛住,不过他们当然也需要为自己的枉法找个说得出去的借口,这些天两人秉烛夜谈案牍劳形就是因为这一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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