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嗯。”
“太好了!”温婉激动道:“只要不去,皇上就能避免一场刺杀,我也不用再为相公你提心吊胆的。”
宋巍眼梢带笑,“这下你总能安心去睡了吧”
“那我真去了。”温婉交代他,“饭你自个儿吃,我就不伺候了。”
温婉歇下后,宋巍去里屋屏风后把官袍换下来。
云彩很快把吃食端来,宋巍没什么食欲,但为了不让温婉担心,还是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367、婉婉得知生母身份(1更)
没等宋巍开口,她又说:“我爹告诉我,我三岁那年贪玩,不慎掉入了冰窟窿里,是你挺身而出把我救上来,虽然我没有那段记忆,可我觉得,你能一眼认出我是谁家的孩子,并且在救上来之后把我送回去,就说明你一定认识我爹,你既然认识我爹,不可能不认识我娘,所以,你见过她。”
“……”
宋巍忽然觉得,前些年不是她没想到问这些,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机缘触发她对生母的好奇心罢了。
“相公,我和我娘长得像吗”
她笑的很好看,仿佛还是当年鼓起勇气在地上写下六个字让他娶她的那个懵懂小姑娘。
“像。”宋巍说。
既然她已经有所察觉,再瞒下去,夫妻之间的矛盾只会越积越深。
宋巍不想因为一个谎言而丢了婉婉对自己的信任。
“有多像”
温婉问出这句话,想到当初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挺着大肚子跟随爹和相公去山上祭拜生母,回来时问了一句,她爹告诉她,她和陆氏长得并不像。
她依稀还记得那天回家以后,自己对着镜子照了好久,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不像爹也不像娘,甚至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他们亲生。
“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宋巍照实了说。
男人毫不掩饰的回答,驱散了温婉可能因为他继续隐瞒而大吵一架的纠结。
深吸口气,温婉道:“母亲姓陆,手里有内廷流出来的首饰,身份非富即贵,跟我长得又那么像,真巧。”
真巧,京城就有那么一个人,她本身姓赵,夫家姓陆,她身份尊贵,跟自己长得又那么像,像到温婉第一眼见着对方的时候,以为见到了多年后的自己。
她仰着头的模样,像是在控制情绪,不让眼泪落下来。
宋巍挪过去,连人带薄被地纳入怀里,嗓音醇厚,“实在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温婉伸出双手捂住脸,三岁以后的回忆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里一幕一幕闪过。
她想起自己一睁眼发现自己嗓子坏了只能哭的绝望。
温父为了给她医治,每日里东奔西走四处请大夫,把家里唯一值钱的骡子给牵出去卖了。
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村里的小伙伴们谁见了都躲着她,要不就是当面笑话她,当爹的知道她难受,每天干活回来,总会花上好长一段时间开导她,逗她开心,还说他家闺女是这天底下最聪明最漂亮的姑娘,每年都会陪着她去山上祭奠“陆氏”。
想到自己对着一座空坟祭奠了十多年,而墓主人不仅尚在人世,还跟她有过不少的交集,温婉不知道该哭生母竟然狠心扔下亲生骨肉改嫁他人,还是该笑生母尚在人世,她也是个有娘的孩子。
她还记得当初在芳华面前说过,自己并不恨生母。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某些情绪还是无法保持理智。
或许那个时候,她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说出那些话,没办法对现在的自己感同身受,所以显得格外云淡风轻。
真相就摆在眼前的这一刻,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若非身旁有个男人,温婉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宋巍拥着她,房内除了更漏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动静。
温婉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大声质问宋巍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真相。
跟在他身边久了,很多想法偏向成熟,她再不是不谙世事的十几岁小姑娘,能换位思考,也能将心比心,倘若说出来对她有好处,他不至于瞒得这么深。
宋巍垂目,没有从温婉面上看出悲痛欲绝来,她很平和,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过后的冷静。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抬眸,扯唇一笑,“相公,我困了。”
竟是半分没提及生母的事儿。
宋巍颔首,语气温柔,“困了就睡吧,一觉醒来,你还有我。”
这话有些煽情,不太像他的风格,可用在此时此刻,又觉得恰到好处。
温婉从他怀里出来,拉开身上的薄被躺下。
宋巍给她掖被角,之后没了睡意,起身坐到桌边,倒杯茶慢慢喝着。
先前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温婉的确是困了,眼睛一闭上就很难睁开,并不知道宋巍是什么时候喝完茶回来躺下的,也不知道他一大早什么时候去的翰林院。
……
清晨的鸟鸣声从窗口传进来。
温婉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包子脸。
她一个激灵,睡意全部退散,眨了几下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坐起身来,瞅着床榻前的小家伙,“大清早的你干嘛”
进宝指了指外面,“娘亲说今天要带
368、进宝不开心的时候会想娘亲(2更)
到了之后,母子俩先去抓鱼回来做饭,等把小家伙的肚皮喂得圆滚滚的,温婉才去找上次那个放羊娃,让他带着进宝玩儿一天。
放羊的地方不远,就在后山坡上。
进宝格外喜欢那几只绵羊,摸了一手的毛,发现娘亲一直坐在草坪上发呆,他带着满身羊膻味儿过来,在温婉身旁坐下。
温婉皱皱鼻子,有些嫌弃,“你离我远点儿。”
一面说一面往旁边挪。
进宝偏不,温婉挪多少,他就跟过来多少,然后将小爪子按在草地上搓两下,托着腮,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娘亲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温婉应付式地问回去,“哪有”
“明明就有。”
见温婉不说话,小家伙又开始叭叭,“进宝不开心的时候会想娘亲,娘亲不开心的时候想谁”
“当然是想进宝了。”温婉回答得有气无力,她用手提了提眼角,还是感觉没怎么睡够的样子。
她实在受不了小家伙身上那股味儿,伸手指向一旁的溪水,严肃脸,“过去洗手。”
小家伙感觉出娘亲语气很不友善,他不敢叫板,乖乖站起来走到小溪边蹲下,动作笨拙地先洗了洗小爪子,再掬水胡乱抹了把脸。
温婉正盯着草地上的蚂蚁出神,忽然感觉头上一凉,她以为是下雨,抬眼一瞧,小家伙站在她面前,把爪子上的水全给抖过来,这会儿弄得她脸上全是。
看出儿子是故意的,温婉掏出帕子抹掉水渍,直勾勾盯着他,“你过来!”
恶作剧完生怕被打的小家伙龇牙一笑,撒腿就跑。
温婉见他没走远,就没跟上去,仍旧坐在原地,时不时的瞄一眼儿子所在方向。
小家伙再回来时,肉爪子里捏了个花环,大概是放羊娃教他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眼下正献殷勤似的递给她。
温婉没接,瞅了眼骑在绵羊背上的儿子,再瞅瞅羊脑袋上也戴着个一模一样的花环,心情十分复杂。
她拿过花环给他戴上,又把小家伙从羊背上抱下来,刚说了让他不准欺负羊,他就去揪羊毛。
“……”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不好的缘由,温婉总觉得今天的进宝特别气人。
更过分的是,小家伙趁着她不注意,自己喝完水之后抱着水囊蹲到小溪边,专门捡指甲盖大的石子装进去,里面的干净水一漫出来他就高兴,玩得不亦乐乎。
口渴找水喝的温婉发现水囊里装的全部是小石子,还倒都倒不出来,“……”
忍无可忍之下,她巴掌一扬,朝着小家伙屁股上招呼。
溪边顿时响起了进宝杀猪般的叫声。
被儿子气得快要升天,温婉完全没心思留在庄子上玩,很快跟农妇们道别,匆匆回了府。
小家伙一回来就被云彩带去洗澡。
温婉往床榻上一躺,打算睡个午觉,拉被子的时候不小心在宋巍那边的枕头底下摸到一张字条。
她打开一看,上面是宋巍的笔迹,写了一行小字,意思很直白,怕她有事憋在心里闷坏了,他早上出门前特地嘱咐过儿子,所以小家伙今天可能会格外的气人,让她只管生气就对了。
温婉看着纸条,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男人提笔,一本正经写下这行字的画面,又想到儿子白天的举动,唇角不觉往上扬。
——
因为宋巍的提议,下江南避暑为太后贺寿的行程取消。
太后得到消息时,虽有意外,却没有因此而生气。
此次南下纯粹是皇帝一个人的主意,其实如果可以,她是懒得跑的。
年纪大了,喜欢清静的时候总比热闹多一些。
尤其是她近年来容易忘事儿,越发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凑,宫宴都很少参加。
这天用过午膳,太后正准备午睡,听得下人禀报说皇上来了,她只好又重新打起精神。
等光熹帝踏入门槛,仁懿太后问:“皇帝突然来哀家这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光熹帝落座之后,自行请罪,“原本早就计划好了要把母后的寿宴摆在南下的船上,不曾想临时出了边境那档子事,只能委屈母后了,等西北战乱平定下来,儿臣再抽空带您老人家享受享受江南风光。”
太后摆摆手,“哀家老了,没那精力了,你也别折腾,省得劳民伤财的遭百姓诟病,在这宫里热闹热闹就成。”
光熹帝道:“母后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此后还有千秋岁月,怎么就老了”
这种话每天都能听到,太后已经没什么感触,“皇帝突然过来,不单单是为了跟哀家说这些吧”
一眼被看穿,光熹帝反倒有些过意不去,“母后好眼力,儿臣此来的确是为了一件东西。”
369、接受那个名义上的弟弟陆晏礼(1更)
太后点点头,“如今的陆行舟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位大名鼎鼎的战神了,就算你把他请回来,他也不一定能帮你排兵布阵。”
这一层,光熹帝已经想到。
军队虽说修养二十年,平日里总少不了操练和演习,而这位战神修养二十年,却连校场的边都没挨过,闲来无事品茶赏花,早就闲懒散了,这两年喜得贵子当上爹,心思更不会放在军营里。
再说,芳华已经被贬为庶民,即便自己是皇帝,是她的亲哥哥,面对那么多条人命,也无法做到罔顾法纪将他们接回来。
太后顺手端过青瓷碟子,给鸟架上的八哥喂食,“苏家不是还有个可用之人,趁着战乱,是时候把他调回来委以重任了。”
光熹帝颔首,“儿臣已经下旨让苏擎尽快回京。”
——
下晌宋巍去见光熹帝的时候,从对方口中得知没要到画。
光熹帝道:“太后很喜欢那幅画,说要留下。”
宋巍拱手,“既然太后娘娘喜欢,那微臣自然不好夺人所爱。”
一向引以为傲的棋艺输给六品翰林官,光熹帝是觉得不太光彩,可他堂堂帝王,不至于输不起,“这么着吧,你另提一个条件,只要在能力范围内,朕都尽量满足你。”
宋巍懂得适可而止,摇头,“皇上日理万机,能在繁忙之余邀请微臣一个小小的翰林官对弈,微臣已经倍感荣幸,不敢再奢求赏赐。”
这番话,算是在光熹帝输了那场赌局之后及时给他递个台阶——皇帝的棋力自然是天下第一,之所以会输,那是因为成天处理政务累着了,精力没跟上,作为臣子,有几个能与帝王对弈的他宋巍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翰林官,得此机会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哪还敢讨什么赏
宋巍之所以让帝王“又恨又爱”,根由就在于此。
他性子耿直,从不阿谀奉承,帝王平日里听惯了谄媚之言,突然来个成天说大实话的,心里能痛快吗
可宋巍此人,清傲归清傲,他不狂妄,说话很会拿捏分寸,让帝王在咬牙切齿之余,又舍不得真处置了他。
当下,光熹帝眉心舒展龙颜大悦,让他坐,又让崔公公来奉茶。
等宋巍喝了口茶,光熹帝才出声:“咱们今日不谈公事。”
宋巍听罢,神情若有所思。
上头很快又传来帝王的声音,“宋巍,你老实告诉朕,你是从哪儿得知太后手里有柳先生墨宝的你非要那幅画,究竟想做什么”
早在提出要那幅画的时候,宋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当下听到光熹帝问及,神情显得不紧不慢,“柳先生的画就那么几幅,微臣是爱好收藏之人,但凡花点心思,想知道画在谁手中又有何难”
听宋巍这么说,光熹帝想着应该是芳华的人帮他查出来的,没再细问。
君臣俩坐了将近半个时辰,临走前,光熹帝让崔公公去国库里挑了不少去年各省上贡的补品给宋巍,让他带回去。
宋巍没接,拱手道:“无功不受禄,皇上这么赏,让微臣甚为惶恐。”
光熹帝冷嗤一声,“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这些东西不是给你的,是给我那……总而言之,都是对妇人有益的补品,宫妃们很喜欢,去年上贡的多,朕担心放久了不好,就顺道赏你一些,你只管拿回去,给家中女眷用。”
宋巍抬头,看了眼光熹帝,对方正低头喝茶,看不真切面上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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