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晚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柯山梦
“住口。”陈新对黄思德低声喝道,他见黄思德唯恐天下不乱,一心刺激这个陈廷栋去教室闹事,心中颇有些不快,“有什么事情回登州开会决议,不要再多说。”
陈新开了口,黄思德立即偃旗息鼓,悻悻的退到一边,陈廷栋听了泰州学派几个字更恼怒,这个学说来源于阳明心学,主张百姓日用之事便是道,普通人与圣人亦是平等,连“王侯非上,庶人非下”这样的观点都提出来了,称之为大逆不道不算过分,创世人王艮又爱用直白语言叙述,让很多人都能看懂,这种启蒙的平民思想在明末流传甚广,影响巨大,对传统儒学的观点形成很大冲击。
到晚明的时代,朝廷对社会底层的控制力逐渐丧失,加之商业社会的高度发展,传统儒学的价值观原本就已动摇,各类奇谈怪论层出不穷,思想上的理学**正在瓦解,泰州学派的平民思想适应了这样的潮流,自然遭到正宗理学的仇恨。
泰州学派中的激进分子体现出了强烈的反抗和叛逆精神,不但抨击朝政,还著书立书对理学儒学大加讽刺,其中尤以何心隐和李贽为代表,他们都是科举正途出身的科班,一接受泰州学派观点再来对付理学,对理学的思想**极有破坏力。
而大明朝廷居然没有对它进行严厉打击,虽然收拾了最“叛逆”的何心隐、李贽等人,但泰州学派依然得以传播,亦可见明末思想总体是非常宽松的。
陈廷栋正好便是理学信徒,他拼命要冲去教室,后面几个军官听懂了陈新的意思,拦着陈廷栋不准他过去,陈廷栋虽然高大威猛,但也不是职业粗人的对手,只得在回廊下大声咆哮。
前面教师窗户上探出几个脑袋张望,陈新眼见不是个事,眼睛转转对陈廷栋道:“陈先生,要不这样如何,本官做主给你聘一个教习之位,你同样可以在大学堂开课授学,我相信有陈先生在,大可跟那些学派比划一番。”
陈廷栋一听便停下冲过去的动作,转头过来问道,“大人说的当真?”
“自然,其实刘大人亦是这个意思,提供一个场所,让各类学说辩个明白,我是支持陈先生。”
“那好,看老子不收拾他们,某这便回登州收拾行装去文登大学堂。”陈廷栋哈哈大笑转身而去。
陈新连忙喊道:“陈先生,只要文斗可别武斗。”
陈廷栋行走如风,也不知听到没有。
ps:求月票





晚明 第七十二章 帮忙
“。。。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维审查,也只是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也只是个揣摩影响,所以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
陈新低声读完,用毛笔勾下这一段,又在书页旁边写道,“实践出真知”
他放了笔,又往下面看,手上拿的是一本王阳明的《传习录》,陈新才刚刚看到“徐爱问”当中关于知行合一的部分。从平度回来后,他就叫人买了王阳明和王艮的书,抽空就翻看一下,现在几十万人的摊子,人多了心思就杂,他也觉得该研究一下思想方法了,免得被人问到之时全然不知。
陈新前世所了解的阳明心学,被打上了一个意识形态的标签,实际上心学的范围很广泛,远远不是心外无物这么几个字,陈新对于唯心还是唯物并不关注,在他思维体系中,实践与理论的相互作用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从小就必须要学这些东西,倒是心学当中知行合一、致良知等等观点在此时十分有益,尤其相对于明清八股取士的空谈之风来说更是如此。
他不会全盘照搬某一理论体系,阳明心学在明末既然有这么多受众,陈新觉得可以从中取出有益的部分,但未必每样理论都要拿来指导世界观,陈新觉得来作方法论是不错的。
阳明心学中知行合一、致良知的论点曾在日本明治维新中起到思想启蒙的重要作用,光是《传习录》的注译在日本就有三十二种,蒋介石留学时候曾经在日记中感叹日本的学生几乎人手一册阳明心学,他本人也是心学信奉者,到了台湾就把台北旁边一座山改为了阳明山。
陈新接着往下看,下一个问题是心即理的问题。似乎王阳明也有存天理去人欲的观点,与泰州学派人性解放的观点不完全统一,陈新扫了一眼,有点难懂,他也压根不想去懂,便跳了过去。
门轻轻响了几下,海狗子在外面道:“周世大人来了。”
陈新把《传习录》放到另外两本册子下面压着,然后大声让周世进来,这个特务头子拿着一堆报告走进来。准备作例行的汇报。
“大人,是否还是先说外勤方面的?”周世进来便道。
陈新伸手让他坐了,“先说要紧的,不论外勤内勤。”
周世稍稍一想,便拿出一个本子。“最要紧的事情,是饷票行只两月多,便有人伪造,最先在平度州十一号屯堡综合门市现,其外观与我们自产十分相似,只是其中的青色无法达到我们特制颜料的水准,底色纹路上几个隐藏的粗细点未被仿制。当场被门市的店员现,屯务司随即转到我处,属下派秦荣立即赴平度主理此事,在州城抓获使用者三人。经查为青州府安丘县一书坊所制,已通知外勤行动队拔除此点。”
此事也在意料之中,陈新用饷票是试探一下行纸币的可能性,明末的银票会票都有广泛应用。纸币其实就是定额的银票,不过使用更加方便。
不过这种方便也会带来一些麻烦。仿制就是其中之一,银票会票数额较大,可以加特制的防伪措施,山西票号便有水印,票面上有一些吉祥的文字,实际上全部是暗语,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调整一次,书写数额的比划中有很多不起眼的特殊写法,某处浓某处淡,挑起多少都是有讲究的,有些票号还有编号,加上兑换的密语,具有很高的安全性。
所以往往对钱庄分号的掌柜都必须控制家眷,连与家中的书信、衣物往来都要通过总号检查之后中转,便是因为这些掌柜知道所有细节。
而饷票不可能如会票这样操作,风险也就更大一些,不过陈新的决心不会那么容易改变,他对周世说道:“抓获的那几人是怎么说的?”
“他们是刚做了第一批假饷票过来,因为钱庄都有护卫,所以他们打算先在外面门市使用,如果能顺利用掉,就拿到钱庄直接兑换银两。”
“在平度州有没有接应他们的人?”
周世低声回道:“是莱州府一名生员,他与那书坊东家是表兄弟,也是他出的主意给那书坊东家。”
“又是莱州。”陈新不由对这个大钉子户有些不耐,上次在招远抢了玲珑山等金矿,抓了二十多个莱州的缙绅生员,到现在还关在蓬莱县衙的牢子里面,名义是等着审查闻香教,被抓的全都老老实实,但莱州州治掖县里面,那些人反而更加上蹿下跳,不停派人去京师找御史告状。
陈新倒不怕他们告状,就是这莱州府城嵌在登莱之中,逼得他驻军威慑,朱万年对他的威慑不买账,依然常常跟王廷试告状,让陈新不断欠王廷试人情。
想起这个人,陈新对周世问道:“朱万年最近在干些甚么?”
周世回道:“他还是不断往京师去信,找他几个当御史的同年,其中有一人是兵科给事中,据宫里面的消息,此人上疏弹劾我们编练农军,皇上责成司礼监核实,司礼监最后又转给了吕直,吕直这边应当无妨的。”
陈新用手在下巴上轻轻摩挲,“无妨倒是无妨,就是又得分好处给吕直,上次足足给了一百颗人头,那些人头最后给谁了?”
“登州水营游击三十,都司三十,耿仲明四十。”
周世说完凑近一些,“大人,那朱万年是在可恶,要不要直接干掉更省事。”
陈新缓缓摇头,“王廷试就是留着朱万年恶心我的,若是干掉了,王廷试肯定知道是谁干的,日后对我防备更重。再说他正在弹劾本官之时被人刺杀,朝廷里面也要多出许多麻烦。此事我再想想,你继续说其他。”
“另外有一要事,据张大会在兵部打听的消息,流寇三十六营有东窜的势头,昌平、保定、真定各地人马都在太行山东侧戒备,不过地域太过广阔,大关口不多,小关口却有无数,也不知能不能防住。”
陈新看了一下地图。流寇现在还被限制在九边地区,只影响到陕西和山西,陕西的形势正在好转,洪承畴招降了白光恩,八月干死了流寇可天飞。现在几路合围,剩下几股薛红旗、一座城、郝临庵、独行狼,他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而秦军越打越强,洪承畴大胜在即。
山西的边界太过宽广,要想完全封闭不容易,流寇既能往南。也能往东,直隶的军队则必须确保真定和保定,不然窜入顺天府的话,一堆人要掉脑袋。以流寇随地抢粮的后勤方式。他们的机动力是很高的,现在的官军多少还有所顾忌,而且流寇在前面抢完了,官军在后面想抢也抢不了多少。
“跟咱们有多少关系?”
“大人。梁廷栋在部议中商量过调动登州镇人马,但是最后没有报到内阁。皇上也没有提过。据说皇上正对沈启的擅自议和十分震怒,沈启下台是必定的,宣府巡抚还没定下。。。”
陈新突然打断,“等等,你说宣府巡抚还没定?”
“是。”周世愕然的抬头,这事儿才真和登莱没一点关系。
陈新站起来走了两步,转头对周世道:“你马上派塘马去京师,让张大会找找吏部的人,一定先把人选拖一拖。”
周世奇怪的问道:“属下回去就办,但这事和咱们有啥关系?”
陈新微笑道:“朱万年镇守莱州府城,保下了莱州一方平安,方略得当组织得力,应当很有机会提拔为巡抚的,我们想法子帮他升升官。”
周世恍然大悟,陈新这是要把朱万年这对头送走,虽然是升官了,但陈新也未必安着什么好心,现在察哈尔一走,边墙的藩篱尽失,整个宣大都在建奴的直接威胁之下,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来。
陈新其实也不知道建奴还来不来宣大,不过只要有机会,就要把朱万年赶走,他决定道:“就这样,宋闻贤明天就要回来,到时本官就派他赶赴京城,帮着朱大人跑官,你记着告诉张大会,花点银子不怕,但这事只能找那些交好的低层主事,让他们想法拖拖时间,不要被侍郎以上知道,更不能找宫里的人。”
“明白了。”周世记录好陈新的意见,然后继续道:“从辽海走私集中到南城隍岛之后,最近登莱没有现更多建奴谍探,行动队要做的要紧事,主要便是打击临清的那个东岳烟厂,以及青州府的假票书坊,临清由秦荣带队,青州府由吴坚忠带队,不知陈大人有没有其他训示。”
陈新回到座位坐下摇摇手,“你们自己去做,具体方案本官不看,但这两个里面,对青州府那个假票书坊要严酷一些,清除完之后找人在青州府散布消息,就说是登州的四海商社做的,莱州那个接应的生员,暂时不动他,等朱万年走了再说。”
周世全部记下,然后开始说一些不那么要紧的事情,包括辽海走私的情况和登莱的建奴谍探,大致说了一刻钟后,周世说到了吴襄。
陈新奇怪道:“他还没有走?”
“是,他还在登州留着,吴襄似乎知道有人监视他,每日还到商社去一趟,说是不久有一批马要到,他留着交货后再走。此人去了一趟登州城外的屯堡,经常进茶馆闲坐,属下估摸着,他应当是要打探一些我登州镇的消息。”
如今登莱势力犬牙交错,军队方面有吕直的水营,王廷试的标营,民间就更多,除了登州镇的屯堡体系,莱州也是一团大势力,还有各地的官府,加上那些经商人等往来,完全无法建立严密的防范体制。
陈新虽然能在自己的屯堡搞保甲制,但整个登莱就如同一个漏风窝棚一样,陈新只得笑笑道:“那便让他看吧,天佑军都学了一个长矛阵,看看关宁军还能山寨出什么东西。”
ps:求月票。




晚明 第七十三章 观察(求月票)
蓬莱三号屯堡,就在原来安香保的地方,屯堡门口人头涌动,戏台子上正唱着什么戏,吴襄带着两个家丁站在后排,周围人声嘈杂,他一时听不清楚在唱些什么,不过看那几个戏子的样子是个鞑子,拿着一把刀正在砍杀地上的几个人。
台下全是怒骂的声音,吴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那些百姓,他们都看得十分认真,个个面带愤怒。“原来是要唱戏,让百姓恨那些鞑子,好主意,我咋没有想到。”吴襄在心里面默默记下这一条。
他这些天在登州四处乱逛,城里和关宁也没有多大差别,当然物价要便宜一些,辽西走廊上除了还有点屯田外,几乎什么都不出产,永平滦州遭乱之后,本地物资更加匮乏。
从运河到山海关的货物一路征税,原来海贸走私还算便宜一些,但今年登州和文登水师一严查,过路的船全部要征税,那些商人以此为借口涨价,关宁地区每年有几百万的辽饷,虽然给了京师一部分回扣,但集中在山海关、宁远这么几个地方,造成局部的物价极高,其实吴襄有时挺羡慕陈新,至少从吴襄的角度来说,陈新可以躲在安全的登州,只需要把军队海运送往旅顺去争战功,就算旅顺都丢了,陈新也少不了一根头发,比锦州、宁远这几个事实上的飞地好多了,一不小心就被建奴挖坑围了。
“你们俩要记着那戏台子上在干啥,回去咱们也请戏班子来排。”
两个家丁低声应了。吴襄便独自围着人群外围走动,周围摆起了不少担郎的挑子,售卖各种各样的杂货,旁边一条杏边是收割完的庄稼,沿着河道有一排水车和龙尾车。
吴襄来到一个担郎面前,拿起挑子上的货物闻了一下,一股浓重的腥味,他用青州附近口音对担郎问道:“小兄弟,这鱼干是哪里的?”
那担郎抬头看吴襄衣衫不俗,疑惑的问道:“这位先生。你又不吃这种鱼干,没得来消遣小人的。”
吴襄忙道:“我自然是要买才问你,你放心,我等会家仆过来,就买上几斤。”
那担郎眉开眼笑的站起来,“这是俺自己去打的海鱼,腌制过后拿来卖的。登州镇这些屯户多少都有银子,冬天要吃些。”
“那盐如此贵,你用来腌鱼岂非太过浪费?”
那担郎毫不在意的道:“这些登州镇屯堡里面卖得可便宜。都是威海来的私盐,跟捡来的一般。”
吴襄笑眯眯的指着屯堡。“那你也是屯堡中人?”
“小人要是就好了,小人是另外一个保的民户,屯堡里面人满了。”那小贩有些懊恼的道,“小人当时听信了安香保一个亲戚的话,以为那屯堡都是害人的,结果晚了一步,地都分完了,有喧灵乡邻的进去了,现在买盐都比咱们便宜。俺这盐还是托他们买的。”
吴襄略微有些奇怪,私盐不稀奇,包括盐场也要售卖私盐,关宁是直接从长芦等盐场拉来的,盐店全部都由将官控制着,然后按正规盐价卖给军民,他惊奇的是陈新不用这个赚钱。沿海从明中之后一直是晒盐法,明末海盐的成本是很低的,质量基本与现代食盐差不多了。山东的盐课司共十九个,大多集中在青州以西靠近北直隶的沿海。登莱一个都没有,此地三面临海,搞几个私盐晒盐场肯定是可以的,但太便宜就没赚头。
他心中暗自得意,觉得陈新丢了一大财源,他也不打算在关宁学习这一点,因为盐店都是军中将官兄弟的,谁没事放弃这么好一个发财的道路,他想学也学不来。
那小贩兀自说道:“有些有田地,把土地投靠进屯堡,能用水渠的水,现在每亩就交一斗粮而已,其他什么都不用交,修路做兵营啥的都是先去,报不满才招咱们民户,家里后生还能去识字,可惜俺家没有地,只能来做些小生意。”
“哦?”吴襄赶紧记住这点,“那你不是屯户,你家公子就不能去屯堡识字了?”
“这却是可以的,屯堡不限,谁家孩子要去学,自己带粮食去便是,俺家两个小子,小的太小,人家不收,俺把大儿子送去了,现在会写一百多个字了。”提起儿子,那小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这时戏台子下面一阵热烈欢呼,吴襄转头去看,只见戏台上一个穿着登州镇独特短军装的人正在台上,他一人对付两个鞑子,很快把鞑子杀死,然后那士兵扶起地上一个老者,又拿出饼子给那老者吃,台下一阵阵掌声。
吴襄呆了这些日子,也知道登州镇喜欢鼓掌,每次都哗的,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东西。吴襄自然不信登州镇会分东西给百姓,不由骂了一句,“尽他妈骗人。”
他转头过来那小贩就已经站在他面前,一把揪着吴襄领子骂道:“你这龟孙忒地可恶,俺跟你闲扯几句,你就骂俺骗人,俺骗你啥了。”
吴襄连忙道:“没有骂兄台,我只说那戏子骗人。”
那小贩不依不饶,“俺都听屯户说了,戏台子上演的都是真的,俺登州镇杀了多少鞑子,还让俺家小子识字算数,你无凭无据的干啥说他们骗人,你是不是鞑子细作,不说个明白,俺就要叫乡邻过来抓你。”
吴襄被他揪着,眼看周围有其他几个百姓在围观,生怕被当成鞑子细作,按现在场中的群情激愤,没准被打死也可能,他连忙低声求饶道:“这位兄弟,我是青州府来的,确实不知实情,方才多有得罪,在下是买鱼的,咱们先称了鱼再说。”
那小贩听到他说买鱼。才想起这是主顾,偏头看着他,“你买几斤?”
“十斤。”
“你从青州过来就买十斤腌鱼,哪有这种人,你是不是细作?”
吴襄额头冒汗,他跑惯江湖,知道这种乡间膨都是本地人,最是难惹,自己只带了两个家丁过来,万万不是他们对手。“这,我只是给亲友带些,不是做腌鱼生意,那兄台你说,多少斤才算?”
那小贩看看左右,低声道:“你把俺两挑都买了。”
“买,买。”
“那你把挑子一起买了。”
吴襄压尊气摸了银子,小贩眉花眼笑的收完,吴襄松了一口气。他还不敢只给钱不拿鱼,免得又被说是细作。自己把两挑鱼干挑在肩上,走回到了两个家丁的位置。
家丁一看连忙接着,其中一个道:“大人怎地想起买腌鱼了,交代小人一声便是,何苦自己去挑。”
吴襄咳嗽一声,“这鱼干甚好,怕等会被人买光了。你们记清了没有?”
“记清了,就是两个鞑子杀百姓,一个登州兵把鞑子杀了。”
吴襄眼睛一瞪。“你们就没看到点其他的?”
“大人,那登州兵的衣服真好看,比咱们那鸳鸯战袄好多了,又精神又方便,小人都想去弄一身,难怪那些百姓喜欢。”
另外一个也道:“俺刚才挤到前面去了一趟,那鞑子都是说的要抢光登莱的东西。再杀光登莱的人,把那些屯户气得暴跳如雷。”
吴襄觉得这个是可以的,反正现在关宁军都是军阀,这点还是能做主的。明末时候明军其实大多像叫花子军队,别说统一的军装了,衣衫褴褛的都比比皆是。
“嗯,衣服要好看。要记着让鞑子说杀人抢东西。”吴襄又记下了一条。
。。。。。。
吴襄又在登州内外转了几日,他也知道陈新可能派了人监视,所以每次出门都大大方方的,免得让陈新怀疑,而且绝不离开蓬莱县的范围,虽然他很想去文登看看。
他到处听人闲聊,在心里面大致勾勒出陈新屯堡体系的概貌,应该就是租地给农民,租子收得少,但农民要训练战技,据说最多的是排着队走来走去,然后屯堡开学校,结合吴襄自己跟商社打交道的经验,他认为是用商社和金矿赚钱武装战兵。吴襄想了半天,实际上和卫所也差不多,只是陈新赚的钱要多一些,再稍微搞得严格一些罢了,不知如何就出了强兵。
这一呆就等到了辽海上冻,吴襄觉得报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要赶回宁远等着官复原职,这才带着几个家丁从陆路回乡,他上次送马的时候急着赶路,没有留意路边的情形,这次路上留心观察。黄县和掖县的屯堡都不多,但是都有正规的兵营,里面是成排的砖瓦房,营门十分威严,门口的士兵和登州校场的一个姿势,这也是他对登州镇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所有士兵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曾看过一次换岗,又是敬礼又是踢步,他觉得太啰嗦了点。
从过掖县开始,路边屯堡林立,吴襄有时宁愿绕绕小路,也要围着屯堡转一下,每次早上赶路的时候,就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十多岁少年去上学,这些学堂都不大,基本只有两三间,虽然屯堡里面大多都是茅草屋,但学堂全都是砖瓦房,门前有大片的空地,空地北侧都有一根旗杆,上面挂着一面飞虎旗帜,一般下午的时候路过屯堡的话,能看到学生在排队走步,而且还颇有气势。
他路上还专门去试了一下,那些屯户就和他熟知的一样,还是有匈钝,说事情半天说不清楚,倒是那些少年十分热情,说事情也有条理。
这日到了平度州外,吴襄打听到靠近大泽山的地方,有一个大的工坊,这里有河流和树木,十分适合制铁,据那些屯户所说,工坊的人更有钱,他又绕路过去看了,确实很大的一片建筑,离着还有一里就在路上被几个少年拦住,手上还拿着七尺的短矛。
领头的少年只有十二三岁,看吴襄气质不俗,过来敬礼后客气的问道:“这位先生是不是走错了路,前面的路只到工坊。你没有工牌的话,是不能进去的。”
吴襄看这小孝童竟然敬的是军礼,但又没有穿军装,奇怪之下换过河间府的口音问道:“这位小哥,我是河间府人,坐船到的登州,回程就冻上了,只得走道路回乡,路途都不熟悉,兴许走错了路。”
1...241242243244245...35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