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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素罗汉

    而台东地区在历史上开发的进度也很缓慢:交通不便,很多地方与世隔绝,而且每年都要直面太平洋风暴,在这里混需要很多勇气。

    自15世纪大航海时代开始,葡萄牙人将全球航线上的很多地方,都命名成“福摩萨”。

    某种程度上,这有点像后世的米其林认证:凡是被葡萄牙人命名为“福摩萨”的地方,必定是自然环境优美的原始地带因为“福摩萨”这个词,在拉丁语里的意思就是“美丽”。

    后世不用这个词,主要是因为带有殖民色彩。而穿越众所在的年代,台湾和海峡在殖民者那里的正式称呼,就是“福摩萨”和“福摩萨海峡”。

    越过当初和盖伦船相遇的鼻头礁一带后,再往北70公里,就是台东平原了。后世汽车用几十分钟就能搞定的路程,沙船在逆风下足足跑了大半天。

    看到台东平原,自然就看到了东边海面上的绿岛。所以潘明忠这时一边哼哼着“绿岛小夜曲”,一边指挥着元斗号在卑南溪口靠岸。

    卑南溪是台东第一大溪,发源自中央山脉。台东三角洲平原,就是卑南溪和其他几条溪流,历经千万年时光冲积出来的。

    很快,沙船就在卑南溪入海口以北,找到了一处平坦的小湾。船停好后,雷剑穿着一身帆布工作服,全副武装,领着一票拿枪的水手,就准备下船去搞勘探。

    “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们,这里的野人很凶残,很难打交道。”

    脸型削瘦,一头金发的大副桑佩尔,这时领着翻译来到了雷剑面前。

    桑佩尔这几天在元斗号上过得很充实。

    尽管艉舱和艉舱下面的轮机舱不允许他靠近,但是他依旧在元斗号上发现了许多令人惊奇的地方。

    只有亲自登上穿越者的船,才能感受到被科技支配的恐怖在桑佩尔这里,科技一律被称为“魔鬼的力量”。

    挂在桅杆上不时发出巨大吼声的铁筒,奇怪地会转动的铁器,帆缆上的滑轮组,士兵手中不用火绳就可以发火的步枪这一切都让桑佩尔感觉到自己上了魔鬼船。

    另外还有夜航。虽说每到夜晚,他都被命令去船舱里睡觉,但是作为一个老海员,桑佩尔只需要第二天站上甲板,就能从熟悉的台东海岸线地形上,推算出昨夜的航程。

    这让他不寒而栗。

    元斗号是如何在黑夜里找准航向,并且躲过沿海那些明暗礁石的

    最后,桑佩尔只能把一切都归结于异教徒的神赐予给他们的奇异力量。

    听到大副对此地土人的评价后,雷剑咧着嘴笑了笑。他理解黄毛此刻的心情:西班牙人曾经在台北和台东土著身上,吃了不少苦头。

    拍拍桑佩尔的肩膀,雷剑把手中的往肩上一背,和正在机枪巢里抽烟的潘明忠挥了挥手,然后便带着队伍下船了。

    虽说台东这里土著部落不少,但是在17世纪的荒凉河滩上,也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台东最主要的土著部落是阿美族和卑南族。阿美族人口众多,卑南族骁勇善战。其他还有诸如鲁凯,布农,排湾等等一些土著部族。

    而雷剑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测绘卑南溪入海口一带的地形,顺便找一找铁砂矿,并不需要深入任何有植被的地带,所以安全方面还是有保障的。

    至于铁砂,卑南溪在历史记载中是没有铁砂出产的,这趟只是顺带看看。

    事实上,直到两小时后队伍归来,河滩上也没有发现任何土著出没的迹象。

    “怎么样,有啥收获没”将踏板上的雷剑拉上船后,负责看家的潘明忠张口问到。

    “就测了测地形,林子里不敢去。”雷剑一边收拾着手中用来拍地形的数码相机,一边说道:“原本看这儿的地貌,感觉是有铁砂成矿条件的,唉,看来还是学艺不精啊,当年导师上课没好好听讲。”

    “呵呵,别扯了,资料上原本就没有,你还能变出来不成”

    随着两人的交谈,元斗号正式结束了出航以来的第一次勘探任务,开始徐徐,不顾天色已晚,径直向北而去。

    以平均23节的航速在海面上曲折行进了20个小时后,元斗号在第二天中午,已经能眺望到本次勘探的重点目标,秀姑峦溪口。

    秀姑峦溪位于台湾东海岸的三分之一处,发源自中央山脉的秀姑峦山。此处隶属花莲县,在后世是旅游点。这里每年夏季都会有泛舟节,有沿溪漂流观景的节目,有台湾第一座单孔长桥,有大圣宫和天然秀姑漱玉风景区。

    而此刻呈现在元斗号望远镜里的秀姑峦溪入海口,除了两岸葱绿一片的植被,外带河口中间碧绿的奚卜兰小岛,就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浓密的植被,还是植被,看到人想吐。

    而元斗号来到河口后,发现秀姑峦溪的航行条件貌似比卑南溪险峻很多:不但有横挡在入海口正中间的小岛,而且因为航道窄一些,所以有很多凌乱的礁石分布在河口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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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 播种机
    由于地理位置太偏,交通闭塞,所以台东海岸一线的土著部落,被文明“同化”的进程,是相当缓慢的。

    大员在17世纪初就有各路人马跑来垦囤,而直到250多年后的19世纪末,台湾东北角的宜兰,才正式被满清福建移民“接管”。

    所以台东这些被山脉和大海隔绝的土人们,历史上是相当难打交道的。由于缺乏交流,所以这些土著更加野蛮,更加好斗,更加难以驯服。

    历史上荷兰人在澎湖战争之后,举棋不定,考虑撤往大员还是台北的时候,一个从巴达维亚赶来的华人“甲必丹”给出了忠告:“鸡笼及淡水并非优良之碇泊地,附近番人凶恶,无法交往。”

    听人劝,吃饱饭。

    荷兰人最后在大员获得了成功。即便是鹿皮贸易完蛋后,荷兰人也很快将台南的白糖变成了拳头产品。

    而不信邪的西班牙人在台北吃尽了苦头。一年降雨3000毫米的地方,不是那么好混的。湿热,疾病和永不妥协的土人令西班牙人难以招架,最终撤出了那块地盘。

    所以,西班牙大副之所以把今天从秀姑峦溪上游杀出来的这些土人,当作是盘踞在宜兰一带的噶玛兰族,就是因为这些人实在和噶玛兰族太像。

    同样的野蛮猪突模式,同样的打扮,包括脸上用各种泥巴涂抹的战纹都很像。

    然而两个穿越众很清楚,突然蹿出来的这些野人不是噶玛兰族。潘明忠他们敢跑来台东搞勘探,事前自然要看一些土著资料的。这里是秀姑峦溪,不是宜兰,噶玛兰族离这里还有100公里呢。

    所以眼前这些漂流勇士们,多半是阿美族的平原分支。

    阿美族是台东一带人口最多的土著部落,高山和平原都有分支。像这种能随时动员上百号战士玩战术突袭的,肯定不会是小族。

    当然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调整好体位。

    黑火药时代,有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硝烟。在无风,或者风向不配合的情况下,士兵枪口打出的硝烟,会很快弥漫在战场上,将一方,或者双方的视线全部阻挡。

    而穿越势力的主战枪型:二八型步枪,由于它远超滑膛枪的射速,使得这一问题反而被放大了。无风情况下,测试小队射击1分钟后能见度就会急剧下降:全速射击8发子弹后的硝烟是很浓的。

    视线被阻挡的情况下,肯定是武器落后的一方沾光,而满身黑科技的穿越军队,自然会极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在军方最新编撰出的步兵操典里,部队关于战场风向的选择,已经压过了对地形的需求。也就是说,在有风的情况下,军队宁可忍受对手居高临下的冲锋,也要将风向调整成迎风或者侧风。

    元斗号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风是从北方元斗号船头的方向刮来的。今天的风力不强,只有三四级,也就是说,如果士兵在船帮开火的话,处于艉楼的机枪阵地很快就会变成白烟袅袅的仙宫。

    尽管在目测下,船上的士兵是能搞定对面那些土著的,但是打仗这玩意谁敢打包票几分钟前某人还被追得屁滚尿流呢所以元斗号此刻老老实实在掉头。

    而从溪流中冲杀出来的10几条独木舟,在绕过河心岛后,冲击动能已经消耗完毕,这时正在靠着船桨的力量往前移动。

    “差不多了,先干几轮排枪再说”趴在机枪巢里的雷剑,看到独木舟已经划到500米之内,迫不及待地对着步话机喊了起来。

    “不急,等掉过头再说。”潘明忠虽说当兵那三年守的是海防哨所,但这点战术素养还是有的:“放近点跑不掉!”

    为了保证不出意外,两个穿越者现在是分开的:一个掌控机枪在船尾,一个拿着在船头。

    随着时间推移,元斗号终于缓慢地在海面上划了一个圈,将船尾对准了北方。土人的独木舟,这时也接近到了元斗号150米的范围内。

    看着成扇形划来的独木舟,还有那些不停挥舞着梭镖,满嘴黑牙,面目狰狞的土著战士,元斗号上的武器,这一刻终于发出了怒吼。

    前三轮排枪就将土著的嚣张势头彻底打了下去。由15名水手打出的三轮排枪,在半分钟内,就将已经冲到百米距离内的第一艘独木舟打成了棺材:迎风耍酷的头领被打飞出船头,其余划桨小弟死伤一片,独木舟已经彻底横了过来,坐槽里盛满了鲜血。

    短短半分钟时间,自然不够让某些正处于猪突中的勇士改弦更张,所以剩余的独木舟此刻依旧在冲锋中,只不过海面上用来联络的各种充满民俗风情的独特发音,这时已经低调了不少。

    又过了半分钟。当另一条独木舟被打得直接翻倒在海里后,飘荡在海面上的联络音终于发出了一些惊恐的音节。

    不需要翻译,明显减缓的舟速和明显有所改变的音调,沙船上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

    土著的船队这时出现了混乱,一些人已经停下了划桨敌人并没有像传统过路的西班牙船和中式船一样,发射毫无威胁的铁球,而是用一种奇怪的武器瞬间瞬间打垮了两条独木舟,这让勇士们惊恐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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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节 外强中干
    元斗号当天晚上,就停在了秀姑峦溪入海口。

    第二天一早,全副武装的入侵者又一次划着小艇登上了溪岸。和昨天不同的是,小艇今天往返两趟,将两个穿越者都送上了岸。

    这已经属于威力搜索了。潘明忠居中指挥,身旁20多个拿着二八大盖的水手拉出散兵线,整个队伍开始缓缓往秀姑峦溪上游走去。

    跟在大部队后面的,是雷剑和几个背着筐子打下手的队员。

    哪怕昨天杀得再狠,今天也没人敢打包票说土著不会报复。所以大伙今天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全程保持着高度警戒河滩能提供的安全距离还不到200米,这之外全是茂密的丛林,谁也不知道这里面隐藏着多少露战士。

    昨天翻倒在岸边的独木舟依旧停在那里,包括半截身子泡在水里,早已咽气的两个土著伤员。

    勘探队毫不停留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队伍往上游没多远,就有了收获:雷剑在河边的浅水区,发现了带着暗褐色斑点的铁矿砂。

    两个卷起裤管下水的勘探队员没用多长时间,就在原地铲了一筐铁砂上来。

    “怎么样,是这玩意不”跑过来的潘明忠急不可耐。

    “嗯,没错,是这玩意。”雷剑一边用手指拨拉着掌心的铁砂,一边肯定地说道:“磁铁砂。和三氧化二铁那种硫铁矿不同,这是四氧化三铁。”

    “哎呦可算是找到了,那就收工吧”潘明忠对几氧化几铁完全没有概念,他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

    雷剑闻言后哈哈一笑,然后用手臂在前方画了一个圆:“最少还有两里路,测5个点,挖10筐回去才算数。”

    “握草!”潘明忠这下头大了。

    河溪沿岸的铁砂矿,成矿条件还是比较苛刻的。必须要上游的水流正好从矿区穿过,然后再加上多年的风化和岩石碎裂,铁矿砂被一点点冲刷搬运到下游才可以。

    当然了,这种形式的滨海矿砂,通常产量很少,因为他们平铺在河床,浅滩,入海口这些部位,厚度不足。

    但是滨海砂矿也有很多好处的。

    首先是品味高。中国号称地大物博,然而铁矿品味是硬伤:平均只有35左右,很多都没有工业开采价值。少数像海南石碌铁矿这种平均51的,已经是国内第一了。

    比起澳洲巴西那些动辄60以上精铁矿,实在拿不出手。

    而铁砂矿常年被水流冲刷,等于是经过了自然洮汰,所以品味要比普通铁矿高一点。像雷剑在溪口这边拿到的样品,目测品味都在40以上。

    另外,铁矿砂不需要钻深山老林,不需要铺路挖隧道,开掌子面,抽水抽瓦斯防止矿洞塌方,所以,这是眼下最适合穿越势力的采矿方式:不会有频繁的死亡,只需要铲子和筐,任何人都可以胜任。

    勘探队最终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完成了任务。队伍一直深入到溪口上方2公里的地带,才采集到足够的样本。10几筐从水下和河滩部位分别采集到的铁砂矿,都被雷剑一一标识清楚,只等运回窑区基地分析化验了。

    与此同时,雷剑也用数码相机将河口小平原的地形全部摄了下来。下一次大部队到来的时候,就会根据这些照片准备好物资和人手,在最短时间内修建起城堡和码头。

    元斗号完成勘探铁砂的任务后,毫不停留继续拔锚北上。在逆风中走了整整两天后,才来到花莲附近。

    考虑到花莲这边各种蕴含的石矿全部需要进山勘探,潘明忠想想还是算了石头在那里是跑不掉的,人钻进密林可就出不来了。

    过花莲而不入后,下一站是宜兰。

    到了宜兰,就已经接近了台湾东北角。

    宜兰三角洲平原,算是台东一线最大的一块冲积平原了虽说面积只有300平方公里。

    元斗号路过这里的时候,特意将航线外移了一点,免得当地噶玛兰族的土著窜出来找麻烦。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穿越势力的触手,是不会伸到宜兰这边的。

    秀姑峦溪口的铁砂矿,事实上纬度比大员岛还要低一点。也就是说,从大员南下,跑四分之一个台湾的海程,然后绕过垦丁角,从外岛岸北上同样多的路程,就可以抵达。

    至于今后去台北,那肯定是从大员直接北上。所以,像宜兰这种处于台湾东北角的化外之地,也就是今天路过这一趟,元斗号除了拍下几张远景照片外,再没有其他动作。

    过宜兰后,当天深夜,元斗号悄无声息地绕过了三貂角。后世这里有明亮的灯塔,17世纪当然会有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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