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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素罗汉

    而盖伦船在惊慌失措中紧急发射的火炮,在临时添加药量后,连炮手都不知道铁球飞去了哪里。

    桑多瓦少尉见势不妙,曾一度下令座船向对手靠近,然而这艘船尾时不时冒出一股青烟的怪船,很快就凭借着诡异的速度和硬帆的吃风优势,重新拉开了双方之间的距离,并且把差距拉大到了450米。

    传统中式船在乱风地带是有机动优势的,但是由于硬帆总面积和自重的限制,船速是硬伤。然而元斗号这艘兼顾了灵巧和速度的魔鬼船,使得桑多瓦少尉感觉浑身无力,一筹莫展。

    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古怪战斗模式,急中生智的少尉下达了一道鸵鸟命令:所有人躲在舱板后方,船只继续前进。

    聪明的少尉看出了对手的弱点:他们依仗着船速和射程的优势,不愿意和拥有八磅炮的阿利坎特号近身肉搏。

    既然是这样,那么大家保持现状好了:盖伦船现在是满帆直航,铅弹是穿不透舱板的,随便射吧,大不了帆布上再添几个洞

    少尉的命令很快奏效。面对甲板上看似空无一人的局面,对手停止了“鸟铳”射击。

    下一刻,响亮的“咚咚”声突然从海面上响起。拆除掉消焰器的2b重机枪,即便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下,依然喷出了高亮度的枪焰和火红的曳光弹。

    从船舷上伸出半个脑袋的西班牙人,轻松看到了曳光弹的轨迹在他们明白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之前,127毫米的穿甲燃烧弹,便一头扎进了盖伦船的艉楼。

    在后世人们熟悉电影片段里,总有些酷炫的海盗船长,一边喝着朗姆酒,一边潇洒地转动着面前的轮舵,操纵帆船航行。

    然而这种画面,在18世纪以前,是不存在的。

    18世纪以前,舵手是靠操作附在舵杆上的横舵柄,来控制帆船航向的。整个系统是一个“7”字型的简单横扳形态,舵手操作7的那一横,尾舵和舵杆是那一竖。

    这种系统很原始,在恶劣天气下,有时需要4个人才能顶住横柄的压力。而且这种舵杆是安置在艉舱里的半通甲板上的,不像电影里那种轮盘舵,直接在露天甲板。

    只需要位置稍稍错后一点,趴在元斗号艉楼上的雷剑,就能清楚看到盖伦船艉楼里,横舵柄那一层的位置:因为只有这一层的尾部是畅开的。

    所以,用短点射不停打出的机枪弹,很快就试探到了尾舵这一层。

    雷剑以前在非洲的时候,是经常能玩到的。后来在穿越前的培训阶段,无知无畏的雷剑将各种机枪打了个够,再后来穿越了,才知道免费请他玩机枪的某董事长的险恶用心

    450米距离上,127毫米的弹头,像穿豆腐一样打碎了舱板,下一刻,由能量裹挟着的木屑碎片和弹头,就将舵舱里的水手打倒了一片。

    阿利坎特号随即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海面上拐了个弯。

    枪声很快停止了,拢共用了不到30发子弹。

    而看到海面上的曳光弹轨迹后,几乎是下意识弯腰跑进艉舱的桑多瓦少尉,这一刻在惨状前愣住了。

    满地的人体零件和内脏,大片的鲜血,没了下半身后还坚持匍匐前进的勇士

    一把拦住紧跟着跑进来的水手们,少尉这一刻顿悟了:“停船,降帆,亮出白旗,我们投降。”

    1小时后,阿利坎特号重新启航。

    勘探队这次出航,自然是带足了翻译的。不但有西班牙语翻译,还有两个以前和台北土人打过交道的福建小商人。

    当坐着小艇来到盖伦船上的翻译,将元斗号的来历,以及勘探队长潘明忠的要求告诉桑多瓦少尉后,西班牙人看着地上那碎裂的尸体,无奈也只能低头照办了。

    于是乎,阿利坎特号重新起锚扬帆,向大员开去,而元斗号自然是跟在后边,开启了押送俘虏的旅程。

    这时候就不用再开启木煤气动力系统了,而事实上,元斗号也已经玩不动了木材的能量密度是远小于柴油和煤炭的,追逐来去了3个多小时后,船舱里储备的那点燃料已经见底,再要玩猫追耗子,就要烧船板了。

    接下来就是警察叔叔驾到的戏码:舷号为301和302的两艘软帆纵帆船,在盖伦船从垦丁角掉头北上不久,风驰电掣般地迎面赶到了。

    两艘警察船都是以17世纪的双桅纵帆船为原型,经过后世船舶设计公司重新计算线型后的新式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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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欲取先予
    阿利坎特号上的人,都是第一次来大员。

    由于是逆风,所以押送队伍的速度很慢,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大员。

    原本是要连夜赶路的,方法很简单:派个带步话机的领航员上西班牙船,然后前船开航灯就可以。这种方法只要天气情况允许,没遇到风雨,就可以施行。

    后来还是考虑到这么做,有暴露夜战能力的嫌疑,所以没得到关于这方面授权的驱逐舰长,还是决定过完夜再走。

    自从西班牙人在台北建立据点后,就时常受到荷兰人武装帆船的骚扰。荷兰人不但派船去鸡笼湾骚扰射击,搞试探登陆,还在大员附近拦截一切西班牙人的船只。

    搞到后来,西班牙人的运输船,就只从台湾外岛岸路过,所以海峡内的情况他们不是很清楚,更遑论大员岛这个邪恶轴心了。

    虽说桑多瓦少尉在这之前,也从菲律宾零零散散听到一些关于荷兰人从大员撤退的传闻,但这都是未经证实的消息,不足以让他做出什么判断。

    事实上,当少尉看到那两艘流线型的软帆驱逐舰后,甚至一度认为大员还在荷兰人手中:最早的双桅纵帆船就是荷兰人发明的。

    放眼望去,人流交织的赤崁码头上没有一个红毛,或者黄毛。整个码头区全是一水的短发明人。

    到了这时候,可怜的西班牙人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荷兰人被这些异教徒给赶走了。

    上帝啊,我们落入了异教徒手中。这个可怕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全船。

    要知道,这个时间段的西班牙人,都是忠实的天主教信徒。

    从10年前开始的30年战争,此刻正在欧洲大地上打得如火如荼,欲罢不能。

    而哈布斯堡王朝的忠实伙伴:西班牙王室,贵族,以及西班牙人民,正是天主教联盟的中流砥柱。

    所以,大饼脸们比谁都懂得异教徒的可怕:因为几百年来,发明出种种可怕的酷刑来收拾异教徒的,正是他们自己。

    这种对未知的恐怖,甚至压倒了他们一路上的惊讶。船员们沉默地看着台江内各种光怪陆离的奇异景象,没有人大呼小叫。

    孤零零停在一处码头上的阿利坎特号,很快就等来了异教徒的处置。

    几个穿着土黄色麻布衬衣,麻布长裤,脚蹬草编凉鞋的码头官员登上了盖伦船。

    这些黑发黄肤的人里面有能说西班牙语的翻译,所以包括桑多瓦少尉本人,大副,领航员,还有船上的牧师何塞普在内的四人组,一开始就被勒令走下船只,登上了不远处的一条漂亮小艇,向台江对岸驶去。

    而其他的水手被勒令待在甲板上,不许下船,也不许回船舱。

    没有人敢违背这些异教徒的命令。

    码头上那队拿着红木枪械的士兵且不说,新近在赤崁码头区建成的红砖水泥炮楼,也让任何一个和重机枪亲密接触过的势力,失去了抵抗的信心:西班牙人在拐弯进港的时候,终于从近处看到了元斗号上的大杀器。

    船上唯一一个被允许走下船舱的,是乘务长戈麦斯。他的任务是和黑头发的港口官员一起,清点船舱里那点不多的货物。

    所有货物登记完成后,官员们顺手将几门火炮的炮门封钉掉。在回到甲板上之后,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那个翻译告诉乘务长:船舱里的硫磺现在开始被征用了。

    听到这句话后,甲板上现存职务最高的二副,乘务长和水手长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后,立刻开始驱赶着水手,将船舱里的20袋硫磺都抬了出来,并且整齐码放在了船外的码头上。

    留着板寸的翻译官很满意,他这时露出了笑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袋烟丝,还有一个明显是学徒用木工车床切削出的粗陋青冈木烟斗,开始靠在阿利坎特号的船帮上,抽起旱烟来。

    乘务长见此情况,于是有点忐忑地躬身来到翻译面前:“尊敬的先生,我想我们有权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翻译一边眺望着远处船厂林立的塔架,一边悠闲地吐出了一口二手烟,然后他一脸促狭表情地说道:“接下来自然是劳役了,或者你以为有朗姆酒喝”

    “噢,上帝!”水手们悲惨地叫了起来。这一刻,他们想起了那些在基督徒的甘蔗园里,终身劳动的异教徒奴隶们。

    好在翻译官只是临时吓唬他们一把,很快,他指着码头上一串由远而近的木轮小车,微笑着说道:“劳役来了,搬货吧,先生们。”

    水手开始满脸惊讶地将小车上的红砖搬进底舱。大饼脸们现在处于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中,他们搞不懂货物是给谁的,很多人甚至认为这些异教徒已经没收了船只,大家正在经历奴隶人生的第一天劳作

    10辆小车上的几百块红砖很快搬完,然后穿着月白布坎肩的码头工人,用小车拉走了硫磺。

    这种单人小车和后世工地上的铁皮小推车外形没有区别,都是方斗,一对大车轮,尾部还有两根支杆。只不过除了轮轴和车轮外圈的一层铁皮之外,其余部分都



第196节 夜景
    前面说的都是甜枣,接下来该说大棒了。

    为了敦促菲律宾方面尽快做出决定,蔡飞明此刻正式宣布:即日起大员方面会封锁岛内外的航线,在双方达成协议之前,这条命令一直有效。

    桑多瓦少尉一干人震精了。

    他们首先花费了一些时间来理顺逻辑关系:这些短头发的异教徒,先是凶残地将他们劫持到此,然后微笑着给他们的船舱里塞满货物,接下来他们许诺开放贸易,再之后是封锁航线,企图将台北的士兵们饿死在那里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枪炮,一半是玫瑰。

    这种鲁莽的甜枣大棒政策,讲真,有点用力过猛。要不是大饼脸们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对混乱和迷惑检定2,这会他们已经神经错乱了。

    当桑多瓦团队彻底弄明白穿越者的意图后,他们本能的开始了讨价还价:“以上帝的名义,那座城堡是属于伟大的腓力四世陛下的!你们不能这样夺走它!”

    蔡飞明翻了个白眼:“难道坐在我面前这件事本身,还不足以让你们意识到武力的恐惧吗”

    “那座小堡之所以还留在你们手中,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善意,善意懂吗”蔡飞明敲了敲桌面,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一个上午时间,就可以将你们所有的士兵杀死,想想你们船上那些尸体吧!”

    看到这几个蹩脚货色终于开始眼露恐怖,老蔡这才没好气的补充道:“另外,我不认为你们被马尼拉方面赋予了外交权利。所以,先生们,你们无权在这里和我讨论什么,你们只是信使而已。”

    说到这,蔡飞明从抽屉里拿出了四份文件。前两份文件是正式的外交协议和夏先泽的私人信件,这个是需要少尉他们带去马尼拉交给总督的。

    第三份文件是需求清单。

    考虑到马尼拉那悲催的商品输出能力,所以清单很短,短到只有白银和“菲佣”这两样商品。

    白银这个不用说,大帆船贸易每年都会运输很多白银到马尼拉,给这个没有拳头商品,只出不进的政权续费。菲佣就更不用说,直到后世都赫赫有名,所以大员方面现在对菲律宾的青壮男女都很有兴趣。

    以桑多瓦少尉这几个人的战略头脑,是不足以认识到这个贸易条件的重要性的:当这份需求清单拿出来一刻,菲律宾方面第一次有了“自产”的拳头产品。

    当然,穿越众也不需要这几个货搞明白一切,他们只需要信使将信件带给马尼拉的胡安尼诺德塔波拉总督就完事了。当塔波拉总督看到这些文件后,自然会明白其中的价值。

    至于台北那座小小的石堡,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连筹码都算不上:西班牙人现在正处于产业空心化的衰退期,除了白银,他们什么都没有。现在和将来,他们会在美洲,非洲,亚洲全面收缩,殖民地会被一一蚕食,更不用说每年都会损失很多的堡垒了。

    只要塔波拉总督的水准在蹩脚以上,他就一定会答应这个协议。

    第四份,也就是最后一份文件,是一项承诺书:穿越势力承诺,在双方建立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后,将会免费提供几个马尼拉附近的坐标点,以供西班牙人去挖掘金银和铜矿。

    当然了,在疟疾,野人和热带丛林中建设矿场,前期的巨大消耗穿越众是不负责的。至于炮舰杀到马尼拉门口的那天,大饼脸们究竟能不能开出矿产,开出来的话,又能挖多少金银出来,这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用火漆袋将四份文件密封好后,再锁进漆盒里,然后蔡飞明把钥匙和漆盒都交给了桑多瓦少尉。

    当少尉以上帝和国王的名义发誓会把信件交给总督大人,并且其他三人承诺作证后,蔡飞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来你们终于理解自己的工作性质了。”

    会面进行到这里,事先计划的外交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

    接下来蔡飞明拿出几张纸和一杆鹅毛笔,扔在了西班牙人面前:“好了,最后一项,写吧。”

    “需要我们写什么”

    “当然是写给台北指挥官的信了,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蔡飞明的目光在四个人脸上巡视了一圈:“另外,我需要你们其中一位,明天乘坐勘探船去台北,将信件交给那边的指挥官。并且在马尼拉的指令到达之前,说服指挥官为勘探船提供便利至少不要表露出敌意,刺激我们的人开火。”

    四个西班牙人商量几句后,最后决定由大副桑佩尔担任去台北的信使。至于信件,则由专业写信的随军牧师一挥而就。

    最后,所有人都在信件上签名画押后,这场预谋已久,却因为一场巧合才促成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由于只是短暂的在台江停留一夜,所以这些没有经过检疫的西班牙人,当天被勒令待在船上。

    会议结束后,少尉他们也被送回了盖伦船,这之后大员方面除了送过来一批补给之外,没有再搭理他们。

    唯一享受到宾馆住宿,热水澡和干净衣服的,是大副桑佩尔。他将在明天一早,搭乘重新出发的勘探船去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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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节 漂流节目
    两艘船从大员出发后,很快就分道扬镳了。

    阿利坎特号会继续南下,目的地是马尼拉。而元斗号当天晚上马不停蹄直奔垦丁角,第二天就绕弯北上,直奔台东海岸。

    比起经常有闽人光顾的台湾西岸,直面太平洋的东海岸,更加荒凉,更加原始,每一寸土地上都有植被覆盖,树木丛生,郁郁葱葱,高山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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