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中华

这个齐邢是做铁具的，竟然能了解到这海船的维修生意，而且主动招揽这些个生意，当然，作为一个铁行，那是不可能有船坞用来维修船只的，这维修的能量那也就有限的很，不过重要的，这个人有这种拓展意识。
听到这里吕率倒也算是服气了，陆华比他也没早来个七八天，竟然能找到这么不错的目标，确属不易，“陆哥，这人倒是不错，人品如何？”
“四邻八坊的我都打听过了，这齐邢一家老少十口人……我问过铁行的几个伙计，他们铁行倒也从来不亏欠工钱……他这铁行这两年生意并不算好，不过这些年，每年都在拿出粮食来赈济乡亲”
陆华这些话，前后并没有关联，但是都在佐证一件事情，其一，这齐邢是个本地有根基的人，这种人容易掌握，其二，这齐邢有信用，其三，这铁行有马尾工业扶持的条件和介入的条件。
其余三人听了之后，频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一时间屋内讨论、探究之声不停，这徐闻可是他们获得的第一块试验田，没有人能抗拒播种梦想的机会，秦铠不能，他们也不能，现在，这几个人正在播种着自己梦想的种子，当然，这梦想是他们和秦教官共同的梦想。
吴金贵此时正拿着簿子，一脸笑意的仔细盘点着这些日子来广州工业特区的进展，这段时间，广州工业区招商规模的发展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日新月异，虽然投入的产业并没有增加，不过各个商户对于扩大投资的念头却像春天的杂草般疯长。
目前来说，中华纺织协会控制下的纺织工厂生产的机织棉布产量已经达到了原料供应的极限，在综合考虑原料市场价格上升因素后，纺织协会已经发出警示，棉布纺织已经接近产能极限，在盲目投资纺织厂的话，面临的不仅仅是同类商品的竞争，更重要的是产能空转的危险。
但是另一个新的领域却被开发出来，马尾海运的船只已经跨国爪哇海，成功登陆了澳洲北面的重要城市达尔文，英国在澳大利亚巨大的羊毛产量，使得从哪里能够以非常便宜的价格购买到高品质的羊毛，即便是北方蒙古也很少质量如此优秀的羊毛。
第一个率领船队抵达达尔文港的是南洋水师训练舰队的一名年轻见习管带，在成功开辟这条航道后，他被破格提升为水师管带而这仅仅是广州舰队在婆罗洲前期获得的众多成果之一。
所以纺织厂现在都开始转向更为赚钱的羊毛纺织和丝绸纺织，而他们这里的生丝，都来自于河桧的大型缫丝厂，这些直接从日本收购而来制成的生丝品质正在逐步改进，目前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理想的质量。
而随着机器纺织的扩大，吴金贵估计，明年国内棉花又将大幅度增产，所以他也让自家的纺织厂开始部分转向丝绸纺织，此外，今天他是接到秦大人的消息，又有部分产业准备放到广州工业特区铺开，这其中，甚至还有一些特别的项目。
所以他拿着商户的名册仔细研究了一阵，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些合适的人家，让人立刻以广州招商局的名义发出请帖，言明有重要事件宣布，请各家主事的掌柜出席晚宴。
一听说招商局宴请，而且有重要事情宣布，这些商户在广州的大掌柜立刻就第一时间出现了，在这里，他们发现除了招商局的吴大人外，南洋银行的陆大掌柜也很意外的出现在会场。
陆大掌柜，现在在众多商户的眼里早就超越了他以前作为阜康银号大掌柜时代的地位，现在他可是代表着手握无数发财机会的秦大人，尤其是第一批搭上中华纺织协会的这批大商人，每一个人都深深感受到这位秦大人的实力……那绝对是一种独一无二的诱惑，
这两年的发展，每个接触到这个巨大纺织产业的掌柜，心底都会无比清晰的明白一件事，别看各个纺织厂现在都赚的盆满钵满，但若是没有站在幕后的中华纺织协会，这一切立刻就会是那过眼云烟。
那纺织协会售出的彩色印染料价格堪比黄金，但是这玩意用上去，棉布的价格就翻两跟头，而且这两年吴家的织布厂时不时放出一些颜色更为漂亮的印染布，而且市场上还有少量式样精美的花纹棉布，而且几乎肯定是机器织造的，这些布匹的售价极其昂贵，但是数量极少，都被达官贵人、超级富豪高价购买。
好在这些高档花布的出现只限于高端销售，并不影响整个棉布市场销售，但是这绝对是个巨大诱惑，这说明了在纺织协会里还有着巨大的底牌，这可是直接关系着整个纺织业与海外洋布之间的竞争，所以这批大商户都在私下猜测，是不是秦大人准备铺开这个新式纺织产业。
到了这里，让他们意外的是，这里还有一些面生的掌柜，看他们的穿着，甚至有些还不是广州的商户，一种潜在的危机感立刻让这些大掌柜们兴奋起来，看起来面前可是一次全新的机会。
收到邀请的掌柜一共有五十多人，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吴金贵把众人引进的大堂，这里早就摆下了一排排的座位，每个座位上还有一个奇怪的、写着数字的牌子，掌柜们都一次入座，一时间下面议论之声不断。
“王掌柜，这回招商局搞什么名谈呢，看起来挺神秘的？”
“不清楚啊，这可是第二回开这么多人的大会，可记得上次嘛，那次的内容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震惊不已，没想到最后还是秦大人一剑定乾坤，倭国人给彻底打趴下来”
“那是，那是……咱们可得念着秦大人的好啊”前面发问的那个掌柜扯着嗓子说道，似乎害怕众人听不到他的马屁。
这话一出，旁边的掌柜们飞来一片鄙夷的眼光，那是羡慕嫉妒恨……这等赤果果的马屁竟然给这厮抢先了
很快吴金贵就出现了，陆义锦则跟在他身后，在前排的位置落座后，旁边一个招商局的小吏上来散发了一份单子，众人立刻迫不及待的吸收起资料上的信息。
“零件加工？这是啥玩意？”
“精细加工……听起来好像很难入门吧”
“……”
立刻所有的掌柜都被发出各种各样的疑问，互相询问着资料上提到的新名词，不过几乎每个掌柜都从询问对象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迷茫，他们注意力立刻回到了面对他们而坐的吴金贵和陆义锦，很显然，这两位才能解答他们的疑虑。
吴金贵笑呵呵的起身拱手施礼，“诸位掌柜，下官有礼了，今天我是代表秦大人向诸位递个消息，秦大人说了，他在任一日，定能保得咱华商太太平平做买卖但是，他有个话头，还是想先带给大伙儿，圣人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大伙儿在这工钱上，别太克扣了，否则日后损失的说不准是自家”
吴金贵传达的这话，前半段倒是让诸多商家都听得十分兴奋，这做买卖的最担心的就是这不太平，只要世道太平，这买卖就能做下去，赚多赚少，那也是赚啊在这广东十府之地，可不就是这位秦巡抚掌控之地，至于两广总督刘坤一，自然被选择性的暂时忽略了。
不过这话后半段，却多少让这些商家听不大明白，巡抚大人肯定是体恤民情，莫非那家的工人跑去巡抚衙门告状了？现在这熟练工人可是不好找，各家各户的熟练工人可都给了不错的薪酬，不过刚刚进厂子的工人，那薪酬也就是每天30文起家，那是做学徒的薪水。
要知道，这也已经是大进步了，以前跟着师傅学手艺的，管三顿饱饭已经是了不得的恩惠了，哪有什么工钱，不过现在想着进厂子赚这每天30文工钱的汉子可不再少数啊，而且在棉布纺织厂里，女工非但一样可以做的，而且比男工更受欢迎，这其中道理不是白痴都应该明白，这样的话，学徒工的竞争更显激烈。
当下就有人问了，“吴大人，秦大人的教诲，我们自然要好好照办，不过这话我理解为，是不是秦大人希望我们各个厂子给工人加薪？”
吴金贵这厮对于秦铠让他宣布的这条建议也是一知半解，秦铠并没有解释这后世所谓的劳资纠纷、蓝领白领，也没有向他解释过德国工人技术钻研的动力之一就是合理的薪酬，他只是原样表达了秦铠当时对他的解释，“诸位，秦大人的意思只有一个，为大伙儿的厂子发展着想，给予你们的工人合理、优厚的报酬，说不定能得到更优厚的回报”
这话一出，有些掌柜悟了，有些掌柜还懵懵懂懂，不过倒也上心了这事，这两年多风起云涌的发展，让这里大多数跟随者马尾工业一起发展的商家都明白了一件事，紧跟这位秦大人的脚步，那是聪明人的唯一选择。
这闲话说完，吴金贵立刻转入正题，“诸位，今日召集你们前来，那是秦大人准备发布一系列的新产业听明白了嘛，新产业，不要把这个产业和你们知道的任何玩意联系起来，这绝对是你们未曾了解过的产业，当然……想进入这个行当，并且扎下跟来，那必须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和努力……”
“吴大人，难道是这资料上提到的零件加工？”下边有人发问了，是浙江大商家黄氏的大掌柜。
“刘掌柜，你说道没错，”吴金贵笑呵呵的点头认可，看到下面这些人奇怪的表情，他自然毫无意外，自己听到秦铠说要把这些产业散给这些商户经营时，也是这么个表情。这做零件的玩意，其实自古就有，铁匠铺里也能制作不少零件。
不过秦铠需求的零件，显然不是那种玩意，马尾机床厂、火炮厂、军械厂经过三年的磨合，在技术工人的储备上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仅仅靠这么几家工厂进行技术工人的储备，肯定是无法完成他梦想中的工业**。
工业**讲究的是技术性的土坡和**性的生产力提高，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量现在就连一个铁钉都要马尾机器厂自己生产，不少优秀的工人都被耗费在这些技术要求并不高的岗位上，但是，如果是刚进厂子的学徒工肯定是无法完成这样生产
所以他才决定将这些基础性的工业生产投入到工业区进行，但是，这利润点呢？这是个关键的问题，没有合适的利润点，任何一个产业不可能维系他的生命力这一点，吴金贵最初也没能想通。
对于这个问题的解释，秦铠只是说了两个字——****从这个时代开始，整个世界就陷入了动荡的百年史，殖民、被殖民，压迫、反抗，这一切之间，让一个产业兴兴向荣，那就展示武力的****。
在秦铠的计划中，仿制毛瑟98的ak02步枪肯定暂时不会对外出售，而老套筒ak01（仿1888式委员会步枪）的制作工艺已经很完善，而且老套筒在制作工艺上要求不高，零件拆分简单，非常适合进行****销售。
而且以这种领先整个武器水平五六年的玩意，肯定是销路十分好，经过五六年的工业化生产，必定能锻炼出一大批合格的技术工人，其实，到时候真正收获的并非是倒卖****获利的银子，而是这些有技术的工人。
吴金贵只知道秦铠说的****买卖，至于那位秦大人还有更深层次的念头，他可就不得而知了，听到有人询问同样的问题，他立刻拿出了几张图纸和几十个样品，“诸位，看看我手中的样品，这是目前第一批有订单的货物，你们不需要知道这些零件的用途，你们要做的就是按照这规格制作，然后由我们马尾收购成品，获取你们该得的利润，就这么简单。”
听到这个产业如此简单，不少商人又开始跃跃欲试，不过吴金贵上来再一次打击了他们，“这零件加工，可不是个简单活，投资规定的机器那又是一大笔钱，每台机器要纹银1000两以上，而且秦大人还要求个参与这个行当的商家必须提供押金，以确保产品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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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中华 第219章 新的产业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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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押金的条件立刻引起了一番议论，吴金贵倒也不急着继续讲下去，先发发布的这些消息，在场的商人们都需要一点点消化的时间，毕竟这项新的产业，他自己最初时候也没有想明白这项产业的利益所在……不过，正常的商人都想不明白的。
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这时代的中国，对于机器生产完全没有概念，国内的工厂，除了马尾工业体系外的所有机器，都是来自于洋商的整体采购，即便是马尾炼钢厂的高炉和轧钢设备，那也是全进口机器。
而事实上，这时代的中国完全看到到工业大生产的影子，唯一能体现这一点的，就是在军工方面，所以秦铠拿出来的第一批零件，就是来自于军功需求方面的订单。
厅内有一批近十号商人是第一次被邀请参加，梧州商人季樊就在其中，这批人都是在前一段时间对广西灾民安置中出过大力气的当地商人，秦铠派人去秘密调查之后，在其中选择了一批善于经营的掌柜，列为下一批的扶持对象。
毕竟这时代官商横行，这些都是背景普通的商人，能在夹缝中求的生存，这已经是不错的能力了，而且善于经营并且还有信用道德的商人，这正是秦铠需要的助力。
季樊今天到了之后，他自然也是大为惊讶，没想到一个从五品的广州同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前些时候也是在赈灾的时候，他了解到了一些广州工业特区的消息，他立刻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亲自来广州设立了分号，经营从特区向广西发送货物的买卖，一时间生意火的很。
而这个招商局他原来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机会亲自进来过，今天一来，才发现，以往自己求上门的那些工业特区里的大掌柜们，此时却跟乖学生似的在这边老老实实的听讲，即便有问题也是低声议论，非常恭敬的提问。
此时他旁边是德庆府的王掌柜，两人都是一次来的，以前倒是做过买卖，算是熟人，两人对于今天被邀请也有些意外，他们的买卖和另外那些大掌柜们，那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两人也低声嘀咕起来：“王掌柜，这招商局你可以熟悉？”
“季掌柜，我哪有熟人啊，也就是上次救济灾民的时候，我尽了点力”
季樊了一声，看起来这位巡抚大人选人的时候还真是有些特殊，“王掌柜，这次吴大人说的重要事情，难道是生产这个什么铁制的玩意，不过这行当，我确实不精通啊莫非要回去找些个铁匠、学徒来做这个……”
“诶……季掌柜，你这话说得就外行了，我也不做这买卖，但是我去广州工业区看过了，那里都是机器……机器懂不，不管生产啥玩意，人就在旁边使用那玩意，然后东西就被机器做出来了”
“就是那洋布吧，价格便宜而且质量好的很啊”季樊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自己若是想要参与，自然要购买这机器，只是做这买卖竟然还要押金，机器还贼贵，一台要上千两，听这吴同知的意思，越大的机器越贵。
两人琢磨了一下，自己对这行当自然是不熟悉，看到一侧坐着的正是福建大商号李氏的丁大掌柜，他们两个都和丁家做过买卖的，也算搭得上话，王掌柜便低声打了个招呼，正想着问上两句，不料丁大掌柜直接做了个禁言的动作，指指前面。
两人这才发现众人都已经停止了议论，一个掌柜正已经起身提问道：“吴大人，我想问下，加工这个零件，既然只有招商局进行收购，那这利润也就是您这里说了算，不知道每加工一个零件，我们能赚上多少？”
吴金贵点点头，这个问题他早就要说，只是怕吓着了这些个生意人，“诸位掌柜，这一点我没法给予你们任何的保证，你们也看到了，产品最重要的是什么？质量精度”
说道这里，吴金贵想起来秦铠交代他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是十分不解，自己的纺织厂那也是大买卖，这棉布只要是同一机器织造的，机器日常维护的好，这棉布质量就能保证，只是这钢铁制品的零件……反正自己转述就可以了，后面的还有技师来传授。
看到下面这些掌柜呆若木鸡的表情，吴金贵自然明白他的感受，因为自己也曾经有过一样的想法，哈哈一笑，举起手边一个长方形的铁质件。
“诸位，这个零件，按照图纸上的说明，长12厘米厘米，中部厚度1.78厘米，两侧厚度1.34厘米，加工难度9级，加工精度误差范围是0.03厘米，我们提供的毛坯钢件的价格是450文每件，加工好之后，若是复合要求，特技品质的采购价格是700文每件”
哇塞，每加工一件就有250文的利润，超过5成的溢价，若是这玩意机器产量足够大，这来银子的速度可不比纺织慢啊下面的掌柜们顿时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不过立刻被吴金贵下面的话给迎面浇了盆冰水。
吴金贵举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话锋一转，说道：“诸位，注意，这是特等品质的收购价，若是一等品，收购价格是650文，二等品是550文，而三等品那就基本算是劣等了，那是不予收购的，你们还得贴银子把废料送来回炉重铸”
我勒个去，做好一个玩意非但赚不了钱，还要倒贴，这顿时让一些掌柜打起了退堂鼓，不过这吓人的条件反而更激发了另外一些掌柜的兴趣，这位秦巡抚可非常人，每次做事都有深意，这次莫名其妙的铺开这产业，他们虽然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不过自然打算在其中分杯羹的。
“吴大人，听你这么说来，这对工人的要求想必十分的高啊，我们厂子里可没有这么些能干的工人，不知道这个如何解决？”特区里蔡氏纺织厂的大掌柜问道。
“这一点，早就有方案了，凡是准备投入这产业的，可以获得我们提供的技术培训，当然，这是需要各位掌柜缴纳学费的，等这些工人学会，再回去教你们厂子了的学徒，至于你们来多少工人培训，待会儿可以到旁边的屋子里登记和缴纳银子”
“……”
会场上此时的提问愈加热烈，到了后面已经涉及到不少关于工艺方面的问题，吴金贵自然不懂这个，由马尾火炮局的一位高级技术工出面进行解释，所谓隔行如隔山，这些掌柜听得晕晕乎乎的，确是感到高深莫测。
这等要求如此之高的产业，虽然进入的门槛未免太高了，但是，这些掌柜各个都是人精啊，这产业既然门槛高，那可就意味着一旦计入，日后别人想要再进来，也是难上加难，这可不比纺织行当，只要纺织协会同意加入，有了机器，招些个心灵手巧的女工就能很快上马。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秦大人铺开这项产业，那就意味着大人需要有人来接手，既然是大人的意思，即便是贴些个银子，那也是值得投入的，这种机会，之前有过一次，那第一批豁了本钱抱上粗腿的，现在可都和大人那边关系好着了，这种机会难得啊
很快就进入了正式的产业的分包阶段，旁边的小吏拿起分包的合同，大声的念道：“第一个分包合同，零件编号6001，九级难度，首次批量15000个，质量要求一等品以上（含一等品）……”
还没说完呢，就有六七号掌柜举牌子示意要接这，看起来这些掌柜都担心后面分派不到产业，一个个都急吼吼的赤胳膊上了
这些零件按照加工难度的高低分别分包若干户生产，一时间这些打定主意的掌柜都是铁了心上秦巡抚的贼船了，吴金贵说那个难度高、加工不易，那举牌子要抢拿这加工活的反而越多，也就小半个时辰，十三个零件的加工分包就已经分派完毕。
之后就是预定生产机床，在季樊这些个小掌柜们不解的眼神中，这些掌柜喊出了让他们嗔目结舌的一连串订购数，少的人家也订购二三十台小机床，魄力打的掌柜，直接砸出三四十万的银子，好像那不是银子，而是馒头
吴金贵此时脸上也是笑容满面，巡抚大人的影响力看来自己还是远远的低估了，他们吴家从十三街籍籍无名的一户小商家，不过两年光景，已经是整个广州府都让人咂舌的纺织大鳄，以往对银子的追求，在跟随秦铠后，反而变得不那么的迫切了。
而现在这些大掌柜，还停留在自己曾今的那个阶段，不过巡抚大人这块金字招牌和无所不能的传奇，无疑是最大的诱惑力，他眼光瞟过一旁的那些第一次来的掌柜，他们并没有投入到热闹的分包中，对于陌生的行业，理智的商人都需要时间来作出判断。
不错啊，秦大人也不知道那里找来的这些掌柜，自己现在忙于广州工业特区的事务，这外面的事情难免就不那么关心了，工业特区的荣辱，现在就是自己的一切他会心一笑，整一副踌躇满志的表情。
场下面，季樊其实刚才也是心动过，看到这些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掌柜一个个都拿下这些看似难度颇高的产业，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些掌柜都吃错药了，只要简单算上一笔账，投资最便宜的机床，收回成本也需要完成上万的订单。
前面听过那位精通加工技术的技师介绍，如果能完成相关的培训，这新手加工零件的成品率一般能维持在9成作用，这其中以一、二等品居多，特等品质那是想都不用想的，所以要想赚这个钱，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到大掌柜们兴匆匆逐一去签订契约，而没打算参与的几个掌柜也告辞而去，而这批新人中，唯有肇庆府的侯掌柜考虑再三，准备接了一份小额的订单，再投资的万两白银购置了十台机床，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些机床还需要配备蒸汽动力，最后只得作罢。
而吴金贵把这些新来的掌柜留了下来，笑着问道：“诸位掌柜，今天可有什么感兴趣的产业？”
“吴大人，说实话，我们更中意的是工业区里的纺织厂，今天的产业投入都太大，只怕我们没法子操持下去”德庆州的王掌柜先开口答话了，众人一听，都频频点头，王掌柜的话自然也说道了季樊的心底，毕竟这机器加工的活实在看起来不好操持，而且投资实在也大了点。
他看对面那个吴同知显然明白他们的意思，哈哈一笑，“这纺织行当确实是个好买卖，不过你们要进去，一则原料无处着落，现在这棉花价格可是飞涨，你们这小打小闹根本没法子跟阜康、浙江刘氏这些大厂子竞争，人家都是四百多台纺织机，上千的工人”
这话一出，季樊也是吃了一惊，他也去工业特区进过货，那里巨大的厂房确实让他十分惊讶，不过根本没想到那里面随便一家厂子竟然会有上千工人……对于这种规模的对手，他确实也知道再投资纺织厂，也就最多能混个温饱，绝无可能成就大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