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长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嘉图李的猫
“霸道!不错!”
老人脸上带着笑容,抚了抚精心打理过的长须。
唐正棠经过简单的一刀,便已经试出来了,这老头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自己已经是上境宗师,马上就可以突破到巅峰宗师了,若是比自己强,岂不是大宗师?
他没有再出刀,因为没必要。
“口口声声说是书院,老东西,你哪座书院的。”
老人也不恼,微微颔首,眯着眼,抚着胡须,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说道:“天下五座有名的书院,老夫乃是天庐书院里的先生,姓施,字人诚。”
唐正棠看着施人诚,缓缓开口道:“既然是书院的人,为什么又要来掺和这里的事,我听闻书院之人,读书修身养天地正气,庙堂江湖皆与之无关,为何今日会出来?”
施人诚点了点头。
“看来你对书院还是有所了解,那以后你去书院里守书阁的时候,也轻松一些。”他答非所问,唐正棠似乎已经成了栓在天庐书院门口的一条狗了。
“受故人之托,请徐长安小侯爷前往书院一观。”
这故人,不用说唐正棠就知道是谁了。
除了夫子有能量请得动书院的人,其余人,就连圣皇都拿书院没有办法。
唐正棠看着老人,又把刀抽了出来。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
“没有。”
唐正棠猛地朝着老人奔去,可还未到跟前,施人诚大袖一挥,唐正棠便倒卷而出,倒在了灰尘中。
程白衣此时也捂着嘴站了起来,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变化,如同被人关在了大瓮里发出的声音一般,想来是刚才被唐正棠一巴掌把牙给扇飞了几颗。
“看你还得意!”
指着在灰尘中的唐正棠说了一句之后,他这才对着施人诚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夫子怎么会有你们这种徒弟!”他瞟了一眼程白衣,随即说了一句,程白衣急忙低下了头,没有多言。
“行了,受人之托,你抵挡不了的,跟随我上书院一趟吧!”
说着,便转过身。
灰尘慢慢的落下,唐正棠的身形显露出来,他半跪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溢出。
“除非我死!”
说着,他便再度提起刀,浩大的刀芒斩了过去。
施人诚转过身,伸出了两根手指,夹住了那刀芒。
刀芒如同瓷器一般,在施人诚两根手指用力的情况下裂开,唐正棠再度喷出了一口鲜血,那鲜血落在了他红色的衣服上,显得更加的鲜艳。
“何必呢?”
唐正棠没有回话,此时他连回话的力气都没了。
他感受得到,对方绝对是在中境大宗师以上!
不过,即便是中境大宗师,他唐正棠依旧要把徐长安带回长安,喝他唐某人的喜酒!
唐正棠眯着眼,说不出话来,满是血污的脸上浮现了傻笑。
施人诚摇了摇头,此时,徐长安恰好扶着小沅走了出来。
小沅已经苏醒了,不过身子还是有些弱。徐长安看了龙姨一眼,这个女人眼神闪躲,低下头,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徐长安没有时间和她计较,他看向了唐正棠,随后看了一眼老人。
刚才的话,他自然都听到了。
“放了他,我陪
你上书院!否则,我在书院大闹一场,只怕书院一不小心会被什么叔叔伯伯之类的打崩,就有些不好了。”
施人诚才想不屑一顾,但想到封武山的情形,便深深的看了一眼徐长安。
若是在封武山和夫子对战的神秘人出现,说不好,这书院真能被打崩。
他想了想,最终看了一眼唐正棠,重重的点了点头。
“徐长安!”唐正棠终于咬着牙喊出了这三个字。
徐长安揽着唐正棠一笑,脸上带着些许愧疚和凄楚。
“你啊,以后别和我做朋友了。我两见过两次面,两次我都差点把你害死了。对了,你结婚一定要办得喜庆一些,去欢喜楼,你直接去找陈天华或者薛潘,他们会张罗。若是你不嫌弃,我就叫你一声老哥。等老哥大婚之日,我一定去长安捧场!”
徐长安勉强的朝着唐正棠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心里也清楚,去了书院,其实和落在夫子的手里没什么差别。而且,只要不危及生命,剑九叔估计也不会出手。这一去啊,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脱身。
“回去吧,告诉夫子,徐长安我带回书院!”施人诚虽然不喜欢程白衣,但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便要做到,让程白衣去带个话。
而那群不良人,看看程白衣,随后看看唐正棠,眼中露出了迷茫。
“看什么?收起赵大人的尸体,回长安报道!”
唐正棠咬着牙说了一句,众人这才抬起赵法令的尸体,也走了。
施人诚看了他一眼,众人便簇拥着徐长安和小沅,走出了门。
……
此时已到黄昏,风扬起了柳枝。
一行人在前面走着,一个人在后面跟着。
施人诚实在忍不住了,转身说道:“你跟着来干什么,回去疗伤吧!”
其实他也看中了唐正棠的实力,但徐长安的警告还在耳边,他也知道一些徐长安的背景,所以有些无奈。
玉笛声响起,他们的面前多了一个人。
青衫的小夫子,脸上挂在和煦的笑容,立在了晚风之中。
“小夫子!”
小夫子淡然一笑,朝着徐长安点了点头,这才对着施人诚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上书院看一看。”
施人诚的脸苦了起来,小夫子虽然没有进入开天境,但也相差不远了,更别说还有一个不遵礼法,猛地一塌糊涂的师兄。
“不欢迎么?”
施人诚哪里敢说一个“不”字,立马不停的点头。
走了两步,小夫子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远远跟在后面的唐正棠问道:“你打的么?”
施人诚点了点头。
“一起去书院疗伤,要么你背着他,要么你和他一样。”
施人诚还在想这句话什么意思,稍微犹豫了一下,耳边便传来了小夫子的声音。
“那我替你选。”说着,从袖口中抽出了戒尺,一下就打在了施人诚的脸上,施人诚整个人飞了出去,精心护理的头发和胡须也散开。
……
约莫一刻钟后。
小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收起了戒尺。
地上的施人诚满身的血污,比起唐正棠来好不了多少。
跟随这施人诚来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小夫子挽起了袖子,淡淡的开口。
“做两副担架,一起回天庐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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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两月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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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之期
小夫子走在前方,在他前面的便是看起来除了施人诚之外稍微能主事的弟子。他在最前方带路,小夫子紧跟其后,剩下的弟子便都围在了施人诚和唐正棠的身前。他们好生的抬着两人,生怕出一点闪失,别说出闪失了,生怕脚下不稳,颠着两人。
徐长安扶着小沅走在了最后,小沅本就是凡俗,脚程赶不上众人,加上徐长安为了照顾她,所以两人走得极慢,经常吊在最后。
每当小夫子回身望不到他们的时候,便会让人停下来等。
最难受不是跟不上众人的徐长安和小沅,也不是站在小夫子面前带路的这人。
最难受的是抬着受伤的唐正棠和施人诚的弟子们。
他们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一碗水端平,唐正棠受了什么样的伤,施人诚也要受同样的伤;刚开始抬着唐正棠的弟子们磕磕碰碰的,一路上不是绊了一跤,就是手滑了一下。不是碰到唐正棠的伤口,就是让他摔下来。
小夫子走在前面,经常听到唐正棠的哀嚎。偏偏唐正棠此时有气无力,只能硬扛着。当小夫子回头看了几次之后,若是抬着唐正棠的弟子不注意绊了一跤,那么就会有小石子从前方打来,让抬着施人诚的弟子们摔两跤;若是唐正棠被树枝之类的东西碰到一下,那么前方等着施人诚的便是两根树枝砸下来。
弟子们刚开始不注意,还骂骂咧咧的。施人诚躺在担架上听着,想咒骂几句,但又说不出口。
弟子们的小动作哪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自个儿带出来的弟子,自个儿知道。
这群弟子,平日里带人谦逊有礼,但若是有人碰到了他们师兄弟,而且自己有手段能制住对方的话,什么谦逊有礼都是骗人的。
修行和学文并重,遇到这种人经常就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
换句话来说,对外人他们基本能保持公正严明,但是事情落到了自己师兄弟或者长辈的头上,一个比一个护短。
他们打人的时候还会免费教你各种道理,他们绝对不会骂人,只会口吐芬芳。
能够关切的问候一个人的祖上十八代和还未出世的祖下十八代,还不带重样的。
不过现在却是不管,他们打不过,所以不敢“口吐芬芳”。
小夫子的修为对于他们来说,比在这封武州与荆门州交界处的天庐山还高,甚至比深入云层的天庐山都要高上几分。
所以,他们看着自己师长因为手上抬着的这人被欺负,心里肯定不舒服,便想着法儿的折磨唐正棠。
终于,施人诚受不了。弟子们自顾折磨着,而自己便要遭受双倍的惩罚,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你们放我下来!”
施人诚终于喊出了声,小夫子转头,饶有趣味的看着施人诚,一言不发,静待他表演。
“你们这群弟子,我一直教导你们天下为公,人生而平等,做人要谦逊有礼,怎么会出了你们这群顽劣之徒。这位侠士是我们天庐书院的贵客,你们手脚都软了么,刚才的磕磕碰碰我先代你们道个歉,若是还有,上了山看我怎么责罚你们。”
说着,便站了起来,一副作势要走的样子。
小夫子看着他,脸上带着微笑。
“您看,我们已经踏上这天庐山了,可御剑直上。”论起年纪,他比小夫子大;但论起辈分,小夫子算是夫子的亲传弟子,施人诚却是比不上;论起修为,他也不如小夫子。
这称呼,若是叫“前辈”,他叫不出口;若是叫“小夫子”,可他和齐凤甲已经脱离了夫子庙,偏偏这小夫子之前大家都叫小夫子,也没喊什么名讳,施人诚只能一口一个您。
“登这天下文道气运浓郁的天庐山,怎么能御剑乘空?”小夫子回了一句,便不想搭理施人诚,准备继续登山。
“算了,我走动一下,躺着也不是事儿。”施人诚转身对自己身后的弟子们说道,这简易的担架,他可不敢躺了。
弟子们也松了一口气,才走了两步,前方便停了下来。
施人诚和唐正棠都被这些不精通医术的弟子们用些布胡乱的裹了起来,乍一看,颇有些喜感。
“说了要公平,你能走,他不能走,看来还不公平。”
看到已经停下来的小夫子,施人诚眼睛一转,立马躺在了担架上。转过身,便看到了唐正棠的双眼。
虽然看不到他的嘴,可那眼里的的确确是嘲笑。
可偏偏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冷哼一声,对着自己带出来的书院弟子们吼道:“你们手上给我抬稳当一些!”
自此之后,众弟子才反应过来,再也不过如同之前一般对唐正棠做小动作了。
……
众人一路往上,硬生生的爬了两天,这才到了山顶。
对于大多数的弟子来说,除了拜师的时候爬过山,其余的时候还真没爬过。
率先如眼帘便是如同庙宇一般的亭台楼阁,有水从山顶而从,穿越雾气云层,直落山下。
当初青莲剑宗一位诗才天下难有的剑仙来到此山,御剑而行,远远的瞧见这直落山下的瀑布,发出了一句千古流传的感慨。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而在那瀑布落下之处,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天庐山。”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声音,声音显得有些稚嫩。
小夫子略微有些惊讶,莫非还有人修为到了他感知不到的地步?
很快,他释然了,看见了答案。
一个五六岁的稚童从石块背后钻了出来,穿着红肚兜,手里提着一根红缨枪,像极了年画上辟邪的小孩。
小孩看了一眼小夫子,跳了出来,围着小夫子走了两圈。
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看你像个好人,就不收你的买路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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