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魏氏庶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疆芜阿飞
高承羿站在原地,眼神里是那样的错愕惊慌,他曾经如垃圾一般的被无数人嫌弃推开,但明鸢都没有,她从来没放弃过他。
错愕惊慌瞬间被别的东西所取代,下一刻里,高承羿又变成了他平日里应该有的样子。
他话语温柔,引导着明鸢,“鸢儿,过来,过来我就回答你。”
簪子被拿回来,就证明消息没有被传递出去,没有那枚簪子,靖州一小门小户的姑娘怎么能见到萧旋凯。
明鸢在心里分析着倘若血书被发现了,高承羿自然还是要折磨着她,不会杀了自己,只是旁人……
想到这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便是茫茫无感的绝望了,明鸢侧头,连再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只说“高承羿,你杀了我吧。”
他眼里的痛意她视而不见,无边的狠戾都是被激怒而来的,高承羿异常温和的说“你得好好活着,你死了,我就杀了她。”
……
血书一事被彻底翻篇,亦如既往的,他每夜宿在先王妃宫里。
有天夜里,他却反常的拦过她腰,亲吻她的耳珠,动作依然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寒。
“我想让你怀有我们的孩子。”
明鸢脊背僵直,侧身没动,随着他手臂在慢慢收紧,宽大手掌上的温度高热的惊心。
明鸢说“先王死后半载,先王妃却突然有孕在身,你确定这样的留言不会传到朝中”
“我夜夜宿于此处的消息不也未曾传出。”高承羿轻缓的笑着,语气里满带着讥讽。
现如今在他面前,她已经没有了早些年的羞赧可言,侧头盯看着他,但听他用说情话的语气决定,“鸢儿,我不想再等了。”
他终于还是要这么做了。
到达目的的方法如是简单,他向来会拿捏各色人等的软肋。他的筹码是一众无辜之人的脑袋,要求是让她表现的心甘情愿。
他不仅要她,还要她承欢迎合于他。
附加报酬是他告诉了她魏楚欣在哪里。
第二日明鸢见到了魏楚欣——在王府浣衣局。
魏楚欣穿着一身灰蓝布衫,正蹲在地上洗衣服。偶一抬头,但见是前呼后拥,被几重女侍卫层叠监视着的明鸢来了。
浣衣局里一众人等便都慌忙跪地向王妃行礼。
魏楚欣也随着众人,拿衣服擦了擦手,在整齐跪地的人群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附和众人,一同叩拜,齐声说道“奴婢见过王妃。”
明鸢还是那么的美,站在那里,看着众位婢女,她在寻觅着魏楚欣的身影。
魏楚欣混在人群里心领神会,她默声掏出藏于衣服里侧的如意佩。
如意佩下面挂着的穗子上有一连串的三张玻璃亮片,那是当日萧旋凯送给她的礼物,他笑着对她说锦上添花。
魏楚欣便拿起那玻璃亮片,侧头看向东边的太阳,借着阳光那么微微一晃。
“大胆,谁敢对王妃不敬!”有女官大声呵斥出声。
玻璃上的阳光反射在明鸢的眉眼之间,投射出一片亮白,在那亮白当中,魏楚欣仿若看到了明鸢眼眸里的无限绝望。
那日午后,魏楚欣说她来自常州,明鸢听后,便是哭了。
于茫茫绝望之中,明鸢寄希冀于她,向魏楚欣诉说了高承羿谋杀高义修的全部过程,她祈求于魏楚欣帮她传出一封血书。
明鸢说这封血书要交给常州总督萧旋凯,拿上这支书簪,萧旋凯就一定会看此信。
这才有了后来的谋划,从明鸢刺向高承羿那一刻起,便开始了。
然而高承羿也不是傻子,他陪着明鸢绕了一大圈,磨平她的棱角,消耗掉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他要明鸢安安心心的待在他的身边。
他能对昔日的恋人、今日的主谋柳明鸢既往不咎,可对于魏楚欣这个从犯,就不是那样的了。
明鸢抬眼,顺着反射过来的光亮瞧去,才算是寻到了魏楚欣。
此时魏楚欣已然是被女官带到了明鸢的身边。
围于身旁的,都是高承羿派来的间隙,两人除了眼神的交流,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而魏楚欣终是没法向明鸢透漏一丝一毫的讯息,虽然她自己在心里盼着。
盼柳伯言能会意她的意图,盼萧旋凯能赶到西州带她回家。这半个月以来,她唯一还能坚持下去的也就是等他来了。
“奴婢知罪了。”魏楚欣此时跪于地上,抬起头来,看向柳明鸢,眼角眉梢是多日以来风吹雨打积累下来的疲劳,她笑着勾起唇角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
魏楚欣想对柳明鸢说活下去,再坚持一下,兴许就能度过这昏天黑地的生活了。
可是,身体疲劳了,还能恢复;心要是疲劳了,想再恢复,就难了。
明鸢看着魏楚欣的笑容,这笑容填满了一些什么,她仿若看到了这个姑娘骨子里的乐观坚强。
无论遇到什么,总是要想办法度过解决的,生活还在继续不是么……
。
第十章 他终于来救她了
西州的雨,凉得透骨。
这是魏楚欣来浣衣局的第二十日。
手浸泡于水里,衣服一盆一盆,一洗就是一天一夜,无休无止的重复着,搓衣板把手指磨出了泡来,泡又被搓衣板磨破,然后再重新磨出泡来。
天上的大雨劈头盖脸的浇打下来,魏楚欣就跪在地上,搓洗着盆里盥局的衣服。
身旁站着两名“照看”她的女官,两人左手执木棒,右手擎伞,不分黑白昼夜,阴雨晴天,受高承羿吩咐,无时无刻不好好的关照于她。
相比之下,浣衣局里的一众婢女正在檐下坐着避雨,三三两两,嬉笑打闹,好不快意。
“冷美人今日可真是要成落汤鸡美人了!”
“呸,美个屁人,长得再美,得罪了上头,不还是被调到这里受人磋磨来!”
“你说她是得罪谁人了调到这里做粗活,真是可惜了那张脸,怎么风吹日晒,还是又白又嫩的!”
“没准是勾引男人不成,被王妃发现,才调到此处的,要不凭那平平静静的气度,怎么看也不像个丫鬟!”
雨幕沁头,魏楚欣已然是坚持不住了,踉跄间瘫坐在地,还不急反应,脊背重重木棒下来,两人断喝“再敢偷懒,还不快起来!”
身体再吃不消,燥咳了一声,伸手去捂,只天上凉雨片刻不歇,手掌里一滩殷红已顺着水流从指缝处流下。
魏楚欣侧头看向两人,嘴唇苍白,开口说话时已是颤抖不堪,“去回禀高承羿……我若死了,他再辖制不住柳明鸢……”
高承羿,柳明鸢,西州王府里如雷贯耳一般的人物。
此二人见魏楚欣病的不轻,怕人真一命呜呼死在这里,自己难逃干系,自是再不敢延误,赶紧前去禀告。
魏楚欣心知自己是积劳成疾,瘫坐在地上,眼看着戴在食指上的铜环,还是暗淡而没一点光亮。
她也早已不指望于它,此时想暂挪到檐下避避大雨,但身上却没有一点子力气。
几次尝试,不免都半途而废。
正坐在原处喘息之时,却见着几双蓝布鞋凑近了过来。
魏楚欣抬眼去瞧,眼见着是平日里住在同一廊房里的浣衣女婢。
几人扶过她的肩膀,魏楚欣心头正是一暖,谢字不曾吐出,眼见着几人齐齐动手,已是将她藏于怀中的物件抢了过来。
有两名女侍在时,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两人走了,自是肆无忌惮。
“玉佩!”
“还有颗珠子,是透明的,夜明珠!”
“我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有亮光晃我眼睛呢!”
这玉佩和夜明珠因是她珍爱之物,当日从常州到西州之时,便被她带在身边。辗转几遭,从战场到天牢,从私馆到王府,她一直将其搁置于怀中,悉心保管。
就连回靖州要被搜身之前,她亦是想办法将两样东西事先藏了起来。
然而此番,却被几人不义而取。
“将东西放下,否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魏楚欣勉力说出此话。
然而几人单顾着怎么瓜分这笔不义之财,哪里听得着魏楚欣这一番没有轻重之言。
“给我,给我,是我先拿到的!”
“这是我的,我第一个提议的!”
“我说姐妹们,咱们都先不要抢,这东西价值连城,到时候卖得了千八百银子,咱们人人有份……”
雨幕如练,魏楚欣坐在被冲刷得干干净净的青石板砖上,散乱的柔发贴在两颊,眼看着身旁一张张贪得无厌的笑脸,她忍不住又燥咳了起来。
伸手去堵,又是感觉有一口湿热涌出。
“楚儿!”
“楚儿!”
头脑昏晕,魏楚欣听有人急切的唤她,那声音之熟悉,她摇了摇头,抬头之际,但见着是身穿战甲,手执银剑,有九尺之高的男人奔跑了过来。
萧旋凯!
是她日日期盼着,能带她回家的男人。
骤雨浇得人眼睛通红,魏楚欣睁大那一满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怔怔注视着奔跑过来的男人。
她眼见着男人扔了手里的佩剑,不远的距离,他踏着坑洼青砖地面上的积水,朝她飞奔了过来。
“是我,我来了,我来晚了!”
男人迅速卸了身上的战甲,拦腰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柔软的袍子,温热的体温,她就被那人护在怀里,鼻端缓缓袭来的是那般熟悉的淡淡沉水香。
天上的雨还在浇打着,伴着萧萧风雨,那年冬天,飘雪寒梅,袭袭暖炉,他熏熏醉意之下,说出的最朴实的情话,一句句传到她耳旁。
他笑说也就不知道那时候你变成老婆子了,还能不能喝酒了,但我肯定是能喝的,到时候若贪杯,你可不要管我,平日里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去取酒那天,你得容我纵容一回。到时候我的身子骨一定比你硬朗,我得庇护着你一生一世的……
魏楚欣鼻腔发酸,捶打萧旋凯肩头,抽噎不止,“为什么才来,为什么才来,我以为你忘了夜明珠分公母了,我……我以为你再不要我了……”
萧旋凯紧紧的护着她,一双眸子里填满了今生今世的眷恋,“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不哭了,天塌了有我在你身旁,我说过了得庇护着你一生一世的……”
-
他来了,她就真安全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半年来不曾睡过这般安慰的好觉,睡梦之中,她紧紧的攥着一张大手,那手异常的温暖,她喜欢上面薄薄的茧子,她喜欢看他拿着银剑。
萧旋凯就坐于床边,他注视着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的丫头,她在身边,让他觉得幸福又心安,轻轻拂过她脸颊,她眼角眉梢处的深深疲惫又让他心疼不已。
这里如燕进来,刚要禀告说“回侯爷,十二王爷……”
萧旋凯噤声打断了她,眼看着睫毛颤动,睡得一点也不安慰的魏楚欣,轻拍着,将锦被为她掖好。
如燕适时住声,眼见着他们爷对魏楚欣呵护备至,心里倒是不似从前那般反感不服。
她确实是比一般的姑娘要坚强,若此番没她冒死传出西州音讯,他们至今还都蒙在鼓里。
“去吩咐膳房做些燕窝粥来,楚儿刚服了药睡下,醒来怕是要不舒服。”萧旋凯压低声音吩咐。
如燕应下,临退出去之时,还不死心要回禀刚才说的,“十二王爷说想单独见见……”
“在楚儿没醒之前,我谁也不见。”
。
第十一章 他在乎她
柔和的光照在身上,她醒了。
睡眼朦胧之间,但见萧旋凯坐在旁边。
室内静静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魏楚欣的唇角有一丝苍白,抿了一抿,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萧旋凯便俯下身来,柔软的唇落在她的脸庞,吻掉上面一行行的眼泪。
魏楚欣这才察觉到自己哭了,那些一个人时强装出来的淡漠坚强,在关心着自己的人面前,土崩瓦解,原形毕露。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他还是用这句话哄她。
魏楚欣便破涕而笑,抹了眼泪问他,“是柳伯言把血书交给你的”
“给了。”
“那可是圣上派你来西州主持局面的”
“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他说。
魏楚欣侧躺着,他宽大的手掌揉捏着她粗糙的小手,无限怜惜自责。
这话说的心里暖暖的,但她却不得不睁大了眼睛,意欲起来,“是你自作主张来的”
以前的她,惨死重生,自觉悲惨。重生之后,一门心思想着赚钱自立,宅门里的勾心斗角,商场上的利益往来,她想着的是这些。
这半年来,偶然陷于西州,看遍了生死离合,尝遍了万千悲苦,先是身陷囹圄,后又卷入王权内部的混乱纷争,再所看所想,自是不同以往了。
“这可以的么……”想来萧旋凯是无旨擅入西州,魏楚欣虽不知其中具体利害,但在心中已然是提了一口气。
“病还没好,着什么急起来,”萧旋凯轻按住魏楚欣肩头,一边扶她躺好一边笑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了病,然后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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