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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争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鬼游魂
而再看卢筱嘉,那是满脸的憔悴,一脸倦容。打了一口哈气,卢筱嘉却丝毫没有准备要回屋睡个回笼觉的意思,反而打了招呼,就消失不见了:“陆叔,放心吧!你交代的事一准记着,不会忘。”
陆翰也纳闷了,看着卢筱嘉风风火火的背影,笑骂道:“这小子!”
汽车很快又转进了租界,在法租界的一处不算太热闹的街道边上,汽车停了下来,卢筱嘉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点了点头,心说:“到地方了!”
“让你准备的围巾和帽子呢?”
“少爷,这么热的天,戴围巾,毡帽,非悟出痱子来不可,再说了,陆先生说了,需要报社出力的时候,直接来就行了,都是朋友。”根本的麻贵试着说服卢筱嘉,但结果是,脑袋上挨了一记之后,只能痛痛快快的把围巾和帽子给了卢筱嘉。
在报社人员注目的眼神下,卢筱嘉偷偷摸摸的走进了报社总编的房间。
田林日报,这也不是什么出名的报纸。
‘啪’的一下,卢筱嘉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拍在主编的办公桌上,恶狠狠的说:“就按照我给你写的登报,说个数!”
主编是个胖子,穿着背带裤,短袖,中分,头顶虽然电风扇乌拉乌拉的转悠着,可还是一头的热汗,不时的用手绢在脑门上擦汗。两只肥嘟嘟的手指,夹起了卢筱嘉送来的纸,也不看,先用眼神瞄了卢筱嘉的装束,心里头更是怀疑。
这才低头看了起来,就觉得眼前一花,心说:“我勒个亲娘哎!写的是啥东西?”
主编可不是普通人,东洋二流大学毕业,也算是留洋的高级知识分子,愣是没有看懂卢筱嘉用中国字写的文章。
这额头的汗珠子可就像是发泡一样,立马涨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就汗涔涔的,主编不解的看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卢筱嘉,心说这位的才学已经通鬼神了,凡人估计是看不懂的。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问那么多话干嘛?”卢筱嘉不悦道。
“可是……您到底要报道什么,本社虽然是小报,但读者也有万人,真要登一篇谁也看不懂的文章……”主编故意拉长了语调,这是给卢筱嘉留面子呢?毕竟来的是客,总不能轰人家走吧?
卢筱嘉一听之下。顿时气呼呼的一把夺过他琢磨一宿的文章,指着第一行对主编说道:“就是这么一个事情,叔叔霸占嫂子,然后你跳到第七行……对了这一段我是从《金瓶梅》上摘录的,说的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在茶楼私会的事……”
主编气的差点没一口气没缓过来,晕死过去。
哪国的文章是从第一行直接跳到第七行的,这不是消遣人吗?可听着、听着,主编感觉不对了,一对蛤蟆眼。直勾勾的盯着卢筱嘉,心说,这话听着有鼻子有眼的,感觉有点熟悉啊!
突然。心中一紧,他想起来了,这不是指桑骂槐,说的是江苏代理督军——齐夑元吗?
无缘无故的污蔑一个督军。借他俩胆子也不敢啊!
“先生,你走错地方了,这样的报道。小报是该不会登报的。”
主编一甩小风头,两滴汗珠子甩在卢筱嘉的眼眶边上,**辣的、眯眼睛,顿时把他给气极了,冷笑道:“不就是钱吗?一千……”
主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双眼透着贪婪的目光,可是理智告诉他,真要是这样做了,他这小命可要不保。最后还是摇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卢筱嘉不乐意的打断道:“说不是钱的问题,还不是的,钱给少了呗!你说个数,我一准答应你。”
“真不是钱的事……”
见主编还是口风死紧,不肯答应下来,卢筱嘉还以为是对方敲诈他呢,气的把围巾一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拍着桌子叫骂道:“你今天是登也得登,不登也得登。要不然,我一把火……”
“您是卢公子?”
卢筱嘉正要放狠话,没想到对方还忍住自己了,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
“卢公子,你就别拿小的开心了。你要是一来就说是你,我都是豁出命去,也不敢说个不字。可是你一来,就蒙着头,裹得严严实实的,这大热的天……”胖子主编马上收住口,心说,差点说秃噜嘴,图一时痛快,别惹得这位爷不高兴。
可随即又为难道:“可是卢公子,你写的文章,真的不能登报。”
“不过您也别动怒。”胖子主编心惊胆战的扶着卢筱嘉坐在了主编的位置上,苦口道:“卢公子,你的这篇文章立意深远,文辞藻丽,普通人恐怕欣赏不了。要不容小的改改,再登报?您放心,这报社都是卢督的,我不过是给他老人家大下手的,能糊弄您吗?”
“真的有这么好吗?”卢筱嘉也有点怀疑,他难道还有写作天赋?
“改改?”
卢筱嘉没办法,只好点头道:“改吧!”
趴在主编的对面,看着胖子气定神闲的拔开水笔的笔帽,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像是找到了感觉,落笔纸上。
“嘿嘿……齐夑元这老小子看到这里,估计非气死不可……”
“有趣,有趣……”
毕竟不是上海滩的大报纸,报道是等出去了,可是除了几家花边小报转载之外,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可这一天,发行量不俗的《新闻报》转载,接着《申报》也转载了这份文章,不过下面还有评论,认为这份文章的真实性待定。
可问题来了,谁看评论啊!
文章中偷情的故事一波三折,转辗反侧,惹人寻味(完全按照西门庆和潘金莲的套路,写的颇为有料),谁还看干巴巴的评论。
南京,在灵堂忙活了一天的齐夑元,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自己在南京的别院。刚回来,就嚷嚷着副官:“把早上上海的报纸给我拿来。”
见副官没动,齐夑元气急败坏的叫骂道:“死球,还不给我拿来!”
副官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忍着被齐夑元大骂的危险,小声提醒道:“大帅,上海滩的报纸刊登了一些对您不太好的消息,我怕……”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齐夑元这段时间的脾气极差,动不动就发怒,见副官连他的话都不听,顿时气的举起马鞭。副官无奈,只好捧来了上海滩的报纸,放在最上面的尽是几份洋人的报纸,头一份就是《西林日报》,齐夑元瞪了一眼部下,甩开几份英文报纸。报纸洋洋洒洒的飞落一地,心情似乎被这杂乱的环境惹的更加烦躁不堪起来。
低头看着头版头条,不过几秒钟的样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良久,发出一阵哀嚎:“痛死我也!”
说话间,齐夑元捂着胸口,摔倒在地上,部下忙着扶起齐夑元,可是地上的报纸,却赫然的在头版头条上用下划线,刻意的家重了语气,几个大字夺人眼球:“霸嫂夺嗣,当代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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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争锋 第453章 【屁股底下是火山】
造谣!
污蔑!
这是无中生有的诽谤!
齐夑元猛然用力的将桌子放摆放的一桌酒菜,都掀翻在地,气急败坏的房间里叫嚣,喊叫,似乎他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但不要忘记了,李纯暴毙,获得利益最多的不是别人,而是他齐夑元。
“谁造谣,谁污蔑,谁诽谤,这不都是明摆着的吗?再说了,难道你就没有下过杀心!”正当齐夑元狂暴的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的那一刻,在门帘后面,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就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
突然一下子,让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齐夑元冷静了下来,冷笑着,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你来干什么?”
“不是我想来,而是我被你请来的!”
就像是磨牙的声音,让人不由的心里发毛,但齐夑元知道,对方的小命虽然掌握在他的手中,他随时可以将这个人从世上抹去,但这时候却不是杀死对方,铲除后患的时机。
“是你们的人干的?”齐夑元试探的问。
布帘挑动了一下,身穿长衫,在灯光下的影子,就像是一团浓重的黑影,怎么也抹不去。再看脸上,消瘦的表情,其实年纪并不大,但却是满目的沧桑,两鬓已然有些斑白。看着像是一个落魄文人的样貌,走在大街上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但在齐夑元的别院中,新一任的江苏的督军府邸,这等狂妄的口气,还能轻易靠近齐夑元,却让人不解起来。
听到齐夑元的问话。瘦长的男子,仰天长笑起来:“哈哈……”
疯子般狂笑了一阵,然后扭头盯着齐夑元,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嘲讽的味道:“齐督。你可冤枉死我了。你别忘了,一个多月前,我刚刚抵达南京,就被警察厅的人盯上,李纯的速度可是够快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陷囹圄。”
玄色长衫人忽然语气一愣道:“当时可是托您的福,我才有机会从大牢里完整的出来。”
齐夑元听到了对方很强烈的威胁之意,心头恼火,眼神中迸射出浓烈的杀意,咬着牙愤恨道:“你竟然敢威胁我?”
“威胁,我可不敢。我连感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威胁您?”
说完,对方摇着头,似乎很失落的样子,脚步有点情况的走出了房间。齐夑元表情颇为紧张的看着对方的背影,攥紧的拳头,这才有了松动的痕迹:“来人!”
“大帅!”
“我还不是大帅,不要乱叫。”
“是!”
“让那个混蛋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家伙。”
来的只是他的亲信,职务不高,但还能说上话,见齐夑元看上去完全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有点不放心道:“这会不会?”
说话之时,神色破冷,抬起右手在脖子上轻轻的比划了一下,言下之意,就是把人给杀了。
齐夑元早就不耐烦了,面对那些人。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本来想要在上层找一点关系,可没曾想,羊肉没吃上。却惹了一身骚,让他去哪里说理去?
“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以为这姓顾的小子,那么容易被杀?”齐夑元仰天叹气道:“我也想杀了这小子,一了百了,可是你以为杀了他,麻烦就解除了?更多的,没完没了的麻烦会等着我。这些人,是碰也碰不得,杀也杀不得,只能礼送出境了。”
“送出去?大人,万一他多嘴呢?”
“这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人的嘴巴可是很牢的。”说道这里,齐夑元顿时像是吃了一只肉呼呼的苍蝇一样恶心,心头厌恶的看了一眼长衫人离开的方向,心里头明白,这一关他走起来是千难万难了。
悔不该当初自己贪心,听信了谗言,才弄得如此局面。
现如今,就是齐夑元想要一心甩掉对方,都不见得有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齐夑元心头当然纳闷了,其实他也准备好了动手,李纯在抓住黑衣长衫人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被勾住了魂一样,坐立不安起来,齐夑元心里也非常想要知道,那个家伙给李纯说了什么?
是否有不理他的证据?
可到头来,姓顾的那小子从大牢里放出来,却什么也不说,而他几次想要求见李纯,也没有见到。正当他,准备向李纯摊牌的时候,李纯却莫名其妙的死了。
虽说,李纯死的时候,齐夑元的暗杀队也准备好了。
可没有来得及动手,李纯却在督军府里莫名其妙的死了。而死的时候,还是枪伤,子弹从胸口打入,后背而出,创口很大。更要命的是,李纯的死,竟然督军府内上上下下,没有人知道。
在守备严密的督军府内,枪杀了一省的督军,却连一个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甚至连被谁所杀,死于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连齐夑元的后背,都有些凉飕飕的,胆战心惊。他在督军府里,不是没有安插眼线,别说是大半夜杀人,就是白天开枪杀人,还不闹出个满城风雨来,这到头来,就邪门了,人被莫名其妙的被杀了,可怎么被杀的,却成了谜题。
别看李纯死后,齐夑元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督军。
可是这心境也只有他清楚,这哪里是升官发财啊!简直是被人架在火上炙烤一般,痛苦不堪。
这一刻,他有点羡慕起他当初在苏州的日子来。要是心情好,就去上海滩,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散尽千金的魔都。用得着,管这么多他都无法控制的事吗?
上海,英租界里。
王学谦看着报纸上愈演愈烈的爆料,心中也为齐夑元这老小子捏一把汗。当然,他还没有好心到替齐夑元担心,或许在有些人的眼中,齐夑元的前途远要比卢永祥来的更远大一些。
四十岁的年纪,就当上了督军。
可是这个督军当的不稳当,可即便如此,王学谦也希望齐夑元能多顶住一些时间,至少在卢永祥的军队开进江苏之后,不会鸟兽散,一下子慌了神。
至少要和卢永祥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两败俱伤倒是不见得,可给卢永祥造成一些麻烦,拖住卢永祥的大军一两个月是必须的。
不然,最后的结果,连他都有点没底起来。
“子高,你说卢永祥的那个傻儿子,要是知道背后是我们在推他一把,是否会和你反目成仇?”
深夜到访的虞洽卿,有点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浙商’已经和卢永祥接上头了,宁波市的民主试点也被认可,只能一切筹备完成,就能够接受宁波。
王学谦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笑道:“虞叔,你想多了。这里面可没有我的事?《申报》的史量才可是您的朋友,我连对方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再说了,卢筱嘉不过是喜欢显摆,并不傻。我估计他这会儿,正在摆酒庆贺,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正说话间,他的管家伍德敲门走进了书房,低声站在王学谦的边上,说道:“先生,卢公子正在举办酒会,打来电话?”
王学谦点头道:“帮我推掉他。”
“好的,先生。”
虞洽卿看着王学谦家里,竟然英国管家都用上了,干瘪的眼眶里,透着一股子难言的羡慕,啧啧道:“贤侄啊!这英国人的管家可不好管束……放在家里,这面子……啊呀!”
大半辈子和英国人打交道,王学谦深知虞洽卿的意思,小心谨慎的过了几十年,没想到王学谦已经使唤上了英国人的管家,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但真要说有念头也弄一个英国管家,虞洽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
见伍德离开之后,虞洽卿这才轻声道:“你说齐夑元会不会是清白的?”
他担心的就是这些,如果齐夑元是清白的,那么直系军阀肯定要力挺齐夑元,到时候卢永祥可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齐夑元了。而是可能吴佩孚带领的数万大军,光想想就让人没底。
王学谦蹙眉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相信齐夑元会是无辜的,但绝对不会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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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争锋 第454章 【压力】
“哦!”
虞洽卿吃不透,王学谦为什么口口声声说齐夑元是冤枉的,但绝对不会是清白的。
已然是利益同通体,王学谦也没必要遮掩,笑道:“说他是冤枉的,却有人会给他泼脏水,而大部分事都是子虚乌有的,说一句,冤枉!也多半没假。可要说齐夑元是清白的,别说我不信,齐夑元本人估计也不会相信。”
虞洽卿在平时喜欢用两只眼神和人谈话的时候。一种,耷拉着眼但是却用略带昏暗的余光,注视对方的习惯,但这是面对自己地位低的人;而第二种,相比第一种眼神,注视对方的眼睛,在面对拥有强大气场的大人物的时候,可以看上去很真诚,但容易被对方引导,甚至摄于心里压力,而处于弱势。
和王学谦交谈,按理说,用第一种谈话方式,更符合他的身份。
毕竟,王学谦算是他的晚辈。
可让他紧张的是,他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竟然选择了直视对方的眼神。
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让虞洽卿心头更加心惊之处,反倒是王学谦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关怀,关心,还有种不容置疑的肯定,让他非常享受这种谈话,却在心里隐隐有种潜意识的抗拒。
就像是现在,王学谦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轻慢的语气,却在谈论一个对两人来说,都不算是小人物的新晋督军,齐夑元。
“虞叔,您没有当过官吧”
虞洽卿看上有点没什么精神的八字眉,耷拉着,微微蹙起,看上去却精神了不少。像是他这个样子,才是眉毛应该呆的地方,心说:“英租界里华人公董算不算是当官”
其实虞洽卿心里头非常清楚,英国人给朱葆三、虞洽卿。这些在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按上一个‘公董’的名头。可不是为了讨好他们,而是一种鞭策,是一种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随地都可以落下。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偶带领在租界里的商团,交纳税收。
就像是羊群的头羊一样,拥有让整个羊群无私信赖的决定权。而英国人只要适当的提醒这些头羊,就能把在租界里,所有的华商的神经都拉紧。
“老夫可没有这个好命。”虞洽卿虽然在笑。但颇为不自然。
“虞叔。您有没有发现。如今的官场出现了一个怪圈”打定主意,不受王学谦牵着鼻子走的虞洽卿,还是探身好奇的询问。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失落。他是商场上磨练了几十年的老人了,怎么会就拿眼前这个小子没办法
“以前的官场,还有一个风评,吏部的大考,用来作为官员升迁和降职的参考。但现如今的世道,都是各地各自为政的状况,一旦做到了一省的军政大佬,很难会因为上面的意思,而被解职。虽然看上去督军的位置也并不是各个都牢靠。可左右官位的因素变了。”王学谦见虞洽卿所有所思的样子,故意放慢了语气,让他有一个思索的时间。
细细回味,虞洽卿心头暗赞,这小子。连这点都让他看出来了,但是他还是故意刁难道:“这和齐夑元有什么关系”
“您想啊!李纯才只有四十八岁,如果身体没有大的问题,只要掌握了军权,他只能往上走,不可能往下走。而江苏督军,在全国来说,也是一等一的肥缺的和重臣,难不成真的让他进厩,给曹大帅当陆军总长或是参谋总长”
很多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于王学谦来说,站在历史的角度上看,民国的官踌乱,但有一个亘古不变的官场生存法则。
有人下去,才能有人上去。
“李纯下又下不去,上又上不去。自然作为帮办的齐夑元该担心了。虽说齐夑元才才四十一岁,可要是李纯在这个位置上呆上二十年,还不到七十。到时候,齐夑元也都熬成了一个老头子,还能有多大的指望这就像是太子和皇帝的关系,齐夑元是李纯一手提拔起来,李纯对他有恩。但是在齐夑元的位置上,他已经没有上升空间了,除非李纯把督军的位置空出来。”
“升无可升的齐夑元,想要在有生之年,登上督军的宝座,只能把李纯赶下去。如今是乱世,枪杆子里出政权,如果齐夑元聪明的话,就会一点点的渗透李纯的嫡系部队,等到他控制了军队,他也不用再看李纯的眼色了。找个机会,让李纯自己离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这是一个耗费时间最长,还不一定能够见效的办法。因为不管齐夑元用什么方法,他都不可能在没有掌握军权之前,控制江苏财政。这也是他的软肋。”
“而李纯只要提防手下,适合的时候,找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牵制齐夑元,那么齐夑元在李纯死之前,将一点机会都没有。就像是宫廷中皇帝和太子,虽然父子恩情大如天,但皇帝和太子却是天生的敌人,这确实和江苏现在的状况很像。”
“你是说,李纯为人稳妥,做事滴水不漏。就是当年在台上的段祺瑞想要动他,也挑不出道理,更何况同为直系同僚的曹锟这个老好人”虞洽卿顺着话,往下说道。
王学谦不置可否道:“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齐夑元这个人有野心。要是碰上一个没野心的人,自然也不会急不可耐地在李纯死后,把督军的事情先揽在自己身上。这就是利欲熏心,这人一旦动了贪念,就会忽视很多东西。”
“照你这么说,这齐夑元师这次不但得不好到处,还要受到牵连”虞洽卿听出王学谦话外有话,心都没想,就猜出了王学谦想要说什么。
王学谦显得凝重了很多,其实心里也稍微的定了定神,这才点头道:“如果说李纯是病死的,一了百了。就是齐夑元想要借着办丧事侵吞李家的财产,也容易的很。而江苏督军的会顺理成章的落到他的身上。但是……如果说自杀!”
“根本没人信。”虞洽卿不等王学谦说完,就说了出口。
王学谦摊开双手,有种让人哭笑不得无赖道:“即便是真的,也没人信。所以,这黑锅,齐夑元不背,谁背”
“对了,卢永祥是否给你们设置了障碍”王学谦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按照约定,两天后就是给浙军第10师换装的时间,而在同时,宁波地方的交接也将开始。
这才是王学谦闹腾了这么久,才最为重视的事。
虞洽卿轻松一笑:“放心吧,贤侄。有你朱伯父再盯着,卢大帅的那点小心思,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哦,还有这事”从话中,王学谦已经听到卢永祥似乎留了一手,不过被朱葆三给化解了。
这让他颇为安慰,至少朱葆三还是非常谨慎的,并没有用商人的办法对付卢永祥,听着意思,好像用了软刀子。
虞洽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留下了大部分当地的官员,其他官员想要留任,就必须通过考试。现在考核都已经再筹备了,要不了多久,市政府就能运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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