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蝇尾巴
当然这个时候只有王青盐在。
王青盐没有理会谢神策的牢骚,将那些珍珠一颗颗捏起来,仔细的查看成色,不浑圆饱满的不要,不亮丽有瑕疵的不要,挑选了好一会儿,最后竟是只挑出了十余科满意的。
王青盐把玩着挑出来的珍珠不屑的说道:“公爵?你父亲如今才是侯爵呢,你有个伯爵就该知足了。不过你们家皇帝也是忒扣了,哈尼哥哥你立了这么大的功,皇帝就赏了这么点东西。”
谢神策看着王青盐对着桌上剩下的珍珠一脸的嫌弃,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更多的还在京都呢,你要是想要,我会头都给你寄过来。”
王青盐想了想,说道:“你在花花那里也是这样说么?”
“当然不会。”
谢神策果断的说道。
花花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谢神策在心里加了一句。
谢神策的手与肋骨还没有完全长好,但是背后的一箭以及身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老禅师的医治之下,谢神策如今已经能正常行走了,但是要跑跳或是骑马乘车的话还是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谢神策的小臂又伤的最重,谢神策估摸着就是三个月也不见得能完全好的了。
也好,就当放长假了。
二里人在江南郡的残余应该已经全部清理完了。此后派出的好几拨缇骑都无功而返。
蔡家已经彻底倒台了,顾家上位了,张家与顾家隐有并起之势。齐王在江南郡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太子也在这场斗争中损失了不小。江南郡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街头巷尾仍然流传着有关蔡家的种种传说。大晋通过抄家灭族,国库一下子又充盈了不少,加上在鲜卑已经获得的和即将获得的巨大利益,国力又上升了许多。
总之在江南郡乃至淮扬道乃至大晋全国看来,这一年,应该很完美的一年了。
虽然出了很多变故,朝堂上也隐隐出现了一些不稳定因素,但是总体上仍然是向上的。
当然,这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
谢神策收起了圣旨,然后便走到了书桌旁重新坐下,开始将许多写了字的纸片和一些画上了线条的纸片按顺序排列起来。王青盐在一旁帮忙,只要谢神策有需要,她就从一旁的一大堆纸片中找出谢神策想要的。
许久过后,谢神策将一张纸片放在了书桌的最边沿,说道:“结束了。”
王青盐嗯了一声,便要埋头在找,只是刚翻了几张纸便反应过来谢神策说的要找“结束了”这张纸片。
“结束了?”
谢神策看着她有些迷糊的样子,摸着她的脑袋,感受着王青盐的发丝说道:“是啊,结束了。”
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谢神策花了进一个月的时间,将心中对于缇骑司改制的想法付诸了实践,做出了一套更加高效且机动性更强的组织框架。
谢神策感受着房间的暖意,走到窗前,打来一扇窗子,冷风扑面而来让他精神一震。
正隆五年的末尾,谢神策站在琅琊山大师兄院子的窗子前,看着远处灰暗的天空,完成了一个巨大的工程。
乱世权臣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进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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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神策完成了这份工作,感觉十分放松。
缇骑司的三大司分管不同的领域这种形式已经不适合如今的形势了。
这种一分为三的结构本就是对大楚皇朝原有缇骑的一种分化与削弱。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缇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应对诸国并起的局面,扩大缇骑触角的覆盖面积,更多的获得情报以占据主动。
而现在天下的形势已经比较明朗了,国家也少了,纷争也越来越少,且等级也越来越高。
这种形势下,缇骑再保持着庞大的机构,那么势必会臃肿,进而影响一贯的雷厉风行,从而使消息滞后,乃至滋生腐叛,就是不可取的了。
谢神策通过这两次任务的不足之处发现,如今的缇骑并没有像人们害怕的那样凶猛,那样高效,那样无所不能。不光是这个总体不够好,就连各个司之间都有不足。
第二司在鲜卑吃了大亏,第三司在国内吃了大亏,都是在自己职责之内被人算计了。谢神策很不满意。
皇帝陛下应该也是有这种感觉才会将一直兢兢业业的魏燎调走,换上自己这个年+,轻人的吧。
谢神策比起魏燎的本分专业来,或许是些不如的,但是锐意进取方面,则一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所以谢神策断定,皇帝让自己执掌缇骑司,而且半年之久了也未有半分过问,应该就是想让自己对缇骑司做出一些判断,发现一些什么,然后将其变得更好。
想着这一个月的呕心沥血(原谅谢神策的矫情),谢神策再看那些整理出来的一个个框架,一份份文件,就像是在看自己儿子一般。
十一月末的时候,谢神策又接到了一份圣旨,圣旨命谢神策在新年之前回到晋都。
于是在与王解花王青盐愉快的度过了几天之后,谢神策带着两个小婢女又踏上了归程。
这一次王鼎派了五百陌刀军随行。用的是与西北军轮换的理由。
经过二十天的跋涉——哪里是跋涉,根本就是冬日观光——之后,谢神策在开封见到了早早等候在此的卫队,于是三天之后,谢神策回到了晋都。
这一次回到晋都,与上一次大不相同了。
上一次从淮扬道回晋都几乎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次则是万民夹道欢呼。
谢神策在西北率五千步骑军大破段部七千骑兵,而后又奇谋策反贺楼部的故事,已经在官方尤其是谢家的宣传下,已经人尽皆知了,现在晋都之中若是有人再说谢神策只是靠祖荫风光的话,是会被人骂死的。
而谢神策弹劾并查抄江南郡蔡家的消息,之前早就闹得纷纷扬扬了。如今蔡家被皇帝陛下一锤定音为“三姓家奴,忘恩负义,一朝破灭,朕心甚慰”之后,尤其是与蔡家有过钱权往来的官员都死的死废的废之后,晋都中就再也没有恶意中伤谢神策的声音了。至少晋都百姓都认为谢提督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谢神策从正门入城,经过两道城门之后来到了内城,身上已经是挂满了花瓣与红纸片。
这时候是冬天,能撒的起花的,自然是青楼勾栏上的歌妓舞女了。而那些没钱或者是舍不得钱买花的,则是花上十文钱在纸店买上一卷红纸,拿剪刀碎碎的剪开,往天上一撒,也甚是好看。
只是......
这是谁家撒的纸屑,剪得这么碎,弄到脖子里都钻进内衣了。谢神策在马上扭了扭腰肩。
这里是晋都,又是百姓夹道欢迎,所以谢神策在京城的时候就从马车里出来上了马。本来彩衣与绿儿说谢神策伤还未痊愈,是极不赞同谢神策骑马的,但最后还是被谢神策说服了。
自己那匹神骏的踏雪骅骝已经有小半年没有骑过了,谢神策早就心痒痒了,这次是为了亮亮相扮扮酷,所以就坚持着骑马接受欢迎。
不过现在后悔了就是。
看着卫队奋力的阻拦涌过来的人群,谢神策感觉有些对不住他们,你看你看,有好些士兵的鞋子都掉了,帽子都歪了。谢神策第一次觉得晋都很大,从城门到内城好远。
在宫门前,谢神策下了马,接过彩衣递过来的提督官服,交给了身后的杨总司,然后在蔡公公的带领下进了皇宫。
秉笔太监亲自迎接道宫门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到的恩宠。
谢神策在进了宫,换上官服之后,不露痕迹的往蔡公公手中塞了一张银票。
蔡公公看也未看,面色如常的陪着谢神策做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又带着歉意的让谢神策再等一等,然后起身去了含元殿偏殿请旨。
待到走到了一个拐角,蔡公公偷偷的将那银票在袖子里对折一下,然后看了看中间戳子上的面额。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亲娘哎......一万两银子!
大晋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了?
蔡公公走在前面,身后的两个小太监看不见蔡公公有些抽动的眉毛,更不知道蔡公公内心的澎湃。
下次收礼的层次是不是要上一个台阶呢?那些几百两的......算了,还是照收吧。蔡公公心里这样坐着决定。
毕竟大头也就只有那么少数几个而已,中坚力量还是那些小头。苍蝇肉也是肉啊!
谢神策安静的坐在候召房,喝着茶,叫小太监拿过一盘棋,与杨总司就在候召房悠闲的下起了棋。
一旁侍候的小太监对谢神策的命令不敢违抗,因此乖乖的拿了棋过来,然后站立在一旁看两人风轻云淡的骡子,自己心里却满是苦涩。
等候陛下召见的时候居然用下棋来打发时间,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要不是对方是缇骑司提督这种让小儿止啼的人物,自己是决然不会答应为他们找棋的。
谢神策的棋力是不行的,他下过的对手之中,只有谢神威与贺若缺比他更差,至于王解花王青盐等,谢神策在九岁以后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此时谢神策居然跟杨总司下了半斤八两。
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谢神策其实也看出来了杨总司是故意留手了,只是这留手实在是不太隐蔽,让谢神策看出了好几处。
下了两盘棋,结果只用了不到三刻钟。
一旁的小太监看的心里直摇头:跟那些白发老大人还有大学士们一盘棋分成好几天下的境界相比,实在差太多了。看样子两人真的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谢神策才不管小太监怎么想,他只是借下棋来掩饰自己正在思考。
他没有在想自己的事。没有想自己会遭到那些人的攻讦,没有想自己将来会受到齐王怎么的算计。他只是在想大姐谢神裴的婚事。
这实在不合情理。
谢家怎么会想起来与司马家结亲。
关键是司马弼居然还答应了。
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难道司马弼一直以来针对谢家的事情都是假象么?
还是自己在江南郡打掉的蔡家是太子的人?
还是司马家这条齐王党最粗的大腿竟然是太子的?
谢神策怎么也想不通,做了很多猜想,却始终不得要领。肯定还有内情的,也肯定还有阴谋。
只是这件事情就涉及的十分隐晦了。
第二盘棋下完,将要摆第三盘的时候,蔡公公回来了,说陛下请提督大人御书房议事。
看蔡公公的脸色,对自己的那份大礼想来是十分满意的了,从蔡公公的语气来看,此次进御书房,应该是不会差的。
谢神策再次在御书房见到了晋帝田启。
晋帝的情绪状态看起来不错,此时御书房中还有几位大臣,比如兵部侍郎啊、羽林卫大将军啊、礼部尚书啊等等。
皇帝赐了谢神策锦墩,让谢神策在最后面旁听,谢神策看着黑金龙袍的皇帝,再看看尽是朱紫的几位公卿,听着他们谈论着议和、河工,以及匪患,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即将到来的新年大朝会。
谢神策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
蔡公公早已告诉他皇帝陛下让他一回晋都就直接进宫的原因,他知道皇帝陛下想知道什么,等这些大臣走后就是他单独汇报工作的时候了。
这时候谢神策听见了晋帝喊他。
“凤之对河工一事怎么看?”
谢神策虽然不感兴趣这些事情,但刚才诸位大臣们讨论河工的话他还是基本都听了的,有时候还做深思状点了点头。
谢神策想了想说道:“诸位大人的说法,愚以为,皆不可取。”
“哦?”晋帝有些好奇。
“何以见得?”
诸位大臣都扭过了头看向谢神策,尤其是刚刚几位主事河工的大人,脸色不豫。
这不是打脸么?这可是御书房。
谢神策站起来说道:“诸位大人适才所言,皆是维护现状之法,未看到根本,不是治本之策。”
晋帝皱起了眉头。
有几位大人已经冷哼的眯起了眼睛。
一位工部的官员抱拳说道:“提督大人也懂河工?”
谢神策微笑道:“略懂一些。”
又有一位大人问道:“河沙淤积,唯有加高河堤,分流引导,疏通河道三法,这难道不是应对之举么?大晋立国两百余年,皆用此法,难道两百年了,多少先人能者,都没能看清缘由吗?”
“黄口小儿,莫以为你立了几桩大功,便可妄议河工,此事不同于行军打仗,也不同于抄家灭族,乃是真正的为民为苍生,不可等闲视之。”
“你说我等的方法不对,那你说说该怎样应对?”
一时间,御书房变成了菜市场,多位大臣对谢神策展开了言语上的攻击。
晋帝静静听着大臣们的话,没有表态。
这里是御书房,不同于朝堂之上,这里可以进行争辩,哪怕是人身攻击,只要有理,都是免责的。
谢神策面对诸位大人的轮番发问,只是淡淡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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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权臣 第一百四十章 粮食不够吃,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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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帝对于这种争论甚至是吵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是皇帝,只需要最后做出的决策能达到目的就可以了。至于能达到目的的决策是用怎样的方法产生的,由什么人提出来的,都是次要的。
晋帝坐在书桌后,看着下面分成两排的大臣,有的人在对着最后进来最靠近门的年轻人发问,有人则是表情淡然,有人则是深思之后面带微笑。
这帮人......要是能少一些陈旧,少一些小心思,就更好了。
终于,在工部那位大臣的带头之下,这一帮的所有人都对谢神策提了一遍质疑之后,晋帝开口了。
“凤之当年写的十疏议,朕也看过。关于以工代赈这一条,近几年便是为大晋节省了大笔的开支,这一点,诸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不妨听听凤之有何话说。”
也许在晋帝说十疏议的时候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但“以工代赈”四字一出,在座的几位工部大佬便是表情一僵。
他们哪里不知道帮了他们天大忙的《河工十疏议》有多重要?那简直就是、就算是修了一辈子河工的8,人都想不出来的方法啊!
尤其是以工代赈这一条,不光补充了大量的劳动力,更是增进了同僚情谊。
为什么能增进了同僚的情谊?
废话,以前一个决堤户部要掏三份银子:修堤、赈灾、灾后重建。现在决堤了只需要出一份半的钱,除了修河堤,只需将赈灾的钱派作修河堤与重建的工钱,这样一来大大减少了开支,户部的账也好算多了。
账好算,工作就轻松了,工作轻松了,人就舒服啊。
工部也就不用因为每年的各种杂事而与户部打口水仗了。见面也都“今天天气哈哈哈”了,关系自然就好了。
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十来页纸的《河工十疏议》啊。
而这份疏议,就是这小子写的?
刚刚被我们嘲笑的这小子?
工部左侍郎大人的胡子吹得老高,胸膛起伏不定。
方才骂人就数他骂得最得劲,现在脸红就数他红的最鲜艳。
左侍郎大人指着谢神策骂道:“好个心机深重的小子,刚才一直笑眯眯的不说话,让人以为你是心虚,原来是胸有成竹啊,等着陛下给你解围呢。也罢,今日你要不说出个三四五六来,本官可不管你是不是缇骑司提督,也是要到你祖父那里告上一状的。”
谢神策笑了笑,没有接话。
站起身来,向晋帝行了一礼,谢神策说道:“诸位大人知道黄河决堤问题由来已久了,大晋立国两百年,河患便有一百五十年之久,这么长时间的河患,诸位可知缘由?”
一名大臣说道:“河沙淤积,致使河床上升,暴雨过后河水暴涨,溢出河道,便导致了河患。”
谢神策道:“正是如此。”
“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左侍郎大人一捻胡须,问道:“你也说是了,既然是这个原因,你方才为何又要说我等不知缘由?真正的原因又是什么?”
谢神策正色说道:“这是原因,不过乃是直接原因,并非根本原因。”
晋帝皱起了眉头。
“何为根本原因?”
“粮食不够吃。”
谢神策正声答道。
“呃......”
不仅是诸位大臣呆住了,晋帝也是一脸茫然。
粮食不够吃哪里跟河患扯上了关系?
“无稽之谈......”
左侍郎大人刚刚被谢神策的话一冲,手抖了一抖将胡子扯得生疼。此时一脸轻蔑。
“就是啊,无稽之谈。”
“是啊,河患怎么跟粮食扯上关系了?”
“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
诸位大人窃窃私语,就连兵部与羽林卫的将军们也都交头接耳。
御书房除了晋帝与谢神策以外的十来个人,都对谢神策的话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怀疑。
谢神策有些无奈。
这个问题,后世的中学生稍一想就能明白。这个世界,却是没几个人懂得了。
粮食不够吃,所以大规模开荒,大片良田带来丰收的同时又造成了生态失衡,然后水土流失,河流含沙量增加,黄河下游水流平缓泥沙淤积,然后河床上升再连年水患之类。
这几乎是中学生必备常识了。然而一千多年,用惨痛代价换来的“保护生态环境十分重要”这一认识,在这个时候,几乎是没人去想的。
只有生活越来越好,越来越追求质量的时候,才会有精力去想这方面,才会相到要想这方面。
现在不过是相当初唐,谁去想啊。
晋帝皱了皱眉眉头,表示不解,用手虚按了一按,让众人安静,示意谢神策继续说下去。
谢神策笑了一笑。
“诸位是否觉得我此言过于滑稽了?”
“其实不然的。”
“这两者真的有关系。请允许我花一点点时间为陛下与诸位大人做一个小实验。”
晋帝点了点头。谢神策随后转身出门。
谢神策一出门,十来位大晋各部门的大佬就又开始了窃窃私语,有人对谢神策所说的实验颇为好奇,但更多的人尤其是工部的人,还是对谢神策的话持质疑的,他们宁愿相信谢神策是借口出去想办法,而不是真的去准备什么所谓的实验。
左侍郎大人眯着眼睛捻着胡须安坐不动,心里想道:要是他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东西,待会儿出去以后可要找外面的公公们打听一下,就算花点小钱也无所谓,这小子刚才在外面到底干了些什么,可别想不出来办法,随便薅了点东西进来搪塞。
过了一会,左侍郎大人差点就笑出来了。
说什么来着?
可别随便薅了点东西来搪塞吧?那小子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一把草?
还带着泥?
这算什么!
御花园里随手拔的吧?
左侍郎大人的眼皮狠狠的抖动了几下:难道自己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不一会儿,又进来了几名大内侍卫,手中分别拿着木板、水壶等物,有个侍卫还捧了一把土。
晋帝的眉头再次皱了皱眉。
御书房里的诸位大臣们都不明白谢神策的用意。
谢神策说道:“陛下,其实原因很简单。”
“大晋西北与西秦绝大部分是以黄河为界的,其中尤以西北为最。西北一地,黄河两岸,与我大晋而言算是贫瘠的,而与西秦而言,又算是比较肥沃的,所以开垦的良田一直很多。”
“因为产量,也就是每亩土地所生产的粮食实在太低,而西秦人口又持续增长,我大晋西北军也大行屯田,于是开垦的荒地便越来越多了,于是大片的森林变成了沃野。”
“然而因为开垦的方法以及利用的效率问题,许多开垦出来的田地看似肥沃,其实只能用几年,过不久便废弃了,这就造成了大量荒田。”
“又因为西北土质的原因,这些沙土一旦没有了庄稼或是草木,随着大雨的冲刷便很容易便会流入河中,而相当一部分就会被河水带到下游。”
“上游水流湍急,船行不易,泥沙无法停留,而下游却是平缓的,所以泥沙便会沉积下来,然后,便是诸位大人所说的河患了。”
谢神策一段话说完,有人面露恍然之色,有人仍旧带着疑问。
左侍郎大人嗤笑道:“区区泥沙,能有多少,危言耸听。”
晋帝饶有兴趣的笑了笑。
谢神策扫视了一眼现场,见还是有很多人将信将疑,于是说道:“陛下,诸位大人,请看。”
谢神策让一名侍卫将木板倾斜。
“这便是西北河道。”
接着指了指地面,“这就是下游的河道。”
然后将手中的那颗草放在了倾斜的木板中间,然后让一名侍卫在草上浇水。
水顺着草茎渗入泥土,微黑的沙土顺着木板流了下来,滑下木板后,在地面积了一小堆。不久,留下来的水便清了,再也没有泥水流下来,然后积下来的微黑的泥水也被冲干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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