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蝇尾巴
司马瑜自然知道这个地方就是缇骑司的诏狱。他知道是因为他曾经来过。
那是......二十多年前吧。
司马瑜不知道晋帝是出于什么原因抓了自己——当然不会是谢神策要抓他,事实上缇骑如果没有晋帝的口谕或是圣旨,无权捉拿任何一名五品以上的官员——所以他到了进了诏狱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急了就默写许多诗文。诏狱吃喝也足,所以精神身体也没出什么问题,只是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略显苍白消瘦。
司马瑜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间密室,然后看见了铁窗那边的司马弼。
“兄长。”
司马弼恭恭敬敬的朝着清瘦的司马瑜行了一礼,长揖及地。
司马瑜整了整儒衫,微微一笑,颔首道:“玉台。”
玉台是司马弼的字。司马瑜从司马弼有表字的时候就这样叫了。
司马弼隔着铁窗说道:“此次连累兄长了,是玉台的不是,待事情清楚了,定然还兄长一个清白。”
司马瑜摇了摇头:“杉儿、檀儿与槿儿如今怎么样了?”
“尚不清楚。”
“糊涂。”司马瑜斥道:“不孝有三......你不去看你的儿子,却先来看我,是何道理?”
司马弼顿首道:“兄长说的是。”
谢神策吓了一跳。
乖乖,传说中司马弼对司马瑜言听计从看来是真的。司马瑜呵斥司马弼就像教训小孩子一样,而司马弼居然头都不抬就认错了。
司马瑜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谢神策,然后说道:“既然凤之能让你见为兄,那你想必是能见到他们三兄弟的。此事......为兄也不甚清楚。不过既然是因你而起,你此时又离开了沧州回了晋都,我举家入狱,想来也就只能是军国大罪了。你不会叛国,这点为兄清楚。但既然回来了,陛下允许你见我了,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家中与你往来不甚密切,书信为兄都留在书房的一处暗格内,如果有需要,你可让凤之取与你。为兄在此无甚麻烦,你无须担心,安心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司马弼再点头道:“是,玉台记住了。兄长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司马瑜一怔,随即笑道:“又不是诀别遗言,有什么话可以留在以后说。”
司马弼再次应下,然后司马瑜便对谢神策说道:“凤之,我有一事相托。那间小酒馆,若是方便,就照看一下。若是不方便,也还请照看一下。有劳了。”
谢神策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尽力而为。”
司马瑜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示意缇骑将他的眼睛蒙上,之后就被带了出去。
司马瑜出去之后,谢神策发现司马弼温顺的眼神瞬间变得愤怒了。不过这是在缇骑司,谢神策就是赤手空拳与司马弼面对面也不会怕他,更不会像上次一样仓皇转身逃走了。
缇骑司的门......哪里是那么好进的,不在你身上下些毒,怎么放心与你共处一室?
接下来是司马杉。
等大喊大叫的司马杉被两名缇骑拎到铁窗对面按住,解下了眼睛上黑布之后,司马杉就看到了他的父亲司马弼。
司马杉愣了愣,似乎是没弄清楚状况,吃惊的说道:“父亲,父亲,你怎么在这儿?你、你也进来了?他们......”
司马杉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司马弼身上依旧是威严的铠甲,而且司马弼的身后就站着谢神策。
在发现自己错了之后,司马杉突然大叫起来:“父亲,救我啊!救我出去!他们抓了我们全家啊父亲!弟弟们与母亲都被抓了,大伯、大伯他、不知道是不是、父亲,救我出去啊,这里好恐怖,什么人都没有......一个人都见不到......”
司马杉已经是快要三十的人了,是司马弼三个儿子中的老大,本应是最沉稳的一个,熟料此时却如同孩子般哭诉求救。
司马弼眼中的愤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废物。”
司马弼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这个儿子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不齿,尤其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表现的如此懦弱,让他脸上无光。
司马弼在说了两个字以后就冷眼旁观,不再理会司马杉。谢神策见状,于是摆摆手示意缇骑将司马杉带下去。
司马杉在要被带走的时候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跳了起来,要夺路而逃,于是被一名缇骑一掌刀切在后颈打晕,被抬了出去。
然后是司马槿,司马槿倒是没有像司马杉那样激动,只是擦着眼泪说了一遍在狱中的生活,让司马弼不要担心,然后让司马弼想办法将一家人救出去。
司马弼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毕竟司马槿此时的表现也算勉强过关,况且他的衣服要比刚刚的司马杉要干净许多。
不过司马弼仍旧没有说什么。
之后才是司马檀。
司马檀是三人中最为平静的一个,平静的让司马弼都有些吃惊。干干净净的衣衫,干干净净的脸庞,除了胡子已经长了好长被他有意的收拢整齐了以外,司马檀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见到司马弼也不吃惊,就仿佛是平时见面一样的说了声“见过父亲大人”之后就不再出声。
父子两人相对无言,谢神策看的有些无聊。
终于,在谢神策忍不住要让人将司马檀带走的时候,司马弼开口了:“为父所做的一切,自然有为父承担,你无须担心。”
司马檀摇了摇头说道:“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孩儿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
“你说。”
于是司马檀想了想,说道:“游骑兵第六营是怎么回事?”
“河间府是怎么回事?”
“定州是怎么回事?”
“八百人的马匪是怎么回事?”
“父亲大人您......又是怎么回事?”
随着司马檀一个个问题的抛出,司马弼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就又恢复了平静,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为父没有怎么回事,为父好得很。”
司马檀所有的问题,司马弼只用了一句话来回答。
于是司马檀沉默了。不久司马檀被缇骑架起,在被蒙山眼睛之前,司马檀对司马弼说了声:“父亲大人,我知道了。”
这一声“我知道了”里,就算是谢神策也听出了冷漠。
看来......到底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司马弼微微眯着眼睛,然后目送司马檀离开。
“好了,大将军,我们可以出去了。”谢神策对司马弼说道。
司马弼看了谢神策一眼,然后问道:“都是你告诉他的?”
司马弼的意思谢神策清楚,他是在问司马檀问的事情,是不是谢神策告诉他的。
谢神策笑道:“当然不是啦,我怎么会这么无聊。”
当然不是谢神策告诉司马檀的,但是司马檀知道这些事情,确实是谢神策从中动的手脚,是谢神策通过傅来之口,将一些“转达”给了司马檀。当然,司马檀问的马匪一事,是无意间被傅来“偷听”到的。
将这些信息有意无意的让傅来知道以后,谢神策就没有再多做手脚了,当然事实也证明,也不需要再做手脚。
傅来没有让谢神策失望,他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和心里的疑问都说给了司马檀听。而当司马檀陷入困惑和疑虑的时候,恰好齐王的对奏,让司马檀一家都进了缇骑司的诏狱。在进了诏狱之后,司马檀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事情。而有些猜想,他还需要证据。所以他就问出了那些问题。
而司马弼的答案让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谢神策说没有那么做,司马弼自然是不信的,只是两人都知道言语上的承认与否并不能改变事实。
只要你知道真相了,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打官司。
当下司马弼轻轻一笑,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乱世权臣 第二百一十七章 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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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弼出了密室,被谢神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同样是缇骑司一处守卫森严的地方。
在那里,谢神策与司马弼进行了一次真刀真.枪的对话。
谢神策对面坐着司马弼,司马弼对面也就坐着谢神策。
“这里没有外人,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司马弼看了眼周围的墙壁,然后点了点头。
“大将军爽快人。其实大将军,你我都知道,我们两家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外面所说的联姻,对我们来说,就是个笑话,只不过笑话,意义不同寻常而已。”
“您别否认,你能从皇宫安然无恙的出来,就说明陛下没有把你怎么样,或者说,陛下没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接下来,您应该还是会回到北方军,继续做你的柱国大将军。我说的对吗,大将军?”
司马弼点了点头。
“看来没错了。有三十万北方军作为后盾,陛下投鼠忌器。杀了你还是直接换人?北方军是您的私军,没人能接手,没人敢接手。我大伯倒是有这个能力与魄力,但是很遗憾......你我都知道原▲,因是什么。陛下不敢动你,不光是因为太子还在沧州,被你挟持,更主要的是,陛下不敢发动内战。这也就是大将军您的凭仗吧?”
“您在北方二十年了,北方的家族,北方的军政,都已经离不开您了,您就是北方集团利益的枢纽。有了这个身份,谁也不敢动你。大将军,您是我大晋最大的藩镇,不是异姓王,胜似异姓王了,位列人臣至极啊!对了,这个柱国大将军的头衔,只要您愿意,就会传给司马檀,然后一直传下去......世袭罔替,总有一天能正式封王。”
司马弼淡淡的笑道:“提督大人言重了,某只不过是大晋的臣子,这么说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
“大将军叛国罪都能轻而易举的揭过,大逆不道算什么?”
谢神策微微加重了语气说道:“大将军,陛下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能,而且我敢。”
司马弼不屑的说道:“你有什理由这么做?你又凭什么敢这么做?”
谢神策叹了口气说道:“大将军,非得问一句这么多余的话吗?你很无聊......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那么出于礼貌,我就应该给你答案。大将军听好了。”
“你有三宗罪,这是我要对你出手的原因。”
“首先,你杀我缇骑司的人,这就是对本提督的藐视,就是对本提督的挑衅。那是我的人,要杀要剐要奖要惩,都只能是我的事,我说了算。你没资格对我缇骑司指手画脚。”
“第二,你对燕国的进犯蓄意不报,致使我大晋多死了七十万人,耗费了大量钱粮,我大晋五年之内难有作为,北方元气十年不能恢复。本可以避免的事情,却因为你的某些原因,搭上了那么多人的生命。”
“第三,你欺骗了谢家,害了我大姐一生幸福。这件事情,我谢家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谢家,会找你讨一个公道。”
司马弼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谢神策的眼睛,眼中有轻视,有不屑,更多的还是默然。
“首先,你缇骑司的人,妨碍了我,我就杀了,这很合理。在北方,某家说了算,某家想怎样就怎样,你能把某家怎样?缇骑是陛下的,你一口一个‘我缇骑司’、‘本提督’,是想取代陛下么?”
“其次,某家是什么人,难道太傅大人没有告诉过你吗?某家很好奇,你那‘七十万人’是怎么得出来的?难道说没有某家他们就不会死吗?迟早都是要死的,佛家说轮回,你跟智永学了十年,难道不知道吗?他们过得本就不好,早死早超生,我是帮他们解脱,是大功德。再说了,不是功德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家的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关系?”
“最后,你大姐的幸福?开什么玩笑!那关某家什么事?借用刚才的那一句,又不是我家的人,有什么关系?”
司马弼说完,看着谢神策,眼神中有戏谑。
然而谢神策并没有表现出他想看到暴跳如雷或是破口大骂。
谢神策迎着司马弼的目光说道:“本提督此时可以代替陛下说这些话,陛下也愿意这个时候有人代替他,做一些他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所以说,你刚才的狡辩都是没有用的,本提督会全部奉还给你,一个字都不接受。”
司马弼笑道:“但是你终究还是生气了。”
“是的,我生气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你这样不要脸的人。我不会跟你废话了,司马老二,我已经出招了,你看着办吧。”
“无耻吗?那又怎样?你出招了,那接不接都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心。再说了,你就是挑拨了我与檀儿的关系,那又怎样?”
谢神策严肃了起来,纠正道:“大将军,我是说你不要脸,不是无耻。无齿的话有你还有嘴唇遮着。不要脸,别人顺带着就能看清你是有齿还是无耻。”
“伶牙利嘴,你们谢家人,也就这点本事了。”
谢神策再次严肃的纠正道:“大将军,您错了,除了说,我谢家人还会做。你们身处我缇骑司,生死都操纵与我手,这就是我的本事。”
司马弼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
“你看,大将军,你也生气了......”
司马弼重新平静,看着谢神策的眼睛说道:“你不敢的。”
对此谢神策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说道:“大将军你看着就好。”
说罢打了个响指,然后进来两名缇骑,走到了房间里面一面墙前。两名缇骑在墙角处轻轻一扳,房间里就响起了齿轮的声音,很快的,那面墙就打开了。
其实那也不是一面墙,就是一块木板而已,只是看起来比较像墙而已。
墙开了,自然就露出了墙后面的人。
司马弼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
因为墙后面,是他的家人,司马瑜,司马杉,司马檀,司马槿,还有他的夫人。每个人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拿着刀的是黑甲卫。
他们隔着铁栅栏,每个人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喇叭状的听筒。
司马弼看了看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奇妙。
愤怒、默然、绝望、失望......不一而足。
司马弼扭头怒视谢神策。
他们一切的对话,都被人听到了,然后从此被听到的人记住。
“大将军,不好意思,你看我忘了,这件密室......其实虽然没有外人,但好像,你并不是很欢迎这些人。”
谢神策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弼。
我只是说这里没有外人,可不是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黑甲卫于我不是外人,你的亲人于你也不是外人。
司马弼在愤怒之后又恢复了平静,说道:“即便如此,那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希望用我的愤怒与不安,来满足你变态的心理。”
谢神策严肃道:“不不,大将军,只有你会有那种变态的心理,而且急需被满足,我是不需要的。”
谢神策再次挥手,让黑甲卫将司马瑜等人带下去。
临走前,司马瑜忘了司马弼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感,复杂到让谢神策也分不清到底有些什么。
司马杉与司马槿大哭大叫的绝望着,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一家人被抓进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叛国罪......
倒是司马檀与司马夫人很平静,仿佛早已知道一般,不,是仿佛与他们不相干一般。
“大将军,你看,你的儿子们,你的兄长,你的夫人,貌似对您的有些话并不是很认同呢。放心吧大将军,我会将这次的事情,编织成话本,然后传遍大晋的每一个角落。在我的话本里,您就是大英雄,绝对不是奸臣,绝对不是叛徒,绝对不是小人......”
司马弼呼出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会做一些无聊的丑事罢了,你的招,某家接了。”
这时候,进来一名缇骑,将一封密信交到了谢神策的手中。
谢神策拆开看了看,是周锦棉写的。看完之后,谢神策身后的一名缇骑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烛台,谢神策将那封密信烧毁。
“祝贺大将军不日即将龙归大海,重新虎踞山林......呵呵,在大将军眼中,我只是跳梁小丑,你才是主角。但是别忘了,在某些特定的选段中,观众们只会为小丑叫好......”
司马弼无所谓的扎了扎眼,然后说道:“你大姐的婚,我不会退的,那封婚书,我司马家,永远不会签字。”
谢神策眉头一挑,说道:“随便,那封婚书我已经拿到了,你签不签字,司马檀签不签字,都不重要了。只是名义而已。”
“你不要看不起这个所谓的名义,我司马家一日不松口,她就算是未过门,死都是我司马家的人,谁也娶不了她,她谁也嫁不了。这个亲,我司马家是不会成了,你大姐,就守一辈子活寡吧。”
说完,司马弼大笑着出了门。
密室里的谢神策脸色铁青,看着司马弼的后背,强行忍住了抽刀的冲动。
当天在缇骑司,周锦棉陪着谢神策大醉了一场。
(ps:司马弼即将回去,然后才是真正的战争......)
乱世权臣 第二百一十八章 欲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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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谢神策醉醺醺的回到了威侯府。
谢神裴因为婚事被破坏的缘故,情绪不是很稳定,也就在阳州城陪老太傅与老太君,并没有随谢衣谢裳回晋都。
谢神策感觉很对不起谢神裴。事情到了如此的局面,也不是他想要的。
缇骑对司马弼的仇恨,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那座黑色建筑里面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他会如何为死去的缇骑讨回公道。不光是缇骑司里面的人,就是散布在天下各地的缇骑,都在注视着谢神策的举动。
如今,还要加上一个晋帝。
如果谢神策没能为缇骑讨回公道,自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所有的缇骑都不会再对他毕恭毕敬唯命是从。不能为自己的手下出一口气,就是晋帝再看重他,也不会让他继续担任缇骑司提督。一旦他从缇骑司提督上下课,只有谢家知道,那将会是一个多么重大的损失。
所以不管是从自身还是从大的方面来讲,谢神策都必须要对司马弼出手。
而对司马弼出手,就需要借助外力。
齐王就是最好的人选。
※≧,
而恰好齐王也在准备向司马家发难,于是谢神策顺水推舟,将一些信息通过隐晦的渠道传到了齐王府,然后齐王自以为准备充足,就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讨伐”。
这场讨伐最终是以司马弼的大胜而告终。齐王自然是败了。
而他们输赢的牺牲品,就是谢神裴的幸福。
谢神策在他们牺牲谢神裴的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谢神策进了威侯府,看了看谢神裴住处的那个方向,咕哝了两句,彩衣与谢老三都没有听清楚。
在三月底,司马弼从诏狱接回了被囚禁的一家人。
之后司马弼准备离开晋都,返回北方军。
在临行的前一天,谢神策宴请司马弼,结果没有等到人。后来才知道,司马弼是被司马瑜禁足了。
谢神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司马弼已经出了晋都,待知道了原委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司马弼接回司马瑜等人之后,大学士府就变得压抑了,司马瑜不知道在书房里是如何训斥了司马弼一通,然后命司马弼面壁思过,所以没有赴谢神策的宴。而与此同时,大学士府也开始陷入了冷战。
据说司马弼临走之前将司马杉与司马槿各抽了三十鞭子,二人被打的血肉模糊,司马檀对司马弼也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开始变得冷冰冰,也拒绝了随司马弼一起回北方军的命令。而司马瑜因为自省对侄子管教不力,住进了太学,到小酒馆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一家人......真是各有各的个性。谢神策在看完缇骑的报告之后这样想道。
谢神策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至少,齐王党从此以后,就完全被分化了,将不能再对太子产生威胁。
朝堂上的齐王党分成了三派,一派跟随司马弼,一派跟随齐王,一派是中立,不过周锦棉以为,中立的那一部分,迟早是被另外两派瓜分。而地方的齐王党,暂时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谢神策认为,这是还没有被波及到,一旦太子南归,这些地方上的势力,还是会迎来一次大的洗牌,从而重新分配。
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晋帝提议的讲武堂开始正式提上章程,拿到台面上来讲了。
缇骑司重新忙碌了起来,谢神策与周锦棉,尤其是周锦棉,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
晋帝在四月份的时候,将谢神策与周锦棉召进宫,商量讲武堂的一些事情。
御书房,晋帝拿起一份奏折,对两人说道:“这是河南道开封府的一份折子,是反对开讲武堂的,你们看看。”
谢神策与周锦棉接过奏折,细细的看了起来。
奏折上说,晋帝听信妖言,要开的这个讲武堂,看似是为大晋选拔人才,实际上不过是怀有私心的某些人,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为家族谋利益罢了。这种为一己之私妄议军国大事的人,必然误国,是奸佞,应该被凌迟,讲武堂也应该被撤销。而且,为讲武堂而增设的武举,就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玩笑。尊卑有别,自古有之,选贤举能莫不是在高门之中进行。贫贱之人,哪有什么才学?希望晋帝万万不要儿戏,应该将重点放在北方的建设上,放在河工上,放在对外的接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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