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银刀驸马
“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小学徒一万个不情愿地披衣出来。
“我。”一个低沉的男声。(未完待续)
ps:从前,有一颗很努力的精子,每天都坚持锻炼,所以他有活力又强壮,能跑又能跳,棒棒哒。转眼几个月过去了,超级精子没有接到出征的消息。在即将消逝的时候,他郁郁的总结了自己勤奋的一生: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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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第五百二十二章 知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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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徒愣了一下,认识的人里似乎没有这个声音。他扒着门缝瞧出去,看到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腰上还佩着一块墨玉的玉环。小学徒赶紧拉开门,一叠声道:“客人早啊,可是要打家具?”
中年男人瞧了瞧他,塞了两个银毫,以不太纯正的琉球话问:“你们老板呢?”
小学徒什么时候也没受过这么重的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可能还睡着。您稍等,我去叫!”
客人笑着挥挥手:“去吧,不急。”
小学徒一路小跑到后院,见大门紧闭,收了步子,轻轻敲门道:“师傅……师傅……师傅!”喊到后来,不自觉声音亮了几分。
“什么事啊?”是师娘又缓又柔的声音。
“有位贵客来了,要见老板。”
“来做什么的?”
“我……没敢问。”
“什么打扮啊?”
“嗯……穿得挺阔气,不像本地人。”
师娘的声音停了片刻才道:“告诉他老板不在。昨儿晚上出远门了。”
“这……”小学徒一脸的尴尬,收了那么重的谢礼却把事给办砸了,他暗地里不禁有些埋怨师娘,可又不敢顶嘴,只得转身,低着头一步一顿地向前蹭,心里盘算怎么对客人交代。刚挪出几步,屋里师娘的声音又响起来:“把客人让到木工房歇着,再去请师傅。”
“哎!”小学徒极快地应一声,笑容立即又回到脸上。接住房里扔出来的钥匙,他边走边笑,又有些不懂——为啥不请到前厅看茶歇着。却要让到师傅的木工房里?兴许是想先让客人见见师傅鬼斧神工的手艺?不去想了,师娘那多变的性子谁猜得准啊。
李向天提着水壶东转西看,棚页上落了只鸟儿,也出神地盯了半天。稍不留神,水都从土里漫出来。洇湿了鞋。他一惊,把壶放下,抬起腿瞧了瞧,又见左右无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师傅,有客到……”小学徒惊讶地瞧着师傅的背影。
李向天呆在那里。脸稍稍红了:“这样早,是什么人呢?”
“一位外地来的贵客。”
“哦。”李向天迅速回复了正常,他转过身拂了拂袖,“走吧。”
小学徒一路引着到了前院,李向天刚要踏进正厅。学徒轻声道:“师娘吩咐,请客人在木工房候着。”
李向天愣了片刻,心中暗道佩瑶你糊涂啊。面上却不着痕迹,吩咐徒弟退下,自己走到了木工房外。
自那日得了邓正卿的资助之后,他上了岸便和黄峥嵘分手,前往福州打探李思竹的消息,得知李思竹随沈佑郸去了南京。他有心要去南京寻找,但这一次找寻她所经历的艰难险阻让他心有余悸,他又担心家中佩瑶的安危。便索性找到佩瑶,带她来到了海外。初到琉球,李向天用的是从浙江台州府来的木匠的身份。其实带着佩瑶出逃之前,他花了大半年时间做了周密的布置。先是请信得过的弟兄替他在守礼物色了一栋宅子,宅子原先的主人是一位寡居多年、性情古怪的老妇人,素不与邻里来往。那时病得恹恹一息,答应了李向天以远房侄儿的身份营办她的身后事。李向天没花多大价钱就盘下了宅子,然后又托人秘密从刑场上换下一个浙江台州府的死囚。把这人养在一个岛上,谁也不知道。过了五个月,李向天一口浙江台州府方言说得连那死囚也辨不出破绽以后,他便杀了那人,按照事先的承诺,将三百两金子辗转送到死囚的家人手中,只说是朋友恤济孤儿寡母……办妥这两件事,进了守礼城的李向天就成了从浙江台州府赶来为表姑送终的木匠,因此,这木工房的布置也全是依了浙江台州府的习俗。
进门正对的木墙上雕了一幅山河落日图,两边壁上都嵌进去六尺厚的木板,凿成一根根雕花绘鸟的木柱。乍一看,仿佛人陷在重重回廊里,再进一步,就能见到长河落日了。木墙边整齐地摆了许多刨锯,还有些白胚的家什。当中的长坐凳上横了块木板,是要做面木屏风的,墨斗的线画得极复杂,没画到的一角上,映着客人的背影——他正拿一架长刨子打磨边角,木屑在刃锋下擦成一块块碎片。
李向天一直站在门边没动,冷冷地看着他。
待得边角磨光滑了,客人放下刨子道:“磨得好利的刃。”转头看见李向天,笑容立即洋溢出来,大步上前握住木匠的双手:“向天,许久不见,还好吧?”
李向天冷冷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老柯,你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就不要学人家耍那些杂七杂八的花招,徒惹人笑话。”
老柯依然呵呵笑着,也不在意:“是,是。在你鬼军师面前耍花样,老柯再修炼十年也不够看。”
李向天握住他一只手:“前厅坐。”
“眼瞅着快过年了,咱们好些年不见,这点意思一定要收下。”老柯从袖里取出一包金子,放到桌上推过去。
李向天看了一眼,也不去动:“看样子,下水以后弟兄们过得不错啊。”
老柯圈着手笑:“还过得去。咱们毕竟当过水军,到了海上也是一样。”
李向天的眼神懒懒地,嘴角扬了扬:“老柯,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老样子。”
老柯笑着点点头,喝了口茶:“近来日本国内打得太狠,俄国老毛子虽帮着日本官军打胜了,说白了其实是惨胜,只是这么一来,西洋各国还有乾军的兵轮都跑来了,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啊。”
“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老柯皱着眉打量房子,许多地方都开裂了,茶叶也用的是普通的花茶。李向天还是昨晚那一身洗旧的袍子,曾经骁勇无畏的天军青年将领。在岁月的磨砺下去了许多棱角。当年的李向天没有别的喜好,就爱品陈年古茶,穿簇新长袍,心机深沉而又纤尘不染。不是生计所迫,绝不会这等不讲究。老柯的眼睛有些涩:“向天啊……大不如前啦。”
“哦?”李向天眉梢轻轻一挑。
“弟妹……还好吧?”
“好。”
“这里……住得惯吗?”
“四海漂泊的人。有个家很知足了。”
“我看着太苦啦!这样的景况,在人前怎么抬得起头啊?向天,太苦啦。”
李向天笑笑不答。
“回来和弟兄们一起吧。”老柯诚心诚意地说:“当年忠王不幸罹难,咱们这些人习惯了自在的生活,就下了水。当时你不愿回来,我们都理解。那件事一出。我便带弟兄们赶到天京,可惜你已经走了,一路追到海边,终究是晚了一步。今日再碰上,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了。首领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回来吧!”见李向天低头不语,老柯饮尽杯中的茶道,“这付担子……沉啊!那么多弟兄的前途性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挑不起了……都是十多年的弟兄了,向天,拉大家一把吧。”
老柯动了真情,李向天不可能不感动。他那黑色的瞳孔里。又荡漾起昔日的波涛。过了片刻,李向天将金子推回到老柯面前:“大哥,当年逃出天京的时候。我想过来找你们,可那会害了大家啊……终归是自己走了。你们赶来救我的事,我知道。可我也想让你知道:从离开天京那天起,我就决心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
“忘得掉吗?”
“忘得了要忘,忘不了……也得忘掉。”
“向天……”该说的都说了,老柯原本讷于言辞。能说到这个份上,已尽了最大的力量。
李向天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换了笑容:“老柯。我要谢谢你们,无论是天京那次豁出了性命的搭救,还是这回偶然的相逢,都谢谢大家还拿我当弟兄。不过,昨天夜里佩瑶告诉我,她有了我的孩子。”
像一把刀将牵连着的感情都生生劈断了,老柯再也无话可说。他执意留下金子,举步出了门。
十步的距离,老柯走得很艰难,李向天送得也不轻松。到了门口,老柯终于还是回了头。他抬起被海风吹得皱纹遍布的黑脸,摘下头上的帽子,低低地说:“保重!”石榴水没有染均匀的地方,露着几缕白发。
李向天看着老朋友,想起那些同生死的岁月,伸手拉住他,问道:“这次来守礼……是做什么?”
老柯脸上浮起一层惊喜:“来办件大事。”
“哦。”李向天眼里的光闪了几闪,终于黯淡下去,“小心。”说完这句话,他就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老柯走了。”
李向天忙回身搀住傅佩瑶:“你怀了孩子,就该多休息……也不早些告诉我,昨天那么冷的天,还满大街乱转。”
傅佩瑶偏头笑着看他,像看个长不大的孩子,看得李向天眼神有些躲闪。看够了,她才问道:“回绝他了?”
李向天点点头。
“聊得挺长的。”
“老朋友见面,叙叙旧。”
“回去吧。”傅佩瑶转过身,在李向天的搀扶下向回走。一绺额发耷拉下来,她抬手挽上去,轻轻闭上了眼。
沮丧的情绪很像霉斑,在没有阳光的时候更容易滋长。人越老,就越失去抵抗力。老柯记得,从前在忠王手下对抗乾军时,与他并肩做战的李向天是另一个样子,多大的困难都无法令他屈服。有一次他们两个人带着一百名新兵,只有十来支洋枪,几十张弓,遭遇僧妖王蒙古铁骑整整一千人的铁骑。从未与蒙古骑兵有过接触战的新兵们,当时吓得腿肚子都转了筋,但李向天硬是把所有人都带了出来。但如今,弟兄们的生死,也敌不过一个女人了。大概从忠王离开苏州起,他已不当大家是弟兄。只当是一伙不听号令、擅自为匪的故人。老柯自己知道,他们这群海盗的前途,比谈话中说的要艰险得多。事实上,近来已经有几批洋船在海上游弋,寻找他们的踪迹了。以李向天的才智和对老柯的了解。他不会听不出来,可他还是不为所动。这付担子,只能自己来挑了,只能向海神妈祖娘娘祈祷,愿此行一切顺利,那么他们这伙人或许能转危为安……然而世上的事。多半并不尽如人愿。
刚踏入他们落脚的院子,老柯就感觉到一种不安的气息。张万军站在树下,嘴唇抿成青紫色,他身旁的杨胜杰则流露出惊恐的表情。噌噌的磨刀声,洪七爷过了遍水。正在青色的磨刀石上不紧不慢地磨他那口长刀。
“进屋谈。”老柯伸直了腰。
屋子里炭火很旺,重重的暖意闷得人难受,杨胜杰说话的功夫,就有些喘息了:“于扬水大哥……自己一个人去了。”
“一个人去?去了哪里?”老柯皱眉道。
“常乐帮。”
老柯霍地站了起来,他看看周围的人,轻叹一声,踱起步子:“为什么不拦住他?”
“我,我拦不住。”杨胜杰紧张地搓着手。掌心里大片大片地出汗。
老柯转过眼去看洪七爷:“你们呢?”
高瘦的海盗依然在用布绵擦拭刀鞘,闻声把头压得更低了,动作有些迟缓。在他们这帮人当中。自打天国时起,洪七爷都充任斥候,到了守礼,秘密查访的差使依然着落在他头上。在乾军出没的地盘上,隐藏行迹要格外小心,他也是人。也会累,好容易睡上一觉。这失查的过失怎么也不该他担。所以老柯这句话其实是在问张万军。
“我也出去了。”张万军冷冷道。
“你又去了哪里?”到这个份上,老柯再厚道的人。也有些压不住火了。
“我跟着你,去了李向天家。”
“你跟着我?”老柯有些诧异,又有些愤怒,“你为什么跟着我?这些人的安危,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你是咱们的头。”张万军仰起脖子看着他,神情倒还是淡淡的,“你不可以出事。”
老柯听出了话里藏着的意思,他没有料到,曾经并肩作战、亲如手足的兄弟,如今已各怀心思。李向天不再是他们一伙的了,当年他们救援扑空又听说李向天二人已成功逃离之后,张万军就有过怀疑——不光是蒙古铁骑,忠王最精锐的卫队,居然也截不住两个人,他一直觉得其中另有隐情。而忠王一直对傅佩瑶这个女状元傅善祥的小妹妹超乎寻常的爱怜,可足够作为“网开一面”的理由吗?
老柯很想为李向天辩解,可是他无法开口。他只是本能地相信李向天,但这要作为说服他人的理由实在过于苍白。
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老柯来到柜前,取出了临行时封死的竹筒。纸卷在案上摊开,绘的是一张勾勒细致的庭院结构图。老柯取过烛台,点燃烛火,从怀里掏出些看似烟叶的黄草屑放在灯盘上烤。
“常乐帮主是一个神秘的人,他们这一阵子日子也不好过。不过听说十年前,他从一个也曾是守过天京的人手里买到了一件东西,一直带到了这里。这件东西,可能是和忠王当年留下来的宝藏有关,我们到这里来,是要夺取原本属于咱们的东西。”
“忠王去了这么多年了,听说他是浑身上下缠的金子太多,结果马太累跑不动了,叫乾妖给抓到砍了头。”张万军冷笑了一声,“天京城破,无数财宝都叫曾九那个屠夫给偷着占去了,连狗朝廷都没有办法,哪里还有剩下给咱们去找的?”
“当年的事,你知道的还是有限,万军。”老柯摇了摇头,“忠王的眼界高远,早在去天京之前,就已经留了后手,以备他日东山再起。”想起往事,老柯叹了口气,“只是,现在已然物是人非,眼下买卖越来越不好做,我只是想找着一两处忠王留下的宝藏,让弟兄们后半辈子有个好的着落,至于忠王的大业……”他看了看众人,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听到老柯这么说,洪七爷终于放下了他的刀,凑到纸卷前,拥有猎犬般敏锐嗅觉的鼻子闻到了什么。
“这是……?”杨胜杰瞪大了眼睛。
“是常乐帮的总舵所在地的平面图。”老柯说道,“常乐帮是绺子的余部建立的,本来也奉的咱们天国的年号,可自在山东给打散了之后,就和天国断了干系,他们当中不少人逃到了南洋,建了不少的帮会,常乐帮是里面比较大的一个,但总舵不知怎么,却设在了琉球。”
听到老柯的话,张万军的神情少有地变得凝重起来。
老柯伸出长而有力的指头点在图纸上,“他们人多势众,好手也有不少,咱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只要找到了那东西,咱们下半辈子便不用再做这刀头舔血,随时可能葬身鱼腹的营生了。”(未完待续)
ps:以前大人问成绩,小明总说总分第一。后家长到校问单科成绩,才知他次次补考。他把两次成绩加一起算,变成总分第一。父母愁眉不展,每日督促学习,小明报怨:大人好奇怪,非要知道真相,现在弄得家庭不合,外人也瞧不起。爷爷听罢大惊,抱着他安慰说:孩子,你是未来国家领导人的材料啊,别和他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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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第五百二十三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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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军立起身,径直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寒风一下灌了进来。他叹了口气,说:“好吧。”
杨胜杰露出了笑脸,追着张万军跑了出去。
老柯默默收起纸卷,他看起来有些累。
洪七爷低着头,脖子左右动了动,摸摸额角,低声说:“老柯……辛苦你了。”
老柯什么也没说。
“……其实向天……向天他没有答应,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弟妹……有了身孕。”老柯低低地说。
洪七爷木然的脸稍稍松动:“也许……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老柯终于回过头来。
“……向天,向天也许有他自己的麻烦,不愿意连累我们……就像从前一样。”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洪七爷咽了咽口水,“我能嗅到一些危险的气息。”
“是这样?”老柯沉思着,“是其它的凶险事吗?”
海风从东面吹来,港口比寻常寂静了许多,老柯他们挑选的住处离港口很近,这样撤离会方便许多。港口左近的长街上有许多酒肆,此刻实在也没有多少生意。
菜肴都已冷了,蒙着层薄薄的轻油。张万军脸上隐隐泛起一层红色,面前摆着几只能装一斤酒的瓷壶。他本不擅酒,何况是海港的烈酒。杨胜杰在下首坐着,开始还劝他几句,但得不到回应,让年轻的海盗有些尴尬,索性陪着喝。几杯陈酿下肚,杨胜杰觉得脑袋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也不晓得要说什么了。张万军眼里有些说不清的东西。他看着窗外的海浪,徐徐喝酒,又徐徐斟满空杯。屋子里并没有生火,寒意拂开额上的头发,张万军的脸越发红起来。眼里跳动的光泽却静了下去。
“万军哥。”杨胜杰喝下一杯酒,拍桌子站起来,“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拦住于大哥,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我去跟老柯讲,咱们……咱们不能……”酒劲上头。他晃了晃,下面的话忘了怎么开口。
洪七爷走到桌前,自己倒满一杯酒。
杨胜杰有些诧异,他没有见过洪七爷喝酒,这个人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睛。张万军的错愕只是瞬间。然后也举起了杯子。杨胜杰喝下这杯以后,觉得心里热起来,却不是酒的劲道。三个人站在异国的土地上,要去拼了性命做一件事,为了拯救许多的同伴。杨胜杰觉得海盗并不是传说中那么无情。
洪七爷的举动有些出人意料,他再次倒满了酒,将杯子放到张万军眼前。张万军看了看他,也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所有的酒壶都空了。擦了擦嘴,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轻轻笑起来。
“于扬水回来了。”笑完以后。洪七爷说,举了举手里的刀。
张万军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是不是老了?”
洪七爷想了想:“老些了,幸亏酒量还在。”
“是啊,今天喝过才明白,酒量还在。”张万军笑起来,眼睛里的光变得很纯净。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喉头不断滚动的声音。虽然止住了血,绷带还是被染透了。于扬水独自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喝酒。间歇时就大口大口地喘息。老柯没有发火,或许是因为正在给于扬水治疗。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与消瘦的身材搭配起来,让杨胜杰觉得老柯是不是会有些冷,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横行大海的海盗首领。杨胜杰记得,从前家乡有个患有咳血症的老头就是老柯这个样子,手里时刻攥着条黑手帕,稍不咳嗽就抬起头去看树屋上飘落的叶子,日子仿佛在数着过一般。年轻的海盗有些伤心,又有些惊恐。从进屋子开始,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张万军和洪七爷靠在关紧了的房门和窗户边上,看似轻松,其实都绷着劲,这间屋子唯一的两个出口都被他们守死了……要干什么呢?杨胜杰没有见过海盗处决叛逃者,但是他听过一些残酷的段子。看于扬水的神态,他觉得自己的担心越发落到了实处。
老柯手指慢慢地伸直,变成铁青色。他说:“既然摸进常乐帮和他们交过手,有什么发现?”
于扬水喝完了一罐烈酒,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胸口上的伤痕。很致命的贯穿伤,裹满了绷带的胸口只有几处血迹,像是尖锐的刺剑造成。然而每处伤口都是间隔极小的两个创口,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同时做到两次深度直刺:“我们错了,常乐帮……有高手,不象传闻的那样,似乎不是中土人……他们都是武士,用分叉的怪异兵器,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是蟒蛇的舌头。”于扬水说话时,瞳孔还是忍不住收缩了。
“武士……怪不得……”老柯停顿了片刻:“有没有找到东西的位置?”
“不在图上画的地方,那是个陷阱。应该说,整个常乐帮都是陷阱。我摸进去的时候谁都没有惊动,可一进入中心地带,那些人都像从地下涌出来的,到处都是人。如果不是了解院子的结构,从墙壁和树枝上逃出来,也许就完了。不过,还是被他们发现了。那些家伙很奇怪……”于扬水若有所思。
杨胜杰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伤口如果再偏离几分就是心脏,可于扬水还是这样的从容,他也许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怕。
“他们用洋枪了没有?”老柯又问道。
“没有。”于扬水拍了拍腰间的左轮手枪,“我倒是用了,但一个人也没有打中,这帮人好象鬼一样,动作快得出奇。”
“枪声没有引来官军?”张万军沉声问道。
“没有。”于扬水摇了摇头,“不过枪声好象很闷,传不出去的样子。”
“奇怪……”老柯的声音有些迷惑,动作却迅速有力。他的手按在火炉边一块青砖上。整个炉子忽然移动起来,露出看不到半点光的洞口。
“看来我们要重新估计敌人的力量。”洪七爷用衣襟裹住刀刃,半出鞘的黑刀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张万军幽灵一样靠近了杨胜杰:“快走。”
年轻的海盗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老柯闪身进了洞口,随即一星火光在他手中擦亮。张万军搀着于扬水迅速移进洞里。杨胜杰愕然看向洪七爷,斥候对他使了个眼色,眼神又向屋外飘了飘。这时杨胜杰才惊觉,那是许多个人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吹落。常乐帮故意将于扬水放掉,循着他的踪迹掩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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