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爹!”
卞绪昌的一声哭喊,把后面跟着的人吓得面如土色,大家仿佛被惊醒似地,一齐放声大哭起来,森严的闽浙总督衙门,顿时被浓重的悲痛所浸透。
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滚过一阵轰鸣,光绪十九年的第一声春雷在福州城的头顶炸开,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风刮得更大更起劲了,风裹着倾盆大雨哗哗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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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61章 如此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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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在白天时候,是琼楼玉宇、琉璃生光;但一到夕阳西下、暮色苍茫之际,一层层恐怖气氛,就袭人而来。那时候,进宫办事的人都走了,寂静的紫禁城内就传出太监们的凄厉呼声:“搭闩,下钱粮,灯火小——心——”,随着一个人的余音,各个角落里此起彼落的响起了值班太监的回声。这种呼叫,使整个的紫禁城,从中央开始随着音波传播出一阵阵鬼气,令人毛骨悚然。
实际上,也正因如此,作为现在紫禁城真正的主人,在颐和园修好后,慈禧便很少呆在紫禁城中,相比这阴森森的紫禁城,颐和园才是她的家,不过今时不比往日,因为银钱不足的关系这园子还是有那么些工程没有完工。虽是如此,慈禧依然愿意呆在这园子里,如同在紫禁城一般,继续把持着国政。
今日的颐和园似乎比以往热闹些,那沉寂多时的德和园大戏楼,再一次传出了京戏的唱腔,那锣鼓喧天状只显得好不热闹,就连同附近的宫女太监也都坚着耳朵倾听着,也难怪这园子里可有阵子没唱戏了,都是那帮子乱臣贼子弄的大家伙连这个娱乐都没有了。
与往日里的谨慎不同,这些太监宫女的现在算是长松了一口气——最近一阵子,太后的心情委实不错,不但天天能见着笑颜,就连这德和园重新开了园,大家伙又能听起戏来了。
德和园戏楼的观台上。瞧着戏台的慈禧面上带着笑,凤首微点,全是一副用心听戏的模样。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心情确实不错,更准确的来说,上个月的南苑会操让她的心情着实变得舒畅起来。
今年过完年,练军大臣荣禄等人提出了一个建议,在南苑搞一个八旗新军会操,以展现练兵成果;同时邀请各国列强。尤其是各省代表前来观看,以炫耀武力。扫一扫去年以来朝廷的晦气。对此,慈禧当然没有反对。
结果南苑会操效果之好,远超过她的意料,不仅获得了国外的认可。也赢得了国内各界的赞誉,朝廷的声望也跟着大大提高,甚至就连同过专横跋扈的地方,瞧着会操上新军的威武,也跟着收敛了许多,那原本似还有意拖欠的银钱,立即通过银行解到了京城。
外国人的几句溢美之词,倒不是慈禧所在意的,她所在意的是现在有了这八旗新军。这支旗人自己的武力,朝廷总算能睡踏实了,打从唐逆以来。她第一次能安心的住在园子里,当然在安心之余,她还又同意了设立第二镇八旗新军的要求,至于银子嘛……还可以再挤挤。
而在满朝文武的赞扬声中,自觉已经过了八个月苦日子的慈禧,也在身边太监的劝说下。重新了德和园,偶尔听起了戏来。与过去天天听戏不同,现这德和园可是隔三天才听一次,一次不过才一千多两银子罢了。
对于太后的这小小的嗜好,自然没有人敢说什么,去年是太后表示要同大家一同共渡难关,现在眼瞧着这难关将过了,太后心情这么好想听两场戏,做奴才的那能搅了主子的兴致,当然更重要的是,没有那个奴才敢在这个时候大煞风景。
于是乎这德和园的锣鼓声响了起来,在这锣鼓喧天中,似乎这天下,又一次进入了太平盛世,这大清国在太后老佛爷的主持下,已经走出了危机,再一次踏上了中兴之路,恰如当年的同光中兴一般,即将迎来一个新的中兴之世。
当然,对“中兴之世”深信不疑的是四九城中的旗人,而他们却又是受报纸的影响,甚至就连天津的报纸上,都写道着“中兴之世”,自然更是坚定了京中旗人以及京官们的信念,开始于这锣鼓声中,期待着中兴之世的到来。
不过尽管如此,这兵总归还是要练的,京城的那些在旗的爷们并没有因为“中兴在既”,补上拖欠的银饷,为了填饱肚皮苦哈哈的往农工商局办的纺织厂等工厂里做工,一面抱怨着“鬼子六”、“端白脸”想把大家伙饿死,一面却又期待着中兴的到来,期待着朝廷有朝一日能补上拖欠的银饷。
三月初一,去年复出后主持国政,几乎达到权倾朝野之境的恭亲王进了园子,来到德和园面圣,慈禧太后一听是恭王来了,连忙召见了他,与往日不同恭亲王这次进宫带来的却是一个好消息——汇丰银行同意借款100万两给朝廷,这银钱看似不多,但却让慈禧立即明白了其背后的道理——西洋列强们对大清国朝廷又有了信心。
“六爷,这都是您的功劳,搁去年,那些个洋人边说是借百万两,就是借个几万两,也不愿意借给咱们,六爷,您可辛苦了。”
好言褒奖着奕劻的同时,慈禧将视线投向满面尽是老态的恭王,他也老了,那里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都是老佛爷信任,还有奴才们的尽心尽力,方才能挽回些局面,若是能早上几年……”
长叹口气,无意追忆过去的奕劻,想起另一件事儿便把话题一转,却把慈禧带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之中。
“老佛爷,微臣有一事相禀,但求老佛爷知后莫悲!”
奕訢低着头说,但在提及那“知后莫悲”时,那神情却显得很是平静。
六爷的话让慈禧有些纳闷,能有什么事呢,还说我知道了要悲伤的?
“六爷,你就直说吧!”
“闽浙总督卞宝第于三月初一上午过世了!”
奕訢的话声不大,但在依还是传到了慈禧的耳中。
“什么?”
这一惊非同小可。虽说那卞宝第是天下九督之一,是慈禧心中的乱臣贼子之一,可她依然还是被其突然去世给惊吓到了。
是给惊吓到了。原本的这天下是靠着九督的互相牵绊方才维持着眼下的局面,今天死了一个卞宝第会不会引起什么后果,尽管月前就传出其身体欠佳的消息,但作为太后的慈禧却完全没有任何应对之策。
而现在,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那闽浙那边推荐的总督人选是谁?是卞家的人?还是?”
慈禧几乎本能的将卞宝第的死讯与地方上的跋扈联系在一起,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却只听奕訢在那里轻声说到。
“闽浙那边用电报发来的了卞宝第遗折。请朝廷点选得力人选任闽浙总督!”
又是一声惊雷在戏台上响起,只震得所有人皆是一愣。莫说是慈禧,甚至就连同那些个太监、宫女听着这个消息时,那眼睛也是睁大,全是一副不可思议之状。
“什么。六爷,这,这……这是真的……卞颂臣要,要朝廷点员……”
奕訢点点头,在接到那份秘电时,他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联系到过去一个月中,闽浙那边请询太后、皇上的折子,似乎也就理解了,那卞颂臣不是一时脑热想到的将闽浙交予朝廷。而是早已打定主意了。
“这卞宝第,果不负我大清国啊!”
听闻这个消息慈禧太后觉得脑袋嗡嗡直响,而想到这样的忠臣竟然已经死了。她便闭上了眼睛,两行泪不知不觉地挤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卞宝第,多么能干的大臣呀!他对朝廷那么忠心,从先帝那会军兴之时,国家处于危难之时。他便竭尽全力为国出力。这次,明明朝廷都把闽浙的权交给了他。可又是他主动把权交还给了朝廷,这样的忠臣天下又有几人?
但是现在卞宝第却去世了。
这能不叫老佛爷伤心吗?
一想到卞宝第居然就这么死了,慈禧太后简直有些受不了,她啜泣着,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来,似乎是在为好人不长命而可惜着。
“老佛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保重身子要紧!”
瞧着老佛爷的这副模样,李莲英连忙在一旁劝道。
“老佛爷,微臣这里有卞宝第遗折一片,请老佛爷垂览!”
奕訢说着,递过那折子,被李莲英接住,转呈给慈禧。
在奏折中,李鸿章向慈禧太后详细汇报了谈判的情况,似觉大清前途甚是悲观,但却又对大清的将来充满期待,只希望大清能于太后、皇上之手再次中兴。又奏自己年事已高,近来病魔缠身,自觉末日已是不远,又为不能为朝廷、为太后、为皇上分忧而心悔。
那奏折中的语调甚是悲凉,甚至还略点去年“总督议政”时,他内心深处的百般纠结,那番天下大势如此,无力相抗的无奈,与个人的苦楚,更是让闻者伤心,似乎大有今日身体为病魔缠身,全是因忧心国局朝廷所至。
慈禧阅后,想着这么一个大忠臣就这么走了,那心里头更加不是滋味了。泪水落得更急了,
瞧着主子一副伤心模样,李莲英连忙上前开导了起来:
“老佛爷,虽说卞大人已经去世了,可他却是为国而死的,现在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忠臣,您老人家应该高兴才是。现在,哭也不是个办法,您老人家应该抚慰他的家属子孙才是。
老佛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莲英的劝告,止住了慈禧的哭泣。确实,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让天下人心冷,他卞宝第不顾自身的将总督一职还于朝廷,朝廷得好好抚慰他的后人。
“六爷,你有什么想法吗?除了下旨抚慰外,你看是派何人去福建的合适?”
瞧了眼六爷,看似在问如何抚慰其后人的慈禧,实际上却是在问另一个问题——将来的闽浙总督是谁,汉臣是绝计不能相信了,可这满臣之中,派何人主持闽浙最为合适?
“嗯……”
沉吟片刻,奕訢方才回答道。
“这人选确实不好定,毕竟派一般大臣前往,难显朝廷对其之看重,若是派以王公下旨,恐亦过于看重,以臣看来,最好派以得力在旗干臣前往福州,一是抚慰卞大人后人,至于二嘛,也好接任闽浙总督一位,为朝廷分忧。”
相比于慈禧,奕訢对闽浙的形势更为了解一些,现在的闽浙看似闽浙三省,可实际上却已经是势分三家,浙江的袁世凯是李鸿章的人,至于台湾,那片化外荒蛮之地,则被卞宝第“言真意切”的为国而守了,换句话来说,只有福建重归朝廷之手。
也就是说,这位闽浙总督实际上不过只是福建巡抚罢了。这是因为李鸿章,朝廷惹不得,若是闽浙总督想对浙江下手,没准会逼李鸿章朝北京动作。至于台湾的卞家,朝廷更不能碰,若是碰到了,只会令天下人心寒,到时候天下人谁还会信任朝廷,毕竟于天下人看来,作为忠臣的卞宝第交出的是闽浙总督之位,天下又有几人能看到卞宝第的自保之心?
不过这个道理,这会奕訢并没有同慈禧去说,甚至他都怀疑,太后已经想通了其间的道理,若是说这几十年同慈禧打交道,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恐怕就是对手腕的佩服了,现在太后的这泪水在奕訢看来,与当年在他面前哭泣又有何不同。
“六爷所言极是,这人选嘛,还要劳六爷您费心,毕竟朝廷现在能得这一省,已委实不易了……”
果然慈禧的话,让奕訢的心头一跳,他连忙微微垂首,不再言语了,在慈禧下命太监请皇帝下了一道上谕,加封卞宝第的子孙时,他只是在心里头思索着闽浙总督的人选,何人更为合适?
在奕訢为难着如何选派人选时,慈禧那边却已经敲定了什么给其的赏赐了,还有其家人封赏,总之可谓是极尽华荣,甚至还把梦寐以求的想得到一个谥号--文正,赐给了卞宝第。
无论卞宝第怀着什么样的私心把闽浙交还给了朝廷,于奕訢看来其对大清国的功委实不小,无论如何他卞宝第开了这么一个先河,有了这一先例,朝廷便能以此事做起文章,向天下人表明,谁才是正统,谁才是朝廷,也正因如此朝廷对他的回报也不轻,封赏子孙,光耀其门庭。
对于许多心怀“我大清”的人来说,作为大清臣子卞宝第在临死前能够痛心悔过,死过能得享这般哀荣,如此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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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62章 时局如戏(明天加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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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天津便有着“半都”之说,究其根源或许是因北洋衙门把持外交多年,但更关键的却是一个人——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鸿章,过去其是“天下第一督”,而现在他则是“领议政大臣”,自然仍为“九督之首”。
实际上尽管意挑战李鸿章的大人有在,但在另一方面,纵是如张之洞、刘坤一者亦不得不认同其“领政”的头衔,在许多问题上,只要李鸿章点了头,纵是百般不愿亦不得不加以认同,就像年后地方上借口财力紧张,意欲拖欠输往朝廷的解款时,李鸿章非没有有拖欠,反倒主动的解全了款项,如此各省方才先后跟进,从而保障了朝廷最后的那么点威信。
尽管讽刺者依然用“宰相合肥天下瘦”的言语去讽刺着李鸿章,可任谁都知道,这位七十几许的老人,实际上却是这个时代“大清国”的定海神针,即便是在“议政”之下,仍然需要这么一个人去维持当下的局面。
这非但是朝廷以及地方的共同观点,同样也得到西洋公使的认同,在各国公使看来,正是因为李鸿章主持着“议政会”,清国的局面方才得以维持不至崩溃。相比过去,现在的天津甚至因李鸿章的位尊权显反倒是“坐实”了“半都”之名。
而这半都的心脏恰正是城内的北洋大臣行辕,过去的几天。这行辕一直为外界所瞩目,而瞩目的原因倒也简单,前几日。闽浙总督卞宝第的突然去世,着实让国内政坛为之一荡,若是卞宝第死了也便死了,大不了大家伙推上去一个卞家的人做闽浙总督便是了,可谁又曾想到,那卞宝第临死前却还下了一着棋,也就是这着棋。把这政局给搅了一池浑水。也就是是这池子浑水使得全中的眼睛都盯上了北洋,盯上了这座行辕。
说来那事儿到也简单。不过就是卞宝第临死前,把那闽浙总督之位交给了朝廷,这可不得了啦。按道理来说,现如今。这地方的之权行以私授早已经是公开之事了,可他卞宝第却好,一下把权又还给了朝廷,卞宝第临死时下的着这一着棋把大家伙置于何地?
面对卞宝第的遗嘱,在震动天下之余,其它八位总督无不是保持着沉默,人总是有私心,尤其是对于品尝了权力美好,已经从疆吏摇身变为地方权臣。正步步朝着军阀权臣走去的总督们来说,即便是到了不得不交权的那一天,他们也是更倾向于将权力交给自己的子孙。再不济也应该是自己的亲信,还给朝廷?那不是等于把一家一族的脑袋都交给了朝廷,谁人又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可卞宝第的选择无疑是当头棒喝一般,在众人惊讶之余,大家伙却无人说能出个不字来,毕竟那闽浙是他卞宝第的。他卞宝第都把闽浙还给了朝廷,旁人又岂能说出什么?可如果不说出什么来。万一要是有一天,朝廷比着卞宝第的先例,到时又当如何应对?
于是乎,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天下的电报不停的朝着天津拍了过来,那些总督们无不是询问着北洋大臣李鸿章的态度,依如过去一般,纵是平时对其有百般的不满,万千的不服,可一但碰上了事情,归根到底,于地方总督们心中和朝廷一样,都视李鸿章为定海神针。非但是地方上的总督询问李鸿章的态度,甚至就连同眼红闽浙之权的朝廷,也悄悄的打着其它名义,试探起李鸿章的态度来。
毕竟这天下谁人不知道,袁世凯出于北洋,那浙江新军甚至都在北洋衙门里挂着号,甚至就是于闽浙之地,那也是于北洋衙门里排着号的,即便是现在卞宝第把权交还给了朝廷,京城里的还没有谁狂妄到以为,那权便是平空能把持得住的了。
其它的不说,单就是说,没有李鸿章的首恳,便就是朝廷想派出大臣抚慰卞家后人也做不到——出了京城,便是直隶的地界,更不要提什么,点选一协八旗新军精锐往福建了,反正,无论如何,最后还是要待到李鸿章首肯之后,这事儿才算是能了。
也就是在这万众期待,人们并没有看到李鸿章推荐闽浙总督的举动,甚至还主动向朝廷表示,抚慰大臣可乘北洋水师的兵舰前往福州,似乎一如过去般,李鸿章依然是大清国忠勇的臣子,这北洋衙门依然是大清国的定海神针!
仲春时的一场春雨连连下了两日,只使得这北方近畿的天津似如江南一般,那雾雨将行辕的园林笼罩其间,更是显出了几分江南的景致来,在这园旁的步廊中却是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位身形极高的老者正在将一位西洋人送出,两人边走边聊显得好不亲近,两人更是不时笑出声来,直到片刻后,于那衙门外西洋人登上一辆马车,待马车驶离后,笑容方才于老人脸上敛去。
“哼,这些个洋鬼子,没有一个安好心的……”
来的是美国驻华公使田贝,他之所以会来拜见李鸿章,并非只是简单的外交交涉,他是来寻求李鸿章支持的。
两个月前,美国海军的支持下,美国海军陆战队登陆夏威夷,支援当地的美国人发动政变,从而宣告夏维夷王国的覆灭。原本发生在太平洋中央,远离中国的事情,与李鸿章自然没有任何关系,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美国对夏威夷的吞并却像是烧了唐浩然的尾巴似的,立即激起了他的强烈反应,更是直接以东北总督名义向美国表示抗议,甚至信誓旦旦的表示,中国绝不会容忍美国对夏威夷的任何占领行为。绝不承认所谓的夏威夷共和国。
唐浩然的反应完全出乎美国人的意料,尤其是其还打着“中国”的名义,这倒是让华盛顿着实紧张了一把。毕竟美国的海军力量逊于中国的海军,如果中国表示干涉的话,美国海军定会犹豫一番。所以美国才会在唐浩然的强烈抗议之后,根据驻华公使的建议,试图同李鸿章直接交涉,毕竟其才是“中国海军”的实际持有者。
“文爵,你说这次子然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在朝书房走去时。李鸿章向身边的伍廷芳轻声询问道,甚至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所谓的夏威夷在什么地方,稍作了解后才知道那里就是所谓的檀香山,可究竟是何事能激起其如此激烈的反应。
“中堂,不知中堂可知道。北洋渔业公司?”
现在的伍廷芳现在于府中更多的是从事外交事务,而非过去那般作为法律顾问。对夏威夷于唐浩然的重要性,自然颇为了解。
“渔业?”
先是一愣,随后李鸿章才说道。
“莫非就是那个鱼罐头?”
对于鱼肉罐头李鸿章并不陌生,其价格甚至比肉更便宜,北洋的水陆师肉食现在全赖于此。
“对,中堂,这渔业公司每年捕获海鱼岂止百万,而其又以捕鲸船专事捕鲸。那夏威夷位于太平洋中央,数十年前即为捕鲸基地,自然为唐氏所看重。现在美国虽假手移民推翻王国建立所谓共和国,其狼子野心可谓是昭然若揭,如若美国吞并夏威夷,以美国歧华之政策,其必定失去这一捕鲸基地,唐子然自不会坐视每年数百万的损失。甚至……”
话声稍稍一顿,伍廷芳才笑说道。
“若非唐子然的东北海军中无一艘远洋兵舰。否则其一定会在得到消息后,派兵夏威夷以维持利益!”
虽说夏威夷于东北而言只是签约下的捕鲸基地,但于伍廷芳看来,在中国没有任何人比唐浩然更重视商利,也正因如此,其反应才会如此激烈,甚至连美国人都被他的抗议吓了一跳。
“不过,现在他说这么多,终归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长叹口气,伍廷芳朝中堂看了一眼,毕竟这北洋海军还打着北洋的旗号。作为东北总督其至多只能借势,北洋绝不可能为其火中取粟,正如先前大人同田贝公使打着哈哈绕圈子一般,那是唯一能尽的人情了。
“这个子然啊!”
李鸿章颇似无奈的感叹道。
“当真会捅娄子,过去捅的是咱们大清国,现在好了,连美国这样的西洋人也捅上了,真不知道,若是再当几年的东北总督,他还会捅出什么样的娄子!”
这一声感叹之后,李鸿章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惊声道。
“坏了,我想起了,“济远”号现在不是在东北那边了,那小子会不会……”
刚刚坐定的李鸿章像是针扎的一般,连忙从椅上跳起来,急声说道。
“难怪这小子抗议的时候连这边的招呼也未打,没准他现在正寻思着派“济远号”去那个什么夏威夷,若是真惹出了外事来……”
一想到届时的麻烦,顿时李鸿章便心慌了起来,若是搁着旁人他不担心,可绝不能以常理去考量唐浩然那小子,他口中的“济远”号,虽说曾属于北洋,可却是在其奇袭旅顺时,被其夺占,为了这艘军舰,北洋和东北没少打口水仗,到最后还是唐浩然服了个软,用价值二十万元的物资作为补偿,购下了“济远”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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