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太后!”
双目通红的奕訢又岂不知这个道理,他的腰身鞠着,那脸上却尽是苦色,现在还来得急吗?
“就像先前说的,既然地方上的那些人野心勃勃的,那多出一个唐浩然来,倒也不见得是个坏事,有了他在满洲盯着,他李鸿章就不敢轻举妄动,还有张之洞他们,也都互相盯着彼此,六爷,您读的书多,比我这个妇道人家懂得多,这局面怎么用,到时候您可得操好心,这兵是一定得练的,练不成兵,咱旗人……”
“太后,练兵,就要银子,可现如今,这银子,都卡在地方上,若是地方上不再解饷,这新军如何练?”
这几日荣禄可是一个尽的问他要银子,心知将来日子更难的奕訢一想到银子便是一阵头大,可若是没有银子,这八旗新军又怎么练?练不成新军,这大清国的天下怎么保?
“哼哼,六爷,您别愁银子,管他李鸿章也好,张之洞也罢,他们都要维持朝廷的体面,这银子,你尽量问他们去要,我还就不信了,他们就敢断这个饷,”
冷哼一声,慈禧朝着殿外瞧了一眼,那苍白的脸上怒容反倒消失了。
“六爷,这大清国的天下,可不能断在你我的手里,咱得保住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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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1章 壬辰之夏(上)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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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1892年,壬辰年。
在东洋近代史上,这是决定历史发展的一年,这一年的东洋发生了太多的大事——决定一个民族命运的“关东会战”,将一个民族拖入黑暗之中。还有决定中国命运的“壬辰之战”,令一个民族看到希望的曙光。
正如同四百年前的“壬辰年”一般,东洋的命运再一次决定于“壬辰年”,在“壬辰”的诸多大事之中,有太多的小事,被历史选择性的无视了。或者说,被直接淹没于历史的长河中之中,其中真相纵是当事亦无法说道清楚。
或许,真相,从来说不曾重要。”
《东洋史要》桑原藏
硝烟,在清晨时分,硝烟终于散尽了,此时的杭州城却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断垣残壁,城墙垮塌了,房屋倒塌了或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在过去的三天中,北洋舰队的舰炮不断的轰击着这座城市,从而令这座首义之城化为废墟。
在垮塌的城门楼上,一面蓝底的日月旗依然仍风飘荡着,如过去一般,这日月旗似乎是这个民族不屈的标志,与日月共存的象征,但在城墙下,却是一张张疲惫的、茫然的以至于有些惶恐的脸。
败了!
曾经声势浩大的起义,在数十营淮军、练军精锐多路夹击下,被镇压了,而从宁波登陆的一镇台湾新军,则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相比于淮军、练军,台湾新军无疑更为精良,更为骁勇擅战。
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临危受命接过浙江大汉民军指挥权的前军事顾问李勤玉,则不得不以寡敌众,一路惨烈应战,却又一路溃败后撤,号称十万的的浙江民军伤亡极为惨重!滂沱大雨中。满地的泥泞里,背着枪的残军冒着风雨一路边打边撤撤往杭州。
这几万部队中,有不少是断了手,截了腿、削了脸,满头包着白纱布的伤兵,抱着婴儿无奶可喂的眷屠以及步履蹒跚的难民。而在杭州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北洋舰队的炮击。而在持续三天的炮击之后,一个消息在昨天夜间传了出来——在杭州湾,有一支船队在等着他们,只要上了船,便能撤到关东去。关东在什么地方,没有多少人知道,可对于许多人来说,那里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活命的地方。至少对于那些将辫子剪掉的青壮来说,那里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人们都在往一个方向走着,十万军民往着一个方向走着——码头,几十艘商船候在杭州湾,风在吹。云在走,海水在涌动着。
在杭州城外的教堂中,外国神父用笔记下的这一一在。不带有一丝的情感。
“运送难民的船队在杭州湾外海等待着,根据目前的消息,北洋舰队似乎无意阻止他们,也许是无力阻止他们逃往东北——舰队在对杭州城的炮击中耗尽了最后一发炮弹,他们已于昨夜返回吴淞补充炮弹。
尽管许多人逃离了杭州,但在杭州城。日月旗依然未曾降下!谭都督是否随同难民撤退,似乎是目前最令人好奇的问题。”
当城外教堂中的神父用好奇的语态记录下这一段文字的时候。在杭州城内曾经的巡抚衙门,现在的“大汉都督府”内。满面疲色的谭嗣同,又一次用满怀深情的眼神看着这座都督府,他所怀念的并不是都督府的荣华,他无法舍弃的是身为汉民的骄傲。
“谭先生,是时候离开杭州了……”
穿着西装的福岛四郎,看着谭嗣同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次从杭州的撤退,多亏统监府同李鸿章达成了协议,利用北洋舰队往上海补充弹药的当口,用商船把撤离杭州的志士和其家眷撤往东北,作为都督府顾问的福岛,现在更关心的是谭嗣同能否顺利撤出杭州,至于其它人——他根本不在乎,他的任务很简单,确保起义成功、评测起义效果,而最后,则是保证起义失败后谭嗣同能够活下去。
“离开?”
谭嗣同冷冷地打断了福岛的话,甚至都没有去看上他一眼。
“我之所请你来这,并不是要请你帮我离开杭州,虽然我很感谢子然的帮助以及和你们在危难时相助。但我是不打算走的。我今天来,只是有一包东西要交给福岛先生带出去……”
“可是,谭先生!”
一听谭嗣同不愿意走了,福岛惊看着他大声问道。
“你怎么可以留下来?留下来是无谓的牺牲、是死路一条的!”
是的,纵是统监府打着“为国惜才”的名义,给杭州的志士们争取了一条活路,可如果谭嗣同留下来,到时候纵是大人亦很难保下他。
“我当然知道。”
谭嗣同点点头,神情坚定的说道,
“并且我非常赞成你离开杭州,同样赞同其它同志离开杭州,革命是一种分工合作,目标虽然一个,但每个同志所站的位置皆不相同,有在前面冲锋的、有在后面补给的、有出钱的、有出力的、有流血的、有流汗的。我觉得今天的情形适合我留下,也必须我留下,其它人都要离开,走到外面去、走到东北去,回头来为我们的事业东山再起。”
“唉,谭先生!你怎么这么固执!留下来,究竟有多少积极意义?留下来做牺牲品,又有多少用处?不行,不行,你必须要和我们一起走,不能这样牺牲掉!”
福岛连忙劝说道,他的其中一项任务,就是要确保谭嗣同的安全,对于大人而言,眼前的这个人无疑是极为重要的,他必须要加以保全。
“福岛,你怎么会认为牺牲没有积极意义?你记得公孙杵臼的故事,不走的人、牺牲的人,也是在做事、做积极的事;走的人、不先牺牲的人。也是在牺牲,只不过是长期的、不可知的在牺牲。所以照公孙柠臼的说法,不走的人、先牺牲的人,所做的反倒是容易的;走的人、不先牺牲的人,所做的反倒比较难。公孙杵臼把两条路摆出来。自己挑了容易的,不走了、先牺牲了。我今天也想这样。我把难的留给子然和其它的同志去做,以后路还长得很,而且更加艰难,我想……我想了又想,决心我留下来。”
谭嗣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
“谭先生。怎么能这样!公孙杵臼、程婴所身处的时代跟我们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
“没有不同,大体上完全一样。我们和公孙杵臼、程婴一样,都面对了要把我们斩尽杀绝的敌人,都需要部分同志的牺牲来昭告同胞大众。用牺牲来鼓舞其他同志继续做长期的奋斗。”
谭嗣同看着福岛,那面上流露出满是凄怆的无奈。
“再则,七万同志皆因我之失策身陷重围,数万同志的鲜血!教我如何面对?”
提及“七万同志”时,谭嗣同的脸色中尽是悲怆,那七万同志之所以身陷重围,正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在唐子然出兵后,其立即调整了起义策略。将光复浙江全省的计划改为光复江宁,五万孤军深入江苏,意图光复江宁。在五万民军受阻于镇江时,面对多名顾问提出的撤退建议,他仍然坚持已见的,拒绝了他们的建议,甚至还多次派兵增援。
那时的他完全忘记了所谓的民军,完全就是一群较之散兵游勇亦有不足的百姓。他们顺风顺水的打仗还行,完全不能打硬仗。面对一万清军坚守的镇军,民军足足攻了一个月亦未曾攻克。实际上这已经宣告了浙江民军的失败——袁世凯的台湾新军在宁波登陆。两江总督府新幕的五十营练军以及江西、安徽两省练军亦已调至南京。
正因如此,谭嗣同反倒并不像都督府中的一些人那样,认为是唐浩然向满清妥协导致了起义的失败,当六万团练军出现镇江城下,袁世凯的台湾新军于宁波登陆时,杭州起义就注定要失败了,至于驻朝新军撤往关外,不过只是让北洋的陆水师腾出手来罢了,令其能够调动部队于上海向浙江进攻,切断镇江民军的退路。
纵是子然不撤军,浙江民军败退也是早晚的事情,李鸿章用北洋出兵,给前台湾巡抚袁世凯谋了个浙江巡抚的差。想到这,谭嗣同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历朝历代农民起义的,到最后得天下的从来都不是首义之人,首义的不过只是打乱了秩序罢了。
“离开……”
摇了摇头,谭嗣同语气坚定说道,
“我今天带来这布包,是我的那部《仁学》的槁子,我想,这或许就是我应该留下的,至于我本人,我……”
看着身边的福岛,谭嗣同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子然肯定叮嘱过,要让我活着离开杭州,你转告子然,杭州陷落时,若我等皆不于杭州,那么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我等革命党人?”
这一声反问后,谭嗣同的迈着沉重的脚步,在这衙门中走着,此时他似乎又看到那日光复时,数以百计的青年于此激昂畅谈民族光复的一幕,现在,他们却大都阵亡于镇江。
“我等以民族大义令国之青年挺身为国,而今起义失败,若我等皆逃往海外,岂不惹世人嘲笑?”
用力的摇了摇头,谭嗣同的语气变得越发的低沉,而他的神情亦却发的凝重,那凝重中又隐透着一丝痛苦与自责。
“所以,我要留在这,我要在这里告诉世人,革命党绝不是懦夫!”
“革命党不是懦夫,谭先生同样也不是懦夫!”
就在谭嗣同的话声落下时,一个话声突然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藏蓝色洋式军装的军官,他身上的军衣显得很脏,有很多灰土,而那帽檐下露出些许纱布,甚至就连同脸颊、耳边还带着些干了的血痂,军装内白色的衬衫领口处可见斑斑血迹,虽是如此,可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神情依然坚定非常。
对于这名军官于都督府中没有人会陌生,他是临危受命出任大汉民军总指挥的李勤玉。
“难道谭先生以为身死于此,就不是懦夫了吗?”
双眼逼视着谭嗣同,李勤玉大声质问道。
面对李勤玉的质问,谭嗣同不禁一哑,想到因自己的固执惨死的数万民军,还有这化为泡影的大好局势,他的神情不禁一滞,喃喃道。
“谭某,谭某……”
“死,才是真正的懦夫!”
喝吼一声,李勤玉继续说道。
“相当初两千海内外革命同志于杭州举义,一举夺城,义旗席卷杭州,虽饮恨于镇江城下,都督焉不知我等之义举,已经震动全国,唤醒民众只在今日,若先生今日与城共存,甘愿殉于革命,先生焉能对得起十万革命同志之血!”
毫不客气的质问让谭嗣同顿时羞愧难当起来,他之所以想死于此城,就是因为愧对革命同志的鲜血,而现在李勤玉的话却完全将他置身于“懦夫”之中,这又让他如何能忍受。
“勤铭,我,我……”
神情痛苦的谭嗣同原本意欲给自己辩解,但话却止于唇间,他完全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为自己辩解。
“谭先生,”
一旁的福岛连忙劝说道。
“现在民众已经为我革命同志之鲜血所唤醒,如果谭先生为清军所杀,消息传出势必将导致民心受创,到时同志之鲜血岂不白流?还请谭先生三思!”
在福岛的劝说中,一旁的唐才常等人亦纷纷接腔劝说,以游说其撤出杭州,无论如何对于他们来说,谭嗣同都是浙江大汉都督,都是浙江革命同志的象征,到了东北有其在,唐子然便不会轻视他们。
众人的劝说,只让谭嗣同心底一阵纠结,他又岂不知死并不能解决问题,相比之下,活着的人才需要担负更多的责任,只是他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吗?镇江的惨败只让他整个人心灰意冷起来,可……最终谭嗣同把视线落在李勤玉的身上。
“勤铭,咱们,咱们现在还有多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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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第2章 壬辰之夏(中)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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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夏日的豪雨之后,在这田间地上处处尽是泥沼,尤其是那田间,更是积着水,在距离杭州十数里外的村子里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那百姓早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没有百姓敢于这兵勇横行的地方住下,这村里的街村外的路,还有那田间的营舍里的小道,都被上万兵勇的皮靴子成了一滩滩泥浆里,稀粥似的流淌着,一大清早,随着洋式军号声,这置于烂泥沼中的兵营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拿着饭盒领饭的兵勇,与往日的兵勇不同,这些穿着洋式军装的兵勇在领饭时亦不见混乱,而是排着队,而那营中的飘旗上的“台湾新军”则道出了他们的身份来。
军号声!
当那军号声从营地上传来的时候,同样传到了营中大帐中,与普通营帐相比,这大帐至多也就上铺上了两层青砖又垫上了一层稻草、木板,虽是如此,可大帐中依然湿气极重,若是于练军、防军其官长自不会住于营帐,但于台湾新军中,非但新军统制段祺瑞住于帐中,甚至就连同袁世凯亦未住进村中的房舍,甚至那些“腾出”反而完全便宜了伤兵,一众官佐全住于这营地之中与兵勇同甘共苦,这便是新军的不同。
其实这倒也不是台湾新军的独创,与此时国内防军练军俱习淮军不同,从袁世凯创办台湾新军协时,其便借且朝鲜统监府中旧友之便,新军建制、条例俱仿的驻朝新军,甚至相比于驻朝新军对外以镇、协为名,对内以师、团为名不同。其反倒更遵从“新军军制”,这宿营制自然也是习自驻朝新军。不过这种官兵同甘共苦的举动,倒也让台湾新军上下一心,尤其是他们那位巡抚大人与其同住营中,总让新军官兵极为感动。以甚纷纷甘愿于沙场为其效死,而这倒也算是意外收获。
当军号响起时,袁世凯在冰冷的行军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所感受到的第一个情绪就是神清气爽,为何会如此,究其原因到也简单——杭州城近在眼前。若非是中堂大人授意,恐怕他早已经挥师夺下杭州城,于城内的巡抚衙门就任这浙江省巡抚了。
虽说两年前从朝鲜调至台湾后,袁世凯就已经真正晋身官场领台湾巡抚一职,可台湾毕竟是孤悬海外的“化外之地”。那官不过只是比总理朝鲜大臣多出了一个“国朝”之名罢了。可浙江省却不同,其非但是财赋重地,亦是国朝繁华之带,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自此之后,自己便能主持这苏杭鱼米之地,袁世凯又岂会不心生愉悦之感。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经此一战之后,这天下谁人不知新军之税,北有朝鲜新军。而南则有他袁世凯把持的台湾新军,虽说台湾新军兵力不过万人,虽名为一镇实际并不满员,且赴任浙江后,这一镇新军亦需交还于闽浙,可当今这大清国。除了他袁世凯,谁还能练新军?就是中堂大人那边亦已经多次于电报中透露出欲委其“练以新军、守我大清江口门户”的意思。
“说到底。本官还是要谢谢唐子然啊!”
虽说于心底嫉妒唐子然的“东北总督”之位,可袁世凯对其却依然颇存一番感激之心。若是没有他唐子然起兵,又岂能显出新军之要,这大清国,又岂有他的立足之地。
“惹是没有你,又岂有本官的今天!”
于心底感叹一声,当袁世凯透过熹微的晨光,用望远镜审视数公里远的杭州城墙时,那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浓烈,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按中堂大人与他唐子然私下所定,给其三天的时间撤出杭城“逆乱”,而今天恰是第三天,今天之后,这杭城“逆乱”是斩是杀可就全由他袁世凯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今天之后,他这位浙江巡抚才真正实至名归。
再往那边看去只见新军官兵人人满脸污垢,个个浑身臭汗泥浆,好了,弟兄们再辛苦一天,再受一天的罪,今个晚上大家伙就能好好的舒坦、舒坦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报告声于他耳边响起。
“大人,方才斥候发现有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离开杭城后其并乘船往海路,而是沿江逆流而上,疑乱逆逆首既在其中……”
逆流而上!难道是想进入浙北山区?
“快,立即派人把此事告诉段统制,请他立即派重兵清剿……”
“大人,万万不可!”
袁世凯的话未说完,一个话声便打断他的决断,是他从京城请来的幕僚亦是其故友徐世昌,
“哦,卜五这是为何?”
袁世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虽说年青但在他的身上却很少独断专行,碰着事情的时候对幕僚的建议更是极为尊重,此时自然也是如此,甚至一开始他就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这逆军于浙江作乱,正是趁机斩草除根之时,以免影响他日大计,为何卜五以为不可派兵进剿?”
他日大计自然是练兵、行新政的大计,若是这一千多逆匪逃至山区成了匪患,那可真就遗患无穷了。
“大人,这杭州逆匪与武昌(1)关系极深,若是大人断然派兵尽歼其师,虽有中堂与武昌相约于先,可湖南终归是其挚友,若其当真身于乱军之中,若其身死其中的话!届时武昌虽明不至追究,但如若就此决裂或至其与中堂关系紧张,互失信任,于大人总有不利!”
徐世昌这么一提醒,袁世凯只觉后背一凉,这可不正是他对出兵杭州的顾忌,若是说谭嗣同与唐浩然没有联系,他第一个便是不信,他不信单凭谭嗣同一个书生,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
若是这人当真于乱军中身故,那自己可就当真与他唐浩然结下仇来了。可惹是作其糜烂地方的话,那于将来……!
“卜五,可若纵虎归山的话,可将来其糜烂地方,只恐我浙江将终无宁日?”
若是自己不当这个浙江巡抚。管他将来是否糜烂地方,可问题就在这,将来这浙江可是我袁世凯的天下,又岂能容其糜烂地方!再者今日不能尽歼其于杭州,留有后患,没准他日就是这后患断了自己的官路。左右为难下。袁世凯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徐世昌。
“大人,若由其糜烂地方,必令我浙江终无宁日!”
话声稍顿,徐世昌看着袁世凯低声说道。
“既然逆匪可为大患,可糜烂地方。可坏大事,那为何不能逼其尽出浙江!”
提出这一建议时,徐世昌的眼中精光一闪,尽管他的话未说尽,可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过就是祸水他引,将其引往他处。届时无论他谭嗣同如何糜烂地方,自然也就与他袁世凯无关了,
“卜五。你的意思是……”
沉吟着袁世凯朝远处看了一眼,又重新把视线投向徐世昌。
“大人可知,今日中堂心头之患是为何人?”
中堂心头之患?
是武昌?
这个念头不过是稍闪即逝,于袁世凯看来,于中堂看来,虽说唐浩然有这个实力。可若是论起威望来这唐浩然至多只是他日之患,于中堂而言真正的心腹之患。恐怕第一当数武昌的张之洞,第二则是江宁的刘坤一。至于他唐浩然至多只能排第三。
尽管并不赞同中堂对唐浩然的看法,但袁世凯却也明白,自己和唐浩然所差的正是这份威望,若是唐浩然能有张氏之威,只怕这天下……
“你的意思是将其引入湖南?”
若是能将谭嗣同以及其千余乱逆引入湖南,非但能牵制南皮之力,亦能令南皮无力相争于中堂,再则刘坤一为湘军老将,这湖南老家出了乱子,他这个湘军老将又岂能坐视,届时湖广以及两江之力尽为其所牵制,纵是其能剿定谭氏,先前自己的重重顾虑可不就落在了张之洞身上嘛!
于心底反复思量着徐世昌的计策,袁世凯立即意识到此策对自己、对中堂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这古有“一桃杀三士”,而徐世昌的这一计却是“一计谋三人”,这徐卜五,心下念叨一声,袁世凯瞧着徐世昌时眼光亦发生了些许变化,不过那变化却是发自肺腑的钦佩之意。
“卜五之策虽是良策,可中堂大人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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