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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他严厉地看着她“话不可以乱说,更不可以,随便给别人安罪名。”
陈安的眼神,还是固执、迷乱而空洞地看着她的父亲,喃喃自语似的“她害我她害我”一迭连声。
陈德明浑身一震,脸色铁青,说不出是恼,还是恨,那一声声,象鞭子一样抽在心坎上,他不由睁大一双虎目,瞪着女儿“还不住嘴,我刚刚说了,不许信口雌黄,你听到没有”
陈安忍不住,全身抖动起来,刚刚那没有神采的眼神,渐渐有微光闪烁,她仿佛重新活过来,可是不再说话,不再争辩,只是剧烈地颤抖着,无声无息的,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整个身体都在抖,抖得厉害,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化成固执的悲愤,这样的父亲,竟听不进她说的一句话,可偏偏,她没有眼泪,连个眼泪疙瘩都没有,更是哭不出来,只是无声地颤抖着,可就是这样,却比嚎啕痛哭更让人觉着凄然,更让人觉得揪心扯肺,疼得慌。
她就那样看着她的父亲,用一双凄迷的大眼睛,悲愤地看着她的父亲。
陈德明扭开了脸,看向窗外说“赶紧起来,去洗把脸,你不是小孩子了,别不象话”
董鹤芬的手指,也跟着不停轻颤,母女连心啊。她可怜的安安,伏在那里,象个罪人一样,她的女儿,有什么错儿啊,带着满腔的委屈回来,实指望父亲能给自己作主,可结果呢,还不如不回来。
她瞪着女儿,厉声说道“站起来,别可怜兮兮的,有骨气些,强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陈安的眼睛,终于从父亲身上收回来,那是最后一眼,以一个女儿的眼光,崇拜、仰视地,去看待父亲,自此以后,没有了。
她缓缓伸出手,缓缓扶着床沿,缓缓站起来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
陈德明只觉心脏缩紧,再缩紧,象有什么尖利的东西,扎在心口上一样。
他背着双手,走到窗前,那儿放着一张老式的化妆台,台上支着一面菱花镜,镜子里,正好映出安安的背影,那挺直的、倔强的、单薄的背,孤独,沉重而清冷。
“安安”他沉声叫住她。
陈安僵了一下,停住了,可没有回身。
“回你的屋子收拾一下,把自个儿弄清爽了,在这儿吃午饭,一会儿,爸爸还有话,要和你谈”
董鹤芬惊跳“安安都这样了,你还要和她谈就今儿个这日子你忍心”
女儿那失魂落魄、满脸悲伤的样子,看了只叫人心疼。
陈德明一转身,眼神冰冷地望着前妻“董女士,我和我的女儿谈话,难道还要挑日子”
董鹤芬冷笑“只怕是,今儿个,不适合谈话,谈了,也毫无结果。”
陈德明抿着唇,不悦极了“那么,请问董女士,哪一天,才合适安安的性子,安安的想法,你该知道的。若连这点儿承受力都没有,就不配做我陈德明的女儿”
董鹤芬攥了攥手心,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可是安安,多让人可怜的孩子啊。她漂亮的杏核眼泪光闪闪,看向女儿
陈安咬了咬唇,那疼痛,在这刻,清晰而尖锐,她根本不想和父亲谈,更不愿再面对他。每次和陆然有了矛盾,父亲只会离她,越来越远。可这次,陈部长要和自己,谈些什么
她终于迈开沉重的步子,又朝门口走去,后背上,似利箭穿透,射来各种不同的目光,她忍着,忍耐着,不由再次挺了挺背。
屋子里的人,又有片刻的愣怔,董鹤芬仿佛预见到了,那将又是一场风雨。
陆然终于在这一刻,虚弱地叫了一声“姐,你回来啊,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陈安仿佛没听到似的,提着灌了铅的两腿,机械地往前迈着。
陆丽萍好象在这时,才从这场闹剧中回了神,她看了丈夫一眼,说道“去看看安安吧,你打了她,安安得有多伤心啊,你怎么能这样”
陈德明还是望着镜子里女儿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董鹤芬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是她们,全是她们
她冲到陆丽萍跟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然后,恶狠狠瞪着她。
陆丽萍被打懵了,捂着脸,好半晌才问“你你为什么打人”
董鹤芬冷笑“这一掌,我本该打的是陆然,因为她欺负我的女儿,她该打但她在发烧,我若还打她,那便是欺凌弱小,但我又不想放过她,所以不好意思,这一掌,你替你的女儿挨了吧。”
陆丽萍掉着泪,却很心虚,她偷眼瞧了丈夫一眼,丈夫还站在窗口,一动不动,仿佛闻所未闻。
董鹤芬凌厉的眼,又看了看床上挂吊水的陆然,陆然吓得,头往毯子底下缩了缩,这个女人的厉害,她早领教过了,可这会儿,仿佛更凶了,凶巴巴得象只母老虎。董鹤芬却懒得再说什么了,朝门口走去,心里着急火燎的,可已经看不到安安的人影了。
她走了两步,忽然一回头“陈德明,我劝你,若想谈出个结果,你最好,在跟安安谈话之前,还是先搞清楚,你的宝贝女儿,到底对安安做了些什么”
出了门,她再次潸然泪下,她是待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这是一家子,什么人啊
她很快进了东厢。
今天就这一更三千字,明儿计划八千奉上。
谢谢各位。
第二百五十三章4000
陈德明看到董鹤芬的身影也没入东厢,顿时觉得全身乏力,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似的,而身后女人的低泣,更是让他心烦。言酯駡簟他站在梳妆桌前,直到后面没了动静,他才背着手,朝床前走了几步。
床上发烧的孩子,也是他的女儿啊。
安安说,她害她。
他听到了,当安安哑着嗓子说第一遍时,他就听到了,她害她她害她当时无法形容来自心灵的震撼,他感到震惊,这惊还是其次,害害他的手心,去害他的手背,够得着吗多严重的一个字他的心脏,当即跳得没了规律。可他又不置疑安安,更不怀疑立维的鲁莽。
他只觉得,错了,全错了,不是孩子们的错,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爸爸”陆然畏惧地看着他阴沉的一张脸,刚刚被董鹤芬一通呼喝,她吓坏了,现在,爸爸又是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知道爸爸这是,不高兴了,但她更害怕爸爸追问她什么。
一定是钟立维把事情的经过,捅给了陈安,她暗恨。
“还烧吗”陈德明问诔。
陆丽萍把手放在女儿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早上那会儿,381,这会儿摸上去,反倒烫手了,要不是安安这一闹”接触到丈夫犀利冰冷的眼神,陆丽萍赶紧刹住话头,手心里冒了虚汗。
陈德明哼了一声,一提到这两个女儿,他头疼。
他又看了看床上的小女儿,安安说,她害她。这个小女儿,又耍了什么手段呢他有些不相信,却不能不信,又有些痛恨。
“爸”陆然小声的叫着父亲,看着父亲的眉峰,紧紧锁在一起。
陈德明嘴角往下沉了沉,说道“早些年,爸爸记得,你一直很羡慕英国的皇家乐队,现在你有实力了,爸爸可以想办法,安排你进去。”
陆丽萍母女,皆是脸色大变。
“老陈”
“不,爸,我不去,我要留在北京,我要留在您身边”
陈德明一瞪眼“好生歇着吧,不许再生事”
陆丽萍有些不甘心“老陈,你不能这样”
陈德明却问“几点了”
陆丽萍不解地看着他,惹得陈德明又不满地哼了一声“你不吃饭,我们父女俩还要吃饭呢。”说完气哼哼走出屋子。
陆丽萍愣怔了几秒,才琢磨过味来,他们父女俩他和安安吧。
她有些气,抬手点了点陆然的额头“妈警告你的那些话,你怎么全忘了”她气苦,她反倒要伺候那个女人的女儿。这一掌,更是白挨了。
陈德明步子踉跄的来到天井当中,心里涌起一股怆然。
一开始就错了。
从哪里开始的呢
谁和谁的开始呢
这些年他心里,一直就没有轻松过。尽管有两个女儿,可他没有感觉出,身为人父的一点儿乐趣。
此时雨住了,可天气,还是阴暗的,天也很低,直逼地面,压得人透不过气。
院子不是很大,可也不狭小,标准的四合院落。东西两边的厢房,是两个女儿的起居和卧室,自打一搬进来,就准备下的可是,一个很少回家住,而另一个,别说住了,今儿才是第二次踏进这个家门,第一次,是六年前了两回都是意外。
但愿以后,没有这些意外。
他烦闷,心里沉甸甸的,他迈步进了东厢。
那母女俩,沉默的,各居沙发一端,空气几乎要凝结了一般。
陈安手握一条大的湿毛巾,几乎将整张脸捂住了,拒绝董鹤芬的亲近和探察而董鹤芬眼巴巴的,瞅着的只是女儿的侧脸,女儿连个正脸,都不肯露给她,她只是无奈的,心疼的,伤感的,看着女儿。
原来伤一个人的心,只需一秒;若想求得原谅,且得花一阵子力气呢。董鹤芬终于明白了。
她几乎有些颓废,女儿冷得象块冰,对自己置之不理,视若无睹。
陈德明站在门口,看着这母女俩,伸手在口袋里,无意识地划拉着,他想吸口烟,排解胸腔里那股子沉郁。
董鹤芬忽然抹了一下眼睛,站起来,随手抓过自己的包奔向门口,陈德明闪身离开,站在廊沿下等她。
“安安不跟我走”她出来后,没头没脑对他说了一句。
“”陈德明没理她,也没看她,他知道她脸色,一定不好看。
“我说,安安不跟我走”董鹤芬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要跟你走”
董鹤芬气呼呼的“我带她出去吃饭。”
“这是她的家,我能不管她饭”
“不是,这不是她的家”董鹤芬忽然哽咽了,“我的安安,没有家这里的饭,她能咽得下去”
陈德明怔了一下,不想在小事上纠缠,他过了一会儿才说“跟我来,跟你商量一件事。”说完,头也不回往上房走。
董鹤芬吸了吸鼻子,年过半百的人,今天,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只想哭。
可安安只要是关于安安的,她一点儿也不能漏掉。她奔向上房。
陆丽萍恰好从西厢出来,看着那一前一后走进去的两人,她精雕细琢的眉,弯了弯。
她去了倒座厨房,佣人在里面已摆开阵仗,今天,大小姐回来了,她认得,那照片,就摆在书房的桌上。
陆丽萍瞅了瞅台子上几样丰盛的半成品,原本是早上她吩咐准备的,可这会儿,看了这些,她觉得心烦。
“撤了这些吧,弄点简单的,还是打卤面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122
吧。”
陈德明典型的北方人,对吃食不太讲究,但最好的,就是这口打卤面,五花肉、香菇、黄花菜、木耳、口蘑,一样一样备好,也是不小的工程呢。而董鹤芬是南方人,她推断,她不喜欢面食。
陆丽萍又磨蹭了几分钟,端着一个托盘去了上房。
上房的门虚掩着,她一阵一阵的膈应,不舒服,里面传来董鹤芬的声音,她悄悄挪过去,竖起耳朵听着。
董鹤芬的情绪仿佛很激动“不成,你怎么能这么卑鄙安安是你的女儿你不能,你不能这样设计她”
陈德明过了半晌才说话,声音沉沉的“只有这个法子了,我考虑清楚了。”
“不行”董鹤芬气极了,气狠了,她抬手,指着陈德明的鼻子“你这是在逼她吗你怎么能逼她,她今天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不给她作主,反倒来逼她,你还要不要女儿了你不要,我要,我就这一个女儿”
“鹤芬,你冷静些,我想过了,只有这一个法子,你也说过了,你对钟家是满意的,把安安交给钟家,你,我,安安奶奶,我们都放心。”
“放心个屁”董鹤芬脸上涨得通红,眼睛,也是红红的,“你是把安安交出去了,可我呢,我没有女儿了,再也没有了,安安本来就恨我们,这下,更该恨我们了。还有,你想过吗,这事若让立维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看安安,你这法子根本行不通,你这是,你这是逼婚”
“鹤芬”陈德明站起来,也有些激动,“我想,立维过后会理解的,他喜欢的人,是安安,他会给安安幸福的,这一点儿,我敢笃定”
董鹤芬喘着粗气,心口窝疼“够了,我不想再听了,你要是发疯,我不跟着你疯,我也不陪你演这出双簧,你爱找谁演找谁演,反正,我是不奉陪”
陈德明盯着她“你不配合我”
“是”董鹤芬斩钉截铁的。
“那好,那我找别人,这个人,保管比你更合适”陈德明义无反顾走到桌边,掀开盖电话的绸布。
董鹤芬听着那按键滴滴嗒嗒响起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他要打给谁,一旦接通,一切便无法挽回。
她忽然奔过去,一伸手盖住键盘,恶声恶气地问“真要这样”
“是”
“你就这么的,看透安安了”
“是”
“那好,一切的后果,你要负责,安安日后若不幸福,我我找你拼命”
陈德明看了她一眼,目光坚定,深沉,董鹤芬的手,不由就移开了。
陈德明熟练地拨了一组数字,嘟嘟几声响后,通了,他爽朗一笑,声若洪钟,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董鹤芬跑出门,她是听不下去了,象他们这样的家庭,不管是政治联姻也好,商业联姻也好,已属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可这样拐着弯,揪着人痛处的方式她只觉得心痛。
门吱呀一开,站在外面的陆丽萍,想躲已来不及,她讪讪地笑了一下。
董鹤芬嘴角一撇,丢下一句“我和你的丈夫,没有任何背人的勾当和秘密,你大可以进去,正大光明地听。”
董鹤芬又回了东厢,心头呯呯急跳,她的安安,那时候,又得是怎样的悲伤和难过啊。
只见安安伏在沙发上,睡着了。那秀气的眉头,锁得紧紧的,仿佛锁了无穷心事似的。在经历了上午这一遭,她早已筋疲力尽了吧。
她可怜的女儿,有无法选择的父母,还有不能自主的婚姻。
董鹤芬看着安安肿得老高的半边脸,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
刚刚在上房里,陈德明跟她说你知道安安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
她说,不知道。
陈德明说,安安手里,哪怕有一根稻草,也怕被人抢走。
她愣怔了好半晌,才想明白。她当时就怒了,陈德明,你真卑鄙,你是一个父亲啊
一股子锐痛在心里翻腾,望着女儿不安的睡颜,她心疼并难过着,安安怎么有,那样那样坏的一个父亲呢
她从里间取了一条薄被,轻轻给安安盖在身上,仔细理了理,理好了,然后蹑手蹑脚走出小客厅,顺便带上了门。
陈安慢慢睁开了眼,然后把小脑袋儿往被里缩了缩,脸上很疼,她睡不着。
董鹤芬没有跟陈德明打招呼就走了,下午,她是不打算再过来了,一方面闹心,另一方面,她更怕看到,安安哭泣悲伤的脸。
走出院里大门,她吃了一惊,立维竟然还没走,身子倚着一棵粗大的银杏树,站在那儿抽烟,看到她出来,他狠狠的吸了两口,掐灭了,然后将烟蒂丢进垃圾桶。
“董阿姨。”他走过来,眼角却瞟了瞟门里。
董鹤芬看着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把安安交给这个年轻人,她该放心吗
她犹豫了,以前以为,她可以放心,可这会子,她觉得,又不放心了。
交给谁,她也不放心。
立维看着她的眼睛,通红,好象哭过了,他暗暗吃了一惊,安安呢,安安怎么没出来
董鹤芬终于说道“安安还好,她父亲把她留下了。”
立维哦了一声,仍看着她,董阿姨只说了半句,还有半句,没说。安安肯留下,总得有原因吧。不然,她肯
他的眼睛,黑黑深深的,很亮,他的肩膀宽宽的,厚实而稳重,董鹤芬有片刻的恍惚,也许,陈德明是对的吧。
她看得出,立维眼里的寻问和探究。
她说“安安爸爸,要和安安,谈你们的事儿。”说完,她盯着他,她得从这张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好证明,他可以的,他有能力把安安,保护得很好。
立维轻轻的,“啊”了一声,有些惊讶,他眉峰微蹙,随即又舒展开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说“今儿个,天气真的不是很好。”
董鹤芬马上也就明白了,她笑了笑“是不太好。那你还要娶安安吗”如果谈不拢,如果那父女俩谈不拢,你要怎样她很想从他这里,知道一个答案。
立维抬手搔了搔头皮,手放下来,他没有看她,而是把两手插进裤袋里,悄悄握成了拳,外表看来,似是闲闲的模样。
良久,他平静地说“她还能嫁谁”黑亮的眸子,瞬间闪过微光。
接茬儿码啊,今儿计划,八千字。
亲们静等。
第二百五十四章
董鹤芬捕捉到了,她惴惴紧张的心,忽然在这刻,放下了,她拍拍他肩膀“找个地方,陪阿姨坐坐吧,我还有话要问你。言酯駡簟”
“嗯。”他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
两人朝着车子走去,他说“阿姨,我也有一个疑惑,想要向您求证一下。”
董鹤芬说,“不远有个君悦轩茶座,在那儿坐坐吧。”她钻进自己车里,司机关了车门,先走了。
立维回身,又看了看静寂的院落,安安他挑了挑眉,真的到了这一天了。
那是未果的事情,几乎毫无悬念。
她可以拒绝,狠狠地拒绝,她不嫁他,可以,但是别人,他不准。
再没有第二个乔羽了
他耗了这么些年了,不介意再继续,和她耗下去。
立维眼里,爆出一串火花,他一低头,上了车。
阿莱从后视镜里,看着阴郁的老板,有些犯怵。
“钟先生,刚刚纪小姐又来过电话了,她说”
“你闭嘴”
立维抬起两只大脚,重重搭在对面座椅上,闭上了眼诔。
阿莱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跟上前面那辆车。”
“是。”
陈德明放了电话,感觉有些累,而心里面,愈加沉重。
他这是要把安安,彻底推远了,或许,他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他知道,他很卑鄙,也很可怕。
可是立维,是爱安安的,他深深明白,一个男人若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那是何等的痛苦。所以,他愿意成全他,从各个方面综合考虑,立维也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别的,他尽可以做错,只要这一样做对了,他问心无愧。
转回身,他坐在沙发上,习惯地一伸手,茶杯是凉的,里面空空如也,他放下,手指按在额头上,用力掐了几下,头疼。
陆丽萍放下盛点心的托盘,没有象往常那样,嘘寒问暖地帮他泡茶。刚刚在这里,她的丈夫和董鹤芬密谋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她只听了五成,两个人高一声低一声的,有些模糊。
但她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
她走到他身边,问“要摊牌了”
陈德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陆丽萍又问“非得是安安和立维”
陈德明目光炯炯如电“不然还有谁你省省心吧,好生看着然然,别再给我惹事了,还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影视剧,告诉她别再签了,正正经经弹她的钢琴就可以了。”
陆丽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些话,太刺耳了,她心里气不过“老陈,你说什么呢,讲那么难听那不是乌七八糟的事,那是然然的事业,事业,你懂吗”
陈德明呼地站起来,目光直视着她,鼻孔里咻咻喷着气“我真后悔,把然然交给你带,好好的一个孩子,你瞅瞅,让你教成什么样儿了”
陆丽萍强硬地说“我,我教成什么样儿了,然然不也成材了”
陈德明气愤极了“她害安安你听到了吧,安安说,然然害她”
“”
“她那些手段,打哪儿学来的还不是打小跟着你,耳濡目染立维为什么砸她的车,你以为是为了泄恨吗不是,那是人家立维,不好意思开口说,他要想说,昨晚就说了”
说完这番话,陈德明拂袖离开。
这个家,让他压抑,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家的气息。
他又进了东厢,安安蜷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睡着了。他的安安,今年26了。他没有忘。
他轻轻的缓缓的,象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抖抖瑟瑟坐在一边,看着他的女儿。
26岁了,就是这个年纪,前妻生下了安安,他简直高兴坏了,特地请了假,千里迢迢从西北赶回来,在双手接过那软乎乎的一团时,他热泪盈框在安安很小的时候,他计划着,一个孩子太孤单了,她要是有个弟弟或妹妹就好了,他喜欢孩子,不介意多要几个,可后来陈德明摇摇头,不能再想了,想多了,累。
四点多的时候,陈安醒了,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陌生的环境,这是哪儿
这是父亲哦,不,是陈部长的家。
“安安小姐,您醒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佣,微笑着叫她。
然后女佣带她去餐厅,院里静悄悄的,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在青砖铺砌的天井里跳来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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