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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七月新番
但他却仍然不解,豫让为何会消失这么久,还对苦苦等他五年的妻子如此决绝。
“伯谦,你既然在少水大难不死,就应该回家带着妻子远走高飞,可你这些年又在做什么,为何杳无音讯?”
“我有务必完成的事情要去做。”豫让叹息道。
豫让一家祖辈都是范氏的家臣,他从出生起便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在父辈们认为豫让足够大,能握住剑的那一天起,就开始训练他战斗,为了家主而战斗。豫让明白自己家臣的身份,也从没让他们蒙羞,但他付出了忠诚,却没有得到尊重作为回报,先后服侍过的范、中行二卿都待他如犬马、草芥,豫让也视之为路人,他才不会将宝贵的忠诚交给这样的人。
当时的他,既无土地也无财富……唯有一把剑相随左右,总而言之,那时他的生活很悲哀,先是被挑选为刺客,在刺杀失败后被冷落,扔到边境自生自灭,与戎狄苦战,不打仗时,便喝酒寻乐,醉生梦死。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他的生命是用鲜血与浊酒写就的。
直到他投入知瑶麾下,这种情况才得以改变,终于有一位认可他信赖他的主君。
豫让忠诚效力,感受由此带来的自豪;他拥有了富足的生活,迎娶了中意的妻子,在战场上也努力战斗,从胜利中获取喜悦。但这一切都在长平之战结束了,知瑶死了,死在一场阴谋的背叛下,从此豫让再度成了无主的犬马,驱使他前进的不再是忠诚和荣耀,而是仇恨。
君死臣辱的仇恨,那是滋养他拖着残肢断臂活下去的食粮,那是让他生命之火继续焚烧的燃料。他期望杀死仇人,看到仇人的血染在自己的剑上,赵无恤,魏曼多,魏驹,韩虎,在豫让看来,这些人都该死。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己者容,知氏君子知我,我必为之复仇,以报知己之恩,纵然身死,魂魄去黄泉见了他,也可以无愧了。”
……
督仇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同为知氏之臣,忠君之事,我远不如伯谦。”
豫让苦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已经尝试过一次,但还是杀不了赵无恤,此人十分多疑,也不知为何,听到我姓名便格外戒备。加上断了右手后我本事大不如前,故而未能成功。”
“你被捉时曾刺杀他,赵氏这样还没杀你!?”督仇都有些惊讶了。
豫让谈论起赵无恤时,已经没了对待仇人的咬牙切齿,毕竟赵无恤将他从伤口溃烂的惨死里救了回来,这份债和仇恨纠缠在一起,变得格外复杂。
他平静地说道:“我伤好后,赵无恤来看我,他说我曾在陶丘刺杀过他,事可一而不可再,故而这次,不能太轻易地放过我……”
“他脱下了披在身上的大氅,扔到我面前,然后给了我两个选择。”
“其一,刺穿这件大氅,就当是已经刺杀过他了,过后便自刎而死,也算能给主君一个交待。”
“其二,他给我一个机会,他带我进入新绛,在盟誓上刺杀魏曼多……”
督仇一怔:“但当年的盟誓上并未发生刺杀之事……”
“因为我拒绝了,我愿意刺魏,但会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而不是成为赵无恤手里的棋子。”
“然后赵氏就……放了你?”
“不错,我走的时候也没有击衣服,因为我说了,若是刺魏不死,我还是会回来,尝试取他赵无恤的首级。”
督仇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也就豫让敢这么说啊,“赵卿当时如何反应?”
“他说,侯伯之怒,伏尸十万,流血漂橹;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素缟。他敬我是义士,相信我是能说到做到的人,但到时候,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那你现在是想要……杀魏卿?”督仇算是明白过来豫让的真正目的了。
“然,赵氏韩氏虽然参与了围杀主君之役,但惟独反复小人魏氏最为可恨,既然刺赵困难,我就决定从他们杀起……”
“所以,你就自残到如此程度……”
督仇记忆中的豫让和现在的样子大不相同,他高大挺拔,脑袋大而方,眼睛敏锐精明充满活力,厚实的下巴都布满短须。那时候他正当壮年,天生就是一个战士。
可现如今,却完全没了往日的容貌,就像脱了层皮似的。他以漆涂身,将自己变成满身癞疮的丑汉,又吞下火炭,弄哑自己的嗓音。
在街市上相遇时,就连结发妻子也认不出他来。若非豫让主动挑明身份,督仇八成也没法认出来。他把挚友和妻子都骗过去了,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魏氏就更认不出了。
督仇叹息道:“以你的才干,如果投靠魏家,一定会成为亲信,那时你就为所欲为,不是易如反掌?何苦自残形体以至于此?这样来图谋报仇,代价太大了!纵然你得手了,只怕也很难走脱。”
“我若是委身于卑劣的魏氏为臣,是违背自己的初心,做了别人的臣子再去尝试刺杀家主,就是怀有二心。我现在变成这幅模样,刺杀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依靠自己的能耐办到的,一点一点接近魏曼多的宫室,一点一点让旁人的提防消失,现在终于有了一丝机会。至少我没有沦为赵氏的棋子,上对得起主君在天之灵,下对得起本心。”
“更何况,若不怀着必死的信念,如何能够成功?”
他举起空空的袖子道:“我没了右手,还有左手,没了利剑,还有匕首,就算这一切都没了,我还能用口齿去咬,用头颅去撞!吾一定会用自己的本心和本事,去获取我想要的渴望!”
话尽于此,豫让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告辞。
督仇知道豫让此次露面,只怕将成诀别,他长拜于地,对着豫让稽首三次:“弟无能,不能随君入魏宫行刺,我一定将嫂嫂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西向自刎,伴你一起去黄泉见主君,竖旗招揽旧部,在那里再打一片山河出来!”
“我等你。”豫让已经来到了门口,出了这个门,他就不再是豫伯谦,而是在魏宫里涂厕的刑人。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呵气兮成白虹……”门合上之前,豫让还听到背后响起击节歌声,是督仇在为他送行。
门关上后,犀利的眼神不翼而飞,浑浊而茫然的刑人恢复如初。
但在人来人往的里巷中,他却忍不住用肿胀的手指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左手在练习了五年之后,已经变得极其灵活。
“到头来,我还是变成了刺客。”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害怕会有人听见。
“但我会以自己的方式,还主君以正义。”
他低语道:“我会用复仇警告那些歃血为盟却背信弃义的人……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未完待续。)





春秋我为王 第944章 白虹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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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事情已经查明了,正是赵氏在中原的定陶、帝丘等地挤兑盐价!“
魏曼多面色阴沉,听着刚从东方回来的令狐博向他禀报。
”果然如此。“他的手重重在案几上拍了一下,又问道:”赵氏从何处得到的盐,太原大卤?那里产的盐无论质量数量都比安邑盐池要差,运到中原,成本早就比安邑盐高,如何挤兑?“
”并非大卤盐,而是一种新盐,来自东海的莒国琅琊。“
”你是说,赵氏以琅琊区区百里海滨,煮出了大量海盐,然后再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让魏氏无法与之竞争?“
”只怕不是赵氏赔本,而是这些盐本来就价格很低。“
令狐博凑到魏曼多耳旁说道:”我与齐国陈氏接洽过,他们说,这种新近出现在市场上的琅琊盐也给齐国海盐造成了很大的困境,有经验老道的盐工看过,这种盐绝不是以现有的工艺煮出来的。“
”只怕是赵氏子又弄出了新的花招,就像他之前做的面粉、纸一样。“魏曼多叹了口气,现在的魏氏,乃至于天下处处可见对赵氏的模仿,从城市的卫生规划,到军队的兵种和训练,赵氏的影响力无处不在。
但让他们感到气馁的是,无论如何效仿,都追不上赵氏的脚步,因为赵无恤治下的领地,总会有新鲜的事物突然冒出来,在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时候让世人大开眼界。
这一回,大概又是赵氏的盐工弄出了什么新方法,可以从海水里获取大量物美价廉的盐罢。齐国陈氏对此既深恶痛绝,又垂涎三尺,不断派人试探,希望知道这种方法,好在齐国千里海滨复制,但魏氏没有海岸线,光眼馋也没用,现在的问题是,安邑池盐被琅琊盐挤兑了,在陶丘、帝丘根本卖不出去。
”伯父,这该如何是好?“
和齐国依赖海盐税收维持邦国生存一样,安邑盐的销售也在魏氏的财政收入里占据很大的比重,若是明年盐还卖不出去,魏氏连养武卒的钱都有不起了,所以令狐博十分焦急。
魏曼多冷笑道:”侯马之盟时,赵无恤虽然号称不插手河东,可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觊觎此地。因为河东东连上党,西界河西,南通周、郑,北阻晋阳,诚如当年宰孔曾言,晋国之故封,景、霍以为城,汾、河、涑、浍以为渊,可以说是表里河山,赵无恤的野心很大,大到超乎吾等想象,他想要得到全晋,就不可能放弃河东!“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双手往腹部微微按了按。
”伯父,可是身体有恙?“令狐博更紧张了,如此紧要的关头,若是魏氏的两根顶梁柱之一倒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无妨,只是年纪大了,肠胃时常会不舒服。“
他继续说道:“我早年还被他迷惑,以为他有志于三分晋国,可如今看来,那都是幌子,是吞并吾等之前放出的迷雾。,如今赵氏周边形势大好,代国已灭,上地归附,河间也夺了回来,再无人能威胁其背后,又巩固了东方后,赵无恤只怕是要迫不及待地对吾等动手了。“
见微知著,从对盐价的挤兑上,魏曼多这只老狐狸已经察觉了赵氏的动作。
作为君主,必须像狐狸般狡猾以便认识陷阱,同时也必须是一头猛虎,以便使豺狼惊骇。
但赵无恤可不是一般的豺狼,他是一只想要膺击天下的巨鹰。
”面对赵氏的勃勃野心,我不得不防。“魏曼多做出了决定。
”你再去东方一趟,告诉齐国陈卿,他提议的反赵同盟,我暂时不能加入。但却可以留在晋国内部,为他提供情报,给予方便,作为回报,齐国能否为魏氏和秦国说项,秦魏两家的种种误会,都是因为赵氏挑拨,何不先搁置河西争议,免得让赵氏得了渔翁之利。”
……
魏曼多送令狐博到府邸门口,看着他慢慢远去,魏氏每一代都会出一些人才,这是他们得以延续至今的重要原因。尤其是下一代里,魏驹、吕行、令狐博堪称三杰,儿子可以为政,吕行可以带兵,令狐博也是宰辅之才,东方的事情交给他,魏曼多很放心。
他真希望魏氏能顺利度过这一年,一直兴盛下去,自己终有一日要把担子完全交到年轻人手里。
就在这时,魏曼多却听自己的老家宰叹了口气:“今日这天气不同一般啊,看那日头……”
他也抬起头向日头看去,却见太阳周围有一层晕,形如白色的长虹穿日而过。
“这是白虹贯日,据说人间有不祥的事,就会引起这种天象的变化……“
“胡说八道。”
魏曼多虽然在民众面前一副敬天法祖的虔诚模样,利用鬼神之说来迷惑众人,可实际上,他却不相信什么天道有常,不相信善恶之报,故而对老家宰的话嗤之以鼻,自信满满地说道:”若有不祥,那也是在赵氏领地上发生。”
时至隆冬,魏氏领地上的粟米该收的都已收完,夏天种下的麦子则被蝗虫啃食干净,就算天降大雪,除了压死几个贫苦的饥民外,也对他们造不成更大的损失了。
反而在魏曼多看来,事情在往好的方面转变,不是有句话么,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得到河西他本以为是福,谁料却被拖进战争的泥潭里;连续遭遇旱灾和蝗灾本以为是祸,但也促使他与齐、郑搭上了线。
今年,赵氏连续将卫国、三邾化为自己的傀儡,引起了天下诸侯震惊,赵无恤称霸天下,兼并中原之心显露无疑,所以齐国陈氏正在与秦、楚谋划新的反赵同盟,甚至还想要拉魏氏入伙。
魏曼多的要求很简单,若是齐国能让秦、魏达成和约,那他很乐意在诸侯攻赵氏保持中立,甚至给予他们方便。
只要河西在魏氏手上,议和自然是不可能的,但魏曼多只求能让秦国人缓解攻势,让魏氏能熬到明年秋收。
”赵氏今年的扩张已经让诸侯慌了,生怕自己也成为下一个卫国、三邾,诸国攻赵近在咫尺,只等赵氏陷入四面战线中,我再联合韩氏中立,坐看赵无恤疲于应付,到时候晋国究竟谁说了算,还尤未可知呢!“
是日,魏曼多再度宴请宾客,这些人是河西各氏族、豪长的质子,为了稳住那里,魏曼多可没少下功夫笼络他们。
筵席过半,魏曼多却又觉得腹中有一丝不舒服,在他步入五十岁后,肠胃就变差了,山珍海味吃多了,就容易消化不良,如厕的次数也变得频繁起来。
”扶我去更衣。“
人有三急,好在偏殿内就有厕所,这是今年刚修好的新厕,魏曼多还未来过。
护卫守候在外,魏曼多单独入内,因为君主在臣民面前要保持自己的神秘感,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底细,尤其不能让他们意识到一点:原来至高无上的主君,也和平头老百姓一样是要屙屎的!
魏曼肠胃不好,每一次都得蹲很长时间,下裳褪去卷在臀部,完事后却发现,旁边没有手纸了。
自从赵氏发明纸后,纸张便取代厕筹,成了贵族们的必备之物。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个人,左手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小人见过魏卿。“他的一双眼睛像是潜伏多日后,发现了猎物的豹子一样可怕。
”你是……我家的涂厕之人……“魏曼多的脸上没有害怕,至少他没露出半点痕迹,现在纵然他大喊呼救,眼前的人也能在侍卫赶到前加害于他,从他的眼神和握匕首的姿势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名老练的刺客,魏曼多的眼睛瞥向了此人身后的剑——魏卿的佩剑,在如厕时解下放在那里,距离他不过一丈。
”你想要什么,金银,女子,或者是做官吏?“魏曼多试图用话语影响那人,同时试图慢慢起身,准备行动。
”我只想替我家主君问候魏卿。“
话音刚末,不等魏曼多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试图跃过去拿那把剑,刑人的匕首便刺入了魏曼多的小腹里。
魏曼多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匕首插得很深,直没到木柄,鲜血顺着刀刃不住流淌,流过他光溜溜的下体,滴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上,刑人扫了三年的大街,两年的厕所,为的就是今日。
“你……竟敢!”魏曼多难以置信,他颤抖的眼睛中充满惊骇,偏偏这时他肠肚彻底松弛,厕所里猛然弥漫起一阵恶臭。
外面应该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侍卫正在一边呵斥一边朝里面涌入。
”这一下是为我家主君知瑶,而这一下……“
刑人拿起一把小手弩,拉满弓弦,搭好一只箭,瞄准了魏曼多的眉心。
”是为吾妻子一族,是为被汝辈苛政逼上绝路的河东百姓!“
他指头一扣,羽箭插入魏曼多的眉心,在身后的戈矛刺来前,刑人飞起一脚,将魏卿的尸身踢进了深不见底的粪坑里……
ps:晚上还有两章(未完待续。)




春秋我为王 第945章 荡气回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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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三章在2点左右
呼啸的北风吹过河西平原,吹得少梁城头的魏氏旗帜东倒西歪。
此时此刻,城内众人的脸色,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酸楚无助。
“我父卒了?”魏驹抱着头,整个人伏在案几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的父亲魏曼多正值壮年,精明强干,将与他一西一东兴旺魏氏,然而其生命却如盛夏枯萎的乔木般消逝,这让魏驹一时间难以接受。
“家主是遇刺身亡的!”来河西报丧的是吕行,魏氏的小宗子弟,他心中同样悲切,想到当日的那一幕,心里就一阵冰凉和愤怒。
魏曼多死的很耻辱,他是在如厕时被刺杀的,刺客用匕首和手弩射杀了魏卿,还将他一脚踹下粪坑,玷污了他的尸身。至于那刺客,面对数百魏氏侍卫的夹击,自然是没有生路可言。但他只靠一支独臂,一把魏曼多的剑,就冲出来连续杀死数人,把整个魏氏搅得一片混乱,最后还是吕行一箭射中他大腿,他才用剑划破脸皮,挖出眼珠,又割腹挑肠,就此死去……
直到他死,众人都只知道他被唤作“刑人”,来自新绛,是魏氏的涂厕之人,至于其真实身份,却不得而知。吕行收拾魏曼多的尸身后,又把那刺客的尸体摆在街市上,以千金悬购他的姓名,直到吕行动身前来之前依旧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谁,既然连凶手都查不出来,那幕后主使就更加没法找了,他们只能猜测,想要魏曼多死的,要么是秦国人,要么是赵氏……
众家臣纷纷下拜道:“家主已卒,还望君子能主持大局,继位为卿!”
魏驹的双手不再发抖,他拭去脸上的两行泪,然后进了内室。
等他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全套的麻布丧服,头上则是代表卿士的冕。他有些不习惯地将冕往后推,安放在蓬厚的发髻上。没过多久,他又往前拉,接着转了转,好像这能让他戴得更舒服。
冠冕堂皇,也不是件容易事啊,头上的东西沉甸甸的。
魏驹拭去脸上的泪,对旁边的军吏说道:“传令下去,全军素缟。”
有谋士迟疑地说道:“秦军随时可能来伐,此时宣布家主死讯,是否会影响军心,亦或是,主君要撤退至河东?”
“河东有我叔祖父(魏戊)在,我现在要留在河西,与魏氏两万将士共存亡!”
对于魏驹而言,他希望这场刺杀是秦国人干的,而非赵无恤,若是秦人,魏氏再不济也就丢掉夺取才一年多的河西,若是赵氏,魏氏就有亡家之祸了!
到那时,河西或许比河东还安全……
……
“大庶长,下臣从晋国处打探到一个消息……”
秦国郑县,一名黑衣的秦吏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庶长子蒲面前,将自己听说的事情一一道来。
“魏曼多死了!”子蒲本来还在摆弄地图,这会却惊喜地从席子上跳了起来,魏氏家主一死,其内部必乱,这是秦国收复河西的大好良机啊!
“此事可靠么?”
“河西前线回报,说魏氏全军都换上了黑色的旗帜,此事应该是真的。”
“善,大善!今年魏氏连续遭灾,许多地方颗粒无收,听说盐价又大跌,还吊着一口气没有崩溃,全靠魏曼多老谋深算,我也不敢轻易对河西动手,他死的正是时候。”
但随即,子蒲疑心突起,因为一百多年前,秦国乘着晋文公的葬礼,派兵去偷袭郑国,结果先是被爱国商人弦高用一堆牛皮给骗了,归来时又被晋国人联合姜氏戎在崤函伏击,秦人溃不成军。
这次会不会是同样的套路,魏氏家主假装身死,然后诱使自己在冬天出兵,魏氏再与赵氏一起设伏,让秦国损失惨重?
“魏卿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遇刺而亡。”那秦吏将从晋国打探到的奇闻说了出来,这件事在安邑街头已经成为传奇了。
听到刺客潜伏于厕中行刺,事后还力战自杀而死,喜好壮士的秦国大庶长也不免由衷叹息:“壮士哉,想来他搏命刺杀魏曼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只可惜如此勇士,不能为我秦国所得,可惜,可叹。”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或许是受那刺客事迹感染,子蒲也不再迟疑了,他当即让人给雍都传消息,乘着冬雪尚未落下,发泾水以东各县十五岁以上者赶赴河西,他要尝试在魏氏新主初立时,再攻一次河西。
秦国的新君也才继位一年多,朝中军政大事基本是子蒲的一言堂,虽然他的弟弟子虎因为曾被赵氏所俘,羞愧之下辞去了左庶长之位,这一次,正好可以让他戴罪立功。
“魏氏一定没有斗志,乘着雪落前夺取一些河西的城邑,等明年开春,齐郑等国约我共伐晋赵时,再一鼓作气收复剩下的!”
……
“魏卿已死,此事已从安邑得到证实,吾等应该如何应对。”
赵无恤在长子呆了几个月,等灾情稍微缓解后,没有立刻回邺城,而是到了晋阳,所以安邑的消息传到这里,用了整整十天。
座下的是太原郡各县官吏和赵无恤的近身臣僚,子夏、邮成,还有从代郡来向他述职的虞喜等人或幸灾乐祸,或皱眉苦思,或交头接耳。
首先站起来的是瓜衍县司马胥渠,他咧开嘴说道:“我是个粗人,但也听说过一句俗语,叫做时至不行,反受其殃,魏氏死了家主,主力还在河西,正是攻取他们,一统晋国的好时机!”
“不然。”
子夏皱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古礼,不因丧而伐其国,何况友邻?此举有些不够仁德。”
曾在句注塞做旅帅守边十年,终于修成正果,做上了一县司马的胥渠斜眼看着子夏,心里好笑,他有点看不起这个不知道战争为何物的白面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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