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哑妻温婉宋巍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叶染衣
要说,这地方距离兵部也不近啊!
徐嘉见他还是气鼓鼓的,笑了笑,伸手拍拍他脑袋上的灰,“好啦好啦,别怄气了,我一会儿让人生火给你烧锅热水好好洗洗,要不然,你去我们家府上洗也行,反正没多远。”
这一幕恰巧被刚进门的云淮看到。
“都打扫好了”他没什么情绪地问。
云十三本来正在接徐嘉的绣帕,闻言一个手抖,帕子落在地上,他来不及去捡,只能紧张地看着云淮,“师父,徐姑娘带了人来,说不用我打扫。”
云淮淡淡嗯一声,视线在他灰扑扑的小脸上定了定,“实在受不住,就去侯府沐浴更衣再过来。”
“好,师父,徒儿告退。”莫名的,云十三觉得师父有些生气,大概是看到自己先前表现在脸上的那些情绪了,他不敢调皮,如蒙大赦般朝着外头跑去。
徐嘉弯腰将落在地上的绣帕捡起来,回头见云淮离自己仅有一尺之距,视线里,是男人雪白绣暗银纹的袍角,她心跳一滞,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等缓和了心神,才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云家主突然入朝,是否真如我兄长所说,是太子授意,亦或者,是有难言之隐”
云淮沉吟片刻,“算是,有难言之隐吧!”
773、记仇,光熹帝退位(3更)
徐嘉不好打探旁人的**,问到此处就止了话题,走到正屋里,瞧着没什么家什,让人去侯府库房里抬了一张香案、一张书案、一座剑架和一张罗汉床来,又添上新做的软垫迎枕。
等置办好,她才忽然觉得哪不对劲。
走出正屋,云淮半弯着腰,长在给花圃除杂草,肌骨匀称的纤白手指分明与这粗活不搭,他却动作利落,显然不是头一次。
听到脚步声,云淮手中动作未停。
徐嘉开口,“据我所知,你们云氏在京城的暗桩并不少,那么肯定有私宅,云家主为何不去豪华私宅,反而要住这么个简陋的庭院”
云淮没有抬头看她,继续除草,语气淡而缓,“此处清静。”
徐嘉嘴角微抽,外面就是大街,哪来的清静
不过,有句话说大隐隐于市,可能对于云淮这样的人而言,越热闹的地方就越清静。
这是种境界,她往后得好好学学。
这时,有个婆子出来跟徐嘉回话,说正屋和厢房都打扫得差不多了,就是卧房里少了床褥,怎么添置。
徐嘉听着这问话,竟有种自己便是此间女主人的错觉,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便咳了起来,咳得脸颊上都泛着红。
立时回过神来,徐嘉露出僵硬一笑,“且不知,云家主习惯什么料子的铺盖我好让人送来。”
云淮已经除完杂草,去水井边净了手,再回来时,修长的十指上还沾着水珠,他不紧不慢,“借帕子一用。”
语气寻常得好似话家常,仿佛压根就不知道绣帕对于姑娘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徐嘉愣了片刻,把先前自己准备递给云十三擦脸的帕子拿出来,递给了他。
见那婆子眼睁睁看着,徐嘉轻咳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下去吧。”
婆子正准备走,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还是先回趟侯府,去问问我哥,他房里有没有新做好的铺盖,尽快送过来。”
婆子退下之后,庭院里只剩徐嘉和云淮二人,徐嘉瞄了眼云淮擦手的动作,心有些虚。
在镇西侯府的时候,大概因为自己主人的身份,倒是丁点没觉得拘束,如今不过才隔着一条街,身份调换,云淮成了院子主人,她就有些站不住脚,总有一种逃离他那双眼睛的冲动。
仔细想来,其实徐嘉也没弄懂自己到底在心虚什么。
不过要细算的话,她对云淮是存着几分歉疚的,当年为了云氏那枚祖传手镯,她颇为心机地接近了他一段日子,后来拿到凤血玉珠串,回头就把人给一脚踢开。再后来,便是在凉州城那日,唐远无休止地纠缠,她为了让唐远彻底死心,不得不临时抱了一下这位家主的大腿,等把唐远气走,她一翻脸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么一瞧,她曾经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厚道。
胡思乱想之际,云淮已经慢悠悠地把那方绣帕递了回来。
徐嘉接过,掌心能清晰感觉到上面还有他指腹的温度,她忽然有些结巴,“那个,没什么事儿的话,我、我就先回去了。”顿了下,又想起一桩,“对了,我会安排厨娘过来,给你们做吃食。”
云淮始终静默不语,静到徐嘉不得不把自己说过的话翻来覆去想了一遍,再一个字一个字地筛选,是不是哪个字眼让他不高兴了。
不过很快,徐嘉就想通了是哪不对劲。
这条街,这院子……
她和云淮的第一次碰面,实在算不得多美好,却让人印象深刻。
那时她尚未重生,却已经跟唐远有了婚约,很快就要大婚,她虽然仰慕唐远的才华,但近距离地与唐远接触却没有过,小小年纪性子躁,仗着自己有几成三脚猫的工夫,就想夜探唐府。
刚从自家府邸出来,为了避人耳目,打算走后街去唐府,不想家丁护院们很快就发现小姐不见了,点着火把四处找,找到了后街来,她不得已,爬墙进了这间院子。
正巧那日云淮入京,与几个暗桩碰面之后打算来此处密谈,刚用钥匙开锁将大门打开,迎面就飞来一块砖头。
黑黢黢的夜里很快亮起火把,徐嘉这才看清自己错伤了人。
若是不回忆往昔,徐嘉几乎想不起自己竟然还有那样活泼跳脱的一面。
虽说她现在的年龄也不是很大,但到底是死过一次又回来的人,就算想活泼,也活泼不起来了。
云淮那双眼睛像是会读心,看穿她的所思所想,开口就问,“你当年躲在这儿做什么”
徐嘉没脸回答,难道告诉他,为了夜探未婚夫
她想了想措辞,正色道“躲猫猫。”
“带着砖头躲猫猫,这是你的爱好”
徐嘉语塞了一会儿,“大概……是吧。”
她觉得,当年自己只是个小姑娘,云淮这么个大人物,大英雄,不该跟个小女孩计较,更不该记仇,想到这儿,徐嘉道“我还以为,云家主已经忘了。”
云淮不紧不慢道“可能我这个人比较记仇。”
徐嘉嘴角微抽,“那要不,你也给我来一砖头,咱俩这事儿一笔勾销”顿了下,“不过,你可得轻点儿,我怕疼。”
“看出来了。”云淮低头理着袖口,“在凉州城的时候,你很容易手疼。”
“……”
徐嘉觉得,她此时此刻连最基本的礼貌微笑都不想再继续维持。
实在想不通,自己重活一世,明明该是个理智稳重的性子,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他逼得无话可说想跳脚
……
云淮这个名动江湖的大人物,在兵部挂了个行走的闲职,这件事在朝堂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百官纷纷猜测,云氏是否准备归顺朝廷。
赵熙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关于天鹰卫的事,毕竟朝堂上有北燕的耳目,天鹰卫是机密,除了紧要的那几个人,不会再有人知晓。
他只解释说最近兵部因为北疆战事而颇有些繁忙,正巧云家主入京,给他挂闲职是因为云氏在军需物资上能襄助一二。
太子说的话,向来很少有人质疑。
因此这件事没几日便翻了篇,因为,乾清宫里传出一则更劲爆的消息。
——光熹帝要在本月二十六升殿退位,让太子登基。
纵观历朝历代,哪位皇帝不是驾崩后留遗诏传位,即便是病重,也非得等到两眼一闭才肯让出九龙宝座,若是有可能,还想向天再多借个几百上千年。
光熹帝却做了楚国历史上第一个主动提出退位的皇帝。
此消息一出,震惊朝野。
谁都知道,二十六那日是太子与准太子妃的婚期,光熹帝这时候急着退位,难不成是大限将至
若真如此,太子新婚后便添新丧,其遭遇着实令人叹息。
不管外面怎么议论,赵熙始终没受影响,仍旧严格按照自己的正常作息来,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上朝上朝,大婚事宜,自有礼部一力承办,无需他操心。
而温婉则是跟着赵寻音又入了一趟乾清宫,这次说什么也要见舅舅一面。
光熹帝确实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如今每天喂的汤药,都是在吊着他最后一口气。
他也算是命硬,原本早在年后就该走的,愣是拖到现在,他也知道自己一死,皇后就得跟随,两重国丧压着,会让赵熙措手不及,更会让朝纲大乱,因此非把最后一口气拖到现在。
温婉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眼睛都不能完全睁开,但听到温婉的声音,嘴角还是扯出一丝欣慰地笑来。
大抵是看不得生死离别,瞧见这一幕,温婉就很想哭,她也确实红了眼,却没当场让眼泪落下来,哽着脖子,直到离开乾清宫才找个亭子坐下,伏在母亲肩头放声哭了出来。
赵寻音伸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劝慰的话却是一句都没说。
774、高中状元(4更)
四月二十六。
这天是个历史性的日子,殿试出榜,太子大婚,光熹帝退位。
也是,宋元宝迎娶叶家姑娘的日子。
宋家迎亲吉时在黄昏,因此哪怕满院子挂了红,宋元宝这个准新郎也还有时间去太和殿听鸿胪寺官员念榜。
他是跟许登科一块儿走的,天不亮就出发,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考生在排队。
时辰尚早,长安门还没开。
有人眼尖看到他们俩,忙成群过来道喜,“宋少爷,新婚大喜呀!”
宋元宝笑眯眯地拱了拱手,“多谢诸位,一会儿听了榜,去府上喝喜酒啊!”
不管这些考生是发自内心,还是抱着别的什么心思来说出这声恭喜,总而言之,今日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宋元宝都可以统统不计较。
毕竟婚期跟太子撞了,一会儿文武百官都去参加太子的婚礼,自己这边能来的宾客除了各府女眷就只有同窗和这些考生。
他不想让新娘子觉得冷清。
卯时正,鸿胪寺官员陆续到达,厚重的长安门缓缓从两边打开,考生们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依次入内。
进了太和殿,鸿胪寺卿站上丹陛,念了一段开场白,那意思就是说,一会儿他会先点一甲前三名的名字,念到名字的人站出来,然后状元跟着鸿胪寺官员走到殿中道路左边跪下,榜眼跪在殿中道路的右边,最后是探花,跪在殿中道路左边靠后的位置。
这三人功名最重,因此每个人唱名三次,再往后的二甲三甲就不一个一个念,而是每个名次分别是哪几人。
因着筹备大婚,宋元宝忙到大半夜,刚合了眼,公鸡打鸣就被叫起来往长安门赶,这会儿再听鸿胪寺卿一顿叭叭,就有些瞌睡,眼睛都快闭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鸿胪寺卿才终于讲话完毕,开始宣读今年的一甲三名。
“第一甲第一名——”鸿胪寺卿拖长了尾音,继续念,“宋皓——”
负责带领他们去跪的鸿胪寺官员抬头望了望,没有人出列。
他又望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出列,不由得看向鸿胪寺卿。
鸿胪寺卿以为状元郎没听到,又念了一遍。
仍旧没动静。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然后就看到,状元郎站在原地睡着了。
众考生“……”
鸿胪寺卿“……”
许登科没跟宋元宝站在一排,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宋元宝不对劲,忙悄悄挪到他身后,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宋元宝本来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那句话之后,骤然惊醒,但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太和殿听榜。
与鸿胪寺卿大眼对小眼片刻,他干笑两声,“您继续,继续。”
考生们忍不住一阵哄笑。
鸿胪寺卿捋了捋山羊须,“咱们今年的这位状元郎,果然是与众不同,乡试的时候大睡一场出了名,如今殿试都过了,听榜还在睡,偏偏如此嗜睡还能考中状元,可见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的文曲星下凡,你们往后都多学学。”
话里话外,不乏讽刺意味。
其实宋元宝能拿状元,早在所有人的意料当中,谁让他爹是宋巍呢
宋巍何许人也
皇帝是他妻舅,太子是她妻弟,长公主是他岳母,长宁侯是他岳父。
这般人生赢家,他的儿子自然也会受到特别关注,如此,殿试榜单上随便放个水,状元自然就落到宋元宝头顶了。
否则,乡试场上一觉睡到交卷的人怎么能拿头名解元,一个站在太和殿听榜都能听睡着的人又如何配当状元
可这些话,考生们都只能在心里憋着,不敢闹,闹了就是永久取消入仕资格,赔上一辈子的下场。
瞧着众人的嘴脸,许登科面色发冷,出言道“元宝这些日子忙于大婚,没休息够,偶尔打个盹并不犯法,还请大人继续念。”
元宝是凭实力考上的,这一点没人比他更清楚,当初他们私底下的确讨论过九黎族的问题,可当时谁都没有拿出确切的解决方案来,宋巍也没向他们俩透露过太子会出什么题。
由此可见,宋元宝没有作弊的可能。
至于榜单放水
太子早就说了,一甲前三的文章是要拓印去国子监让学子们拜读的,除此之外,他们给出来的方案都将会付诸实际,用于解决楚国与九黎族之间的文化融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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