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花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骨火
 其余人随后涌入。
 咏川在房间里嗅了一嗅,说:“这里没有妖怪的气息。”
 闰元与闰深二人握着各自长剑,警惕地环视四周,过了一会儿,他们也道:“不是妖怪,倘若是妖,我们手上的剑早该响了。”
 谢楠则上前查探窗户上的爪痕,他蹲在地上摸了摸木屑及开裂的墙面,从中取出几根毛“但确实是一只黑熊所为,看这抓痕深浅……他攀进来时似乎在克制自己的力气,可惜还是把窗户撑破了。”
 谢升走到床榻前掀开尚有余温的被褥,土渍噗噗落了下来。那被褥被他气势汹汹的动作翻了一整面。一朵山野小花从里面掉出来,几瓣花叶被□□得凄惨。
 咏川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来时路上谢升摘给鸢室仁的野花。
 由于受到惊吓,陆夫人的双腿仍然打着战栗,她扒在门边,只将上半身探了出来,心有余悸地朝那大开的窗子望望。
 她吞了口唾沫,颤声问:“是妖、妖,或不是,有什么区别?”
 “没有修成神识,却掳走了花神,懂得克制力气不发出声响,掩藏住了自己和阿仁的气味,就这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跑了。”谢升心里恼火烦躁,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分析,“这头熊恐怕别有目的。要么是受人驯化受人指使,要么正处于修成神识的边缘。”
 陆夫人被这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那……它会不会吃了神仙?”
 “您看我家弟弟现在如此镇定,就该知道区区一头熊的牙齿奈何不了神灵。”谢楠拿着他的折扇,将扇骨在右手虎口上敲了一敲,“夫人,当时黑熊闯入时具体是怎样的情况?”
 陆夫人向那扇破败的窗户看:“我让神仙在这里歇息,之后转身将门关上了,还没走几步,忽然听见房间里传来几声奇怪的响动,我以为神仙还有什么吩咐,便又回去敲了敲门。谁知里面没人出声。我就、我就着急了,推门一看,正好看见一头黑熊叼着神仙顺窗户爬了出去,它还凶狠地回头瞥我一眼。”
 “后来呢?”谢升连忙问,“你有没有看清它向哪个方向逃跑了?”
 “哎,当时我害怕得不敢动弹,全身上下像被抽空了气力,控制不住瘫倒在地。”陆夫人懊丧起来,“都怪我,若非我胆小怕事,就能早点向你们呼救,神仙也许就能从熊掌中救回来了。”
 谢升垂头拂着那床被褥:“罢了,夫人畏惧是人之常情,无需自责。”
 “我还是不明白,它一头熊抓走一个神仙是为了什么。”闰元将长剑插|入剑鞘,来回打量眼前的七零八落的房间,忿忿道:“不能吃,难道干看着?”
 “这个村子实在蹊跷。”谢楠弹落了沾在手指上的木屑,立在窗前,仰头望向灰暗阴沉的天空,“一群本不该食人的老虎黑熊,却都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吃起了人,这次居然还掳走了花神。”
 咏川提议:“不知道村子里有没有供奉土地神,我们可以向土地神打听情况。”
 说到土地神,陆夫人面露难色:“我们以前的确供奉了土地神,然而不论我们怎么上香上多少香,土地神都没有为我们除去吃人的野兽……”
 谢升敛神:“之后你们就不再供奉了?”
 “之后……我们村长便带人将土地神庙砸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再供奉过香火。”
 闰元瞪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们怎能砸了土地庙!”
 闰深拽拽他的袖子:“师兄,注意仪态。”
 闰元咳嗽两声,正了正色,斥责道,“你们这样做,无疑是在将村子往死路上逼。神灵不降罪于你们已经算是仁慈,又怎能再受到庇佑??”
 陆夫人并不接受这个说法:“可是,即使我们没砸土地庙的时候,神灵也没有庇佑我们。这种毫无用处的土地庙,我们留着它做什么?”
 “你们”小道士闰元气结,顿在原地默不作声,头上那顶绣着八卦眼的平冠跟着晃了一晃。
 “罢了师兄。”闰深上前一步,走到谢升谢楠身边来,“两位虎族侠士,晚辈还有一事相问。”
 谢升手上捏着那几片又蜷又皱的花瓣,心里恨不得将那只黑熊碎尸万段。饶是心中焦躁,嘴上也得显得平心静气:“说吧。”
 “我们师兄弟二人道行浅,起初看到你们周身兽族气味环绕,便以为你们四人全是兽族,但后来晚辈听各位一直称那位被抓走的神仙为‘花神’,心中这才了然,原来那位少年是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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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不知这位神仙,是什么花的花神?”
 听见这个问题,周围一圈人的目光悉数落在了谢升身上。
 “是啊。”谢楠也疑惑道,“连我都不清楚他究竟是株什么花。”
 谢升手心渐渐出了一层薄汗,他咽了口唾沫,喉结细微滚动。
 “他……原身是株食人花。”
 说完,周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食人”俨然已经成为这个村子的禁语。
 “神仙是,食、食人花……?”陆夫人这些天里遭受到了诸多惊吓,如今她的脸都已经被吓得几近扭曲。
 “竟是一株食人花。”谢楠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难怪先前你把他当成了妖花。”
 “还食人花。”咏川不温不火地说:“看他那副朱唇皓齿的瘦弱模样,别人不吃他就不错了。”
 闰元与闰深对视一眼,显然也是吃惊不已。
 “我回去看看我家老陆。”陆夫人向后退了两步,朝门外走去,“别到时候那头黑熊中途折返,将老陆叼去吃了。”
 .
 黑熊将昏迷中的少年放进一处狭窄的洞穴,又用草垛将它堵上。这里崇山峻岭,到处都是人或兽挖空的山洞。譬如,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山洞里,藏着它的几只熊崽。
 那几只熊崽活泼好动,在山洞里来回奔跑,互相打闹,但由于都是可怜的熊瞎子,它们不敢轻易走出洞穴,只能等待母亲归来。
 这时,它们嗅到了母亲的气味。
 这头魁梧的黑熊没有返回藏匿熊崽的位置,而是下到半山坡的湖中捉捕鱼虾。
 它和它的孩子们都饿了。
 黑熊在湖中轻松抓到了几条鲤鱼,它吞入口中,看那神色,竟有一种“食之无味”的感觉。
 大概是吃多了鲜嫩滑腻的人|肉,这几条扎嘴的鱼已经无法再满足它的胃口。
 吞咽完鱼虾,它叼起了几条摆着尾巴的鲤鱼原路返回。
 这头母熊体型巨大,走路时略显迟缓。
 “呃呜……”
 就在这时,它听见了一阵令它心惊肉跳等声音。
 黑熊忽然甩掉口中的鲤鱼,朝声音来处跑去。跑得近了,竟看见它的几只熊崽攀在它刚刚离开的洞穴外,不知深浅地向漆黑洞穴中张望。
 其中那只靠得最近的熊崽,被一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藤蔓勾住了双腿。
 藤条布满荆棘,像根长了倒刺的麻绳,迅速沿着脚底板向熊崽身上延伸、环绕……并且
 不断紧。
 熊崽喉中的呜咽声逐渐变小,到最后已经听不清了,它两眼颤颤着翻白,脸颊充血,全身抽搐起来。如同蛇吃食物时的模样,将猎物勒紧,直至死亡。
 母熊哀嚎一声,巨大的身形掀起一阵疾风。它朝孩子们扑了过去。
 然而却有更多的藤条从洞穴门口的草垛里蜿蜒爬出。那些疾驶而来的藤条看似窄细,实则坚硬有力。不一会儿,母熊的手足也被圈住了。在藤条的牵制下,这头母熊竟然动弹不得,只能任它摆布。
 一道道藤条盘旋于四周,环绕在它们身上,一圈又一圈,勒紧。荆棘割破了黑熊厚实的皮肉,尖刺上沾染着腥臭的血水。天空中一时间乌云密布,阴风怒号,黑压压的云朵中激起一片骇人的闪电
 数道寒光从天垂落,向这些藤条劈斩而去。
 “啪啪”几声脆响,藤条应声断落。
 黑熊们摔倒在地,肺腑终于尝到了空气,它们剧烈咳嗽起来,随后陷入昏迷。最开始被绞紧的小熊崽,已经无法动弹,摊在草地上没了气息。
 一位黑衣男子横空出现,他双脚点地,轻松将这头庞大的黑熊与几只小熊拎了起来。
 可惜这些被砍断的藤条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们。切口整齐的藤条顶端倏地裂开,长出更多倒刺,它们飞速向男子身上戳去。男子只好使轻功躲避,退到了半里之外的小山坡上。
 体格强壮的母熊最先醒来。
 “唉,你怎么回事。”男子一边将灵力渡入那头口冒白沫的小熊体内,一边埋怨道,“怎么捉了个神回来?”
 母熊低着头,不言语,也不嚎叫,只是呆坐在小熊身边。
 “你以为这个神是我吗?所以想要救我回来?”男子叹息,“唉,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不是所有的神仙都像我这般待你们好。”
 男子渡完了灵力,将恢复生气的熊崽放入母熊怀中,朝山坡下走去。
 “别再回去了,你们就老实在这儿藏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20号之前有事外出码论文。
 争取两天一章。
 第19章第十九章
 几人商量着分头去找那头掳走食人花的黑熊。谢楠谢升负责搜寻东西向,闰元闰深负责南北向。咏川则被安排镇守陆家村,若是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他须得用传信竺联络其他四人。
 咏川握着一只谢升交给他的短铜竺,低头摆弄起来:“该怎么用?”
 这只竺比他见过的那些要小上几号,比起乐器,更像是一只给孩子把玩的小玩意。
 谢升在竺身两端敲打起来,做了一遍示范:“你这样敲,我就能听见,这只铜竺认主人,若你敲对了我与它定下的暗号,它就会将消息隔空传递给我。”
 谢升说完,又丢给闰元闰深一人一块铜石:“铜竺与这几个石块声调相和,到时铜竺振动时,你们也可以感知到咏川的消息。”
 “多谢侠士。”闰元闰深将铜石放入怀中,“那么我们便出发了。”
 轰隆隆
 耳畔倏地一声炸响,众人当即向东方不远的山野处望去。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阴云密布,有千百道雷电闪烁着紫色光,在低空中迅疾穿梭。
 “怎么回事?”闰元跃至一方高石上眺望,可惜浓云笼罩下的东边地界黑咕隆咚一大片,什么也看不清。
 与此同时,一团疾风由东边汹涌吹来,将那些堆在屋外的稻草与木柴悉数刮倒,村中杂物劈劈啪啪四处乱滚,掀起一层呛人的飞土,众人连忙抬袖阻挡风沙。
 这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若非及时停止,紧闭的大门恐怕都要吹塌了。
 谢升拍落身上的尘土,神色忽然一凛,他抬眉凝望前方:“东边有阿仁的气味。”
 说完直接朝电闪雷鸣的地方飞去。
 除了咏川留守陆家村,其余人都跟上了谢升的脚步。
 离浓云聚集之处越近,天色就越暗淡昏沉。他们担忧飞得太高被雷劈成人干,只好卸下轻功用双脚探路。
 周围生长着许多枝叶茂密的树木,随风掉了一堆绿叶落地,踩在脚下发出嘶啦嘶啦的响声。
 “此地怪异得很。”闰元拨开一丛挡住了视线的矮枝,“别的地方不会有这样密集的树林,根本照不到阳光……这些叶子怎么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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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这样碧绿,养分都是从哪来的?”
 谢升走在最前方:“比起这个问题,我更想知道这个地界的土地神在何处,若有土地神在,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头雾水了。”
 谢楠嗅了嗅四周的空气,蹙眉:“离雷电中心越近,鸢室仁的味道就越淡。此地妖气冲天,花神怕是落在了妖怪手中,被掩去气味了。”
 “我看也是如此。”闰元手上长剑发出一阵轰鸣,他对着银光四溢的剑身看了一眼,道,“我这把华浓与师弟所持的烟光是孪生剑,只要遇到没修成神仙的妖怪便会相伴和鸣。现在它发出的声响如此强烈,看来里面住着的是个大妖了。”
 闰深问:“既然两位侠士嗅觉灵敏,那能不能闻到神的气味?我想这里的土地神应当离得不远。”
 “不行。”谢楠惋惜地说,“神力并非我们普通妖兽能轻易窥视,再平等的律法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谢升:“若我能感受到花神的神力,当初也就不会把阿仁当成害人妖花了。”
 “当初有位仙君曾说:上天降赐神识,有熊八百,只取其一。”闰深见面前两人隐隐有种自责感,劝慰道,“你们兽族,八百只中仅有一只能修得神识。拥有神识已经十分不易,更别提修得神力,实在是难于登天。”
 “当神须得有源源不断的供奉。”闰元想起了鸢室仁的身份,不禁纳闷起来,“也不知道这株食人花究竟做了什么善事,竟然能得到人们的供奉。要我说,人们应该供奉你们天砚山上的妖族才对。”
 谢升与谢楠本就不是贪图神力的老虎。他们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加言语。
 谢楠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方才经过的那片林木,疑惑道:“我怎么感觉……那几棵树一瞬间长高了许多?”
 一阵妖风吹过,枝叶跟着摇摆起来,复又静止不动。
 闰元用剑拨了拨最近处的一斜树枝,将它压低至腰间。他上下细细打量一番:“经前辈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和刚刚有些不同。”
 闰深叫道:“你们看!”
 这条树枝大概是听懂了他们的话,不打算再伪装下去,枝头瞬间壮大延长,上面长出了许多嫩芽。它压低腰身,竟从闰元剑下翻了出来,摇摇一颤,枝干霎时直立至高处,如同人掌伸出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闰元脸上抓去。
 闰元侧身躲避,持剑向前一砍,那条树枝便断成两截。见危险已经消除,闰元长舒出一口气,这时,却听谢升说道:“小心!”
 他抬头一看,原来周围的树木全都变了模样,群魔乱舞似得左右摇摆。枝干伸出了末梢,晃晃悠悠地在他面前张开手爪。
 闰深连忙将剑横在胸前阻挡怪枝的进攻。他想要向后躲避,却发现脚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每棵小草的尖端都长住了一个吸嘴,牢牢粘住了他的鞋底。
 “快把鞋脱了。”这时闰元感到身体一沉,原来是谢升托起了他的肩膀,想将他从地上拉到空中。
 所幸闰元没有再留恋师弟给他织的布靴,左脚踩住右靴,抬腿一蹬,便从地上飞了起来。
 轰隆隆
 又是一道霹雳闪电擦肩而过。
 四人只能冒着被雷劈的危险从空中跃起,躲避这些妖物的攻击。
 他们最终停在一处嶙峋怪石上。谢升放下丢了一只靴子的闰元,道:“应该是哪棵古树成了,在四周布置下这些陷阱。这种陷阱非常常见,所以我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经验,你们记好:要避被枝条缠上,即使是缠上了,也得学会及时放弃身外之物。贪恋钱财,不如爱惜自己的性命。”
 闰元闰深同时抱拳道谢:“多谢虎族前辈。”
 谢楠朝一处地方指道:“那里妖气大盛,我们应该去看看。”
 “似乎还有打斗声传来。”谢升没有迟疑,低空飞了过去,嘴巴里一阵自言自语,“阿仁,你千万不要出意外,我这就来救你。”
 他们赶到黑云正中心的地界,愈发觉得妖气浓密起来。
 闰元闰深的孪生长剑嗡得发出震颤声。
 视线穿过层层树丛,他们忽然瞧见在河水边的低岸上,悬空着一个黑衣的身影,待走近了,才发现是位俊朗的男子,男子身上紧紧束着一圈带刺的藤蔓,全身动弹不得。他仰着头颅憋红了脸,似乎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四人并未多想,当即挥手飞出各自武器。谢楠那柄刀削般锋利的折扇、谢升章鱼爪似得虎爪幻影,还有闰元闰深那两把孪生长剑,一齐向勒住男子身体的藤条砍去。
 “唰”得一声响,比闪电还要耀眼的火花划过天空,四道凌厉杀气与男子擦肩而过。
 可惜那些藤蔓没有中招,它们飞快闪了开来,如避蛇蝎一般开始调头逃跑。但只有谢升的虎爪幻影会转向,在它们慌张逃跑时挠上了一爪。
 藤蔓上掉了数根倒刺落地。
 这几根藤蔓消失后,许久不见的日光竟从天空中挥洒开来,压境阴云与电闪雷鸣也全都不见了。
 晴空万里不见云。仿佛方才的霹雳闪电都是梦境。
 黑衣男子捂着胸口跪地,贪婪呼吸起了新鲜空气。
 谢升仰头望了一圈蓝天,诧异地摸摸后脑:“嗯?这就逃走了?”
 “你没事吧。”谢楠关切地问道,“怎会被这些藤条妖怪攻击?”
 黑衣男子咳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什么?什么妖怪?”
 谢升捡起那几根从藤蔓上掉落的倒刺,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刚刚距离太远没有看清,现在再看……奇怪,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这些东西……”
 闰元回了华浓剑,本想插回剑鞘,谁知剑身复又震动起来比之前几次都更响更快。
 “嗡……”
 “那恶妖没有逃走!”闰元惊叫起来,“树还潜藏在四周。”
 谢楠神色一凛,后退半步,戒备地凝视面前的黑衣男子。
 谢升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与兄弟心有灵犀,立即朝这名黑衣男子望去,指尖不忘摩挲着那几根尖锐的倒刺。
 “你们、你们在开什么玩笑?我不是妖怪,我是”
 谢楠已经使出窥探术查明了黑衣男子的真身,哪里还会等对方狡辩。谢楠丢出了暗器九皋矢,直击要害。
 黑衣男子转身想要避开,但仍中了一矢。他无心恋战,又知道眼下无人会听他辩驳,因此挥手放出一团迷烟,仓皇逃窜。
 他们四人并不熟悉周边地形,只有让黑衣男子逃跑的份。
 而这时的谢升已经变了脸色,他终于回想起,之前是在哪里见过这几根倒刺了。
 在鸢首花的真身上。
 等到如今冷静下来,谢升突然意识到,那些藤条逃窜的方位冒出了一股鸢室仁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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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息。
 他面色复杂地望向朝藤条退去的方向。
 目光所及之处仅有一圈断壁残垣,断壁残垣中凿着几个黑漆漆的山洞。
 一个堆山洞前的草垛忽然动了一动。
 众人四处寻觅的少年从草垛中钻了出来。
 少年脸上沾着草叶子,眼神幽怨,腮帮子气势汹汹地鼓了起来。他瞪向谢升,质问道:“谢升,你到现在还怀疑我是害人妖花?”
 谢升已经有千八百年没有像现在这样露怯过。
 他支吾半天:“我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怀疑你……”
 像是知道自己解释得毫无可信度,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越低。
 “你还狡辩。”少年撸起袖子,一抹像是猫抓过的血印子露了出来,“你看,这就是被你给抓的。”
 第20章第二十章
 谢升在那里支吾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多亏丢了一只步靴的闰元前来解围:“食人花神,外面那些成的大树是你布下的陷进,是也不是?”他坐在石头上伸了伸足,埋怨道,“何苦要折腾我们,你看我的这只鞋子,都被你的陷阱给吸走了。”
 闰深劝道:“算了师兄,回去我再给你织一双便是。”
 “那得织一双顶顶好看的才行。”
 鸢室仁放下袖口,将视线从谢升身上挪开。他走到闰元面前,面色微赧:“实在抱歉。醒来时我发现身处于一处陌生地带,心中仓皇无措,神灵本能使我布下瑞草溪阵自保。后来果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我与他在缠斗中无暇分心视察其他地界,给你们添乱了。”
 他背过身去,闭上眼睛,竖起两根手指贴在面前:“现在我替你找到它。”
 话音刚落,一道晴天霹雳笔笔直直地坠落下来,鸢室仁对这道晃眼的闪电扬袖一挥。由于光线刺目,其他人只好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鸢室仁手上已经拿了一只前端翘起的靴子。靴底还绣有一道属于乐山派的阴阳八卦印记。
 饶是已经见识到了鸢室仁的神通,闰元在看到自己的靴子时仍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花神竟在眨眼间就遣闪电将我的靴子送来了。”
 闰深从鸢室仁手中接过鞋子,蹲下来为闰元穿上。闰元神思恍惚:“是不是落在世间任意一处的东西都能找到。那么,师父放在我这儿的一样东西被我弄丢了,花神是不是也能找到?”
 鸢室仁摇摇头:“并非如此。必须是我设下的结界或是十分熟悉的地带才能搜寻自如。”
 “罢了……”闰元眼痛中的光芒黯淡下来,惋惜道,“大不了被师父责罚一顿。”
 替闰元穿好鞋,闰深站起来,问:“师兄,你把什么东西弄丢了?”
 “就是”
 闰元突然想到在外不能轻易透露门派内部事宜,他望了望四周的三人,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吞在了肚子里。
 闰元把双手后背,拿起了师兄的架子,他正色道:“这件事等我回去后再同你说。”
 谢升想到了让小花神消气的借口,连忙凑近鸢室仁,道:“我们在一团风中察觉到了你的气味,立即来到这一处电闪雷鸣之地前来寻找,哪知到了此处,你的气味尽数消失了,加之四周花草枝叶怪异,我们便以为你受到恶妖胁迫,所以刚刚在情急之下才会对那些藤蔓出手……”还没说完他就自作主张拉起鸢室仁的手臂,“让我看看你伤得是否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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