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骑马不开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乘蝉
 依旧是烟青色的衣衫,发间,能瞧见一缕同色的流苏。
 鬼使神差的,执骨从他发间挑出那缕流苏,问道:“这是你无邪的习俗?在发中参着这样东西?”
 韩栈衣侧首望了望,道:“非是无邪,只是好友相赠而已。”
 “哟。”好友啊。
 说不清什么滋味,也无所谓,谁还没几个好友。
 执骨往旁边挪了几步,刚巧能靠在树干上。
 今晚的韩栈衣,是有些莫名了。
 而他自己,更是莫名。
 伸手搭在脑后,忽觉有什么硌得慌。
 执骨闭着眼睛一扯,只听轰隆一声!有人惊呼:“小心!”
 第26章木桃
 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来的措手不及。
 执骨正待扭身,忽觉有人朝他扑了过来,刚好压下他的身体,还如同八爪鱼一般将他死死抱着。
 随即轰隆一声,他与扑过来的东西同时拔地而起,只觉有什么迎面扑来,随后就升了天儿。
 吊在半空摇摇摆摆,执骨横睨着眼前人,默然好一阵无语。
 韩栈衣想松开手,奈何此时情况有些特殊……
 他二人此刻被网兜兜的悬空在地,在半空悠悠荡荡。
 执骨未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是,被陷阱给兜了??
 可惜空间有限,这网弹性极佳,牢牢黏在身上,无论执骨怎么扭动,都使不上力。
 “韩栈衣。”他咬牙切齿:“你扑什么扑,现在可好!”
 以一种奇怪姿势护着执骨的栈衣不知是在轻笑还是在如何,只淡淡嗯了一声:“任凭宰割。”
 “该死!”执骨痛骂:“你尽给我找事!”
 “当时时间紧急,栈衣没想那么多。”
 哦,没想那么多,然后就不看清楚直接压过来?害人不浅!
 执骨是心烦意乱,刚从囚笼逃出,又被网罗。
 就在此时,似乎触动了某个机关,一簇信号冲上天空,不多会儿,就有人撑着火把来了。
 “嘿哟,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还能逮着猎物,咱们明儿可有肉吃了啊!”大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叫嚷,执骨不担心会将皇宫的人引来。
 结果不一会儿,就见几个拿着火把的人冲了过来,首当其冲的人是个独眼龙,一只眼睛罩着黑色眼罩,嘴上留了个八撇胡,还有道刀疤,横斜在脸上,瞧上去可怖万分。
 “嗯?”
 为首之人一瞧是个俊俏的小公子,正一脸不耐烦的蹬着网。
 “不是大家伙啊?”好像有些失望。
 但瞧了瞧,发现这个公子虽穿着里衫,却生的一副好容貌,一瞧就是个富家人的小公子。顿时又乐起来了,招呼着兄弟们道:“哎哟!赚大发了!居然是个地主家的爷!”
 独眼男笑眯眯的转了一圈,走到韩栈衣的面前,就着火把往前递了递,对兄弟们说:“我告诉你们个真理,这样的人可比虎熊狼豹值钱多了,你知道这人能换多少肉回来吗?那可就着咱们开口了呀!放下来,押回寨子里!”
 兄弟们一听,激动的大声应道:“是!”
 执骨一听,顿时皱了皱眉,这是掉进土匪窝了?
 真是遇上了韩栈衣,就流年不利!
 那独眼男喜滋滋的凑近火把去瞧,这么一对眼,刚巧见着了韩栈衣抬眼望来的视线,清清冷冷。那裂开的唇角就这么陡然卡在了脸上……
 如同见了鬼一样的一声尖叫!“妈呀!”
 “韩韩韩”
 韩栈衣轻轻咳了一声,稍眯了下眼睛。
 独眼男韩了半天,转口道:“喊兄弟们来,将人抬回去!”
 说完这句话,他忙不颠的跑回执骨面前,又将火把往他脸上凑了凑,见到了一张嫌弃万分的脸:“大晚上的你能拿这火离我远点吗?”
 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兄弟们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独眼男转过身去欲哭无泪:“老天爷,说好的肉呢。怎么请来了这两尊大佛啊。”
 当然,执骨显然不知。
 他与韩栈衣就在一群人的吆喝中被押去土匪寨,关在牢中。
 只是后来他被扔在此处,韩栈衣被传出问话。
 执骨心想,估摸着是问他们家在何处,要拿人要钱。若真消息走漏被那群人知道了,倒是不太妙。只是这些土匪不过是要钱而已,自己如果能给他们足够的钱,与他们做个交易,藏在这土匪寨中,也是个绝佳藏身处。
 因为他心知,一个地儿的土匪寨能长存,多怕是与官家勾结,所以,对这种涉黑涉白的组织,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主动找不快活。
 他若在此待着,短时间内,也是好去处。
 他在这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边还在想着是否要将韩栈衣放在此处做抵押?
 这头还在琢磨,那边韩栈衣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独眼男,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总觉得那位独眼男看他的眼神有些惧怕,甚至不敢看他。
 执骨奇怪了。
 “喂,独眼男!”执骨直接喊了出来,却没想到那个土匪头子熟练地不得了,连忙“唉!”了一声。
 这时,见韩栈衣回头望了他一眼,土匪头子骤然站直了身体,对执骨吼道:“你小子叫谁独眼男,活得不耐烦了?!找打是不是!”
 说完,还是瞟了眼韩栈衣,只是韩栈衣已经回过头了。
 他对执骨道:“我与他做了交易。”
 “嗯?”执骨心中讶然,他方才只是那么想想,韩栈衣居然已经如此做了。他顺口问道:“什么交易?”
 “嘿嘿。”独眼男阴险一笑,露出一颗黄金大门牙:“那当然是打家劫舍!”
 执骨斜眉一挑,哼了一声,笑了笑。
 “卿尘君,他们不知我,你也不知我?信不信,我分分钟杀了你们?”最后一句,执骨已经转头对着土匪头说了。那一刻,土匪头只觉得背后嗖嗖的直刮冷风,执骨的一个眼刀吓的他一个哆嗦。
 委屈巴巴的想找韩栈衣,奈何韩栈衣压根不看他。
 “你别急,我应了他条件,我们帮他劫钱财,他们不为难我们,反而要当上宾相待。”
 
将军骑马不开车 分卷阅读36
 “哦?”执骨靠在牢房里,双手搭在脑袋后头,好笑地瞧着韩栈衣:“怎么帮?你会武功?”
 韩栈衣翩然一笑,神色自如:“我不会,你会。”
 “……”
 执骨瞬间坐了起来,指着自己问道:“我去?”
 韩栈衣默默一笑:“是。”
 只觉得自己被坑了,执骨坐在篝火堆前就是这么想的。
 从牢中出来,到现在手中盛着热茶,身旁蹲着美女,火上还架烤着香喷喷的烤全羊,执骨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怎么就一会儿的时间,从牢中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
 最不解的是独眼男态度的转变,看着他的时候……怎么,如此小心翼翼,彬彬……有礼?
 就差点头哈腰了。
 奇怪,确实奇怪。
 再看韩栈衣,一如既往的神色如常。
 仿佛这突然的改变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只是端着茶,默默一人淡然品着。
 就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望着遥遥火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执骨不明白,当真金钱的力量能改变一个人的地位?
 而他,怎么就成了韩栈衣的打手,土匪寨的头号出力将了?
 因为不久前,韩栈衣跟他说,深夜去抢林员外家的钱财,他也就……默许了。
 林员外,几日前执骨才听过他的大名。
 正是出了绮州城的事后,那几天垂文君将这附近大大小小官员的事迹都调查了一遍。林员外榜上有名,正是贪官污吏,据闻家中专建了一座房屋存放黄金珠宝,里外三层防守,日夜看顾。
 也不知平日里到底贪了多少,所谓百姓父母官,常不做些正经事,就知官商勾结,吃尽了油水。
 这么一想,执骨也就不知怎的跟着他们从牢中出来了。
 抢抢这些人的……好像,也没什么?
 执骨望着韩栈衣,韩栈衣望着火堆放空,突然一下,韩栈衣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了脸。
 他定定瞧着执骨,执骨眨了眨眼睛。
 火光摇曳在漆黑的夜里,给这微凉的夜晚添加了些暖意。韩栈衣坐在一旁,眸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恍惚间,执骨似乎觉得他在笑。又恍惚间,韩栈衣的面容变化了些许,模糊了些许。
 而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倏然蹦出了一个未曾出现的景象。
 不知几何时,有谁也曾如此,回头望他,等他,笑着牵起他的手。
 一瞬而过的画面,勒的心脏一痛。
 执骨蓦地弯下了腰,捂住胸口。
 “你怎么了?”韩栈衣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关切询问。
 执骨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轻而浅:“你在……关心我?”
 韩栈衣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
 “你不讨厌我?”微微睁大了眼睛,执骨不可思议:“我当时……对你那么凶,那么欺负你……”
 韩栈衣似在思考:“讨厌?不。若说生气,还是有的吧。”
 不像炸毛的小公鸡,也不像傲娇的小狼狗。执骨此刻坐在那里,抱着自己弯着腰,缩成一团。那模样,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的不可思议。
 他望着韩栈衣,忽然就内疚了起来。
 他向来心比天高,心高自傲。
 从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事。只是望着韩栈衣对他关切的双眸,和他承认的生了气,执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觉得好像做错事了呢。
 别扭的扭过脸,眼神躲闪。
 半晌后,又转过头来,问了句:“还痛吗。”
 “嗯?”
 “我,我以前打过你的。下手挺重,你……还痛吗。”
 那时,执骨气上心头,从不顾虑他人感受。因此,那时候抽在韩栈衣身上的鞭子,可是实打实的。
 韩栈衣摇了摇头,“不痛。”
 执骨却皱起了眉:“骗人。”
 轻轻一笑,韩栈衣道:“那就……痛吧。”
 似乎只有这样说,执骨心里才好受些。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觉得偿还了些许。等到执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伸手抚在了韩栈衣的脸上。指间划过他的嘴角,停留在已经看不见的鞭痕上。
 韩栈衣眸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后涌上无尽黑暗。
 如深潭,遥不见底,深不可测。
 那其中隐含内敛的情绪让人无法捉摸。
 他只是捉住了执骨的手,叫执骨一个激灵。
 等到再想抽回手,却已被韩栈衣死死抓住。
 “放手!”他有些急了,怒道。
 韩栈衣笑了笑:“笨蛋,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的挺甜的~哈哈哈,不知道你们的感觉
 第27章木桃
 能感觉到面上传来略微凉的温度,尽管身边燃着篝火,韩栈衣手指间的温度还是那么清晰。
 身边有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在欢快的舞蹈。
 还有人跳到了他二人身边,对他们伸出手,做出邀请。
 韩栈衣有礼的摇了摇头,准备拒绝。执骨却突然站了起来,瞬时拉着韩栈衣的手那么一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走。”牵着韩栈衣,执骨踏入人潮中,他不知道身后人一眨不眨的瞧了他半天,更不知那人望着他时,再不藏起的情感。
 有些话,不说为好。有些事,不知也罢。
 篝火在风中沸腾,这个寨子的男女老少都在夜晚出来歌舞。说来也怪,关在地牢中时,执骨只觉得是一处血腥肮脏的地方,然而此时此刻,望着人们欢声笑语,听她们放声高歌。
 执骨心里滋生出一丝丝难以捉摸的滋味。
 多少人知道,深山野林之中,还有这么一处无忧无虑的地方。
 纵使他们不是什么好勾当,但老人小孩不知道,面上洋溢笑容的女子不知道。
 那他……也就保密好了。
 想到这里,脚步也不轻快了些许。然而此刻,他才发觉自己仍旧拉着韩栈衣。
 韩栈衣不言不语,导致他都忽略掉这个事。
 执骨松开双手,转回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手腕。
 虽然他板着脸,虽然他不笑的样子让人畏惧。
 可是耐不住他还是个少年,还是个好皮囊的少年啊。
 不多会儿,执骨就与那些人打成了一片。音乐在响,人们在起哄,他在笑。
 被人拉着转着圈,开心的像个孩子。
 韩栈衣一直都跟随他一起,不远不近的跟着。而执骨疯起来后,就没那么多介意了。他对韩栈衣招手,要他加入进来,他满是笑容的模样,纯粹又明亮。
 后来玩儿的累了,他们又坐在一起聊天。
 忽然间,肩头一暖。原本出了些薄汗,又有些凉,这么件衣服披上,瞬间暖和了起来。执骨看去,见是位水灵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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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害羞的别过了脸,她有些不好意思:“夜里天凉,公子多穿些,得着了风寒。”
 执骨朝她笑了笑:“多谢。”
 姑娘见他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难相处,便在一行人之中,挨着他坐了下来,隔开他与韩栈衣。
 她脸颊绯红,羞意浓浓。低下头偷瞟几眼执骨,见他正与别人谈天。
 “公子有没有饿,我家有香浓的奶,倒一杯给你尝尝?”姑娘总是三句两句的插上几下,执骨尽数拒绝。
 “公子这几日没有地方住,要不……就,就住我家吧。家里就我和阿娘,爹爹近日出去了,有地方睡的。”执骨本来还想拒绝,他在何处睡不劳她心,这些年摸爬滚打过来,行军打仗时就是席草为铺都是可以的。
 又想拒绝,却听韩栈衣清清淡淡一句:“如此,便劳烦姑娘了。”
 执骨皱着眉头:“韩栈衣。”
 “只是,我与他一道来的,可否劳烦姑娘,许栈衣一个住处?”
 姑娘一见韩栈衣的眼睛,慌忙敛下。
 再瞧执骨,他再没有出声。
 这般容貌出色的人,自打进入这儿,姑娘就瞧见了,韩栈衣倾城色的面容看的她乱了心神,就在望着他想入非非时,忽而一道危险的视线对上自己。
 韩栈衣丝毫不避讳的望着她。
 即使嘴角依然有笑,风度依然翩翩,那笑容藏着的意味,却是骇人无比,惊的她无处遁形。
 导致现在韩栈衣申请也去她家,让她惊之又惊。
 执骨却是不明白韩栈衣在做什么,去一个姑娘家歇息,不好吧?
 奈何韩栈衣异常坚持,执骨也懒得去操那份心。他与几位在一起聊天,知道他们经常这样饮酒歌唱,欢快起舞。并不是逢年过节才如此,平日里若是谁家宰了头猪,杀了只羊,高兴起来了,就会全寨子的人在一起分享。
 听闻之后,不感叹,这里哪里像个土匪寨子了?
 执骨又听他们说,多年前,这个寨子里的人还是穷凶极恶,四处烧杀抢掠。寨子里乌烟瘴气,阴沉沉的。后来不知哪一天,来了两位不怕事的毛头小子,一通搅和,将寨子里搅和的乱七八糟。那些杀人如麻的人都被抽了筋扒了皮,挂在寨子门口七七四十九天。那尸体,从腐臭到成了干儿,苍蝇臭虫嗡嗡的飞。
 那两人还放话:若再敢作恶,定端了全村。
 自此以后,寨子的人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就算是打家劫舍,偷摸抢劫,也都是看准了人才下手。例如,正被作为目标的林员外。
 执骨听了想笑,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笑的左右摇摆。
 “这么大的寨子,居然被俩毛头小子治住了?”
 那些人也跟他一起笑,似也觉得不可思议:“俺们没见过他们,都是传言,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不过听说那俩人是个惹不得的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小命最重要。”
 “俺们出去放陷阱都是去捉肉的,谁知道这次捉了你们俩人回来。”
 “你们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将我炖了,也许味道不错。”执骨开着玩笑,“毕竟,我也是你们捉住的猎物。”
 那些人连忙摇手,笑的道:“俺们不吃人,不吃人。”
 见他聊的开心,韩栈衣也暖了神色。
 静静望着执骨,也不说话。
 似说上劲儿了,执骨不感叹几分:“和你们一起这般热闹,我也是许久不曾感受过了。以前和兄弟们一起,在草原上,在雪地中。一壶酒,一口肉,一把火,就能畅聊整晚。”
 “我们想要万民安康,想要战火远离,想守护我们自己的国家,想保护每一条生命。可是战争即是杀戮,无休止的杀戮。我们何曾不知敌方的人也有家人,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去。可是人终究是自私的,为了我们的家,我不得不一往无前。”
 “有人说,我是恶鬼邪神,我不怕死。”他自嘲的笑了笑:“开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不怕死。我怕的不得了,我怕我死后没有人去照顾爷爷,我怕死后,再也见不到大好河山,我也怕我死后,会沉入黑暗。”
 “即使手上鲜血淋漓,却不能有一道伤痕。”
 “只有我活下去,才能保护我珍惜的一切。”
 就同以前一样,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
 可以畅所欲言,可以为所欲为。哪怕风雨飘摇,暴雪压山,他们仍旧笑谈世事。
 战争,他其实已厌倦了。
 许是喝多了酒,醉了吧。执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他一贯高束整洁的马尾微微斜了几分,头发从肩上侧滑而下,垂在腰间。
 有人笑着问他:“可是你们为官之人,命都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你又常征战沙场,打个仗说不准就嗝屁了。”
 执骨大声笑了出来,他边摇头边说:“错了,错了。战场不会要我的命,人心才会。”
 就好似一切通透,平日不说,却心如明镜般透彻。
 他什么都懂的,怎么会不懂呢。
 所以,又如何不累呢。
 韩栈衣站了起来,手穿过执骨的腰,要带他去休息。
 执骨歪歪斜斜的倒在他身上,任凭他随意折腾。
 乖巧安静,说闭上眼睛,就闭上眼睛。
 微叹一口气,韩栈衣弯腰背起执骨,往上颠了颠,又忍不住牵了牵嘴角,等那位姑娘走在前面带路后,韩栈衣回头望了眼睡着的执骨。
 能见他如此乖巧的模样,实属不易。
 从韩栈衣的角度,能见他纤长细密的眼睫,偶尔微微动动,小幅度的眨了眨。因为侧脸压在他背上,嘴唇被挤的嘟了起来。不知是否饮酒的原因,那饱满的唇红红润润,隐有莹莹水光其上。垂涎欲滴,也不过如此。
 果真诱人。
 韩栈衣背着他,回视线,无奈的笑笑:“看着瘦,倒是不轻啊。”
 那位少女想必是怕韩栈衣,一个人离得远远的,正巧给了他二人独处的时间。
 月悬高空,黑暗中笼罩着淡淡的皎华。
 一身青衣的韩栈衣背着执骨在羊肠小道上不急不慢的行走。两旁,是半人多高的野花。
 不多时,感觉到头皮刺痛,韩栈衣转头看去,见执骨在把玩他的头发。
 双眼迷蒙,不知是醉是醒。
 “栈衣……”他小声轻唤。
 韩栈衣“嗯”了一声,“我在。”
 手指勾着韩栈衣的发,一圈一圈,不厌其烦的玩着。之后,又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从韩栈衣的发中挑出了那缕流苏。
 如他衣衫一般的颜色,即使淡,却仿若流光溢。
 他拿着流苏的尾巴,在韩栈衣的面上扫了扫,又觉好玩般往他耳中塞了进去。
 这下,从耳中传出细密酥麻的感觉,让韩栈衣不由停下了脚步。
 无奈的喊他:“骨头。”
 
将军骑马不开车 分卷阅读38
 执骨噘着嘴,一把捏住了韩栈衣的下巴,他凶他:“叫我爷爷。”
 韩栈衣笑了出来。
 执骨下手愈加重:“快叫!”
 “好,骨头爷爷。”
 这么一听,执骨委屈的不行,在他背上蹭了蹭:“我不是骨头,你们怎么都叫我骨头。”
 “你也是,他也是。”
 “我告诉你个秘密啊。”执骨似乎来劲了,趴在韩栈衣的背上笑了好一会儿,好似有什么大秘密一般,往栈衣身上爬了爬,他悄声道:“我有喜欢的人啦!”
 韩栈衣陡然一僵,驻足。
 “你知道是谁吗。”执骨好似也在想,可是越想越想不起来,急的他揪错了头发,误将韩栈衣的当成自己的。栈衣生生忍了疼,无可奈何。
 “我想不起来了。”与自己奋斗了好半天,始终没有想起来自己喜欢谁。郁闷的小骨头蔫吧在栈衣的背上,哼哼唧唧。
 好在他并没有太多执着于这事,只是又将注意力都转移去了韩栈衣头上的流苏上。
 “真漂亮。”他夸奖。
 那流苏隐藏在发中,只有动作幅度大了,才会若隐若现。
 “你上次说,这是别人送予你的?”
 “嗯。”
 “那人的眼光真好。”
 韩栈衣轻轻笑了笑:“确实。”
 “那人,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吧。”执骨哀叹了口气:“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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