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客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鱼大心
花青染直接道:“你是故意的!”
曲南一不语,只是看着那血龙鳞。
花青染怒道:“笑面虎!你可知阿颜为了让你活命,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之痛,你却……”
曲南一手中的血龙鳞终于吸饱血,发出阵阵红光,竟然慢慢变成了血红色!就好像枯木又逢春,这片血龙鳞,又活了!有了生命!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曲南一眯眼道:“这是……祭品。”
封云起回过神,思忖道:“所以,你刻意划破手指,让血染了上去?”
曲南一反问:“你是如何看出来我是刻意的?没准儿,我只是不小心。”
封云起道:“一开始,谁都以为你是不小心,就连兽兽,怕也是如此想的。但是,谁被利器割破了手指,非但不扔掉利器,反而将其继续攥在手中,让血去浸泡它?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另有图谋。显然,你是后者。”
曲南一勾唇一笑,道:“此事,口说无凭,我不会承认。”显然,这是认了,但却摆明了告诉封云起和花青染,他在胡颜面前,是不会承认的。
花青染伸手接过那只血红色的血龙鳞,细细打量着,道:“这东西怎么那么像龙鳞呢?”
封云起也够过去看了几眼,啧啧称其道:“这鬼东西染了血后,竟然将血吸了进去,外表不留一滴。透过光,看纹路,里面竟好似有血在缓缓流动,好生神器!”问花青染,“花老道,你确定这是龙鳞?”
其实,花青染特别厌恶别人叫他花老道,但封云起和曲南一就像刻意的,闲来无事,一开口就是一个花老道,令他厌恶之余,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若再次纠正,他们一准儿叫得更频繁。原先,就曲南一一个人没脸没皮,现在的封云起,竟也变得没脸没皮,实在让人头痛。
花青染沉着脸,道:“我没见过,却听师傅提起过。师傅说,盘古开天地之初,天地间皆是灵气。那时有龙有凤凰,还有独角兽。后来,世间浊气越发不堪,这些圣物便飞往仙山,远离了人间。师傅说,有条浑身艳红的血龙爱上了一位凡尘女子,而这位凡尘女子却只想与一名凡人厮守到老。红龙在离去前,拔下一片鳞,送给了她。”掂了掂手中的血龙鳞,“不知,这片鳞,是不是传说中的血龙鳞?嘶……”他没想到血龙鳞竟会如此锋利,一不小心,竟划伤了手心。
花青染看了看手指上的伤口。那伤口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子灼热之气,直达心里。幸好这伤口不大,若是伤口深些,这股灼热之气怕是会烧伤经脉。
曲南一斜眼看着花青染,道:“你下手晚了。”他已经让血龙鳞滴血认主,就算花老道割掉手指都没用。
花青染回了句:“没你那么多心眼!”随即,凉凉地道,“你可能不知,若阿颜需要此物进行祭祀,你这位主人,也必须献上生命。
曲南一嗤笑一声,夺回血龙鳞。心中有些忐忑,却知这血龙鳞对胡颜到底又何作用。但若真如花青染所言,她要用此物祭祀,就必须杀了自己的话……那只能说明,她要做得是一件不可不做的大事,他死又何妨!?
曲南一想通后,寻了块帕子,包裹住手指,看向胡颜,勾唇一笑,柔声道:“你为我急火攻心,我又怎会为难你?但凡你有所需,我又怎么惜命不给?”伸手,在胡颜额头上轻轻一弹。
花青染与封云起的眼睛落在胡颜的脑门上,恨不得将曲南一弹过的地方瞪出几个窟窿。
花青染不悦道:“她本就病着,你下手又没个轻重,万一把她弹傻了怎么办?”
曲南一挑眉道:“放心,就算她比你还傻,我也要她。”
这话……太磕碜人了吧?
花青染想起胡颜骂他的话,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曲南一感慨道:“美男子就是不一样,皱眉也怪好看的。”
花青染直白道:“我虽比你俊美,但却不如你油嘴滑舌会哄女子开心。”
封云起道:“风月场中打滚的人,自然会哄女子开心。也只有那些傻不拉几的女子,还会被哄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
曲南一垂眸看相胡颜,眸光缱绻潋滟,悠悠道:“所有的经历,都是为了这一生的偶遇。诸位,此事是羡慕嫉妒不来的。”
封云起和花青染同时黑了脸。
曲南一笑得心满意足。
诡异的气氛下,曲南一、花青染和封云起,一起吃了饭。并没有因这饭是红袖送来的便扔出去喂狗。
别看昨晚是因为红袖的提醒才令众人去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浩劫,但她到底意欲何为,谁也不知道,莫不如装作不知,暗中观察,伺机而动的好。
饭后,曲南一问花青染昨晚发生了何事。
花青染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曲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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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南一冲着封云起和花青染抱了抱拳。
按理说,若是知道眼前的封云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曲南一应该万分感激才是。可偏偏,救他的是封云起。这其中滋味,怕是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封云起也没说其他。毕竟,救曲南一不是为了救曲南一,而是为了那个毫不领情的兽兽。
☆、第五百九十章:准备回长安
封云起回了趟家,劝封老夫人回家。
封老夫人不为所动,不但执意要让封云起看见她的一片母爱,还派人去唤表小姐出来,让封云起相看相看。
封云起直接出了屋子,对无涯吩咐道:“照顾好老夫人,若有异常,护着老夫人先走,不用管爷。”
无涯应道:“诺!”转而道,“主子,您的眉毛?”
封云起一摆手,道:“玩火,点没了。”
无涯面无表情,显然不信。
封云起既不等那个所谓的表妹,也不看封云喜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更不听老妇人垂着胸口让封云起站住的声音,直接出了大门,直奔花云渡。
封云起到的时候,正好赶上胡颜醒来。
胡颜一脸病怏怏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道:“红莲尊主被……”看了眼曲南一,又回目光,“被我们重伤,一时半刻不会出来闹事。但她手下的那些爪牙,定然会蹦得格外欢实。毕竟,谄媚邀功者,不在少数。经过这段时日的观察,我发觉那红莲尊主无意要我性命,却是要将我往她所期望的方向赶。她布好局,等我跳。若不居安思危,它日定无我葬身之处!”
众人目光烁烁,燃着凶恶的光,幽幽似狼。
胡颜喘了两口气后,道:“我要动身回飞鸿殿,刻不容缓。这一路必定凶险,我……”
不待胡颜将话说完,花青染、曲南一和封云起,异口同声道:“我陪你去!”
胡颜瞪了三人半晌,终是嘘了口气,道:“还以为你们又要出幺蛾子,不让我走。”
封云起道:“为何不让你走?这广阔天地,策马扬鞭,才是快活。你想去哪儿,爷奉陪到底!”
胡颜直接道:“不用你。”
封云起望着胡颜没有动,突然转身,走出房间。
就听见,屋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人的高亢歌声:“待爷砍了匈奴头,生食敌血震八方!待爷踏碎匈奴骨,傲视群雄威名扬!哇呀呀呀……”
胡颜生生打了个冷颤,幽幽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曲南一道:“你可以再冷酷点儿,兴许他气昏之后,会回到二十年前。”
花青染道:“我讨厌小孩子!”
胡颜和曲南一同时看向花青染,目露惊悚之色。
花青染却浑然不觉。
封云起唱罢,回到屋里,冲着胡颜笑露一口白牙,阴森森地道:“你不用理爷,爷就是好奇,自贱这种事儿,到底有没有下限。”言罢,双手抱着胸,微微扬起下巴,眯眼看着胡颜。大有你就算骂我,我也不走的架势。誓要死磕到底。
胡颜转开目光,不看封云起,对花青染道:“你准备马车,随我走一趟。”
花青染有些发蒙,实在想不明白,这种好事为何会突然落在他的头上。
曲南一立刻炸毛了,道:“为何不让我陪?我说过……”
胡颜抬手,道:“南一,你的毒虽然解了,但人的身体从生死一线上拉回来,却不会立刻复原。你需要休息。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务必要养好身体。”
一席话,让曲南一的双腿发软,身子又轻了几两,随即却双眼瓦亮地道:“可是,阿颜,你不觉得,这种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探险,才是最令人痴迷的吗?”
操咧……这贱东西又要找死了。他明明就那么弱,却敢一次又一次地在死亡线跳舞,真是……奇葩。
胡颜横了曲南一一眼,道:“我老了,折腾不起,你消停地给我呆着吧。”
曲南一立刻表现出老态龙钟的样子,点头道:“也是,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却是不适合折腾得太狠。”
胡颜彻底无语了。若论溜缝和配合,曲南一无人能及。
封云起见胡颜看向自己,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心思一转,立刻猜到她要说什么。于是,他直接道:“既然你已经安排妥当,爷就回去了。”转身,便走。
胡颜瞪了瞪眼睛,终于发现封云起的可恶之处!这人,竟然在知道她有事拜托他的时候,拿乔!
然而,眼下就这么两个半人,她还真得留下封云起。不过,对于他那种脾气秉性的人而言,她若开口央求,他一准儿会坐地起价。请将莫不如激将。
胡颜打定主意后,对曲南一道:“红莲教横行,你能否保护好自己?”
曲南一道:“你放心。我若藏起来,别人必定找不到。”
胡颜道:“我原本不放心,还想拜托封云起照顾你一二。看你如此有自信,也就不求他了。得他脑子一热,再引起红莲教的主意,暴露了你的安全。”
封云起刚要抬腿迈出门口,听闻胡颜的话,便知她非但不会拜托自己保护曲南一,还轻轻松松地反将了自己一军。他若走,就算承认自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若不走,就得保护曲南一安然无恙,用以证明自己并非莽夫。
若是一般人激将他,鸟毛没用!可是,激将他的那个人是胡颜,是他一心一意想到得到的女人。这就……有些为难人了。
封云起大步走到胡颜面前,突然伸手提起胡颜的下颚,与她对视半晌后,咧嘴一笑,道:“行啊!你的活儿,爷接了!在你回来之前,必保笑面虎安然无恙。你若少根汗毛……”
胡颜和曲南一同时睁了睁眼睛。
封云起却道:“就少一根吧。爷保他性命无忧,谁还没事儿数他掉不掉毛?!”
胡颜一巴掌拍开封云起的手,唇角一勾,笑了。
封云起见胡颜对自己笑了,哪怕是因为利用他成功了,才对他笑的,他也觉得通体舒坦。
曲南一想说什么,却被胡颜攥住了手,便将那些不需要封云起保护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花青染眼睛亮晶晶地问胡颜:“咱什么时候走?我这就去准备一下。要多带些蜜饯吗?你喜欢吃什么?”
胡颜道:“今晚就出发,你去准备吧。只是,我们需研究一下,怎么走才稳妥。你家门口,定然已经遍布了眼线。”
花青染兴奋道:“好!你放心,此事交给我,我们定能走得潇潇洒洒,不用偷偷摸摸!”言罢,一溜烟地跑了。
胡颜眨了一下眼睛。
曲南一看了封云起一眼,建议道:“要不然,让疯子送你回去,我和青染在一起?看青染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妥。”
“疯子?”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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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封云起。
曲南一用手点了点封云起的胸口,道:“疯子。”
封云起撇了曲南一一眼:“笑面虎!”
胡颜指了指门外:“花青染是什么绰号?”
二人异口同声:“花老道。”
胡颜抿嘴一笑,道:“还真是恰如其分。”想了想,又问,“司韶、白子戚,还有幺玖呢?”
封云起问:“幺玖是谁?”
曲南一答道:“幺玖就是燕归。”
封云起终于想起幺玖是谁了:“燕归就是百里非羽?!”
没人吭声,算是默认。
封云起见胡颜脸色不好,便将话题扯了回来,道:“司韶,爷叫他瞎子。”
曲南一道:“白子戚,白剥皮。”
胡颜忙道:“让我猜猜。幺玖……幺玖是……”突然,胸口一痛。每个人的外号,既是一个人的特点,也是一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拿封云起而言,他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人,叫他疯子,再合适不过;白子戚,心狠手辣,善剥人皮,称他白剥皮,简直是十分匹配。而幺玖……他是个戏子,他最大的特点是个戏子,他的污点亦是个戏子,他终其一生想要甩掉的不堪,也是个戏子。
只是,将别人的缺点叫出口,好似带着几分亲昵和随性,可是,一想到幺玖的绰号,她就心痛得厉害。尤其是,想到他站在客栈窗口望向自己的眼神;想到他与自己坐在客栈里对饮的样子;想到他坐上马车,头也不回的别离……
胡颜伤感了。
曲南一一直注意着胡颜的一言一行,见她如此,也觉得心中闷疼。幺玖对胡颜如何,别人不知,他却是一清二楚。若说,这世间有人比他深情,他不信;但若说有人比他更痴情,他却是信的。幺玖对胡颜的感情,成痴、成魔。他留她与危难,不在乎她的容貌,以卑微之躯挡在她的前面,为他悍不畏死。
这样的情谊,从胡颜到了六合县开始,便有着常人无法想想的痴。有些傻、有些憨,有些单薄,却又厚重到无以复加。只因,那是幺玖的一往情深。
曲南一本不想提起幺玖,但不知为何,就是想问一问他的消息:“他走了吧?为何走?”
胡颜把玩着血龙鳞,苦涩地一笑,道:“我让他走。他便会走。”
曲南一诧异道:“他如此听话?”
胡颜抬头,看向曲南一:“百里非羽冥顽不灵……”微微一顿,沙哑道,“幺玖,又怎会不听我言?”
曲南一大吃一惊!没想到,幺玖竟然恢复了记忆?!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胡颜直接将血龙鳞放到曲南一手中,道:“这是血龙鳞,你拿着。此物对我而言,格外重要。我定会回来取它。”
曲南一摩擦着血龙鳞,道:“你要是说,我对你格外重要,将血龙鳞放我这里,你才能安心,多好。”
胡颜一脚踢开曲南一,躺在了床上。
曲南一气喘吁吁地一笑,躺在褥子上,盖好被子。说了一会儿的话,他早已体力透支。若非是与胡颜聊天,他早就昏厥过去。把玩着血龙鳞,曲南一缓缓闭上了眼睛。突然,曲南一张开了眼睛,对封云起道:“疯子,你也过来睡一会儿吧。”
封云起转身,垂眸看向曲南一,开着冷冷地玩笑,道:“就算你露出大腿,爷也不会被你勾引。”
曲南一骂了声:“去死!”他是不放心让封云起和胡颜独处。毕竟,胡颜曾对封云起有过异样的感情。
封云起冲着曲南一嘿嘿一笑,那样子……还真像不怀好意。
曲南一发现,封云起这人无聊起来,绝对非同一般的无聊。当即也不在管他,闭上眼睛,休息了。
封云起回过头,看向胡颜,干巴巴地道:“临行前,用不用爷再给你输入一些真气?”
胡颜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封云起磨了磨后槽牙,真想咬胡颜一口。这个女人,明明需要他的帮助,却不肯给他好脸色看,何故?
☆、第五百九十一章:辛秘
花青染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便有马车陆续赶来花云渡。
福管家守在门口,挨个检查车夫的手臂,并试了试他们是否有功夫。大体上没有问题的,便放行,让其进入花云渡,等在后院,随时候命。
天黑十分,花云渡的马车开始陆续前行。第一批,走出十辆,分别朝着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方向前行。若遇岔路,便分开。过了大约一刻钟后,又走出十辆马车,分别朝着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个方向前行。同样,遇见岔路便分开。如此这般,直到最后两辆马车驶出花云渡,才算消停。
这阵仗,别说红莲教,就连羌魅族的人也都变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时间,整个六合县都炸开了锅。
正如胡颜猜测得那样,红莲尊主既中毒又受伤,正在闭关调养。她手下的人一个个儿各自为营,都想拾胡颜,讨她欢心。虽然红莲尊主曾交代过,不许他们擅自动胡颜,但一想到红莲尊主被打伤,心中定然更恨胡颜,若自己能替尊主出口恶气,那也是好的。就算,不好对胡颜动手,也一定要将她留在六合县!因为,红莲尊主闭关前留下的命令,让众人务必将胡颜留在六合县。
红莲教的教众们开始拦车。
最近动静不大的衙役们却突然出现,开始驱赶红莲教,不让他们拦车。当真,衙役们之所以能出现,有花青染通风报信之功。
衙役们就算武功不行,但对付一些百姓,却是绰绰有余。再者,红莲教的信徒虽然各个鬼迷心窍,但毕竟只是一小半部分人而已。真正有本事的教众,倒是可以飞檐走壁、四处奔波,挨个车去探个究竟。然而,分身乏术,也是他们面临的巨大难题。
红莲教想到了羌魅族,想寻求帮助。
然而,一直掌管羌魅族的长老却在得知红莲教派出十来个小孩刺伤司韶后,直接冷着脸,拒绝了。就算司韶说了气话,不要当羌魅族的少主,可身为五行瞳的主人,也只有他才配当羌魅族的族长,带领全族走向鼎盛。
红莲教无法,只得继续去拦马车。
他们想在车轱辘碾压泥土的深浅里分辨出那辆马车做了人,哪辆马车是空的,却十分悲剧地发现,无论哪辆马车,都有着重重的辙痕。分别拦下几两马车才得知,那些空着的马车里,竟然都装着大石头!
花云渡的假山奇石,被搬了个一干二净。
伪人想要戴罪立功,拦下一辆马车,却是封云起的马车。至于车夫,则是简单易容后的曲南一。
封云起正有股邪火无法发,直接拎着九环火鹤刀破车而出,砍向伪人。
那架势,看起来就像要和人拼命。
伪人知道,这个封云起是万万不能伤害的,于是只能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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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敢造次。心里却越发扭曲,恨意连连!
这些空有其表的男子,哪里配得上他心中最为妖娆的那朵红莲?!他还记得,他小时候,初见红莲尊主,便惊为天人。红莲尊主亲自炮制伪人,割他的鼻、挖他的肉。他本应恨她!可是,她却说:世人看中的皮相,有什么重要?你不如与我一起,做一个可以变成任何人的人。那时,我们便是神!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绽放着极致的色,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颜色。五斑斓,如梦似幻。她在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起先,是没有了鼻子,然后,被削掉了嘴唇,然后是颧骨。他被她一层层剥掉皮肉,打磨成玲珑小巧的样子。这样,他就可以覆上任何人的皮,变成任何人的样子。
在一百多个孩子中,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成为了伪人。
红莲尊主对他说:很好。
两个字,拼接了他残破的身体;两个字,涂抹了他一生的颜色。
他,心悦她。
他有些埋怨,为何炮制的过程如此短暂?他实在是太喜欢那种感觉了。她手持锋利的匕首,垂眸看着他,将他割成被需要的样子。那种痛与快乐相互纠缠缠绕的感觉,让他痛到疯狂、爱到癫狂。
后来的后来,他为她炮制伪人,成功者如他一样,凤毛麟角。然而,他为了证明是特别的,他在炮制男性伪人时,刻意下了重手,让他们统统死掉。只有在炮制女性伪人时,他才会格外用心。因为,他知道,红莲尊主从不喜欢女子。甚至,她喜欢残虐女子,从中寻求快感。每次她残虐女子,都会将其命名为胡颜。
伪人知道,红莲尊主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他仰慕红莲尊主,为她肯不要性命,她却骗了他,非但不喜欢他的丑陋,甚至连服侍都从来不传唤他。她口中说着的不在乎容貌,都是假话!若她真的不在乎,为何要将别人的美丽皮囊附着在自己身上?若她真的不在乎,为何想方设法修补自己的身体?若她真的不在乎,为何从不让侍寝男子看她的身体?!她在乎!
然而,有些谎言就好似毒药,融入血液中会令人恐惧,但若抽离,却会要人命。而那种恐惧,随着信念不停的累积,就会变成一种执念。不敢违抗,不敢逃离,明知道会要人性命,也必须欣喜若狂的接受。
因此,伪人不恨红莲尊主。因为,她就是他的毒药。
伪人恨白子戚、恨黄之娆、更恨封云起!恨所有被红莲尊主喜爱的男子!他们不应该活着。
伪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红莲尊主交欢,以彼此最原始的样子。他们,都没有皮。他们,可以将心靠得更近。
伪人心中发狠,几次都想和封云起放手一搏。终究,不敢。
封云起的内力虽然没有恢复,但伪人既不敢与他大动干戈,又因琵琶骨重伤未愈,只能落荒而逃。
封云起一刀劈下,带着凛凛刀气。
伪人发出一声惨叫,消失在了夜色中。
封云起带着曲南一回家安排妥当后,便去呼呼大睡。
曲南一回到屋子,点了蜡烛,扯下一块柔软轻薄的布,用妙的笔触画出胡颜的头像,然后写上一行字:胡颜此去长安,忘父多加照拂,务必保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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