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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灵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酌颜
“走不走?再在这儿待下去,松陵城那边……不想去看啦?”斜睨了她一眼,顾轻涯已经迈开了步子。
闻歌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一个鬼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就是仗着已经在这阵法里,她只能靠着他么?只是,想到这里,闻歌的双肩泄气地一垮,撇撇嘴,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跟在了他身后,好吧!她就是这么没有骨气,因为啊,她确实……只能靠他!
一路跟着顾轻涯,这变幻无穷的法阵却也变得如履平地起来,不得不说,人家自大也有自大的本钱啊!
闻歌正决定起对某人的腹诽时,却见他猝然停下了脚步,若非她发现及时,也连忙停了下来,只怕就要撞上他的背了。
想起某人后背的坚实,闻歌都忍不住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好险好险!
将手从鼻子上挪开时,却见面前杵着的人,还是像根木头一般地杵着。
闻歌狐疑地蹙了蹙眉,抬起头,踮了踮脚尖,从他肩膀后望了过去,“怎么了?”
顾轻涯的脸色倒还算沉定,只是语调淡淡道,“前面就是生门了。”
“哪里?”闻歌兴奋了,那是自然了!就算是闻歌与阵法什么的再不熟,与顾轻涯他们在一道,什么太极两仪四象八卦,生门死门,巽离坎兑的,也听了不少,听到生门自然就高兴了,因为出了生门,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顾轻涯抬手指了指前方一泓清泉。
闻歌抬眼看了去,“是这里啊!那太好了!走啊!你愣着干什么?”闻歌拍了拍手,走上前,却不见顾轻涯有什么反应,她不由扭头狐疑地望向他,随即恍然道,“哦?你怕这水?”
顾轻涯目下闪了闪,没有说话,而后,扯了扯嘴角走上前道,“走吧!”
看着他越过自己,率先走到了那泓清泉前,闻歌有些疑虑地皱紧了眉心,瞄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只是,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甩了甩头,也跟着走了上前。
因为顾轻涯背对着她,因而,她没有瞧见他连连深呼吸,直到她走到他身边时,他却是毫无预警地就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闻歌狐疑地望向他,难不成又想占她的便宜了?
顾轻涯却是冲她一笑,在闻歌目眩神迷时,便被他拉着,纵身一跃。
“扑通”两声,两人一道落入了水中,然后,就是那顷刻之间,闻歌明白了。
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有些奇怪。
与不久之前一般,两人破水而出。
多么类似的情况,却是全然不同的情景。
闻歌浑身湿淋淋不说,就是脸色,也惨白至极。而顾轻涯,就更不用说了,竟好似一具死尸一般,几乎是被闻歌半拖半抱着从水中拖到了岸上。
而且,一到了岸上,闻歌便是用力拍打起了他的脸,一边拍,一边迭声喊道,“顾五!顾五!醒醒!你醒醒!顾五!”
天,不知在何时已经黑尽了。如练般的清冷月光下,顾轻涯惨白的脸被月光映得更是一片白惨惨。湿透的发丝贴在他的脸上,被闻歌拍了那么半天,那紧合的双眼却还是没有半点儿要睁开的迹象。
闻歌急得都红了眼眶,“顾五……”这一声唤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然后,更加用力地下死手拍他。
在入水的那一刻,闻歌瞧见他痛得痉挛的模样,闻歌便慌了,不是什么幻象,这一次,是真的,是真的水。
而这,于他而言,便形如灾难。
果然,他在水中便痛得失去了意识,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水里带到岸上,可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日,将他从冰冻的浦月河里捞起的情形,闻歌不由怕了,很怕。
怕他一睡又要像上次一样,睡好久。更怕他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强烈的惧怕促使闻歌再也顾不得其他了,用力地扬起手,朝着顾轻涯似是半点儿感觉也没有的脸颊用力刮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他脸颊之上,登时多了个清晰的五指印,呃……有些太用力了。
“咳!”
可是,事实证明,用力些,还是有用的。
一声咳,听在闻歌耳里,却是恍若天籁。
“顾五?”低唤一声,她连忙望去,眼里的泪却已纷纷而落。
第243章我饿了
“要不要这么用力啊?没死都被你打死了。”顾轻涯还没有睁眼,捂着胸口,一边咳嗽着,一边低声调侃道,只那嗓音即便强撑着,也能听出两分有气无力。
一边说罢,他终于是在闻歌连眼也不敢眨地屏息等待着,缓缓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却是闻歌一双红湿的眼,这让他一愕,继而目光轻闪,不过聪明如顾轻涯,是不会自讨苦吃地问什么“你哭了”之类的蠢话的,他也无需太过掩饰。
闻歌在与他视线对上的刹那,松了一口气,便已是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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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顾轻涯轻轻点了点头,刚才的事,还是当作没看到的为妙,只需心里偷着乐一回,也就是了。
松了一口气,闻歌开始秋后算账了,俏脸一板,数落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水是真的,不是什么幻象?”他知不知道,她刚才差点儿被他给吓死了?
顾轻涯却是捂着胸口低低笑了两声,不以为然得很,“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是真是假有什么区别?那里都是生门。”而他们想要出来,就只能从那儿出来。
“可是……你至少可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想起方才的事,闻歌还是心有余悸得很。
这是生气了。顾轻涯想,姑娘生气了,怎么也得开口哄哄,尤其是她刚才还为他哭了呢!
只是,哪晓得一张口,却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血竟是就这么吐了出来。
“你怎么了?”这下,闻歌也顾不得生气了,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又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好在,血,就只吐了那么一口。
“你怎么样了?”闻歌小心问道。
顾轻涯摇了摇头,“不怎么好!”眼看着姑娘眼里又蓄了泪,他连忙道,“但也不那么坏!你放心!没有上次严重!只是,咱们得尽快离开那里。”否则,若是萧旭这个时候追来了,那就麻烦了。
闻歌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便将胳膊从顾轻涯腋下伸出,一边用力将他撑起,一边捻了一个诀,腾上了一朵云。
只是,刚从那里离开不远,顾轻涯就捂着胸口,眉心紧皱。
“你怎么样了?”闻歌问得很急。
“不碍事。”顾轻涯摇了摇头,但紧皱的眉心,却是没有半点儿松开的迹象。
闻歌很快有了决定,当即便是按下了云头,打消了在这时赶回松陵的念头。
“回了松陵,你哪里能好好疗伤?咱们先寻个地方好生调息了再说。”她对他一点儿了解还是有的,若不是实在忍不住了,他那眉心也不会皱上一皱。
“可是韩铮,还有葛大娘、虎妞他们……”顾轻涯望了她一眼,语带踌躇。
“那都是旁人。”闻歌脸色很臭地道了一句,说完之后,才恍然过来这一句是不是容易旁人误会,你看看,顾五那望着她的眼神不是刹那间就热切起来了么?闻歌心里有些不自在,又补了一句道,“你管旁人那么多做什么?先管好你自己吧!”
顾轻涯笑了笑,倒是听话得很,“好。”但那热切的眼神却没有半点儿敛,仍然热切得很就是了。
闻歌不知为何,耳根子有些发烧,别过了头,不理他,专心地撑起他沉重的身躯,在他们落下的这座无名山间寻起一个栖身之所。
一簇火光在轻轻地跳跃,闻歌托着腮,扭过头,隔着火光看着对面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的顾轻涯。
两日前,他们趁着夜色找到了这个山洞,为怕萧旭寻来,顾轻涯还勉力布下了一道结界,这才放心地开始调息。
可是,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两日两夜了,他却半点儿动静也没有,虽然他的脸色是越来越好看了,但闻歌想到的却是,那时,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好看了,结果,还不是躺了一个多月不省人事,怎么叫都叫不醒的?
这回……不会也是一样吧?
这么一想,闻歌就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好像除了干着急,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你再看下去,我可就要不好意思了,闻歌姑娘!”突来的笑嗓响起,闻歌陡然醒过神来,这才瞧见顾轻涯已经睁开眼来,一双眼正笑眯眯,却好似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你可别想歪了啊!我只是……我只是有些饿了!”闻歌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看着他,竟是看走了神,本来只是随口掰出来的一句谎话,哪里晓得一开口,肚子就应景地响起一串空鸣,及时得……让人很是尴尬。
不过,闻歌也就只是尴尬了一瞬而已,很快便清了清喉咙,抬起头来,这回底气足了,而且,理直气壮,“看吧!你再不醒,我就要饿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什么阵法结界,根本没有办法,这出也出不去,就这么干耗在这洞里等着,想饥不择食抓只老鼠来吃吧,别说老鼠了,连只苍蝇也没有。”越说到后来,闻歌越是理直气壮,本来嘛,她又不是他们修仙门派的,时不时还要辟一下谷,饮风餐露,吸一下日月华,天地灵气,姑娘她可自来就是个大大的俗人,无美食不欢啊!连着饿了两日两夜的肚子,能不闹革命么?
看姑娘扬高了下巴的模样,顾轻涯嘴角轻牵,一抹纵容的笑跃上唇瓣,抬起手,轻轻一挥,一道剑气从他捻起法诀的指尖朝着洞口疾射而去。
他这是在撤除结界呢!闻歌高兴地笑了,当然不只因为可以出去了,要有好吃的了,更因为他既然有力气能够撤结界,想来,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吧?
可是,到了下一刻,闻歌才明白,她是高兴得太早了。
洞口处,那道无形的网撞上顾轻涯指尖射出的那道剑气,登时光芒大现了一瞬,而后,便是无声而没,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结界撤了,闻歌还来不及先出来,顾轻涯将法诀一撤,却是捂着胸口,便是弯下了腰去。
“你怎么了?”闻歌大惊失色,连忙奔上前去。
顾轻涯却是轻轻抬手,将她挡在了一臂之外,抬起脸来,闻歌惊得瞠大了眸子,因为他嘴角,一缕艳红的血丝正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映衬着他方才明明已经好看了许多,现在又再度惨白的脸色,突兀得刺眼。
第244章俭与奢
“肚子饿了,你就出去找些吃的吧!因为抱歉……我可能暂时还没有办法给你做吃的了。”顾轻涯捂着胸口,嘴角却是轻轻牵起,冲着闻歌微微一笑。
闻歌却被那一笑,笑得心口一闷道,“既然还没有好,做什么要逞强?现在好了,功亏一篑了吧?”
顾轻涯眨了眨眼,还是无所谓的笑,“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就是再多调息一会儿的工夫罢了。可你饿了,不是吗?”
可你饿了,不是吗?这么一句轻飘飘,平淡淡,好似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的话,却像是带着莫名的力量,让闻歌的心,蓦然震颤。
顾轻涯却在这时轻轻挥手道,“趁着天还没黑,快些出去找些吃的吧!只是……记得多找一些,咱们只怕还得在这儿多待几日了,另外……千万注意安全。”
闻歌沉默着,目光幽深而复杂地看他,而他,却并未如早前那样出言逗她,反而是轻轻闭着眼,倚着岩壁。
“嗯。”闻歌目中光芒几转,终究是站起了身,然后,快步出了山洞。
直到脚步声远了,顾轻涯陡然睁开眼,却是急急一个俯身,“噗”一声便将一口隐忍多时的血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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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面上绽开的那一朵硕大的、血色的花,顾轻涯眼中似有什么灰飞烟灭,但很快,就归于了一片沉寂,他的双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着颤,但却很是镇定地抬手抓过早前闻歌寻来垫在身下坐卧的干草,将那血迹,轻轻掩住了。
再抬眼时,眼中已又是沉定一片,重新盘腿坐起,他又开始专心地闭目调息起来,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闻歌,在出了山洞之后,却是站在树林里发起了呆。
夕阳,将整个天地都镀上了一层温馨的橘色,这个时候的山林间很是安谧,鸟儿轻脆的鸣叫,虫儿唧唧的声响,越衬出了两分祥和。
闻歌四处看了看,肚子是饿了,其实早该饿了,却是在刚刚,就在顾轻涯醒来的那一刻,才感觉到。
这个时候……闻歌狐疑地按了按胃的方向,皱起眉来,真是奇怪。刚才不还觉得饿地不行么?怎么才不过一会儿,就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了呢?
也许是饿过头了吧!
最后,闻歌很快就找到了解释的理由,因而,原本皱起的眉,也舒展了开来,再抬头看着这片山林,闻歌便觉得很是可爱亲切了。山林里,有不少可以入口的东西呢!
感觉不到饿,食物也是要找回去的啊!
闻歌脚步极快地走进了林子里,得快些。虽然连着两日都是相安无事,但难保萧旭会不会今天又突然冒出来。顾五那样,她不能走开太久。就算萧旭不来,她也得守着他,才能安心呐。
这么一想,她的脚步更是急切了些,目光四处逡巡。
很快,她便找到了一种野菜,很是高兴地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就要伸手去将那野菜拔起时,却不知为何,将手停顿在了半空中,而面上刚刚牵起的笑,也缓缓消散了。
这个,她从前是不认识的。是那一次,为了躲萧旭,她与顾轻涯在山里待了些时日。
那些日子里,顾轻涯总是变着法儿地给她做好吃的。什么野菜、菌子,经了他的手,都能变得异常鲜美。
这野菜就是当中的一种。
方式炖在野鸡汤里,让那汤鲜美非常,闻歌直到现在,偶尔想起,嘴里也直泛口水。
可是如今有了野菜,这野鸡于闻歌而言,倒也并不难寻,问题就是,没了顾轻涯,又哪里还有那味道鲜美的汤呢?
闻歌突然失了兴致,一屁股,就坐在了那野菜旁边的青草地上,望着这处在顾轻涯口中处处是宝,一叶一花一草皆可入菜的山林,突然变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闻歌突然有些记不起还没有遇见顾轻涯的日子,自己都是怎么过的了。
在城镇时,当然就是各家酒楼或是味道好的小食摊子打转,可是,也曾有如现在这般,流落山林荒野的时候,有的时候,还是一连好些日子。
那个时候,不也是随便摘几个果子果腹,饿不着就是了么?如今,却是一想起那些口子,闻歌便觉得嘴里淡到发苦,甚至不自觉就泛起满嘴的口水来。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真是可怕的习惯!”闻歌叹息一声,但终究还是站了起来,然后再度朝着林子里走去,再不想吃,也得吃啊!不想饿着肚子的话。
到得夜色降临时,闻歌抱着一堆果子回了栖身的山洞。
看顾轻涯正在专注地调息,她不敢打扰了他,悄悄放轻了脚步,走到山洞一角铺好的干草之上坐下,将一颗红艳的果子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酸中带着甜,微微发着涩,但闻歌却小声笑道,“还不错!今日运气还算好!”
就这样,闻歌就着一堆果子,日日在山洞里陪着顾轻涯,哪怕他再没有布下结界,她也没有出去过一步。
这样,不知道过了几日。
这天清早,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闻歌正将身子半掩在洞口,仰头看着雨水从洞口山崖上垂挂下来的藤蔓上滴落,一滴一滴,渐渐连成了一线,认真地发着呆时,身后山洞内,突然响起了衣衫摩擦的声。
闻歌心头一动,连忙回过头去,黑金色的眼瞳便是一亮,“你醒了?”
山洞里,已经数日没有睁过眼的顾轻涯此时正睁着一双黑得纯粹的眼,笑望着她,很是专注。
“你居然没有出去?”他问,语调里有丝淡淡的惊奇。
闻歌奇怪地瞅他一眼,“外面下着雨呢,出去做什么。”
顾轻涯目下闪了闪,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牵着嘴角,安静地笑。
须臾间,闻歌已经从洞口爬起,凑到他跟前,瞪大一双眼瞅着他。
倒是弄得顾轻涯有些不自在,往后缩了缩身子,好笑道,“你在干嘛?”
闻歌却没有移开视线,仍然是认认真真将他打量了个遍,这才觉得够了似的将目光挪开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又在逞强了。”
顾轻涯听罢一愣,片刻后,却是失笑道,“放心吧!你不饿,不闹,我也用不着逞强不是。”
闻歌噘了噘嘴,说得好像都是为了她似的。
可这心里不以为然中隐隐掺杂的甜又是几个意思?
第245章不瞑目
见姑娘已经撅起了嘴,顾轻涯懂得见好就得很,“放心吧!这次,是彻底无碍了。”
“当真?”闻歌却很是怀疑地瞄他。
“当真。”顾轻涯哭笑不得,就差没有指天发誓了,但为了取信闻歌,语调却是再认真不过了。
“好吧!”闻歌又上上下下,用充满疑虑的目光将顾轻涯看了个透,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个头。
倒是让顾轻涯越发生出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不过,话到了嘴边,他却转了话锋,抬起眼望了望洞外落雨的天,轻攒眉心道,“今日该是八月初三了吧?”
闻歌奇怪地瞅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啊!八月初三?”他这打坐调息的,一直闭着眼睛,难不成还算着时辰的?再说了,他突然说起这个做甚?
“唉!”一声叹,顾轻涯抖抖他的衣袍,站起身来,“走吧?好歹去送韩铮最后一程。”
闻歌默然,原来是为了这个。目光一转,黑金色眼瞳微黯,这些日子,她倒是将这事,忘在了脑后。
“走吧!”顾轻涯将手递到她跟前。
闻歌低头看了他的手一眼,眸底种种思绪纠结成一团,光影明灭,而后,却是抬手,就将他的手拍开了,“走吧!你刚恢复,就别御剑了,由我驾云便是。”
一路驾云往松陵城方向而去,远远地,便已瞧见松陵城南,阴云笼罩,不见天日。闻歌只觉异常,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边上顾轻涯却已经皱眉道,“驾云怕是过不去了,咱们且先下去吧?”
闻歌扭头看他一眼,无声点了点头,然后按下了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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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距离松陵城南门不远处,数万南夏军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漫天黑雾所遮蔽了去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而明明不久之前,松陵城南门已是近在咫尺,攻进城去,那便是大功告成,谁料到,突然便生了这样的变故?
黑雾之中,隐约可闻武帝不甘的咆哮之声,但是,凡人之力却又如何奈何得了法阵,武帝再强,如今却也只剩了咆哮以发泄心中不甘了。怎么能不甘,眼看着松陵城已经唾手可得,如今,可真是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这怎不叫武帝捶胸顿足啊?
“看来……这便是萧旭布下的法阵了。”见到这样的情形,闻歌倒也明白了。起初,为了找武帝合作,那叫一个低声下气,如今,将人利用完了,翻起脸来,也是又快又彻底,真是……好不要脸!“按理说,都是修行之人,怎么就好意思一再用法术来为难普通人?”闻歌对这萧旭真是看不起得很。
“据我所知,从前,郇山剑派是有不得插手俗务的规矩得很。郇山的执法院向来执法严明,但若是萧旭此举是得了他哪位师尊或是长老,甚至是掌门的许可……那就不好说了。”顾忌着面前这位姑娘与郇山说到底有些解不开的渊源,所以,顾轻涯的这番话说得还算客气婉转。其实,无需求证,顾轻涯知道,若是没有得到许可,萧旭师兄弟几个,只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只是,郇山剑派,如今到底是已经堕落到与萧旭他们一丘之貉的地步,还是有些人被蒙在鼓里,现下,就有些不好说了。
而且,说起来,与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干系,顾轻涯也不是那么在意就是了。
世间凡尘,哪里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就不了纷争。而一旦有了利益纠葛,人就会生出贪欲,即便是清修之所的郇山,又哪里会有什么不同呢?
“现在萧旭就开启了阵法,难道是城里……”闻歌突然脸色一变,掉头看向松陵城的方向,眸色复杂难辨。
这几日,因为担心顾轻涯,一个是实在没有心思去想,其实也是不敢让自己去想,闻歌虽然嘴硬,但是她又如何不知自己,就是现在,扭头看向前方那座不知在何时熟悉起来的城池时,她也不敢去想象会看见什么样的情景,因为,光是想象,她就已经觉得难受到无法呼吸了。
但不管怎么难受,该面对的,还得去面对。
顾轻涯的目光不知在什么时候,也转向了松陵城,眸色轻敛,点了点头,“嗯。应该是现在……已经不需要南夏军了。”
不需要南夏军的意思就是,虎威军已经不足为虑了,或者说,虎威军……怕是已经不存了,所以,这个时候,要避的,就是引狼入室,这才是萧旭尽心思布下法阵,又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开启法阵,将南夏军拦在松陵城南门外的用意。
“走吧!”顾轻涯再度朝着闻歌递出手去,与方才在山洞时一般无二,这个当作的深意,亦然。
他懂,闻歌也懂。
伸出手,他就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这一次,闻歌是依赖他一回,牵住他的手,或是,还是如之前那一次一般,拍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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