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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灵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酌颜
萧旭沉默,欲言又止,但就是这个表情,却像是压垮韩铮心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本已被萧旭扶在椅子上坐下了,下一刻,却是骤然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一言不发便是抬脚往营帐外冲,因此,错过了萧旭嘴角那一丝恶意的,得逞的笑。
“大人!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张勇见韩铮急匆匆从营帐内冲了出来,而且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还不待问出,便见韩铮已经一跃就上了马背,便连忙问道。
韩铮却是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反倒是一夹马腹,一声“驾”,一人一马便已经冲了出去。
“大人!”张勇在他身后急喊道,但韩铮却没有半分停顿,反倒是纵马直接冲出了军营,害得张勇吃了一嘴马蹄扬起的尘土。
“你别急,我跟着他就好!”张勇正要去追,身后却已有一人道。
张勇回头去看,不是那萧校尉,又是何人呢?萧旭对着张勇安抚地笑了笑,然后,也是跨上了他方才拴在营帐外的马,轻喝一声“驾”,打马朝着方才韩铮纵马疾驰的方向追去。追不追得上,不好说,但样子,总是要做足的。
从袭阳关口一路北驰,不出意外,正是往松陵的方向。
萧旭不远不近地隔着两个马身的距离,跟着韩铮,间或还要焦急地喊上一声,“韩兄!”但喊归喊,始终没能追上就是了。
萧旭嘴角轻扯了一下,眼中极快地掠过了一丝得逞的笑。只是这抹笑,来不及扩大,便骤然僵凝在了唇畔。
韩铮不知为何,突然勒停了马儿,因为太急,马儿受惊地高高扬蹄嘶叫,若是换做别的骑术不的人,只怕就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但韩铮不过略略抚摸着马儿的耳朵,不过片刻,那焦躁的马儿就安静了下来。这一招,自然是从淳于冉那里学来的,她对于马,一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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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兄,你这是怎么了?”萧旭驱马上前,一脸关切地问道。
韩铮却是沉敛着双目,眺望着松陵的方向,神色莫辨。
“韩兄?”萧旭又低唤了一声。
韩铮终于扭头过来看他,却是定定地看了一眼过后,便蓦然扭转了马头。
“韩兄!你这是做什么?”萧旭见状,忙伸手挽住韩铮的马缰。
韩铮低头望着那只挽在马缰上的手,语调淡淡道,“我只是突然明白了,我父亲之所以瞒着我,必然有他的理由。而我……不只是他的儿子,还是这袭阳关的守将,正如你所言,我身上责任重大,如何敢擅离职守。你说呢?萧兄?”说罢,韩铮已是抬起头来,望向了萧旭。
萧旭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的关系,总觉得韩铮的目光好似别有深意一般。
韩铮的目光却是又转而挪回了他的手上,定定地看着。
直到萧旭察觉不对,往下一看,惊见自己腕上的一道割伤,萧旭脸色稍稍一变,连忙扯了衣袖,想要将之盖住,发现不行之后,索性一把用手捂住了,脸上的笑容多了两分牵强,“前两日,操练时,不小心被划到了。”
“是么?那萧兄可要多当心了,这刀剑无眼的。这样的天气,身上有个伤口可要多加注意,可别感染了。”
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生伤若是处理不好,确实容易化脓。
听韩铮语调淡淡,但却很是关切,萧旭提起的心缓缓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道,“多谢韩兄关心了。”
韩铮点了点头,目光却是落在萧旭挽着他马缰的手上。这一眼,韩铮虽没说什么,但显然萧旭却是明白了,有些尴尬地忙将手放开了。
韩铮却是目下一黯道,“萧兄,你说巧不巧?我前几日,与人冲突,动了刀剑,不慎伤了对方。伤得就是与你一样的地方,这伤口的大小和形状也差不多,对了……萧兄伤了几日了?”
萧旭刚刚放松的心弦,瞬间就又绷紧。不过,他面上却没有什么惧色,缓缓站直了身子,眸色沉定地迎视韩铮锐利的逼视,面上伪善的关切一点点起,他的嘴角甚至浅浅勾起,嘲弄地,轻视地笑,“哦?你居然发现了?”那笑,却好似在说,即便你发现了,那又能怎么样呢?
“唰”地一声,韩铮一个躬身,已是抓起斜挂在马背上的白缨长枪,一抖,锐利的枪头便已直逼萧旭,就停在离他喉间不过寸余之处。
他眸子半眯,咬牙道,“果真是你?我还以为是我一时想错了,真是没想到……萧旭!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可姓萧,这东离的江山也姓萧,你深蒙皇恩,却居然干起了窃国通敌的勾当?”
萧旭似是没有料到韩铮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愣过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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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计反间
“你笑什么?”韩铮的眉心紧蹙。
萧旭歇住大笑声,但嘴角仍旧轻勾,“笑,自然是因为好笑。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想的?”说着,他目光锐利地盯视在韩铮面上,果然瞧见韩铮面上神情一瞬间的闪烁,果真如此。“你是在套我的话!”就说了,韩铮不可能蠢成这样。
“为什么?”虽然早先便有了猜测,但真到了证实的这一刻,韩铮还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萧旭嗤笑。
“还能为了什么?你方才不也说了?东离……它姓萧!”
“就为了这个?可我父亲,没有半丝反心,为什么陛下就容不下他?”韩铮的神色一瞬间有些悲凉。
萧旭目光闪了闪,果然,还是有了亲疏远近,韩铮从前,可是一直唤舅父的啊,如今,倒也称起陛下来了?
“你父亲有无反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认为他有没有反心。再说了,你说得那么肯定,韩帅告诉你的?”
“这不需要他告诉我,我自己也知道。你也来了松陵这么些日子,虎威军如何,你看不出么?”韩铮面色忧急。
“我只看得到,虎威军上下,只听韩帅一人号令,只对韩帅一人忠心。只知韩帅,不知陛下。正因为来了这儿,我才理解陛下担虑未必是杞人忧天。”萧旭却是神色淡淡。
“萧兄又何苦出这诛心之言?我父亲若是要反,何需等到现在?就算陛下猜忌我的父亲,也不该将十万虎威军将士一并猜忌。他们浴血沙场,保家卫国,不该担负这样的猜忌。”
“这么些时日过去了,韩兄还真是变得彻底。如今,已经将自己当成虎威军中一员了。”萧旭勾起唇笑,似嘲似讽,“只是,你在这里与我扯这些有什么用?让我向陛下谏言?你不至于这般天真吧?陛下对韩帅的这口气,只怕已经憋了十几年,岂是你,或是我,随便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你未太看得起在下了!”
韩铮敛下眸色,遮去眼中的黯然。“我只是始终不愿相信罢了……陛下就算果真猜忌我父亲,也不该这般对待无辜的虎威军十万将士。”
韩铮语气中的悲凉,萧旭听得分明。
萧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最难为的,可能就是韩铮吧!一边,是自己虽然不太亲近,但毕竟血脉至亲的亲生父亲,另一边,却是看着他长大,这么多年来,一直疼他宠他的亲娘舅,自然难为。
可惜啊,韩铮虽然聪明,但却有些天真了,事到如今,还在问为什么。还能为了什么?
皇家,哪里来的亲情可言?他的亲娘舅在选择将他作为棋子下到松陵这个棋盘来时,可没有半分的难为之态。而且,依萧旭对那位陛下的了解,眼下,韩铮这颗棋子,在他眼里,只怕已经成了弃子吧?斩草除根!待得棋盘崩毁那一日,想必,要舍去韩铮,那一位,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吧?就如当初,他翻云覆雨间,便将他的至亲兄弟,同胞姐妹,一个个踩在脚下,踏着他们登上至尊之位一样。
还美其名曰,为了祖宗基业,锦绣江山,万千黎民,其实……都是好听的借口罢了,真正为的,不过是他的一己私利罢了。
萧旭讽笑,为了此刻韩铮还没有看清真正的形势,果真是拒绝去相信那位的冷血决绝,但庆幸,自己所谋,与那华丽但却散发着腐朽气味的烨京城无关,待得一切事了,他会远远离开这令人作呕的一切,回到他想要去的位置,为此,如今所有的一切,哪怕双手沾染上血腥,也都值得。
于是,萧旭笑道,“韩兄在烨京多年,看来,果真被陛下保护得太好,如今,居然还是这般天真。烨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阴谋诡计。而皇宫,怕是这世间最藏污纳垢之地,陛下……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你觉得,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会顾得其他?”
萧旭的话语里,不无嘲讽,听得韩铮狠狠皱眉,“就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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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样,不惜与敌国共谋?而萧兄,居然也赞同?还要帮着保护进犯我东离的敌人?”
萧旭神色却不变,仍然泰然地笑着,“我既领了圣命,自然要听陛下的,那日……实在是对不住了。”其实,对不住的,又何止那日呢?从他领命从烨京出发的那一日起,他与韩铮,便注定要走到今日。好在,萧旭也没有多么遗憾就是了。
韩铮深深看他,没在他神色间瞧见一丝的动摇,终于放弃游说他,看来,萧旭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无论他说什么,也没有办法将他拉回来了。
“看来……陛下给萧兄的许诺,萧兄没法拒绝。”能让萧旭这般死心塌地的,或是忠,或是利,就他刚才的那一番言语间,可听不出多少对乾帝的敬意,那么为的,便只能是后者了。
萧旭淡淡笑,并没有反驳,显然是默认了。
“看来,我与萧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只是……你我终归同袍一场,有一句话,我却不得不劝。萧兄即便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要死心塌地跟着陛下,但该留的心眼儿还是留着一些吧!萧兄这般明之人,难道还没有看透陛下是什么人么?当日,他如何能登上帝位?可能少了我父亲的扶持?可如今呢?他是如何对待我父亲的?又是如何对待这十万虎威军将士?以及松陵城周边近二十万无辜百姓的?萧兄就不怕……来日这兔死狗烹的戏码应到了自己的身上?”
萧旭目光一闪,面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抬起眼,阴恻恻地望向韩铮。
此时,从容轻笑的人,却是变成了韩铮。“言尽于此,你我就此别过,日后,还请萧兄好自为之,莫要后悔今日之举,更能夜夜安然入眠。”
这话,听似祝福,但听在萧旭的耳里,却是恶意如同诅咒,他的脸色,不由更难看了。
而韩铮,却已朝着他一拱手,将萧旭握在他马缰之上的手一劈而下,勒转马头,就要走。
韩铮此时的心情,不是不沉重。
松陵、虎威、父亲……被自己人出卖,被敌方觊觎,腹背受敌,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而萧旭,他这般煞苦心,将自己引出袭阳关,是为了什么?210
第199章是真的
萧旭煞苦心将他引出袭阳关,还能是为了什么?韩铮光是想,就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既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没有办法说动萧旭回头,那韩铮也不敢再耽搁,为今之计,他只能尽快脱身才是上策。
可惜,萧旭既然煞苦心将他引了出来,又哪里会让他轻易脱身呢?
“韩兄……”身后果然幽幽响起了萧旭的嗓音,闲适的,带着笑的,韩铮充耳不闻,只是,双腿一夹马腹,再用力一挥马鞭,就要疾驰而去。
“韩兄,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你就半点儿不好奇我之所以将你诱出袭阳关的目的?”
韩铮咬牙,却是没有回头,仍然是一声“驾”。
然而,马儿却是骤然扬蹄嘶鸣,面前,腾起丈高烟瘴,眨眼便已遮蔽了面前的官道。
韩铮一边惊得瞳孔一缩,一边连忙安抚马儿,好不容易,胯下的马儿终于安静下来时,韩铮猝然转过头,目光如炬,瞪向萧旭,“从前,居然是我看走了眼,萧兄居然是个有大本事的,当真深藏不露。”
萧旭驱着马儿,闲庭信步一般,不疾不徐走到韩铮身边,笑意吟吟道,“韩兄用不着拿话激我,你既已猜到那日在武帝营帐之中的人是我,自然该知道我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此时,倒用不着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姿态。”
韩铮目下一闪,嘴角也轻轻牵起,“看来,萧兄是一定要让我留下,好听一听你的目的了。”这话一毕,韩铮的脸色却是一沉道,“今日,南夏军怕是会突袭袭阳关吧?”届时,关中主帅不在,难军心不稳,南夏军要破关而入的胜算就多了许多。这也是韩铮急着赶回去的原因,可是,此时的状况却是走不得,韩铮只能强压下满心的忧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萧旭周旋。
萧旭听罢,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韩兄果真是聪明,一猜就中,不愧是韩帅的儿子。韩帅已是明至此,如今,虎威军又有了韩兄这般出色的少帅,也难怪陛下如坐针毡了。”
韩铮却是神色一肃,“萧兄果真是冲着袭阳关来的?”萧旭这般爽快地承认了,韩铮反倒更是焦虑,南夏军与萧旭这般煞周折,看来,对袭阳关是势在必得,想必,今日叩关的兵力不少,而他又被困在此处,脱不得身。多一刻,袭阳关的危机,就重一分。
袭阳关乃是松陵原最重要的门户,有多么重要,他们都是心知肚明。一旦袭阳关被破,敌军长驱直入,届时,一马平川,虎威军已无险可守。他父亲派他到此处镇守,是对他的信任,偏偏他这么轻易,就被诱出了袭阳关,他是袭阳关守将,若是袭阳关出事,他难辞其咎。这个时候,韩铮真是恨不得将自己给捶死,他怎么就这么笨,轻易就着了萧旭的道,又过了这么许久才反应过来呢?
有那么一刻,韩铮真想捶死自己,但他不是懦弱之人,自然做不来一死了之,逃避责任之事。至少……他该逃出去,尽一切所能守住袭阳关,否则,他即便一死又如何?万死也难赎其罪啊!
萧旭听了这话,却又是哈哈大笑,可这回的笑声却与上回很是不同,好似含着些讥嘲的意味,过了片刻,他笑声一敛,这才目光沉沉,望向韩铮道,“韩兄莫要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今日,无论你在或不在,袭阳关都是一样被破。”
韩铮眉心一紧,“你还做了别的安排?”他接手袭阳关已有数月,他很清楚。冯子霖本就是个难得的将才,他将袭阳关打理得很好,无论是守防,还是将士的战力,那都不是南夏军说破,就能破的。就算,南夏军倾十倍兵力,韩铮也有那个自信,袭阳关可守数日。
可是,这一刻,萧旭却是那么的斩钉截铁,好似,虎威军引以为傲的袭阳关被破,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想到这个人那些莫名厉害的本事,韩铮心里登时有些不安。
萧旭笑着抿唇,算是默认。
“你疯了?”韩铮是当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为了私利,做到这样的地步?他们终究是东离人,怎么能帮着南夏军来入侵他们的领土,践踏他们的百姓呢?
萧旭却又笑得更是狂肆,“韩兄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韩铮悄悄挺直了背脊,眉心轻颦,是啊!既然有他没他,萧旭都有那个自信,可以助南夏军攻破袭阳关,那煞苦心将他诱出袭阳关,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韩铮不由更是戒备,即便明知自己在萧旭面前,再戒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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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卵击石。
“韩兄,难道因为我是诱你出的袭阳关,你便觉得我之前的话,都是骗你的不成?”萧旭却是不答反问道。
韩铮神色一凛,握住马缰的手心不由沁出一掌的冷汗来,“你什么意思?”
萧旭嗤笑,“韩兄不是一贯明么?怎么突然听不明白我的话了呢?好吧!我将话说得再清楚些。我的意思是……韩兄是不是觉得,我之前说的,韩帅吐血昏迷的事,是骗你的?”
韩铮眸色一惊,握住马缰的手一紧,片刻后,却又颓然放下,但那只手,却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
萧旭乐得轻轻拍掌,道,“我就是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看看,不过略提了一句,韩兄便什么都明白了。”
“是你做的?”韩铮咬牙瞪向萧旭,眼里的怒恨几乎变成了刀刃,将萧旭给刺了个对穿。
萧旭却是伸出食指晃了两晃,“不不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抵赖,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帮别人背黑锅!据我所知,韩帅体内的毒,那可是一日一日累积的,如今,不过到了临界点,爆发出来了而已。那毒素,我看没有个三五年,也到不了如今这个地步。”
三五年?韩铮目光一黯,原来……从那时起,陛下就已经在计划这一切了?不!是在更早之前才对!陛下的猜忌,父亲不会不知,必然也会防着,若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未必就能得逞,但每次一点儿……三五年,日日夜夜的毒素累积……韩铮的呼吸突然紧窒,猛吸一口气,胸口也是疼。7146
第200章求明白
“不是你!那又是何人所为?”韩铮脑子有些乱糟糟的,他觉得很可怕,他父亲的身边,居然一直潜伏着陛下的眼线,还一早便对他父亲下了毒手,日日用毒药浇灌,日日不辍,直到如今,一经爆发,就是强弩之末。
韩铮想到他父亲一生浴血沙场,保家卫国,如今,却落地这样一个下场,心中不由悲愤。
头一次,对烨京城中,那位宝座之上,高高在上的那一位,生出怨愤之心来。
“这件事,都是你那位相好的在查。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想必韩帅也不是轻易什么人都能相信的。我出来之前,一个常往伙房送菜的大娘投了河,而你那位相好的,也只能查到那里了。至于,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投毒凶手,还是只是一只替罪羊,我就不知道了。”萧旭耸耸肩,与韩铮的心情凝重不同,他完全可以说是满心轻快。
韩铮皱紧了一双眉。
萧旭却是自觉已经尽了告知的义务,也算全了他们一场相识的缘分,萧旭很是心安理得地将话引回了“正题”。
“看来……韩兄也应该想到了,我之所以将你诱出袭阳关的原因了。”韩铮那副悲痛受惊的表情,却好似取悦了萧旭一般,他嘴角的笑,更是深刻了好些。
韩铮自然猜到了,此时,他父亲中毒,吐血昏迷,哪怕是消息封锁得再严实,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此时,他这个少帅再出了什么事,那虎威军上下必定军心动摇,到时,便是一盘散沙,一攻即破。萧旭……竟是要将他彻底卖给南夏军?
韩铮不想去问,这件事,有没有得到他那位皇帝舅舅的许可,毕竟,真相,可能会很伤人。
若是来之前,没有得到准话,萧旭又怎么敢动他?
他那位皇帝舅舅,早就舍弃了他,正如,他从前,轻易舍弃了自己的母亲,他的亲姐姐一样。
韩铮早就明白,那座华丽的宫殿,会吞噬许多东西,人性的良善,血肉、情感……
他身上流着韩定涛的血,他是韩定涛的儿子。
站在乾帝的立场,他既然要对父亲下手,又哪里还会留他活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些道理,韩铮都明白。但明白了,却不代表不痛。
在过往的十几年里,他与父亲聚少离多,又有心结重重,他憎恨父亲,而乾帝,却对他很好,疼爱、教导,弥补了他童年里缺失的父亲的角色,他对他的皇帝舅舅,是既敬,且爱。可谁能料到,这些种种,却在今日,尽数崩毁,走到了尽头。
点了点头,韩铮将伤口全部掩下,“我知道了,看来,今日,萧兄是定要将我拿下,献给南夏武帝了?”
萧旭也点头,“你也知,我若想要拿你,不过手到擒来。所以,未受苦,还不若束手就擒如何?”
“那日,在武帝帐中,你我交手,我便知,你很强!只是……你的强,不过强在你与众不同罢了。从前便听说过,萧兄自幼便被送到山中学艺,而年前,有几位道长到了烨京,被陛下奉若上宾,据说,是来自郇山剑派的高人,修得乃是降妖伏魔的长生之道,过了没多久,萧兄便也艺成归家了,如今想来,一切都太巧了,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旭的笑容淡了好些,“难不成,韩兄以为故意拖延一下时间,便还能有什么转机么?你在等人来救你?不知韩兄,想要指望谁?”
韩铮淡淡勾唇而笑,“若我的猜测为真……那没错,我哪怕是拼了命,也绝不是萧兄的对手,而且……我身边的任何人,我也指望不上。我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为了求一个明白罢了。”
萧旭撇了撇嘴,大概是理解了,倒也没有再说。
韩铮抬眼看他,目光定定,“所以……萧兄也是那郇山剑派之人么?”
萧旭倒是承认得爽快,“不错!”
“我真是不明白,修道之人不是该清心寡欲么?你们既然自诩正义,又为何要牵扯进这些龌蹉的阴谋中来?”
萧旭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要求的明白就是这个?哪有那么多理由?人活在这世上,哪里就有真正的清心寡欲?有所求,便要有所付出罢了。”
话落,他已是一摆手道,“好了!韩兄,你问的,我已答了,现在,你该随我走了吧?”
谁知,这回笑的,却换成了韩铮,“萧兄说笑了,我几时说过,要与你一道走?”
萧旭一愕,继而挑眉,望着韩铮,笑了,只是,那笑意却未及眼底,“韩兄居然也与我耍起了心眼儿。可惜……韩兄,你是不是误会了,现在,可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儿,而是,你非跟我走不可。”
韩铮的唇线一点点拉平,抿直在了唇角,“若是我不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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