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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衙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问题出在分配上。
红旗公社的社员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水田里捞起来这么多鱼,而且没费多少事,和天上掉馅饼也差不多少。每个大队多的两千五六百斤鱼,少的也有近两千斤,不是小数目。大家眼巴巴地指望着公家分鱼。
当初决定投放鱼苗,是公社严书记一声令下,各大队一体遵从,毫无疑议。丰收之后,因为属于大队集体财产,公社不干涉分配,甚至连个指导性意见都没有。二十一个大队各行其是,有的按工分多寡一次性全都分配到人;有的按人头平摊;有的分了一半,另一半归大队处置,卖掉一部分算作大队的积累,另一部分则被大队干部送了人情,更有甚者被个别干部瓜分;还有几个大队没有全部捕捞,只捕捞一部分分给社员,剩下来的移养到水塘里,等待过年时更大的丰收。
集体所有的财产,集体决定分配,也属正常。
但红旗公社在早稻收割的时候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新鲜鲤鱼鲫鱼来,整个向阳县的水产品供销系统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大队统一交售给县区供销社,倒也罢了,供销社自会安排销售出去。而一些分配到鲜鱼的社员,节俭惯了,绝不会一顿吃掉,也偷偷卖了出去,甚至临近公社和县城一些日子过得稍好的干部家属,纷纷跑到红旗公社来买鱼,一时之间,红旗公社交通便利的几个大队人流如织,煞是热闹。
如果放在几年之后,改革开放伊始,这种场景要在红旗公社负责人的政绩簿子上浓墨重彩地写上一笔。可惜的是,提早了几年。这就不是政绩而是罪状了。
罪状还不止一条。
第一是滋生了贪污腐败现象。所谓贪污腐败,前面已经提及,少数大队干部在分鱼的时候多吃多占,个别人还给公社干部甚至是县里干部送鱼。引起广大社员群众强烈不满。
初次听说此事,柳俊头晕得厉害。
送鱼?贪污腐败?
在柳俊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看来,这两者之间,实在难以扯上什么干系。头晕一阵也在情理之中。
其次就是扰乱了正常的供销渠道,滋生了投机倒把的现象。向阳县处于内陆山区,准确一点说是丘陵地带,历来没有丰富的水产出品,鲤鱼鲫鱼之类虽不罕见,也不是经常能吃到。此前通常要在逢年过节时,供销系统才会组织淡水鱼供应城区居民。如今市面上平白无故突然多了两三万斤鱼,还有私自买卖的行为出现,非投机倒把而何?推源祸始,这笔债自然也要算到红旗公社的负责人头上。
投机,柳俊是听说过的,也不是什么贬义词。至于“倒把”是啥意思,却委实不知。一九七七年又没有网络,想查都没地方查去。
第三就是唯生产力论与“资本主义思想抬头”。
多养几条鱼就是唯生产力论,多吃几条鱼就是资本主义思想抬头,这个推理的方式柳俊虽然明白,却想不通。大约是生活时代不同使然。
第四条罪状却是私底下的,上不得台面。
红旗公社“稻田养鱼”大获丰收,很快就传遍了全县,其他公社甚是眼红,大队干部纷纷向各自公社的头头脑脑们询问,是不是可以有样学样,照此办理,让社员们也尝点荤腥?这可是个敏感问题,许多公社一把手不敢自专,又将矛盾上交,一级级请示到区里、县里。
王本清曾经主政多年的古镇公社,甚至专门写了个请示报告,上交县革委会,请求批复。
据说王本清大为恼怒。
什么叫计划经济?计划经济就是一切得按计划来。谁定的计划?当然是上级了。难不成你一个小小红旗公社革委会,也能定计划?
你要是随随便便养几条鱼,捞起来一顿吃了,也就算了,没人管你。这一家伙整出几万斤来,吃的吃卖的卖,搞得全县沸沸扬扬,这要让宝州地区的领导们知道了,还不知该怎么定性呢。
严玉成和柳晋才这两个混帐东西,真不让人消停。
王主任发怒,在向阳县就是大事情。县革委正副主任中排名第三,分管农业生产的副主任唐海天亲自组织了一个调查组,赶赴红旗公社调查“稻田养鱼”事件。
唐副主任尚未到达红旗公社,在台山区就和严玉成顶了牛。
严玉成听说唐海天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调查所谓“养鱼事件”,立即火冒三丈。
“这个事情,上次老崔来红旗公社的时候,我就和他解释过了。为什么还要死死揪住不放?他崔秀禾到底是何居心?”
反正已经开罪崔秀禾,严玉成也就不留半分面子,直斥其名,连崔部长都懒得称呼了。
唐海天性子比较温和,以前还和严玉成在县农业局搭过班子,对严玉成的脾气十分了解。
“老严,你不要激动嘛。既然有人反映问题,组织上就必须调查清楚,做出公正的结论。你要相信组织嘛……”
“好,唐主任,那你说说,红旗公社的社员自发养鱼,增加集体收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需要县革委专门派调查组调查?还要劳动你这位排名第三的副主任亲自出马?”
这个调查组的规格,也是很有讲究的。一般问题,都是职能部门出面。轮到县革委三把手亲自出马,摆明是要调查红旗公社主要领导的问题,说白了就是针对严玉成和柳晋才。
严玉成久经风浪,眼睛雪亮,如何看不出其中诀窍?
唐海天不禁语塞。
自入仕以来,唐海天一直是与农业和农村打交道,对广大农民群众的处境深有了解。一开始听到红旗公社“稻田养鱼”大获丰收的消息时,他心中是很高兴的,觉得探索到了一条可行的发展之路。假使基层大队的收入能有所增加,举凡公粮收购,各级政府提留统筹等工作完成起来就要顺畅得多。他这个主管农业生产工作的副主任身上的担子也就要轻松得多。
这种想法,他也和一把手王本清交流过,结果被王本清批评为“政治幼稚”,“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立场模糊”,“有唯生产力论倾向”。
向阳县只有王本清和郑兴云两派比较明显。作为三把手的唐海天并没有自己的派系,基本上,他比较倾向于王派,但与郑兴云的关系也还处得可以。这次王本清指定他担任调查组的组长,也有要逼他表明态度的意思在内。
“我就不信了,社员多吃几条鱼,还吃出错误来了。唐主任,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是农民的儿子,这样对待我们的父老乡亲,不觉得亏心吗?”
调查组长给被调查对象驳得哑口无言,这调查也就查不下去了。
唐海天长长吁了口气,与严玉成紧紧握了握手,连红旗公社都没去,直接回了县里。
唐海天态度骤然明朗,令王本清始料不及,也令这位一把手恼羞成怒。连夜召开革委会主任会议,除了一位出差在外的副主任未能按时参加,其余八位主任悉数与会。
“稻田养鱼事件”的两位当事人严玉成与柳晋才,当夜睡得甚是香甜。他们到后来才知道,因为红旗公社这几万斤鱼,县革委会的八位正副主任,竟然整整开了一夜的会,也整整吵了一夜。主任们就“稻田养鱼事件”的性质问题展开了激烈辩论。
一开始的时候,王本清和郑兴云都还自重身份,由得各自的追随者先开火。崔秀禾是王本清的急先锋,刚刚听完唐海天做的调查报告,立马按捺不住,言辞激烈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提出必须要严惩严玉成与柳晋才这两个支持“投机倒把”,搞“唯生产力论”的变质干部。
郑派的一位副主任立即反唇相讥,并且含蓄地指出崔秀禾这是公报私仇,有打击报复的嫌疑。崔秀禾大怒,若不是王本清及时制止,几乎就要开骂。
接下来几位副主任轮流上阵,相互辩论,火yao味越来越浓。眼见得谁也说服不了谁,王本清与郑兴云不得不亲自出马,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通常情况下,一把手表明了态度,其他班子成员纵算有不同意见,也会选择保留,支持一把手的意见。这次却不一样,原因在于唐海天这个调查组长的调查结论与一把手的意见相左。
于是郑兴云表示:处理问题还是要实事求是。
这就等于公开与王本清唱反调了。相对而言,郑派的实力逊于王派,所以郑兴云素日还是比较低调,只在暗中与王本清较劲。像这样在主任会议上正面交锋,极为罕见。
第一次在主任会议上遇到如此阻力,王本清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如今已经不是怎样处理严玉成和柳晋才的问题,而是他必须获胜,不然的话,他在向阳县权力基础就要动摇了。
眼见得争吵了整整一夜毫无结果,王本清一怒之下,付诸表决。
这已让王本清大丢面子。以往在向阳县,要处分干部,哪次不是他王主任一言而决?这回居然要逼他出到投票表决这最后一招!
王派实力强于郑派,有四名副主任是随他走的,加上唐海天,九票中王派握有六票,因此王本清对表决还是满有把握的。
谁知结果一出来,竟然是4:4,让王本清着实抓狂了一阵。他这才想起,王派有一位副主任出差在外,未能参加表决。而唐海天又倒向了郑兴云,故而就有了这么个让王本清极度郁闷的表决结果。
唉,怪只怪自己一时冲动,没将问题考虑全面,这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散会!”
说完这寡淡无味的两个字,王本清铁青着脸,端起茶杯,头也不回出了会议室。
会议一结束,唐海天顾不上休息,急匆匆打电话到台山区,将严玉成从被窝里叫起来,把会议过程和表决结果简单和严玉成通了个气。
4:4的表决结果,看上去是不分胜负,实际上王派大败亏输。因为王本清要处分严玉成和柳晋才的决定未能通过,标示着王本清在向阳县一言九鼎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严玉成又立即将此事告知了柳晋才。
柳晋才好一阵愕然。他还不知道调查组这回事呢,就更加不知道县革委主任连夜开会表决的事了。不过得知表决结果,柳晋才也还是挺高兴的。
假使他不是自己老爸,柳俊还真想对他说一声:柳主任,别高兴得太早,王本清不是那么好惹的!
事实亦是如此,散会之后,王本清也不曾休息,而是立即坐车去了宝州地区所在地——宝州市!急匆匆找到地区的某位主要领导,汇报了向阳县存在的这种极度不正常的状况。
王本清这回铁了心要扳倒郑兴云,至不济也要将他挤出向阳县。有这么一位副手存在,他王主任往后的日子可不大好过。至于如何处分严玉成和柳晋才,倒是次要问题了。比较而言,严玉成与柳晋才尚不能对他王主任的地位造成直接威胁。
王本清与宝州地区那位主要领导的谈话内容外人不得而知。
两天之后,宝州地区革委会派出的调查组直接进驻红旗公社,七天后返回地区,宝州地区革委会随即要求向阳县革委会对严玉成和柳晋才予以处分。
接到地区通知,王本清喜忧参半。喜的是地区领导明确支持自己,证明自己在向阳县的工作是得到上级认可的。忧的是,地区只说处分严柳二位当事人,对郑兴云只字未提。纵算是处分严玉成与柳晋才,也特别说明要以“批评教育为主”,不能一棍子打死。而且地区不直接做处分决定,就是间接点明他不要再在此事上与郑兴云纠缠不清。
须知向阳县革委会是无权处分本级政权组织班子成员的。
看来郑兴云在地区的靠山也很硬扎呢。
路漫漫其修远兮!
王本清暗暗叹了口气,想起了屈原这句著名的诗。
一九七七年七月二十四日,向阳县革委会的处分决定下达至台山区与红旗公社。
鉴于严玉成同志、柳晋才同志在“稻田养鱼”事件中所犯错误,给予严玉成同志行政记过处分,给予柳晋才同志党内警告处分。红旗公社“稻田养鱼”立即停止。





重生之衙内 第二十四章 民心不可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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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去做这个什么副主任,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背个处分……”
阮碧秀抱怨不已。
得到柳晋才受处分的消息,阮碧秀连夜赶回红旗公社。
从阮碧秀工作的莲花公社到红旗公社,差不多有四十里地,班车又不方便,阮碧秀还不会骑自行车,硬是靠两条腿走了几个小时。刚一进门,来不及喝口水,就抱怨开了。
这也难怪阮碧秀生气,那时节做行政干部的,背个处分可是大事。尤其是得罪了县革委一把手之后由地区革委会点名处分的,等于是宣判了政治死刑。只要王本清在向阳县一天,柳晋才就绝无出头之日。
柳俊心里也是好一阵郁闷。
穿越之后,鬼使神差地影响了老爸,由技术干部转为行政干部。原以为攀上了严玉成这位未来的县委书记,日后老爸自会飞黄腾达,自己也可以捞个“衙内”的大帽子过过瘾。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当然当然,严玉成也有可能还是会当上县委书记,柳晋才迟早有苦尽甘来的一日。只是柳俊现在信心严重不足呢。天知道这次所谓的“稻田养鱼”事件,对严玉成有何影响?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自己的介入,就不会有“稻田养鱼”,没有“稻田养鱼”,就不会有严玉成的记过处分。一个挨了行政记过处分的区革委会排名最末的副主任,是否还有可能在数年之后当上向阳县的一把手,柳俊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很显然,严玉成翻不了身,自己老子就更加想都不用想。
柳晋才比儿子还要郁闷,坐在那一支接一支抽烟,一声不吭。
“你说你也是的,中央定的政策,人家都在宣传,你为什么硬要对着干呢?这中央的政策,难道还会有错?像我们莲花公社,得到王主任的点名表扬呢……”
“你别提王本清,我听不得他的名字……”
柳晋才闷闷地说道。
阮碧秀一怔,随即扁了扁嘴,果然不再提王本清。
柳俊不禁乐了。
不管怎么说,老妈心里还是向着老爸的。
这时候,该柳俊出马了。要是由得阮碧秀唠叨下去,柳晋才发起火来,就不好收拾了。
“妈,你先坐下歇一会,我给你倒茶。”
柳俊讨好地搬了个板凳放到老妈身后,又屁颠屁颠跑去端茶倒水。
“小俊真乖……”
阮碧秀接过茶水,脸色就要好看多了。
呵呵,柳俊可是老妈的心头肉,这一番卖力巴结,效果立竿见影。
“妈,老爸心里不好受呢,你就别说了,好不?”
阮碧秀慈爱地捏捏他的脸,点了点头。
阮碧秀就是这么个炮筒子脾气,心中不爽,发泄出来就没事了。上辈子四十年母子亲缘,柳俊还不知道吗?大姐见老妈不生气了,马上说道:“妈,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面。”
虽然三爷崽都住在公社,平日里吃食堂,自己不开伙。这时候过了饭口,食堂早关门了。好在还有点面条。
“嗯。”
大姐手脚麻利,很快就弄好一碗面条端过来,还卧了个荷包蛋。
“小俊,你吃……”
阮碧秀尽管又累又饿,第一口却不是自己吃,而是夹起半颗鸡蛋,送到柳俊嘴边。
柳俊心中一酸,眼泪就差点下来了。
久违的亲情啊!
“妈,我不饿,你吃。”
“乖崽,听话啊……来,吃了……”
到底拗不过老妈,柳俊张嘴咬了小小一口。看儿子吃鸡蛋,阮碧秀比自己吃还要开心。
“哎,我说,干脆你也别做这个副主任了,还是打报告调回电管站去吧。干你的老本行,省心!”
阮碧秀吃完面条,提议道。
“不!”
柳晋才摇头,语气坚决。
“哎呀,你犟什么呀?得罪了王本清,你做行政干部还有什么前途?”
“我就不信,这向阳县真成了他王本清的家天下,由得他一手遮天!得罪了他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开除我的公职?”
“好好好,也由得你!”
奇怪,阮碧秀居然并不如何生气。柳俊细细一想,便即恍然。老子调回电管站,也就是个普通技术干部,晋升是不可能的了。
阮碧秀以前不同意柳晋才调到红旗公社工作,主要是考虑子女上学的问题。如今有周先生教导,县城哪个教师能胜过他的水平?
揭过了这层,到哪里上班还不是一样?
柳晋才犯的这个所谓的错误,总不至于开除公职那么严重。
“这个王本清,看他嚣张到什么时候!”
阮碧秀恨恨地说了一句。
“妈,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大姐,我们回去睡觉去。”
见阮碧秀不再生气,柳俊识趣地告辞。
“小俊,今晚跟妈一起睡吧。”
柳俊头皮一阵发麻,连连摇头:“不呢,我要和大姐睡。”
他心理年龄四十岁,这个却是万难奉命。和大姐睡一个床已经相当别扭了。
刚一推开门,突然看到门口黑鸦鸦的站了好些人,柳俊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挑头的那个是小舅,还有七伯,七伯母,小青姐,其他几个也都是柳家山的熟人朋友。
柳俊又惊又喜:“小舅,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送鱼的,姐夫在不?”
“在呢……爸,妈,小舅和七伯他们送鱼来了……快,屋里坐吧……”
柳晋才阮碧秀也是满脸惊讶。
“成林你们怎么来了……啊呀,五哥也来了……快进屋坐……大家都进屋坐吧……”
一共来了八九个人,其中包括柳家山大队的支书,也就是柳俊的五伯柳晋文和大队长阮成胜。七伯挑了满满两桶鱼,都是炕干了的,怕不有二三十斤。
公社的单身宿舍本就不宽敞,一下子涌进这许多人,一时间挤得几乎转不开身。
“这么多干鱼?啊呀,五哥,七哥,成胜,你们这是做什么?”
阮碧秀一迭声地说道。
“华子,快倒茶!”
五伯已经五十好几,担任柳家山的支书好多年了。
“不用了,我们就是来看看晋才。搭帮你和严主任,我们柳家山大队今年吃饱了鱼,有两千五六百斤呢。听说你和严主任为这个事情受了处分?”
五伯一贯看重柳晋才这个最小的族房兄弟,柳晋才担任公社副主任,他很是高兴了一阵。柳家山终于出了一个可以在公社话事的领导干部,他觉得脸上有光呢。公社提出“稻田养鱼”,所有大队干部之中他最积极,亲自选择地势好,引水方便的水田,亲自挑选鱼苗,亲自担任巡逻队员,几乎想将所有事情都一个人包揽起来,为的也是给这个兄弟争口气。“稻田养鱼”大获丰收,家家户户鱼香四溢,自是人人交口称赞,五伯也极其高兴。未曾想县里一个文件下来,严主任和晋才都为此受处分,五伯就想不通了。
“这都怎么搞的呢?我们农民多吃两条鱼,这县里领导怎么就看不惯了呢?”
“五哥,这些事情说不清楚的。”
柳晋才一脸苦笑。
“还有,五哥,七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些鱼你们都拿回去吧。县里不允许呢。”
“什么话?”
五伯眼一瞪,生气了。
“这又不是公家的,是我们十几家兄弟亲戚从自己分的鱼里面拿出来的,哪个说不能收?自家的东西,爱送谁就送谁,县里怎么啦?”
“是呢,这县里也管得太宽了吧?上次小俊救了小青的命呢……”
柳俊头皮又是一阵发麻,慌忙插嘴:“七伯,这个事情不要说了。”
唉,这个听不得感谢话的毛病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改!
柳晋才其实是极豁达的,想想是这个理,哈哈一笑,也就不再多说。
“晋才,这个水田养鱼,增加集体和社员的收入,是个好事情啊,群众都拥护呢。怎么县里偏偏不许呢?还说什么‘投机倒把’,又是什么‘唯生产力论’,‘资产阶级思想’,县里领导也不下来了解一下,胡说八道呢,这不是……”
“五哥,不要乱说。”
阮碧秀连忙阻止。
“我一个农民,贫下中农出身,我怕什么……好好好,我不说了,怕影响你们呢……”
“五哥,你也是老党员了,党龄比我还长得多,要相信组织呢。”
柳俊不由大是感叹。老爸自己可不知有多委屈,这时又耐下性子做起五伯的工作来了。那会子的党员,组织纪律性就是强。
“晋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都知道你和严主任做得对。我们支持你呢……”
柳晋才眼睛就有点红。
真理,到底还是掌握在大多数人手中的啊!




重生之衙内 第二十五章 论实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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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挨了处分,本就在副主任中排名最末的柳晋才越发清闲起来。
周先生就劝他趁此机会多看些书,充实一下自己的理论知识。柳晋才尽管中师毕业,文化程度不算低。但学的主要是技术知识,政治理论底子薄了些。做行政干部的,理论基础很重要。
对周先生的话,柳晋才历来很听得进去。
于是周先生抱给他一摞大部头,什么《资本论》,《政治经济学》,《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世界无产阶级运动发展史》之类,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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