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衙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二姐,爸爸住在哪里,你知道不?”
柳叶一瞪眼:“我哪知道?爸爸调到公社,我还没来过呢。”
柳俊懒得理她,转头对阮成林说道:“小舅,你带我去找爸爸,要不,找严主任也行。”
阮成林吓了一跳:“找严主任?”
找柳晋才他已经很怵头了,听说找严主任,更是畏惧。公社革委会主任在普通社员眼里,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哎呀,你快点吧。救人要紧,严主任我见过,人很好,不会骂你的。”
话一出口,柳俊自己也暗暗好笑。这么老气横秋的,教训起小舅来了。
……
公社传达室的门卫态度倒是和蔼得多。因为柳俊一开口就自报家门,表明了身份。
“我是柳晋才的儿子,来找我爸的,有急事。”
门卫匆匆披衣起床,带了他们几个跑到公社干部宿舍楼二楼,敲开了房门。
“柳主任,柳主任,你家里来人找你呢,说有急事。”
“爸,是我,你快点起来……”
只听得屋里床板“咔咔”乱响。料必柳晋才吓得不轻。这大半夜的,他七岁的儿子居然跑到公社来找他了,能不惊心动魄吗?
“小俊……叶子,小嫣,你们怎么都来了……成林,发生什么事?”
柳晋才只穿个大裤衩子就跑来开了门,见儿女无恙,先自松了口气。最后一句却是对小舅子说的。毕竟阮成林已经成年,算是大人了。
“呃,没……没什么大事……”
阮成林一贯畏惧柳晋才,搔搔头,有些词不达意。
“是这样,爸,七伯的女儿,就是小青姐,病得很重,快不行了,现在在卫生院门口,等着救命。但是卫生院没医生,你赶紧去看看。”
救人要紧,柳俊也顾不得抢小舅的话头了。
“这样啊,好,你们等我一下,我穿衣服。”
柳晋才刚一穿好衣服,隔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身躯高大的人来,却是严玉成。想必大伙急匆匆大叫大嚷,将他也吵醒了。
“小俊?”
严玉成看见柳俊,颇有几分惊喜。自打在周先生家见过两次,严玉成对柳俊印象极佳,甚至开玩笑说要招他为女婿。
“严伯伯好。”
柳俊连忙鞠躬问好。他知道懂礼貌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一些,纵算仓促之间,也不愿缺了礼数。
“好好……”严玉成笑眯眯的,情不自禁伸手摸摸他的头,问道:“小俊,发生什么事?”
柳俊忙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严玉成脸色就严峻起来,见柳晋才出了门,一挥手说道:“走,晋才,咱俩一道去看看。”
柳俊不禁欢呼道:“太好了……”
严玉成笑道:“小鬼头,好什么?”
柳俊笑笑不说话。总不能说你是主任,一把手,你去了卫生院那些医生可不敢怠慢。那也显得太过势利了些,怕要惹人厌。而且柳晋才也在,更不能说这种看轻自家老子的话。要不这儿子也做得忒不厚道。
……
公社正副主任一齐出面,小小卫生院如何招架得住?自是人仰马翻。传达老头立马换上笑脸,拿着手电筒飞也似地跑去里面宿舍楼敲门,将卫生院仅有的三名医生,五名护士一股脑全叫了起来。
“妈……我渴……”
小青姐蠕动着干裂的嘴唇,迷迷糊糊地说。过度的疼痛已经将她的痛感神经折腾得麻木了,反不觉出痛来。
“哎……哎……妈这就给你找水喝。”
“不行啊,七娘,肚子痛不能喝水。”
柳俊急忙拦阻。前世学过一点急救常识,知道急腹症病人不能随便饮水。不过既然到了卫生院,柳俊也就不敢随口给小青姐定性为急性阑尾炎,只好笼统说成肚子痛。毕竟卫生院虽小,也是正规医院,自己身上揣着的那把小斧头,还是不要动不动就拿出来在鲁班门前胡乱挥舞,没的惹人笑话。
“咦,小朋友,你怎么知道肚子痛不能喝水?”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急匆匆过来,有些诧异地问道。瞧他四十来岁,拥有着当时农村不多见的肥硕身材,难为他半夜起来,还记得披件脏兮兮的白大褂,也算是有几分敬业精神。
柳俊咧嘴一笑,并不答话。小也有小的好处。他爱搭理谁就搭理一下,不爱搭理的话,也拿他没辙。
“啊哟,严主任柳主任,你俩都来了……”
胖大医生满脸堆笑过来与两位主任握手。
“齐院长,请你赶紧安排救人。”
严玉成说道。
“是的是的,请严主任放心,我这就安排。”
齐院长身形丰腴,动作倒是不慢,蹲下身子简单给小青姐做了个检查,就得出了“急性阑尾炎穿孔”的初步诊断,马上安排手术。
柳俊有些愣怔。这个齐院长也太狠了吧?如此简单做个检查,步骤几乎和他在七伯家堂屋里的一模一样,就将小姑娘弄去开刀?
不过也难怪,公社卫生院设备简陋,估计做个血液常规检查的仪器都没有。还不是凭医生的经验来确定?
眼见女儿被推进手术室,柳晋平两口子神情紧张无比。
严玉成安慰道:“不用担心,齐院长以前是县人民医院外科一把刀呢,做个阑尾炎手术没问题。”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齐院长底气十足,却是个真有本事的。柳俊对他的印象立马好转。县人民医院的外科骨干医师,发配到这小小公社卫生院当个院长,想必是犯了什么错误。
在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要犯个错误还真没什么难度。
重生之衙内 第十五章 秉烛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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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阑尾炎穿孔,还好送得及时,现在已经没啥大事了。”
齐院长略微有些疲惫地走出手术室,当众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柳俊想起前世电影电视中见过的那些镜头,不由暗暗好笑。往常总笑话导演没新意,老给医生编这么句破台词,如今看来,倒真是来源于现实生活呢。这不齐院长一出来,张嘴也是这么一句?
就在给小青姐做手术那会,严主任和柳晋才已经将情况问了个大概。
柳晋才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敢一个人摸黑打乱坟岗里过的主,平日里最恨的就是装神弄鬼的家伙,听柳叶绘声绘色地描述儿子与师公斗法的场景,不由得眉飞色舞。
严主任表情更是夸张,甚至鼓起掌来:“了不起啊了不起,晋才,真眼红你生了个这么厉害的儿子。”
柳晋才笑道:“主任,不兴这么夸小孩子的,要将他夸上天了。”
行啊,老爸!
柳俊在心里说。
这才转做行政干部几天,说话的技巧又见长了。依照柳晋才的性子,搁在以前一定顺着严玉成的话题开个玩笑。那时与严玉成分属不同单位,开开玩笑原本无妨。如今可是上下级关系,严玉成又对他有知遇之恩,再口无遮拦地开玩笑,就有些不妥了。适当的谦逊是必要的。
国内官场,对这个尊卑上下,历来看得极重。
柳晋才称呼严玉成为“主任”,而不是“严主任”,那也大有讲究。既透着亲近又不失尊重。一字之差,却是奥妙无穷。这些细微之处的讲究,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人和他交流,应该是柳晋才自己琢磨出来的。
看来前世的柳晋才,只是缺乏这么个机会而已。一旦机会降临,柳晋才的表现真还可圈可点。
齐院长宣布小青脱离了危险,大伙都松了口气。七娘当即就拉住柳俊的手,抹开了眼泪。柳俊不大受得了这个,顿时浑身不自在。
柳晋平毕竟是男人,倒也知道交代一下场面,连连向齐院长道谢,又向严玉成鞠躬。至于柳晋才,那是自家族房兄弟,说感谢的话反而多余。然而柳晋平不好意思向柳晋才道谢,却将这个意思转到了柳俊头上。
“说起来,这回真是多亏了小俊呢……要不是他,我家小青就没救了……”
偶滴神!七娘抹眼泪已经叫人浑身难受,七伯再来这么一招,还让不让人活了?刹那间柳俊真产生了暴走的冲动。
唉,这个出风头逞英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眼见七伯絮絮叨叨,还要夸下去,柳俊不得不将求援的目光望向了严玉成。
也不知是严玉成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故意使坏逗一逗他,对柳俊的求援视而不见,反倒变本加厉,笑呵呵地说:“不错,小俊这回可真是立了大功。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看该给你发个大奖状呢。”
柳俊顿时将这位未来的向阳县太爷恨得牙痒痒的。
好好好,你既然如此促狭,待我使泼你看。
“伯伯好小气,这么大功劳就发个奖状,真是哄小孩子呢!”
“啊?”
严玉成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那你说说,要什么奖励?”
“我要奖金!”
“小俊,别胡说。”
柳晋才顿时板下脸来。小孩子活泼调皮那没什么,时机合适的话很能讨人欢喜。这一沾上铜臭味,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严玉成摆摆手止住柳晋才,脸上笑容不减:“那你要多少奖金呢?”
柳俊转向齐院长:“院长,小青姐的医药费要多少钱?”
“这个,我还没仔细算过,切除阑尾不是什么大手术,今后几天的住院费、医药费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大概也就是四十块钱左右吧。”
要换个地方,齐院长对柳俊这样的小屁孩正眼都不会瞧一下。当着两位主任的面,却是不好拿大。
“好,严伯伯,我就要四十块钱奖金。”
“哈哈,晋才,你儿子当真非同一般呢。小家伙,你是想要我们免了你七伯的医疗费吗?”
柳晋才就跟着打了个哈哈。这个事情,他可是不好表态,毕竟要避嫌。
“是呢,严伯伯,七伯家没钱给小青姐看病。要是有钱啊,也不会叫那个什么师公来捉鬼了。”
严玉成不笑了,很认真地看着柳俊,点了点头,转向柳晋才说:“晋才,我看这个事情要好好抓一下,破四旧那么多年了,农村社员还是那么迷信,要不得呢。”
这话正合柳晋才心意,马上点头:“好的。主任,我看不如大整顿一下,把这些装神弄鬼的师公巫婆都抓起来,送到水库工地上去出出工,也好给他们一点教训,在全公社好好宣传一下破四旧的必要性。”
“嗯嗯,这个办法不错,就是这么办。”
柳俊却目瞪口呆,心中连说厉害,严玉成果然是天生做官的手段,轻轻一句话,就将四十元奖金的事撇到一边,逮住师公巫婆出气。要说也不怪他,四十块钱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他一个月工资。而且也缺少个名目,不是随随便便说给就给的,这个先例不能开。假使全公社每个社员生病都要他免医疗费的话,他这个公社主任就没得玩了。
只是苦了那些师公巫婆,无端端的要抓去修水库了。
当时兴修水利,乃是政府牵头,各大队出劳力,计算工分,没有现金报酬的。这还是正常出工,倘是各大队的四类分子(地富反坏),二流子这些有问题有劣迹的人,每逢这个时候,就要被抓进学习班,义务出工,不但没有工分计。连饭菜都要自家带。
这个专政手段,端的厉害。要不一个公社革委会主任,兵头将尾的官,竟隐然有“百里侯”的威势,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形容就是“跺一脚地动山摇”,这些强力的专政手段,居功不小。
见柳俊扁着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严玉成笑道:“小家伙,你狮子大开口,伯伯偏不如你所愿。不但没有奖金,连奖状都没了。哈哈,失算了吧?”
当下也不待柳俊有何言语,对齐院长说道:“老齐,既然病人家里生活困难,你们卫生院就尽量算优惠些,能免则免吧。”
老齐也是极有眼色的人,当即哈哈一笑,说道:“严主任下了指示,老齐自然照办,您就尽管放心吧。”
……
当下安排各人住宿。七娘留在卫生院照看小青,柳晋平和阮成林这些成年人连夜返回柳家山。公社只有一个三间房子的招待所,他们也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反正十来里地也不远。至于柳俊他们三个小孩子,自然不能再赶夜路回去,就在公社住下。
柳华在公社中学读书,柳晋才调到公社后,也给她安排了一间宿舍。柳叶柳嫣就和柳华挤一张床。好在天气不算太冷,一个晚上也能将就。
柳俊就住在老爸房里。
刚在床上躺下,严玉成推开门走进来。
“主任,累了一夜,你也辛苦了,怎么还不休息?”
柳晋才有些诧异。
“睡不着啊。索性找你聊聊天。”
“好好好,我也正睡不着……主任你坐。”
严主任坐下,瞟柳俊一眼,笑道:“要不还是算了,小俊也累了,该好好休息。”
柳俊一翻身坐起来,说道:“伯伯,我不睏。”
柳晋才说:“你明天还要读书呢。”
柳俊撇撇嘴:“天天读书,我也累了,想玩一天呢。”
想起周先生那张作息表,柳晋才顿时对儿子无比同情,当即点头:“好好,就玩一天。你先睡觉。”
“嗯。”
柳俊刚一合上眼睛,柳晋才就掏出烟来:“主任,抽烟。”
老爸,您这不是故意整人吗?
柳俊在心里又叫起来。
须知他的前世,乃是一个标准烟枪,每天要烧两包烟以上。重生之后,身体倒是没有了对尼古丁的依赖,然则香烟的那个美妙气味,仍然足以让他心痒难搔。
原就准备装睡偷听他们聊天,如今只有更加使劲将双目紧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唉,老天爷也是促狭,让咱少穿越几年不行么?哪怕只是三五年,赶上八十年代初,十来岁了,许多事情做起来岂不方便得多?就算仍是不能公然吞云吐雾,起码每月多吃几顿肉。给一家伙整回七六年,又是馋肉又是馋烟,整个一小可怜!
咦,不是说聊天吗?怎么好一阵不见吭声?
柳俊好奇地睁开眼睛,只见严玉成神情严肃,似乎深有忧色,柳晋才的神情也颇不轻松。
“唉……这四人帮不都粉碎了么,中央的政策,怎不见调整呢?”
严玉成深深吸了一口烟,伴随着一声叹息重重吐出。柳晋才不知严玉成言语所指,也不好搭腔,只是点头。
“就说今晚这事吧,类似你七哥这样,没钱给孩子看病的社员,怕是不在少数。这样下去不行啊。”
“嗯,年年辛苦年年受穷,不大力发展生产,终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是啊,大集体生产,吃大锅饭,一起出工一起收工,人人磨洋工。集体没有一点积累,无法投入,地力一年比一年贫瘠,产量只会越来越低啊!”
“这是个死结,中央政策不变,这个死结就解不开啊。”
柳俊暗暗叹气。当时基层干部乃至普通社员很多都意识到“大锅饭”的危害性,却无能为力。他知道,要到两年后,也就是一九七八年的年底,安徽凤阳县小岗村的十八位农民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私自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由此拉开国内农村改革开放的帷幕。但是现在,还太早了些。对于这样根本的大政方针,远不是严玉成和柳晋才这一级别的基层干部所能撼动的。贸然鼓动他们去趟这个雷区,绝对有百害而无一利。待到历史证明他们是正确的,恐怕也毫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柳俊紧张地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不触犯中央现行政策,又能增产丰收,多少改变一下家乡贫穷落后的面目呢?但是他虽然自未来穿越回来,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全然无能为力。
“还是再等一等吧,说不定中央政策很快就会有变化呢。”
柳晋才安慰着严玉成,也安慰自己。
“嗯……眼看就要过冬了,山北几个大队,怕是要断粮……这样,我明天就去那里走一圈看看。今年决不能再饿死人了。”
红旗公社管辖的地域比较大,而且大都是贫瘠的山区,尤以山北为最。是真正的穷山恶水,人多地少,老百姓常年在石头缝里刨食。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山北几个村庄的贫苦也依旧触目惊心,只能说勉强解决了温饱问题。
听严玉成的话语,似乎山北几个大队往年曾经饿死过人呢。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家里也要有人管事才行。”
柳晋才笑了笑:“不是还有张主任吗?他可是二把手。”
“嗨,他呀……”
严玉成摇摇头,不再说下去。虽然他和柳晋才交好,毕竟不愿当面贬低自己的副手。
柳晋才也就不再多说,笑道:“你放心去,家里的事情我会照看的。”
按照革委会领导的内部分工,柳晋才排在张主任之后,乃是三把手。但大家都知道柳晋才与严主任走得近,而且是土生土长的红旗公社人,威望却在张主任之上。
“嗯,有你在家,我放心呢。早点休息吧。”
严玉成拍拍柳晋才的肩膀,起身准备离去,一眼瞥见柳俊贼腻兮兮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偷听,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巴掌,笑骂道:“小家伙,人小鬼大!”
重生之衙内 第十六章 稻田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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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闲不淡地过着,转眼到了一九七七年。柳俊除了个子长高了些,最大的收获就是记住了一两千个英语单词,《哈姆雷特》学完了一多半。师母有时也会念叨,说是“四人帮”都粉碎了好几个月,怎么就不见给先生平反呢。先生倒是波澜不惊,按部就班地教着,见柳俊学习一日千里,也颇感欣慰。
柳晋才在公社革委会几个月下来,完全站稳了脚跟。当时公社革委会这级最基层的政权机构,内部分工本来就不是很明确,柳晋才名义上还是主管宣传文教工作,实则已成为红旗公社的二把手。
也有好事的人要柳晋才将在另一个公社工作的阮碧秀调到红旗公社来,被直接拒绝。
要避嫌呢,古今中外,官场都是这么个规则。
节气一天天变暖和,柳俊同志又动开了心思。
去年在公社听了严玉成和柳晋才一席夜话,柳俊心里就有些想法,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才对。不过他前世乃是一个只会维修机器的技工,对农耕着实不大在行,一时三刻,也想不出什么立竿见影的好点子。
眼见得社员们忙忙碌碌准备插秧,柳俊心里突然一动……嗯,或许这个办法可行呢。
柳晋才就任红旗公社副主任之后,回家的次数稍多一些,毕竟离得近了,十来里地,走路也就一个小时。对于他的宝贝儿子,柳晋才可是越来越上心。三四个晚上,就将他几十年的电工及维修知识榨了个干干净净,如今都已经可以随意摆弄收音机了。手法之老练,似乎丝毫不逊于他这个老资格的技师。这要是培养得当,说不定就给整出个爱因斯坦来。
柳俊有时就想,倘若老爸知道真相,怕是要抓狂了,呵呵!
“小俊,干什么呢?”
星期日下午,柳俊正站在家门口的稻田旁发呆,不提防柳晋才就笑呵呵地到了身旁,急忙抬眼望去,另一个高大的身形也映入眼帘,原来严玉成也一道来了呢。
“养鱼。”
柳俊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两位主任都是一怔,浑然不解。
“稻田养鱼。”
柳俊接着解释。
这个“稻田养鱼”,或许是柳俊掌握的有关农业方面的“最高深知识”了,而且了解得还比较深入透彻。盖因九十年代中期,红旗乡大力发展养殖业,整个柳家山村百分之八十的稻田都养了鱼,柳俊可是吃过不止一次。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大快朵颐之余,装模作样问了问稻田养鱼的技术,发觉并不复杂,时隔多年,也还有些印象,如今不妨搬出来咋唬一下两位主任大人。
既然二十年后,鱼儿能在稻田里养活,那么提前二十年,应该也可以养活吧。
严玉成和柳晋才均是眼前一亮。
严玉成就笑呵呵地对柳晋才说:“晋才,你这个儿子,还真有点惜言如金的味道呢。说话老说一半。”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这可是清代四十年太平宰相张廷玉老爷子一生的心得,找机会得给两位主任大人聊聊,如今却还不到时候。
柳晋才笑道:“儿子虽然是我养的,许多时候我也看不大懂呢。小俊,你说明白点。”
吊足了胃口,柳俊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严伯伯,爸,这个田里,可以养鱼啊。鲤鱼、鲫鱼都成,很好养活。”
草鱼不好养,病害多。对于防治鱼病,老实说柳俊不怎么在行,所以直接略过不提。
严玉成和柳晋才对望一眼,都露出意想不到的惊喜之色。
“对啊,晋才,这个办法好啊,咱们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柳晋才有些纳闷,问道:“小俊,你又怎么晓得的?”
这可难不倒谁。既然准备进言了,柳俊自然将如何应对想了个透彻。当下撇撇嘴,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想一想就晓得了。有水就能养鱼。”
严玉成大笑起来:“好一个有水就能养鱼……嘿嘿,晋才,小俊这是在拐弯抹角骂咱们呢……想想也是啊,小孩子都能想到的,咱们偏就想不到……思想僵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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