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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实心熊

    诺尔梅齐略微迟疑之后最终还是稍稍摇头,对这个他的确不是很清楚,而在跟着夏尔仑回那不勒斯之前,路易十二在单独召见他时要他把这个话带给亚历山大的举动,也让诺尔梅齐觉得和意外。

    他不明白为什么法王会那么在意这个蒙蒂纳伯爵,虽然这个人如今的确是名声赫赫,可毕竟与一位国王相比地位依旧悬殊,可从路易对他的打听和随后叮嘱吩咐的郑重看,似乎法王对这个人出乎意料的关注。

    “国王希望你能登陆西西里,他说或许你能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能被提前知道的就不是意外了。”

    似乎故意计较这句话当中病句的亚历山大轻声轻语,他走到诺尔梅齐面前稍微寻思,语气变的略微柔和了些:“想过过来给我们干吗”

    “对不起伯爵,我有点不明白。”

    诺尔梅齐怔怔的看着亚历山大,他没想到主动提出来的会是对方,虽然他也想过这种可能,可之前因为参与叛乱与那不勒斯造成的敌意却始终横亘在他们之间,现在忽然听到亚历山大的邀请,这让诺尔梅齐一时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

    “我的邀请是有时限的,”亚历山大只管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如果你能在阿拉贡人到来之前到我们这边来,你以前的那些事可以既往不咎,我会向女王陛下请求一份对你的赦免令,可如果在阿拉贡人到来后你依然在法国人那边,那么我保证你也许很快就要去见上帝了。”

    诺尔梅齐脸颊上的肉微微动了下,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什么,不过最后的一点矜持却让他不能不反击:“伯爵你认为是什么让你觉得在这种时候还能向我发出这种威胁,要知道即便法国人可能会和阿拉贡人发生冲突,可你们依旧是那不勒斯势力最弱的一方不是吗”

    “不,伯爵我想你误会了,”亚历山大伸出手像个老朋友似的揽着个头要比他矮上近大半个头的诺尔梅齐向门口走去“事实上想要你命的不是我而是斐迪南,你觉得他会愿意看到之前和他合作的某个人如今成为了法国人的帮凶吗,或者你认为他不会怀疑你已经察觉了他试图嫁祸你杀害王后的阴谋”

    诺尔梅齐神色一滞,他的确曾经这么希望,甚至在仔细回忆了与斐迪南的人以往的那些秘密往来之后,诺尔梅齐依旧希望斐迪南不知道他已经发现了阿拉贡人的那些阴谋。

    “相信我,斐迪南这个人比你想的要难对付的多,最重要的是他在那不勒斯并不缺少你这样的帮手。”

    亚历山大的话击中了诺尔梅齐的软肋,他之前还认为可以继续留在阿拉贡人那里的最大理由就是他对斐迪南是有用的,可现在亚历山大的话却让他忽然意识到,那些留在那不勒斯的贵族们能那么轻松的向法国人投降,如果向同为阿斯塔玛拉家族的阿拉贡人投降起来不是更顺理成章

    而且如果仔细想想,在没有与法国人正式翻脸之前,不论是否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至少他这个对阿拉贡人的阴谋有所了解的人,是个有可能会泄露他们意图的不小威胁。

    其实诺尔梅齐并非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但是他还是想要留在法国人的身边,斐迪南对他的背叛抛弃始终令他耿耿于怀,但是现在亚历山大的话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我真的可以得到赦免”诺尔梅齐有些意外,他当然不是为会被赦免感到吃惊,而是为亚历山大这么容易就给他亮出了这原本应该做为重要筹码的底牌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你可以为女王服务,”亚历山大肯定的点点头“陛下可以赦免你之前的所有过错,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诺尔梅齐心思一动,虽然还不知道这个所谓代价是什么,可他已经隐约察觉到,或许这是能让他时来运转的好机会。

    没有人愿意背负骂名,即便最豁达的人也会计较别人看待自己的态度,更何况诺尔梅齐不认为自己已经能心胸宽广到可以任由别人诋毁谩骂的地步。

    可是为了报复斐迪南,他却顾不上那些了。

    不过如果能有个机会改变如今的这个坏名声,他当然很愿意尝试一下。

    至于所




第八十章 过去
    “亲爱的朋友,你可能想象不到我曾经经历过什么,”坐在客厅里,虽然这才是八月初,可加缪里还是让仆人把一个毯子披在他的膝盖上“如果是其他人大概这时候已经都不会再见你了,或者这时候已经去见了上帝。”

    上了年纪人说话时因为没有底气以至声调听上去已经有些模糊不清,莫迪洛伯爵不得不坐到了离加缪里更近些的地方,并且向前探出身子仔细听着他的话。

    然后伯爵向首席执政点点头,略微提高声音对他说:“我的确想象不到,因为在开始我甚至听说你被投进了监狱。”

    莫迪洛的话并没有让加缪里生气,而是哈哈笑起来,那样子倒有点像个调皮的孩子。

    “哦,你说的不错,而且实际上情况要比你说的更糟些,他们已经为了准备好了一个专门的绞架,按照当时的宫相的说法,我因为是叛乱者的头子,所以有资格单独享受一个专门为我自己准备的绞架,要知道那个绞架可是很高的。”

    加缪里说着有点费力的抬手向房间的一角指了指,这时候莫迪洛伯爵才发现在房间角落的地上摆着个绞刑架的模型。

    “那是我让人从拆除的绞刑架的废墟里捡回来搭起来的,做这个的工匠就是为我准备那台真正的绞刑架的那个人。”

    即便是莫迪洛也不禁因为加缪里这有点怪异举动意外的一愣,而加缪里似乎很享受别人这种大吃一惊的样子,他立刻又笑了起来。

    直到或许是因为笑的有些过分不禁喘起了粗气,加缪里这才勉强停下来,他向莫迪洛招招手让他搀扶着自己,然后慢慢向那个绞架模型走去。

    两个人站在那个“绞架”前,看着从衡量上垂下来的绞索套环,在沉默了一会后加缪里回头看向莫迪洛,他浑浊的眼睛有点茫然的望着前面,不过精神却很清醒的低声问:“好了,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来西西里吧。”

    莫迪洛搀扶着加缪里向座椅走去,这时候的那不勒斯伯爵丝毫没有一点玩世不恭或是傲慢不羁的影子,他的举止很恭敬,神态间有着从他身上很少见的谦逊。

    “我来是想得到您的帮助,我知道在西西里能帮助我的只有您了。”

    加缪里没有立刻回应莫迪洛,他的眼神似乎在房间里寻找什么,过了一会才摸索着走到桌边伸手在一个看上去已经有很多年历史的蜡烛台上抚摸了起来。

    执政的视线显然已经很糟糕了,不过他似乎对这个蜡台很熟悉,所以他的手避开了蜡台灯盘上用来固定蜡烛的锋利钉针,最后他的手抚摸在了台座底端铭刻的一串已经模糊的字迹上。

    莫迪洛没有去看那串字迹,不过他很清楚这个蜡烛台的来历,所以他知道那上面刻的是一行法文“我无所畏惧,因为上帝与我同在”。

    “据说这就是最后陪伴那位贞洁圣女度过最后一晚的蜡烛台,”加缪里回头看看莫迪洛“有人说当时英国人故意把这个可怕的武器放在她垂手可及的地方,就是为了诱惑她因为惧怕第二天的火刑选择自杀,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宣布她是一个女巫了,不过英国人显然错了,那位勇敢的女性选择了面对残忍的火刑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据说她在被行刑的时候连续六次呼喊耶稣基督的圣名,而每一次火焰都随着她的呐喊而减弱,这让行刑的人不得不六次往即将熄灭的火堆里添加柴火,这甚至吓坏了刽子手,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正在迫害的是一位还没有死去就已经彰显了神迹的圣徒。”

    “贞德。”

    莫迪洛伯爵低声说。

    他当然知道这位先是被英国人视为妖女,而后却被法国人奉为圣女的传奇女性。

    而加缪里因为曾经参加过当初英法那场持续百年的大战,所以他显然对那个可以说是拯救了法兰西的传奇女英雄有着较之任何人都更加激烈的崇敬甚至是膜拜。

    “你知道吗,当初得到这个蜡烛台的时候我身边已经几乎身无分文了,毕竟我那时候还年轻,战争结束了,可我在战场上却没得到什么战利品,不过当我知道了这个蜡烛台的来历后我用身上所有的积蓄把它买了下来。”加缪里说着向莫迪洛露出个奇怪笑容,他那双因为白内障几乎快要失明的眼睛茫然的动了动,随着眼球滚动,他下垂的眼睑也跟着鼓动了下“很多人认为我是以为这件东西可以算是那位圣女最后的遗物才不惜一切的买下来,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它来吗”

    “您只是想收藏一件险些诱惑那位圣女自杀的凶器。”莫迪洛看着蜡烛台上那被磨得异常锋利,即便是过了几十年却依旧可以轻易刺穿一个人的咽喉和心脏的钉针。

    从那些光滑锋利的钉针上莫迪洛相信,这么多年来这个蜡烛台肯定经常被人照顾。

    “呵呵呵……”

    加缪里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他再次招呼莫迪洛扶着自己走回到椅子边坐下来。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当初贞德以为惧怕火刑的残酷而在头天夜里用这个蜡烛台自杀了呢,”加缪里双手虚握对着自己的咽喉做出虚刺的动作“那样即便后来法国人取得了胜利,他们还会为她洗清冤屈还她清白吗那样她还会被视为是一位殉道者而不是女巫吗如果是那样,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吗”

    “或许如您设想的不会了,”莫迪洛说着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或许法国人依旧会不顾一切的树立起她的形象,甚至关于她的那些故事现在看是否真的曾经发生不也值得商榷吗,可法国人还是选择把她视为受到上帝眷顾的圣女,这究竟是她真的曾经那么特别,还是一切都只是需要呢”

    静静的听着伯爵的话,加缪里却没有和莫迪洛在这件事上争论,他浑浊的眼神向莫迪洛的方向大致扫了下,然后向着眼前模糊晃动的影子说:“我会留下这个蜡烛台,就是为了随时提醒自己,即便是英雄也有可能会因为一时的茫然和绝望做出错误的选择,这就和当初我们在平息了染血之夜的暴乱后,却没有能趁势把我们的优势向巴勒莫之外发展,我们太谨慎也太自以为是了,认为只要掌握了巴勒莫其他地方就可以随时听令,但是我们显然是错了,新的宫相到来之后立刻宣布我们的贵族议团不但非法,甚至是由一群叛乱份子组成的反国王组织,很多



第八十一章 八月风云
    闷热潮湿的牢房里,莫迪洛坐在靠墙的一角逼着眼睛。

    西西里的气候对坐牢的人不算友好,在这么个不大而且不怎么透气的地方,中人欲呕的味道和闷热难耐的气息让人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

    莫迪洛神态平静,他身上的衣服也依旧是那么干净,显然被送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受什么罪,不过即便这样这间半地下的地牢依旧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一阵不大的脚步声传来,随着牢门打开,一个男人由卫兵陪伴着走了进来。

    这个人穿着一件绿色的外袍,快到脚踝的袍子底摆上绣满了各式各样的十字架。

    这人的头发很长,不过打理的倒是不错,全部头发像个圆圆的锅盖似的扣在头顶,长长的刘海把额头都盖住了。

    “尊贵的……”

    “弗洛门萨总督,”莫迪洛没等卫兵唱名就打断了他,这其实是个不太礼貌的举动,不过伯爵似乎并不在意,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人面含微笑的说“您是来看您的囚徒的吗”

    被伯爵称为弗洛门萨总督的男人沉默的看着莫迪洛,他似乎还有些不相信自己居然真抓住了这个人,所以他走近过去几步,就着头顶窗户投入的亮光仔细看着到这个如今已经身陷囹圄的那不勒斯贵族。

    “莫迪洛伯爵,我得承认当他们告诉我您大驾光临的时候,我是有些怀疑的,”这位总督好像在确认了对方的确是自己想的那个人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我们知道您曾经做了很多不利于阿拉贡的事情,这其中就有您曾经秘密参与了在阿拉贡试图推翻国王的兄弟会,还有您曾经怂恿您的外甥,那个贡布雷一手策划了4年前的染血之夜的惨案,这些指控都会在法庭上对您进行公开的审判。”

    莫迪洛认真的听着,他想要知道这些人究竟都知道了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或者说他想要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秘密没有被人发现。

    “伯爵,您知道为什么国王没有再派宫相,而是派遣一个总督来西西里吗”弗洛门萨总督望着不动声色的莫迪洛“很显然国王认为西西里已经不足以让他过于关注,如今国王的全部精力都投入了因为您的原因挑起的那场在阿拉贡发生的另一场战争,整个阿拉贡都在到处逮捕异端女巫,至于在卡斯蒂利亚,女王为了证明自己的王国是得到了基督祝福的地方,她甚至亲自主持过几场很重大的宗教审判,而由这些审判判决的人数已经有很多了,这些都是因为您和您的那些异端兄弟会才造成的,所以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虽然你的身份高贵可我还是会对你使用必要手段的。”

    “你们为什么不认为这是加缪里在故意用谎言为自己开脱”

    莫迪洛没有被弗洛门萨总督的话吓住,他站起来拍打着了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走向总督,这引起了卫兵的警惕,不过看到伯爵做出放心的手势,总督抬手阻止了用手里的长矛虚晃着对着他的卫兵。

    伯爵来到距总督很近的地方打量着这个看上去个头不高的阿拉贡人说到:“总督我不认为你之前说的那些是对的,斐迪南派你来恰恰说明了他对西西里的重视,因为做为阿拉贡的国王他不可能到西西里亲自坐镇,而一个宫相显然无法完全代替他管理这座大岛,所以他干脆任命一位能够全权统治这里一切的总督,这样他才能放心的把西西里的一切都交给个他信任的人,然后他才可以没有顾忌的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譬如吞并那不勒斯。”

    弗洛门萨总督始终居高临下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松动,他有些意外的看着莫迪洛,过了一会他忽然向伸手挥挥手示意卫兵和随从都出去,等到牢门关上,总督才用低沉而又急促的腔调问:“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怎么知道国王要吞并那不勒斯,告诉我在阿拉贡和西西里是不是还有你的同党”

    莫迪洛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这位总督,他回身坐回到自己原来坐的墙角,仰着头看着低头盯着的阿拉贡人。

    “伯爵你应该知道我是在帮你,”总督依旧用很低的声音说“听好了我见过那些审讯异端时候使用的刑具,那些东西会让你痛不欲生,很多人都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说了很多可怕的东西,有些人甚至明知道说谎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罪责可还是因为受不痛苦胡说八道,伯爵你觉得自己受得了整个身体被拉扯得长出一截的痛苦吗,所有的关节都被拉得脱臼,身体每寸的皮肤都好像要被扯断似的,还是受得了用烧红的字母在你身上烙印出一个大写的m,就在这儿,”总督说着慢慢伸出手,小心的用食指在莫迪洛胸前轻轻点了下,然后他的手指向上缓缓移动,最后停留在莫迪洛没有多少皱纹的额头上“或者烙在这,一个代表着邪恶的m,我想即便你最后获得了自由,如果被烙上这么个印记,也足以能让你身败名裂了,何况你真的认为你还有机会获得自由吗”

    莫迪洛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人,他之前倒是听说这位刚来不久的西西里总督是斐迪南身边的红人,而且还是那种被斐迪南颇为信任而不是纯粹靠血统或是溜须拍马窃得高位的小丑,现在看来这个人似乎的确和前面那几任宫相很不一样。

    事实上在阿拉贡宫廷里,对于西西里宫相这个职务,人们一直抱着某种复杂的心情。

    一方面能够成为一国宫相代替国王统治地中海上最大的岛屿,这本身就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更何况凡是卸任的宫相几乎各个都赚得满盆满钵让人羡慕不已。而另一方面,西西里宫相这个职务却又是明显被变相流放的代名词,凡是在阿拉贡宫廷里失宠的人才会被远远打发到西西里去面对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

    而弗洛门萨显然不属于那种失宠的倒霉蛋,相反他在国王面前备受信任,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次斐迪南才派他来到西西里,而且破天荒的,弗洛门萨的职务不再是代替国王统治西西里的宫相,而是拥有着更大权力,甚至就是如同副王一般的全权总督。

    “总督,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莫迪洛终于开口,他好像放弃了似的肩头微微一塌,可随即又立刻挺起胸来似是试图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我想要知道你的同伴还有谁,我们知道很多人因为害怕受到刑罚就说个不停,这其中或许有些的确是无辜的,但是怎么分辩真伪是我们的事,上帝不会远望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而你只要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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