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名剑山庄
这个王叔低声说道“是。”
祖泽润知道王叔是为他着想。
只是他想的太浅薄了一点。
王叔是祖家的亲信家丁,跟随祖家有好几十年了。对祖家忠心耿耿,祖泽润小时候的武功底子,就是王叔教的。只是他与八旗交手好多次。对八旗的有一股恨意。
这也寻常,大部分辽人对八旗都没有好感。只是形式使然,让他们不得不为满清效力而已。
不过,祖泽润所说的也是真心话。
不仅仅是郑亲王,清廷高层王爷皇帝,与明朝相比,当得起“讲道理”这三个字。一般来说,即便是做的对,纵然是得罪人,上面也会保下来,不知道于如明朝之中,卷入莫名其妙的党争之中,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了。
祖润泽将这一件事情放到一边,收拢自己身边的人,重新整顿士卒,等待着敌人下一次的进攻。
他有预感,敌人下一次的进攻,等不了多久了。
他看想西侧,心中忽然一沉,因为他觉得对面有一些静。之前的厮杀之声,已经没有了。
几个人捧着一个人头,跪在许都面前,说道“将军请看。”
许都说道“什么官”
“一个佐领,到底叫什么一时间也没有弄清楚。其他人头还在查验,想来应该有还有一两个佐领,或者其他官才是”
许都看了一眼,下面呈上来的人头,满脸血污,让人头有些看不清楚,但是醒目的金钱鼠尾辫子,却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许都冷笑一声,说道“你说鞑子,真会提我们着想,留这辫子,岂不是正好拴人头吗”
本来双手托着人头的将领,也为之一笑,一手拎着辫子,提了两下,甩在地面上一些血液出来,说道“将军所言正是,这再合适不过了。”
随即各级将领见状,又笑了起来。
“好了。”许都说道“将这人头给陛下送过去,我们也该做正事了,邓将军那边行事估计不妙。立即冲过官道,营救邓将军。”
许都虽然没有上战场,他这一段时间,一直密切的关注任何关于
战场之上的信息,他的耳朵努力听着数里之外的动静。
在战事爆发,声音嘈杂的时候,自然是什么也听不见,都被战场之上的其他声音给压制下去了。但是此刻战事即便结束,没有太大噪音了,许都已经听不见,他心中只有一个猜测。
那就双方交战地点向东转移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清军已经结束战斗了。
一来,许都相信邓和的能力,邓和即便要败,也不可能败的如此之快。二来,退一步而言之,邓和已经败了,清军定然也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个时候,正是相机将清军主力拖住的时候。
就好像是兑子一样,敌人既然已经吞了一子。就一定要将对方留下来。
当然了,后面这些伤士气的话,他也不多说,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是。”众将答应下来。
许都将刚刚交战的士卒换了下来,让他们在后面休息,又换了生力军上阵。不过一会儿功夫,厮杀之声再次响起来。
这一次,祖润泽吃不住力了。
或者说,上一次祖润泽就承受不住许都的猛攻,不过是清军用来督战的一千多骑兵以自杀式的冲击夏军,挽救了局面。只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出战之前,有没有想到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祖润泽立即派人去向郑亲王求援。
不过,一会儿功夫,郑亲王就接到前后两封求援密函,让他刚刚大破夏军的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了。
就在许都猛攻祖泽润的时候,郑亲王也在督促各部猛攻邓和所部。
就在邓和下定决心之后,他选择了撤退。
但是临阵撤退,立即让与清军接战的黄朝宣所部崩溃了。
后面的军队,仅仅是承受两侧的骚扰,但是最前面的黄朝宣所部,要承受三个方面的进攻。在撤退的时候,被抓住破绽了。被数百骑从侧翼突破,下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立即维持不住阵势了。
在骑兵面前,步兵维持不住阵势,黄朝宣所部又不是许都早就布置好的撒星阵,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黄朝宣所部的败兵,几乎倒冲夏军军阵,清军在后面紧跟着,看样子,就要将邓和所部一下子冲垮了。这个时候,邓和出现在第一线。他不退反攻,带着也个营三千多人马反冲了回去。
邓和的这个举措,让清军大吃一惊。
邓和的出击,将正逃向军阵的溃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有不
少被倒卷回去了。
本来在身后驱赶的清军,立即撞进溃兵之中。
有溃兵吸收骑兵的撞击力。
骑兵最致命的武器,就是速度,没有速度的骑兵,谁都能来捏一捏,其中自然包括了邓和。
用八旗精锐,何邓和所部打混战,并不大合适。清军见局势不利,就撤了出来。倒不是怕了邓和,而是这边撤出来,那边的骑兵就夹带着风雷之色,硬生生的冲了过去。
邓和又结阵厮杀一番。
说起来,邓和指挥大军作战能力,的确有所欠缺。但是这种数千人的小规模作战,却是老辣多了。
因为很多经验,是邓和用生命换来的,有的是别人的生命,也有的是自己人的生命。
就这样邓和要紧牙关,坠在大军最后面,迎接后方一次又一次的冲击。打到最惨烈的时候,邓和的亲卫都换了三遍,邓和放眼看去,连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邓和身份尊贵,不知道有多少人拼命也要保护住邓和,邓和早就死了。
当然了,邓和从小到大,遇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生死局,各方面都平平的他,想要活命,就只能与人拼命了,对拼命,邓和可以说是拼命有道,对危险有极其敏锐的嗅觉。
这才能让他在混乱之中活了下来。
也是邓和的大旗,如狂风暴雨之中一个桅杆一般,在大海之中,载沉载浮,时不时的埋入海浪之中,时不时的飞跃在云霄之上,让所有士卒都看得见。
看见了心思也就安定了,心思安定了,也就不再混乱了。
只要不混乱,稳定住心神。什么都按部就班,就能将训练场上的效果发挥出来。虽然清军从四面八方攻来,重重叠叠的,就好像是剥皮一般。一路走来,几乎步步是血。但是真正说起来,有现代思维的张轩,对军事训练要求最高。
如果单单算训练时间的话,清军八旗的训练时间,未必比张轩所部的训练时间长,强度大。而在其中重之又重的,就是队列阵法的训练。
毕竟清军八旗虽然强大,但是他们的强大,更多是一仗仗打出来的磨砺出来的。而不是训练出来,训练的因素也有,但不是主要因素。比不得夏军。
只要邓和麾下将士能将训练场的表现全部发挥出来,不,哪怕仅仅发挥出来一半,今天这局面就能支撑过去了。
只是训练场之上,是训练不出强军的。很多人上战场之后,能将训练场上的表现,发挥出一两层,就算不错了。
第八十五章 深夜之思
明末求生记第八十五章深夜之思第八十五章深夜之思
“吁”张轩一把拉住缰绳,远远的看着数里之外,一道道烟尘渐渐的落了下来,在夕阳的照射之下,有一股苍茫的感觉,他轻轻一叹气,一摆手说道“不用追了。”
张轩已经知道,他们已经追不上来了。
这就是骑兵最大优势,想战则战,想走则走,主动权在手,张轩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济尔哈朗放弃大队人马,包括全部辎重,还有一部分士卒,一心想要走,剩下的大多都是骑兵,即便不是骑兵,也是有牲口代步的。张轩纵然有十万人马,也追之不及。
只能收拢残局,安抚士卒,见天色不早了,正好就地扎营。
一阵忙碌之后,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在昏暗的帐篷之中,点着好几盏油灯,而油灯附近还有不少蜡烛。将张轩的帐篷照射的通明。
但是见识过,后世高强度光线之后,这样的光芒,几乎只能用微弱来形容。张轩即便在这个时代待了好几年了,依旧不大适应。几乎每当夜里,他都怀念后世的电灯。
只是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了。
一卷卷墨迹未干的账册在张轩手下翻动,张轩微微一笑,说道“还好,不算吃亏。”只是张轩自己都觉得,他的语气之中有一种苦笑的味道。
由不得张轩不苦笑。
双方伤亡相对来说,夏军伤亡多一点,但是清军战死的精锐也不少。死在夏军手中,别的不说,八旗佐领就有好几个,至于汉军的参将,守备这样的官职,也有几个。
大大小小好几名将领了。
更不要说,八旗士卒折损两三千之多,对夏军来说,这样的伤亡不算什么,纵然同等精锐之中,如邓和本部亲卫,金华军之中,伤亡人数未必没有八旗士卒多。
但是对张轩来说,这些军队补充还是比较容易的,只需在其他军队抽调一些士卒补充进去,再以老带新摔打几次,就差不多恢复过来了,但是八旗士卒却不一样。
八旗壮丁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几万人而已。死上几千人,想要补充,就要等下一代八旗长成了,且不少,八旗而今一代不如一代的现状。出生在黄台吉在位时的八旗士卒,能力,吃苦耐劳的狠劲,远远不如上一辈了。
单单说,双方如此兑子的话,张轩决计敢将八旗兑的造血能力不足。
故而这二千多八旗士卒的伤亡,张轩愿意用一万夏军士卒来换。而且这不仅仅是战场上的问题,张轩就不相信了,等八旗战力数量,不足以震慑天下的时候,北方汉人会甘心当狗吗
但是这都是后话。
张轩眼前的局面,却是相当被动。
清军后退,但是主力并没有折损多少。如果他继续追击的话,攻守之势逆转了。如果清军固守坚城不下,南京那边再生事端,该如何是好
但是放任济尔哈朗不管,又是一个麻烦。
这一战,张轩动用小二十万人马,是张轩手中所有的机动人马了。
故而张轩很明白,这一战不能持久下去,张轩也不可能一直重兵放在这里,甚至可以说,在这一战之后,张轩有抽调襄阳镇兵马的想法的。
对于江南的八旗主力,张轩觉得他就是有一万个小心,也不多。
兵为将胆,张轩麾下的将士每多一分,张轩心中就安定一分。
但是而今局面,恐怕大军一走,济尔哈朗就要南下了。这仗打得黏黏糊糊的,一点都不痛快,但就是济尔哈朗想要的,张轩一时间体现到诸葛亮的感觉,遇见一个敢穿女装的司马懿是个什么滋味。
张轩细细看过,名册。将各种封赏抚恤,一一安排下去,这些战死的人之后,还有不少是张轩认识的,张轩心中却一点波澜都没有,随即又将在这一战之表现优秀的一些将领,一一圈名,让郑廉记录下来,待大战结束之后,安排时间一一召见。
这一些杂事忙完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郑廉劝张轩睡一会儿,张轩却毫无睡意,只是拗不过身边的人,吹灭了灯火,躺在用担架支起来的床上,月光如霜,从帐篷的缝隙之中钻了进来。将地面之上抹出一点雪色。
正如张轩此刻的心思。
进退维谷。如果做都是错
“我该怎么办”张轩眸子之中月光闪耀,在黑夜之中,就好像是两颗宝石一样,夜越凉,他就越清醒,而越是清醒,他对眼前这局面,就越是感到棘手。
张轩不知道,在数十里之外,济尔哈朗此刻也是无眠。
只是济尔哈朗与张轩不同。
此刻他是已经睡醒了,似乎是人上了年纪就这样,只要睡醒之后,再想睡过去,却是不能了。就如同济尔哈朗一样。
济尔哈朗披衣而出,富尔敦见状了立即穿衣,带着几个侍卫,跟在济尔哈朗的身后半步之处,就开始巡营。
忽然济尔哈朗似乎听见了什么一摆手,让所有人都听了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能说是早上了。只是深夜尚未褪去,即便是春天,这寒风一点也不饶人。让富尔敦不由的紧紧衣服,远处一处处篝火,与天上的星辰一一对应,蔓延到无边无际,不可直视的黑暗之中。。
夜的声音虽然不少,但是总曲调,还是沉寂的。
在济尔哈朗示意所有人的静音的时候,一阵低沉的哭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在黑夜之中,多了一分恐怖的气息,这种压着声音的哭声,在很多人听来,就好像是鬼哭一般。
富尔敦循着声音看想一个营地,在济尔哈朗说声边说道“阿玛,要不要将他抓过来,治他一个扰乱军心之罪了。”
富尔敦所言不差,古代军法之中,有很多不近人情的地方,比如在军营之中哭泣,这种罪名可大可小,小则训斥即可,大则斩首。
济尔哈朗说道“我儿,治兵就好像是治水一样,讲究顺势而行之,一人夜哭,斩之容易,但是哭出声的人是一个人,没有哭的有多少为将不能有妇人之仁,但却不能没有爱兵之心。”
“算我这个旗主,对不起他们吧。”
最后一句话,济尔哈朗声音很低,几不可闻,但是还是被富尔敦听在耳朵之中。
富尔敦听了济尔哈朗这一句话,再细细看营地,可不是两蓝旗的营地吗他心中顿时一惊,低下头,想看济尔哈朗是什么脸色,又不敢去看。在富尔敦心中八旗将士从来是钢铁浇铸的,怎么会做如此小女儿态。
但是济尔哈朗却是打老仗的人,自然知道,八旗固然骁勇,却不能神化。八旗将士,并非没有被击败的例子。只是入关以来打得太顺了一点。
而且八旗士卒很多都是血脉相连,昨日战死这么多人,说不定谁家的叔伯,连尸首都没有回来,在战场之上,故而有哀兵之势。但是深夜之时,思来,未必没有满心悲伤化作眼泪流下来。
其实济尔哈朗不关心一个人夜哭。
他担心的是两蓝旗的情况,说起来,这一段时间,清军主力使用有些过度了,从去年一直到今年的运河沿线之战,今年大年夜突袭之战,千里进军河南,于樊城反复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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