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其实斐潜并不是很清楚,他所想起的这句话,实际上是被扭曲了一部分的私货
黑格尔老先生若是知晓了,说不得会忍不住掀起棺材板。
在翻译的文学当中,稍微有些屁股歪的,就很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和之前的雪花一样的,这句话是黑格尔说的,但是他的意思绝非是颓废的无奈,而是表示要与时俱进,因为旧的历史,并不能解决新的问题,就像是同一条河流。
所以黑格尔真正想说的是,就像人不可能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人民和国家,注意,不是人类,是人民和国家每一次碰到的局面都是全新的、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不可能去固守教条,更不能照搬历史经验。。
后世为什么将这一句话断章取义出来呢?又是哪一些人,将原本人民和国家改成了人类,并且不遗余力的,高高在上的,将这一句话传播出去的呢?这些人又想要做一些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懂的人都懂
就像是斐潜现在面对着魏延,魏延在历史上又是被描述得桀骜不逊, 头后有反骨, 难以控制, 那么斐潜是不是应该针对于魏延做出一些防备?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魏延不傻。
真要是魏延智商有问题,也不可能在历史上担任汉中太守那么多年, 成为蜀国北面的屏障,并且数次参与北伐。然后这样的一个人又为什么在历史上变成了二愣子一般的形象?
真正的事实是什么呢?
因此指望着照抄历史上的范例来处理事项, 以为看了几遍春秋便是通达了治国理政, 亦或是记得三十六计的名字就觉得明白了策略, 恐怕都会出大问题
魏延未必是历史上的魏延,或者说是历史书当中所记载的魏延, 这一点,斐潜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些经验。
因此斐潜不仅是没有故意拿捏魏延,反倒是得知了魏延将到, 便是带了些官吏前往城外迎接, 而魏延自从上一次在川蜀之后, 也是多年未能见到斐潜, 在见到了斐潜亲迎之后,也是控制不住情绪的翻涌, 激动地热泪盈眶
迎风宴上吃吃喝喝,又是修整了几日,待魏延重新到了骠骑府的时候, 却不是在正厅当中,而是斐潜让其到了侧院之中
魏延有些意外, 也更多的是感动。因为在汉代人的观念之中,若是正厅, 那么就是正正规规的谈论公事之所,而在这个骠骑府的偏厅, 就有些不把魏延当成外人的意味了,这对于魏延来说,至少是代表了一种荣幸。
历史上魏延怼杨仪,一方面有魏延自己的原因,另外一方面或许也有一些躲藏在背后的手段,毕竟历史上汉代的通讯本身不发达,而一个长期处于汉中, 一个则是多半位于成都,两个人偏偏相互说得一些对方的坏话什么的,都能及时且准确的传递到对方的耳朵里面,这本身不觉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么?
而当下魏延就没有这样的对手, 在魏延之上,还有更多的将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魏延只算是小字辈。而在骠骑军中,被兵卒认可的,比魏延还要被更加尊重,更有威严的将领还有很多,比如在斐潜身边的徐晃,就是其中之一。
对于一个军将来说,尤其是像是徐晃魏延这样,身为一军的统帅,考验的就不仅仅是个人的武艺了。或许魏延单对单的搏杀,并不弱于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但是如果说整体来看,其实魏延的偏科还是比较明显的。
尤其是在大战略的时候,魏延的这个短板就是越发的明显了。
三国演义之中么,似乎没有表现出来,或许是罗老先生为了表示诸葛亮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死后不仅是吓退了司马懿,还要算一算魏延闯中军帐的罪,因此在之前大部分的时候魏延都是属于武勇诈败组,动不动就是战不几合,诈败而走,套路使用了不下十余次。
可是在真正的历史战役当中,考验的不仅仅有武勇。
魏延主要的高光便是汉中太守之后。
在汉中之战的时候,魏延还排不上号,毕竟在他之前,还有张飞赵云马超黄忠等人
所以不管是历史上,还是当下的魏延,资历多少还是有些薄弱。
而徐晃则是不同。
历史上,徐晃本身就是一个偏向于统帅型的将领,可以说在曹操帐下,徐晃的战绩仅次于许禇,含金量非常之高,参加了曹操之下大部分的战役。
而现在么,也是如此。徐晃在战阵和指挥兵卒之上,拥有更多的经验,并且也指挥过数场大战,上万人马,其个人武力也不会比魏延差,魏延自然不可能在徐晃面前炸毛,见了徐晃也是恭恭敬敬,礼数周全。
斐潜对着徐晃说道:此番让二位将军聚于此地,主要是为了川蜀防务交接。文长于川蜀经年,深知其地情况,又是擅长山林之战,颇有心得公明,若有不明之处,当可直问之文长也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
魏延觉得脸上有光,自然大声应答。
斐潜点了点头,又对着魏延说道:公明擅长治军,又有谋划运筹之能,这关中三辅军事要塞,皆出于公明之手,文长不妨多多请教,定有收获
魏延又是向徐晃拱手行礼,完全没有桀骜不逊的神色。
徐晃谦虚的说了声相互学习
斐潜微微点头。
或许当着面是一回事,背着人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要紧,毕竟到了当下,有些军事上的变化,已经在悄然的产生了。
斐潜带着徐晃和魏延到了和侧厅相连的一个厢房之中,这些厢房里面放置的是依照地图而修建的大型沙盘,关中三辅,北地阴山,川蜀汉中,陇西陇右的地形都有。
斐潜让人将关中三辅的沙盘和代表了川蜀的沙盘放到了一起,并排放置在面前,然后指着在沙盘当中代表了道路的白线,还有布置在白线周边的红色军寨说道:此乃关中、川蜀二地,军事布置与道路概况二位可有看出什么来?
代表了关中的那块沙盘,白线很多,交织成网状,红色的军寨像是在网中的蜘蛛,等待着猎物的上门,而在川蜀的那一块沙盘当中,也差不多相识,但是明显红色的军寨都比较靠近成都左近,在川蜀盆地的东面和南面就相对来说非常少。
徐晃和魏延一时之间不明白斐潜的意思,都没有马上说话。
斐潜指着关中那些如同网状一般的白色道路说道:关中道路,原本皆为商道商道之意,便是以商为主,而商道之弊二位可知否?
商道之弊?
徐晃和魏延都不由的或是轻声,或是默念,重复了一下。说实在的,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在斐潜建立整个的商业经济的时候,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财去修建道路,所以起初的这些道路,很多都是商队自行开辟出来的。
商人,为了追逐利益,可以铤而走险,枉顾律法,就别说为了赚钱修一条路了。
远在传说之中,在黄帝炎帝,以及尧舜禹担当部落首领的时候,在华夏大地上的交通就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到了公元前两千年的时候,华夏就已经出现了可以提供牛车和马车行使的宽阔道路。
当然,这个宽阔,是相对而言的。
到了商朝的时候,所谓的商,本身就是商人,而这些商人为了销售货物,便有了修筑护养道路的记载,商汤的祖先服牛乘马,远距离经商,点亮了轮子车辆等等的科技点,揭开了以畜力为交通运输动力的历史。经过夏商两朝长期的开拓,到西周时期,可以说华夏的道路已经初具规模。
周朝之时,两京之间甚至开辟出了一条被称之为周道的专用宽阔平坦的大道,然后又以两京为中心,向四方扩散,修建成等级不同的呈辐射状的道路,成为了华夏最为基础的道路体系。
秦代就不说,驰道,这华夏最早的国道,不管是战略上的思维,还是实际当中的道路长度,简直是超越了世界上同时期的所有国家。
而汉代么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汉代并没有在秦朝的基础上再次发展道路的建设工程,唯一可以称道的是开辟了陆上丝绸之路。之所以这样的原因,一方面是汉代初期,百废待兴,经济很差,另外一方面则是汉代又采用了郡国分封的模式,大量的国中之国导致地区经济体的猖獗,甚至为了收取商税,在一条路上设立几十上百个的关卡收钱,在这样的情况下,道路怎么可能有更好的发展?
可以说除了那条丝绸之路,汉代对于道路的拓展是非常差的,还不如唐朝。
下一次华夏大规模开设道路,特别是在华夏东部,东南部布置道路网的,则是到了宋代。
而宋代,也是一个商贸高度发展的时间。
可是仅仅依靠商业开拓道路,确实有一定的便利,可也带来了一定的问题。
徐晃沉吟了片刻,基本上是看出来了,指了指一些较为偏远的地区,商队以逐利为重,故而若是无利可图,便是无路可通。
斐潜点头,表示认可。
这就是商人开辟道路的最大问题。
先不说那些难以通行的区域,比如山道险滩什么的,就单说一般的情况,关中和川蜀对比就看得非常的明显了。在关中,因为人口众多,乡县密布,所以道路四通八达,而在川蜀盆地,虽然也和关中一样是四山环绕,但是很明显的在川西的道路就比川东要多很多。除去一些地理上的原因,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巴西人口密集商贸好,而巴东则是相对稀疏利益少,所以基本上就除了几条重要官道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道路。
商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自然就要从军人的角度去考虑。
斐潜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汉中的沙盘面前。
关中汉中,如今有数道可行,子午,傥骆,褒斜,陈仓斐潜在沙盘上指出来,陈仓陈旧,傥骆褒斜渐开,子午道么
斐潜不由得看了一眼魏延。
魏延以为是斐潜在询问子午道的情况,便是接口说道:子午道较为险峻,若以精兵攀援而进,可也,若是欲行车辆,则难矣。
斐潜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故而当下道路,若引为商用,则足矣,而欲用兵,不足用。故而当拓其道路只不过开拓道路,所用财货皆为不菲
用兵之道,内以靖安,外以御敌斐潜缓缓的说道,又有兵贵神速之要川蜀汉中之地,乃处南北交通之要,又有勾连东西之需,商道,军道,仓廪,军寨,各有其用,当细细规划
斐潜转头看了看徐晃和魏延,如今汉中川蜀周边初定,羌人賨人巴人氐人,皆受重挫,当无力反复,此便绝佳之机也
战争,只是用来打破一些规则,并且是在友好协商之下无法达成的情况下才会动用的手段之一,并不是手段的全部。
现在,从关中到陇右,从汉中到川蜀,再加上士族子弟基本上全数都被青龙寺大论所吸引,也就是说,不管是从地方豪强还是到山林蛮夷,从士族子弟到下里巴人,都暂时不太会跳出来和斐潜搅合,难道不是最佳的一段时间么?
想要富,先修路。
这句在后世几乎是耳熟能详的话语,可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若是没有大基建狂魔的称号,在天灾人祸面前,华夏的抵抗力至少要被削弱三分!
公明斐潜继续问道,潼关之处,以塬为界,分上下内外转运之法,汝以为如何?
徐晃点头说道:确为良法也。
潼关地形险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这样险要的地形上,不管是走五里长坂,还是登上麟趾塬,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车马人,各种货物,如果是单一的运输队列,在五里长坂耽搁一阵,然后单行道上卡在麟趾塬的山道上,那就简直是一场灾难
基本上来说就像是原本是四车道,然后在潼关之处变成了单行道,可以想象车流会在这个地方卡成什么样子。如果不是采用内外转运的办法,利用机械吊运货物,而是继续用老办法,那么运输的速度和频次就会严重受阻。
解决了瓶颈,自然就可以加速流通。
思维方式决定了技术改进的方向,而技术的改进提供了更多的效益。
斐潜指了指在沙盘边缘,高高隆起代表了山脉之处道,潼关之法,可用于子午,傥骆,褒斜,陈仓等诸道乎?何处可用,何处最佳,便是二位将军相商而定,后公明可实地察之,上报于某,遣派工匠劳役修葺之,足可节省往来之困,通达东西南北是也。
魏延和徐晃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略有所思起来。
对于汉代当下的交通来说,确实是在某些地方存在问题,一个是商道基本上属于扩散型的道路,难以构建成为网状。另外一个问题则是转运点偏少,甚至根本就没有,只能是从头到尾的走。
因为行商基本上都是走从乡村收集原材料,然后再返回销售成品的路线,所以如果像是斐潜这样做成了沙盘来看,便是很容易的看出以城镇等为商贸中心向周边辐射的形态,这就使得主要的通道卡在了沿着城镇的限制上,有的明明只有一山之隔,便是不得不绕一大圈过去。
因为进山开辟道路,对于商人没有任何好处,自然就没有建设道路的动力了,而对于军事上来说,价值体系便是全然不同。
而这种完全和商业体系不同的视觉角度从何而来?
当然不可能是斐潜坐在关中骠骑府衙之内,然后拍着脑袋这边修一条路那边挖一道沟
作为魏延,他在川蜀汉中都待过,也作战过,对于其中那些道路重要,那些要点困难自然十分清楚,以他的意见为主,做出一些道路的改进的主要框架,当然就会比较切合实际。同时,作为在关中看着商贸一步步发展起来,并且亲自到了潼关督建新城,有充分的利用技术来解决一些高低落差,亦或是水陆转运困难经验的徐晃,也会根据自己的想法改进魏延的框架,最终建设出符合汉代当下生产力,并且能促进地方和中央经济发展的道路来。
交趾,雪区等等边缘区域的货物,如果说来回走一趟,按照大汉现在的交通工具,一年都未必能够走一个来回,但是如果说分成阶段式的运输呢?
从交趾到川蜀,然后再从川蜀到汉中,汉中转运到长安,这样长距离的运输变成了中短距离,那么不仅仅是大汉,连带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
诡三国 第2434章难以区分的善恶
不管徐晃和魏延二人究竟能不能理解斐潜的整体布局,对于基础建设这个方面事项能不能理解,轰轰烈烈的基础建设的前置工程已经开始在推动了,就比如魏延押送回来的大批战俘,并不会被简单的杀死,也不会被毫无价值的囚禁,而是基本上都送进了劳工营。
劳工营内,大概有三类的劳动力。
一是周边的贫苦无产者。
不仅是有失去了土地的农夫,也有周边游牧的牧人,这些人因为天灾人祸失去了原本的生产资料,与其给其他人为奴,还不如到薪资更高的斐潜这里来劳作。
第二类的就是战俘。
像这一次,就补充了大量从川蜀和汉中带出来的战俘,和之前那些陇右陇西的羌人一起,成为廉价的劳动力,然后为大汉的基础建设事业添砖加瓦。
在东汉年间,这些羌人氐人,是一支颇为强大的力量,翻开这些地方的地方志,往往都成为了这些县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自汉恒帝开始,似乎这些地方就没有哪一年是比较平静的,动不动就有当地的土著爆发骚乱,乃至于叛乱,冲突非常的激烈。。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汉王朝对于这些羌人和氐人的防备,成为了当地官吏的重要任务,进而变成了一味的打压,汉人也一直没能深入羌人和氐人的中心腹地,直至骠骑将军斐潜的出现。
或许很多士族子弟会觉得奇怪,同样是地方太守,为什么之前那些汉王朝派遣的太守和斐潜派遣的贾诩,就会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其实很简单,一个从头到尾只想着尽快捞钱,然后赶快跑路的地方官吏,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地方做出什么贡献,又怎么可能管理好这一片的地域?
这些曾经在这些土地上贪腐的官吏,正在被逐渐的抓捕,追查,清除,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仅是他自己, 还会连累到他们的家人。
罪责轻的, 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次数不多的,在缴纳了三倍到五倍的罚金, 以几近于倾家荡产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而那些贪腐成性, 数额重大的, 就不仅仅是倾家荡产, 亦或是自杀身亡就可以免罪了,即便是本人死了, 其家人也要承担连带的责任。
这些人员,成为了劳工营之中另外一类的劳动力,当然也是警示, 或者说这些人的存在意义并非是真的做出多少价值来弥补之前的罪责, 而是提供一个告诫和震慑的效用
这种连带效用, 就使得贪腐的成本一下子高昂了许多, 也使得许多官吏不由得会考虑一下是否值得,毕竟自杀都很痛苦了, 连自杀都不能解决问题,还要连累家人,甚至是族人, 那就问题大了。否则像是后世那种,专门开设的牢房, 小单间住着,大锅饭吃着, 前半生夜夜笙歌,什么没玩过, 什么没吃过,然后身体三高,差点都得什么心血管病糖尿病了,而后半生刚好可以改过来,生活规律,早睡早起,清心寡欲清粥小菜, 说不得反而活得更长久,还可以参加些特别访谈特殊讲座出些书什么的。前面享受,后面享命,美啊。这是警示么?是励志罢?
至于那些普通的羌人和氐人, 则是相对应的好了很多。倒不是这些羌人和氐人的战俘生活条件会比那些贪腐的官吏家属要好,而是这些羌人和氐人更能适应繁重的劳作,这些羌人氐人即便是部落头人也往往是亲身参与劳动的,并且有的还有一些技巧,比如懂一点木匠,或是知晓一些驯养牲畜的门道,而那些贪腐的官吏家属往往除了舞文弄墨之外一窍不通。
在劳作营当中,往往是工匠单独会被抽出来成为一个队,负责修理制作劳动工具,而其他人则是属于彻头彻尾的苦力。尤其是在贪渎律之下,这些贪腐的官吏家属三代之内不得担任任何管理性的职务,即便是劳工里面的计工分这种不入流的职位也不能担任,这些贪腐官吏的家属就失去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尤其是当这些新上任的大汉地方官吏会看见之前那些重大贪腐官吏的家属在服从劳役,看着那些笨拙的模样,然后从白皙的胖子一点点变黑廋的时候,也看到了许多贪官的家属受不了劳苦而同样选择自杀的下场,全家死绝的结果,使得这些新上任的官吏在心中刻下一个及其深的印迹,比在衙门内部挂人皮都管用。
真的要冒着全家死绝的风险去贪腐么?
有时候多想一次,结果可能就不同。
在斐潜治下,当贪渎律被一板一眼执行下来之后,看着这些劳工营内的第三类的劳动力,许多官吏不免心中就会掂量一下。
若是在之前,一些官吏还可以将做官这个技能来要挟斐潜,但是随着越来越多,越来越细的事项被直尹院记录下来,成为了参考的例子,就像是工厂里面的操作规范。毕竟要培养一个工人其实并不难,而产出一个工匠才会有难度。
而大多数的中低层的官吏,根本谈不上工匠,只是在官场上的工人而已,这些人当中,是有一部分人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能混就混,能过一天就算一天,呆板的行为,能推就推能拖就拖,能够一天摸鱼绝对不会只摸半天,这样的官吏,更换起来有什么困难?
大量的寒门学子,贫困子弟眼巴巴盯着,等着这些人挪开位置,甚至还有一些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农学士工学士还有巡检等等,若是真的有人离开位置,立刻就能找到好几个替代的人选,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怎么要挟?
辞官,在裴垣事件之后,也成为了一个及其麻烦的选择,若是还在任上,一时间也没有查到自己头上,多少还可以偷偷摸摸的弥补一下亏空,然后账面做好,而一旦走了之后,留下的亏空那个继任者会愿意承担?
然后立刻引来调查人员
只能是夹着尾巴,捏着鼻子,一点妖都不敢作。
在关中的劳工营,主要都靠近秦岭一带。
在劳工营的编组过程中,多半都是会打散编制,也就是鲜卑人、羌人和氐人,以及其他部落,劳改罪犯等等全数打乱了混编,目的自然是搞那种相互制约的管理制度,反正不可能给这些劳工营还能串联起来闹事的机会。同时在这些劳工之间,主要是那些羌人和氐人中,挑选了一些服从度比较高的,作为劳工的小队长。
严格的等级关系,上下级别之间绝对的权力和通过这种权力产生出来的利益,这些东西都是在人类群落里面具备诱惑性的。这些劳工的小队长有额外的草帽,有用来鞭挞懒惰手脚慢的笞棍,这些小队长顿时就忘却了自己还是一个战俘的身份,准备卖力来督促那些新来的可怜虫了。
因为对于道路和建设的需求旺盛,因此新来的战俘基本上都被分配给了制造砖的营地。
后世的建筑已经从普通砖瓦渐渐的转向使用钢筋水泥,但是大汉当下,这种烧制的砖挖瓦,依然不失为一种最广泛经济的的建筑材料。
烧制砖瓦的工序是相当烦琐的,首先要把生土开采出来,也就是不含有机质的粘土,将生土晒干、碾碎,加水之后再反复碾踏,做成熟土,再制成砖坯。
砖坯还不能直接入窑去烧,水分太多的话会直接在窑里烧裂变形,所以还得阴干十天半月的,在阴干期间不能见太阳,不能有强风,更不能遇到寒冷,否在还是会裂开。阴干之后的砖坯才能入窑烧制,然后烧的时候火候也不能太大,会裂,更不能太小,会烧不透
原本的烧砖工序,很是繁琐,但是自从斐潜开创了一些技术,点亮了某些科技树的节点之后,一些事项就相对简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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