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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荀攸看了看庞统,欲言又止,皱了皱眉头。
虽然荀攸没有说,庞统却猜出荀攸的意思,便是嘿然笑道:『所谓可怜,然也止于「可怜」尔……』
『士元……』荀攸终于是有些忍不住,问道,『此言何意?』
庞统哈哈笑道:『此便是「无知者无罪」是也,然其无知,是真无知,亦或是假作无知?主公田政,初行于北地,后广于三辅,再推于汉中川蜀陇右各地,并非一日之功,亦非一日之寒,广布于县乡街头者有之,游走于乡野田间者有之,布告,巡检,农工学士,何处不可知之?』
荀攸摇了摇头说道:『乡野之人多困苦也,未能远谋……』
『非也,非也……』庞统摆摆手说道,『困于苦,因何也?若知其苦,何不行变?上古先民困于饥寒,乃有燧木之法,困于洪泽,乃有疏通之道,知野宿之苦,方有家居之虑,知行猎之苦,方有耕种之初……此般种种,便是当下乡野之人困苦于上古之时乎?』
荀攸皱眉,思索了一下,没马上就反驳。
毕竟荀攸依旧是荀攸,他做不来杠精。因此听了庞统说的话之后,荀攸便会先思索,再对照,然后才辩论,而不是先辩论,然后沉浸在辩论之中,干脆忘记了思索。
不得不说,庞统所言之中确实有一些残酷之意。但若说生活,亦或是论及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么的残酷。所谓的温情和美丽,文化和秩序,其实翻开来看,这些都是在残酷的,扭曲的,疯狂的,冷血的土壤上开出来的绚丽花朵。
因为冻死的人多了,才有人珍惜和使用火焰,因为饿死的多了,才有人懂得储备和养殖,因为毒死的人多了,才有人学会了分辨和医疗……
人类所有的知识上面都流着血,而后来有些人却对于这些知识习以为常,甚至还有的不以为然。
当然也有一些人聪明且自私,试图将这些知识据为己有,然后以此蒙蔽和奴役旁人。
斐潜微微捏着下巴上的胡须,他比较赞同庞统的意思。
先不说荀攸的『民』究竟指向的是士族子弟,还是普通的百姓,因为即便是士族子弟,也有没有参与叛乱,然后不幸会被波及的家伙。
针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无论是上古,还是当下,亦或是后世,即便是沧海桑田,亦或是天堑变通途,依旧有些东西是始终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人性』。
斐潜不会批判人性,也不会特意去要扭转人性,他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可以跟上来,从残酷的,扭曲的,疯狂的,冷血的土壤深处走出来,向着光明行进。
只不过狗改不了吃屎,即便是能控制,但也要上去闻一闻。杠精也改不了杠,即便是忍得住这一章,也忍不住下一章。就像是后世大规模的杠精集会,在弹丸之地历时七十余天的超大型的行为艺术……
想到了这里,斐潜不由得有些佩服约翰牛的高明,这些牛管理殖民地确实有一套,难怪当年能够殖民全球。其殖民地教育表面制度跟其本土一致,但内容着重实用知识技能的教育和培养,主要目的就是培养殖民地的本地人成为生产工具来替他们赚钱。
约翰牛同时对于这些生产技能之外的一切政治制度探讨,个人逻辑分析能力等重要的思维能力进行阉割,这样就易于控制和管理。
因此当时大量的杠精集中起来,无脑的开始喷蝗虫赞皿煮,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历史上弹丸之地从来就没有皿煮过,每一任的总督其实都是戴着鹅毛帽子乘坐约翰牛的船然后在码头上登陆而来吸血的。
皿煮个鬼哦……
换个马甲就算是皿煮的吸血虫了?
在初期默许,或者说无视那些杠精,亦或是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人进行遮蔽和掩护,然后等到了后续事态发展影响到自己的时候才来跳着脚叫骂的普通百姓,究竟是对,还是错?
所以从某个角度上来看,斐潜的对手也未必是完全和斐潜斗争,有时候也可以看成是和他们自己的『人性』在争斗。
『今秋得天时垂怜,三辅北地所获颇丰……』斐潜缓缓的说道,『不过从平北将军之处传来的消息,漠北大雪,已经是绵延千里,漠北诸部,柔然坚昆等属,相继南迁……』
斐潜直接去说这个问题是对是错,因为本身立场不同的原因,有时候同样一个事情可以有不同的答案。
汉朝以来,就有胡人不断向中原迁徙,在多代皇帝的宽容接纳政策下,胡人逐渐增多,盘踞华北地区,势力也是不断壮大。整个北漠胡人不断向南的过程是由其追逐水草的特性所决定的。
因为小冰河时期的温度不断下降,原本在漠北区域的水草不断萎缩,不再能够提供给游牧民族生存繁衍,于是这些游牧民族不得不开始往南内卷,一个卷一个的一直卷到了五胡乱华。
站在斐潜的立场上,自然是对于这些侵扰华夏的胡人痛恨厌恶,但是若是站在胡人那边,胡人肯定也是觉得华夏这么好的地方结果华夏人自己不懂得珍惜还相互打仗,不趁乱上门搞一搞岂不是愧对天神?
斐潜提及漠北的事情的时候,庞统和荀攸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毕竟在这个事情上,斐潜,庞统,荀攸,还有其他汉人的立场就基本上一致了起来……
『可以预见,未来几十年,亦或是百年间,北漠周边胡人,皆梯次南下……』斐潜虚虚在空中画了一圈,『若待彼时,有此等居心叵测之辈,混杂官吏之中,领汉俸禄,行引外贼,为逞私欲,割裂地方……』
斐潜正坐,目光眺望着远方,似乎在看着天空,又像是看着未来。
『一田之夫,观草木,劳庄禾,以养家是也……』
『一乡之夫,行阡陌,利邻居,以延族是也……』
『一郡之夫,踱明堂,泽四民,以护国是也……』
『此乃夫之责也……』
斐潜没有继续讲下去,但是庞统和荀攸心中都清楚,甚至也开始在想,若是一国之夫又当如何?
荀攸之所以有一些反对的意见,除了一部分真的是有些伤感百姓的困苦之外,另外一部分则是不明白斐潜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惑,以及从这个疑惑上面衍生出来的一点点不满。荀攸敏锐的发现,川蜀这一次的动乱,可以说是徐庶描述的故意调兵,有意的纵容下产生的,因此在不理解的过程当中,也就有了之前的言语。
当然这也是斐潜执政氛围相对于比较宽厚的影响,若是像是汉武帝那样听不得半点忤逆,甚至是多疑冷血到了骨子里面的,说不得荀攸刚说出这样的话来,下一刻就被廷尉拖出去弹***了。毕竟汉武帝是仅凭听了一耳朵的谎言就要干死自家儿子的存在。
容许下属提出质疑和建议,也是政治开明运作良好的一个标识,因此斐潜也并没有因此就觉得荀攸有什么问题,而是进一步的阐述道,『若是一田之夫不乐其地,一乡之夫不足其野,一郡之夫不卫其国,又当何之?若是此时大漠冰封,胡人难驻,南下牧马,此等之人便会知晓轻重,忠诚社稷,放弃勾结胡人,为乱地方?』
斐潜不掩饰这些人的叛乱,其实都有斐潜在后面的推手,甚至是有意的安排和纵容,但同样的,斐潜也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他不相信这些士族,不相信这些已经是腐化了,失去了向前奔跑的动力,只想着躺倒好好享受,亦或是拖着其他人也要一同躺下的家伙。
在西羌,在汉中,在川蜀,还有一些地方,都有斐潜的人,这些人或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权,也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声,也不会参与什么争斗,亦或是进行刺杀,但是这些人会收集一些情报和资料,也会根据指令引导一些舆论,甚至是散布一些假消息。
要不然西羌的那些相对隔绝的部落,又怎么会知晓斐潜最新的一些动态?亦或是汉中的张则又从哪个渠道得到了斐潜无暇分身,川蜀之中的士族怎么了解到了斐潜当下兵卒力量不足?后世所见识到的那些水军,以及各个大公司的危机公关工作,给与了斐潜在运作这些项目的时候一个非常好的教程。
感谢某酒,某奶,某里,某东……
压热搜、换概念、假延伸、真删帖,这些都是在后世当中常见的手段,运用到了当下大汉,虽然明显会有一些网络上面的延迟之感,但是效果确实是很不错。
斐潜虽然将当前的地盘装到了自己口袋里面,但是口袋里面不仅有珠宝黄金,也有砂石尘土,甚至还有寄生虫和病毒霉菌,不加筛检的一路携带拖拽背负,或许到最后病毒和虫豸不仅会污染珠宝黄金,还会侵蚀斐潜本体。
人,本质上就是群体生物,为自己的部落,为自己的国家去谋福谋取利益,天经地义。毕竟这是人类本来就具有的因子,从某个角度上来说,爱己,爱家,爱国其实是维持人类自身基因的一个延续,也是本能。
奇葩的除外。
如果说斐潜的制度不好,亦或是斐潜昏庸无能,那么导致底层的这些人整天吃糠咽菜,苦不堪言,那么这些人无奈求变,改换门庭,那么斐潜虽然说多少会有些升起恼怒,但是也可以理解,可问题是现在这些人一来没有受苦,二来斐潜还特意留出了改革过度的时间,可是这些人依旧不满意……
然后这些人还喜欢带节奏,然后大汉大多数百姓还没有开智……
这些人真是像极了后世那些一听到看到国外奏响国歌的时候,民众肃立敬礼,就高声赞叹这些洋人好爱国哦,然后听到自己国家国歌响起的时候,同样看见民众肃立敬礼,就撇嘴说又开始搞洗脑的家伙。
所以若是真正研究起来,在当下,在斐潜所经历的这个时代当中,最难以对付的敌手究竟是谁?是曹操,是刘备,亦或是江东狗大户孙权?
还是从头到尾不甘心当傀儡的刘协?
其实都不是。
依旧是这些阴暗的人性。
这些对手的外在载体,便是这些平日里面表面上大喊要皿煮,实际上是把民拿去煮,喝着血吃着肉的这些人。
或者称之为虫豸和病菌,在吸取着大汉的血液,也使得大汉染病日益虚弱。
在清除这些虫豸和病菌的时候,也就避免不了额外的损伤。
荀攸关心会不会将伤口切得太深太重,庞统则是想要彻底干净杜绝病菌,自然有了不同的视角。
若是没有斐潜,亦或是斐潜不清楚什么是五胡乱华,那么斐潜或许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已经是被路上的荆棘勾破了衣裳,刺破了肌肤,划破了身躯,也就自然不可能因此而胆怯,亦或是就此停步不前。
斐潜在军队当中,在百姓层面都推行过知识的普及,甚至庞统和荀攸两个人也在某个时间段上担任过军队当中扫盲班的老师,所以斐潜深刻知道在这个当下,没有人,也没有这个土壤去施行什么皿煮公喝。
皿煮需要全民素质提升了,才有资格谈论的东西。
这是很难,很漫长的一个事情。
即便是在后世,打一个转向灯,后车不仅不会让,还会加速踩油门的情况下,又谈何什么少数服从多数,牺牲小我服从全局?更何况是在汉代当下,士族士子在儒家学派三四百年的错误引导之下,追寻着上古周公时代的『圣贤之礼』,企图再次重现士族公卿的荣光。
就像是徐庶在信件当中表述的那样,川蜀之中的广汉李氏。
李氏宣称徐庶谋反,或许在斐潜和庞统这里,就像是一个笑话,但是如果放在曹操或是孙权那边呢?又或是在一些原本就有疑心,亦或是并非对于下属信任的皇帝面前,恐怕最好的结果,便是先将徐庶停职一段时间罢!
现在看起来有些搞笑的手段,只不过是广汉的李氏高估了自己,然后低估了斐潜等人之间的情谊和信任罢了。这种事情换到其他地方去,若是再加上朝中有些人帮腔,搞不好便是十二面金牌的莫须有!
斐潜清楚知晓五胡乱华的过程当中,氐人曾经一度侵占了川蜀,这其中肯定是有川蜀本地士族子弟的帮忙!
匈奴圈养了,鲜卑残废了,乌桓剩下不到三成,北方大漠现在就是剩下柔然和坚昆,也几近于收拢之中,来自于北面的威胁还有北域都护府坐镇,相对来说问题不是很大,即便是有出现什么,也可以进行抵御。
而西面么,前一个阶段将西羌收拾了一番,再加上之前击败了吐蕃……
至于羯人,有一说羯人原本就是属于匈奴的分部,也有一说是来源于西域石国,但是不管是羯人从何而来,现在这些区域也是在斐潜的控制之下了,只要斐潜不倒,当然也不可能让羯人诞生出来。
因此大汉当下,历史上的『五胡』,现在整体上来说,就剩氐人,賨人,巴人了,其中又是以氐人为主,规模较大,人数较多。
氐人和其余地区的胡人并不太一样,这些氐人分布在川蜀、陇右、天水下辩等山区林地之中,按照后世的地图来说,大概是集中于四川川西北地区,川东北地区,和甘肃陇南地区。这些地区以山林居多,间有草地牧场,也使得氐人是半耕半牧,甚至更偏向于农耕方面,因此如果说斐潜进山围剿,即便是有山地兵,也是得不偿失,有可能蔓延成为持续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战争,就像是当年汉灵帝时期的西羌之战一样。
故而只有引出来,像是西羌一样,一次性的解决大部分之后,才可能谈及收编和整合……
当然,还有经济上面的考量,毕竟人口红利这种东西,什么朝代都不嫌多。
『战争,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斐潜缓缓的说道。
荀攸喃喃重复了一下,然后低头说道:『主公英明。在下一时糊涂,多谢主公指点,以除陋妄……』
斐潜摆摆手,经过一番思想上的统一,作为骠骑府衙的最高政治集团也协调了思想,做出了布置,开始下令调集后续的手段,在引蛇出洞之后,当然就要一网打尽。
斐潜微笑着说道,『此次撒网,十三氐道,且不知能捞出几条大鱼!』





诡三国 第2342章一张口可以喷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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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
满脸都是汗水和泥水的斥候退了下去,却将难题抛给了曹仁。
曹仁沉吟不语,许久都没有动一下。
在一旁的曹真看着,试探的问道,『可是荆南有变?』
曹仁看了曹真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并非荆南之事,而是宛城。』
『宛城出兵了?』曹真问道,『莫非是去了汉中?』
曹仁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曹真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好。
荆州之南的战事,让曹仁很是头疼。
曹军不擅长于水战,即便是加上荆州的水兵,也在周瑜手里讨不到什么好处。
为什么会这样,曹仁心知肚明。
并不是荆州水军先天就不如江东的水军,而是权柄的制衡导致荆州的水军无法和江东水军抗衡。
曹操是以陆军起家的,整个大本营的重点就是冀州和豫州,在这两个地方用不上什么水军,即便是有一些船只,也都是用来渡河的,基本不投入作战序列,因此对于水军的重视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而在荆州这里,南面就是江东,水军的作用自然是明显要更大,可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输入一个『show me the money』便自动获取傻子们投喂的水晶矿和瓦斯的,大多数时候依旧需要五毛五毛的一条条去抠钱,尤其还要从陆军手中报账的时候,荆州水军自然谈不上什么发展,甚至连恢复都有些停滞。
蔡瑁也很无奈。没兵,没船,没有后援的他只能是充当诱饵,试图将周瑜吸引到岸上来。毕竟只要周瑜带着江东兵上了岸,那么就没有蔡瑁什么事情了,属于陆军的干活。
曹仁原本的计划也确实是如此,所以曹仁一直都待在襄阳,并没有将重心转移到江陵,目的就是为了让周瑜觉得荆南防御薄弱,可以侵占……
实际上江陵已经基本上是一个空壳了,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还要仰仗于襄阳的供给,如果周瑜真的一时贪心,把持不住,从船只上转移到了陆地上,曹仁便是立刻回大军南下,一边包抄断后,一边压制周瑜,然后将周瑜困死在江陵城中!
计划很美,但是奈何周郎不跳。
不知道是周瑜看穿了曹仁的布置,亦或是原本就没有侵占江陵的计划,因此周瑜一直都在长江之中,船只之上,带着水军呼噜一下来,又是呼啦一下就走,仗着船只在水面上的优异机动力,钓着曹仁,也吊着荆州水军。
周瑜不上当,曹仁就没办法动,甚至只能期待周瑜兵粮用尽,自行退兵,至于水军交战过程当中,荆州水军被一点点的侵削,也只能是装作不知道,亦或是表面上的不在意。实际上对于隔一段时间就会报送过来的情报肉痛不已,就像是人到了中年每天早上都要告别一下在枕头上的头发一样,心伤又无奈。
曹仁有五六成的把握,认为周瑜在这里属于佯攻,是为了牵制曹仁等人的力量,可问题是谁也不敢打包票说万一曹仁将兵力调开之后,周瑜会不会从佯攻转变成为强打,这是谁都不敢去赌的一件事情,毕竟对手是周瑜,即便是还没有赤壁之战的威名,然而从孙策时期就开始的战阵经验也足够碾压大部分的将校了。
荆南战事胶着,曹仁也就谈不上可以抽出手来去支援配合什么汉中……
那个张什么来着的所谓联合,也自然成为了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摆个样子而已。
曹仁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先对付荆南罢,至于汉中,亦或是宛城,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m9(`Д′)m9……
在襄阳城中,被连绵不断的战事困扰,甚至导致了生活上的困顿的士族子弟,面带愁容的坐在了一处,望着萧瑟的初冬景色,看着枯黄的草,凋零的叶,便是悲怆的饮了一杯淡酒,高声悲歌……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
『鸿雁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
『呜呼,哀哉!哀哉!』
『鸿雁!于飞!吾等却是无处可飞!』
『吾等饱学,苦读经书一十二载,如今却无处可去,无容身之所!此便是荆襄,此就是大汉!』
『苍天何曾开眼,世间如此沉沦!多说又是何益?饮酒,饮酒!』
『大将军昏庸无能!』
『呃……慎言,慎言……』
『咄!某是身不在许,亦不在邺,否则某定要仿效祢正平,解衣锤鼓痛骂之!』
『这……你还是先穿上罢,这天冷……』
『啊啊欠!』
然后便是有人哄笑了起来,先前那个准备要效仿祢衡的家伙便是忙不迭的再将衣物穿了起来……
曹操重视荆州,但是并不代表着曹操会在荆州投入多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曹操只想要让荆州负责豫州的各种消耗,让荆州驮着豫州向前走,这样的安排当然导致了荆州士族上下的不满。
没上床之前叫小甜甜,上了床之后便是牛夫人。
更过分的是曹氏上下似乎竟然还想要用冥币来付账!
空洞的允诺,画出的大饼一个又一个,也不管荆州的这些人能不能消化得了。
毕竟豫州冀州的人都还在争抢着曹操麾下曹氏夏侯氏手中不小心漏出来的残羹冷炙,又怎么可能给荆州士族端上什么热汤饭?
一时之间,荆州士族不仅是没有办法挤进原本心心念念的中央朝堂,竟然连荆州本土的官吏职位也失去了大半!
『诸位!诸位!』
门外来了一人,还没有坐稳便是忍不住高声叫道,『诸位!听闻宛城发兵,直驱汉中矣!』
『哦哦!如此说来,岂不是宛城空虚?』
『若某统兵,必然借此良机,进军宛城!直如翻掌而取,岂不妙哉?!』
『就是就是!取宛城!当如是!』
『取宛城!』
『哦哦哦!取宛城!』
一群荆州子弟纷纷狂吼起来,似乎和宛城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虽然同样都是荆州出身,但是当下襄阳和宛城似乎活在了两个世界。
无论是生活上的环境,还是政治上的地位,显然宛城要比襄阳好很多,而早期跟着黄氏和庞氏的那些荆襄士族,即便是在宛城担任一个小职位,也有大量的额外收入,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对曹军将校叱责,而在襄阳的他们,却只能像是现在这样,躲在一个小院子当中自娱自乐,自我麻醉。
那么……
凭什么你可以过的比我好?
就像是后世公司里面凭什么那个人奖金发得多?缠上去半真半假的恭喜,再加上威逼绑架的要求请客,否则定然会有意无意的进行诋毁讥讽,又比如像是只要看见好人露出了一点破绽,便是兴奋的断言其会变成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莫名的兴奋起来。
因此这些荆襄士族子弟也同样莫名的兴奋起来,这是将宛城的那些家伙踩在脚底下的最好机会啊!毕竟宛城流量那么大,一定是捞了很多的钱吧?
得不到,就毁了他!
进攻!
进攻宛城!
为了朝堂,为了大汉,为了大将军,进攻宛城!
但凡是不敢进攻的,都是荆襄的罪人,华夏的叛徒,大汉的逆贼!
『诸君!与吾等共讨宛城!』
『还吾等公平!还天地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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