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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子的挽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岐峰
看见葫芦哥偏执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在你开庭之前,东哥对我说过,他不遗余力的救你,不仅是因为你为我们的付出,也因为你是他的兄弟。”
葫芦哥听完我的话,陷入沉默。
“我知道,如今你的判决已经下达了,不管我们再怎么做,也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可我真的舍不得你。”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再此之前,当我得知你可以被判成死缓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虽然你判了死缓,可能会在监狱里终老一生,但是你最起码还活着,只有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不是吗!”
“我身上背负的仇恨,让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了。”葫芦哥的声音很低沉:“我心里藏着的东西太多了,已经快要把我压垮了,小飞,我不想再扛着了,早一些闭上眼睛,跟妻儿团聚,对我来说,其实才那件真正可以让我感到幸福的事,我想,如果我在九泉之下,真的见到了我的儿子,他的个头,应该可以长得很高了吧。”
“葫芦哥,对不起,是我把你害了……”一句话说完,我的眼泪开始滚落:“我真的不知道,你身上背负着这么多的压力,而我除了帮你添麻烦,却从来没有帮你分担过忧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身上的仇恨,已经折磨了你这么多年。”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葫芦哥伸手,在我的头上呼啦了一把:“你是个好孩子,就凭我在临死之前,你还能让我吃上一顿馒头稀饭,这辈子,你就不欠我什么!”
“说真的,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想到,咱们会走到今天。”听完葫芦哥的话,我无比心疼:“我还记得,当初在首席,你第一次跟我说你要离开的时候,我心里特别的舍不得,因为这么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你对我的照顾,习惯了你对我的保护,有你在身边的时候,不管遇见了什么危险,我都感觉心里特别踏实,可是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我……”
“我不在了,你大哥也会照顾你的。”葫芦哥挤出了一个笑容:“说真的,甘楚东是个好大哥,在社会上混一次,遇见一个他这样的大哥,不容易,只要你跟在他身边,就算我闭上眼睛,也能放心离开,我相信,不论如何,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呵护你们,保你们周全。”
“这一样吗?”我无助的看着葫芦哥:“你说,这一样吗?”
“行了啊!”葫芦哥听着我说话,眼圈忽然就红了,随后睁大眼睛,强忍着眼泪:“都是他妈大老爷们,没事煽什么情啊,我比你大这么多,就算咱们俩都活着,将来你还是得送我这一遭,人生一世,什么可能都会发生,唯有生死不可规避,所以人生最需要看开的,恰恰就是这生死二字。”
听完葫芦哥的话,我调整了一下情绪:“你放心,只要简四海回到安壤!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杀了他,为你妻儿报仇!”
“别!千万别!”葫芦哥攥住了我的胳膊,用力摇了摇头:“小飞,你记住我的话,简四海的事情,跟你们这一代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向你们提起过这些事情,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们彼此之间,都有着各自的感情和仇恨,我想杀简四海,只是想为了我的妻儿复仇,但你是没有理由杀他!”
“我要为你复仇!”我眼睛通红的看着葫芦哥,眼神执着的开口。
“为我复仇?”葫芦哥听完我的话,有些微微愣神,随即再次摇头:“小飞,我走到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因为我太执迷于心中的仇恨,但是你跟简四海之间,并没有任何仇怨,又何必把自己赔进去呢?”
“可是因为简四海,我失去了一个最关心我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可以传承,但唯独不应该是仇恨。”葫芦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杀了我的,不是简四海,而是这个社会,这个江湖,你能除掉简四海,可是你能除掉这个江湖吗?”
听到葫芦哥的话,我低着头沉默了下去。
“小飞,你是个稳重的孩子,只是有时候办事,太意气用事了,以前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没办法弥补的事,我可以帮你去擦屁股,但是我走了之后,你要记住,一定要稳重,因为你大哥活的也很累,有些事,你们得学会去理解他。”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托付给我办吗。”我对葫芦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特别特别的不舒服,因为我这句话,就是在让他说出遗言,可纵使这句话再难说出口,我也得问他,既然葫芦哥的结局已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带着遗憾,来这人世间走了一遭。
“我在这世界上无亲无故的,能有什么遗憾啊。”葫芦哥咧嘴一笑,表情无比的洒脱,想了想,指着身边的保温桶:“把这个给我留下吧,想你的时候,我能看看他!”
“有什么话,需要我帮你带出去吗。”
葫芦哥潇洒的摆了摆手:“懂我的人,知道我想说什么,不懂我的人,没必要。”葫芦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孩子,记住一句话,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即使不我在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不让自己枉活一生!”
‘咚咚咚!’
随着监室铁门的敲击声响起,殷小鹏在门外压低嗓音开口:“小飞,接班的时间到了,咱们得走了!”
‘刷!’
听到殷小鹏的声音,我宛若雷击一般,木然看向了身前的葫芦哥,视线顷刻被泪水模糊,但仍旧努力的睁大了双眼,想把葫芦哥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我知道,这是我见到葫芦哥的最后一面了,等我离开这个监室之后,我们之间所经历的一切,都将化作过往云烟,那个曾经在我心中,几近万能的三葫芦,那个宛若战神一般守护着我的三葫芦,终将走到末路,余生,只能活在我的记忆之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本想着,自己当年本就是悄无声息离开的大山,既然要走了,索性也安安静静的走,不激起一丝波澜,可是没想到你这个倒霉孩子,到底还是不听话,一个人跑到了这里来,我三葫芦这辈子,本就孤苦伶仃,就算走了,也没什么遗憾,而且在临走之前,你还能来见我一面,陪我说几句话,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葫芦哥感受到房间内压抑的气氛,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随后身后拍了拍我的胳膊:“傻小子!以后我不在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葫芦哥,嘴唇颤抖,已经无法说出话来。
葫芦哥伸出双手,使劲搓了搓我的脸颊,随后露出了一个很温暖的笑容:“走吧,答应我,转过身之后,就再也别回头,大步流星的消失,然后咱们哥俩,都把彼此间最豪迈,最洒脱的一面留给对方,行吗。”
“可是,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啊!”看见葫芦哥在人生中最后的时间里,还在像哄一个小孩子般的安慰着我,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了他怀里,放声痛哭。
“操,到底还是个孩子。”葫芦哥看见我的样子,有些无语的抚摸着我的头,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哭吧!哭吧!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就不难受了!但是你记住,你的眼泪,只能当着我的面去流,以后再也不许让别人看见你懦弱的样子,你放心吧,即使真的到了那边,我也会死死抱着投胎的井沿不松手,一直守着你,看到你成家立业的那一天!”
我伏在葫芦哥的胸前,感受着他的体温,脑海中已经一片空白,心底泛起一股深深地无力感,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不断地嚎啕大哭,葫芦哥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可是如今,他马上就要死了,虽然我就在他的身边,但是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静静的陪着他,享受着人生中最后的时光,然后,看着他去死。
‘咣当!’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之后,监室的房门被打开,随后殷小鹏迈步,走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背:“小飞,咱们真得离开了,否则等换班的人过来,咱们俩就全完了!”
此刻的我趴在葫芦哥怀里,因为过度悲伤,脸颊已经麻木,耳朵剧烈轰鸣,根本听不清殷小鹏的声音。
“行了,别人帮你的忙,你不能给别人添麻烦!”葫芦哥伸手搓了搓脸,随后笑看着殷小鹏:“把他带走吧,照顾好他!”
“哎,放心吧!”殷小鹏点了点头,架起我的胳膊,扶着我站直了身体:“小飞,走了!”
我被殷小鹏扶起来之后,看着坐在我对面,脸上挂着微笑的葫芦哥,嘴角动了动,依旧发不出声音。
葫芦哥低下头,点燃了一支烟,随后对我挥了挥手:“走吧!记住我的话,走了,就不要回头。”
‘咕咚!’
葫芦哥话音落,我伸手挣开殷小鹏的胳膊,双膝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腰一弯,额头‘咚’的一声撞在了地上:“哥,我提前给你送行!”
“好!”
三葫芦看着我的模样,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走吧!”
我给葫芦哥磕完了一个头之后,站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步履阑珊的向门口走去。
“小飞!”
我这边转过身,刚刚走了两步,葫芦哥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出来。
‘踏踏!’
听见葫芦哥开口,我驻足站在原地,双肩耸动。
葫芦哥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法院那边的死刑判决下达之后,我在接骨灰的那一栏,填的是你的电话号码。”
葫芦哥话音落,我脖子上青筋暴起,强忍着双肩的颤抖,咬住了牙没有回头。
“……走吧。”
葫芦哥对我说,让我转身之后,就再也别回头,要把我们彼此之间最潇洒的一面,留在对方的记忆里,可是等我走到监室门口的时候,终究还是回头了。
那个一生要强,连死都不怕的三葫芦,坐在看守所的铺板上,抱着军绿色的被子,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同样哭的泪流满面,却平静无声。





混子的挽歌 第一零五四 冷磊回来了
在看守所见了葫芦哥最后一面之后,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公司,公司的卷帘门依旧紧锁着,看见公司没人,我心里感觉轻松了不少,打开门,一个人走进了漆黑的房间,也没有开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自从出了看守所,我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但也仅限于失落而已,我并不打算向别人表露这种情绪,更没有打算对东哥提起我和三葫芦见面的事情,也没有准备向东哥问起简四海的事情,就像葫芦哥说的一样,他们口中那个老一辈的恩怨,是一个时代的纠葛,在很多事情上,是没有办法分清是非对错的,在他们每个人的眼中,对于所有人的评价也是不一样的,我相信,如果这件事情是在东哥嘴里说出来,一定也会是另外一个不同的版本,但不置可否的是,不论这个事情的版本如何,它一定是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这个刺一旦被拔出来,肯定异常血腥,但我,绝对不是那个该拔出这根刺的人。
在此之前,我一直不明白,葫芦哥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又为什么会在明明可以取得一线生机的情况下,选择了悍然赴死,直到听见他跟我讲出了简四海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他身上一直背负着的血海深仇,从来没有让他感觉轻松过,也许这么多年来,支撑着葫芦哥走下去的,只有心中的仇恨,当他发现自己复仇无望以后,毅然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对命运进行了反抗,也许真像葫芦哥说的,如果无法复仇,那么他宁死,也不愿像一个小丑般的活着。
葫芦哥对我说,简四海快回来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到这个城市,也不知道他的归来,将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也许会把我卷入其中,又或者,真的与我无关,我也不清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葫芦哥对我说的最后一番话,是有所隐瞒的,虽然葫芦哥已经很详细的跟我讲述了当年的那些故事,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葫芦哥一定还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葫芦哥既然决定把事情告诉我,就没有瞒着我的必要,但是他如果没有向我隐瞒,却又始终没有告诉我,那个跟他见了一面,导致他心如死灰的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越想脑子越乱,索性不想了。
我坐在漆黑的房间里,不断的自我催眠,告诉自己,你得抗住了,不能垮,如果你垮了,那么三葫芦可就连一个给他尸的人都没了。
对于这种让人压抑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对任何人提起,也不想把这种负面情绪传染给身边的人,但是巨大的心理压力,又让我很想找一个能够诉说的人,哪怕在我说话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在我身边坐一坐,也好。
这一刻,我忽然能够理解林璇对我的绝望了,我深刻的能体会到,她来找我的那个夜晚,心中究竟有多么的难过,也许,我真的是忽略了她的情绪,也忽视了她的脆弱。
我忽然有些想林璇了,用手机登录了一下微信,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拉黑了,想想也真是可笑,我和林璇相处了这么久,她能够把我的手机号码,微信号码,qq号码,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倒背如流,而我却连她的手机号都没记住,我打开通讯录,看着林璇的号码,沉默了许久,终究没有拨通号码,而是将她的号码删除,选择自己强忍着痛苦,既然已经咬着牙分开了,索性还是断的彻底一些吧。
我和林璇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继续纠缠下去,对我们彼此来说,势必是一种伤害,已经遍体鳞伤的我,已经麻木了,可我真的是不忍心,再去伤害这个单纯且倔强的姑娘了。
‘咣当!’
正当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怔怔出神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一把推开,随后杨涛推开门走进了房间,一开灯,发现我躺在床上,吓了一跳:“小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下午,我们打你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大家还以为,你被岳明辉抓了呢!”
“岳明辉?”听到这个名字,我忽然愣了一下,接着从床上坐起了身:“就是房鬼子身边,最早的那个手下?”
杨涛有些意外的看着我:“对,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刚才说,以为我被岳明辉抓走,是什么意思?”
“我们也是下午才接到的消息,今天晚上的时候,房鬼子在酒店摆了一桌,说是要给什么人接风,不仅房鬼子亲自到场,还有他的很多朋友和关系都去了,这件事没什么保密的,所以东哥略微一打听,就知道了房鬼子接风的这个人,就是岳明辉。”杨涛把话说完,话锋一转,看着我:“哎,小飞,我刚才见你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感到惊讶,难道你们以前就跟这个岳明辉打过交道吗?”
“没有,我对这个岳明辉知道的也不多,但以前我刚加入公司的时候,听东哥提起过他,这个岳明辉,是房鬼子身边最早的一批手下,当年房鬼子刚起家的时候,是靠强拆和房地产做大的,后来房鬼子想转行做矿业,但是失败了,岳明辉就是在那时候出了事,惹了一些麻烦,后来又因为强拆时候的一些旧案被翻了出来,累计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按理说,这个岳明辉在几年前就应该释放了,可是他直到现在才出现,也不知道是一直在为房鬼子忙别的事情,还是因为在里面惹事被加了刑。”话音落,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又道:“对了,你刚才说,房鬼子给岳明辉接风,所有的人全都去了,那么冷磊有没有出现?”
“我还刚想跟你说这件事呢。”杨涛点了下头:“今天晚上,冷磊也出现在了岳明辉的接风宴上,不过只是出现了短暂的一瞬间,就离席了,房鬼子也知道咱们现在视他为眼中钉,所以今天的宴会上安排了很多保镖,他们那伙人都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而且袁琦也带着几个人到场了,不过东哥听说岳明辉回到了房鬼子身边,已经开始找人调查他的底细了,我感觉,东哥应该是想要对岳明辉下手。”
对于东哥要动岳明辉的事,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听说冷磊再次回到了安壤以后,我微微咬了咬牙:“冷磊现在既然敢回到安壤,就说明他的家人,都已经被安排妥当了,这样一来,咱们再想得到二哥的消息,就更难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杨涛有些无奈的抿了下嘴唇:“今天东哥在得知冷磊出现在了岳明辉的接风宴上,状态就有些不对了,其实咱们都清楚,冷磊既然回到了安壤,就说明他一定是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杨涛把话说到这里,适时打住了话题,又道:“对了,淮阳那边的案子,有结果了。”
“他怎么样?”听说赵淮阳那边有了消息,我强打神问了一句。
“还可以,跟咱们预想的差不多。”杨涛的表情轻松了一点:“当初咱们在大连认识的那个毕方,说话还是比较算数的,咱们离开之后,他在那边不断地帮忙跑着关系,而淮阳跟张骁和刘宝龙两伙人,都没有什么瓜葛,就按照底层喽啰处理了,加上咱们这边的钱顶的也挺冲,所以最后的刑期定了两年,人留在大连服刑了,毕方还说了,只要咱们这边能保证利益输送,他那边再继续运作一下的话,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淮阳就可以被释放出狱。”
“呼!”
听完杨涛的话,我揉了揉太阳穴,点头:“一年半,时间不算长,淮阳加入公司这么久,也付出了不少了,这段时间,就当给他休假了吧。”
“是啊,咱们这次被于志广出卖,大家能够全须全尾的从冷磊手里跑出来,已经实属不易了。”杨涛顺着我的话茬接了一句:“咱们这次忽然出现在了大连,冷磊一定知道咱们是为了什么去找他的,我担心以他的性格,如果他被惊了,那么二哥即使真的在他手里,也……”
听完杨涛的话,我十分烦躁的点燃了一支烟,而且感觉在二哥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墨菲定律,似乎这件事情的导向,始终在向着我们最不愿意看见的结果去发展,其实有些话,不用杨涛他们去说,单凭我对冷磊的了解,自从他把家人送离安壤的那一刻起,我对于二哥的处境,就已经很不看好了,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在一连串的打击下,二哥的事情,就像一个能让我们在溺水中看见的稻草,成为了支撑着我们强打起神走下去的动力和希望,可是随着时间推移,这根稻草带给我们的盼头,已经愈发稀薄。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公司里的人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大家每天都不见影,虽然东哥他们并不知道我去见了三葫芦,可还是体谅我的心情,给了我足够的私人空间,没有打扰我,任由我自己调整着心态。
对于葫芦哥的事情,我虽然还不能释怀,但是已经慢慢学着去接受了,在这件事情,东哥付出的努力,我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事情也像余公子对东哥说的,对于一心想要求死的人,谁都拦不住。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天的思维都很恍惚,经常会一整天的盯着放在床头的手机发呆,偶尔到一条运营商的短信,或者是接到某些推销股票或者理财的垃圾电话,都会让我的心脏莫名的一阵颤抖。
我很怕,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法院的电话就会打到我的手机上,通知我去带走葫芦哥的骨灰。
我每天都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思维,让自己不去刻意的想这件事情,但也无非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因为葫芦哥的注射死刑执行书已经被高院批准,他被执行死刑的事情,已成定局。
留给我的,只有等待而已。




混子的挽歌 第一零五五 剧丰的邀请
我每天守着床头的电话,心情忐忑的过了三天,在第四天一早,终于有一个陌生电话打在了我的手机上,我看着屏显上的陌生号码,连续握了两次拳,才鼓起勇气接通电话,随后声音颤抖的开口:“喂?”
“哈喽啊,飞哥!”电话那端,剧丰笑嘻嘻的声音传了出来。
“呼!”听见剧丰的声音,我身体无力的后仰,一下撞在了床头,短短几秒内,心底升起的压力已经让我几近虚脱。
“喂,飞哥?”剧丰见我没应答,继续笑着开口:“怎么了,咋还不吱声了呢?”
“没什么。”我被剧丰拉回思绪:“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这话说的,凭咱们俩的关系,我给你打电话,还非得有事啊,怎么着,我没事就不能问候一你下了吗?”剧丰埋怨了我一句之后,话锋一转:“我不过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还真是有事,呵呵,明天哥们订婚,在国际酒店摆了几桌酒,十一点半开席,你准时到昂!”
“你哥们订婚,谁啊?”
“操,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我说的哥们,指的是我,我订婚了,懂吗!”
“你订婚了?”我顿时一愣:“跟谁啊?”
“操,我订婚,当然是跟我媳妇呗,还能跟谁啊!你怎么了?说话怎么还神神叨叨的呢?”剧丰被我的几个问题整的有点懵。
“哦?啊!我没事!”最近这几天,我满脑子都在想着葫芦哥和二哥的事,思绪的确恍惚的厉害,于是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恭喜啊!”
“哈哈,你是不是没想到,咱们这几个关系好的同学里,我竟然是第一个有媳妇的,哎,你说这个事神奇不?”剧丰语速很快的把话说完,根本不给我插嘴的机会:“开始的时候,我父母说,既然只是订婚,那么只要双方的家长见一面就可以了,但我转念一想,咱们哥几个也很久没聚了,索性大家一起过来热闹热闹,我也没叫外人,只叫了啸虞、小鹏还有你,另外还有几个我店里的老员工,飞哥,明天你可一定得到场!毕竟这种人生大事,我一辈子就这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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