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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武清侯,老夫非戏言。”杨善很郑重地对石亨说道。
曹吉祥听着,不禁勃然大怒,冷笑说道:“思公,这也不是您说不提便不提;您想抽身而去,就能抽身而去的事!”这是什么事?这是谋反的勾当!哪里容得他杨善说抽身就抽身的?别说曹吉祥不答应,这一整条线上的人,谁能答应?
“老夫想抽身,便抽身。曹公公如若不信,有什么手段不妨使出来试试。”杨善一点也没在意曹吉祥的威胁,很平静地这么应对着。他不用去和曹吉祥对视,也不用回应石亨在边上的充满疑惑的眼神,“曹公公若是愿意,还可以拉上张都督一并商量,诸般手段只管使将出来。”
张都督,指的就是张辄了。
这位是军纪有问题,征苗里纪律败坏,结果被于谦弹劾,而景帝对于谦的信宠,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出来,所以这位张都督,自然也是曹吉祥这一山头之中的人物,属于利益共同体的关系。
石亨眼珠转了转了,却按剑拍案道:“曹公公,汝失言了!还不快向思公赔罪!”
曹吉祥不料石亨会向自己发作,不禁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起身长揖及地向杨善赔礼道:“吉祥言行无状,冒犯思公,还请看在吉祥残缺之人的份上,思公大量,莫与吉祥计较……”这话算是很重,太监的残缺是他们最为在意的事情,一般是不会拿出来说的,要被别人提到,往往还会翻脸。
杨善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道:“曹公公,你我之意不用这些客套,快请坐。只是老夫说的是肺腑之意:若两位信得过王尚德的话,真的从此不用再提此等事。”他第三次提起,可谓是毫无回转之地了。
石亨和曹吉祥真的就不明白了,到底得跟王骥怎么看不对眼,才会这样?不禁问道:“某等愚钝,还请思公教我!”弄不懂啊,再怎么私怨,怎么看不顺眼也不应当是这一时节来发作的。
“总而言之,于丁容城此事,以王尚德之言为准,则不必再提。”杨善干脆挑明白了说,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说,“不妨想想,丁容城此时如何?王尚德此时如何?”这算是摆出事实。
王骥现在就老实呆在南宫,丁一还在风风火火办学校,和皇帝合伙做着生意,边镇军将无论是绳式手榴弹还是鸡胸甲之类,都少不得与丁一的产业有所沟连,何况还刚刚得了解元,哪里是王骥此时可以相比的?
不单杨善这边在说着丁一的事,回到雷霆书院京师分院的王越,也正与丁君玥、刘铁在说着类似的话题,虽然没有这么直接,但当丁君玥提出一个问题:“京郊杨府好大的宅院?对了,先生为何不把分院建在京郊,这不得省下好多银子,也少了大师母诸多念叨么……”
无论是王越还是刘铁,都下意识对她低叱道:“闭嘴!”、“啉声!”
刘铁脸色极为难看地对她说道:“一些事心里亮堂就好了,这是什么场合?人来人往的,有担沙的,有筑瓦的,有报名新生,有兵部吏目,你发哪门子疯?再不知道轻重,你也不能要这样,要管不好自己的嘴,回容城去!”
莫名其妙地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也亏得是丁君玥这心理素质过硬的,还能昂着脑袋,要换个学生来,怕是训哭了都没什么意外。不过刘铁临走还对王越说道:“世昌,你看着这妮子!这等事,安能在这地方说?”
刘铁忙得不行,那边又有帮工要来结钱,又有担沙土的要来结帐,又有买卖菜疏肉食的来联络着能不能给这书院供货,一会那边带着在改建的工头,又来问这环形跑道要怎么修?否则的话,恐怕还得接着训下去。
“你得当心了。”王越看着神经大条的丁君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低声对她说道,“我等身为先生门下弟子,一言一行,都必要小心,别给先生招惹了什么风言风语,你要知道,倾巢之下无完卵。”
王越说罢便也去支应事务,丁君玥却就不得不好好去反省,为何刚才那一句话,会引起这两位,如此大的反应来。若是刘铁训她,丁君玥倒也不怯,反正刘铁就一狗腿子的形象,虽然密云前卫那战事里,雄起了一回,但真的不单杜子腾看不上他,丁君玥这些稍为出头的学生,其实也真没把他当一回事。
可是王越对于丁君玥来说,却就是不同。
别看丁君玥吃百家饭长大,骂起粗口比军户还狠,但女孩本就早熟,加上看遍底层的各种黑暗面,可以说,该懂的她都懂,不该懂的多半也是懂的。她很明白王越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特别关照的意思,是不是情愫她不知道,但至少王越是不会害她的。
丁君玥坐在工地上,也不理会别人招呼,就在那里傻呆着发愣,足足坐了一刻,却失声惊叫起来,然后马上掩起自己的嘴巴。旁人问她什么事,她说有老鼠。女孩怕老鼠是天经地义,只是善剥老鼠皮,做烤鼠串的丁君玥,怕老鼠就是瞎扯了。
她并没有去跟其他人说什么,不过对于警调连的训练,她越发的上心了,每旬的诉苦大会,每月发放例银的时节,她都有意无意地,说上几句跟那骑兵排亲卫一样意思的话:“解衣衣我,推食食我,开我蒙沌,壮我体魄,师恩如海,唯以死报!”渐渐地,这便成了雷霆书院京师分院助教们的口头禅了。
所谓助教,就是随丁一出关,阵列而战的警调连学生们。
除了伤患之外,杨守随领着其他六百人,已回容城书院去了。
这倒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最多也是觉得有些戾气,这年头,除了个别豪富子弟有对西席不好的,那也不是正面形象,不会有人觉得老师该打。正常来说师徒的关系,近于父子。特别丁一收的大多是孤苦的儿童,若是长大了有点出息,报答丁一也是情理中事。
对于杨善的言行,丁一并不害怕,但他还是生了几分提防的心思,这一次筹建京师分院,他就请了景帝题写校名,又请于谦写了校训。毕竟在南京办分校时,景帝有着这样的猜忌,现时在京城又办一所分校,却总不要去试探景帝的底线。
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节,丁一不介意表现得温驯一些。
“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或曰,准备扑上去撕咬的狗,是不叫的。”杨善坐在丁一的书房,却是闲闲道出了这么一句话。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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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十三章 其血玄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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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京师,早已飘起雪花来。丁一的书房里早就搭了地龙暖道,杨善入得来,因为岁月老去而带来的关节僵硬,被那暖意一烘,倒是消散了不少,一杯热茶喝下去,不觉便有了些瞌睡。
丁一倒也没去叫醒他,只是杨善瞌睡醒来,当头却是来了这么一句。
“杨哥,这是没睡醒吧?要不接着再睡一阵?”丁一在书桌上写着自己的方案,一点也不在意杨善这一惊一乍的说话,这两三个月来,杨善来金鱼胡同的次数很密集,每回都是这般做派,丁一听着也早就习惯了。
杨善也不以意,“呵呵”笑着,自己便大声叫嚷着外面侍候的奴婢过来换茶水,他来得勤,连侍候的下人都能叫出名字了。看着换了茶水,杨善啜了一口,放下茶杯却对丁一道:“不是么?如晋前些年方来京师之际,日日生事,与锦衣卫争论,与商贾同窗争论,与鞑子争论,与国子监学子争论……如今却就一声不发,书院办好了,也不见你去上几趟,按老哥哥看,你是准备咬人了啊!”
“这么说,杨哥今天不咬人了?”丁一微微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笔,把案上文书略为收拾,便走过来和杨善述话。别看杨老头儿疯疯颠颠,他是很有分寸的,丁一书桌上的东西,他从来不会主动凑过去,看丁某人在写画什么。
杨善点了点头,却一点也不避忌丁一把他骂成狗,只是笑着说道:“对,今天不咬人。其实老哥哥过来,只是想提醒你,别和那些勋贵走得太近了。沐家远在云南倒也罢,这下你又收了朱永,不见得便是什么好事啊。”
沐家对于丁某人所提出的云南白药的方子,终于有了回应,他们当然不会看不到这药的好处,只不过他们的着眼点和丁一不同,不是卖出多少钱,而是他们为大明镇守云南,有了这药,不知便有多少士卒的命能活得下来。
尽管丁一很低调。但架不住沐家的人高兴啊,于是一张天价的方子,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但也成了轶事,在北直隶市井之中流传。于是有心人又发现。好些勋贵家里的少爷,以英国公为首。前几个月把自己私房都掏了出来。说是要试出一个新方,造福百姓以期千古流名。
一时之间,丁容城三字,便又和勋贵圈子连在一起。
“有什么打紧?张懋那些小友,与徐府那边又搭不上干系。”丁一也没有对杨善做什么遮掩,徐府。就是中山王徐达那一脉,一门两国公,定国公这一脉居于京师,正统十三年死的徐显忠。是最近的一代定国公,至今还没有人袭爵。其实明成祖封的定国公这一脉,没什么出色的人材,但如果是南京大功坊那边魏国公的一脉,却就代有贤才,正统十三年袭爵的当代魏国公徐承宗,也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丁一在南京除了去大功坊依例拜访了一回,基本也是不愿去和这样的世家有什么冲突。
所以在京师来说,英国公府算是勋贵圈子里的领头,但如果纵观大明,算起根深脉远、门生子弟等等,自然就是徐家最为强势无疑。
丁一看着窗外雪花飞舞,北风呼啸,却想起此时关外如玉,不知道又当如何?一时不知道为什么,便失了谈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杨善很显然却不打算这么作罢:“勋贵,式微必是大势。当今暂无大的举措,只是派出监军等事,不过是恐动荡,但醉翁之意,大家还是看得明白,只是那些勋贵却不懂得,无论是谁……”其实杨善看得很清楚,自正统年英宗在位时,就有向这方面动手的趋势了。如果真正的往上推,应该是从永乐年开始,成祖就开始这么干了。
太监监军于明一代,就是自成祖年间开始的。
可是这当头上,丁一却真的不想再继续谈下去,所以摇了摇头道:“杨哥,小弟还要为明年春闱……”这玩意还是一个正统性的问题,成祖这么干,宣宗也这么干,英宗的正统年,借着王振的手,也在继续这么干,为何到了景帝这节,勋贵们就不满意?不外乎成祖足够强悍,宣宗、英宗得位又是无可指责,大伙找不到籍口,总不能说少点限制好让大家有谋反的可能性吧?
到了景帝就不同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景帝这位子来得不太正,加上相权又被于谦他们捏在手里,勋贵看着景帝这天子也不见得强势,还不停地又是派文臣监军,又是派太监监军,自然就生出不满来。
丁一如果接着话茬,那就难免扯到景宗合法性的问题上,他现在没心思去谈这个,丁一更在意的是,容城那边,大批量的线膛枪管,进度到了哪一步,那才是他的凭仗,什么合法性,见鬼去吧,枪杆子里出政权才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故之,若是如晋准备咬人,最好别和勋贵行得太近,否则的话,当今圣明啊!”杨善不理不顾,接着径直说了下去,“虽说臣不密则失其身,但有一些事,不在于说不说,而更在于做不做,三缄其口也是无用的,如晋当细思之。”
丁一很有点拿这个不教人生厌的老头儿没办法,不过也不得不感叹,这杨善当真是有本事的。只不过他不清楚,为什么这老头儿,一口咬定丁某人就是要帮英宗复辟!他有好几回是直接说出来“如晋要助太上出南宫”之类的话语,丁一当场给予否认,也改不了这老头儿的心理。
“杨哥到底是凭何认定,小弟要做那大不敬之事?”丁一无奈也只好这般问他。
听着丁一的问话,杨善也没有客套,直接便是答道:“欺天、欺地、欺世,终是不能欺心。若论忠贞,吾辈无出如晋之右者。并非如晋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教老哥哥认定这等事,而是如晋立于世间,便是不食周粟的作派。”
丁一不禁为之言塞,却听杨善摇头晃脑说道:“别跟老哥哥说什么立志,我不是君子,这些道道你留着侍候于大司马去。天下之间,有人考上进士,或有觉得名次不好,下科重考的;却无做到五品官的十九岁少年,辞了官重新走科举路。说白了,便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却不愿立于这景泰朝的朝班之中……老哥哥心中所惑的,却是如晋何以坚信太上终能出南宫?难道鞑子所传闻的,阿傍罗刹之事确有其事?当真是有神通?”
“无稽之谈,杨哥莫要相戏了。”丁一再一次截住了话题。
奈何杨善不罢休:“便看那徐珵拜入如晋门,原也是以知天相而闻名的,说不准,如晋是窥得天机一二?”
丁一不得不再一次疾口否认:“安有此等事?徐大人乃是进士出身的左佥都御史,丁某何德何能?敢收这等门人?杨哥,这玩笑小弟真的当不起啊!”徐珵去治水,所以升了官,据说他认为几年后黄河会有决堤之险,主张修广济渠,倒是做得风生水起。
话到这里,杨善也就止住了,然后开始谈论风月世情等等,恍如方才的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很懂得把握一个度,每一次的试探都会进一步,这一步不大不小,恰恰是丁一所能忍受、不至于翻脸的范畴之内。
聊得差不多,便起身告辞了去,在外候着的从人给这六十多岁的杨善披上重裘,他却回首很认真地对丁一说道:“老夫近日来,多有骑乘,若真纵马起来,王尚德怕不是老夫对手,哈哈哈!”
“他似乎大你十来岁。”丁一不冷不热回了这么一句,送了杨善出去,却就招手让刘铁过来,随他一同回到书房里。杨善的意思他明白,不外就是说自己还骑得动马,真个有事,他绝对不是只有一张嘴,丁某人在南京能跟王骥结盟,为何却就不能与他杨善同进退?
他却不知道,南京之时,丁一结交王骥,更多是为了绿矾。
只不过听在丁一耳里,却就有着不同的味道。
杨善是咬死了他要帮英宗复辟的。
其实丁一早就想到这老头儿为什么这么肯定了,想来,他肯定有着什么渠道,和朱永那镇守宣府的父亲朱谦一样,得知了密云前卫那一战的真相。只要知道雷霆书院学生在那一战发挥的实际战力,再看着丁一把书院选址在京师之中,自然就有想法。
按着雷霆书院京师分院的所知,如是八百足以与五千鞑子铁骑野战的学子,从东安门外稍北,与礼仪房相隔不远的这分院出发,只要杀入东安门,从东安里门一路从东长街杀过去,到了东华门口南转,便是重华宫、洪庆宫了。
重华宫,就是南宫。
幽禁英宗的南宫。
关窍一捅就破,只要知道雷霆书院学子的真实战力,连丁君玥这小女孩都想得明白,何况于历经数朝,以区区秀才混到正二品大员的杨善?(未完待续。。)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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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八十三章 其血玄黄(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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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书院的学子,家在京师的多少是有些沮丧的,因为过年书院并不准许他们请假。入学时是签下文书的,颇有点类如这年代,去当学徒时所签的契约,无非就是任由书院管教,只要不是杀死,打打骂骂绝对是不相干的,自然还有就是没有出师,无书院许可不得回家等等。
这些送孩子来的人家,绝大多数都是希望家里能少一张口,把小孩交给书院养活,特别是女孩子,预备着给丁一当丫环的心都有了,还在意这个?再说丁一的名声也真的不错,没有谁顾虑什么的。
所以一听不许回家,他们就有些无奈了。当然家里人是可以来看他们,这倒也让他们存了几分希冀,期待家人来访时,可以把在书院里省下的炊饼,都捎回家去——没错,他们苦恼于不能回家,便是为了这个,穷人的小孩早当家,都是逼出来的。
不过这日离年关还有二旬,助教们却就告诉大伙,这个年却要到容城去过。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丁君玥这么对着新生说道,“老是窝在京师,能学到什么东西?我等还随先生出关,见识了塞外风光,更在密云前卫,亲眼看着军将如何抗击鞑虏……”接在又再蛊惑着,容城有着温泉,有着游乐场,有大大的校舍等等诸般好玩事物。
十三四岁的孩子听着远足,又有众多的新奇玩艺,自然便又高兴起来。
丁一又进宫去求景帝,给这京师分院的学生题上一面大旗,以期一路上沿途官府巡检不会为难。其实也是给景帝插手书院的机会,否则的话,凭着丁容城三个字,谁真的不长眼,凑上来给他打脸?
不过景帝乐意干这样的事。
请他为书院题名时,他就把雷霆书院写成:大明皇家雷霆书院京师分院。
丁一倒也凑趣,景帝去书院看看时,安排了几个学生,说些什么:“吾等身为大明皇家书院学子,看着天子亲笔所题的校名,也该苦读经书,将来不论做得何等营生,也当争为翘楚,这才报得皇恩浩荡!”
景帝听着很是高兴,此时丁一来请他题旗,自然是不会推辞的了。
只不过题完之后,景帝却就淡然对丁一说道:“如晋啊,母后那里,难得你来,她老人家方得展颜,以朕想来,汝双亲已然仙去,母后与李原德的母亲,都是你的义母,都在京师;于先生是你师长,也在京师;柳氏、萧氏现今也在京师,不若这个年,你便留在京师过吧!也好陪你的义母和师长,尽上一份孝心啊,如晋以为如何?”
丁一听着,面上便露出喜色来,却是道:“这,合适么?犹是年关,安得入宫?”
景帝看着丁一的表情,心中倒是略略安定了些,脸上也有些笑容:“如何入不得宫?哪个敢阻朕的义弟?兴安,你下去查查,哪个狗才敢难为如晋,给朕打死了。”丁一愿意留在京师,景帝自觉先前的厂卫的禀报,便有些不诚不实了,所以也是借机敲打内廷一番。
“不、不!臣只是担心有违于礼……圣上,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丁一连忙为兴安解脱着,一脸掩饰不住的欢欣神情。他之所以会让京师分院的学子去容城,是因为他前些日子已收到容城传来的线膛枪样品。
丁一早就料到,景帝大抵会留他在京。
因为密云前卫的局势,必定已经瞒不下去。
密云前卫的棱堡群于十月底就已然完工,丁如玉霸据朵颜卫的事实,就算不派兵出关侦察,只要铁门关那边有几个锦衣卫出关略为查探,都能有所察觉的。所以丁如玉也没打算瞒下去,和阿儿乞蛮明里暗里做了几场的战报、捷报、鞑子首级都连连送了到京师来。
而密云前卫也就成了第一个孤悬关外的卫所,丁如玉的捷报里,还提到缴获,说是如果到了明天开春,密云前卫应能自给自足,不必依赖关内输送物资,这么弄着,颇有一些听调不听宣的味道。
事实上,兵部让丁如玉回京述职的公文,就被拒绝了,理由就是关外鞑虏猖獗,正在肃清余敌。只不过丁如玉又自请御史、太监监军,意思无非就是真的走不开,但还是服从朝廷命令的。
但这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形式。
于谦也好,景帝也好,没蠢到那程度,真派了御史和太监去了,出了关外,还不得老老实实听丁如玉的分派?要真敢拿起监军派头,丁如玉把他们一刀杀了,真的埋都不用埋,直接把尸首扔进关来,说是鞑子偷袭便是了,了不起再送一百几十鞑子首级,说是为这监军报了仇,朝廷能拿她怎么样?
所以景帝要做的,就是看住丁一,他很清楚,丁一就是丁如玉的命脉所在。
厂卫是有来报,说丁一挟徒南下,怕是惊恐丁如玉的事连累到他头上,要逃窜回容城,凭仗着在当地的势力,以使着朝廷投鼠忌器;或是说丁一准备半途独自离队逃脱,再伺机潜逃出关云云。
景帝本就不太相信丁一会干出这样的事,因为他很清楚丁一的身手如果要偷偷溜走,只要把柳依依和天然呆送走,以他丁某人雪夜踏敌营的本事,有的是办法可以溜走。并且景帝感觉就是柳依依和后宫这边合作的生意,单这收益也足以保丁一不死——他很清楚,丁一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兴安不见得就不知道这些事,只不过下面报上来,是通过金英的路子,他自然也不可能阻拦,内廷的斗争不见得就比外廷斯文,往往这些被阉割了的太监,手段更加残忍。兴安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树敌,丁一又没有给他什么好处,再说这种限制军将亲人的手段,向来也是潜规则的。
丁一出得宫去,刘铁早早就候在那里,却是暗地里给丁一做了一个手势,丁一微微笑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皮裘,一按马鞍跃身上了马,在那些亲卫的护卫之下,马蹄纷飞踢起街面的积雪,一路向前去了。
这批书院的学生去了容城,回来的就不是这些人了。
刘铁这个手势,是线膛枪的量产样枪,已经送到京师来了,等这些书院的学生去容城过完年,丁君玥带回来的,便将是随着丁一出关与鞑虏交战的那八百学生,当然杨守随这样并非军户、战争孤儿出身的,会被留下来。
按丁一的估计,大约能随丁君玥上京的,至少有四百人,加上在京师分院中转为助教的警调连、在金鱼胡同养伤,已差不多康复的近百人,他将拥有六百人左右的队伍——五个装备了前装螺旋线膛的遂发枪、使用条状底凹弹的步枪连。
丁一奔回金鱼胡同,马上屏退了无关人等,与刘铁吩咐道:“此去,一定要六百人全员都装备上景泰二年式步枪,才回京;教文胖子他们也跟着上京;你不要上京了,容城那边是我们的底子,文胖子他们一走,工场也好,产业也好,就全指望你了。”
“弟子明白。”刘铁知道这时候不是卖口乖的时节。
丁一点了点头,取了直尺和铁笔,用了半个时辰,又画了一份图纸,等得墨迹干了,方才交给刘铁,对他道:“若一月底仍不能成行,则由丁君玥按定下章程,带人上京,文胖子等人暂不上京,工场那边生产出所需枪械之后,教他们生产这东西,五十具,火绳引信的硝基榴弹五百枚,不必送来京师,你按图中所示试验,能顺利发射,便批量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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