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河边草
实际上,总归是火药的运用,秦人因为有了赵石,所以能够有决心将其运用到数十万大军的决战当中来,而其他人,受时代所限,即便再英明的将领,也不会将大军的命运全部押在不靠谱的战争器械上面。
如此,灵州一战,也就有了另外一层重要的意义。
火药,起于前秦时炼丹士,但那个时候的火药,只能称之为最初级的火药混合物,后来华夏大地,跌经战乱,直到唐时,又是炼丹师们,发现了黑火药,这个才是真正的战争用火药的始祖。
黑火药的配方十分简单,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也就有了大规模炼制的基础,之所以是炼丹师们总能走在前面,和他们的职业是分不开的,在这个上面,我们无需去苛责什么,有些发明,总归是要灵光一闪或者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实际上,很快火药便运用到了军事上面。
但在这个过程中,就显示出了儒学为尊的时代特征,几乎所有华夏大地上的精英,都将毕生的精力投入到了四书五经中去了,所有的改革,几乎都在官僚制度中进行,读书士子们得意洋洋的维持着他们这个既得利益阶层,固步自封的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在圣人书本当中。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半部论语治天下,都来自于儒生们的自夸。
他们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化,却也限制了许多事物的发展,而火药,正是其中之一。
黑火药出现至今,已经有了近千年的历史,但其在军事上的运用,却只是最原始的那一种,这还是在北方胡人南侵的压力之下,促进了这门技术的发展,不然的话,也许已经被儒生们封进了堆积如山的文库中,不得复见了。
而赵石只是创建了一个国武监,定下了一些制度,甚至于没有干涉工匠们的方向,便让工匠们很快将火药运用了起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当有人在京师长安,将称之为雷震子的东西拿给赵石看,并让赵石亲眼目睹了这个东西的威力的时候,其实便有了今日的灵州之战。
而今后,一旦提到热武器的运用,总也绕不开秦夏灵州之战。
事实上,这种几乎孤注一掷般的对投炮的运用,在今后很多年之中,将不再有复制的可能了。
这一战,战果很是辉煌,但这也是靡费高昂的一战,原始之所以称之为原始,就是它本身产生的价值和成本相比,有着巨大的差距,在灵州城下这样决定性的战役当中,还看不出什么,一旦转归普通战事,就显得异常奢侈了。
换句话说,这样大规模运用火器的战事,将很少能出现在战场上了,除非,威力更大,成本也更低的火器出现。
不用扯的太远,回到灵州战事当中来。
在这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当中,投炮徐徐推进,轰鸣之声响彻天地,等到军兵们汗流浃背的将投炮推到寨墙之前,将最后的储备投向前方,这个夜晚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当然,这是相对的安静。
所有秦军将士此时都伸长着脖子,木呆呆的看着北方,这一刻,没有什么欢呼声,没有将领的传令声,秦军大营,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当中。
因为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画面,太过震撼,历史上,以火攻为胜的战例不知凡几,但亲眼见到的人,却足以铭记终生,就像现在。
足可以称之为雄伟的灵州城,变成了火炬,而城外西夏人的大营,也在熊熊燃烧。
此时已经是初秋时节,但还刮着南风,而西北,向来可称风沙狂野之地,此时,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焰在风中狂舞,向西夏人大营蔓延开去,在秦军面前,就像出现了一座长达二十余里的火墙。
讲灵州城左近照的像白昼一般……
西夏人完了,这是秦军上下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接下来,读过书的人想到了火烧赤壁,有迷信的人则想到了漫天神佛,只有清醒一些的在暗中祈祷,这么大的火,别烧到大营才好……
大营右侧,李倡和郭猛两人凑到了一起,望着远处的火光同样震撼难言,一个时辰过去,他们已经有些麻木,除了频频传令,让麾下士卒安抚战马,就再没有干什么别的了。
直到那些巨响停下来,明灭的火光在两个人脸上不停闪烁,良久,李倡才讷讷道:“竟然是如此……当初曾闻,三国时武侯征南蛮,火烧藤甲军,曾喟叹曰,当损阳寿若干,今日一见……”
说到这里,猛然停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回头便望向郭猛。
郭猛呲了呲牙,想笑一笑,却发觉怎么也笑不出来,声音也是干涩的厉害,“李将军,损不损阳寿的俺不清楚,只知道……嘿,大帅这一把火点的爽快……”
李倡呵呵干笑,笑声好像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似的,心中恨不能扇自己个嘴巴,这话可不能传到大帅耳朵里去,不然的话……想到诸多的后果,李倡心里不由发寒,再瞅瞅郭猛,看来此后,要实实在在的结好此人了,嗯,自家女儿还不错,也到了待嫁之年了,就是不知老郭家里有没有个没娶妻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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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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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岸边,铁骑纵横。.
“跪地者不杀,跪地者不杀……”
这样的声音响彻黄河两岸,成片的西夏溃兵跪倒在地,顽抗者在骑兵围剿之下,一个个被砍倒在地。
秦军大队分成无数股,向灵州方向横扫过去,马蹄阵阵,到处都是秦军骑兵耀武扬威的身影。
从黄河对岸望过去,一直到他们的视线尽头,密密麻麻都是溃兵跪倒的人头,在这里,秦军为灵州之战打下了一个满意的句号。
等到秦军将士收拢人马,押着一长串的俘虏,来到灵州北面,暂时驻扎下来,整个灵州之战也就结束了,秦军等的,只是灵州大火熄灭的时候。
而此时,静州这里已经闹翻了天。
没有人想着什么守住静州,为西夏多留一口气。
官吏们收拾家财,陆续仓皇逃出了静州城,将领们带着残兵败将,在静州修整了一日,顺便洗掠静州百姓,随后弃静州而走。
实际上,等秦军主力渡过黄河的时候,静州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只留了一些恋战家园不去的汉人在城里。
不说这些,只说秦军这里。
此战,秦军大胜,火烧西夏联营,到底烧死了多少西夏兵卒和将领,已经无法计数,郭猛,李倡两人率兵追缴残敌,却收获甚丰。
此战,共掳敌六万余众,可以说,自横山以西。一直到黄河岸边。西夏成建制的军队被一扫而空。去到西夏京师的大门,已经是四敞大开。
四日之后,灵州大火已经熄灭多时,秦军也终于等来了粮草。
也许是因灵州之战确实杀戮过众,对于俘虏的处置上,向来毫不留情的大将军赵石也缓了一下手。
其中的汉人被挑出来,充为民夫,帮助秦军运送粮草。当然,这些汉人中不会有任何曾在西夏任职的武官留下。
他们都和党项羌人一起,被押送往韦州看押。
虽然赵石并未如往常般大开杀戒,但许多党项贵族还是被挑了出来,纷纷掉了脑袋,赵石又命人甄别其中身份特别尊贵者,一路送到庆阳,以为将来献捷所用。
当然,这也许没什么必要,因为继续北上。一直到西夏都城兴庆,必然会虏获越来越多的党项贵族。也许到了那时,连什么皇亲国戚都不算尊贵了呢。
不过,当秦军大营中的士卒终于见到成批的俘虏,总算有了欢悦气氛的时候,赵石的心情却有些糟糕了。
随粮队而来的,还有右路军的战报。
折汇兵败于夏州,几乎全军尽殁,只大将军折汇带两千余骑兵突围而出,被种燧干脆的扣留在了军中。
送战报过来的,乃是种燧身边的亲卫统领种磬,既是种燧的心腹,也是种遂的兄弟,即便是赵石,按照亲戚关系来说,也要叫上一声六哥。
种磬来到这里,人和马都差不多已经累垮了,但还是强撑着见了赵石,在种磬嘴里,赵石也知道了折汇战败的前前后后……
这不能说赵石失职,到了如今,他这个伐夏诸路兵马总管,实际上的威权,只能及于中路军,因为信息不同,道路艰难,他根本无法照顾到左右两路大军的人马布置。
尤其是右路军,战报要从军前去到延州,再到庆阳,从庆阳跋山涉水再来到他手里,绕这么大一圈,每每接到的战报,都已经是发生在十几日甚至是二十几日之前的事情了。
但种磬这一封战报不一样,因太过重要,是日夜兼程来到他手里的,所以,这一封战报所说的一切,只发生在三日之前,那个时候,灵州大火还在熊熊燃烧……
听了种磬的述说,赵石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右路军的进军路线,之前赵石都清楚,在庆阳时,也跟种燧和折汇两人商议过。
赵石和种燧其实都明白,赵石身在中路,那么右路大军就有两位大将军率领,两位大将军不相统属,之间又有着间隙,很难相互配合默契,所以,赵石也曾叮嘱过种燧,不要轻兵冒进,以免折汇争功心切之下,危及自身。
那个时候,赵石就觉得折汇要吃亏,因为折汇此人,小聪明耍的是不错,但和其父折木清比起来,差之远矣。
这不是随便说说的,折木清身经百战,镇守延州时,与西夏人连年交战,更曾参与过当年伐夏之战,最终靠残兵败将守住了延州,经过那么多战事的锤炼,谁都不会轻视这样一位军中将领。
而反观折汇,经历的战阵并不多,只是当年随魏王李玄道东征时,立下过战功,之后,可以称道者,只有他那显赫的家世了。
这其实也是其顺风顺水成为大将军的原因之一,真论起来,杜山虎的份量,都要比他足上许多。
其人在大秦征伐四方之时,并没有显示出足够的军事才能,当然,这也许是家世连累了他,但赵石觉着,此人心思太多,独当一面时,会非常危险。
所以,赵石和种燧两人当初商量的时候,就给了折汇六万西北镇军精锐,按照赵石的意思,这些人在折汇麾下,会有很大一部分将消耗在战场上,志在消弱西北镇军的实力。
好为之后彻底肢解西北镇军做准备,因为西北镇军抱团太久了,和当年比起来,也不再那么有战斗力了。
有这样一支联通上下的兵马在西北,会为将来西北整军事宜带来太多的麻烦。
在赵石想来,这些兵马会伤亡一些,战后,论功行赏之时,会顺势做出安排,将他们中的将领调往别处,如此一来,西北镇军对于之后的改编,也就失去了抵抗能力,而折汇怎么说也是领兵多年,吃些小亏也许可能,吃大亏的可能性,赵石还真没想过。
右路军怎么说也可以说是三路大军中实力最雄厚的一部,还有木华黎在北方牵制西夏右厢军司,再怎么想,也不会吃大亏才对。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种燧想救都救不了……
事情是这样的,右路军从绥州起兵,大将军折汇,大将军种遂分领两部,沿大理河前行。
不过,大将军种燧随后带兵北去,兵锋直指西夏西南重镇银州。
折汇则率兵继续向前,直抵龙州。
这是之前早就计划好了的进军路线,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让折汇和种燧都没有想到的是,西夏右厢军司的反应十分迅速,和中路军那里的情形完全不同,就好像,西夏人正在等着秦军北上。
种燧醒悟的早一些,因为他在银州城下,遇到了本应该在石州的西夏祥佑军司主力,而右厢神勇军司主力,在秦军兵临银州之后,也开始南移,并在大军西北方向,安下大营。
这样的局势,令种燧一下警觉起来,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无法全力攻城了,而且,有着被围的危险。
但种燧也并不着急,因为北方草原铁骑,应该正在赶来,必然能够将左厢神勇军司死死拖住,甚至能让西夏人腹背受敌。
既然西夏人最重要的两部大军都在银州左近,他断不会退兵而去,而是就地扎营,时刻监视着两部的动静,顺便寻找战机。
另一方面,种遂立即派人往折汇部送信,让其迅速回军,与西夏人决战于银州城下……
折汇的回信很快就来了,却差点气的种燧吐血,只一句,种大将军欲与我争功乎?
种燧虽然气恼万分,但他隐约已经察觉到了危险,还是耐住性子,继续派人送信于折汇部,将银州的情势讲的明明白白。
但折汇回信却是拒绝与其合兵,跟西夏人决战,不过折汇说的也有自己的道理。
那就是此时合兵,不如分兵,让种燧率兵在银州拖住西夏大军主力,他则轻兵疾进,切断西夏大军回援兴庆的道路,如此一来,将使中路大军没有侧后之忧。
这个时候,种燧已经知道,不可能让折汇率兵回转了,折汇这是铁了心让他拖住西夏大军在银州,自己带兵去强功。
右路大军主将不合,不相统属的恶果,在这一刻显现无疑。
种燧无奈,也不再理会折汇所部,只安心的等在了银州城下,反正大军粮草无忧,离延州又近,他不怕西夏人跟他决战。
再说折汇一部,因大军粮草还握在张承等人手里,在驳了种燧所请之后,也很是惴惴了一番,唯恐种燧和张承两人合起来,掣肘于他。
但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即便是种燧有这个意思,其实张承也是不敢答应的,因为西北军中,多有折氏旧部,折汇麾下,又多为西北镇军同袍,粮草若跟不上,不定就会有人闹起来,在伐夏这样的战事当中,一旦后方不稳,影响了伐夏大业,他张承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右路的战事要费很多笔墨,大家耐心些,还有,月票看样子没什么指望了,不过还是要多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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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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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谢天捶同志的打赏,其次,要向大家道个歉,今天阿草终于找到比较详细的西夏地图了,以往都是古代地图和现代地图对照来看的,太麻烦了,所以在地理上有很多似是而非的地方,就像现在,阿草把横山的位置弄错了,不过写到现在,想改也不容易,只能将错就错了。.)
大火熊熊,火光照耀四野,天地间亮如白昼。
灵州古城,和火焰和烟雾中若隐若现,成为战场之上最大号的一支火炬,熊熊燃烧,已然成为一片火海。
灵州乃无论是在唐时,还是在西夏立国之后,都乃西北有数的大城,最盛时,有民近十万户。
而今,城内也有百姓五万户上下,其中,大多为党项贵戚之家眷,驻守灵州至今的翔庆军,其实如同党项贵戚之私兵,其间充斥着党项贵族,与大秦长安的羽林军相仿。
当大军汇集于灵州,汉人青壮,多被招入军中,成为民夫仆役,其余老弱,被驱逐出城,为来到灵州的各路大军腾出安营之地,听着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际上,其间惨事,无法一一尽述。
战争,对于百姓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这些身处党项羌人统治之下的汉人来说,更是如此,散于四野的老弱,即便逃过灵州大火,也多数不可能熬得过这个严冬了。
也许,在秦军平定了西夏之后。会对西北百姓进行必要的安抚,但对于如今正处于战争状态的秦军来说,他们必定不会在战胜灵州大敌之后。将收拢百姓作为第一要务,他们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趁势进兵,绝对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如今,灵州城内,火光蒸腾,烟气直上云霄。已然宛若地狱一般,本来,西北多风沙。房屋皆乃土石构造,烧的不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但要知道。大军聚集于此。少不得粮草辎重等物,在西夏人想来,哪里会有比灵州城内更好的存放粮草的地方。
于是,灵州城四城,粮草堆积如山,从各处运来的粮草,堆放在灵州城内,再从灵州城内分发到城外各部。
等到大火烧起来。很快便波及到了这些粮草,根本来不及灭火。也不可能灭得了,于是,灵州城内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比城外营寨内少的还要旺上三分。
水火无情,火舌在灵州城内肆意伸展着躯体,将一切能够接触的东西,卷入其中,化为灰烬。
此时,在火头还没有到达的地方,也就是灵州北面两个城门处,西夏人已经挤作一团,人喊马嘶,军兵,将领在相互推搡,仆役在和主人相互厮打谩骂。
贵族华丽的马车,在这里一串串的堵着,根本出不了城,以往趾高气扬的党项老爷们,挪动着笨重的身躯,声嘶力竭的喝骂着前方的人群,但他们的权威,在持续了足有一个多时辰的巨响,以及随后的灵州大火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微不足道。
无论是军兵,民夫还是各部将校,早已被这一连串的突变吓破了肝胆,都在急着想要离开这地狱一般的灵州城。
毫无意外的,很快,人群就暴躁了起来,军兵们抽出腰刀,开始狂乱的砍杀一切阻挡自己逃生道路的家伙,贵族们也趁机令马夫驾车强闯,在生死面前,人性的丑恶总是要露出的多一些。
于是,灵州南城城门处,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大作,一队骑士冒烟突火而来,根本不在意城门处的混乱,在为首的将领的命令之下,甚至马速都没有减慢,选了一个城门,就冲了上来。
骑士的战刀毫不犹豫的挥舞而下,一个个人栽倒在地,或被战马撞飞,一个贵族模样的家伙还在马车上挥舞着双手,大喊着什么,骑士侧身而过,一颗人头猛的飞起,一腔鲜血喷的老高,无头的尸体晃了晃,才从马车上掉下来。
这些精锐的西夏骑兵,在毫无顾忌的情形之下,很快清理出了通道,然后护着神情依旧恍惚的国相大人,冲出了灵州城。
而在他们身后,已经散开的人群猛的发出一阵呼喊,除了少数幸运一些的,趁机冲出城门之外,其他人几乎顷刻之间,就将南城城门甬道堵的死死的。
当南城最大的一处粮仓,被火点燃之后,再想逃出灵州,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了。。。。。。。。。
实际上,这一晚,能够出得灵州的,除了翔庆军守卫南城城墙的一部,以及随后零散逃出灵州城的幸存者之外,再没有人能够离开了。
当晚,翔庆军大部以及其他人等,总共军民近二十万众,皆殁于大火之中,此后数十年间,灵州彻底废弃,即便百年之后,灵州的残垣断壁之间,白骨依旧随处可见。
相比闭塞的灵州城,城外的西夏兵马要好一些,当那一声声巨响连绵响起,城外的西夏大军便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
大火一起,火舌向北席卷而来,这个时候,再英明的将领,也无法再阻止麾下士卒们逃生的了,一些西夏军兵成建制的开始向后溃散。
因为风头,以及各处营寨壁垒林立的缘故,大部分军兵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席卷而来的大火,这是一场赛跑,是和大火的赛跑,跑不过的人便要葬身火海,跑的快的便能逃出生天。。。。。。。
此时,从天空望下去,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黑压压漫山遍野皆为西夏兵卒狂奔的身影,他们丢盔卸甲,扔下一切能够扔下的东西,爬上或者合力推倒拦在路上的寨墙,越过沟壕,向北疯狂逃窜。
在这样的溃逃之中,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建制也早已混乱不堪,西夏军兵将校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打算再回到战场上,阻挡秦人之后的追击,他们只想在大火过来之前,逃得性命。
试图收拢他们的将领,被疯狂的士卒撕成碎片,阻挡在前面的同袍,向拦路的石头一般,被人推倒,随后无数双大脚践踏而上。
这样的一场战争,无疑是秦军伤亡最轻的一战,但也可以称得上是最惨烈的一战。
此战,嘉宁军司几近全军覆没,六千白马镇燕军司骑兵,以及四千铁鹞子,西夏最精锐的骑军,一箭未放,甚至没有冲锋的机会,便全军覆没于此战当中,其他各部精锐,也在那声声巨响中被撕碎,幸存之人也葬身于随后的大火之中。
可以说,在此战当中,除远在东边的左厢军司之外,西夏各部精锐在灵州之战中,被一扫而空。
这并不值得奇怪,西夏各部精锐,皆在阵前,被秦军的雷震子一片片的掀翻,然后阵前的油料,粮食,帐篷,甚或是衣物,壁垒,都成了大火的燃料,他们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反而是阵后那些战力较弱的西夏各部,能够在寻找到逃得性命的契机。
秦军大寨之前,零零散散的躺满了尸体,那是自觉逃生无望的西夏人冲出营寨,向秦军发起进攻,但他们越不过宽宽的沟壕,成片的被秦军射倒在大寨之前,相当于屠杀。
战果无疑是辉煌的,但秦军也无奈的发现,待得天明,大火却是越烧越旺,根本无法进行直接追击。
赵石索性令大军退后数里,因为大军所在之处,离得火场太近,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难以忍受,只能退后安营修整。
李驰勋,郭猛两人带领着骑军却没有得闲,只能远远先绕开火场,东去数十里,才又转向北方,追逐残敌。。。。。。。。。。
实际上,秦军在此战中除了战胜对手之外,却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好处。
秦军最缺的粮草,以及灵州城内党项贵族们积聚的财富,都在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秦军上下,只能望火兴叹。
也许是收获不多,也许是这场大胜来的太过震撼,也许是听了火场中西夏人半宿的惨叫,让人有些不适,战后的秦军大营很是安静,丝毫没有大胜敌军之后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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