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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他很明白,今日的革命和昔日的造反在本质并无二致,革命最终解决的无非是谁坐天下、以何种方式治国的问题。宣扬民主的梁启超梁启超在1903年去到美国,游历纽约时感叹“天下最繁盛者宜莫如纽约,天下最黑暗者殆亦莫如纽约”,是以改民主共和而信奉开明。梁启超所见的孙汶也不是没有见过,毕竟,梁启超的保皇党捐款百十万,他孙汶捐款只有几千块,所住所行比梁启超更加窘迫,可即使面对纽约如此的黑暗。孙汶也要赞美民主共和,因为这是他革命学说的立足点,是他的定位,所以不得不视而不见。
现在复兴会的文人找到他的命门。即:排满革命发轫于民族革命。通过唤醒国人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以求推翻满清异族的统治。在这一点上同盟会和复兴会没有差异。但是在推翻满清,建立新的国家时,两会差异甚大,复兴会主张以中国传统学说治国。而同盟会则主张以西欧学说治国。一个提倡民族革命的革命党,在革命成功之后却要抛弃本民族的东西,按照西方国家的模式建立国体,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悖论。
满人腐朽、奴役汉人、丧权辱国,更是异族,所以要推翻,可洋人就不野蛮。就不奴役汉人,就不让中国丧权辱国,就不是异族吗?站在民族狂热者的立场,他们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赶走了满清为什么要去学洋人的那一套?这样做的本质不就是说。汉人比满人优秀,而洋人比汉人优秀,所以革命党赶跑了满人,请来了洋人,这怎么能让民族主义者接受?
复兴会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在一开始就说“复兴会主国粹主义;同盟会主西欧主义”,如此一来,便把同盟会从民族革命的舞台上赶了下去。当然,孙汶也清楚,宣传只是放屁而已,一个政党真是要言行如一,那就不是政党了。正如同盟会宣扬民主,但从来都民主一样,复兴会宣扬国粹,但是绝对也会引入西欧主义,只不过,这种西欧主义一定会用诸子百家包裹着,说成是中国的思想而不是外来的思想。孙汶此时还没有听说过‘有中国特色的’这个伟大形容词,若是听过了,那一定会对此佩服的五体投地。
潮州革命在即,但舆论上的被动使得孙汶兴致大减,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杨竟成,消灭了复兴会,然后全天下的革命党都加入同盟会。不过,这只是妄想而已,如今最关键的还是要在舆论上赢回主动。
“季新,”完全回过神来的孙汶喊过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汪兆铭,“和复兴会的辩论要强调这么两点:一为,所谓中国式的治国之道,就是帝王的权术之道,复兴会崇尚国粹主义,可以把他们向帝王上宣传,甚至可以宣传杨竟成此人有帝王之想,日后革命成功,一定会登基称帝。二为,我会的论点关键是要在‘民’这一个字上做文章,西欧主义也好,国粹主义也好,最终还是要保证百姓的民生,至于民族和民权两说,暂时就先不要着重讨论了。”
孙汶说的极为自信,但是汪兆铭听在心里却不是那么个滋味。孙汶只是看了十二条辩纲,并没有看其他的文章,复兴会早就坦承复兴会没有任何人想做皇帝,而民生之说,也被章太炎批驳,认为中国早就有民本主义,何必提什么三民主义,把一个词拆城三个词好玩么。可以说,在宣传舆论上,复兴会正在把同盟会赶尽杀绝。
“是的。先生,我们马上撰文批驳复兴会的歪理邪说。”汪兆铭心里想了一圈,最后还是忍着没有把实情告述孙汶。
汪兆铭想着在报纸上辩驳,胡汉民想的东西却是不同了,他道:“复兴会的中华时报不是被封了吗,现在这个报纸从哪里来的?”胡汉民此言一出,孙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是看着被问的汪兆铭。
“中华时报现在是在沪上印刷,而后再用邮轮运到东京发售,因为之前它在学生中素有名气,所以现在买的人不少。”釜底抽薪倒是好办法,但是复兴会连个窝都没有,如此奈何?
“是谁在发售这些报纸?”胡汉民还是不死心,又追问道。
“是东京的那些书店,还有各个学校也有代售点,都是日本人在卖。我们不好做什么的。”汪兆铭解释道。
一听说是日本人在卖这些报纸,孙汶和胡汉民心里就知道这事情做不成了。孙汶只好道:“季新,你还是好好写文章批驳复兴会吧。还有展堂,你也要写几篇文章批驳他们。”
吩咐好报社,外面宫崎寅藏却进来了,孙汶对着他便是一恭,道:“宫崎君受委屈了。”
宫崎寅藏见孙汶向自己行礼,顿时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当下也是鞠躬回礼道:“先生客气了,为了革命寅藏死不足惜。”
两人鞠躬之后,对视片刻,心中相知。一时执手大笑起来。孙汶朗声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又道:“现在他们那些人在干什么?”
孙汶问的他们其实是平山周、北一辉、和田三郎这几人。年初的时候,他没有和其他人商量就接受日本政府的赠款。然后在被驱逐之下主动离开日本。此事最先被日本人知晓,很多革命党人对他此行都极为鄙夷,认为其状如丧家之犬,毫无骨气可言。为此平山周、北一辉几个逼迫着宫崎寅藏。要着他把此事遍告同盟会所有会员,宫崎寅藏是孙汶死忠,当然不愿,最后被三人打了一顿。人打完,这事情还是被这几人宣扬了出去,他们还以同盟会会员身份,要求留守的庶务刘揆一改选总理。
刘揆一本不愿入同盟会。但弟弟刘道一死后让他对满清咬牙切齿,是以最后还是加入了同盟会。他对孙汶并无好感,但现在广西那边正在举义,克强也在前线。一旦想他们说的那样,举克强为总理,那不要说举义结果,便是克强性命也要不保,是以坚决不愿意改选总理,只是劝说诸人要以大局为重。在原来历史上,这个时候闹的最厉害的是章太炎、陶成章、张继、刘光汉等人,尤其是章太炎以孙汶接受日本钱款,而后一去不返为耻,可现在这四人都不在,所以历史上的第一次倒孙风潮很快就平复了。
“他们现在都在办那个革命评论,还和一些露西亚人混在一起,在宣扬虚无主义。”虽然被平山周、北一辉等人打了一顿,但是他们的举止宫崎寅藏还是知道的。“对了,他们现在老是和遁初在一起,特别是北一辉,和他相交甚好。”
宋教仁一向与孙汶比较疏远,年初去了东北转了一圈之后,虽然没有招降一个马贼,但是据说钱是得来不少,他求见的一个大当家在东北有金矿,礼送他走的时候直接送了几十两金子。同盟会缺钱的时候,他也不把钱拿过来,而是直接把钱分给那些在穷苦的自费生和同盟会会员,弄得现在宋教仁的名气极大,和往日不能同日而语。
听着宋教仁等人在玩虚无主义,孙汶笑道:“那就不要管他们,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举义工作的筹备好。”
宫崎寅藏说的宋教仁并不在革命评论报馆,在革命评论报馆的只是平山周、北一辉等人。在日俄战争胜利之后,全亚洲的革命党、菲律宾、越南、缅甸、印度,还有俄国的那一帮民粹党,都是云集在日本东京,为了使革命者能够互相交流激励,黑龙会出钱,宫崎寅藏出面办了这个叫做革命评论的报馆。这份报纸的文章开始主要是由和田三郎撰写,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又把出了一本《国体论及纯正社会主义》便被封禁的北一辉拉了过来,此时的北一辉著作被禁,生活无着,加上大家理念相近,也就入了报社做了编辑。
“和田桑,这才是中国需要的革命啊!”北一辉舞动着手中的中华时报,高兴的对着和田三郎说道。“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们知道孙汶是西欧主义者,更有其他人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哈哈……我现在就想要去沪上,拜见复兴会的杨竟成先生。”
北一辉大笑的时候和田三郎也在看这份报纸,他看后也道:“可你怎么知道杨竟成先生就在沪上?对了,宋桑对这件事情怎么看,他以前不是和复兴会的文先生见过面吗?”
北一辉和宋教仁同是早稻田大学的旁听生,加上又是同盟会会员,是以私交甚好,复兴会的事情北一辉早就向宋教仁打听了,但宋教仁以前对复兴会有多赞扬,可这一次去满洲回来,却对复兴会再无好感。问其原因,宋教仁则写了‘国’和‘民’两个字,其在国下面写了复兴会,在民的下面写了宋教仁,于是北一辉对两者的分歧了然了。
“遁初兄并不赞同复兴会,他当时说过,孙汶是个人,复兴会是团体,两者并无分别。不过。”北一辉说道这,扶了扶眼镜,“我还是想去见一见复兴会的杨竟成先生。我,我可以写信到中华时报报馆。我相信他们会转交这份信的。”
中华时报报告来信甚多。虽有专门的人拆信,但不重要的信件一般是拆不过来。北一辉没有写一封读者来信,而是直接向中华时报投稿,不过因为处于租界的中华时报一向很注意宣传口径,革命言论都是被当作学术来探讨。北一辉的来稿虽然写的不错。但是因为言辞太过激烈,还是没有刊登,不过他在信后面的要求却被编辑记录了下来,转给了专门的部门。
“是叫北一辉?日本人?”杨锐看过简报的时候,看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不由得的细问了一下。按照他的记忆,这个人似乎是日本二二六兵变的魁首。
“是的。先生。他还寄了一本书过来。”陈广寿没想到杨锐对这个日本人感兴趣,早前要汇报的事情只好先放下了。“他还希望能求见先生。”陈广寿看了一下笔记,再补充道。
“嗯……”杨锐有些走神,而后才道:“那就见见吧。”
“先生。这不符合保密条例,而且他还是日本人。”陈广寿大吃一惊,日本人现在是复兴会的重点盯防对象。便是连去檀香山的邮船,都买的不是走东京航线的,而是走香港那边的。
“日本人也有不一样的日本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北一辉就是日本的革命党。”杨锐笑道,“见见他,让他以后给日本添添乱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
“如果他是刺客怎么办?”陈广寿还是很担心。
“有刺客不是有你们吗,难道怕刺客就不见客了?”杨锐奇怪的看着他,见他欲言又止,又道:“就把见面安排在我离开沪上的前一天,这样即使日本人知道我在沪上,也找不到人。”
见杨锐执意要见这个日本人,陈广寿只好作罢,把事情记在本子上之后,接着汇报同盟会的举义之事。“现在已经查明,黑龙会将完全参与这次举事,他们还会在这一次举事派出一部分退役军官前往指挥,武器除了几千支步枪之后,还有格林炮。举义的时间还未定,但是地点是在潮州。”
“还有格林炮?”杨锐笑道,这种过时的机关枪用来吓唬清兵还是不错的。“这是哪来的消息?确切吗?”
“是孙汶直接告诉情报员的,是不是真实还未可知。”陈广寿说道。“不过军情局认为,这很有可能是真的。孙汶在南洋的时候,就常常为了募得捐款而把机密外泄。”
“这么听起来举义的成功率很高啊,那我们怎么应对?”杨锐问道。
“军情局有两个建议,要么派特战组到潮州那边阻止起义,要么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满清,然后让满清事先做好防范。”陈广寿复述着文件。
“他们怎么不想着把孙汶杀了,他一死,事情不就结了吗?”杨锐显然对于这两个办法都不满意,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军情局那边说现在孙汶在黑龙会的保护下,行踪不定,极少露面。而且现在假装捐款的情报员似乎也被怀疑了,现在负责接待他不再是孙汶。”陈广寿道。
“哦,原来是这样。”东京比较不是中国,而且孙汶素来都很谨慎,杨锐想想就作罢了,“那就让伯渊想想是不是能把消息露给满清,两广那边的水师李准不是破坏了他们好几次举事吗,可以联络他,但记得首尾要做的干净。”
陈广寿再次把杨锐的吩咐记下,而后本子又翻向后面一页,然后道:“先生,今天的事情都完了。不过,按照日程你要和程小姐去上街。”
马上就要成婚了,虽然杨锐力行简约,但是一些规矩上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女方的首饰、衣衫还是要买的,至于他自己也要收拾一下,得做两件新衣衫。至于结婚的钱,杨锐从财务那里借了两千,加上这几年没花的工资,也有个三千块钱,算是绰绰有余了。杨锐力行简洁,但是得知此事的谢缵泰却来电要求铺张,复兴会一向在江浙这边立足,而两广那边虽然有他之前在努力联络,但毕竟复兴会还不算是本地的会党。现在杨锐做了广东人的女婿,不借此机会把复兴会名气打响,那以后在两广等地发展还是不利。杨锐见他说的在理,犹豫之下还是同意了,他看重的不是两广,而是海外的华侨,是以预算就从三千上升到了八千。
买首饰,做衣服,处理公务,走后这几个月的安排交代,日子对于杨锐来说开始有些紧了,毫不容易等等要远行的时候,之前要见的北一辉倒是来了。
北一辉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信很快就了回音,而且复兴会的人也很快安排他到了沪上。虽然这件事情要求保密,但是每当想到能见到杨竟成先生、革命评论上能刊发他的采访录,他就很是兴奋。12月15日,他在护送人员的陪同下出了客栈,上了马车之后便要求带上了眼罩,而后马车在沪上转了几圈之后又把他转到了一辆人力车,如此反复几次才来到了一所房子里。那里,杨竟成已经在等着他了。
“我就是杨竟成。”杨锐朗诵道。他看着二十出头,斯文瘦弱的北一辉,有些好奇这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也许是日本的社会造就了这样一个人吧。
“鄙人北一辉,日本新泻县人,见过竟成先生。”北一辉鞠着躬,恭敬的道,他的原名是北辉次郎,后面和中国人待得久了也取了一个汉文名,叫做北一辉。
“北先生请坐。”杨锐不知道称呼他什么好,看在他出版自己著作的份上叫他先生。谁知道北一辉却很是忐忑,道:“先生请直呼一辉即可。”
杨锐见他如此笑道:“那一辉请坐吧。”待他坐定又道:“一辉的书我看过了,很好。日本的财阀已经严重制约日本经济的发展,使下层的国民变成了奴隶。在美国也有这样的现象,所以罗斯福总统才会以反托拉斯法不断的打击那些垄断企业。不过在贵国,财阀们不但在经济上占有垄断地位,在政治上也和权贵密切勾结,所以贵国不得走革命这条路。”杨锐说完这段话之后又怕分量不够,再次道:“我对比过中日两国的税负水平,从数字上来看,贵国国民的税收比例是我国国民的三倍,而比较实际的生活水平,我不敢下断言谁高谁低,但能肯定的是贵国国民最少比我国国民辛苦一倍,而这些辛苦所创造的价值,大多进了财阀的口袋。”
为了见北一辉,杨锐还是翻了他的书的,无非是后世的愤青党,见那些不法商人勾结权贵压榨百姓很是不满,就个人来说,他算是一个心怀百姓的无私者,不过按照革命的发展规律,越是无私的煽动者,造成的破坏就越大。
北一辉见杨锐真的通读了自己的著作,而且被他赞扬很好,心中狂喜之下日本人固有的那种崇尚强者的本性又发作了,他激动的起身,然后对着杨锐深深的鞠躬道:“竟成先生……”他忽然凝噎了,说不出话来。
杨锐不知道自己在日本人的心里,从杭州举事开始便被奉为中国革命的实际领袖,而且复兴会在杭州失败之后又出人意料的在严州崛起,还把满清新军打得落花流水,这更使得整个东亚的革命者都开始关注复兴会和杨竟成这个人,在收集复兴会资料的同时,还研究他的革命是怎么发动的,想从里面找出一些宝贵经验好带回国去运用,可以说他现在已经是所有革命者的榜样。被这样的人物赞扬,北一辉的激动就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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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丁卷 第四十章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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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看到北一辉激动,杨锐心中笑起的同时和蔼的把他扶着坐下,而后道:“江山代后才人出啊。.一辉你的思想远超越同侪。日本老一辈精英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了……”
杨锐说着一些激励北一辉的话,弄得他一时间找不到北,然后在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一些什么,这其实得益于他昨天晚上在心里的总结。
“竟成先生,我……”北一辉一开口却又不知道应该问那些问题中的哪一个,言辞紊乱后只道:“亚洲人民受到西洋殖民主义者的奴役,现在白种至上论大行其道,便是敝国很多人也认为白种人比黄种人优秀,以竟成先生看来,白种人和黄种人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的不同,还只是因为他们比亚洲这些国家先富裕造成的?我们当如何去辩驳这种白人至上的说辞?现在我们似乎没有什么是比他们更优良的。”
“白人与我们不同的地方只在于他们关注脑,而我们关注心;他们重于思,而我们感于悟;他们是积极的向外,不断的征服外界;而我们是不断向里,不断的反省内心。这种思维差异的不同,使得他们为了改变世界建立了科学,而我们为了反省内心有了玄学。同样的两个人,走了不同的两条路,到最后收获也就不同了,白人建造了战列舰,而我们只编著了一些典籍。可这不是说我们就没有思的传统呢?这其实也不是,先秦之时公孙龙的白马非马便是最早的东方思辨,还有杨朱贵己之说,更是最早的人权宣言,只不过后世儒家当道。这些都被他们湮灭罢了。”
杨锐说完这一堆之后,又把复兴会宣扬的国粹主义说了出来,道:“文明只是文化的具体体现,而白种人、黄种人。只是不同文明的载体。文明有生死、有兴衰。但文化却是长存的。当今世界,有古典文化或者西方文化。印度文化、巴比伦文化、中国文化、埃及文化、阿拉伯文化、墨西哥文化,这些文化都不比西方文化逊色,不过这些文化所具体化的文明正处于衰弱时期,而西方文明正处于兴盛的顶峰。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一些人由东方文明不如西方文明,得出中国文化不如西方文化,黄种人不如白种人的谬论。”
杨锐的文化、文明之说只把北一辉绕晕了,这已经不是提倡均平富,抨击官商勾结,百姓遭殃小愤青的层次了,这其实已经是历史哲学层面的论述。看着小日本如听天书。杨锐便从陈广寿手里接过一本书,道:“一辉,我所说的都在这本书里,过段时间便要出版了。现在先把这本书的样稿送给你。”
伟人的新著更是在出版前送给自己,北一辉发条一般从只坐了半边的椅子上弹了起来,边鞠躬边接过,嘴中说着谢谢。在接过之后目光在书封上扫过,只见上面写着“西方的没落”五个大字,下面的著作则是杨竟成。名字很是吸引人,但是东方人的礼节却不是如西方人那般马上拆开,于是他只好抓住手里,好好的放在身前。
要想鼓动民族主义,那就要挖掘本民族的光荣历史,塑造自豪感和自信心,这是应有之义。但即使再多的“四大发明”、“四大文明”、“五千年历史”,也没有斯宾格勒的这本《西方的没落》来的实在。前者是愤青们看的,后者是聪明人看的。唯有如此,才能破除白人至上论和全盘西化论。由此,那些嘴里面高喊着民族革命,实际上却高举西方民主共和旗帜的孙汶之流,才会在民族革命上无立足之地。现在的孙汶,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鼓吹民族主义,那么民主共和就要抛弃;鼓吹民主共和,那么民族主义就要抛弃。
不过现在,他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复兴会已经给他戴上了一顶西欧主义的帽子,加上他历来鼓吹美式共和,同时举义又一心想获得列强干涉,这些证据之下,他已经被描绘成了帝国主义的走狗,以民主共和为名妄图取代满清成为下一任傀儡,在复兴会的宣传中,他其实就是满清第二。翻开历史来看,在清末民国,搞革命没有洋人的默许和支持是无法成功的,即便是能成,也只是在偏远地区。谁要想革命,那复兴会就把他说成是帝国主义的代言人。至于复兴会,立的本来就正,即便是勾结列强、出卖国权,只要文化部一管制,文宣上再来一句:“罗斯福总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了”,或者高调宣传:“中x两国是一衣带水带水的邻邦,友好交往的历史源远流长”,谁敢说复兴会卖国?
杨锐歪想到“中x两国一衣带血、互殴的历史源远流长”的时候,北一辉小愤青已经问到第二个问题了,“竟成先生,请问您领导的革命,怎么才能保证不出现日本那样的情况,在下说的是日本现在的经济被财阀们垄断,百姓生活不会困苦?”
北一辉的问题其实不出杨锐的意料,他还是笑道:“我把国家经济分成两个阶段,最开始只能实行国有化,这是是强大国家的基础,那些私人资本是不会从国家民族的角度去考虑产业规划的,因为资本都是趋利的。所以唯有政府主导的国有化才能打下国防的基础,同时也打下工业的基础,在这一个阶段,不单是百姓,就是政府官员也是困苦的。日本已经经历了这么一个阶段,一辉对这个阶段因为没有什么反对的看法吧。”
见杨锐问道这里,北一辉重重点头,他那本著作上面说的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他不是对明治维新有恶感,而深恨全体国民勒紧裤腰带辛苦了一把,可最后创造的财产全部进了财阀的口袋,他以后所写的《日本改造法案大纲》说的就是要改造日本国内的这种状况,不过鉴于当时的国际形势。本着为日本长远打算,他还想着要向外扩张,为大和民族挣得生存空间。他这样的思想,放在后世的网络上就是一个典型的愤青。对国内左。对国外右,一边批判政府背离太祖、造成穷富差异。一边又鼓动政府要在南海强硬,打击菲佣越猴。杨锐对他们并无什么恶感,不过对于北一辉这个日本愤青,就一心想着怎么把他带到沟里去。
“国家的基础已经建立。那么接下来就是改革,再分配国有财富的问题。因为不改革,国有公司人事繁复,耗费甚大,加上又是政府官员管理的,他们并不是一个公司,而是一个官僚机构。即是官僚机构。那么自然心思不是在经营和盈利上,那些官员想的是怎么升官,而不是怎么赚钱,日本也是基于国有公司的这种症状。推行私有化,从而使财阀做大。这其实是经历发展的必然,在西方是由商而官,大商人最后成为政客的不在少数,而在日本,因为原本没有繁荣的商业,所以是由官而商,最终也是官商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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