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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一个对革命充满憧憬,本身却又还带着诸多善良和美德的革命者最终的结局就是牺牲,而且很多时候是毫无价值的牺牲。这种毫无价值。不是说他们做的事情毫无价值,而是说革命本身是毫无价值的,即使革命成功,仍是一个需要再革命的社会。如果他们活到最后,就会发现新的国家和以前的国家,在统治的本质上毫无差别,总有些人是有权有势的。一出生便是如此,而另外一些人总是无权无势,哪怕他天赋再高。不管是一百年后。还是两百年后,不管是中国,还是美国,都是如此。
除了孙汶身边的一些人。现在的革命者大多都没有看清这一点。当然。杨锐也希望他们这样,因为这样革命才有炮灰。他现在和孙汶是相同的又是不同的,相同的地方不说,不同之处在于,他对炮灰更加爱惜,革命的步骤也合乎实际,按部就班。除此,最重要的是。他明白历史的逻辑是先集权而后民主,他集权的越狠。那么日后实现民主就越快,集权之时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就是日后民主诉求时的思想动因。这其实正好印证了康德的二律背反,更是老子‘反者道之动’的本意。杨锐知道这些,但是只能他知道而已。
善良的女人,美好的革命,如果打碎她的憧憬,那么,她会疯了吗?杨锐想到这里的时候,住处已经到了,屋子里的灯都点亮了,先下马的刘伯渊拿了一份电报就走了,杨锐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有些麻烦了,但应该是麻烦不大,自己解决去了。
“沪上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杨锐在屋子里喝了半盏茶,对着进来的陈广寿问。
“沪上……”陈广寿不知道杨锐要问什么,只是把通讯处的那些电报回想了一下,道:“沪上没什么特别是事情啊,就是京城里的国会今天通过了一个议案。”说罢递过一份电报来了。
去年九月光绪开始下旨开国会,因为之前没有什么基础,所以开国会倒是费了不少功夫,首先是各省开了省议会,本来咨议局要开到县州府一级的,但是为了防止革命党,最后只先开了省议会,下面议会都暂不开放。因为苏南苏北分治,所以有二十三个省议会,不过江苏的议员提议南北合并,最终是有二十二个省议会。
国会在今年八月份光绪寿辰之时召开,届时双喜临门、举国大庆,诸多报纸都宣称:‘我大清’从此站起来了,民富国强指日可待。国会即开,第一件事情便是讨论通过宪法,而后再是其他法律。开始的时候一百名民选议员和一百民钦定议员时有矛盾,但是讨论到新刑法第二百八十八、八十九条时,原本泾渭分明的阵营就乱了,钦定议员自起矛盾,民选议员也自气矛盾。此条所述为:无夫奸罪应否入律及如何入律。无夫奸罪,其实就是婚前非处是否有罪。观念不同使得两百名议员激烈争论,会场声浪大作,而后五个小时的辩论结束,在场一百九十一名议员投票以作表决,结果无夫奸定罪的支持方(投白票)得一百一十五票,反对方(投蓝票)只得七十六票。反对者不服,四处拉拢之后,次日又进行投票,最后支持方以三票险胜。
此事一出,原先的钦定、民选的阵营就乱了,国民公报由此对支持定罪的保守派称为白票党,对反对定罪的新党称为蓝票党。白票党以劳乃宣、许鼎霖、于邦华为骨干,蓝票党以汪荣宝、陆宗舆、雷奋、籍忠寅为骨干。现在两派人马正在准备组党,他们都认为文明立宪之国,必会有两大政党,各标旗帜,相互对持,此对于国家政治有利。除了蓝白两党的出现,京城现在还有国会三杰,为易宗夔、杨度、雷奋[注1],此三人在国会上发言最多,特别是易宗夔,发言多达一百余次,为激进派的代表,被戏称为水浒传里的李逵。
国会里的变动其实对于复兴会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之前的想法是挑拨民选、钦定议员的矛盾,但是现在为了一个‘无夫奸’罪,搞得民选和钦定的界限消失模糊,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过观念的不同。总会使选择不同的阵营。复兴会虽然在国会里有人,但是是无法扭转这种局面的。
陈广寿给杨锐的电报当然不是‘无夫奸罪’这样的无聊的事情,上面有两个事情。一是盛宣怀的铁路借款案,一是财政金融案。前者是盛宣怀在开国会之前提出的,内容无非是因为大多民办铁路公司只开公司只集资,并不修路,所以他想借洋款修铁路。想法是好,但是阻力极大,而且铁路民办又是光绪之前许可的。而且又有通化铁路公司这么一个好例子,关内关外修了有一千多公里的铁路,所以在开国会之后。盛宣怀的这份铁路借款案被议员驳回了。在坐的士绅,比如四川、湖南、浙江、广东,这几地的议员都在铁路公司里都有股份的,自然也就拿着铁路公司资本金的放贷利息。铁路一旦修了。自己股本不但要添进去,利息也没得拿,这事情怎么会同意?所以他这个议案一提,就被否决了。铁路的事情被否,倒是不出盛宣怀意料,不过现在这个形势他也没有办法。
铁路之事之后,便是财政金融案。1906年全国的财政收入为一亿八千万两,但是支出呢。则在一亿九千万两,加上庚子之后的亏欠。财政赤字几近四千万两[注2]。而按照内阁计划,不说其他,就是陆海两军的费用就比前一年增加了一千五百万两,这其中有一千万两是用于新军扩军的,除了禁卫军两个镇之外,其他都用于满蒙新军,其他各省的新军暂不编练;另外的五百两则用于海军,这是新任海军大臣载洵提出的海军七年规划,计划七年时间投入五千万两重建海军,其中三千五百万两从国家预算里出,每年五百万两;另外一千五百万两从内廷用度里扣,每年两百万两。
建军就要花钱,再加上办新学、修铁路,建巡警、兴实业,1908年的预算为两亿三千万两,比06年多了四千万两,多了就多了,钱总是要收上来的,是以田赋、盐税、厘金、这几个大头都是要想办法增收。除了加税,还有一个则是进行币制改革。
04年的时候美国人精奇就建议中国由银本位制,改为金汇兑本位制,但是湖广总督张之洞极力反对,其理由一为,币改为外国人主导,是洋人控制大清财政的阴谋,其二则是对金汇兑本位故意装做不解,质问金银比价定位1:32是否可以保持不变。其中最大的奥妙在于,一旦国家币改,则全国各地的铸币厂都会被度支部接管,每年一千八百万两[注:3]的铜元盈利将完全失去,作为全国最大的武昌造币厂,其盈利是极为丰厚的,所以张之洞极力反对币改。同时,如果进行币改,很多陋规带来的收益就失去,比如收取田赋,百姓一般都是缴纳铜钱,按照时价,一千四百文等于一两,但县官收税的时候,则强制定为两千八百文为一两,再加上惯有的火耗,对于各地的大小官员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收益,所以当年精奇的币改因为地方的集体反对而被慈禧作罢。
慈禧作罢的事情,光绪却并不认输,现在的计划和以往的银本位换金汇兑本位不同,其还是持银本位,不过不再是张之洞所极力主张的一两制银元,而是将铸造七钱二分重的银元,同时禁止各省擅自铸币,只有天津造币总厂、湖北、江苏两地分厂有权铸造‘大清银币’;而铜元,虽然在05年就严旨不得滥造,但现在越发造的泛滥,故此,铜元的铸造权也收回中央,由天津造币厂和湖北、江苏两地分厂铸造;最后就是纸币,度支部严令各省官商行号未发纸币者不准发行,已发行者应逐渐回收,并提供一定的储备金,以备随时核查。
整个财政金融案,除了加税就是和各地督抚和钱庄抢夺铸币权。加税议员们没有意见,但是铸币权被中央回收便很有意见了,不过在否决了铁路借款案之后,剧烈讨论之下财政金融案最终还是以被一百〇四票对九十六票通过。
杨锐看完电报,问向陈广寿,“行健那边有没有来电,还有沪上那些钱庄银行是什么反应?”
陈广寿早就明白同一类的电报要放在一起,此时见问便摇头道:“没有沪上的电报。”
“那就发一份过去。沪上那边不可能没有反应的。”杨锐说道。
陈广寿发完电报,但是沪上那边却没有回电过来,在第二天下午。沪上的张坤才回了一份电报。电报上他说当统一币制的消息传到沪上之后。诸多钱庄都有反应,但是并不剧烈,这些钱庄其实并不发行纸钞,而只是发行庄票。这种庄票其实就是沟通华洋的工具,进口洋货银钱不足,则用庄票,洋人见庄票则放货。华商运至内地卖货之后则把借款换给钱庄;出口商人要卖货给洋人,收到支票后去钱庄兑换为庄票,凭此票可以在异地通取。这种庄票,说到底其实就是后世银行的贴现票据。
说完沪上钱业的反应之后,接下来便是对关东银行的影响了,张坤认为最大的影响就是东北官银号的经营权可能会被朝廷收回。因为度支部一定会接受各省的官银号。然后用大清银行发行的纸钞代替之前发行的纸钞,而关东银行原有的纸钞,因为总行是在租界,并不会被强令回收纸钞,并且,关东银行的纸钞很多都是一两以下的纸钞,现在铜元贬值,这种可兑换、并且币制稳定的纸钞还是很受百姓欢迎的。其发现的范围完全在于分支兑换机构的范围,分支机构越广。则纸钞的发行范围越大。
张坤的电报很长,除了论述怎么应对东北官银号被度支部接管之后的对策之外,还有一个新的计划,即扩大纸钞的发行范围,从而挤兑铜元的生存空间,以加速铜元的贬值。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将使本已经滥发的铜元的实际交易币值更低。
金融向来都是打击一个国家的重要领域,特别是满清现在对于现代金融毫无所知,确实是造成社会动乱的一个好办法,但是杨锐的思路却不是这样。他其实是在等1910年的橡皮股票,那是一个打击整个中国金融的好时候,现在,单是挤兑铜元并不能达成太大的效果,关键还是要看满清度支部是怎么对待新的金融系统的:能不能压制住各地的督抚,把铸币权收上来是一个重点,而当铸币权收上来之后,会不会滥发又是另外一个重点。随着新政的展开,新军的编练,需要用钱的地方会越来越多,他就不信满清能忍的住不开印刷机。
杨锐看完张坤的回电,陈广寿那边又有一份电报递过来,他道:“先生,这是一份加密电,刚刚翻出来的。”
“哪里来的?”杨锐有些好奇,以为是美国那边打来的。
“还是沪上张坤发的。”陈广寿道,他把电报递过来之后便关上门出去了。
杨锐他说又是张坤的,很好奇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看电报却是放不开了。电报上说的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就是满清的皇室的存款问题。这其实也是昨日他和汇丰的一个大班聊天说起的,由洋人银行界业内估计,满清皇室在庚子前就有九百英镑以上的财产,而到今日,满清皇室应有一千多万英镑的财产。[注:4]电报里用的单位是英镑,若是换算成白银,则要乘以七,为七千多万两,甚至一亿两白银。这些钱是哪里来的,怎么来的,张坤电报上没说,同时,这些钱现在在哪里,张坤也没说。他估计只是听到了风声。
满清有这笔钱吗?杨锐认为是可能的,任何独裁政权都必定是有私账的,小金库自然不在话下。可怎么才能了解具体情况,把这笔钱弄过来呢?
ps:1:历史上国会三杰应该是易宗夔、罗杰、雷奋,但历史更改,杨度因收回粤汉铁路主权之声望当为国会议员,其见识当为国会三杰,而易宗夔、罗杰都为湖南人,杨度入选,则两人估计只有一人当选。
2:1906年财政收入为估算,参照03年财政收入为1.0492亿,08年财政收入为2.3482亿;财政赤字在1903即为三千万,此处估算为三千八百万两。
3:“currency-reform-in-a”,nch,31-march,1905,p.637.
4:该数字并非杜撰,来自《莫里循书信录》上卷,p7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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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丁卷 第三十六章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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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租界后马路如意里十二弄,响午光景,黄太太正准备做午饭的时候,外院子外面的门的响了,她还以为是送信的,放下洗着的菜便要出去开门,却不想外面哐当一声,门打开了,一个靓丽的女子行了进来。.
“阿,是程小姐。”黄太太惊喜道,这个以前常来这里找杨先生的富家小姐,她是记得的。不过这两个人老是缺了那么一些缘分,一个在沪上的时候,另一个就不在沪上。不过,她今天看着程莐手上那一串钥匙上的红绳子,心里却高兴开了。去年杨先生走的时候,不但把楼上都借了下来,还预付了两百块得到房租,这一串拴着红绳子的钥匙,便是她拴的。“程小姐,杨先生让你来的呀?”她问道,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程莐笑。“来,来。我刚好在做饭,就在这里吃饭吧。”
程莐来的时候心事重重,一点也没有想到会遇见黄太太,现在一进门便碰见了,楞了一下却看着黄太太对自己笑,这种笑是如此的善意,使得她心里一暖。她当下答道:“啊,不行啊,黄太太,我一会还有事情,我…我明日再来吃饭。”
黄太太倒没有注意她的发愣,只是微微细看她后道:“哎呀,几年不见程小姐越来越漂亮额。杨先生呢?他回了沪上了吗?他以前回来都会过来坐坐的,就是老客气了,老是买东西来。”黄太太说罢又觉得自己慢待了客人,再道:“你看我,都忘记您进来喝茶了。”
程莐被黄太太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并不知道这里杨锐还一直租着,只道今天打开他给的一封信,才知道这个两人曾经相识相知的地方。仍然保留着。
黄太太带着她到了客厅,喝茶的时候又拉了会家常,聊过之后程莐才知道这里变化挺大的,黄太太已经把儿子从老家接过来了。现在正在上学。她说起这事情便又说起杨锐的好来了,沪上最好的小学便是教育会办的。因为是免学费考试入学,想去上的人特别多。去年若不是杨先生托朋友帮忙,怕是连报名考试都报不了。
黄太太说完一些家常琐事,又同时拐弯抹角的打听起程莐和杨锐之间的境况来。她似乎生怕眼前这个富家小姐看不上一个四处乱跑的穷家子弟,又说了不少杨锐的好话,只听得程莐心里笑呵呵的。在东北的时候,杨锐故意气她,她一气之下回安东之后就不理他了。这半年来她一直和秋瑾在办中国女报,极力宣扬女权思想,这时候的她不但是革命者。还是女汉子了。不过,再怎么女汉子,怎么碰到真正困难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己的男人。在拆开杨锐早前预留的信封之后,她拿着钥匙便到这里来了。
同盟会在广西的起义不断失败又不断发起,反反复复的把满清折腾的没完没了,弄到最后朝廷和两广总督周馥对于广西那边的举义都已经免疫了,只觉得孙汶没事瞎折腾,就会扯大炮。七月份的时候,在孙汶的督促下,黄兴再次命令黄明堂王和顺等人发起河口起义,起义极为顺利,义军占领河口并招降满清防汛军五个营。可队伍发展到两三千人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清兵之所以投降,是因为同盟会许诺带械投降‘即与银一元’,这些汛兵生活极苦,月饷除了买米之外,就要靠着打柴做工为生了。现在投降过来,就是为了有钱拿,是以坐镇河内的胡汉民催促着孙汶最好能尽快筹集十万元巨款,便可攻入蒙自,占领昆明。可多次举义,已经把之前筹集的钱用的差不多了,此时胡汉民忽然要十万两,孙汶怎么样都变不出来。
前线除了没钱,更重要的是义军有好几个都督,黄明堂、王和顺早已经被孙汶任命为‘中国国民军南军大都督’,而义军另外一个头目关仁甫则在之前被孙汶任命为‘中国革命军西军大都督’。黄明堂认为这次举义孙汶先生是让自己为主,而王和顺、关仁甫两人为副,可关仁甫却认为,之前孙先生交代过,滇南起义是他为主,黄明堂和王和顺为副。三人争执不下时,黄兴到了,他的头衔更大,叫做‘云南国民军总司令’,有‘节制各军’的权力。
孙汶的手法向来是以吹为主,口气极大,是以这三个大都督和一个总司令之间配合的便不那么默契了,特别是黄兴单枪匹马,更是空手而来,所以这个总司令便没人理会,到后来法国在满清朝廷的召会下,不得不强行关闭了同盟会在老街的联络站,更使得义军后续无着。黄兴在此情况下过境求援的时候,却被法国巡警以为是日本人,逮捕后遣送至新加坡。而黄明堂王和顺等人,见黄兴久久不回,败退之后便把部队交给何护廷,自己则溜回了河内。何护廷带着残军被清军围剿,最后只得过境到越南,但同样也被法国巡警缴械,遣送至新加坡。
黄兴孤身一人,同盟会在新加坡的机关很容易就把他接济出来,可何护廷六七百人便没有那么多钱来救济了。难以为继之下,这些人最后被弄到矿山农场里做苦力。革命义士如此下场只让看的心寒,方君瑛得知之后,便发信到沪上,求秋瑾程莐等人帮忙接济。六七百人,每人便是十元钱,也要六七千元,再说,十元钱能干什么,要想送这些人回家,非要两三万元不可,如此巨款,同盟会是无法筹措的。程莐本想给杨锐发电报,但想到之前杨锐极力反对救助同盟会,同时两人更是在冷战中,便只能是自己想办法。想来想起,她想起了订婚的时候杨锐交给她几个信封,其中一个嘱咐过父亲生意上缺钱便打开,以前没有留心,现在缺钱才想起来,程莐打开信封之后便到如意里来了。
开打亭子间的房门,里面只是一股霉味。看着房间里一切如旧,她不由得想到几年前在这里理书稿的事情了。她门口没立多久,便小心的进去,关上门之后在门侧砖墙的夹缝里把东西找了出来。打开包裹的油纸。里面仍然是一个信封。拆开取出,便是一张硬挺锯齿边的红色纸片。这其实是一张汇丰银行的现金支票。程莐初看上面只有三千多,后面再看不是银两而是英镑时,顿时松了口气,只想着这些钱即使是不够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程莐拿着支票去到汇丰把钱取了出来。而后又回到虹口厚德里的中国女报报社。此时秋瑾正在里面坐立不安,她其实也在筹钱,之前去了知己徐自华那里,徐自华听闻革命所需便倾囊相助,把所有的首饰都交给秋瑾,如此折算下来得金三十两,可这也是一千元而已。方君瑛那边需要的却是两三万之巨,这点钱是根本不够的。
程莐一进门,秋瑾便看着她道:“怎么样了?拿到了吗?”
程莐点头,从怀里取出那一叠英镑道:“估计是够了。便是不够,也只能先汇过去,后面再想其他办法。”
秋瑾之前没有见过这种外国钱,同时英镑上面不是阿拉伯数字标码多少元,而是直接用英文表示币值,看着这么一叠钱道:“这里有多少?”
“大概有两万三千元上下吧。”程莐说到,又看见秋瑾吃惊的看着自己,便解释道:“这里是三千五百多英镑,我就不知道那边够不够。”
听闻有这么多钱,秋瑾吃了一惊,道:“这是哪里来的?,要是家里拿来的,那汇给君瑛之后,你父亲那边怎么办?”
程莐不敢告诉她这其实是杨锐的钱,之前只说是向家里索要,现在听秋瑾说‘汇出之后,父亲哪里怎么办’,又有些担心这些钱是只能借用,用后要还的,她心中斟酌,却想到那边的革命志士在矿井里受苦受难,便狠下心道:“汇了就汇了,出了什么事情再说吧。”
程莐大义凛然说汇钱的时候,正在东北的杨锐只觉得忽然全身有些冷,根本不知道自己最后一笔私房钱被女人给弄没了。他扯了扯衣服,看着外面的天忽然下起雪来,心里只是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天气,然后就不做声了。
此次东北之行,所办好的最大一件事情,便是铁路给修通了,虽然万分舍不得租赁给美国人,但是形势所致,不得不如此,不拉拢美国,那自己在辽东就难以立足了。他忽然觉得孙汶倒是会选地方,广西那边和法国人谈好之后,一旦打下地方,那便由法国出面干涉,如此轻轻松松的便能获得一省之地,反观自己,弄了好几年都躲在山里面。不过他又想,按照自己的性格要是以后被法国佬指手画脚,却又要不甘心了。
杨锐现在看一份情报:根据这段时间收到同盟会内线的情报,河口起义失败之后,孙汶似乎还想再来一次,只是这两年四处筹款,把能筹款的地方筹了个遍,再去筹估计连路费都不够了。杨锐对于孙汶的作态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只是看到情报上面说他又是去日本了,心中便很是疑惑了。去年三月的时候,日本政府应满清之邀,送了一万五千元之后,便把他驱逐出镜了。怎么现在他又可以去日本呢?是偷偷的化名去,还是日本政府私下准许他去?
杨锐想了半天,猜想应该是日本政府邀请他去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之前的梅长铁路一事,满清把日本给得罪了,特别是这条铁路具有美国资本背景,使得日本在南满的利益大受损失。杨锐猜的完全没错,日本人对满清引美国入局,很是不满,不过他们倒没有针对光绪,而是针对亲美的载泽,只是载泽现在是内阁副总理,更是皇亲国戚,一时间不好对付。而东北这边,因为有英国人的压力,要想做什么大的动作是不可能的,最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像以往一样,扶持清国革命党闹事,而闹事的地点,则选在和台湾一海之隔的福建。
杨锐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便把刘伯渊找来了,道:“日本那边要盯紧一些,我猜测日本人估计在福建会有大动作。还有同盟会那边,能不能打入孙汶的核心圈子里?”
看到先生这么正式的把自己将过来,刘伯渊便知道一定是大事,一听果然如此。听完后想道:“孙汶的嫡系就那么几个人。陌生人进去只是在外围圈子,我们派去的人虽然是广东人。但都是面孔太生了,要想接近,估计还是时间才行。”
杨锐也明白入同盟会容易,要成为孙汶的嫡系却很难。就是胡汉民这样的人,也只是他的干将,并不是他的心腹。孙汶和法国人的交易,和日本人的交易,他都完全不知道。杨锐沉思间,刘伯渊忽然想到一个办法,道:“先生。要是能从日本入手的话,那事情估计就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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