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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风行水云间
    “晚”

    风立晚这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说过,可他想了半天也未想起,果然“赵丰”的出现也只是同名同姓吗

    两个人名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可是“风”这个姓,对他来说确实不陌生,对他恩重如山的夫子,要他找的就是风家。

    杨夫子大名杨向良,生前很少提及家人,直到过世前才将赵丰叫到床头仔细交代,让他一定要将自己的遗物转交给风家老爷子,至于家里人员情况,杨向良也做了简单介绍:

    他是上门女婿,妻子是风家家主孙女,族中排第三,他无外室,膝下有一女名风清莹。至于其他亲戚,“风家庞杂冗余,那些个人你不认得也罢。”

    赵丰还记得,夫子说这话时脸上神情恹恹,也不知是气息奄奄还是不想多提。

    如今杂事都料理完毕,他也该走一趟风家了,赵丰轻轻呼出一口气。杨夫子到死都不肯回去的地方,也令他莫名地倍感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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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是个大晴天。

    赵丰起了个大早但没有开张,在店里搓了两个灯笼,这才换上一身新衣,前往风家。

    风家老太爷住的宅子,据说是从黄大的主人手里买下来的。赵丰一进去就觉庭院深深,幽静雅致,就连园子的大榕树看起来都是昂然贵气的。

    风家的下人很客气,听赵丰说明来意即去通禀。很快地,他就被请进会客厅吃茶。

    又候了一刻钟,风老爷子来了,须发皆白但双眼有神,满面肃然。

    他目光落在赵丰身上,令少年局促站起。赵丰还未开口,风老爷子已然先声:“向良过世了”

    赵丰只得道一声“是”。

    “悄无声息死在外头!”风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这是连家人都不要了!”

    赵丰无言。夫子好像就是这个意思,但自己总不能说,老先生你说得对。

    “混账,简直混账东西!”

    赵丰听得刺耳,忍了忍,还是忍不下:“老先生,夫子人善。他离家多年,必有苦衷。”

    苦衷杨向良有什么苦衷,他难道不清楚吗风老爷子一腔郁怒,眼睛眯了起来:“我的家事,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多少”

    赵丰顿时闭嘴。

    “嘿嘿,苦衷!”风老太爷本想再谴上两句,可这少年与他家毫不相干,大发雷霆实在有失风度,因此嘴皮子动了两下终是欲言又止。

    “东西呢”他听下人通传,这少年是带回杨向良的遗物。

    “在这里。”赵丰赶紧递了一面玉佩过去。佩作鱼形,雕工精细,入手温润,鱼眼却是豆红的。

    果然是杨向良的遗物,风老爷子拿在手里摩挲几下,心里的火气不知不觉消褪下去。

    再气再恼又有什么用人死如灯灭。

     




第267章 邂逅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

    赵丰原路返回,刚刚路过一栋暖阁,绿树掩映中走出一名女子,对向而来。她个头高挑,衣袖细窄,裙摆只到膝盖,露出雪白的洒脚裤,底下蹬一双小蛮靴。

    她手里还提着一个花盆,盆里的兰花已经萎了,叶片从底部发黑。

    连陶盆带泥土,至少有十五、六斤重量,她只用拇指和食指就能拈起,仿佛手里提着的只是个轻飘飘的纸壳子。

    这副打扮便于行动,没有寻常裙装束手束脚的不便,但与赵丰见过的女子都不同,他下意识多看一眼,然后就怔住了。

    这女子也看见了他,眼神微讶:“小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算上风雪庙,算上灯笼店,两人这是第三回相遇。

    不待赵丰开口,一边的小厮已经恭声道:“赵公子为杨姑爷送来遗物,刚刚已经见过了老太爷。”

    “杨姑爷”女子眉头一挑,“哪个杨姑爷”

    “回九、九小姐。”小厮磕绊了一下,“是三小姐家的姑爷。”

    她是太久没回家了,对亲戚也越发陌生,有些只听过一遍的名字就记不住。女子长长哦了一声:“原来是三姐夫。”她妙目上下打量赵丰,“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杨夫子的学生。”赵丰轻咳,这女子眼神好犀利,他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夫子在希吉乡,十余年来都住在我家隔壁。他去世前,委托我代送遗物。”这位九小姐的辈份不小啊,杨夫子都三十多岁了,她看起来不到二十,却唤杨夫子一声姐夫。

    女子微笑,露出一口皓齿:“你在春明城开灯笼店,也是他的遗愿”

    “那,那倒不是。”赵丰赧然,“那是我家传的手艺。”只是乡里没有亲人了,他既已走出来,索性就在这里扎根。

    他好奇地看看女子手里的花盆:“您这是”

    “又把花养死了。”她苦笑道,“这些花儿在暖阁里好生生地长了六年,我回来才小半个月,它们就接二连三地死,这是第三盆了!果然什么花草到我手里都活不了。”顿了一顿又道,“听说葬花是个风雅事儿,我正想去花园刨土。”

    听她说得爽朗,赵丰忍不住笑了:“兰花本就不好养,未必是你的问题。”

    “是么”她没好气道,“那么长寿花和茉莉呢”

    赵丰无话可说。这两种花生命力顽强,能把它们都养死的也不是普通人。并且这位姑娘看起来对花草还是精心养护的。

    正说话间,外头传来一阵喧嚣。

    赵丰还未来得及细听,女子就指了指大门方向道:“你最好快走,麻烦来了。”

    “哦好。”赵丰当即大步往前行去,半点儿不带犹豫。

    女子反觉奇怪:“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她与赵丰并肩而行,速度半点儿也不落下。

    赵丰老实道:“你是主人,我觉得在别家作客最好听主人的话。”

    女子哧地一声笑了。

    不过这个时候,喧哗声越发响亮,像是有人快步奔了过来。

    女子耸了耸肩,低声道:“啊哟,躲不过了。”

    在别人家里,赵丰也不便迈步跑开,只得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就是个女声叱道:“站住!”

    赵丰脚步不歇,那女声又补了一句:“前面那小子站住!”声音很有些凌厉。

    少年只好停了下来,一转身望见个贵妇快步走来,环佩叮当,满头珠翠,看年龄也不过三旬出头。又有一名少女跟在她身边,看上去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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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老天莫不是瞎了眼?(加更)
    她生平最见不得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当下悄然退开,葬她的花去了。

    走出去几丈远,她还能听见赵丰轻声细气转达杨向良的话。风灵珊听了,抽泣得更厉害了。

    ……

    风灵珊抓着赵丰追问丈夫生前种种,问到尽兴才放他离开。这时风清莹也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了,没能与他多说。

    赵丰口干舌燥,随着小厮远离花园,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这位师娘声调有点高、火力有点猛,他好像略微明白杨夫子为何离家了。走出去几丈,他就见到女子站在拐角啃苹果,嘎吱,嘎吱,声音很脆。

    他头一回见到城里的姑娘这么豪迈地吃苹果,但依旧很有礼貌地唤了一声:“九小姐。”

    九小姐将口里的苹果咽了下去,才瞥他两眼:“从前我只道男儿流血不流泪。”

    她眼里写着的全是嫌弃。赵丰眼角泪渍未干,闻言脸色一红,低声道:“见笑了。”下意识伸袖擦了擦。

    九小姐只是顺口一说,这时丢掉苹果凑了过来。

    她离赵丰不过一尺距离,近到他都能数清她的睫毛了。赵丰满身不自在,正想后退,却听见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明天你再帮我写两封信。”

    “啊,好、好的!”赵丰赶紧应了。显然她不想让一边的小厮听见,才把声音压得这么低。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人高声喝道:“昭儿!”

    是个女声,还有点尖锐。赵丰微惊,转头看去,见到廊桥外又站着一名贵妇,年纪比风灵珊更大,在四旬开外,望过来的眼神满满都是不悦。

    九小姐却撇了撇嘴,然后才转头唤了一声:“娘。”

    贵妇冲她招手:“你过来。”

    只有赵丰听见眼前的九小姐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她对他耸了耸肩:“慢走不送。”

    赵丰冲她点了点头,赶紧离开。

    风家的女子,怎么个个都这么……有性格不过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方才九小姐离他那么近,他怎么全未嗅着她的脂粉香气

    没有香气,干干净净地,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就呸了自己一声:出息了啊,怎么净想着往姑娘身上闻味儿

    ……

    九小姐走到贵妇身边:“娘亲”

    她比母亲还高半个头,贵妇仰首看着她,气势下意识就弱了:“那是何人”

    “三姐夫的弟子。”九小姐看见母亲满脸茫然,补充一句,“三姐夫身故,他送遗物过来。”

    贵妇轻轻“啊”了一声:“她丈夫十年未归,竟然就这么去了。”

    九小姐拍了拍她的胳膊:“人世无常,不用太伤怀。”她对这些看得很开,鲜少感伤。但是话说到这里,她又想起赵丰。

    动不动就红眼眶流眼泪,他可真不像个男人。

    “哎呀,你这话可不好在家里说!”看见她没心没肺的模样,贵妇忍不住矫正她,“对了,你那天去见丁家大少爷,到底把人家怎么了我问了两次,丁家都不吱声,最后才来个讯儿,说你爽朗,说丁少爷内敛,不合适!”

    贵妇当时一听就明白了,说什么不合适,这就是丁家嫌她闺女不好啊,没相中,可把她气坏了!

    “也没怎么!”说起这个,九小姐一下子拉长了脸,“丁少爷个头太矮,以为骑个大马我就看不出来。真不好意思,我眼力不差。”

    贵妇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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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米寺
    赵丰却有办法,将之清洗焯净以后就下锅急火猛炒,并且加入了辣子和酸椒,一下就能将内脏的膻味盖住。

    旺火油煎,这股子浓烈的油辣气味立刻远远飘了出去,赵丰好似还听到有人呛到咳嗽的声音。

    不多时,杂烩出锅,赵丰端出白米饭,唤上黄大一起来大块朵颐。

    黄大望着桌上油汪汪、红艳艳的汤菜,一时下不了箸。

    光闻味儿他就连打了两个喷嚏,显然这里头的东西不好对付。黄大一时苦了脸,他是一只食谱广泛但是中规中矩的黄鼠狼,没做好准备吃这个!

    “黄兄”赵丰扒了几口饭,见他迟迟不动嘴,出声催促,“可是从前没食过辣”

    “没、没有。”黄大平时神马都吃,就不吃辣!上次他在野外觅食,不小心啃到一根红辣椒,特么的,辣到眼泪哗哗淌。

    “何妨一试”赵丰笑道,“我特意降了辣度,基本是有香无辣。”

    人家盛意拳拳,黄大不得不硬着头皮挟了块猪肺,放进嘴里嚼了几下——

    “如何”

    赵丰话刚问完,就见黄大脸色一下胀红,突然站起来冲去了天井,“噗”一下把肉块吐出去老远。

    “……抱、抱歉”赵丰一惊,赶紧打一杯凉白开水给他,“不知你竟不能近辣。”

    考虑到今天不是自己一个人用饭,这满盆子红油只是好看,其实辣度极低,孩童都可以吃。他知道有少数人完全不能食辣,未料黄大竟是其中之一。

    “米、米寺。”黄大被辣得满嘴开花、头上冒汗,漱了水才稍微压下,但仍觉得口里可以喷火,话都说不利索,“不怪乃,素我记己一点辣唔次不了。”

    他是真地一口都不敢再吃了,辣不是味道,是痛觉。他是真地感觉到血槽降低,再多吃几口,锚文的化形效果大概就维持不住了。

    不能使力过巨,不能遭受重击。吃辣椒对他来说,就已经算是重创了。

    赵丰愧疚道:“我去买块凉糕给你,可以解辣。”

    十来丈外有个点心铺子,最拿手的就是天不亮开始泡米磨浆做各式凉糕,其入口冰润,解辣最好不过。

    “不用。”黄大自己去后巷井里打上一桶水,咕噜咕噜喝掉半桶,这才觉火辣稍解。这会儿还是春天,井圈儿时常凝霜,打出来的井水犹是冰寒彻骨。

    他松了口气,正想走回去,身后却有个人走了过来,在半掩的门扉上轻敲几下:

    “主人家可在”

    这一排铺子的后门都开在小街上,给店家起居之用,平时走动的人远不如老街那么多。赵丰开了这么久的铺子,后门从来没响过。

    “有事”他转头,看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年,年纪最多是二十出头,浓眉高鼻,眼睛有神。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人。

    如是客人,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

    这人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鼻子动了两下,忽然问他:“鸡油辣”

    “嗯”赵丰一时没接到这个话头,愣了一下才道,“对!”

    “香是香,可惜没什么辣味儿。”这人面带遗憾。

    赵丰终于忍不住道,“您这是”

    “我想找你买点海椒子。”这人手里亮出一锭银子,“我初到春明城,这里伙食都要淡出……呃,都清淡,酒楼菜场,一根海椒的影子都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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