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悟
这话吴王不好接。
杨皇后一身宫装,气质端庄、优雅。珠圆玉润。一颦一动都透着皇家礼仪的风范。成熟的美妇。她开解了雍治天子几句。御书房中的气氛方才缓和过来。
吴王想一想,道:“陛下,臣弟近日倒是遇到件可笑的事情。前几日贾环跑到我府上拜访。想请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陛下当日没有在含元殿答应,不就是答复吗?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却是个官迷,竟然想不到这一层。”
雍治天子听得一笑,舒服的靠在椅中,道:“他哪里是想不到?是想的到,但还不死心。”
吴王呵呵一笑,恭维道:“陛下圣明。臣弟抹不过情面,在陛下面前帮贾环提及此事,请陛下恕罪。”主动承认“错误”,这就是吴王的聪明之处。
雍治天子微微一笑,“这有什么罪?贾环是你儿子的老师嘛!听说澄哥儿最近很上进?”
吴王笑着点头,一脸的欣慰,道:“就是喜欢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还是陛下给臣弟的主意管用。”
雍治天子很受用,笑道:“贾环此子,才华还是有的。白璋说他能折腾事,这话不假!朕都快要压不住他。国朝并不需要一位神童出身的权相。”
这是把话说透彻了。他不会启用贾环。
吴王附和道:“陛下明见万里。”他还没傻到当面反驳天子的话。虽然,他心里为贾环感叹:多少有点不值!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雍治天子笑起来,伸手虚点着吴王,“你啊…”
这时,杨皇后轻笑着柔声道:“陛下,你既然不打算给他官职,何不赏赐点别的东西给他。免得令忠臣寒心。上次圣寿节,贾环不就出了个好主意?”
雍治天子目光柔和的看着杨皇后,这是前皇后之后,他所钟爱的女人,道:“燕燕,他那是有求于朕。不过,燕燕的话亦有道理。”皇后的面子要给呀。
杨皇后趁机道:“陛下,贾环念念不忘他表妹。陛下何不赐婚?一来令其感受到天恩浩荡。二来,日后史书上亦是一段佳话。”
蜀王前日来永寿宫见她,提起此事。当日,保住青美人,她顺着天子的意思。出主意的便是贾环。他想求她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请求赐婚。
若是青美人再次害的天子昏迷,她肯定要杀青美人,并怪罪贾环。但这只是天子的一个幌子,她自然不怪。此时,兑现诺言。
雍治天子笑一笑。他才不管皇后说的理由。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至于佳话什么的,他要名声不在这上头。但,燕燕肯帮贾环说话。贾环必定是给燕燕帮过忙。
他没有必要为一点小事,落燕燕的面子。况且,贾环这次立功,确实需要赏赐。
雍治天子道:“既如此,朕给军机处下口谕。但那帮老顽固要是不肯,燕燕可不要怪朕。”说着,叫了太监许彦进来,“传旨,朕闻贾环与其表妹相恋,特此赐婚。以嘉奖贾环的功劳。”
天子的口谕,一般比较直白。圣旨上华美的骈体,都是翰林们加工后的手笔。
吴王微微愣住。最近朝中当值的是武英殿大学士卫弘吧?他会抵触这份圣旨?若是华墨,宋溥,说不定会扣住。而卫弘与贾环私交很好。概率很低。
可贾环当日不是这样和他说的啊,他说想要求官。看看杨皇后的说法!这混蛋小子,为了他表妹,竟然在算计他。枉他刚才为其太忠心感到不值!
吴王低着头,心中哭笑不得。然后,还有着一种难言的感慨。真正被套路的,其实是雍治天子。这位此前想要杀贾环,此刻对贾环依旧有看法的天子,被贾环所驱动。
这算不算可悲呢?
当然,在这个时候,吴王不可能去提醒天子。这件事,若没有他在天子面前说贾环求官的坚决,打消天子对贾环忠心的顾虑,杨皇后的建议怎么可能见效?
这看似简单。但是,第一,有几个人能同时说动雍治天子信任的两人:吴王和杨皇后?第二,有几个人敢于冒险算计天子?韩秀才就因为算计而死的。
…
…
七月初九,雍治天子下旨赐婚贾环和林黛玉。
圣旨既出,京中轰动!
奋斗在红楼 第七百六十一章 终成眷属
书写圣旨的是翰林中书费状元费敏政。他在圣旨写的非常清楚:以林氏女妻贾环。
对雍治天子而言,是否玉成一桩美事,流传后世,他现在兴趣乏乏。而对于卫弘、费状元来说,他们很乐意促成此事,成就一段士林佳话。
今年春,报纸上对贾环和其林表妹的故事,做了详细的介绍。流传度非常广。这封赐婚的圣旨,算是为这桩曲折的感情,做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京中的轰动,大部分在此。随后,有贾环为其林表妹的旧作一首传出: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写尽个中深情。
士林中,则是有人关注着并嫡。自唐以来,再无此事。争论自是随之而起。报纸上,茶坊间,如同八卦一样扩散。持各种观点的读书人们在争论不休。
但这只是滔滔浪潮中的一些杂音,并不足以影响大局。天子金口玉言!圣旨既出,绝无更改的可能。
七月初九的下午天子下旨,旨意在傍晚时,送到贾府。贾府中,在微微的无奈后,一片喜庆的气氛!
对贾环娶黛玉为妻之事,比如贾政就不大赞同。于贾府名声有损嘛。妹夫托孤于贾环啊!但政老爹对圣旨无可奈何。而王夫人则是无可无不可。同时心里去了一桩心事。宝玉这些天在园子里闹的很不像话。她很不喜欢黛玉。
贾母处,自是瞒着的。贾环和黛玉的事情,在年初时,便是瞒着老太太的。怕她生气,有个好歹。
初九傍晚。黛玉和湘俩在栊翠庵中和妙玉说话。自雍治十五年凹晶馆联诗后,和妙玉的关系便不错。妙玉对黛玉青眼有加。只是妙玉喜静,同在大观园,偶有来往。
近来,两女心中各有愁绪,到妙玉这里说话。倒没谈佛学,谈诗词、人文、典故。
暮色四合,斜阳眷恋在天际。深红色的霭掠过树梢,落在山头的栊翠庵中。
黛玉,湘,妙玉三人在东禅房的厢房中闲谈词话。黛玉娇柔妩媚,湘白皙高挑,妙玉纯净空灵。三位金钗,气质容貌各擅胜场。在厢房的窗口,极目望去,可见贾府里的园林,楼,屋舍沐浴在夕阳的金辉中。
这时,荣国府前面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隔着重重叠叠的庭院,这么远,竟然传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热闹是他们的,清冷则是在这里。
妙玉蹙眉,微微不喜。
黛玉细声叹道:“快要到秋天了。”一股萧瑟的情绪浮上心头。京中事了。环哥说过些时日带她回苏州,祭拜父母。并准备在金陵长住数年。
妙玉一身白衫道袍,品着茶,轻声吟道:“孤园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
湘好奇的问道:“这是出自何处?”
三金钗正谈着,外头一名丫鬟快步进来,一身青翠镶边的掐牙背心,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正是黛玉屋里的大丫鬟袭人。
袭人顾不得行礼,喜气洋洋的道:“姑娘,可算找着你。喜讯,喜讯。天子为姑娘和三爷赐婚。圣旨刚到府中,我得了消息,赶紧来找姑娘。”
“啊…”湘一声惊呼。这事很突然呢!没有一点征兆。
妙玉微怔,随即脸上露出笑意,“恭喜林姑娘。”她对黛玉青眼有加,就是因为黛玉不是一个俗人,与众不同。但凡婚事,必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黛玉和贾环的恋情,则完全是自发的。一段苦恋,能有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而黛玉,在听到“赐婚”二字后,脑子就“嗡”了一下,一片空白。喜悦从心底如泉涌出。根本就听不到旁人在说什么。而后,两行清泪流下来!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终日望君君不至,忽而闻鹊喜!
…
…
暮色渐渐的沉下去,贾府中灯火点起。府中的气氛亦被圣旨所打破。
贾环在荣国府中接了圣旨,被贾政叫到梦坡斋训斥了几句,便告辞。他无心和政老爹扯淡。径直去找林妹妹。
相比于贾府其他各处略显收敛,潇湘馆中,一片沸腾。黛玉的丫鬟紫鹃,袭人,雪雁,沫儿,一个个喜气洋洋。住在潇湘馆中的湘,丫鬟翠缕,亦是为黛玉感到高兴。
湘心中的苦闷,被黛玉的喜事所冲淡少许,笑道:“林姐姐昔日咏白海棠,诗曰: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不知今日,秋闺怨女还怨不怨呢?”
黛玉被说的破涕为笑,没好气瞪等湘一眼。正要和湘斗嘴时,外头丫鬟们欣喜的道:“三爷,你来啦?”就见贾环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步履轻快的走进来。
黛玉脸生红晕,喊道:“环哥…”千言万语,突然间说不出。全部堵在喉咙里!
往事种种,浮上心头。自雍治十一年父亲去世,她跟着环哥在金陵养病,到裴姨娘的死于刺杀,环哥外出复仇。她将一缕情思系在他身上。怎么能忘记他在运河船上的承诺?
看着他和宝姐姐成亲,她心中如何不苦?读着为她写的诗,她又如何不动情?一起经历着去年天子拒绝赐婚的挫折,一起品味着惆怅,凄苦。
接着是报纸的抨击,二姐姐,四妹妹的出嫁,她心有所思…
这一路走来,终于在今日,在此时,事如人愿!她将成为他的妻子。嫁给他。
“妹妹…”贾环轻轻的抿一抿嘴。颦儿容貌世应稀。他满心的欢喜,在见到林妹妹之后,注目着她绝美的容颜,秋水般的明眸,便有千万种愧疚,涌上心头。他对她不起。
湘噗嗤一笑,和丫鬟们悄然的退出去。
黛玉的眼泪禁不住又流下来,喜极而泣。
贾环轻轻的拥着黛玉,轻捋着她耳边的发丝,温声道:“妹妹,不哭。”
千言万语的喜悦,终究不敌这平淡的几句话语。不敌这简单的相拥,感受彼此的温度,一起感受着时光流走。
夜色渐深。星月流辉,泄落在潇湘馆中的芭蕉、梨树上。黛玉在贾环的怀中睡去。满船清梦压星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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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荣两府众人对贾环和黛玉恭喜。以及那些细微而微妙的情绪,都不必过多的去描述。欢喜,依旧是贾府中主格调。金钗们在初十上午齐聚潇湘馆。
七月初九赐婚的圣旨下来。随后几天便确定。贾环和黛玉的婚事,定在两个月后(闰七月),八月初二!
奋斗在红楼 第七百六十二章 归去。
炎炎酷暑退却,清晨起来时,台阶上有清露。初秋,像轻风吹过大观园中树林,河流,池塘。精美的园林中,秋景瑰丽。
怡红院中,秋意浓浓。庭院中点缀着些山石,种着芭蕉,海棠。两只仙鹤在剔翎。
房间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各种花式,皆是名手雕镂。里头,拔步床上,宝玉趴在床上大哭,哭天抢地,叫道:“林妹妹…”
宝玉的一干丫鬟们:金钏儿,媚人,茜雪,麝月,秋纹,柳五儿等围着拔步床,都不知道如何去劝。
更无人敢去告之老爷、太太。
金钏儿看着锦被上的青年,心中无奈,亦诡异的浮起些轻视的情绪。若是她,定然是要大闹上一场的,叫林姑娘知道,方才不负这番心意。而宝二爷根本不敢惹环三爷。
大脸宝,就如同原著中,面对问题时,表现的非常的无力!
宝玉在床上哭的声嘶力竭。然而,圣旨无法违抗,他的感情只能埋葬。心中,逐渐的有礼佛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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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城南十里长亭。晓来谁染霜林醉?
长亭内外,停满了送行的马车。其中不乏八架的豪华马车。地位类似于后世的法拉利、兰博基尼、玛莎拉蒂等跑车。
京中权贵,文士,名妓,约一百多人汇聚在此,在今日为国朝绝代名伶玉华大家送行。
石玉华一袭鹅黄的长裙,在古亭中与众人辞行。亭亭玉立。俏丽的少女。然而,她嘴角带着慵懒的微笑,又有一双妩媚的翦水双瞳,如梦中走来的美人。魅力无可匹敌。
她已经学习了几个月的音乐理论知识。这时,准备离京,前往西域游历,追求她的唱曲之路。
“玉华,此去西域路途遥远,关山阻隔。祝你一路顺风。我等在京城等待玉华大家艺成归来。”
主持此次送行的是京中的名士胡梦阳。不过作为楚王党,他身上的国子监司业官职已经丢掉。
石玉华展颜一笑,眉目如昼,道:“谢空同先生吉言。玉华省得。”举杯饮酒,步出长亭。
亭内外送行的权贵子弟、文士们、名妓,纷纷送上祝福语:“玉华大家一路平安,万事顺利!”
石玉华美眸掠过众人,很得体的点头回应着。作为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名伶,她应对这种热闹的大场面,得心应手。稍后,走到聚拢众人外的一辆华美的棕色马车前,盈盈下拜,脆声道:“师父,苏前辈,三爷,玉华就此别过!”一语说毕,清泪双行。
昨日在贾府时,她已经和师父告别。不想,她们今日又来相送。此中情意…她心受之。她心中同样充满了别离、伤感的情绪!但她想要超越她的极限!
她是那样的热爱唱曲啊!而师父婚后感情美满、生活惬意,她亦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众人这才恍然发现,原来贾环来了。那么,贾环其实更有资格主持这次送行!名士与名妓,倾城两相欢。空同先生在诗词、声望上,终究差贾探花一筹。
车窗帘掀起,露出林千薇那明丽至极的容颜。她亦是十分不舍,依依叮嘱道:“玉华,出门在外,保重自己,事小心。若有困难,写信到京中来。”
这个得意弟子,她在金陵教了4年,寄托了她全部的心血。而在京城中,她和苏诗诗两人,一起教授了她歌舞。今日终于到了分别之时。不知此去,何年何月能再见面?
总是离人泪!
“嗯。”石玉华含泪答应,走到官道旁等候的青色帷幕马车前,回首登车,顺着官道迤逦前行。少顷,歌声飘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目送着官道上的马车远去。在这天籁般的声音中,感受着离别的情绪。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宽敞,奢华的马车中,贾环安抚着依靠在他肩头的林千薇、苏诗诗两个大美人的情绪,轻轻的一叹,道:“薇薇,诗诗,你们别担心!玉华很了不起!”
根据朝廷的奏章,真理报上的消息,西域近来局势并不平静。他在贾府的护卫队中,派了四人护送着石玉华。同时,石玉华身上还有一封贾政给西域总兵官,左都督牛继宗的亲笔信。
城南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
…
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在官道上匀速前行。马蹄踏踏的敲击着黄土地面。
这时,马车传来轰隆的马蹄声。少顷,听到爽朗的笑声,“贾兄弟可在车中?”
贾环让胡小四停下马车,走下马车和冯紫英相见。冯紫英身边是陈也俊,韩奇。
冯紫英笑道:“没想到贾兄弟今日会来送玉华大家。要不要找个地方吃几杯酒?”又很豪爽的对马车车厢拱拱手,道:“在下向两位弟妹借贾兄弟一行。”
马车中是天下闻名的两位美人:苏诗诗,林千薇。刚才石大家已经点名。
贾环笑着同意下来,令胡小四先送林千薇,苏诗诗回府。换了马,与冯紫英几人纵马前行。到城南的一处酒肆饮酒。酒肆在南城外的一处街巷中。
三间开两层楼高的酒肆门外柳树上,系着名马。酒肆中,呼朋唤友声不绝。显然生意极好。
冯紫英对这里很熟,吩咐迎上来的小二,“好生照料爷们的马儿。”丢了一两银子给小二,带着众人往里面走,对贾环介绍道:“这家湘味楼的厨师,炒的一手好野味。山鸡、兔子,袍子,都是拿手菜。辣的过瘾!”
贾环微笑着点点头,“那倒要好好尝尝。”他亦是好美食的人。只是,并无多少时间在京中寻觅。都是家中聘请名厨整治酒菜。
四人在二楼要了间临窗的雅座,整治了酒菜,边吃边聊。以石玉华为话题,点评着京中美人。
陈也俊忽而一声长叹,道:“卫若兰可惜了…”他和卫若兰同在殿前侍卫司当值。本来这样的朋友聚会,肯定会叫上他。然而,他已经葬在城外。
贾环抿一口酒。心中亦是感慨。
他和娇妻宝姐姐在这事上,谈的并不深。其实,按照红楼原书的记载,卫若兰应该会死于射圃。脂砚斋在原书第二十六回上批语: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叹叹。
又有,庚辰本回末总评曰: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贾宝玉曾经在清虚观的张道士那里拿了一个金麒麟,和湘是一对。湘曾经捡到。喻示着史湘和卫若兰的婚姻。
雍治天子因前太子叛乱,对射猎兴趣不足。没有再开木兰围场。而湘的判词显示,卫若兰是一个短命鬼。只是,没想到卫若兰会死在这样的一起政治事件中。夷三族。
这是一个悲剧。
红楼原书的既定剧本已经改的面目全非了啊!想也是,否则,按照命运的轨迹,贾府此时已经败亡,面临着抄家灭族的命运: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一切都已经变化!
对于妹妹的人生悲剧而言,唯一可庆幸的是,她还没有嫁的卫家。否则,此刻就当在教坊司中。封建礼教,很严苛。但嫁和没嫁,总究还是有区别的。她还有寻找到自己人生幸福的可能。大家都会帮妹妹的。
只是,他不久后就离开京城,带着妻妾,南返金陵。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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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慢点…”
闰七月初,傍晚时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门口,行人寥寥。国朝锦衣卫的凶名,可止小儿夜啼。谁敢在锦衣卫衙门所在的巷子晃?走路都得绕路。
而此时,正有几人等在此处。
被锦衣卫打的血肉模糊的朱鸿飞被抬出来。几名奴仆连忙将朱大御史抬到一张滑竿上。
贾环低声道:“走。”
他接到锦衣卫佥事张辂的通知,来领走朱鸿飞。庞泽,刘国山跟着贾环,带着贾府奴仆,快步离开锦衣卫衙门所在的胡同,将朱鸿飞送到他在西城外的住处。
这是一处三进的院落。有两家子当仆人。后面还有三房美妾。这根本不像一个七品御史,应有的住处。将朱鸿飞抬到厢房中,又是一阵端茶倒水的忙碌。
朱鸿飞这时缓缓的醒过来,趴着在床上,艰难的吐声道:“子玉,你不该来的!”他在诏狱中咬紧牙关,硬是没有牵扯到贾环。他是个读书人。
贾环神情感慨,若非朱鸿飞抵住锦衣卫的拷打,这时人头落地的名单中就有他一个,轻轻的拍拍朱鸿飞的肩膀,宽慰道:“雁阳,都过去了。没事了。”
朱鸿飞闻言怔了下,先痛苦的“哼”了声,道:“子玉,你别安慰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锦衣卫那帮孙子,临死前还要劳资难受。子玉,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锦衣卫指挥使邢佑亲口告诉他,这是天子钦点的案子,他能跑得了?而且,离开锦衣卫时,他被结结实实的打了四十板。这是会要人命。
贾环正要解释一下此刻的情况。他将朱鸿飞救出来,不是为了听他讲遗言的。
庞泽突然插一句话,道:“你说。”
刘国山好笑的摇头。子玉得到天子赐婚,这证明了天子对他的态度。子玉脱离困局,令闻道书院体系内,都放下心。大家近日的心情都很不错。
书院体系正如日东升。终有一日,会执掌天下!
朱鸿飞说的很用力,断断续续的道:“我那三房美妾,我不允许她们改嫁、离开。我绝不带帽子。”
庞泽禁不住哈哈大笑。
贾环笑着摆手,道:“士元,好了。雁阳你在锦衣卫的狱中,消息闭塞。我已经没事。锦衣卫给你打的四十大板,有20板是虚的。你将养三个月便可康复。只是,官职难复。”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要流血牺牲。朱鸿飞因他受过,他怎么会不管?晋王上书求情后,西苑中传出的旨意是:杖责四十,流三千里。他只能买通锦衣卫减刑一半。官位的事,毫无办法。朱鸿飞将会被贬边远地区。
朱鸿飞这时才算明白过来,瞪着庞泽,“靠!”哭笑不得。
玛德,终于不用死了。只是,这脸丢的有点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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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七月中,朝堂大幕随着贾环被赐婚,终于落定。当前,朝堂上的焦点是白璋去职,空缺下来的刑部尚书的位置。华墨和纪系在暗中较劲。
而国事上,则是西域局势发生动乱,有小国叛乱,虽然被快速的镇压。但依旧牵动着朝臣们的心。
西苑的御书房中,雍治天子略显烦躁的将奏章丢在书桌上。书房内外候着的太监,宫女们俱是无声。
西域若是生乱,又将损耗大周的国力。不比西南,西南在安南伯齐驰的治理下,已经逐步的消化。州县治理,礼教教化,已经初见成效。赋税征收,折合有五十万银元。而西域还在需要维持近十万军队。需要投入大量的银子。
雍治天子正盘算着,这时,许彦进来,汇报道:“陛下,晋王来了。”其实,晋王在书房外已经等了有一会。雍治天子将晋王叫来,又给忘召见。他帮忙通传,一是因为晋王出手阔绰,二则是因为晋王是显然的东宫人选,他结个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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