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这支船队,就是为了万一要敌前抢渡,争夺合河津渡这个要点的。在杨可世想来,合河津渡这个要点,女真军马突然横扫黄河东岸,岂能不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到时候说不得就有一场苦战要打,夺回合河津渡,鄜延军和折家河外军才能连成一气,争取有利态势,与女真鞑子主力一决。
突然之间,前锋队列中不管是陆上还是水里,都发出了欢呼之声。雨幕之中,几名传骑飞也似的弛回中军,来到杨可世马前就翻身下马拜倒在泥泞之中。
“将主,合河津渡上飘扬的是折家军旗号!折家人马,正要接应俺们渡河!”
杨可世一怔,下意识的就传令下去:“这军情尽速回报给刘将主去!”
传令完毕,杨可世心中却没多大的喜悦。反而提起了一颗心。
女真鞑子向西卷击,连合河津渡都不拼死争夺,这场仗,到底是怎么个盘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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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杀声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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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州城泾源路经略安抚使衙署之中,种师中危然端坐上首,冷然扫视堂下幕僚诸将,面上神色变幻不定,显示对当前局势陷入了深深的迟疑当中。
老种故去之后,小种一边守孝,一边就势全心全意的想搜拢西军人心,让西军重新变为一个整体。
汴梁风云变幻,小种也始终守在渭州,并未曾出头。对于数代近百年居于关西,生长兵间,不知道战死了多少子弟而言的种家。什么东西,都比不上西军这个团体重要。
但是重新凝聚西军人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让人只觉得有些无力。
原来老种在时,虽然一副病歪歪的老者模样,但是但传什么号令下来。诸路军将无不凛遵。就连关西诸路文臣也也不会有什么违逆老种心意的作为。当年童贯如此强势,老种差不多还可以和他做到分庭抗礼。能被童贯拉拢走的西军重将,也就王禀马扩等寥寥几名而已。
比之兄长威望,小种在这上头实在有不少距离。老种一旦故去之后,就略微有点号令不严之势。姚古父子擅自率领熙河选锋出关西直奔汴梁参与朝局之争,就是绕过了小种。
而熙河军穿过泾源,穿过永兴军路,沿途上千里距离。竟然没有一支关西军马阻拦他们。而且还颇有些零散军马加入了姚古父子阵营,一副想要跟着姚家父子去博取更大功名富贵的打算。
要是姚家父子在汴梁成功。只怕种家对西军的掌握,也就从此走到了终点!
当时姚家父子出师,小种真是又气又急。一时间甚而有心想发兵追熙河军之尾。将其截在关西。幸得幕僚苦劝之下,说西军自家决裂,反而是坏了大局。才让小种留在渭州忍气吞声的等着姚家消息。
萧言一举底定汴梁,逼降熙河军。其实在小种内心而言,颇有些乐见其成,还有点感激萧言来着。
姚古父子失势,西军决裂风波一时过去。但是为了争夺熙河路空出来的位置。还有熙河军那那些剩余兵马,小种麾下将领又闹出多少事情来。小种守孝当中,也为之头痛。西军人事错综复杂,很难方方面面都摆得平。
自家家务还未曾清理明白,东面又传来女真大举入寇。萧言拥御驾亲征河东的消息。
放在此前赵姓天家权威还未曾陵替之际,这等御驾出征之战事,必然要召西军勤王。而西军怎么样也要检点出来部分军马出征勤王去。(不过也不能高估了西军这个初具雏形的军阀团体对赵家的忠勤之心,第一次汴梁被围西军勤王兵马本来就不多,救援太原战事的时候还因为赏赐不至,不肯出力,让小种孤军深入最后败死。第二次汴梁被围,西军勤王之师就称得上是寥寥可数了,至于那位中兴名将刘光世。干脆就是一路磨蹭,眼睁睁的看着汴梁被攻破,大宋遭遇靖康之耻——奥斯卡按)
可是现在朝局明显为燕王萧言所掌握。小种心里其实很明白。西军作为一个处于陕西贫瘠之地的大军集团,必须得到关东大宋腹地的支援,必须有一个朝廷作为依靠。不管这个朝廷掌握在谁的手中!
现在萧言当权,他拥驾出征,西军支应个万余兵马稍表善意,这其实是可以做的事情。
偏偏小种这个意思一吐露。麾下幕僚军将纷纷反对。西军远征归来,元气大伤。熙河军选锋精锐又断送在萧言口里了。难道还要将自家实力白白送给萧言不成?一兵一卒也不能与之。
萧言要独抗女真,且让他战去。最好和女真打到两败俱伤,那个时候说不定就是西军这个团体一飞冲天的大好时机!
麾下军将幕僚俱是此心,小种正是收拢军中人心的时候,也不能强着硬来。只能婉拒了萧言给他的节度使衔,并上表朝廷,说西军伐燕受创实深,当尽力整理拣点兵马,以其能尽速选军随驾出征————其实就是不出兵坐山观虎斗了。
虽然做出了这般决断,小种还是下令各军做好作战准备,谨守原防。不参与萧言和女真人的战事,至少也不要在萧言与外敌的战的时候给他添乱!
可是谁能料想,折家河外军居然放开岢岚军防线,让女真鞑子汹涌深入。河东战局一下就变得危殆至极。幸得萧言亲身往镇太原,稳住局面,更在楼烦挫败女真军马先锋,终于挽回了危局。
当时得知这样的消息,小种恨不得亲身赶往河外,斩了折可求这厮!身为大宋军将,总该还有些底线!
宗翰所部,东进太原不逞,突然又转而向西。兵压黄河东岸,一副要扫荡河外,并突破河防深入鄜延的模样。
这般军情,自然被鄜延军报了上来。而刘光世也领军准备北渡黄河,会合折家军马,摆出一副迎战态势。
折家也答应与刘光世联军,然后两家共同进退。
刘光世和折家军的心思,小种一眼就能看得明白。这两家根本没有和女真西路军死战的意图。就是想摆开军势,压迫女真西路军回头继续和萧言拼命去!宗翰最好和萧言打得两败俱伤,他们就趁势将手伸进河东去,说不定还想着更进一步夺回御驾,甚而直入汴梁,成为新的掌握朝局之人!
战局一下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小种倒是有了别样打算。他召集了心腹军将和幕僚们,提出让刘光世和折家军深沟高垒不战,而他拣点西军主力直进鄜延路以为后殿。同时联络萧言,两军一起动作,干脆就将女真西路军在河东聚而歼之也罢!
但是小种这个提议。却遭到了几乎众口一词的反对。
不论是幕僚,还是心腹军将,甚而参与这次商议的文臣。全都认为。只管让南来子与女真军马去拼也罢!西军只是养精蓄锐,等着最后收拾局面!
一个又一个小种的心腹上前慷慨陈词,细诉他们的理由。每个人言辞都动情已极。仿佛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西军这个团体着想,再无什么私心。
西军成型以来,作为一个团体在大宋几十年地位不坠,靠的就是实力,靠的就是兵强马壮。现在需要的也是保持好这份先辈好容易经营出来的家当!
西军立身根本。真的是这个么?
小种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刚烈之人,而且容易冲动。并不是那么明敏善思之辈。每个人都是做如此说。小种迟疑良久,也不能违逆大家的意见了。现在正是要搜拢西军诸将人心的时候,饶是小种,也不敢太过于独断专行。
也许诸将说的。真的是对的吧…………西军的魂,西军的根本,就是靠着兵强马壮的实力啊…………
幕僚与诸将的目光,都眼巴巴的看着小种。
颇为消瘦憔悴的小种,沉吟迟疑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那就依着你们的意思罢!让刘光世与折可求自去行事,压迫女真西路军回头!刘光世与折可求但有什么所请,尽量遂他们心意…………不过还是要准备一部军马,援应鄜延路。免得有什么变故!”
他猛然站起身来,目光也凌厉了起来:“…………你们要争熙河军的位置,某尽量满足了。你们要多点时间养精蓄锐恢复诸军元气。某也应承了。现在这安闲日子,到此为止!各军补足阙额,加紧操练,终有一日,俺们还是要出关西,与女真鞑子见这一仗!到时候谁再有什么迁延心思。某的军法,正为其所设!”
小种号令厉声。在节堂当中嗡嗡回响。不论是幕僚还是军将都一起起身行礼:“敢不尊奉小种相公号令!”
麾下如此忠勤恭谨模样,小种面上却没有半点满意神色,只是深深的又扫视了他们一眼,拂袖就大步走向后进去了。
节堂之中,幕僚诸将面面相觑。
现下局面,不是对于西军而言正是最好的么?小种相公却还要闹什么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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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河津渡上,一条黄河渡船缓缓分开波浪,向东岸而来。
渡船之上,满满当当的站着都是身着锦衣的铁甲亲卫,全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关西大汉,站着都是一班高下。如此威势,他们所护卫的船上之人,不用说就是西军当中最讲排场的刘光世了。
在合河津渡上,一众军将早就在那里等候,杨可世站在最前列,此刻天气犹有小雨,雨水顺着他兜鍪滑落,让他的面孔显得分外的阴沉。半点也看不出顺利渡河东进的喜色。
大船缓缓靠岸而来,船上船下,鼓号之声都响动起来。十几名军士忙不迭的接缆系泊搭上跳板。然后就见那些锦衣铁甲亲卫,一排排张着全副仪仗旗号开下来,然后向两边成八字形延伸队列。
当这些锦衣铁甲亲卫站定,多少军将士卒一起躬身行礼,吼声如雷:“恭迎将主!”
杨可世虽然是客将,可是他现在暂时归于刘光世节制。虽然看不惯刘光世这等做派,也只能略略弯腰行礼下去,脸上神色却又更难看了三分。
呼喊声中,就见两名眉清目秀的马童先出,牵着刘光世那匹浑身纯黑,只有蹄子有一圈白色的河西宝驹。然后又是八名贴身亲卫再下跳板,在泥地中铺上了大红毡条。而那匹乌云盖雪河西宝驹就在毡条前等候。不沾泥水,便能直上坐骑。
等这些布置完毕,才见刘光世摇摇晃晃而出。他不曾披甲,就是一身锦衣,手中还握持着一柄铁如意,做足了风流名将的架势。
杨可世脸色阴沉,要是刘光世敢这样就直上坐骑,他就能拂袖而去!
还好刘光世多少还要给杨可世一份情面,见到杨可世站在最前,招呼了一声:“杨将主何必多礼?将你的坐骑也牵过来,某等并辔而行!折可求呢?怎么不来迎候?”
这一声招呼,让杨可世脸色多少好看了一些。早有亲卫将他的坐骑也牵了过来,杨可世等刘光世先上马之后,自己也翻身而上。
迎候军将也全都起身,鼓号声中,排开队列,就要护送刘光世到中军所在,设立起中军大帐。
杨可世与刘光世并辔而坐,举起马鞭遥遥指向岢岚水南岸的一处营盘:“折家军在那儿立营,折将主言及现在女真军马就在不远处,他还需要亲自坐镇掌握军马,就不能来迎候将主了。但有军情商议,就请将主去折家军营中面会。”
刘光世一笑:“折可求还想占某的先?折家有多少军马,某鄜延军有多少军马?也罢,他是地主,某给他一个情面,去与他面会!看看两家如何合军,将这些不成器的女真鞑子压回去!居然连合河津渡这等要点都保不住,这些女真鞑子也真是笑话!”、
随着刘光世轻摆玉如意,那些锦衣铁甲亲卫也上了先渡过河来的战马,簇拥着刘光世和杨可世两人溅起满地污泥,向着折家所立大营而去。
而此刻岢岚水北,源源不绝有船将折家军渡过河来。而在黄河东岸,更不知道有多少鄜延路大军在等待渡河。一望十余里路程之中,尽是军士,尽是车马,尽是军中旗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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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声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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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县城北,杀声震天而起。≠,
站在易县城头向北而望,就能看见一座座女真军马的营寨铺满大地,一支支从营寨当中而出的骑军队伍在四下里纵横驰奔。而一队又一队的各族辅军,也似永不停歇的浪潮一般轮番而出,推着拖着各色各样的攻具,扑向前方。
而在易县城北几乎每一个丘陵高处,都有女真军将设下的旗号,亲卫不住往来传令,调动着这样一支庞大的军马,向着易县发起攻击。
女真东路军汹涌南下之后,几乎是毫不停歇的就从北面东面张开了大军。数千女真铁骑完全控制了战场,然后就是大队步军赶上,开始打造攻城器械。才赶制出第一批攻城器械之后,这些辅军部族军就为女真铁骑所毫不留情的驱使着扑向守军的防线。
这场攻城战事,从一开始女真人就摆出了要毁灭一切的阵势。
而且后续军马,还在源源不断的加入这个战场当中。站在城头向北向东看去,白天就是无穷无尽的步军军阵次第上前发起攻击,到了晚上就是充塞满整个视线的篝火,一直燃烧到天尽头也似。
女真东路军至少集中了四五万以上的军马压在易县之前,其中真女真铁骑,至少也是万骑以上的规模!
如此这般的阵势,让易县守备,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最为艰难的处境当中。
刘保忠在这段短暂的时间内,已经尽可能的加强了易县的城防体系。北面东面都设有拱卫城门,互相可以支援的军寨。而在南面。又设立了两道寨栅夹着一条通路直抵北易水边。保持着后方水路的畅通。从安肃军和广信军运送的辎重。就可以通过巨马河转入易水,虽然要穿越女真人弓弩可以控制的河道,非经激战不得突破,但好歹也是一条勉强能够用上的补给通路。
外间防御体系如此,城墙也尽力修补过。城中也囤积了足支两月的粮秣——再多实在没时间运补了。各种守具军资器械,也尽可能的补充到了一定的程度。
城中守军,以刘保忠带来两千余龙卫军精骑为基干,补充燕地南下的溃军和精壮民夫两三千。女真大军到来之前。天武军还有两个步军指挥作为余江派来的援兵进入易县城中。
易县城池并不甚大,以这样的兵力守备,已经是绰绰有余。
虽然女真人发起的攻势从一开始就如狂风骤雨一般,但刘保忠不惊反喜。
身为军将,打苦仗不怕。就怕打没有希望的苦仗。
女真人不知道为什么将主力集于易县城下,这就表明女真人可施加于河北缘边其他部分的压力越轻。
在易县坚持得越久,为燕王争取的时间就越长。到时候等燕王解决了宗翰所部,就能腾出手来对付这支东路军!
萧言将神武常胜军的老军号,还是给了韩世忠所部。龙卫军上下都憋着一口气。既然如此,就让俺们打最艰巨的战事也罢。到时候再看看龙卫军和神武常胜军,到底谁是燕王手下第一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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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千苍头弹压组成的军阵。正向着易县城北的军寨迫来。
易县城北的军寨共有六个,都是巨木为墙,挑挖出六尺深壕。大的军寨可容半个指挥的步军据守,小的军寨也就勉强能容一都左右罢了。
这六个军寨如同锁链一般,牢牢的拱卫着易县北门。不突破此间,就别想对易县城墙发起冲击。
几日的攻势下来,前两日算是试探性的可以不论,正式强攻从昨日开始。一天下来,女真人至少就连死带伤消耗了五六百人下去。
一般来说攻城拼人命有这样大的消耗,怎么也要稍缓一下。但是此次女真人却丝毫不曾停歇,今日天色方明,就又驱赶大队步军上阵了。
这一两千苍头弹压所指向的就是六个军寨中最大一个,其余五个军寨,分别都有几百人马牵制。这样的阵势摆出来,已经将易县北面战场塞得满满当当的。
推向主寨的步军,推着一辆辆橹车向前。橹车形制为一排排木头钉成门板也似,下安木轮,推动上前。这些木头上面青绿树皮尚在,正是才赶制出来的。
这一次攻势,足足排开了五六十辆橹车,每辆橹车之后遮护着一队队的苍头弹压。前排之人持着弓弩,准备接近射程就闪出疾射压制寨墙,第二排则是负着土囊之人,是用土囊填平壕沟的,再后排那些苍头弹压则是背着粗绳鹤嘴锄,准备借着弓弩掩护用绳栓寨栅,然后刨松基土,方便用力拉倒寨栅。
在这些苍头弹压之后,则是一队队的女真铁骑在各自旗号之下默默等候,要是这些步军能填平壕沟,拉倒寨栅。这些铁骑就要呼啸直入,杀入军寨之中!
留给刘保忠经营易县城防的时间实在不多,周遭树木完全来不及砍伐清理。这个时候女真大军人多势众,赶制起攻城器械来也快捷方便。除了这些最为简单的橹车之外,女真大军营地当中,还能看到一台台抛石机的半成品,女真人中的那些各族工匠,还在拼命赶制这等破城所用的大杀器。
几十面大鼓敲得震天价响动,鼓声之中,五六十辆橹车缓缓向前。因为地形崎岖,再加上赶制得仓促,不时有橹车或轮子脱落,或卡在沟壑之间,再也前行不得。橹车之后那些苍头弹压们却丝毫不敢停顿。飞快又加入到其他车辆之后。继续上前。
不要说后退了。一旦停顿不前。督战的女真铁骑,就要毫不留情的对他们砍杀!
剩下橹车对步军不能尽速遮护住,这些北地步军就只能持着弓弩和各式各样的器具,提心吊胆的继续向前。
在寨墙之上,一名指挥使看着橹车组成的阵列缓缓而来。上百支强弩已经支架而起,每名射手后面还有一名持长兵的步战甲士和两名给弩机上弦的强壮民夫。在军寨之后和易县城墙之间,还能看见两三百骑盔缨火红的甲士也在静默列阵等待,随时准备应援各处。
指挥使是龙卫军中人。河北敢战士出身。守在这里,就是守住南面的河北乡土。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不住蠕动,就是在念叨着距离。
眼看得橹车推到百步范围,他还未曾下令。女真军中擂响的鼓声之中,橹车继续缓缓而前,直到距离寨墙六十步的壕沟之前。
壕沟宽是六尺,深度也是六尺。沟中还有积水,不管是步军还是骑军,都无法跨越。
几十辆橹车一颤停住。突然之间就响起无数人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声。橹车之后一下就闪出了数百名射手,弓弦拉得满满的。就要放射!
指挥使操着河北口音大喊一声:“射死这些狗鞑子!”
弓弦剧烈颤动之声撕裂空气,一瞬间在军寨之前,无数羽箭驽矢你来我往,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网!
惨叫声又爆发而出。宋军强弩,射出木羽短矢六十步距离足可破铁甲,纵然是女真人获得了辽人家当,甚至连自家苍头弹压都能披铁甲及半。但是在宋军强弩之下,还是在不断栽倒!
而宋军所依托的寨栅,虽然仅一人多高。射士站在堆出来的土台上持弩而射。但是就是这一道寨栅,已经足够占便宜了。就见寨栅之上转眼间就像是长出了一丛丛的箭羽也似。
每名宋军射士都戴着厚重兜鍪,寨栅不能遮护的羽箭撞在兜鍪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不住弹飞开去。而后方的持长兵步战甲士与为弩机上弦的民夫,则在草厂遮盖之下,也能有效避开抛射越过寨栅的羽箭。
纵然还有零星射士倒霉,被流矢所伤,可其余所有射士仍然稳稳的站着,迎着箭雨每个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不住接过上好弦的弩机,然后扳动牙发,激射出一支又一支的驽矢!
那名河北出身的指挥使更是在箭雨中站得笔直,按着腰间佩剑在射士的阵列之后走来走去,不住督促民夫上弦的速度更快一些,让射士们的节奏更稳定一些。抛射而越过寨栅的羽箭落下,这名指挥使或者低头或者侧身,漫不经心的闪避着,仿佛这漫天箭雨,不过就是真的雨水而已!
而在六十步距离的长壕之外,闪出橹车拼命拉弓放箭,试图压制住寨栅的那些苍头弹压阵中,一阵接着一阵的闷哼惨叫之声就未曾断绝过。阵列之中,不时有人软倒在地。木羽短矢深深破甲而入,污血四下横溢。转瞬间已经不知道射翻了多少敌人。
闪出橹车对射的苍头弹压们伤亡惨重,在鼓声和惨叫声中,又是大群背负土囊的辅军冲出,将土囊抛下壕沟。
那些对射的苍头弹压们已经被射得七零八落,残存之人拼命的朝着橹车方向缩去,在辅军们准备填壕的时候,已经起不到掩护的作用。宋军射士顿时将重点转向这些负土填壕的辅军,壕沟边上,又是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浪响起。土囊和人的尸身一起滚落下壕,纵然有人只是中伤,落入壕沟之后手足并用还想爬上去,但是更多土囊却在如雨一般拼命落下,将他们又压了回去,只听见壕沟之中,也是高一阵低一阵的惨叫!
依托着寨栅不住翻起的弩机,以一个稳定的节奏始终保持着射击密度。草厂之中积存的木羽短矢一捆捆的被打开,然后飞速的消耗掉。将死亡不住的泼洒向猬集在壕沟前的那些女真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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