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且女真鞑子继续再向南深入呢?还可以破岚州,从宜芳转楼烦,沿着岚水另一条支流直扑太原府!神武常胜军的防线还要向南延长多少?这如何守得住?
最重要的是,原来战略决策是尽力将女真西路军限制在残破的云内,消耗其锐气,以坚壁清野之策限制其获得补给。等宗翰所部师老兵疲之后,再集合大军一举击破之。而女真鞑子现在可以抄掠岢岚军,岚州,这战事就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了!
到了这般局面,这场河东战事,必须要西军和萧言率领的援军上来,才有打赢的可能!
可西军又靠得住么?岢岚军这么要紧的地方,居然一下就被女真鞑子深入!
韩世忠脸色铁青,又逼问了一句:“你们走时,见着女真鞑子了么?想必你们也经过了洪谷寨,那里如何?”
老者苦笑:“见着鞑子,还能逃得出来么?飞鸢堡守军一散,俺们就走了。半日前经过的洪谷寨,那里还有俺们军马旗号,远远没见着什么异状。”
韩世忠点点头,转头对屈盖吩咐:“给点赏!”
若是岳飞在此,少不得还得叮嘱几句,指个后方安全所在让难民们逃去。韩世忠却从来懒得做这些事情,只是招呼刚才稍稍停下来喘息一下的中军甲士:“直娘贼的快些走!鸟折家军是烂泥,洪谷寨在俺们手里才放心得下!稳住洪谷寨当面,俺再去找折家的贼厮鸟算算这帐!”
大队甲士,顿时起行,在这些神色仓皇的难民身边滚滚而过。屈盖从腰缠里取出一贯文,随手掷过去,又对一名身子壮健挎弓持刀的乡民笑道:“好鸟壮的身胚,见着鞑子就逃,胯下没卵子么?”
那乡民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老者也不拣那一贯文,反而对屈盖叹息道:“你们这些军爷,都见鞑子就逃,俺们百姓,济得何事?俺们辛苦劳作,每年赋税之余,还要应役奔走。河东关西缘边百姓,辛苦多少年了?好容易才盼到西贼踏实了,怎么又让鞑子打进来了?你们这些军爷呢?”
屈盖哼了一声:“且看俺们杀敌就是!”
屈盖是个心思简单的人,有酒吃,有仗打就满足。这场战事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最后结果如何,对天下有怎样的震动,大宋面临何等样的危局。他一概都不知道。不过现在,饶是他这个粗汉,被老者一席话都说得脸上火辣辣的痛。
他出身西军,神武常胜军中,又有多少出身西军的?可是这几十年来大宋第一强兵的西军,怎么就让鞑子轻易杀进来了?
折家的贼厮鸟们,还要西军那么多军将士卒,你们到底在做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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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五十九章 天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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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势绵延之间,站在岚水河谷之中,举首也可望见洪谷寨寨墙巍峨,耸立其中。/
正常而言,洪谷寨也是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堠台寨堡一应俱全。但是几十年承平之后,哪怕河东缘边重要军寨都已然残破,韩岳到后花了大气力整顿刷新。这个岢岚军和宁化军之间,用以拱卫太原盆地的内里军寨,还能是何等模样,已然可以想见了。
堠台废弃,拱卫小寨荒颓,纵然主寨寨墙还甚是巍峨,那也只能远观而已。真到近前,也能看到主寨寨墙破口不少,有些豁口大的,只怕三两个军汉并肩,都能走得进去。
洪谷寨四下,但凡稍稍宽平处都开辟了田地,还杂种桑树,甚而还有一个小石炭窑。若论经营之术,此间寨主可称不凡,但是军将本职,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而韩世忠他们,终于风尘仆仆的杀到了洪谷寨前,举目上望,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平和景象。寨墙上还飘扬着宋军旗号,有气无力的在河东春日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舞动。有些目力好的,甚而还能看见寨墙上影影绰绰穿着宋军赤袄的人影。或坐或站,闲散惰怠的模样,一如平日。
甚或在山间还能隐约看见一队逃难流民正在经过,也没引起寨墙上守军多少反应。哪里像女真鞑子大军压境,岢岚军中处处烽火的模样?
河谷之中,大队骑士滚滚而来,在岚水河谷中卷起大团烟尘。寨墙之上。似乎也发现了此间动静。终于有人影被惊动。四下奔走,仿佛在告知突然有大军自宁化军方向而来之事。
烟尘之中,韩世忠带着亲卫居然是一马当先,亲为尖哨硬探。周遭亲卫居然也视作等闲。这位泼韩五,不太争竞勇名,厮杀上的名声远远不及岳飞岳无敌。韩世忠也不大在意,平日里还很有点好逸恶劳的嫌疑。不过真正他身边亲卫才知道,厮杀起来。韩世忠挥舞长大重兵刃,破阵斩将,比岳飞也差得有限!且韩世忠使得出了号的巨弓,射术比岳飞还要强些!
这个时候轻骑数百里往援,孤军深入,眼前敌情一抹黑。军将自然不能惜身,需要第一时间掌握前敌动向。眼下这等紧要关头,韩世忠如何还能不顶到最前面去?
包括韩世忠在内,所有亲卫都已经在距离洪谷寨七八里处就披上了甲胄,每个人都满面灰尘。唇敝舌焦。不论人马都是浑身汗淋淋的。
拼死拼活的赶来,看到洪谷寨还是一片平安景象。韩世忠身边亲卫都是松了一口气。牛皋摩拳擦掌的道:“将主,俺们这就杀上去便是!夺了这鸟寨!寨主好便好,不好便一索子丢翻了,到时候扔到府州,去羞羞那个鸟折可求!”
韩世忠张了头顶洪谷寨一眼,仔细打量少顷,冷然一笑:“牛皋,你带一都人上去,探探虚实!”
牛皋也没想多少,答应一声,翻身下马。摘下马鞍旁边两把重锏就要上阵。韩世忠又喝了一声:“带上盾!”
牛皋听话的丢下一柄铁锏,摘下骑盾挽在左手。招呼一都亲卫就沿着山道攀援而上。屈盖望了韩世忠一眼,见韩世忠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兴冲冲的也跳下马来,大喊一声:“等等俺!”抄着一盾一刀,也追了上去。
周遭留下亲卫望向韩世忠,韩世忠却不打话,目送着牛皋他们数十人攀援而上百余步,才冷声道:“换弓弩,将某的铁弓来!列阵缓步上前!都如虎,你在后收拢人马,以为接应!”
韩世忠亲卫,名义上指挥是牛皋,实则牛皋哪里管得那么多琐事。真正负责指挥的,还是与韩世忠同为乡里,也是西军出身的军将。原来叫做都黑,现在地位高了,改了个官名叫做都如虎。不足三十的岁数,老大一把须髯,又黑又硬,身子长大壮健,宛然一个小韩世忠。底下士卒说酒话,说这都将主说不定就是泼韩五和哪个女娘日弄出来的私生子。
其实真论岁数,除非泼韩五不足十岁就能生得出儿子。
都如虎暴诺一声,顿时策马后转,命令打出旗号,后续陆续而至的骑军,就要结阵预备。
而那头韩世忠也已然翻身下马,带着两都士卒,全换弓弩,张开阵列,缓步沿着山道上前。亏得是神武常胜军精锐,疾驰之下,又骤然下马结阵,再沿着山道而上。虽然每名甲士都疲倦异常,可仍然结阵迅速,阵型森严,步履坚实,如一道道铁墙一般缓缓而上。全然都是如临大敌的景象!
早有亲卫递给韩世忠惯用铁弓,比起弓力最强的步弓还要大出两号,一头弓梢,似乎都可以杵地而射。实际弓力,真不知道有几石上下。而两名紧紧跟随在韩世忠身边的亲卫,身上所负撒袋之中,那羽箭也是加长加重的,每个标准军中撒袋,只能装六支这种加了料的特制羽箭而已。
比起当日军中闻名,从应州撤回来,传言一身射术已然废了的汤怀。若说汤怀是箭术如神,各种射术都能玩出花儿来,又准又快,连珠射起来的时候一人就能射出箭若飞蝗的阵仗。韩世忠这上面是远不如他,如此巨弓,临敌也发不了多少矢。可韩世忠发箭,威势惊人,一人一弓,就能仿佛一架小号床弩也似!
韩世忠持巨弓亲自步下缓缓而上接应,前头牛皋所领一都也撒开队形,快步向上。远远就见洪谷寨寨墙上人影还在奔走不休,摆出一副慌乱的架势。牛皋他们作为尖哨,自然是步伐越来越快。不管洪谷寨中有什么情况,尖哨就是用命硬探的活计。可韩世忠始终稳稳压住步下接应的两指挥的速度,缓步而前,丝毫不急于涌上前直冲到洪谷寨前。
不及一刻功夫。牛皋他们就已然接近了洪谷寨面向东面山道。以为依附的荒颓小寨堠台。遥遥就见牛皋一摆手。队形撒得更开,七八名甲士就转向那些已经荒废得不成模样的小寨堠台,准备去探虚实。
牛皋从来都是鲁直,屈盖也从来都懒得多花心思。可临阵之际,基本指挥素质,还是不缺。
韩世忠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牛皋他们动向,眼前一切景象,都是让他有不好的预感。不过这个时候。韩世忠却是只是在心中祈求自家这预感不要灵验。要是洪谷寨真的丢了,那麻烦就是大了!
祷验无灵。
突然之间,那几处就要被甲士靠近踏入的小寨堠台之中,顿时就冒出数十条人影。人人持角弓,一呼吸间,就是箭雨扑来!
而寨墙之上,一直有气无力飘动的宋军旗号,也一下就被砍到。顿时翻立起女真军的黑色矗旗,多少胡虏,此刻都放开喉咙。呼号喊叫,直若万兽嘶鸣!
不论是荒废小寨堠台。山间那些看田的屋舍,都涌出了胡虏身影。俱是装备齐全,还能看见他们甲胄皮袍之上的血污累累。那些在山道上停住难民模样的人,也拔出兵刃,大呼涌来。洪谷寨寨门更是大敞,多少胡虏,就红着眼睛,如山洪暴发一般向下奔涌而来!
在底下岚水河谷另外一头,也响起了马蹄轰鸣之声,潜藏在道路附近谷道之中的胡虏骑士,也闻声而动,驰奔而出,就要冲击正在收拢队伍,准备接应韩世忠他们的神武常胜军轻骑!
韩世忠猛的闭了一下眼睛,接着就放声怒吼:“继续上前,接应牛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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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谷寨寨墙之上,银术可一把扯下身上裹着的宋军袍服,扶着寨墙凝神细看。宋军袍服上还有血迹,还是此间寨主所用,上好的绢绸所制,内里丝绵填得满满的。不过上面已然全是血污,这个时候就毫不吝惜的被他掷下。
洪谷寨守军数百虽然未曾卷堂大散,但是也没料到银术可所领胡骑居然深入得如此之快。仍然是被一场夜袭拿下。深入急袭到了这种地步,就是牲口一般的胡虏也累得来不及焚烧劫掠,草草杀光了寨中之人以后,就倒头大睡。银术可就算是再想驱使他们向东深入,再打穿这岚水河谷,抄截神武常胜军后路,也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喘口气。
第二天等这些胡虏稍稍缓过来些之后,银术可就准备收拢人马,再鼓动这些胡虏一番,继续向西。要是有人怠惰,想就地抢掠,银术可也不惜再砍掉十几二十个人头。
正在整顿间,就见东面河谷道路中尘头大起,正是有军马向这个方向而来的模样。银术可顿时变了主意,再将宋军旗号竖起,草草布置一番,就想引着南人援军一头撞上来。看能不能占到便宜。
来骑匆匆而至,虽然一副疲敝模样。但是一旦动作,仍然整齐敏捷肃然。一看就是强军模样。银术可顿时就明白,自己势如破竹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自己又撞上了那支南朝强军!
寨墙之上,成百上千胡骑疯狂呐喊声中,银术可也是一副憔悴模样,可眼睛里面直如要吐火也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支南朝军马。
草草布置,果然欺不住这支南朝强军。可惜南朝军马,并不是都如你们这般!现下这河东攻战,主动权已然易手。马上宗翰大军,就要从自家打开的缺口蜂拥而入。到时候却看你们又能如何是好?先在这里硬碰硬一场就是。就算这里打不开,女真大军,还可以继续向南深入。看你这支南朝强军,是不是能遮护得完全?
自家终有一日,会见到这支带给自己无穷屈辱的南朝强军,覆灭在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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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六十章 天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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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支羽箭扑面而来,都是由那些草原杂胡惯常所用牛角弓发出,准头极佳。{3w.
草原上杂胡生涯,小儿不过六七岁就骑得小马驹,抄软弓射骨箭为戏。但凡部族之间争战,最倚靠的也是骑马驰射或者步下而射。总之就是主要倚靠着弓箭打仗。
距离牛皋他们最近的那个堠台中,藏着数十名杂胡。最后隐藏不住现身而出的时候,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乱射。就看他们随手一抹羽箭就跳入掌中,弓弦飞速的在满月和半月之间变动,只不过几十人的规模,就泼洒得好大一蓬箭雨!
可这等箭雨,对于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神武常胜军而言,还不够看!
大宋军马,百余年来,就靠着弓弩立足。阵列而成,不论是契丹精骑还是西夏铁鹞子都不敢撞上来。
这强弓硬弩,可不是说说而已。弓力不强,则无法在足够范围之外破甲,迫得敌人铁骑不敢近前。大宋合格甲士所用步弓,都是一石半的弓力起码。而所用强弩,则弓力更不用说了。正因为弓力如此之强,所以一场大战之中,能发射的次数只能是有限的。汤怀应州一战,连射如此之多,所以才伤了筋骨,再也不能达到以前神射的水准。
和大宋缠战这么些年,不论是契丹还是西夏,都是文法的国家,如何不会学习宋军的长处。但用弓弩,都变得越来越是劲强。宋军与之而战,同样要应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劲厉箭雨。
可是这些草原杂胡,虽然突然而起。羽箭射得快且准。但是他们的最大弱点之一。就是装备太差!最倚仗的角弓,也弓力太软!
在另一时间线上,统治草原诸部的,不管是契丹还是女真,都将按期去草原杀戮减丁,并且限制铁器军器流入作为压制这些杂胡的基本国策。直到萧撒八之乱以后,这种控制才大为松动,草原杂胡也逆天的出现了一大批人杰。最后才有黄金家族那种最为野蛮的辉煌。
弓力疲弱的角弓射来泼洒出来的箭雨,骤然而至。几名前去哨探的宋军甲士立即抬铁臂护住面门,有携小盾的也竖起遮护。羽箭撞在铁臂上,叮叮当当的就斜飞开来。落在小盾上,就是沉闷之声,只穿透牛皮蒙住的盾面,浅浅没入木质盾身上。
至于撞在胸甲兜鍪上的羽箭,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这些神武常胜军甲士身上各处火星飞溅,然后一支支羽箭不能破甲,跌落在地。
这还是因为完颜娄室拨给。再加上缴获宋军,才用的铁箭头羽箭。若是草原杂胡惯用的骨箭。只怕连这点火星都撞不出来!
大量缴获自辽人的强弓硬弩,完颜娄室说什么也不会给这些草原杂胡所用。就算从宋人守军那里得了些。短短时间,惯常用软弓的这些杂胡,如何就使唤得了?这不是力量大小的问题,而是整个使用弓箭的习惯都要改变。更不用说宋军那些强弩了,对于杂胡而言,简直就是高科技。上弦用力,都是有法度的,不然力量再大,恐怕都得扭伤筋骨。且发射速度太慢,也不为此时杂胡所喜。
一阵箭雨泼洒,看似场面惊人,寥寥几名先出查探的神武常胜军甲士,最倒霉的一个也不过就是羽箭穿透甲叶缝,浅浅入肉而已。
而真正让神武常胜军甲士稍稍有些震惊的,不是羽箭,而是山鸣谷应一般的胡虏嘶吼之声。不知道在洪谷寨内外,此刻潜藏了多少鞑子!
牛皋呼喊声大声响起:“直娘贼,结阵!”
分散开了的甲士,顿时收拢,结成阵势。都头十将等,都回头看下面韩世忠那里旗号。不知道将主是个什么盘算,是硬冲上去抢洪谷寨,还是暂时后退。
而韩世忠那里,两指挥箭阵,也暂时停住,暂时没有号令给出。越是合格军将,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不能一头撞上去,也不能仓皇而退。总要瞻望敌人军势如何,才能迅速做出判断,拿出应对之策!
而这个时候,无数杂胡,早就从山间寨中几处荒废堠台小寨之内,蜂拥而出。就准备将这些神武常胜军甲士,撕得粉碎。一时间有如山洪奔泻一般。有些杂胡的潜藏之处,离顶在最前面的牛皋他们这一队,不过百余步的距离,短短时间,就要狠狠撞上来!
牛皋用力一拍带队都头:“你带儿郎,站定了!”
接着就怒吼一声,左手挽盾,右手铁锏,已经直冲而出,扑向那几名放出去哨探侦查的散兵。屈盖欢快的大叫一声,也跟上牛皋。两人就直迎向堠台中冲出来的大群杂胡,想将那几名哨探接应回来!
都头一怔之下,牛皋和屈盖已然杀出。都头撇了一下嘴,扬手下令:“张弓!”
汇拢的神武常胜军甲士,顿时摆出一个三面迎敌的方阵。倒有泰半甲士携弓,顿时摘下,扣箭认弦,稳稳对准那些面目狰狞,如野兽一般疯狂涌来的杂胡们。而其余甲士,就持盾扬刀,在侧遮护。
都头挥手用力一劈:“射!”
数十羽箭,顿时脱弦飞出。直越过七八十步的距离,没入胡虏乱纷纷的队形之中。血花立刻飞溅起来,杂胡们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又传来了惨叫!
每一支羽箭,但凡撞上这些杂胡,都痛痛快快的撕破甲胄,没入体内。三棱破甲锥箭头的羽箭,撕裂皮肤血管内脏,箭羽颤动之间,就将创口拉扯得更大。三棱箭开出的创口,因为奔驰车标也似的放射性创口,开了口就走气透风,那血简直就是飚射而出!而且这种伤口,哪怕以后世的医疗手段,缝合都不好缝!
十余名杂胡。如遭雷击一般滚落山道。黑血泼洒一般涌出。只能在地上翻滚惨叫挣命。
只是这一击,就让拼命涌下的杂胡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突。一路顺风顺水杀来,南朝军马或者望风溃散,或者漫然无备。让这些杂胡都不将南朝军马当成一回事了,只恨当年不早知道,过来抢掠个几十次。但是真正撞上汉家能战之军,他们才知道厉害!
虽然借着惯性,杂胡们还在滚滚涌下。可都知道这次不豁出去上百条性命。怕是啃不动这些南朝军马了。不过心中还存了指望,但愿这些南朝军马,面对面打交手战的时候就吃不住劲儿了。南朝人锦衣玉食的过得这般滋润,一个小村庄就能让杂胡们看直了眼以为天堂。真面对面分生死,还不吓得手软脚软掉头便逃?
哪能比得上长生天庇佑下草原上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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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离开大队为尖哨的神武常胜军甲士,也都拔出了兵刃。迎着那些从堠台中涌出来的杂胡们。
虽然众寡悬殊,这个时候也不能转身就退。自家都是披着铁甲,跑也跑不过那些只是穿着皮甲甚而就是一身皮袍的杂胡鞑子。要是自家弟兄出而接应,说不定还乱了阵列。不如就地站稳脚跟,和这些鞑子狠狠拼一场。就算不幸。也能将这方面杂胡鞑子脚步拖住。自家弟兄就更安全一分!只要结上阵站稳脚,哪怕一都神武常胜军的小阵。也足以让这些骚鞑子头破血流!
几名甲士都心意相通,怒吼一声,挥舞着兵刃不退反进!
距离实在太近,不过几个呼吸间。众寡悬殊的两方就在这洪谷寨下山间撞在了一起。这些杂胡鞑子,个个索头科发,面目狰狞,身上全是臭烘烘的骚气,脖子粗壮短腿罗圈。又是人多势众,虽然只是不成阵列的涌来,胆气稍稍弱一些,只怕就手软脚软握不定兵刃。
可神武常胜军的甲士,又岂会将这些杂胡骚鞑子放在眼中?就是再多一些,也就是死战到底而已!
几名甲士都放低重心,低头迎上。左手举盾掀开刺来砍来砸来的各色兵刃,接着一进步手中长刀就刺当面鞑子胸腹之间。锋锐长刀一刺即收。接着再进,再刺!
刀光飞舞,转眼间数十上百的杂胡鞑子就如狂涛巨浪一般将这几名甲士淹没。但是刀光一直都在卷动,几起几落,已然深入数步。每进一步,就是数名杂胡鞑子丢掉手中兵刃,捧住胸腹间拼命飚射出污血的创口,倒在这些宋军甲士的脚下!
就是打交手战,你们这些胡虏也差得远!
惨叫声拼命响动,而这些杂胡也红了眼睛。人多势众,还是埋伏以对。居然连寥寥几个南朝军马都啃不下来。各个只是拼命裹成一团,各色兵刃乱舞。而埋头以进的神武常胜军甲士,身上一时间不知道中了多少下。背后无阵列依托,陷入群敌之间,就是神仙,也无法遮护完全。
长刀,铁骨朵,短矛。各色兵刃,只是落在甲胄之上,顿时就人人负创。可这几名宋军甲士,仍然在掀盾,前进,出刀!
就在这个时候,牛皋和屈盖两人怒吼声震天响起。铁锏舞动,长刀挥舞,一下就从外杀入!
牛皋铁锏,单只都至少在十三四斤上下。舞动起来,沉若山岳。只要一扫,就是砰砰噗噗一阵闷响。挨着的杂胡鞑子,不管在部族中是何等样的好汉,也只有筋断骨折。稍稍擦着一点,也要内脏都被震伤。铁塔般的牛皋冲杀进来,单靠一柄铁锏,就扫出一条通路,一时间不知道将多少杂胡鞑子打翻在地!
而他身边屈盖,只是扬盾四下遮护牛皋。被牛皋漏过去的,屈大傻子脸上就带着兴奋笑意,狠狠一刀挥下。往往一刀,就能破开粗壮的杂胡鞑子半边身子。血雨能洒得屈盖一头一脸!
步战之将不比骑战之将,必须身量长大,气力不亏。这才能披得坚实重甲,遮护自身。而且最好选用重长兵刃,这才能扫得开足够大的圈子,杀出一条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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