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两手空空的客人
四乐激动得连连点头“识的识的。识得好多字了。”又怕大掌柜觉得自己自大“就算不认识的字,多看两次就认得了。我不怕吃苦。但有什么做得不对,大掌柜只管骂我。”她把自己随身带的小册子拿出来,给大掌柜看“我平日有不认得的字,都画下来,问私塾的先生。”
上头的字写得歪歪斜斜,但努力工整。
大掌柜拿起来翻看,到是十分感慨。一个小小的仆妇,都有这样上进,未必和跟着什么样的主家没有关系。见微知著,大概自己跟着苏世黎到真是个出路。
跟苏世黎说了一会儿帐上的事,苏世黎出去后,他拿起笔便想写封信回去,叫家里把女儿送来。可提起笔,又想起来,家里都是妇孺,识不得字,写信去没有用。
抬头看着外头忙忙碌碌的苏世黎和四乐,竟不由得感叹起来,世间的人,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可世间的人,却又样样都不同。
晚上,帮着搬门板关了铺门,苏世黎和四乐才结伴回去。
忙碌了一天,天色已经暗了,当头夜色正好,四乐拿了灯,走在前面,微微侧着身子。
苏世黎突然地,想到了那天夜里。她扶着肚子,走在曹家庭院的夜色下,遇到了许四小姐。
回想起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可分明,只隔了几个月而已。
她四乐说“四乐,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一切从头来过?”
四乐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她“我不想了。”她自来孤苦,没多大便没了父母兄弟,又是生而为奴,没有少受欺负,以前也曾想过,如果自己重生一回,重来一回,投在好人家就好了。“可现在我不想了,我喜欢小姐,喜欢跟着小姐做事。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能更努力,能过得更好些。我不想重来。就想把后头的日子过好。”
她问苏世黎:“小姐您呢?”
是啊,现在总觉得每一天都在更好一些,发现了自己能做的事很多,知道了世界的广阔,明白不必要为了一个男人、为了恨,而搭上一生,但是,孩子呢?那些因为她而被烧死的人呢?
苏世黎抬头,头上的月亮已经被乌云掩盖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总觉得有血的味道。
她说“我想。”
两个人走过,路边黑暗的巷子里在黑暗中站着的几个人,才又重新点起了灯笼。
张子令站在那里,他旁边是一脸玩世不恭的张浊其,一脸玩味。大奶奶一听说铺子里头吵起来,先还不当一回事,只以为大爷必然是占了上风的,苏世黎到底是个无人帮扶的姑娘家,到是麻姑偷听了一嘴,扭头就跑。
后来大奶奶仔细地听小厮一说,原来是大爷占了下风,这哪里还坐得住。
一路过去时心里是百转千回,恨毒了苏世黎。气得直道:“万万没想到她怀着这样的歹心来的。”真正是人心不古啊。
可真进了铺子,立时又打圆场“这是怎么的?”
对苏世黎说“你大伯这个人呢,心是好,可偏嘴不好。他不叫你搞这些,还不是怕你以后不好说嫁?人家一说,你是常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只以为女子嘛,哪个不恨嫁。
苏世黎也不去辩驳她,只说:“原我也没在意这些,如今伯娘不会也是来拦我的吧?”说着表情便肃厉起来:“若是这样,我到真要疑心起来,铺子里头的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现在实话便说在这里,只要你们拦我,那我就要跟你们官衙里见了!”
堂屋里一时俱寂。
自大伯娘来,大伯便不开口了,被小撕扶在一边坐下,现在也只沉着脸不说话。
而大伯娘心里不知道怎么恨呢,脸上只是苦口婆心的样子,听苏世黎这么一说,转头便把大伯骂了一顿。
无非说什么‘你便是为了人家好,也要人家领情’诸如此类的话。
最后,大伯便低了头,对苏世黎只说“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有什么好说?随你的便罢。”难道还真要闹到堂上去吗?
苏世黎也不叫真,他既然承认自己错了,她也便和颜悦色“既然都说清楚了,我知道伯娘伯父是好心,又怎么会怪你们呢?”却也不说帐本的事就此算了的话。末了还叫大掌柜“帐以后便由您管着。您年纪大了,恐怕疲累,我身边有个小丫头,识字不多,但胜在机灵,以后便叫她来服侍您,她虽然别的本事没有,平常端茶送水跑跑腿是不在话下的。”
说着便问麻姑“四乐呢?把四乐叫来。”
麻姑犹豫,怕自己一走,这里就只有苏世黎自己一个,会吃亏的。
苏世黎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里到底还是官家治下。若真是有人害我,必然一个也跑不掉。你怕什么?”问大奶奶“您说是不是?”
大奶奶心肝都气疼了,却笑“那可不是吗。”
麻姑转头,向大掌柜和其它伙计礼一礼,便是把苏世黎托付给他们的意思,这才走了。
大奶奶等她一走,只说圃齐身上不大好,叫大爷跟自己一道去瞧瞧,两夫妻相携而去。谁知道背后又要说什么,打算做什么。但苏世黎也不在乎。
铺子里的伙计见他们一走,便活络起来,围在苏世黎身边“苏娘子好威风呀!”“苏娘子,以后是不是这铺子就听你的?”又问“涨不涨例钱呢?”
苏世黎笑笑“是不是我的,还不好说,不过我多少占了六成股。有些事,多多少少还是能说得上话。”又叫外头的人“你进来罢。”
原来是之前被大爷卖了的那个伙计。她给买了回来。“以前是干什么的,以后还干什么去。”
伙计们见同伴回来,一拥而上,高兴得不得了。
苏世黎说“只要是为我办事,我一个也不会亏待。”
伙计们兴奋得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这兴奋不只是为了同伴,还因为苏世黎能这样行事,她是个仗义的人,让人觉得,只要肯干事,将来日子是好的。
有调皮的起哄“那苏娘子涨涨例钱嘛。”
大掌柜笑骂他们“皮猴!”
苏世黎却大大方方“只要你们做得好,别说例钱,卖身契都尽可以发还给你们。”
一下,个个都惊住了。都不说话。
年纪小小的那个沉不住气,想问,又被挤在外面,看不到中间的人,一蹦一蹦地大声叫“真的吗?真的吗?那我以后可以娶老婆啦!”
若是奴身,自己也没私产,又因为米家情薄,所以没有未来可言。况且米家地方小,没有地方放太多做家事的下仆。像钱妈这样的仆妇,几个铺子加起来,都不过六七人,多是做饭,洗衣裳的。而男的成群,以至于在内很难结成亲事,在外也没有良家女子愿意跟嫁他们。不论怎么样哪怕与人结成夫妻了,生了孩子,要么长大了顶了年老的位置,继续为米家做牛做马,要么被米家发卖出去。
若真是能得到自由,岂有不心动的吗。
其它的人,心里固然震惊,可到底年长,并不表露太多,只纷纷笑那个小子“都还没长齐全,你到想着娶老婆了?!”
各自散去后,却不得要议论这件事。
有人抱了一线希望,可也有人说,这只是苏娘子兴起说的话,当不得真。
放人?这是多大的事啊。
再说了,被放了之后,又拿什么讨生活?他们自来,就是在商铺里的伙计,从这里出了,自己没本钱做不起店,去了别人铺子里,不自卖,别人也信不过你。哪里有出路呢。
最小的那个一会高兴,一会又像小大人一样发愁。
四乐进店,便听到他们在说这些。
她走过去,说“谁说你们被放了,就没有着落?我早就被小姐放了身,可我也还不是仍然为小姐办差吗?”
伙计们不信:“她怎么能放心?”又觉得这小丫头不懂许多,毕竟买卖上的事不同的,这里的规矩,素来是不叫外人沾手。
四乐不高兴:“怎么就不能放心?小姐对我好,我也对小姐好。跟有没有契,有甚么关系?小姐行事磊落,便没有契,将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为小姐办事的。”
说完也不理他们,由着他们在那里出神,往里面去。
里面苏世黎正在跟大掌柜看帐,她要学的还多得很呢。
见到四乐来,跟大掌柜说“我想着,您要把女儿带在身边,她若有个伴也自在些。四乐为人正直可靠,再合适不过。”说完,示意四乐,四乐连忙往大掌柜礼一礼。
大掌柜笑,说:“苏娘子是不是想叫她跟我学点东西?”
苏世黎也并不遮遮掩掩,点头“她年纪还小,能学的时候,多学一点也没坏处。”
大掌柜点头“好。”叫四乐上前来,问“识字吗?”
四乐激动得连连点头“识的识的。识得好多字了。”又怕大掌柜觉得自己自大“就算不认识的字,多看两次就认得了。我不怕吃苦。但有什么做得不对,大掌柜只管骂我。”她把自己随身带的小册子拿出来,给大掌柜看“我平日有不认得的字,都画下来,问私塾的先生。”
上头的字写得歪歪斜斜,但努力工整。
大掌柜拿起来翻看,到是十分感慨。一个小小的仆妇,都有这样上进,未必和跟着什么样的主家没有关系。见微知著,大概自己跟着苏世黎到真是个出路。
跟苏世黎说了一会儿帐上的事,苏世黎出去后,他拿起笔便想写封信回去,叫家里把女儿送来。可提起笔,又想起来,家里都是妇孺,识不得字,写信去没有用。
抬头看着外头忙忙碌碌的苏世黎和四乐,竟不由得感叹起来,世间的人,一样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可世间的人,却又样样都不同。
晚上,帮着搬门板关了铺门,苏世黎和四乐才结伴回去。
忙碌了一天,天色已经暗了,当头夜色正好,四乐拿了灯,走在前面,微微侧着身子。
苏世黎突然地,想到了那天夜里。她扶着肚子,走在曹家庭院的夜色下,遇到了许四小姐。
回想起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可分明,只隔了几个月而已。
她四乐说“四乐,如果有机会,你想不想,一切从头来过?”
四乐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她“我不想了。”她自来孤苦,没多大便没了父母兄弟,又是生而为奴,没有少受欺负,以前也曾想过,如果自己重生一回,重来一回,投在好人家就好了。“可现在我不想了,我喜欢小姐,喜欢跟着小姐做事。每一天,我都觉得自己能更努力,能过得更好些。我不想重来。就想把后头的日子过好。”
她问苏世黎:“小姐您呢?”
是啊,现在总觉得每一天都在更好一些,发现了自己能做的事很多,知道了世界的广阔,明白不必要为了一个男人、为了恨,而搭上一生,但是,孩子呢?那些因为她而被烧死的人呢?
苏世黎抬头,头上的月亮已经被乌云掩盖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总觉得有血的味道。
她说“我想。”
两个人走过,路边黑暗的巷子里在黑暗中站着的几个人,才又重新点起了灯笼。
张子令站在那里,他旁边是一脸玩世不恭的张浊其,一脸玩味。
渣女 42、42、落难
苏世黎与四乐两个人回去,麻姑已经备好的热水。边服侍苏世黎洗漱,边兴冲冲地说店铺里的事。说一说又停下来,问苏世黎“您说,我以后能做大掌柜吗?”
苏世黎说“那我可不知道。”
四乐忐忑,她想,自己终归是女子。今日这样得意忘形,都忘记了这些。
可苏世黎又继续说道:“那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四乐愣愣,随后便又高兴起来。主仆正说着,打算歇息,各玲却来了。
苏世黎觉得意外“你还没睡?”
各玲犹犹豫豫,麻姑见她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借故,叫四乐跟着自己下楼去。等两个人走了,各玲才说“你在铺子里大伯娘闹起来了?”
苏世黎不以为然:“她回来发了脾气?”
各玲说“我听到她跟大伯说话了。”说起今日的事“我看她心情不好,但回来却说,给我说了个亲事。明日说要去茶楼。可我想着,边蔓比我大,还没有说,却先给我说了……”她心里忐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但这家里也没一个能说一说的人。想来想去,才找苏世黎来。
苏世黎笑:“若真是不好,你不愿意,她也拿你没办法 。如今也不是绑着人出嫁的旧时候了。”
各玲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儿问:“你真的要跟大房作对吗?你不怕吗?”
苏世黎问:“我怕什么?”
各玲说:“你虽然是合离了,但总还是想着婚嫁的,可婚嫁总归是被长辈捏在手里。她若不帮你说,你怎么办?”总不能自己还找媒人出去说亲吧。那可真要被人笑死。就比如她,父亲不管,也只能指着大奶奶。这段时间都乖巧了不少。虽然有大钱没有全给到大房手里,可日常总要掏一些出去,让大奶奶对自己脸色好些。
苏世黎本来是整理衣裳,闻言手上顿一顿,才说“我没有想过这个。”
各玲还不解:“没有想什么?”
苏世黎抬头看她说:“我没有想过再嫁。”一开始也想过,但后来她不再那么想了。
各玲愣在那里:“那你怎么办?”
苏世黎笑起来:“有甚么怎么办?”见各玲不说话,想了想,叫她别站在门口,进来坐。给她倒了茶。
别的到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自己去海城的见闻。那边有港口,有洋船。
“听说,陛下派出去外邦留洋的学士,就是从那里上船走。里头还有女官呢。我跟大掌柜回来的时候,正遇到一位郡主回国来。听说当时陛下说要派人去留洋,她也想去,可家里不许,她去求陛下。陛下虽然位高但上头还有长辈呢,不能伤老人的心,也就不肯答应了。结果,她偷偷地就去了,去的时候,一句外邦话不会说,随身带着几百金珠,偷偷上的船。一去就是四五年。我在码头的时候,正遇到她下船。她穿着外邦人的衣裳,裙子又大,又篷,头上戴着奇怪的帽子,脸上有带钻石的面纱,一面笑着,一面跟身边的几个外邦人说话。她说起外邦话真好听。”
各玲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挑。那表情说是高兴,却也并不是,但这个表情,让她整个人会发光似的,叫人挪不开眼睛。不由一时怔怔的。应承说:“她大概十分美貌吧?”
苏世黎摇头“不。”赞扬一个妇人,不外乎是‘美貌’‘贤德’,那郡主在她眼中,确实是好看的,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睛,可不是因为她的面容。
苏世黎看向各玲。她才十多岁,容貌稚嫩,以前一脸蛮横不讲道理,一夕之间,这张脸却又变成了这样畏缩沉默。
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苏世黎声音沉静下来“如果不是有事要办,离开家的时候,我就会像父亲说的那样,走得远远,去外邦,去留洋,我也能穿她穿的衣裳,也能讲一口流利的外邦话。也会成她那样的人。但如今嘛,大概只能等下辈子了。”她看向各玲“我多希望自己是你呀。”
各玲从苏世黎那里出来回到自己屋子,在镜前坐了很久。
在她眼里,苏世黎做事有决断,遇事不慌张,好像不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有惊涛骇浪迎面过来,都有本事安然无恙。哪怕同是寄人篱下的境地,也能处处叫大房吃亏,远比自己只会送钱本事得多。就连长相,自己都不如苏世黎好看。
一开始也正是因为,苏世黎长得太好,她才会不忿地总拿话挤兑人家。现在想想,耳朵都烧得发烫,想在地上钻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可就是这样,苏世黎却说“我多希望自己是你呀。”
她这样坐了许久,直到二房回来。楼梯咯吱咯吱地响,在旧木楼中回荡,二奶奶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讲话的声音轻快极了,细细碎碎。正逢得大奶奶下楼来。二奶奶成心要叫她难受,笑问“听街头的张嫂子说,城西钱老板家的儿子,看中了咱们家的女儿。你与人约好了相看的?”
大奶奶冷淡极了,只嗯了一声。
二奶奶又说:“你要把老三喊回来的。”
大奶奶说:“他老早就交待给我。自然是信得过我的。再说,他那位又怀了,哪里得空管这边。”
钱老板是哪一家?各玲隐约只听说,前年城西有一户做生意的,家里儿子在外面闹事,却碰到了硬茬,被人打腿打断了。
她坐在黑暗中,蜡烛灭了,也没有去点。也不是生气恼恨,心情竟然平静。大概早也知道,她那个父亲是什么模样,更知道大房是不会给自己好的。
她不把钱交出去,大奶奶不高兴。把钱全交了,大奶奶更不必对她好。
大房是什么样子?她经年看在眼里,只是以前不知事罢了,如今回想一件件一桩桩,哪里还不通透?
等躺在了床上,却突然想,那位郡主,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真想看一看。
接下来几天,米家到也过得太平。苏世黎与四乐,每天一道上铺子,四乐把她几个兄长也喊到省城来了,全在铺子里头跑腿。
大爷去了说过一次,说,这么一点店,却多了这么多伙计,哪里支应得了?
大掌柜却说“这几个人的钱都是苏娘子付的。与店里并不相干 。人家不要钱白来做事,这有甚么不好的。”又说“大爷要不愿意,只管与苏娘子商量。我人微言轻也不作数。”
要按大爷以住,必然怎么也要说几句,以显示自己地位仍在。可这次,却不说了。只笑了笑。便回家去。回去了还坐在天井中的躺椅上听戏,手里拿着水烟,跟着唱片里咿咿呀呀,还有几分韵味。
苏世黎回去,听麻姑说,心便有些沉。四乐也说,大爷和大奶奶不知道出去见过什么客,回来喜滋滋的乐呢。她想着第二天要想办法去探探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去铺子,却发现,门被封了。门上头贴了官府的封条,还有两个兵守着。四乐去问,那兵说“主家告掌柜勾结外人,侵占其私产。铺子里的人,一应被羁押待审。”
四乐大惊。前一天还好好的,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说啊。急道“这可怎么好?”
苏世黎沉下了气,吩咐她“别慌。你去看看你兄弟们怎么样。”
四乐连忙点头。
苏世黎调头便回家去。家里大奶奶自来没有醒那么早的,和大爷一道正在后头喝粥,两个人有说有笑。
瞥了一眼门口的苏世黎,也不理她,只当没有看到。
大奶奶还在那里高声说“本来这楼就小。如今越发逼窄。”话里话外都嫌她们主仆占地方。
苏世黎大步走过去,大奶奶立刻警惕起来,可人家越过了她,拿了碗便安静地吃东西,吃完了早饭,不紧不慢仍上楼去。好像听不见她说话,真把她气得不轻。
四乐一路跑回来白楼的,喘着气“大掌柜被抓了,其它的伙计只是被带去问话。我兄弟也没事,但不敢乱走,全在租屋里呆着呢。您要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们办。您别介怀他们与我只是同族,他们几个我是知道的,平日与我和亲的也没两样,胆子大什么也不怕。”
四乐心里的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不清楚,分明大房是要诬陷大掌柜与苏世黎合谋。还不知道怎么个编法呢。一时急得不行“这可怎么办呢!”一会儿怕不要来把苏世黎也抓走。
苏世黎却还稳当,只说“要抓我的话,一早抓大掌柜的时候就抓了。哪怕再迟,也迟不过一天。到今天也没事,想来事情也不像我们想的这么坏。”
四乐就不懂了。对呀,这合谋,起码也是两个人,现在只抓了大掌柜一个,这是为什么呀?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二天,还是没人到米家来抓人。苏世黎更沉得住气了,安慰四乐与麻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想想,叫四乐跟自己一道拿了钱,去牢里打点,不叫大掌柜受苦。
大掌柜见苏世黎竟然亲自来,十分愕然,急道“您怎么能来呢?万一……”
苏世黎说“不妨。”
问他怎么样。
大掌柜说“打过一顿。但也没问什么。就是打。”
苏世黎皱眉,好在带了伤药,连忙给他。心里实在对他过意不去“您且装作身体不支的样子,忍耐几日。”
大掌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到也是个豁达的性子,只说“知道了。”还安慰她:“这种风浪也不是没有见过。不要担心我。”
只问他还缺什么。
大掌柜只摆手,说“不当什么事。”只是他女儿才将将到店里,还想着第二天,带着苏世黎认认人,却不想当夜就被抓来了。
苏世黎带着四乐调头又往女监去。
大掌柜的女儿叫阿若,长得清清秀秀的小姑娘,自生没遇到过这种事,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苏世黎去看时,声音都已经哭哑了。
看守的狱卒烦也烦死了,跟苏世黎说“你且叫她不要再哭行不行。我在这里睡也睡不好。她要是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的。”
四乐一脸笑,把他拉到旁边,往他袖子里塞荷包。他拿在手里捏一捏哼了几声,只叫两个人快些。
阿苦得了她阿爹的消息,这才安生一些。只是一听,要她装病,她却不会。
四乐虽然不知道苏世黎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却还是在一边出主意“你就躺着,每天直哼哼。”
这阿若到是会。一听这样就能出去,连忙应声。
两个人从狱里出来,苏世黎吩咐四乐“你每天来,还要带药来。说他们病了,我急得吃不下睡不着。也不好了。”
四乐连忙点头。却不懂“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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