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两手空空的客人
过了一会儿,女人又拖长了声音,“真不是我啰嗦,我真的要再问问,你刚刚说着话,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男人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书。
“一玉,恒恒已经三十了,”男人伸手摸她的头发,“这么多年,他小方向有瑕疵,大方向还算是在谱上。我和大哥也会渐渐交些事给他做——”
男人看着女人的圆眼睛,“和我们交给他的这些事比,其他都是小事情。他还未婚——就算已婚吧,找个情妇,算多大个事?他自己处理。”
女人哦了一声。
“再说了,”男人又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真的想谈这些问题,就应该自己来找我。三十岁的男人,如果还躲在母亲的羽翼下,那还算什么?”
“要说我,有些事,你该放手还是要尽早放手——”
“可是孙子——”女人还有些不甘心。
“所以我才问孩子是谁的,”男人打断她,声音平静,“他自己又是什么意见?如果真是你说的那回事,alex那边又要怎么说?”
“喻家的门是绝无可能进了,孩子我们要怎么处理?认不认?这些都是问题。”
“为什么不认?”女人捂住了嘴皱眉,“你们怎么能这样——”
男人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只是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女人又伸手抓住了他的裤腿,泫然欲泣,“难道我当时生阳阳和恒恒,你们都是不想认的?那你还喊我生——”
男人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一玉你又乱扯什么。”
“我们那时情况又很不一样。”他说,“情况不一样,结果不一样——一玉啊,”
男人叹气,“你是傻人有傻福。”
“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福气的。”
一直到第二天,还是没人回她信息。连月起床,拿起手机看看,咬唇想了想,又放下了。
妈咪又在s城待了一天。周三晚上小两口带着孩子又在宅子吃了晚饭,喻恒还是没有出现。
“你喻叔有事喊他去办,”妈咪笑眯眯的抱着季然,又看了看连月的肚子,“连月你要顾好身体啊——”
“好的妈咪。”连月点头。
“额,”妈咪似乎又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只是又重复了一次,“连月你要注意身体——怀孕呢,主要是心情要好。”
“阳阳不是最近送了很多东西过来?”妈咪想起了什么,又说,“他这个大哥真的做的很好——你们几兄弟呢,要和和睦睦的——”
季念侧头看自己的妈咪,眉头微皱,“怎么了妈咪?”
女人的奇怪显然已经引起了儿子的注意。
“没什么啊。”女人睁大了眼睛。
儿子皱眉。
“念念,”女人又去拉儿子的手,“照我说,孩子呢,其实带去美国妈咪给你们养也可以——”
“哦,不用。”儿子一口拒绝,“然然我们还是想带在身边养。”
“哦,好吧。”女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
“以后——”
母子二人异口同声。
又都顿住了。
“以后等孩子大些了,我们再带他去美国看您。”儿子先说。
“嗯,”女人点点头。
“以后你们要是需要,送去美国我来给你们带也可以,”妈咪捏着儿子的手,“我在andy那边,房子那么大,冷冷清清的,有个孩子还热闹些。david和sam也不结婚,我真是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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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zpo1 61.不见
妈咪抱着季然逗弄了半天,又说了些“以后来美国看奶奶”,“那边还有两个叔叔喜欢然然哦”,“和bella姐姐玩”,“bella姐姐好喜欢然然弟弟,还给弟弟喂饼干呢”之类的话,逗的婴儿大张着嘴咯咯笑,口水顺着嘴角一直快流到了肉乎乎的脖子上。
季念坐在一旁,看着妈咪逗儿子的样子微笑。连月知趣的坐在旁边,没有打扰他难得的母子团聚时刻。
可惜妈咪这趟不过回来了几天,就又急匆匆的走了。连月后来问季念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季念也只是摇头,表示没听说。
已经入了冬,几场雨之后,天气肉眼可见的凉了下来,路上的行人都纷纷穿上了冬装,连月也把自己的几件黑色白色灰色大衣翻了出来。
这段时间一切安好。
那个久没有联系的高中同学,当时不过以试试看的心态给连月发了微信和简历——高中时两人本就不熟,说话没超过十句。没想到却仅仅因为高中他人笨老实,不善言辞,反而得了季太好感,天意的offer很快给了下来,月薪40k,反而比他前份工作高了一截。
连月婉拒了他要请吃饭的要求,只说自己要养胎,不好在外面吃。同学倒是没有多说什么,隔了几天又说他家里种的冬枣熟了,要给她送几箱来。
连月不好劳动繁忙的季总,只叫了家里司机去搬了回来。总共五箱,结结实实。佣人洗了一盘端了上来,她拿起一颗咬了一口,很脆,又有丝丝的甜。
这才想起了这个男同学,当年家里好像就是靠种枣供他读书的。
哎,都是苦命人出身。
坡子前几日也给连月发微信。说他回国了,又说给她带了礼物——为了感谢她上回的帮忙,他还想请她和恒哥吃饭。
这个家伙消息太不灵通了,连月想,他的恒哥都已经和她翻脸很久了,他都还不知道。
“不用了谢谢,”连月给他发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虽然她知道坡子绝对也是“她按正常人生轨迹发展,绝无可能接触到的人”之一,但是她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太多参与喻恒的生活。
以前她有着上进心,跃跃欲试的想着要结交权贵,梦想着有一天兴风作浪,翻云覆雨,给连家,不,是给李家光宗耀祖来着。可是现在她却知道人力有限——很多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人和人的关系,应该是所有关系里最复杂的一种。
结交权贵,她不擅长。喻家四个她已经得罪了三。
“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都在养胎来着,不好多活动。”连月给他发,“谢谢了啊。”
养胎就是万金油,哪里需要哪里搬。别说推辞饭局,就连部里最近也少给她派了很多活——大约也是知道她要休产假了。
“昨晚见了恒哥,他也是这么说,”坡子居然给她回,“那嫂子你好好养胎。礼物我就给恒哥了,请他带给你。”
连月给他回了一个微笑。
可到底也没见喻恒给她带礼物过来。
自从那日合院一别,到底是没再见过他。
也没回她信息,似乎对她价值八万块的宴请不感兴趣。
连月抖了抖手里的衣服,b家经典款,面料笔挺,入手柔软,上身效果很好,肩膀和手臂位置也合适,可是她拉了拉两襟,腹部位置已经扣不上了。
肚子大得很明显。
女人对着镜子又左右照照,前面后面看起来都依然腰肢纤细,就是侧面看去,赫然一个鼓鼓的孕肚。
“好大的肚子。”她喃喃自语,“好难看。”
一只手带着戒指的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肚子,刚好孩子又在里面咕噜噜的滚动了一下,男人笑了起来,“明明是好看,怎么说是难看?”
女人看了看镜子,里面男人的倒影眉目英俊。
“季总你怕是没多久又要吃素了,”女人伸手去抱他的腰,孕肚抵在两个人之间,女人只能抓住他腰两边的衬衫,她突然抬头笑道,“你忍得了不?要不要我去给你找房小妾?”
男人有些惊讶的挑眉,笑了起来,“真的假的?连月你这回怎么这么贤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是啊,我就是这么贤惠,”女人笑,“季总你要不要?我昨天又看见了你的新闻,你和那个yoyo——”
“什么yoyo?哪个yoyo?怎么又在扯我?”男人挑眉打断她,“这些报纸是不是离了我就编不出新闻来?”
“没有这回事啊?”女人笑,“亏我还想忍痛割爱贤惠一次——”
“真的假的?”男人侧头看她,一脸不信的表情,“我怎么有点怀疑连月你是在钓鱼执法?别想用这种封建毒瘤思想来侵害我——我可是活在新时代的人。”
女人笑了起来。
“晚上你真不去大宅那边吃饭?”男人看着她的笑脸,突然又问,“大哥刚刚已经到s城了。”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挺着肚子的女人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低着头轻声说,“我肚子大了不想折腾——”
“你们几兄弟难得聚一次,”她抬起眼,眼里晶晶发亮,“没我还要好说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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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xгoυгoυwυ 62-63. 三副碗筷
夜色朦胧,路灯刚刚亮起,院子的白色雕花镂空铜门缓缓分开,一辆漆黑的车子悄无声音的驶入了院落。
“小孙,你先回去,我待会再给你打电话。”坐在后排的男人声音低沉平稳。
“好的喻书记。”小司机一边回答,一边把车慢慢停稳。有些昏暗的院子里,依稀可以看见已经停着一辆军部牌照的大g,宅子大门大开,白色灯光漏出,里面似乎有人影卓卓。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送喻书记来这里了。
只听说是喻书记的生母住这里——
孝子。
天家密事,不可再多打听。
他能走到今日,靠的就是他少说群陆叁伍/思八零.久思零多做不打听。
男人没有其他的指示,车子停稳就直接下车迈步登上台阶。又缓缓把车子驶出雕花大门的时候,小孙又往后视镜瞄了一眼。
宅子的门已经关上了,喻书记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里面。
“大哥。”
男人走进屋,原本在客厅里一站一坐等着他的两个弟弟都走了过来。他微微一笑,视线在宽阔的厅里一扫而过,却是没有看见某个瘦弱的身影。
许是别处忙去了。
“好。”他微笑着点头,“好久不见了。”
大肚子不该操劳才是。
不过是私家小聚,并没有搞的铺张。本来就是已经到了饭点,几兄弟寒暄了几句,直接走进了小厅,男人看见了摆在圆桌中间的热气腾腾的汤锅,汤锅周围已经摆上了各色菜品,边桌上已经摆好了好几种酒——这里也空无一人。
并没有某个身影。
视线扫过了桌面,桌上却只放了三副碗筷。
“大哥,坐。”穿着迷彩服和作战靴的老幺走向桌子,伸手拉下了主位的椅子,又自己大大咧咧的往旁边的位置上一坐。
似乎对某个人的缺席毫无所觉。
男人眉目不动,微笑地走过去坐下了。
“我们公司的副总,上回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只鹿,”
老四也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他伸手拿起了一瓶血红色的自酿酒,一边开盖子一边说,“泡了一壶鹿血酒。到现在都快泡了两个月了吧——时间刚刚好。”
“连月呢?”男人看着弟弟手里鲜红如血的液体,笑着问,“怎么不见她?”
旁边的老幺抿了抿嘴,看着桌子上的菜没有说话。
“哦,”捏着酒瓶的老四笑了起来,语气平和,“她现在肚子大了不太想动了,就没来,还在还家里躺着呢。我想着她来也吃不了什么,就算了。”
“来来给我,”
可能是冬天气温低,热胀冷缩,季念搞了几下都搞不开这个塞子,对面的喻恒又伸手接过去开始折腾,“我来弄。”
“不好。”
坐在主位的男人却笑了起来,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味道,“难得一家团聚,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躺着?”
“她不来就算了。”
穿着迷彩服的喻恒一边使劲拔塞子一边说,“不惯她这些臭脾性儿,难道还要我去请她不成?”
季念看了喻恒一眼。
“老五你这话说的,”主位上的男人笑了起来,“照我说你这个脾气才真的要改改了——连月大着肚子不好劳累,倒是我们没有思考周全。老四,你让人把这桌子菜都打包了,我们去你那边吃。”
不见(13.等你一起吃饭)
13.
气氛停顿了一秒。
喻恒抬眼看了一眼主位的男人,一声不吭。季念笑了起来,“这样会不会太迁就她了?”
“孕妇嘛。”男人笑了起来,拍拍弟弟的肩膀,顺势站起了身,看样子是真的不准备在这里用餐了。
“李叔,”季念微不可查的叹气,他转身喊外面的管家,“把这桌子菜搬去黄海路,我们要去那边吃。”
连月一个人吃过了晚饭,又在书房学习了一番喻主席的最新指示,这才带着光辉的感召回了卧室。
换上了睡裙,她对着镜子又照了照。
别的地方都没长胖,就连脸上都还是那么瘦,脖子上的锁骨也还在,就是肚子像吹了气似的胀大了不少——到底年纪大了,身体跟不上了,现在进入了孕中期,偶尔还会有些胸闷气短。
不好看。
很丑。
她抬眼看看,衣柜顶上还叠放着一件黑色大衣。
倒是忘了这事。今天该让季念顺便带过去还他的。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想。
不过也不急,他应该会在这边待几个月——不知道到底是几个月,但是他们几兄弟,总还是会再见面的。
叹了一口气,连月摸摸肚子,躺到了床上。翻了几翻,又终于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
她看着天花板。
总觉得一切是真是假。回忆里又有很多的过往——可是现在就连老屋也都拆迁了。
在哪里都像是在旅居。
可是还是有很多故人吧。他们身上都有她的一截记忆。这些记忆证明她的过去。
又翻了一个身,她摸到了手机,翻起了聊天记录。
陈山中午还在问她吃了什么。身体好不好。
同事。
林太——给她发了一节剧情简介。她最近在写一本小说,灵感来源和人物原型是她们共同认识的一个圈内二代。
奢侈品sa。
公众号推送。
……
向坤。
他的头像是一片黑暗,里面又有一个闭合的亮圆。连月点开他的头像看了看,辨认出这是一个戒指。
一个放在黑暗背景里的散发着微光的戒指。
不知道是何寓意。
他们的对话框还是很久以前的记录。
“你永远都靠得住我。”
“我食言了,不要删我。”
你永远都靠得住我。
她的视线在这句话上停留了很久,然后笑了一声。
不知是在笑谁。
她永远都靠得住他。
什么才是靠得住?
退出了对话框,连月这才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点开一看:
“连月,我是云生一中的高琴老师。”
今天原来是个见故人的好日子啊,连月想。一个故人没相见,又有其他的故人过来了。她没有多想,点了通过。
“是连月吗?我是高琴老师。”那边很快给她发消息。
“高老师你好。”连月回的很快。
她年少困顿,饥寒交迫,又带着疯母,能考入不错的学府,又能顺利毕业,其实一路都有人帮助——也遇到了几个好老师。
“是刘桂给我你的微信的,”那边没有多余的寒暄,“你现在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高老师您呢?”
刘桂就是那个送枣子的高中同学。
“我也好,谢谢关心。”那边回复,“我听他说,你现在在外交部上班?”
“是的。”连月叹了一口气,开始打字。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听那几兄弟的馊主意去辞职的原因。因为在普通人看来,外交部已经是顶天的光鲜工作了。
她比不得他们,一出生就高高在上,身在云端——她身边还有很多底层,这些人也是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果然,那边赞叹了起来,“那真好。你也是出息了。苦尽甘来。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她好点了吗?”
“她x9年就过世了。都七八年了。”连月一边打字一边叹了一口气。
高老师去她家做过家访——然后留下了几百块钱,又买过几袋米和油,自然是知道妈妈的情况的。后来在学校又对她照应颇多。
“唉。”那边也叹了几口气。
十几二十年未见的老师突然找到,总会是有什么事。只是那边不说,连月也不急,两个人慢悠悠的寒暄了一阵,到了最后老师终于切入了正题,原来是最近学校有个什么活动,想请一些有成就的校友回校做演讲,取鼓励学弟学妹上进之意。
在外交部上班的连月,显然已经符合学校的“成就校友”标准了。
“我合适吗?”连月有些谦虚,“我不过是个微末学进,和师兄师妹也都比不起。”
“他们也都请了的,”老师说,“学弟学妹们也很想好奇怎么才能考进外交部——”
我去。连月吸了一口气,就连肚子里的小家伙都适时的咕噜翻滚了一下。
原来他们是这个打算。那这个荣耀可真的不能拿——因为她就不是考进去的。要是到时候一上台,学弟们一问,她在台上哑口无言,少不得要被嘘下去。
真实情况偏又不能说。
“这个时间怕是赶不上了,”连月想了想,发了一个惭愧的表情,“我现在怀孕了,肚子大了,怕是精力上不太够。”
那边高老师也发了一个理解的表情,“哦,好的。你好好养身体。”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我怎么听刘桂说,你先生是天意的季月白?”
这个刘桂怎么传话的?这误会可大了去了,连月吓了一跳,赶紧回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位确切的说,是我公公。”
窗外有汽车的轰鸣声传来。
是季念回来了?连月一边打字一边看看时间,这才刚到七点。
也太早了点。
是没聚成?
“我就说,年纪好像对不上啊,”那边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的。”
这边还在有一茬没一茬的聊,连月恃肚而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下楼去迎接先生的意思。
没过一会儿,卧室门开了。
女人抬眼,看见了慢慢走进来的男人。
“回来了?”她摸摸肚子,躺在床上和他打招呼,眉开眼笑的样子,“这么快就散了?累不累?”
男人直直的走到床边,低头看她那艳若桃李的脸。
“怎么了?”她放下手机,去牵他的手,娇声发问,“今天没聚成?”
“你把衣服换了下去,”男人叹了一口气。他捏了捏她的手,在床边坐下了,声音平稳,“大哥过来了,就在楼下。”
“等着你下楼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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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 64-65.大哥
已经冷掉的锅又重新热了起来。透明的烟雾开始慢慢沿着汤面袅绕。气泡贴了锅壁一会儿,又顺着慢慢开始翻滚的汤汁儿腾起,最终破灭,消失,化为无形。
汤锅周围摆了满满当当的菜,旁边的小边桌上摆着各色的酒——
四副碗筷。
连月慢慢出现在小厅门口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女人已经重新换了衣服,化了淡妆。
黑色的秀发洗过吹干,拿了卷发棒重新卷过了,大波浪披在了背上。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腰身宽大,遮盖住了她隆起的小腹,却又衬得她肌肤雪白。
怀孕了,自然没有高跟鞋穿。女人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勾花布鞋,小腿还露在外面——还是那么纤细漂亮。
和她那美丽动人的脸一样。
她笑了笑,和他含笑的眼眸微微触碰,又挪开了。她走到了桌子旁边,有人给她拉开了凳子——她坐下了。
男人们的话题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中断,仿佛是她无意中闯入了他们聊天的场所。
“边境一向有些摩擦,”喻恒一身迷彩服,凳子拉得很开,长腿直直的伸着,手里还夹着烟。他对于出现在他右手边的女人熟视无睹的样子,继续道,“大的冲突没有,小的摩擦不断,正常的。”
“当年我在西部战区,还跟着爬过雪山巡过边——我们一班十几个人,来回巡一趟要三四天,周围鸟都没有一个,那才叫一个冷啊!”
这个话题好像挺有趣的,连月偷偷的看看他。难道喻恒这么黑,是当时爬雪山巡边晒出来的?她还以为是他去哪里玩多了晒黑的呢。
可是连月正想多听的时候,喻恒偏又不说了。他磕磕烟灰,顺手又把烟头摁灭了,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要说穷,有些地方也真穷,”他放下茶杯,又说,“后来我又调去了高原那边,那边又湿又冷,常年下雨。有一回我趁着营里没什么事,就打了一个招呼,带了两个人出去玩——”
连月抽抽嘴角,果然。就别指望这个纨绔子弟安身五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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