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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玖拾陆
有人心虚,露了马脚,若被吓得回不过神,把来龙去脉都交代了,那是意外之喜。
更多的可能是,哪怕抓到了棋子,也是一枚弃子。
毕竟,她们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闹一闹,除了不想吃哑巴亏之外,也是觉得这买卖即便不赚,反正也不赔。
黄嬷嬷亲自去办的,她没有再挖出新东西来,那就只能是这么一个结果了。
成瑞公主的到来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温宴劝成瑞道:“公主,我们差不多要出发了,您还是先回吧。”
成瑞公主一摔袖子,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飞快,眉头紧锁,不住地想,既然不是成安贼喊抓贼,那到底是谁在背后伸手?
成瑞才不想管那人和成安的交锋,她只是不满自己在其中失了脸面。
失了,她来回这一趟,叫人知道她兴师问罪却铩羽而归,怕是要笑死了。
闵玥听说成瑞回来,奇道:“这么快?”
成瑞刚走到落地罩外,听见这句,顿住了脚步。
来行宫的路上,闵玥怎么说的来着?
皖阳肯定要找温宴她们麻烦,就让皖阳去打先锋。
结果呢,皖阳是看热闹的,打先锋的成了她自己。
成瑞越想越气!
昨晚上,皖阳想看热闹,冲在了最前头,今儿这事儿,指不定也是她为了看热闹弄出来的!
对!
八成是她!
午前堆在空中的低沉云层散开了,虽没有出太阳,但也不至于下雨。
要回京的众人都已经准备好,马车依次离开行宫。
皖阳郡主斜靠在引枕上,一脸遗憾。
怎么就不下雨了呢?
那两只猫也真是命大,若是它们吃出了什么问题,便是不下雨,成安也不会走。
可惜,猫没事、雨没下。
亏得还有傻乎乎的成瑞解了个闷,不然真是太没意思了。
算了,来日方长。
仪仗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见三姐妹回来,曹氏面露惊讶:“先前说着是要去四五天,怎的今儿就回来了?出了什么状况?”
到了桂老夫人跟前,温宴说了经过:“是出了事,但我们几个不要紧。”
桂老夫人颔首。
贵人们的交锋,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温家再入京城,她想成了温宴与霍以骁的婚事,那自然也会有很多风险。
光占便宜、没有危机。
老夫人活到这个岁数了,早就不天真了。
眼下这些,还不算什么。
温宴回了西跨院,刚梳洗完,就听见后窗外有人轻轻敲了敲。
她走过去,打开了窗。
霍以骁站在外头,就着夜色,撑住窗沿,翻了进来。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20章 熟门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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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才梳洗好,温宴的长发还未干透,全散下来,披在脑后。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因着湿漉漉的头发,稍稍显得有些凉。
几乎是下意识的,温宴缩了缩脖子。
霍以骁站定,睨了她一眼,转过身就把窗户关上了。
夜风被拦在了外头。
霍以骁按下了插销,却没有立刻转回身去。
刚在转身的那一瞬,他闻到了温宴身上的香气。
不是以前闻过的胭脂香,虽然两者香气类似,但霍以骁的嗅觉灵敏,他能分清楚不一样的地方。
再者,温宴已然梳洗得当,大晚上的,又怎么会再摸胭脂。
这香,可能是她用的皂角,亦或是涂脸的香膏的味道。
香气其实很淡,若不是两人就站在窗下这一小块地方,转身之时,又有风做引子,未必能闻得这么清晰。
可毕竟,还是闻到了。
若是搁在数月前,霍以骁即便很喜欢这种香味,也就是一瞬间的想法。
但现在,各种想法埋在心中,从一瞬开始慢慢延长。
霍以骁想起前几天,温宴把脑袋凑到他跟前,让他挑头发上的锡纸碎屑。
她挨得近,大半截脖子在他跟前晃,呼吸间全是胭脂香。
霍以骁垂着眼,收回了按在插销上的手,轻轻摩挲了指腹,屏息着转身,待几步走到桌边坐下,才重新顺了呼吸。
这一下,没有闻到那股味道了。
霍以骁看了一眼,只见温宴没有立刻跟过来,而是走到博古架边,从上头取下了茶罐。
温宴拿着小瓷罐,道:“今儿试试这种,我喝着挺好的。”
霍以骁的喉头滚了滚,憋出了一个“好”字。
温宴熟门熟路地煮水备茶。
霍以骁却是暗暗叹息,小狐狸想一出是一出的,想不被她带到沟里去,有些难。
他自己知道,屏息的时候,就已经被带偏了。
许是多泡了会儿热水澡,温宴的脸上有些血气,在拢着灯罩的油灯下,白皙如玉。
玉质好坏,需看光泽,若是没有通透的光,便是它没有一点儿瑕疵,都不算一块好玉。
之前的温宴就是白过了头。
而血气,就是这通透的光。
霍以骁想,太妃娘娘应当会很喜欢。
娘娘总是说,玉是养出来的,她很享受养玉的过程。
同样的,太妃娘娘给温宴指派太医、替她调养身子,最后养出来一个白里透红的姑娘,估计会比养好了一块玉更高兴。
小炉子上的水咕噜咕噜的,温宴冲好了茶,推了一杯给霍以骁。
她看出来了,霍以骁自打进窗后就有些心不在焉。
“骁爷这会儿过来,”温宴轻声道,“是有什么事吗?”
霍以骁没有立刻答,吹了吹茶盏,等第一口入喉,热茶抚平了些起伏的心绪,才道:“你们是提前回来的,出了什么状况?”
那么多位公主、郡主去围场,可不比普通官家女出门,仪仗大,规矩多。
各处都有议程,什么时辰出发,什么时辰返回,配多少人手,做多少准备,全部都有文可依,可不许随性子。
哪怕中途有人闹脾气了,不愿意与其他人一块玩,那就自己在行宫里待着,待到定下的时日,再一块回宫。
半道上添上温家姐妹,这还算无伤大雅,但行程都改了……
当然,真不管不顾发脾气,一意孤行离开行宫,也没有谁能拦得住。
哪位这么大的气性,回头自己在皇上、皇后跟前领罚就是了。
没成想,今儿入夜前,浩浩荡荡回来了那么多人,没有回京的反倒是少数。
霍以骁听说了之后,就猜到行宫那儿准时出状况了。
温宴当然不会隐瞒,一五一十细细说了经过。
霍以骁沉思了一阵,开口问道:“闵玥的骑术有这么差吗?真不是黑檀儿捣蛋?”
话音一落,黑檀儿从博古架顶上探出了脑袋。
它先前一直在睡觉,听见霍以骁质疑,两只耳朵动了动,冷冷看着他。
霍以骁抬着头看它:“你没教坏那匹马?”
黑檀儿不满意极了,喵呜了两声。
温宴支着腮帮子笑:“它说,那马很憨,胆子也小,它想教坏都嫌马学不会。”
霍以骁的眼睛里生了些笑意,那笑意溢出了眼,带弯了唇,他以手做拳,抵在唇边轻声笑着。
几乎就是那么几声笑的工夫,这两天压在心中的郁结全散开了。
前两天,听说温家扫墓后回城路上,遇上出行的仪仗,温宴被带去了围场,霍以骁就不大痛快。
按说,以温宴的本事,足以应付这些年纪相仿的姑娘。
小狐狸鬼话一套一套的,能把人唬得团团转。
可霍以骁知道,比起能言善辩,遇事时,真正决定输赢的是身份。
公主、郡主、伴读。
母妃强势的、有兄弟的、得宠的公主,不得宠公主;在皇上跟前能说上话的亲王府的郡主、只有封号却很边缘的郡主;出身背景好的伴读、普通官家出身的伴读……
就是这样的简单、直接。
而温宴在她们之中,已经是“前”伴读了。
遇上讲理的,还能靠口舌求了平顺,若是不讲理……
就如霍以骁和朱晟交锋,狠狠打一架,没有所谓的和平收场。
打完了,他挨罚也是不痛不痒,但温宴就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了。
霍以骁也不知道,温宴在行宫会遇上什么,能不能全身而退。
半道上把温宴叫走,听说还是成瑞公主和皖阳郡主的意思,温宴与这两位可没有什么好交情,显然是没什么好心。
霍以骁与其说是担心,更多的是不痛快。
直到这一刻,听黑檀儿喵呜喵呜叫,他才松了一口气。
温宴冲黑檀儿招了招手。
黑檀儿从博古架上跳下,轻盈落地,又一个跃身,跳到温宴怀中。
温宴揉着黑檀儿的脖子,道:“我还没顾得上问它呢,黑檀儿,那马是怎么惊的?”
黑檀儿听了,又跳到了桌子上,坐得很是端正,喵喵开始讲故事。
霍以骁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猫叫,比宫宴上的曲舞有意思多了。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21章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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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调高低起伏,黑檀儿的脖子扬得高高的。
虽然听不懂,但霍以骁看这猫的神态,就知道它此刻得意洋洋。
温宴听完,解释给霍以骁听。
闵玥突然坠马,话里话外都是被温宴和黑檀儿害的。
温宴虽然全身而退,但也想弄明白缘由,便让黑檀儿半夜去探一探马厩。
小妮受了伤,奄奄地躺在马厩最里面,没有一点儿精神。
黑檀儿试着与它沟通,没有成效,它只好自己观察。
小妮的确是好性子,哪怕黑檀儿凑到它跟前一个劲儿转悠,它都没有一蹄子把猫踢开。
只是,小妮先前发癫,被好些人一块制住,身上伤口很多,黑檀儿看不出端倪来。
直到,它在小妮的呼吸里,闻到了些奇怪的味道。
黑檀儿早上刚和小妮一块玩过,当时小妮的哈气味道很正常。
“中午歇息时,有人给小妮喂过草,应当是在草里掺了东西。”温宴道。
霍以骁的眉头扬了扬:“知道是谁吗?”
温宴道:“不知道。”
霍以骁看着还端坐着的黑猫,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黑檀儿紧紧盯着他。
“你都不知道是谁,”霍以骁靠着椅背,慢悠悠地逗它,“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黑檀儿愣了愣,再它反应过来被霍以骁看低了,倏地伸出爪子,冲着霍以骁挠去。
霍以骁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留意黑檀儿的动作,见它突然发难,身子往边上一歪,避开了黑檀儿的攻势。
一击未中,黑檀儿没有再继续进攻,竖着胡子低声骂着。
如此“乖顺”,并非因为它打不过,真到了空旷地方,它肯定能把霍以骁打得几条血痕来。
但这个屋子太小了,家具又多,它发挥不开。
万一没弄好,叮铃哐啷的,把其他人都招呼来了,那可不行。
黑檀儿舔了舔爪子,等下回在府外,它一定要给霍以骁来两下。
是了,最好是在养大鲤鱼的那宅子。
它吧霍以骁打下水,让他爬上来的时候顺便把大鲤鱼抱上来。
完美!
霍以骁听黑檀儿骂人都觉得有趣,反正听不懂,就是个乐子。
温宴看他们一人一猫闹腾,也弯着眼睛笑。
笑过了,又把话题正了回来。
“若是由我来猜,我觉得动手的是皖阳郡主。”温宴道。
霍以骁抿了口茶,道:“理由。”
“永寿长公主身边,定有一个擅长用各种药的人。”温宴解释道。
这些药,都是不易察觉的。
下在霍以骁的茶叶里,下在霍以暄的酒中,也喂进了朱晟的嘴巴里。
以前,他们从没有怀疑过霍以骁的作息絮乱不是病而是毒,上辈子所有人都认为霍以暄死于酒后受凉,朱晟若不是发现的早、他会死于饮酒过量后的呕吐窒息。
皖阳郡主作为永寿长公主的女儿,是所有人之中最容易接触这种药物的人。
而这种消无声息的用毒法子,和让霍以骁误食记载中有名有姓的寒食散又不同。
寒食散,狠,这些毒,阴!
霍以骁想了想,道:“以皖阳郡主的年纪,长公主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举动,按说都会瞒着她,不会让她知道。”
温宴笑道:“可作为女儿,她会迫切地想要向母亲证明自己,长公主越瞒着她,她越想知道。”
霍以骁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他很难理解母亲与女儿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连父子的一些相处,都无法理解。
他沉默着,示意温宴说下去。
温宴道:“若能收获成效,固然更好,若不能,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她起码还能看几台好戏。只不过,以皖阳郡主的性情,一计不成,她说不定还有别的后手。”
到时候,见招拆招,左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若能逮住机会,在其中挖一个坑,等皖阳跳下来,之后才好趁势追击。
思及此处,温宴无奈地笑了笑。
皖阳毕竟是郡主,除非抓到对方的死穴,否则,都是无用功。
霍以骁道:“我过来,还有一事要告诉你。韦仕的工部右侍郎的位子,我听说,吏部会让李知府顶上。”
温宴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谁?哪个李知府?”
“临安知府李三揭。”霍以骁道。
温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李知府的模样,越想越是意外。
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去临安时,李知府还是临安知府,压根没有挪过窝。
而朝廷人才济济,按说眼下有空缺,也不至于从临安府调人。
一年之内,先调同知、再调知府,等于是要把临安府的主要官员班子给换了。
吏部不至于这样。
除非是有人打了招呼。
温宴轻声问:“是霍大人的意思?”
霍以骁道:“大伯父还在地方,没有回京,他离开之前应当也没有安排这些,可能是工部有人揣摩着定了人选。”
李知府写的那篇文章,在从江南回京的路上,霍怀定让霍以骁和霍以暄看过。
习渊殿中,学过些与水利相关的内容,霍以骁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看得出,那文章水平极好,李知府是个内行人。
“李知府志在工部,大伯父应过会替他寻个机会,拿文章给工部官员过目。”霍以骁道。
温宴听明白了。
十之八九,霍怀定还没开口找机会,工部里头就有人精品出味来,要从临安调人了。
想起李知府当时对着霍以骁一口一个“贤侄”,温宴很是好奇,等他进京之后,弄明白了霍以骁的身份,他那声“贤侄”还敢不敢出口。
反正,这京城里头,是没有哪一个官员敢这么叫的。
茶又续了一壶,再饮尽后,霍以骁起身,准备离开。
打开窗户,霍以骁翻身出去。
温宴跟过去,等他离开,她就得把窗户关上。
霍以骁站在窗下,没有立刻翻墙。
温宴小声问:“怎么了?外头有人?”
霍以骁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要盯皖阳,若是没有人手用,就交代隐雷,让他去安排。”
温宴眨了眨眼睛:“骁爷这是关心我啊?”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22章 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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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霍以骁“呵”地笑了声。
小狐狸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霍以骁想说,他不想那万两银子打水漂。
只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顿住了。
喉头滚了滚,霍以骁对上温宴的视线,道:“是啊,关心你。”
话音落下,他清晰地看到小狐狸那满满都是打趣的眸子倏地一收,露出了惊讶和意外。
就这么一瞬间的变化,让霍以骁心情大好。
小狐狸花招多,一开口真假参半,他每次都会被温宴的思路给带跑了。
对付她心血来潮一样的招数,想堵住她的嘴,就一定要出其不意,先说一些出乎温宴意料的话。
否则,就得输了。
霍以骁难得胜了温宴一回,尤其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戏码还是温宴最喜欢用的。
不得不说,温宴的这一招,挺好用的。
温宴显然是被霍以骁的“出其不意”给懵住了。
油灯的昏黄光亮从温宴的侧后方照过来,映在她的眼睛里,她就这么看着霍以骁,一瞬不瞬的。
仿佛是在猜测,霍以骁的话是真心的还是糊弄人的。
思及此处,霍以骁扬了扬眉。
这也算是一种“大仇得报”?
总算不是他每一回都琢磨小狐狸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越发使人愉悦。
愉悦到,霍以骁抬起了胳膊,手掌按在温宴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撸了两下。
温宴的头发差不多都干了,披散下来,手指擦过长发,只觉得柔顺细软。
霍以骁在抽手之前,又揉了两下。
见温宴睁大着眼睛看他,惊讶与意外比先前更重,霍以骁道:“我有些明白你为何总抱着猫了,确实挺好揉的。”
这话说的,温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发现温宴在盯着他的手,霍以骁猜她小脑袋瓜子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他难得胜一回,怎么会让小狐狸逮着机会再扳回一成?
不给温宴发挥的机会,他直接发力,跃过院墙,落到了宅子外头。
温宴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慢慢关上了窗,按下插销,靠着墙,双手覆在脑袋上,弯着唇笑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霍以骁是个防备心重的人。
她能大刀阔斧地劈开层层高墙,不被那些防备给拦在墙外,也是因为霍以骁“喜欢”她。
哪怕他不承认,也会给温宴留一扇门,听她的那些“胡话”。
有些倔强,有些别扭,可那份倔强和别扭,让温宴心疼。
他原本不会是这样的。
只看霍以骁和霍以暄相处,就能知道,他也曾经有过开朗的时候。
只是那些开朗,在被接入宫中后的成长岁月里,给消磨光了。
甚至,温宴还知道,若她没有主动回宫,若霍以暄英年早逝,霍以骁的性情会比现在更加偏执,满是阴霾。
温宴熟悉那个阴鸷又心狠的霍以骁的,但她却不希望他再变成那样。
她想要他能坦率一些,甚至,偶尔还能“淘气”一些。
就像今天这样。
霍以骁以前还说她小姑娘家家的不像话,现在,他也没有像话到哪里去。
不像话,其实也挺好的。
温宴扬着唇,笑容从眼底眉梢溢出来。
桌子上,黑檀儿趴着打瞌睡。
温宴回到桌边坐下,没有去收拾茶具,用手轻轻揉着黑檀儿的背。
“打个商量。”温宴小声道。
黑檀儿的耳朵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挪,好像是睡迷糊了。
温宴把手挪到黑猫的下巴,慢悠悠地挠,换来几声咕噜。
霍以骁很少揉黑檀儿,倒不是他不愿意,而是黑檀儿不太配合。
能乖乖摸两下脑袋,已经是黑檀儿心情极好了。
“下回,给他揉两下嘛,”温宴说着,“好不好?”
宅子外的胡同里,霍以骁已然融入夜色之中,快步离开了这里。
这个时辰,自不可能再入宫了,他也不想回漱玉宫,便依着习惯,回了霍家大宅。
他的书房与霍以暄的相隔不远,此时看去,能看到里头还亮着光。
霍以骁没有去打搅。
暄仔憨归憨,也会呼朋唤友去踏青、吃酒,但他念书很刻苦。
再过半年,霍以暄就要参加秋闱,他对功课、消遣、休息的安排很是严格。
一如在临安时,他曾经打趣地说过,若无意外,中举不在话下。
这并非狂妄,而是他知道自己的实力。
科举之途,中与不中,虽有运气一说,但实力更是重要。
霍以暄的意外并不是落榜,而是性命之忧。
温宴的那个梦里,霍以暄死于沧浪庄的那壶酒,他甚至没有等到放榜,就已经逝去。
那这一次,沧浪庄被他们铲了,徐其则不会再被人当枪使,方家那两兄弟没有了机会,霍以暄能高高兴兴地去看桂榜了吧。
霍以骁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过后,躺在了床上。
他得再小心一些。
没有了柒大人,谁知道还会不会冒出来捌大人、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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