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清风
 不论如何,今天的工资是不能拿的。
 这么一想,陈听就觉得轻松多了。杨树林也陆续几张照片过来,都是他拍的正在代班的高铎。
 已经是研究生的高铎身上自有一股他们所没有的成熟气质,再加上他那一张脸,不需要刻意摆拍就能拍出好看的照片。
 可是杨树林十点多回到宿舍后,垂头丧气的。
 陈听问:“学长不是答应你接受采访了吗?”
 “他是答应了啊,但他觉得我拍的照片都不好看!我拍了上百张,他都说不好看,不好看他就没心情接受采访!不好看的照片都不能用!”
 杨树林从没见过对美的要求那么高的人,现在他见到了。不管他怎么拍,每张照片对方都能挑出错来。什么光线不好咯、构图比例不好咯、角度不好咯,总而言之,没有拍出他百分百的美貌,就是不行。
 过了半晌,杨树林发出感叹:“我现在怀疑学长这么爱美的人,怎么会去学考古?”
 陈听也认真思考了一下,道:“也许是因为古人的东西都很美,历史也很美,说明学长不光是一个注重外在美的人,也注重内在。”
 “有道理。”杨树林忽的坐起来:“对了,你今天跟裴以尧玩得怎么样啊?”
 陈听摸摸鼻子:“就那样啊。”
 “哦。”杨树林被高铎嫌弃得大脑有些短路,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理顺了思路,说:“不是我说,酷哥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对你可是真好。哪像学长看着笑眯眯,切开来绝对是黑的,又龟毛又喜怒无常,等我拿到采访,肯定折寿十年……”
 杨树林喋喋不休地吐着槽,仿佛要把他在高铎那儿受的所有委屈都吐给陈听。陈听却因为他的话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裴以尧对他好,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反观自己,好像还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不不不不不,本来就是他在追他嘛,互诉衷肠、互相关爱这是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陈听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冥思苦想,这是他躺在床上思考时的惯用动作。这能让他感觉自己像只鸵鸟,进入到深邃无人知的地底世界。
 自从认识裴以尧以来,他好像总是在思考,再这样下去,他都快变成思想者听听了。
 这时,杨树林惊坐而起:“presentation!明天外教课的presentation是不是轮到我了?!”
 陈听也一个激灵,仔细算了算日子,沉声道:“好像是到我们了。”
 presentation跟roleplay一样,都是英语课的标配。说穿了,就是每人或每组按学号轮流上台,做ppt,搞演讲。主题不定,时间为五到十分钟。
 两人急急忙忙跟同班的吴应文确认,得到的回答是——确实轮到他们了。那节课叫做英语国家概况,是一堂几个班一起上的大课,外教专门留出两节课给学生做presentation。
 这次吴应文非常没有义气地跑去搭了班长林绻的便车,于是陈听和杨树林这两个臭皮匠只好双剑合璧,自行出战。
 可问题是,他们两个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关系,我记得我电脑里有个做了一半的ppt,原本是预备在综英课上用的,现在拿出来应急应该也可以。”陈听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平静沉稳,可划向十一点的指针提醒着他们时间的紧迫。
 杨树林很讲义气:“那剩下的一半我来做,听听你帮我查资料。”
 两人二话不说就是干,一时间,学习的氛围浓烈到让晚归的柏裕和江海以为自己走错了宿舍。
 柏裕忍不住凑过去瞧,看到那一大片令人头痛的蝌蚪文,不禁再次回忆起了被四级支配的恐惧。
 “oh shit!”江海也有着共同愤慨。上大学之后他才知道,以为上了理科就不用考英语,就跟以为上了文科就不用学数学一样天真,他希望对每个做出“必须考到四级才能毕业”这种规定的人说一句——shit。
 然而不论如何,高数要学,四级要考,ppt也要继续做。杨树林和陈听虽然都不是学霸,但学习态度还是很端正的,至少不会随随便便弄一个ppt糊弄人。
 于是这一搞,就搞到了一点半。麻烦的不是做ppt,而是查资料,做翻译。
 翌日一早,杨树林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出门,遇着林绻还被她打趣了一句:“哇,我亲爱的圣罗兰同志,你昨晚误入盘丝洞了吗?”
 杨树林仰天长叹:“嗟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肤……后面什么来着?”
 陈听:“空乏其身。”
 “对,空乏其身!”杨树林为自己抹一把辛酸泪,然后把这笔账全算在了高铎头上。陈听则比他好得多,在杨树林上课昏昏欲睡时,他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
 自然而然的,上台演讲的重任就交到了他手上。
 陈听无可无不可,他并不怯场,也习惯了,所以拿着u盘就上讲台,虽不能说有什么大将之风,但他发音标准,态度从容,看着还挺像回事儿。
 只是当他中途翻找影音资料时,一个祖传手抖,不小心点开了一张图片,整个人就不大好了。
 “哇哦。”型男外教双手环抱而立,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yoooooooooooooooo!”整个教室的同学们也都紧紧盯着幕布上显示的照片,发出了惊叹和哄笑,甚至还有好事者不嫌事大的口哨声。
 杨树林则呆若木鸡,他完全不知道裴以尧的照片为什么会混在文件夹里!还是游泳比赛当天的半裸照!
 这个u盘是他最后整理的没错,可那是陈听的电脑啊!里面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难道群里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们家听听真的和裴以尧……
 等等,杨树林忽然想到了什么,脑门上冒出冷汗。这张照片不是当初他传给陈听的吗?他还给他传过视频……
 思及此,杨树林的手也跟着抖,仿佛自己已经被绑上了历史的耻辱柱,是罪大恶极的罪人。他看着陈听,追悔莫及——
 听听啊,我对不起你啊!
 陈听也看着他,面带微笑——听听不想听。
 他眼疾手快地删除了照片,清了清嗓子,在满堂揶揄的目光中,拼命抑制住耳朵的逐渐泛红,正色道:“我只是帮他p个图,just ps。”
 “对对对,这是我拍的!”杨树林也赶紧解释,那涨红了脸的样子看着比陈听还心虚。
 众人绝倒,又被这强悍的理由逗乐了,纷纷鼓起掌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陈听的机智鼓掌,还是为裴以尧的好身材。
 外教也很风趣幽默,随意说了几句,这个小插曲就算揭过了。可陈听知道,这还不算完,他一定要去跟圣罗兰扔白手套决斗。
 另一边,物理系的周一也是繁忙的周一,全天满课。当八卦传到这里时,已经临近傍晚,裴以尧正收拾东西,思考着要不要去找陈听。
 这时舍友忽然发出一阵爆笑,引来众人侧目。
 “哈哈哈哈哈哈sexy guy!sexy guy!这简直绝了!”他笑着,后知后觉正主就在身边,于是赶忙收敛了笑意,小心翼翼地跟裴以尧打探。
 “那个……今天英语系课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什么事?”裴以尧上课很专注,没事一般不看手机。
 “就是那个陈听啊……你不是跟他很要好吗,他上台讲ppt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照片混进去了,就是那个……游泳比赛的照片。”
 “哦。”
 “哦?这就完了?”
 裴以尧瞥了他一眼,继续整理东西,没再答话。
 舍友再次为他的淡定叹服,既然正主都这么无所谓,他当然就不好多说什么。但裴以尧临走时,却又问:“sexy guy?”
 舍友:“呃……就是照片上的你很……sexy,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朋友圈说的!”
 六块腹肌,完美身材,你值得拥有。
 
听听 27.No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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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快看,裴以尧!”
 “看这个方向……他不是要去找陈听决斗吧?!”
 “哟哟哟sexy guy和sweety boy要反目成仇了吗?”
 “这都什么鬼?”
 “那帮女生说的啊……”
 裴以尧步履生风地从林荫道上走过,对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闻。无论是sexy guy还是sweety boy,都不能让他的心海产生任何一丝波澜,他只会觉得取这些名字的人太过无聊。
 但有一点他非常在意,就是他的照片出现在陈听的电脑里。不论拍摄照片的人是谁,陈听保存了这张照片是既定事实。
 事实不容人狡辩。
 裴以尧:你在哪儿?
 半道上,裴以尧就给陈听发了一条信息。但是陈听没有立马回复,过了许久,才回了一条过来。
 东湖蟹王:我不在宿舍,你别过来。
 可此时裴以尧已经到了宿舍楼下,他顿住脚步,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就在裴以尧以为不会再接通时,电话那端响起了陈听的声音。
 “喂?”
 “是我。”
 “咳……那个,今天课上的事情你听说了吗?不好意思啊,那是杨树林拍了传给我的,结果昨天做ppt做太晚了,不小心混在文件夹里,就……”
 陈听带着歉意解释着,裴以尧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电话那端嘈杂的背景声上,微微蹙眉,问:“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
 陈听微愣:“啊?我在音乐教室啊。”
 “音乐教室?”
 “嗯,之前有个学妹想请我参加乐队,今天又碰到她了,所以跟她过来看看。”
 陈听再次遇到任遥是在下课后,他正愁怎么再次面对裴以尧,任遥就习惯性地对他提出邀请。这可不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么,于是陈听二话不说就跟着任遥走了。
 他觉得裴以尧如果听到风声,一定会去找他的,果然他来了。当然陈听不是非得避着裴以尧,他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好好理一理思路。
 此时此刻,任遥和她的队友们正在为陈听倾情演奏世界名曲《最炫民族风》。
 陈听自觉机智,可裴以尧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某个词——学妹。他虽然不爱听八卦,但有个搞乐队的女生跟陈听表白,并邀请他加入乐队的事情,裴以尧还是知道的。
 这让他有种危机感。恰如那天在舞会现场见到的陈听,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变得光彩夺目,时刻吸引别人的目光。
 这样的陈听,不为他一个人所有。
 “我想见你。”裴以尧单刀直入。
 “大家正在练习呢,现在可能不方便。”陈听尚无所觉。
 “我真的想见你。”裴以尧只有那么一句话,简短,但真实。
 陈听听在耳里,眼前仿佛又浮现出裴以尧专注而真挚的眼神,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他纠结地挠挠头,在最炫民族风欢快的乐曲声中,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妈,家里的柜子没有上锁嗳。
 如果以后柜门开了,请报警抓杨树林。
 有了决断,陈听就不再那么犹豫了,小声跟裴以尧报出自己所在的方位。
 一首曲子演奏完,任遥好奇地看过来:“学长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侃大山:“是不是裴以尧?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位新校草呢,明明我们都是大一的。”
 “人家物理系,你什么系的?”
 “天文啊!”
 “你们每天学啥?看星座么?”
 “滚!滚滚滚!”
 “我觉得裴以尧应该是射手座的,学长你是什么星座啊?”
 话题绕着绕着又绕回了陈听身上,陈听微顿,说:“我是水瓶座的。”
 那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奇奇怪怪水瓶座,跟射手其实既配又不配,你们知道的,弓箭可以击碎瓶子,啪的一声,哗啦啦水流一地……”
 任遥一脸的难以言喻:“你这形容怎么听着那么污呢?”
 “哈哈哈哈有吗?”那人笑得傻愣愣的:“不如我们就来奏一首《老司机带带我》吧?”
 天文系贝斯手蹙眉:“这怎么弄?你有谱么?”
 “我没谱,但是我有驾照啊!”
 “哇你那么早就考到啦?”
 任遥听不下去了,一个眼刀飞过去:“火车都要过山洞了,少给我乱污污,学长还在呢!”
 陈听:其实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对了学长,这里正好有架子鼓,你跟我们一起演奏一次怎么样?我们就挑一首你会的,最后要是你不想加入也可以!”任遥跃跃欲试,说实话今天陈听答应跟她来的时候,她都惊讶了好久。
 陈听想着来都来了,这时候再拒绝有点矫情,于是便答应合奏一曲。任遥眼前一亮,立刻抓了一把曲谱过来给陈听看。
 老司机又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萨克斯从乐谱里抽出一张来,说:“听听学长,我们来这个吧,这个很酷的,跟酷哥一样酷!”
 陈听一看,《如果有你在》,名侦探柯南经典曲目。巧的是,这首曲子陈听恰好学过,因为它每次响起的时候都能让陈听有种即将真相大白抓获真凶的感觉,作为一个惊悚悬疑爱好者,不容错过。
 双方一拍即合,几次试音之后,就开始初次演奏。
 很多人都说这首曲子是专为萨克斯而生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老司机精湛的演绎下,包括陈听在内的所有人几乎都成了最好的陪衬。
 但音乐无分轻重,演奏本就是一个享受的过程,陈听乐在其中。他认真地敲着鼓,目光扫过门口,仿佛下一秒,那门就会像动漫里演的那样倏然打开,投进一道炫目白光,名侦探就在此刻登场。
 下一秒,门确实开了。
 吱呀声中,裴以尧大步走进来,踏着慷慨激昂的音乐,夕阳把他的身影映照得格外修长,浑身上下都晕染着一层淡淡的光华。
 演奏戛然而止。
 “噗通、噗通……”陈听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抱歉。请继续。”裴以尧看到陈听的一瞬间,身上的冷凝气息就淡了许多,主动站到一旁不影响他们演奏。
 “裴、裴以尧?”乐队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陈听。
 陈听摸摸鼻子,道:“咳,我们继续吧,曲子还没演完呢。”
 语毕,他不由悄悄瞪了一眼裴以尧,却换来对方一个深深的凝视。
 任遥看看陈听又看看裴以尧,目光对上老司机,两人意味深长的表情如出一辙。而后下一秒,萨克斯的声音再度响起,熟悉的乐曲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演奏上。
 陈听哪儿还顾什么裴以尧,鼓棒一敲,风流去也。任你一米八几大帅哥站墙角,我顾我摇摆。
 不理你。
 不看你。
 “咚咚咚咚!”卷毛与鼓面齐颤,陈听仿佛又回到了舞会当晚,尽情释放着身体里的躁动因子。但这首曲子不够爆裂,萨克斯主导着旋律,让陈听所有的躁动都盘而未发,总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一曲终了,虽然中途大家因为不够默契而出了几次差错,但总体感觉很好。于是任遥笑着挑了挑眉:“再来一曲?”
 老司机以萨克斯回应,一段略显俏皮慵懒的曲调后,眉梢飞扬地看向陈听:“听听学长来一段?”
 陈听正好没尽兴,来就来了,小脑筋一转,快如雨点的鼓声就从他手下流淌而出——《car□□an》,来自电影《爆裂鼓手》男主角最后的solo曲。
 陈听的速度当然不如电影里那么快,技艺也不够好,但他从小学打鼓,这首曲子也曾反复练过很多次,胜在熟练。
 他妈妈很支持他玩音乐,所以在船上专门给他留了一个房间放架子鼓。田野湖畔间,独栋船屋与民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或爆裂或活泼的鼓点借着风自由飞舞,水面泛起波纹,鱼儿与鸭群欢快嬉游。
 风是自由的。
 鼓点也是自由的。
 陈听当然更是自由的。
 自由的陈听是光彩夺目的。
 “cool!”任遥再度化身小迷妹,完全忽视了裴以尧的存在,满眼亮晶晶地看着陈听。老司机和天文系贝斯手等人也都专注地看着陈听,自然而然便被他吸引。
 裴以尧当然看得更入神,渐渐的,周遭的一切都从他的视线中被剥离,只剩下陈听和他的鼓声。每一下,都仿佛撞在他的心房,发出回响。
 蓦地,鼓声听了。
 “呀。”陈听举着两根鼓棒一脸无奈,嘴角还有一丝苦笑。毕竟好久没练了,打完一整首曲子还是有些困难。其结果就是,他出错了。
 但是任遥等人还是很给力地拍手鼓掌,场面热烈得仿佛陈听刚从□□谢幕。
 陈听被他们的热情感染着,单手置于胸前绅士的表示谢意。余光却又瞥着背靠墙壁而战的某人,居然没有一点表示,明明他打篮球的时候自己也有鼓掌的。
 裴以尧不知道陈听在想什么,他脑子里正在琢磨一件大事——把陈听带走。
 他也这么干了。
 大步走过去,丢下一句“抱歉”,然后就拉住陈听的手把他从架子鼓前带离,直出大门,跑出教学楼,仿佛要跑到天涯海角。
 宽阔的背近在眼前,陈听听着耳旁的风声,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灼热,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两个字——私奔。
 他的脸倏地红了。
 两人一路私奔到假山亭后,陈听喘着气刚想说话,就被裴以尧抱住了。突如其来的温暖怀抱让陈听身体僵硬,他个子又比裴以尧小,这么一抱,相当于把他整个人都拘在了怀里。
 “你、你……”陈听成了结巴。
 “别怕,我就是想抱抱你,刚才人多。”裴以尧解释。
 谁叫你解释这个了!
 陈听红着脸推他,推不动,可恶。
 “你要抱多久?”他闷声问话。
 “再抱一会儿。”裴以尧揉着陈听的头发,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和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一时半会儿哪肯松手。
 陈听自知反抗无效,但仍坚决不抬头。天知道他的脸现在红成什么样子,从小到大都容易脸红的毛病是没法改了。
 “你好了没有?”
 “没。”
 “十五分钟了!”
 “其实只有五分钟。”
 “骗人!”
 “那是因为相对论。”
 小心爱因斯坦大师把你踢出物理学界啊!
 又过了五分钟,陈听终于忍无可忍:“你再不放手我就要生气了。”
 裴以尧终于有了松动,道:“那你让我亲一下。”
 “no way。”
 陈听无情地拒绝了裴以尧,裴以尧就更加不会放开陈听了。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在陈听的耳边发出了轻笑,看样子心情很愉悦。
 陈听真的是很不理解。他艰难地在裴以尧的怀里拱了拱,觉得自己跟蒸包子似的都快被蒸熟了,非得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不可。
 可他一抬头,红扑扑的脸就对上了裴以尧深邃的眼眸。
 “你这样是不对的。”陈听先发制人。
 “怎么不对?”裴以尧双手下移箍在陈听的腰上,垂眸看着他。陈听越是躲避,他就凑得越近。
 陈听哪儿说得上来怎么不对,裴以尧呼出的灼热气息让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办法理性的思考。
 “那你觉得自己对吗?”他反问。
 裴以尧沉默着,论辩,他是辩不过陈听的,所以他决定不辩了。这几次交锋打下来,他发现一个道理,做永远比说来得好。
 于是他俯身,直接堵住了陈听的嘴。
 “唔!”陈听哪儿料得到这一出,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唇上的触感很陌生,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是在跟裴以尧亲吻,明明应该立刻把人推开,却又动弹不了。
 是真的不能动吗?
 还是根本就不想拒绝?
 陈听的脑子里太乱了,而那双仿佛泛着水光的大眼睛,让裴以尧更加深了他的入侵。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期,柔软的唇瓣和粉嫩舌尖带给人颤栗的美妙触感。
 超出想象,无可自拔。
 
听听 28.迷情小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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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裴以尧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在他亲过陈听后,陈听——又哭了。
 这一次陈听没有哭出声来,可那眼泪分明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脸颊红扑扑的,看着特别可怜。
 他手忙脚乱地帮陈听擦眼泪,把他揽进怀里安抚,却又怕自己的亲近使他哭得更厉害。陈听眨巴眨巴眼睛,任由裴以尧在那儿担心,吸了吸鼻子,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因为,听听变gay了。
 罪魁祸首就是裴以尧,亏他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人,看错他了。如果不是他这么做,自己也不会被逼出这种生理性眼泪,多丢脸。
 从来没听说过谁被喜欢的人亲了会哭的,喜极而泣吗?
 要命。
 陈听的眼泪彻底唬住了裴以尧,裴以尧实在没办法,又心疼,便只好跟他拉开距离,放缓了声音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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