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这几天大汉军队一直都没有动进攻,只是满足于断绝城内和城外的交通,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但是内藤忠重倒是乐得这种情况出现。对他来说,每多拖一天,将军大人在本州就可以多一天时间召集忠于幕府的军队,也多一分保住德川家基业的机会。
为了监视城防,或者说为了打时间,他在城头来回巡视,不住地看向大汉的军阵。
就在时间临近中午的时候,内藤忠重突然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大汉军队内传来了一些骚动。
难道是他们出了变乱了吗?即使知道这不大可能,但是内藤忠重仍旧忍不住就此期待。
他拿起望远镜,向城下看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就让他手足冰凉。
放眼所及,在通向长崎的道路上,有一支大军正向这边赶过来。
除了已经有些熟悉的大汉军队之外,内藤忠重还现这支军队当中夹杂着许多日本大半的人。等到距离稍稍再近了一些之后,他看到了军阵当中如同丛林一般的旗帜,然后稍稍分辨了一下上面的家纹。
“柳河藩,佐伯藩,森藩……”内藤忠重面无表情地念了下去,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突然,他苦笑了起来,“居然这么快就已经这么多人投降了吗?”
不过,这也算是很正常吧,并不意外。
与内藤忠重的释然和洒脱不同,城头上的守军们当看清来压过来的大军及其构成之后,生了剧烈的动摇,许多人一改之前冷漠的样子,突然大呼小叫起来。
内藤忠重知道,他们并不是害怕而已,他们是因为看到了希望而这么激动。
他也知道很多人都想投降,只是害怕大汉军队残杀俘虏而不敢提出来——如今看到这么多的藩主和藩兵投降成功,他们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想要投降。
内藤忠重无法阻止他们心里怎么想,但是他可以让这么想的人谁也不敢说出话来。
“守好城门,看好这些藩兵,谁要是有动摇,可以杀一儆百。”他看了一下旁边跟着的随从,下达了命令。
这些人都是他从幕府那边带过来的武士,意志十分坚定顽强,他们的家人也在江户,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家室之累,他们是准备和汉寇血战到底的。
他们也是内藤忠重唯一信任的力量,对这些久留米藩的藩兵,他在借重之余还会有许多防备,幸好现在他还带了许多幕府败退下来的残兵留在城内,所以久留米藩才会勉强听从他的命令。
在交代下去之后,这些亲信将自己所率领的幕府兵召集了起来,既戒备城下的汉寇,也戒备城头上的藩兵。
吩咐下去了之后,内藤忠重重新观察起了城下面的汉寇军队,这支军队沿着大路开进过来之后,和原本围在城下的大汉军队汇合在了一起。
出乎内藤忠重意料的是,两边汇合之后,原本军纪森严的汉寇,居然还在骚动不安,士兵们不停地大呼小叫,好像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他的疑惑很快就被解开了,没过多久他的望远镜当中出现了一群大汉军官的身影,他们都簇拥在一个魁梧的大汉军官身边,这位大汉军官同样穿着红色的军服,不过身上的佩戴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而且旁边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
看来他就是大汉军队的总大将吧,内藤忠重心想。他不顾已经有些酸的手,一直盯着这群人,想要看看将要带走他性命的人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
可惜城头上并没有射程足够远的大炮,不然他真的想要尝试一下开几炮,看看能不能打死一两个汉寇的高级军官。
在内藤忠重的注视下,大汉军队的骚动渐渐地平息了,这对他来说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大汉的总大将既然过来了,那就意味着汉寇就将要动总攻了吧。
他的血液开始流动加,手也握在了腰间佩刀的刀柄之上。
之前长崎之外的野战,幕府军败溃,让他失去了再和大汉野战的信心,做出了撤退久留米藩城的明智决定,而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地方可退了,这种绝境反而让他的战意重新燃烧了起来。
借着城墙的掩护,至少能够给汉寇带来一定的伤亡吧……毫无疑问久留米城肯定会被汉寇攻破,但是只要努力,就可以多扛下一次冲击,多杀伤一些汉寇,哪怕多杀一个也好……
然而,大汉军队的阵型突然出现了一些松动,远远看去就好像红色的海洋当中出现了一些波浪一样。
接着,内藤忠重沸腾的热血突然被冻结了,因为他看清楚了那些骚动到底是什么。
从大汉军队的阵中一群士兵走了出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几门架在炮车的大炮,这些大炮的炮口很粗,看着就让人恐惧不已。而在来到了城下之后,这些大炮被从炮车上卸了下来,有些士兵堆起了土堆,把这些大炮架到了土堆当中。
这……这……这是要用大炮来轰开城了吗?
内藤忠重原本已经如同死水一般的心绪,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这些天来,汉寇大军虽然包围着久留米城,但是一直都没有动进攻,也没用大炮轰城,内藤忠重判断他们因为是渡海而来,所以还没有将大型的火炮运过来,庆幸之余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信心。
可是,随着汉寇总大将的到来,这种庆幸也就马上变成了泡影,内藤忠重真的没有想到,两边开战才多久,汉寇就已经可以将大炮运到九州腹地的久留米城下。
由此可见,大汉的军队究竟有多么精锐,他们的准备又是多么充分。
这些军队打下九州之后,一定还会北上去和幕府交战的,将军大人,真的能够抵挡住汉寇的狂潮吗?尽管知道自己死期已经快到了,内藤忠重还是禁不住为将军担心。
“快!快去派人出城迎击!趁他们立足未稳,把这些大炮摧毁!”焦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命令。
然而,他愕然现,没有人服从自己的命令,没有人出城去袭击汉寇,周围的人只是冷漠地看着城下的一切,好像根本无关自己的生死一样。
已经没有希望了,内藤忠重再度明白了这个事实。
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冷漠态度,城墙上的人们看着大汉军队在城下做炮击前的准备一样。
内藤忠重头皮麻,全身都僵直了,他现自己想要借重的城墙,现在恐怕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这种从希望到绝望的打击,让他简直无法承受。
然而,大汉的军事机器并不会因为他们这边的举动而有任何的更改或者延缓,就在内藤忠重的注视下,大汉军队的总大将重重挥了挥手,然后……炮击开始了。
城下的大炮数量并不多,但是却让整个大地都似乎震颤了起来,比人的脑袋还要大的炮弹,被这些大炮以可怕的力量投掷了过来,然后重重地砸到了城墙之上。
这些炮弹的轰鸣,犹如雷神的怒吼,而它们炸到了藩城城墙上时,也犹如巨人挥锤,很快就让城墙出现了许多裂缝,最后好几个地方出现了崩塌。
原本被视作庇护的城墙,现在却在大汉军队的轰击下轻松就垮塌了,简直就像是敲开蛋壳一样简单。
这一事实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无以名状的恐惧,很多人张开嘴怪叫,但是因为被刚才的大炮震伤了耳膜的缘故,他们却听不到自己和旁人的怪叫,石块和残肢在空中飞舞,然后慢慢飘下,简直是来到了一个非人的世界当中一样。
然而,汉寇给他们的打击还远不止如此,随着炮击的结束,高喊着口号冲锋的汉寇,如同潮水一样向已经残破的久留米藩城冲了过来。
原本指望能够击退他们几次进攻的内藤忠重,现在已经完全绝望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大汉毁灭性的炮击之下,城墙已经毫无作用了,而藩兵乃至他自己的幕府兵,士气也已经完全垮塌了。
果然如同他所料,汉寇冲到了城墙的缺口下时,极少有士兵在抵抗,就算有些人勉强抵抗,他们也很快被汉寇所杀。
现在,汉寇眼看就要冲进城墙内了。
就这么完了吗?
内藤忠重脑中空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但是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然后马上走下了城墙,也不管自己的部下们了,直接就冲回到了天守阁当中,这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就连侍女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老中大人,汉寇动进攻了吗?”看着面无人色的内藤忠重,留在阁中的藩主有马忠赖忐忑不安地问。
有马忠赖今年不过三十岁,他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继承藩主之位,就碰上了这样的倒霉事。
“是啊,他们动了。”内藤忠重以一种诡异的沉静回答。
“那你怎么回来了?现在城前需要大人指挥啊!”有马忠赖急了。
“指挥?还指挥什么?”内藤忠重哂笑了起来,“大汉已经攻破城了,今天……不,下午这里就要陷落了。”
“什么!”有马忠赖大惊失色。
“我们剖腹吧,藩主。在大汉打进来之前,我们得尽忠了。”内藤忠重也没有多话了,他拔出自己的佩刀,然后冷冷地看着有马忠赖,“我先为你介错,然后再自己剖腹。”
他知道有马忠赖尝试过对大汉投降,而他,也绝不会让有马忠赖死在自己之后。
在有马忠赖腹部中刀的尸体旁边,一片茫茫的血泊当中,听着原来越近的汉寇士兵的嘶吼声,内藤忠重茫然看着大厅的天花板,然后将佩刀指向了自己。
“人生五十年,不过一场幻梦而已。”他喃喃自语,“将军大人,多保重。”
随着一声沉闷的轻响,幕府在九州的统治,就此终结了。8
大明武夫 第1632章 以教制教 以倭制倭
如同内藤忠重所预料的那样,在大汉用大炮轰开城墙,并且直接发动了总攻之后,久留米藩城的抵抗,很快就被大汉军队的冲锋所瓦解了,外城陷落之后,天守阁的抵抗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大汉军队所攻破。。
很快,在赵松的命令下,其他各藩的藩军也被投入到了战场当中,跟着冲进了久留米城当中。这些藩军之前在大汉军队的旁边观战,在大汉开始对久留米城进行毁灭‘性’的炮击之后,他们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听到了赵松的命令之后哪里还敢不从?
在攻城战事正酣的时候,赵松仍旧留在城外,等待着城内传来的捷报,而他也没有失望,就在当天的下午,整个久留米城就被大汉军队和藩军攻陷,城内的守军一部分被大汉军队所消灭,而剩下的人在恐惧当中选择了投降,内藤忠重原本指望坚守几天,给幕府将军多拖几天时间的心愿再度落空了。
“有马家藩主有马忠赖,在天守阁中被幕府老中内藤忠重所杀,而内藤忠重在我们破城之前剖腹自杀了,福冈藩的藩主黑田忠之,率部投降了我们。”在战事结束之后,赵松收下的一位团正黎黄河,来到了赵松的帐中,报捷之余也将城内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了赵松,“有马家还有不少人也自杀了,但还是有些人落到了我们手中,请问赵帅,他们应该如何处理?”
“有马忠赖为何被内藤忠重所杀?”赵松感到有些奇怪。
“……有马忠赖之前想要投降我们大汉,但是因为他们已经被列为大汉要诛除的敌人,所以被我们严词拒绝了,恐怕内藤忠重心里也有所察觉,所以他想在城破之前诛杀这个叛徒。”黎黄河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如实报告了,“所以他才会在城破的时候,不在城头自杀,而是先回去杀死了有马忠赖。”
为了感谢黎黄河在登陆之后对自己的服从和配合,所以赵松特意将久留米围城和后续的总攻的战场指挥权‘交’给了黎黄河,在大汉军队围城之后,有马家已经是魂飞胆,一心想要保全自己,但是忌惮内藤忠重带过来的幕府军,所以不敢明着谈投降,只是偷偷地派人过来洽谈投降。
在得到了部下的报告之后,黎黄河没有做什么考虑就下令拒绝了有马家的投降。
一来,大汉已经在九州各地下达了檄文,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对抗大汉天威者必死无疑,有马家现在是九州最后的抵抗势力,大汉需要在九州的各地藩主面前杀一儆百,树立一个榜样。
二来,这也是出于个人的考虑——黎黄河是将这次的围城战当成他在大汉初战当中最后、也是最好的立功机会了,在他看来攻下此城并且立下大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接受有马家投降的话,这种胜利和功劳,就会有些失‘色’了。
没错,虽然表面上稳重而且愿意为上司考虑,但是黎黄河终究还是个年轻人,竞争意识还是有的,在另外两个团正毕肃和马同济都已经立下了大量功劳的现在,黎黄河心里也想要自己立下一个大功,盖过这些同僚,让全团扬眉吐气。
“这个内藤忠重,倒是有几分本事啊……至少是个硬骨头,把他厚葬吧,我们大汉和日本‘交’战,但是既然他都已经死了,也没必要辱没他。”赵松明白黎黄河心里的一些心思,但是他也不打算点破,在他看来只要部下能够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暗地里有竞争的心思反而是好事。“至于有马家的那些人,你甄别一下,如果是成年而且是血缘近的,那就诛杀,如果是未成年或者血缘偏远了,那就留下吧。”
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人,“对了,那个福冈藩藩主黑田忠之,虽里面说过要处置他,那他也不能留,杀了吧。至于那些投降我们的藩兵,全部打散打‘乱’,编入到劳役营当中,现在我们很缺人手,用得着他们。”
“遵命!”黎黄河也没有多说什么,领命就退了下去。
“这下九州就全在我们大汉的掌之下了啊……”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参议官严广突然笑了起来,向赵松祝贺,“赵帅,短短十几天内,我们就达成了此等武功,在我大汉立国的时候也不多见啊。”
“严参议平常不苟言笑,今天倒是恭维起人来了,倒是稀奇。”赵松也笑了起来,“不过,你这么夸我,怕也是拐着弯在夸你自己吧?”
要说得意,赵松确实有些得意。
正如严广所说,在大汉开始征伐日本之后,短短十几天内,整个九州岛就几乎已经落到了大汉的手中,大汉军也并没有付出多少伤亡,并且九州的藩主们可谓是望风归降——这一个个辉煌的胜利,早已经超出了他和参议官们在之前制定计划时的预想。
这些藩主,之前他们在藩中可以作威作福,俨然是一个土皇帝,但是现在却都命悬在自己的手中,生死存亡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这又如何能够不让人有些得意?
不过赵松也知道,九州被攻下,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自己,现在还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我们的胜绩摆在这里,难道还怕有人质疑吗?”严广却没有故作谦虚,“只要接下来我们还是这么打,战后的封赏就绝不会小,天子可是一直在看着我们呢……”
就在这时,大汉天子派来的使臣周璞,突然闯入了帐中。
“周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看着周璞神情有些异样,赵松连忙中断了和严广的对话。
“赵将军,确实是出了些大事……”周璞的脸‘色’有些凝重,“刚刚有几个归附我们的藩主来跟我报告,说他们的藩内有天主教的教民作‘乱’,因为留守的藩兵力量薄弱、大部分人已经跟随将军参阵,无暇顾及的缘故,现在已经弹压不住,几个藩都陷入到了‘混’‘乱’当中,所以……他们想要请我们大汉军队帮忙镇压。”
“什么?弹压不住?不就是一些农民吗?这些藩兵连些农民都弹压不住,真是废物!”严广又急又气,“他们是首鼠两端还是什么意思?”
“恐怕并不是首鼠两端……”周璞略带讥嘲的笑了起来,“严参议,现在我们大汉的军队已经和藩兵们‘交’手几次了,这些地方藩兵是什么德‘性’难道您还没有见识到吗?他们也没比农民强多少,更何况……更何况现在他们还被我军打破了胆子……”
九州岛因为之前一直都和西班牙人以及葡萄牙人通商的关系,所以来往的传教士很多,这些传教士大多数具有极高的宗教热忱,依靠医学和武器开路,他们很快就在一些藩中传播开来,在战国时代,不光有很多下层民众信奉天主教,就连一些藩主和武士都开始信奉起天主教来。
这种形势当然得到了自诩日本保卫者的幕府的警惕,德川幕府平定了日本之后,几次发布了教令,要求严厉禁止天主教的传播,保卫‘神国’信仰上的纯洁。
在德川幕府掀起的狂‘潮’下,许多教民和教士受到了严厉的迫害,要么改宗要么失去了生命,而许多教民则选择暂时忍耐潜伏。
这次大汉打过来之后,给幕府和许多藩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和冲击,旧有的社会结构面临崩解的风险,于是许多教民就此看到了希望,他们马上起来作‘乱’,希望把这些藩变成教民的天下。
“那也不能叫我们去平‘乱’啊?我们大汉军队过来是为了帮他们做这事的吗?”听完了周璞的解释之后,严广还是没好气,“我们大汉进军是有严格的计划和时间表的,九州地盘这么大,要是一个个地方帮他们平‘乱’,天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来‘浪’费,让他们自己去平!”
“严参议莫要着急……”看着周璞的神‘色’,赵松觉得这位使臣现在还有话说,所以制止住了严广,“周大人恐怕心中有所定计吧?”
周璞是天子所亲选的使臣,而且这些时日来为大汉立功极多,未来肯定会得到天子的重用,所以赵松并不打算轻慢触对方。
“严参议说得对,我们打过来并不是为了帮他们这些藩主平‘乱’的,不过若是完全撒手不管,也不好……毕竟九州能否安定,对我们来说也是事关重大。”周璞果然表示出了不同的意见,“另外,就我看来,如果能出兵协助一下这些为‘乱’民所困的藩主们,不仅可以更得藩主的们的感‘激’和效劳,而且在别的地方也对我们不无裨益……”
“周大人是指什么呢?”赵松略微有些不耐烦了,“我和严参议都是带兵的,脑子没有那么活泛,你尽管跟我们直说就好了。”
“天主教民‘乱’事一起,就可以给我们提供别的借口了。”周璞装作没有听出对方的不满,笑着回答,“若不是幕府镇压不力,九州怎么可能还会剩下这么多心怀不满的教民?可见幕府并没有像自己吹嘘的那样,不遗余力在维护日本原本的宗教信仰……”
打量了一下两人,发现他们还是一脸懵懂的时候,周璞心里也不无得意,“所以我们就可以站出来,镇压这些教民,把我们打扮成佛‘门’的维护者。占领九州之后,我们肯定要给本州岛和四国岛的诸位大名发布檄文的,把未能够镇压教民、败坏日本信仰的罪名也给幕府按上去。”
“也就是说,在幕府的罪状里面,再加一条镇压教民不力?以便显得我们像是来帮助镇压教民的?”严广终于明白了周璞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可是这又有多少用处呢?”
“单纯说几句是没有多大用处,但是我们可以借着这个契机,痛批幕府欺压佛教徒,败坏国家的信仰,这才给了天主教民坐大的机会。”周璞继续解释,“然后,我们可以借机拉拢那些对幕府不满的僧院寺社的势力,让他们跟我们走。”
从古代的平安时代开始,日本的僧院一直都有很强的势力,佛教自从传入日本之后,就极受贵族们的喜爱和青睐,很快就成为了日本的主流信仰。贵族们在执政和死后,都将大量财富送给了僧寺,僧寺由此掌握了大量的财富。
掌握了财富之后,这些僧寺仗着不用缴税的便利、以及政治上的超然地位,开始进行土地兼并,并且最后成为了以寺院为核心的大地主。在平安时代末期,天下的纲纪开始大‘乱’之后,这些僧寺地主开始组织僧兵来保卫自己、并且争夺利益。
因为有宗教信仰的洗脑,所以僧兵大多数悍不畏死,再加上财富众多,所以一些僧寺就成为了强大的武力集团,在平安时代的末期,兴福寺、延历寺、东大寺等等僧院,就成为了这样的武力集团,和一般的军阀相比都不遑多让。
而到了天下更加大‘乱’的战国时代,社会矛盾更加‘激’化,僧寺势力也得到了更大的膨胀。以本愿寺为核心的一向宗势力,通过煽动信徒暴‘乱’,谋求建立********的‘佛国’。在发动了多次暴‘乱’之后,一向宗成为了最庞大的寺社势力,统治着大片土地。
寺社势力的膨胀,很快就惹来了世俗界强人的忌惮,战国时代崛起的强人织田信长,开始谋求限制这些寺社的势力、剥夺他们的武装力量,很快就和一向宗产生了武力冲突。
在石山合战当中,本愿寺和盟友朝仓氏一起和织田信长决战,但是最后败于织田信长,一向宗也由此受到了绝大打击,各地的暴‘乱’也随之戛然而止。
在织田信长的野心下,其他寺社也遭遇了同样的打击,其中历史悠久、占有莫大财富而且在佛‘门’地位极高的延历寺,也因为屡屡不听从他的命令,而成为了他打击的重点目标。
他下令纵兵前往延历寺的本山比叡山,声言要把这座宗教圣山夷为平地。
在他的命令下,他的部下封锁一切下山通路,然后纵起大火,对延历寺开始了残酷的围歼战。传言本愿寺的根本中堂以下山王二十一社全被焚毁,包括僧侣、信徒在内约三四千人,不分男‘女’老幼,均惨遭屠杀。
火烧比叡山因此信长这一行为为众多寺社怨恨,并且送予他“第六天魔王”的称号。大家都传说织田信长因为信仰了南蛮传过来的洋教,所以才做下了这些疯狂之举——虽然其实信长并不是因为宗教信仰的缘故而做出这些行为的。
在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以及后来的德川家康相继统治日本,他们对寺社势力的做法不再那么‘激’进,但是暗地里还是以限制为主。
在持续三代人的打击之下,原本庞大的寺社势力开始烟消云散,寺社的土地和财富大部分落入到了幕府和各地的藩主之手。本愿寺则在德川家康的支持之下,出现了大分裂,再也无法对幕府的统治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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