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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混混地痞们满嘴喊的都是“人残疾了”“见官”,躺在地上那混混更是满地打滚不停,嚎的好似杀猪。
本来杀气森森的汪大刚这时候却有些迟疑了,这云山车行刚刚开业,就把官差闹过来,是不是会招惹麻烦,进爷再怎么强横,毕竟只是个保正,还只是徐州的保正,这清江浦在南直隶地面上都是自成一体的局面,到底该怎么办?
他这一迟疑的神情,却落在混混们的眼里,加上从头到尾就没有人过来帮忙,一直是这个汪大刚应对,以多对少,混混们的气焰顿时高涨起来,有人直接迈过门槛,揪住这受伤见官的事情不放。
坐在不远处大车上的几名汉子,这边发生什么也看得清楚,喊了什么也听的清楚,看到汪大刚这幅样子,一名汉子笑着摇摇头,了两句之后跳下车朝这边走来。
看着有人过来,混混们都是暂时停住,这汉子身材高壮,满脸胡须,看着三四十岁年纪,有些颓废不得志之气,混混们眼睛毒,能看出这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心都放下了。
“李爷。。”汪大刚叫了句。
那汉子摇摇头,笑着道:“我当不得这爷字,年纪比你大,有心叫我李哥就成。”
就这么两句,混混们却又鼓噪起来,地上那人更是扯着嗓子嚎,这声音尖利的很,连外面戏台上的声音都盖过了。
“看你刚才那下,断不了他胳膊啊!”
“李爷好眼力,那一棍戳的是胸口。”简单问答,汪大刚慌不迭的解释,心想难不成怪我惹事了。
被称作“李爷”的那汉子笑了笑道:“我就,不该断臂!”
嘴里着话,抬脚踩住了那个混混,这一脚下去,那混混顿时不能动了,在那里鼓噪的混混们都是一愣,这李爷弯腰直接抓住这混混一条手臂,向上一抬一别。
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然后不受控制的落地。
混混们的鼓噪声戛然而止,然后更加凄厉的惨嚎响起,躺在地上那混混鬼哭狼嚎的喊了出来。
这次的声音比方才大多了,引动周围住户的狗跟着乱叫起来,被扭断手臂的那混混在地上死命挣扎,可那李爷就是一只脚踩着,这混混怎么也挣不开。
连汪大刚都满脸惊讶的神色,那李爷动作却没停,却是弯腰捞起了这混混的另外一条手臂,单手一提一拧,又是“咔嚓”一声,第二条手臂也断了,而且是用一种更痛的方式断掉的。
躺在地上的混混又是一声尖叫,只是完全变了腔调,脸色已经是惨白无比,还没有喊完,人直接疼的昏了过去。
堵在门前的混混们鸦雀无声,那李爷抬眼看了一眼,门前那些人都是慌不迭的向后退,李爷站直了身子,对汪大刚笑着道:“跟这些人动手,就得心狠手辣,听别人你拿着棍棒去和别人拼,当时我差笑出来,不见血不出人命,谁会收手。”
话音未落,李爷抬脚狠狠踩了下去,又是“咔嚓”一声,地上昏过去那个混混尖叫一声,居然又是疼醒过来,一条腿被踩断了。
汪大刚这时候脸上却没什么惊讶内疚,反倒在这里若有所思的样子,门前的混混们脸色煞白,街头好勇斗狠,甚至是动铁器见血,大家都未必眨眼在乎,可眼前这汉子谈笑间断人手脚,这股冷血狠辣的劲头却把大家全吓住了,看着同伴疼得死去活来,这帮混混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动手,生怕自己步同伴后尘。
“咔嚓”一声,另一条腿也断了,地上那混混嘶喊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五官扭曲的不像样子。
“要做就把事情做完。”那李爷拍拍手,笑嘻嘻的道,丝毫看不出刚才断了一个混混的四肢。
到这个时候,方才喊着断了胳膊要见官,堵在门前气势汹汹的混混们都是哑口无言,脚步不住的向后撤,只要有人带头,恐怕就是扭头跑散了。
“把人带走,不然今天还要留下几个。”那李爷冷声道。
见识了他刚才的狠辣手段,又看看另一边大车上的几个汉子,看着都是虎视眈眈的模样,想要逃走的混混们居然迈不动步子,到最后推挤着出几个人来,直接把人抬了出去,那个混混经不住这样的牵扯,又是痛昏了过去。
这个混混还真应了刚才他同伴的吆喝,人的确废掉了。
“天不早了,晚上肯定还不能安生,轻闲不得,先忙去了。”那李爷头,自顾自的去了。
混混们早就散了个干净,可汪大刚这一露头,谁都知道接下来不可能安静,还有得事情要做。
汪大刚慌不迭的头,还没等出感谢,却看到那四个守门的人各个脸色惨白,浑身在那里发抖,那个被叫做老面瓜的更是颤着声音道:“大刚,这人也太凶了,看着要吃人一样。。”
“是不是觉得那断了手脚的人可怜?”汪大刚叹了口气道,他知道这李爷名叫李和,甚至还能猜出来这李和搞不好在军中呆过,但刚才那场面实在太慑人心魄,这断手断脚比杀了那个人都惨,有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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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五百五十七章 官差来了
没想到那老面瓜用力的摇摇头,颤着声音说道:“不惨,活该,大刚,这伙杂碎烧咱们住处的时候,进去乱杀乱抢,糟践女人,多少乡亲遭殃了,刚才这个,看着解气!”
其他三个人都是用力点头,汪大刚愣住,在那里呆了半响,才把手中的木棍狠狠的顿地敲了下,闷声说道:“我就是心软!”
此时云山车行附近倒是应得上“物极必反”这个词,白日里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下午戏班子唱的热闹,混混鬼哭狼嚎,可天一黑就安静的好像坟地,实际上天将黑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
看看不三不四的人过来滋事,再听着鬼哭狼嚎的,还有人看到那断手断脚的被抬走,抬得人咬牙切齿的咒骂。
清江浦的边缘地带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所在,光天化日还好,到了晚上城狐社鼠齐出,杀人越货的事情都不稀罕,自保最好的手段就是躲在家里不出门,装着听不见看不见,看到白日里这场面,经验丰富的附近住户都知道要出事了,先躲到家里再说。
虽然这片地面安静,可大家也不敢就这么睡过去,女人脸上抹了黑灰,男人手里拿着器械,万一大打,保不齐有人趁火打劫,要准备好才能应付。
云山车行大门前挑着两个大灯笼,把门前区域照的通明,可偌大个宅院,其他地方却漆黑一片。
按说白日里折腾的动静这么大,车行门前应该多放几个人,但却只放着两个汉子,这两人也不紧张,就坐在那里谈笑风生,根本不理会外面情况,连那大门都半敞着,里面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形。
夜里灯下,这是能看到的,其余各处黑乎乎的,却看不见矮墙上每隔一段就坐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也在那里闲聊,若能凑近了听,就会发现他们说的不是汉话,要不然就是腔调很怪。
“..你是怎么来的..”
“..十年前闹白灾,连下几晚上大雪,我早晨醒来的时候,帐篷里的人都冻死了,我娘把她的毛毡披在我身上,我拽着匹没死的母马走出去了..你呢..”
“..那颜看上我姐姐了,我姐姐早就许了别人,我爹和我哥哥不让,然后被人都杀了,我姐姐用箭刺了自己的喉咙,我躲在羊圈里爬了出去..”
两个人坐在那里得都是家破人亡的惨事,可二人的语气却淡然异常,好像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这里一切都好,却另一种冷法,遭罪的很..”
“有人!”
正闲聊着,却听到外面有人忍不住出声,墙头两人做出了同样的反应,齐齐的张弓搭箭,朝声音来的方向指过去。
那边有一点火光忽然熄灭,急促的脚步声远去,有的地方有惊叫,有的地方则没有,可脚步声却在四处响起。
夜虽深,汪大刚却没有睡着,听着外面动静响起,拎着兵器就向外冲,刚到门前就被身后的人叫住:“黑灯瞎火的,对方又是地头蛇,追不上的,出去了没准有闪失。”
汪大刚立刻停住脚步,琢磨了下说道:“进爷,大车帮这么多年心狠手辣习惯了,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估摸着今晚是来放火,明天肯定还有别的手段。”
“能有什么手段?无非两个,找官差过来,自己过来打,除此之外,没别的花样。”赵进笑着说道,相比于紧张的汪大刚,他的神情很轻松。
边上吉香把刀抽出半截又狠狠的塞回刀鞘,打了个哈欠说道:“早知道这样就早出来了,还以为外面是龙潭虎穴,结果就是这样的简单场面。”
“那是龙潭虎穴你已经闯过来了,这南直隶地方,你以为多少人能和徐州那样打生打死?”边上刘勇笑着问道。
赵进没有让他们继续闲聊,只是安排说道:“大香你出去走一圈,不管对手怎么样,咱们可不能粗心大意。”
吉香点头领命,带着刀大步出门,看他离开的背影,刘勇笑着说道:“大哥,大香这劲头可比在家的时候足了不少,别说,清江浦这个局面,小弟也觉得早出来好。“
汪大刚提着兵器站立一边,和他一样站立的还有六个人,四个腰杆笔直的年轻家丁,两个有些随意的中年人,相比于这六个面无表情的角色,汪大刚脸上颇多担忧,他可是清楚这大车帮能动员起来多少人,也隐约能猜到这大车帮背后的靠山,很是不好对付,这几位年轻的爷是不是太轻松了?
听了刘勇的话,赵进只是摇头,末了说道:“有个成语说是厚积薄发,还有个词叫苦练内功,你们觉得出来晚了,我觉得太早,你们觉得这次轻松,却没想过,这轻松就是因为咱们在徐州的打生打死。”
刘勇肃然细听,不住点头,等赵进说完之后,刘勇又是说道:“大哥说的有道理,不过小弟来到这清江浦之后,感觉很古怪,感觉有些怕,感觉有些慌,从未见过这样繁华的地方,这样的繁华之地能和咱们有关系吗?又觉得很轻松,徐州那边咱们费神费力,可这边真不用费什么力气..”
说到这里刘勇沉默下来,赵进笑了笑,快马奔驰不停,从徐州到清江浦只需要三天左右,如果在冬天还能更快些,这么短的距离,徐州贫瘠败落,清江浦繁华兴盛,至于人口,整个徐州也不过二三十万人口,而这清江浦一地足有六十万出头,要知道徐州那是一州四县城内乡野全部算上,清江浦只不过是运河两岸的一个无墙都市而已。
从穷乡僻壤来到繁华都市,从小地方来到大地方,心中所受震撼可想而知,这样的心思倒也正常,至于觉得轻松,实力对比之下,自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刘勇的话没有说完,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赵进也看出来了,调侃问道:“把话说完才好。”
“大哥,小弟还是有些怕的。”
“怕什么?清江浦虽大..”赵进笑着就要解释。
刘勇摇摇头,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说道:“以往小弟知道赵字营强,却不知道强到什么地步,以为在徐州打生打死占了上风,在徐州算强,但徐州才是多大一个地方,放在整个天下来看算不得什么,咱们也算不得什么,所以要小心,要谨慎,可,可出来了,小弟才发现赵字营依旧是强,居然强到这个地步,小弟害怕了。”
赵进也沉默下来,就那么安静一会才开口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让你们出来,出来太早,心思就不对了。”
这边声音放得低,汪大刚也听不清楚,只是在那里觉得着急,几位小爷,这里是龙潭虎穴,别那么不当回事。
这一夜居然就这么安静过去,天亮之后,还有不少临近大车帮的车夫过来看几眼,看到这边安然无恙之后,都是面露诧异,不过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散去。
至于云山商行这里则是中规中矩,几个人在门前洒扫,还有人骑马出门,远远看着门内有人在整修大车,到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那大车和寻常的不太一样,四下挡板都特别高,看着好像一个装人的车厢,或者说难听些是个大木箱。
出太阳之后,从车行内搬出一张桌子,就放在大门边上,有人把手拢在嘴边大喊了几嗓子,无非是谁愿意来这个车行,现在就可以,录个名字就行,现在就有活计,工钱现结。
这条件当真优厚,可门前一个人也没有,身为大车帮帮众,谁不知道自己帮里接下来的手段,上门去那是自己找不自在。
至于散户车夫们更是不见一个,年前那次大打,已经把人赶绝了,知道消息的早就投奔到这边,至于其他的,缩头躲避还来不及,莫说是过来报名了。
太阳高些了,这附近的街面上也变得热闹了不少,不过大家有有意无意的躲着这边,每个人都知道,事情还没完,特别是看到一队官差气势汹汹的来到,更证明了大家的想法。
先前躲得远远,现在反倒是聚过来了,从古至今,看热闹这习惯是骨子里的。
为首两名官差是方帽皂袍,袍子下摆有一道红边,跟在后面的青袍黑袍皆有,却没有带着方帽的,手里器械五花八门,腰刀铁尺、还有锁链木棍,各个脸色阴冷着,大步朝这边就过来了。
招募车夫的桌子后坐着一个汉子,虽说是上午,可也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到这帮官差过来,才把头抬起来,连眯着的眼睛都没睁开。
他这边没精神,官差可是凶得很,快要走到跟前的时候,在打头官差身后冲出两个汉子,嘴里怒骂说道:“当街杀人,居然还有胆子坐在这里,你他娘的不知道王法吗?”
嘴里怒骂,上前就把那桌子踢翻,桌子朝后翻去,这是打着把后面人一起弄倒在地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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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五百五十八章 官差又怎么样
不过桌后那汉子动作敏捷的很,桌子一翻,他直接后退几步,稳稳站在那里,眼睛也睁开了。
“还他娘敢闪,你想要畏罪拒捕,抵抗王法,这是要谋反吗?”
这“王法”“谋反”“拒捕”几顶大帽子一扣下来,莫说是寻常百姓,就连江湖豪杰也要心颤腿软,那汉子脸上却丝毫不见异色,只是冷冷问道:“拿人要有刑房文书,拿文书来看。”
过来的官差们都是一愣,难得有人对衙门里的规矩这么熟悉,可这套规矩根本就没有人照做,也就是对付些有背景,事后可能有手尾的案子,才会把全套的手续走完。
这时候,空荡荡的云山车行大门里走出四个人,看到官差之后也没什么惊惧神色,溜达着走了过来。
清江浦这边和别处不同,本地人少,四方八方,三教九流汇聚,官差见识也不寻常,那汉子喝破手续不对,踢翻桌子那个一时说不出话,为首那两位方帽官差对视了眼,脸上却有怒色,一人冷冷说道:“倒是好硬的话头,衙门里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想必从前有过案子吧?”
这句话很是诛心,本来气势稍弱的一干官差又是来了劲头,挥舞着手中兵器大声喝骂不停。
“你们犯了命案,统统要被索拿去衙门,老老实实的一起走吧,不然格杀勿论!”为首官差喝出这话来,更是气势十足,后面一阵鼓噪。
桌子后那汉子回头看了眼,闷声问道:“老李你昨天就是断手断脚了吧,那孙子撑不住弄死了?”
“照理不能啊,疼昏几次或许应该,怎么会死呢?”李和在那里搓着下巴说道。
桌后那汉子朝着地上重重吐了口吐沫,骂道:“这帮孙子下手倒是狠,好在是送出去了,不然死在这边还真就是个麻烦!”
他们在这边自顾自的问答,那边一队差人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另一名方帽官差气得抽出腰刀,比划着大骂说道:“贼杀才,你们不怕上法场杀头吗?”
“还不束手就擒,不然格杀勿论!”说话声中,两名拿着铁链的差役已经快步冲了出来,拿着铁链子兜头盖脸的套下来。
“要被拿了,要被拿了。”李和拍着巴掌大笑。
桌后那汉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已经火了,他动作却是不慢,拿着锁链的差役还没到跟前,他抬腿用力向前一蹬,正中右边那人的小腹,直接把这个人踹飞了出去,人在半空中已经蜷缩成一团。
另一个差役没想到对方这么凶狠,动作一慢,还没等他反应,桌后那汉子一拳正砸在他胸口,震荡肺腑,喘不过起来,锁链掉在地上,还没等他顺气,被一腿扫开。
谁能想到捉拿“重犯”,居然被对方这么对待,为首两名官差也是怒极,挥着腰刀就大步冲上。
看着颇为惫懒的那汉子此时却敏捷异常,两步到了那翻到桌子跟前,伸手一抓桌腿,把厚重的木桌直接抡起。
那桌面好像大盾,带着呼呼风声砸了过来,持刀的方帽官差想躲避都来不及了,倒是知道松手丢刀,不然肯定麻烦更大。
“嘭”的一声闷响,或许是两声,持刀前冲的两名官差直接被打飞出去几步,踉跄着坐在了地上,跟着他们来的人都已经吓呆了,非但没有出手搀扶,反而后退,任由这两位官差跌坐,只看着口鼻流血,在那里痛的大喊大叫。
这可是官差,就算地方上的土豪,若是身上没有功名,见到官差也要客客气气,什么江湖上的好汉,见到官差也得低头做小,因为这人代表着官府,官府身后又是朝廷,敢对抗官差,就是对抗官府,就是对抗朝廷,就是谋反!
“你..你..你们要谋反吗?”一个差役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谋反”这平日里比天重的话语,此时却引起了车行汉子们的哄笑,就在刚才短短工夫,从大门里走出了十几人,各个拿着腰刀木棍,满不在乎的样子,在那里好似看戏一般。
“老成,你要谋反了!”那李和又是起哄说道。
被喊作“老成”那位大汉没好气的把桌子放下,转头说道:“这辛苦活让老子来,你们倒是轻生。”
“谁让你丢骰子输了!”那边又有人哄笑说道。
这“老成”没有继续拌嘴,只是走到一个被打倒的官差面前,蹲下正反两个耳光,直接把人打的清醒过来,又把手上血抹在对方的袍子上,冷声问道:“山阳县城到这里最快也得一个半时辰,城门开了才多久,你飞过来的?还不是昨晚上就预备好了,要在爷爷们身上落下案子,我问你,公文在那里?刑房签发了没?”
被打耳光的那官差都是傻了,他完全弄不懂现在的状况,只能听到对方似乎是徐州口音,只在那里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们..你们..”
“官差没有文书算个屁,真以为穿着这身衣服就能唬人吗?”那汉子冷笑了声,却是抓住了被打倒那人的胳膊,一提一别。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官差总算反应过来,捂着胳膊在那里痛叫打滚。
边上那个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跟头把式的向后跑,其余的差役也都是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断了那混混的四肢,今天还要断了官差的手脚吗?这伙凶蛮的角色怎么不怕官..。,每个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饶命,爷爷,饶命!”那断臂官差也是想到了昨天那个混混的下场,强忍着痛叫在那里求饶。
被叫做“老成”的那个汉子上去一脚把人踢了个翻滚,只是呵斥说道:“杀你脏了爷爷的手,快滚!”
这伙差役从没想到“快滚”这两个字居然这般动听,当真是如逢大赦,彼此搀扶着扭头就走,连头都不敢回。
那“老成”拍拍手,不理会李和那伙人的调笑,回头朝着车行大门处看看,却又把桌子摆正,在那里吆喝着大喊说道:“汪老板说得都算数,来了报名登记,车钱现结,合算啊!”
吉香和刘勇正在车行大门那边张望,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吉香说道:“成大器的堂弟倒是个汉子,身手好,做事也狠辣。”
“也多亏有咱们收留,不然这成大虎还在绿林里面浪荡,在衙门当差打了吏目,差点连累了家人,要不是投了咱们,成家都不让他进门。”刘勇笑着说道。
成大器是邳州的土豪,原来是冯家的所属,但最早反正过来,和赵字营关系密切的很,这成大虎是成大器的堂弟,当年惹事生非落草,就在邳州地面上胡混,成家一和赵字营挂上关系,就立刻把人送了过来,这位性子粗豪,和内卫队一干人倒是处的很好,按照这成大虎的说法:“在赵字营里做事痛快,不昧良心!”
聊了几句,吉香脸上却有些无趣,转头对刘勇说道:“小勇,大哥做事就是太小心,拿下这清江浦这么容易,偏偏咱们现在才来拿,耽误多少事情。”
刘勇不接这个话,只是笑着说道:“拿下来也分好几种,大哥的意思是,要把这边变成和徐州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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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大车帮的龙头姓张名运先,倒是和赶大车拉货的生意有些联系,只不过这张运先从小到大都不会赶车。
张运先这个大车帮龙头的位置,是从他父亲张大车手里接过来的,张运先的父亲张大车倒是拿着车杠马鞭和人拼过命,张运先则是富家公子,从小没吃过什么苦。
不过山东大车帮在他手里却压过了河南大车帮,因为张运先懂得交接官府,知道清江浦这块,只要官面上顺了,自然事事都顺。
清江浦的大车生意,最大的一份活就是装运粮食,这粮食就是每年从漕粮中“消耗”“漂没”的,数量极为巨大,这些粮食要运往各处,不同水路的地方就要用车马,张运先就是拿到了这一块,才让山东大车帮兴旺起来。
之所以能拿到这些,就是因为张运先拜了常盈仓仓库大使连平安为干爹,张运先今年四十六岁,连平安才四十二岁。
常盈仓是千里大运河上最大的粮仓,巨量的粮食进出都要过这位仓库大使的手,这差事上滚动的当真是金山银海。
而且清江浦位置最高的是一位从五品的员外郎,下面就是这位仓库大使了,尽管这位置才是个不入流的九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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