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打开了话匣子,若是平日里,朱厚照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可是此时正是叶春秋丧父之痛的时候,朱厚照作为叶春秋的好兄弟,这感同身后之下,自然对其他事物都少了几分兴致,只是敷衍地淡淡道:“什么传闻?”
费宏道:“外间都说,镇国公乃是至孝之人,他乃是圣人门下的子弟,而今父丧,想必这一次势必要做天下人的表率,前去宁波守孝三年,国朝以孝治天下,即便是区区县丞,尚且要奔丧守制,何况是镇国公呢?”
也不知道他这是随口一提还是故意的,却是令这神库中的人都默然了起来。
费宏是礼部尚书,提出这件事,其实是很合适的,只是显然这件事并不是小事,还真是让大家一时间将放在追封叶景追封为王的之事上岔开了心思。
李东阳瞬间就明白了费宏的意思了,这当然不是费宏听了他的授意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话又说回来,费宏怕也算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想要拉拢叶春秋,无非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费宏主动挑起这个事由,其实不是打压叶春秋,而是向他示好。
王华和谢迁听到这番话,不禁皱眉,以他们与叶春秋关系,在任何利益前提下,他们都会偏袒于叶春秋的,自然是非常明白费宏所说这话里的厉害之处了。
在这个百义孝为先的时代里,但凡牵涉到了孝道,足以让一个人万劫不复,可以说,忠孝乃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而恰恰忠心耿耿的人势必至孝,而孝顺的人,也势必能向国家效忠。
现在费宏提出要守制,若是叶春秋违背,只怕就算有天大的功劳,那也足以否定到一个人了。
可假若当真守制,叶春秋不是别人,镇国府若是离开了叶春秋三年,谁知道会是什么光景呢?一般位高权重的人,守制三年,都是极为严重的事,而叶春秋的问题在于,别人到了高位上,早已是七老八十了,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守了制,所以并无这个忧虑,可叶春秋年轻有为,而今已占据高位,三年时间,变数实在太大了。
王华终究没忍住,道:“而今鞑靼人虎视眈眈,朝廷正需借重于镇国公,老夫以为,忠孝不能两全,此事,却还需谨慎。”
谢迁华一眼,说到守制制度,他是打心眼认同的,只是他也认为此事严重,绝不是尽孝这样简单,谢迁这些年,身子已经有些不成了,再不复当年的能言善辩和耿直了,他皱起眉,朝费宏眼,才徐徐道:“王公所言甚是,尽孝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可而今辽东失陷,又有鞑靼与女真人虎视眈眈,朝廷正是借重镇国公的时候,依老夫下理应夺情为好。”
费宏则是瞥了李东阳一眼,见李东阳面色木然,晓得李东阳希望自己给他创造机会,便露出一副凝重的模样,皱眉道:“夺情固然是情理,可只怕群情汹汹啊,到时此例一开,人人都要夺情,岂不礼崩乐坏了吗?何况现在不是还没有到非常之时吗?”
这意思很明显,等鞑靼人来了再说吧,问题在于,天知道鞑靼人会在什么时候来。
李东阳心知这时候该自己出马了,少不得要一锤定音,好生给叶春秋解围。
事实上,李东阳对叶春秋真是感到越来越头痛,自他有了谋划宗室绝俸之心开始,他就想方设法拉拢叶春秋,而这叶春秋呢,素来自主,虽是和自己的关系和睦,可总是若即若离的,让李东阳难以把控,他和别人不同,他比许多人有着更细致的心,他很清楚叶春秋是什么人,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不给叶春秋一些‘恩惠’,怎么能令叶春秋对自己死心塌地,乖乖地和自己合作呢?
李东阳这时笑吟吟地道:“陛下,老臣有一言。”
朱厚照一直皱眉不语,他本就心情不好,听到什么守制,什么夺情,他的心绪更烦躁了,自然也没有心思现在去讨论这件事。
叶春秋的面色则是冷峻起来,只要想到那个自己最亲最敬之人已经不在人世,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万念俱灰,即便当真要去守制,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懒得去争取什么夺情了,只是被费宏这么一提,再阳淡定的样子,或许是别人未必能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叶春秋却很清楚,这不过是费宏在做球给李东阳踢罢了。
本能的,叶春秋有着一股莫名的反感,李东阳太冷静了,冷静得可怕,正因为这份权谋和冷静,若是在平时,叶春秋或许会甘之如饴。寻找一个强大的盟友,又有什么错呢?可是现在,想到自己死去的爹被人拿去做文章,成了别人借以利用的工具,叶春秋心里便升起一股怒火。
这时又听李东阳朗声道:“陛下,镇国公乃我大明栋梁,肱骨之臣也……费尚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人怎么能拘泥不化呢,老臣窃以为……”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了一个声音:“陛下,陛下……”
众人在惊愕中不约而同地往外一见刘瑾脸色凝重,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奏报,高高地在手上扬起,道:“陛下……陛下啊……奏报,奏报,从辽东来的奏报。”
霎时间,这神库里的人,俱都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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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喜上加喜
现在这是在什么场合啊,这可是在社稷坛里,是祖宗和神明们待着的地方,这样的场合,是决不允许大声喧哗的。天籁小说ww『w.2
刘瑾好歹也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在宫里是太监们的头头,可是现在却是衣冠不整,气喘吁吁的样子,便连朱厚照这样爱胡闹的人,都不由皱起眉,觉得刘瑾此举过于荒诞。
李东阳本是想畅所欲言,以趁机施恩给叶春秋,谁料到却被刘瑾打断了,自然是十分的不高兴,只是以他的身份,也只是皱起眉来,却也不好做声。
不过这一句辽东奏报,却还是让所有人暂忘了刘瑾的‘荒唐’。
辽东有奏报来?所谓奏报,即是正式的公文,是需要官府加印,通过官方的渠道送来的,没有官印加盖,那叫请愿书,是民间的行为,而若是不走官方的渠道,那也不叫奏报,你可以说是密奏也好,说什么都罢,反正不属于正式公文。
可问题在于,现在正是辽东大乱之时,即便是有官员偷偷地想向朝廷通风报信,那也不可能公开地走驿道啊。
朱厚照皱眉看着刘瑾高高举着的奏报,心里想,莫非是那叛贼杨玉的书信?莫不是要挑衅朕吗?
众人此时的心思都活络开来了,表面上却都默不作声,便见朱厚照面色冷峻地接过了刘瑾呈上来的奏报,而后缓缓打开。
只是这奏报一打开,朱厚照顿时无言了,眼珠子却是诡异地瞪得大大的。
臣辽东巡抚叶景奏告……
这是奏疏的抬头。
叶景……
见鬼了?
卧槽,还真是在天有灵?
在朱厚照脑子里,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因为此刻,他跟在场的其他人都是默认了叶景殉国,所有人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化的印象,可是现在……这个辽东巡抚叶景的抬头,一下子将朱厚照吓了个半死。
叶景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出海的商贾,大多都是‘不良人’,为了利益铤而走险,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给予足够的利益诱惑,定会全力以赴。
朱厚照终于恍然大悟了,他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大腿,一时间眉飞色舞起来,没来由地来了一句:“这和朕当初奔袭土谢部岂不是并无二致?”
当初朱厚照奔袭土谢部,借用的就是牧民,而这一次,叶景所用的,和牧民有什么分别?一个出关,一个出海,都是一群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家伙,而恰恰,这些人反而是最用命地,比起那些吃饷地官军,朱厚照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后头的奏报,朱厚照就一下子看懂了,本质上,叶景这是一次巨大的冒险,犹如朱厚照在关外一样,只是朱厚照万万料不到,这个读书人出身的叶巡抚,居然有这般的勇气和胆识。
一边的人,都是看着朱厚照的表情变化,一个个一头雾水的,开始是惊,接着是错愕,最后是喜,到了最后,是喜上加喜,喜上了眉梢,手舞足蹈,口里说着胡话……
等到一份奏疏看完,朱厚照终于抬起了头,眼眸显得格外的明亮起来,他猛地一下豁然而起,只是他这一起,却是将头上的冕冠不甚掉落下来。
这是礼物的冕冠,在这敬天法祖的场合,一旦落地,是为大凶之兆啊。
便见那冕冠落下,打了几个滚,珍珠链子顿时散落了一地,所有人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刘瑾吓了一跳,连忙蹲身下去拾。
朱厚照却是抬腿将这冕冠顺脚踢开,啪嗒,这冕冠便如蹴鞠一般,飞了个老远。
“陛下……”
陛下又疯了。
这才正常了多久啊,早就知道陛下天性如此,可是今儿倒好,敬天法祖的场合,你居然做这样的事?
费宏身为礼部尚书,当先一脸面如死灰的样子,哀嚎着跪倒下去道:“陛下,神明和列祖列宗们在呢。”
其余人也觉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收拾是好了,也都是面如土灰的样子。
朱厚照却是突然大笑道:“噢,朕竟险些忘了。”
这话说的,险些忘了……费宏几乎要吐血。
却又听朱厚照道:“列祖列宗和神明们在,这敢情好啊。”
“……”
若说上一句叫童言无忌,或是不知者不怪,那么这一句,就有欺天灭祖之嫌了,意思是说,你特么的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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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大功于朝
朱厚照当然是故意的。.』.
他心里感慨,这是白白的哭了一场,也白白的跑到祖宗面前胡言了一番啊。
不过无所谓。
辽东失而复得,而叶景还活着,这是现在最可喜可贺的。
这些日子,朱厚照可谓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随着这一份捷报,统统都吐了出来,他臣们一个个既是不解,又是忧虑地己,随即笑了,笑得很是轻松无比。
只是这笑,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是显得傻得可以。
陛下难道不觉得这很傻吗?
哎,可怜的列祖列宗啊,在这儿己的子孙在这儿胡闹,胡闹就算了,还高兴得笑了,若是在天有灵,多半这个时候已经跳脚了。
虽然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个天子,再不像朱厚照初登基之时那般一惊一乍,动不动就想死想要撞柱子了,不过还是觉得有些过份,所以费宏禁不住苦笑道:“陛下请……”
朱厚照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得意而欢快地道:“朕就是这个样子,刘瑾,你来,给朕念。”
费宏听到朱厚照前半句,脸额上的肌肉抽了抽,倒是安静地等待朱厚照让刘瑾所念的奏报。
刘瑾连忙上前,接过了奏疏,他显得颇为激动,前些日子他可是够惨的,陛下喜怒不定,动不动就脾气,心心念念的都是辽东,这自认自己要开疆拓土的君王,结果祖宗的辽东都被一锅端了,这种郁郁之情,可想而知,而刘瑾这位最常出现朱厚照跟前的当红大太监,正好就是朱厚照心情不好的出气筒了。
所以刘瑾这些日子,时时刻刻都是心惊肉跳的,就怕朱厚照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又暴跳如雷,给自己屁股狠狠踹一脚,现在好了,这份奏报的道理,终于让他的苦日子消停了。
朱厚照的心情好了,刘瑾自然也心情舒畅,报,眉飞色舞地道:“臣辽东巡抚叶景启奏。”
只听这一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有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有人吓了一跳,活似见鬼了似的,其实这还真是见鬼了,叶景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启奏?
就算是李东阳这样气度的人,方才还在恼怒刘瑾打断了自己的话,现在猛地脑子有点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叶景启奏?
哪个叶景?
他一张老脸显得阴晴不定,示恩示恩,叶春秋的爹死了,才有示恩的机会,可是叶景怎么会活着呢?
而在这里,反应最是震惊的,应该就是叶春秋了。
叶春秋一直处在忧愤心情里,这些日子以来,甚至没有睡过好觉,满脑子都是叶景的音容笑貌,可听到叶景启奏这几个字,心头顿然地扑腾了一下。
然后叶春秋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错愕的事,如疯了一般,一个箭步冲到了刘瑾面前,很不客气地夺过了奏疏。
这时候,管他什么君前失仪,管他什么规矩,他眼睛贪婪地在奏疏上扫视着,接着浑身一震,整个人差点要晕了过去。
还活着……父亲还活着,不但活着,竟还立下了大功,收复了辽东不说,还擒获了叛贼……
叶春秋本是疲累而显得阴沉的脸,因为激动,浮现着红晕,眩晕感更加重了。
而心在,他却毫不在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
在这社稷坛里,居然如此不守规矩?只是现在,却没人跟叶春秋计较,因为此时神库里的大臣们已经哗然了。
叶春秋这时急地道:“逆贼杨玉,勾结女真人谋反,臣事前失察,以至贼人杀入辽东,有游击将军刘进,护臣出城……”
他一边念,一边大笑,边上的朱厚照则是叉着手,也是喜不自胜,忍不住接了叶春秋的话茬道:“哎呀,朕听了都急死了,你这样念,要念到什么时候,朕就直说了吧,辽东已经收复,巡抚叶景,只身入朝鲜,招募勇士,越境杀入辽东,连破三十七座关塞,杀入辽阳,一干贼人,统统都被擒获,哎呀……这是上天保佑,不不不,这是叶卿家的大功一件啊,什么叫做守土有责,这便是守土有责,若是人人都如叶卿家这般,临危不惧,都如他这般,智勇双全,如他这般,这大明的江山何止是万万年,朕万万想不到,真真想不到,想不到叶卿家不但没有死,而是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果然不愧是春秋的父亲,老子英雄儿好汉,扬眉吐气,扬眉吐气啊这是。”
说到这里,朱厚照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来。
方才念的祭文不对啊。
他记得那祭文里写得很清楚,辽东没了,祖宗的基业被自己败了,这是什么,这是子孙不肖啊。
这祭文是礼部所撰,朱厚照只能按着写,心里虽然憋屈,其实也很清楚,这话儿是没有错的,特么的辽东确实是丢了,我朱厚照给祖宗们丢人了,很不好意思。
哪里知道,这特么的突然来了大捷,不不不,是失而复得,不但失而复得,而且那些狗贼统统都已经拿了。
朕……哪里对不住祖宗了?
这样一想,朱厚照就觉得这事情很严重了。
朕没错,凭什么就得认错呢,祖宗们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辽东没了,一定在天上气恼得很吧,不成,得去重新念一遍祭文啊,啊……再让礼部重新撰写一份,怕是来不及了,可该怎么说呢?
朱厚照是个有错也不认的了,这是他的天性,人嘛,总是爱面子,何况还是皇帝,可现在倒好,朕明明没错,也没对不住祖宗的地方,凭什么还去悔过?得改,不,是得立即改。
朱厚照便道:“还愣着做什么,重新祭祀,报喜,不………是报功。”
朱厚照的行为,是让大家不能接受的。
因为很多消息,大家还没消化过来呢,事实上,国朝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乌龙啊,现在这样子,简直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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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后遗症来了
大明的制度到了而今,已是极为完善,确实是不可能生这样的乌龙。. .
某种意义来说,在政治上,叶景已经死了,而这也能死而复生,确实是一件让人无语的事。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个误会,本质上还在于辽东的叛乱来得过于急促,这场狂风骤雨之后,整个关内人心惶惶,等到叶景疑似就义的消息传来,暂时朝廷也无从去证实这个消息了,可是另一方面,现在人心不定,流言蜚语传得到处都是,大明的关防又需进行调整,军民不安,所以朝廷也急需要立下一个牌坊,而这位叶巡抚正好成就了朝廷的所需,被打造成一面旗帜,表明朝廷平叛的决心。
可哪里想到,原来死了的人还活着,原本失去的辽东被这个死去之人收复了,这样的反转,任谁也想不到。
朱厚照想到没有犯错,却要向祖宗认错,以他这样性子的人,可想而知有多不爽,自是是急着要重新祭祀。
可就是这状况来得太突然,大臣们真是五味杂陈,自然有人是喜出望外的,如叶春秋,如王华和谢迁,甚至杨一清,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亲人复生,令叶春秋一下子又觉得世界有了色彩,而对于谢迁这类真正忧国忧民之人来说,这对大明的整个边患来说,确实缓解了不少,失去了辽东,大明的损失太大了,现在这位叶巡抚居然能力挽狂澜,真正是谢天谢地。
可有的人,就未必有那么高兴了,李东阳一直是个极理智之人,他固然不是不在乎国家利益,收复了辽东,当然是可喜可贺的,可是想到叶景死而复生,却还是不免有些叹息,早知如此,自己何须要弄那么多的小动作?
朱厚照现在急着要去重新祭祀,却是把费宏吓坏了,祭祀可不是这样好祭的,趁朱厚照还没付之行动之前,他连忙道:“陛下,良辰吉日已是过了,何况哪有一日两祭的道理?陛下需重新择定吉时吉日,预备供物,烹羊宰牛……”
朱厚照顿时有些恼了,正要脾气,却见一边的叶春秋,却只是抱着手里的奏疏沉默无言,眼角闪烁着泪花,顿时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消了下去。
这么些年了,见叶春秋最多的,就是他那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即使之前以为叶景已经身死,固然叶春秋显得悲痛,可一直都没见他在人前掉一滴的泪,叶春秋现在这模样,朱厚照自然知道叶春秋是喜极而泣了。
见到自己的好兄弟正是处在大喜的时候呢,自己又何必惹来什么不快呢?
“春秋。”朱厚照对着叶春秋唤了一句。
叶春秋得到父亲还活着,自是喜不自胜,方才一直沉溺在父亲复生的喜悦里,现在被朱厚照一叫,倒是令他醒悟了什么。
他里依旧攥着奏疏,这奏疏,是父亲亲笔所书,睹物思情,虽然平叛的过程很是轻巧,可是叶春秋很清楚,这其中的艰辛,只怕是外人不能体谅到的。
叶春秋心里想:“父亲逃出生天的时候,完全可以趁着乱贼立足未稳,火逃往锦州,经过锦州回到关内,这是叛贼勾结女真人作乱,和他这个巡抚无关,以叶家的地位,无论如何也能保他无恙。可是他依旧带着十数人入朝,冒这样大的风险,难道只是尽忠这样简单吗?”
想到此处,叶春秋打了个寒颤,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爹了,如此他已经想到,这个爹这一次如此英勇,应该只是为了尽忠,而是为了承担这个家的责任,是不愿意他这个儿子因有这个爹而被人耻笑,不愿他这个儿子从此抬不起头来,所以……叶景入朝鲜的那一刻,本质上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要嘛就是以抵抗叛贼的名义去死,要嘛就是平叛。
呼……
要嘛叶春秋是功臣之子,要嘛就是烈士之后……这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啊。
叶春秋平时别说掉眼泪,为官这些年,甚少在外人跟前露出内心的情绪,更何况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当他体谅到父亲的这个苦心后,竟是抑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朱厚照春秋那再也忍不住而掉下来的眼泪,又是唤了叶春秋几声,他这才努力吸了吸鼻子,依旧攥着奏疏,生恐有人抢了去似的,道:“臣弟,在。”
朱厚照很是欣慰地道:“你的父亲如今还活着,可喜可贺,而你的父亲更是劳苦功高啊,朕真真想不到。单凭这克复辽东,就足以让朕欣慰了,朕没有,朕这便将他召回京师,朕要升他的官,兵部尚书之……”
说到这里,却有人陡然想起了什么,李东阳心里有些无奈,却还是道:“陛下似乎已经忘了,就在方才,陛下在江山石前,许诺敕叶巡抚为郡王。”
“……”
呃……后遗症来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表情都怪异了起来。
对啊,陛下已经开了金口了,若只是关起门来议论这件事,倒是有收回成命的可能,可方才当着百官跟前,对着祖宗和神明说了,这话,还收得回去吗?
可以说,就在奏疏没有抵达的那一刻,叶景实则已经是郡王的身份了,难道就因为他死而复生,一切就不作数了吗?
既然是王爵,那么怎么可以封为兵部尚书呢?
爵是爵,官是官,一旦有了爵位,就不能再进文官体系了。
朱厚照一脸诧异,他的脑子有些懵,转不过弯来,旋即咧嘴笑了,道:“是吗?李师傅倒是提醒了朕,朕险些忘了,那么诸卿以为如何呢?”
朱厚照的目光,值得玩味地的臣子们。
众人也是哑然,表情却是愈的怪异起来。
眼下,显然出现了一个悖论,一方面,是皇帝需一言九鼎,何况,欺骗神明和祖宗,显然是决不允许的。另一方面,祖宗之法之中,外姓的话,活人可不能敕封为王的啊,祖宗成法不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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