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或者说,这孙子唯利是图,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王法可言。
虽然世袭成为了朵颜部的羁縻卫都指挥使,可是朵颜部身在关外,大明朝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山高皇帝远。
而在他的骨子里,其实从来没有将大明放在眼里。
他自认为自己是属于这个草原,属于自己的祖先,而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汉人,他自誉朵颜部族英勇,对汉人,打心里的心生鄙夷。
对大明的皇帝,除了在讨要奖赏时会假惺惺地表现出一‘敬意’,可是心底深处,是压根没有将大明的所谓皇帝放在眼里的。
可是……不放在眼里,并不代表在此时此刻见到大明天子之时,他依旧能保持淡定。
他的心乱了。
可谓是心乱如麻!
他甚至还沉浸在错愕之中。
而事实上,有人比他更震惊,因为已经有人已经在马上摇摇欲坠,就差惊得摔下去了。
朱厚照身后的人,一个个惊愕不已地看着朱厚照,除了深知内情的钱谦,所有人都露出匪夷所思之色,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谁会想到,跟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在他们心里所认为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所有人没办法飞快地反应过来,于是……全场静默。
没有人说话。
只有风在怒号。
朱厚照却是骑在马上,横刀立马,冷冷地看着花当,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道“花当爱卿,莫非你已经忘了朕了吗?”
这一句话,令花当的脸色略显迟疑,他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显然是彻底懵了。
朱厚照淡淡地继续道“朕刚刚袭了土谢部,斩了那些不服王法的土鸡瓦狗,花当,你该当何罪,竟敢纵容部下袭击朕的子民?怎么,你想谋反吗?”
这第一句话,对花当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
这话的意思是,土谢部已经被朱厚照给斩尽杀绝了。
而事实上,若是寻常时候,花当一定会认为,这是朱厚照在吹牛,甚至是故意吓他的。
可是这些日子,根据种种的迹象来看,那土谢部的精锐固然已被镇国府击溃,可土谢部的老巢,还有散落在附近的诸部,显然都遭受了袭击,而且,从一些牧人的发现来看,许多部族可谓是被斩尽杀绝,那到底是谁下的手,却是全无头绪,就仿佛袭击土谢部大后方的人是天神下凡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现在……
一切都明白了,做下这些的,是花当眼前的这位大明皇帝,他带着人,居然深入了土谢部,把土谢部连锅端了。
不得不说一句……狠,够狠!
至于第二句,则是责问花当纵容部下袭击汉人的牧场,完全的兴师问罪,而真正让花当胆寒的,则是最后一句。
花当,你是想谋反吗?
这下子,花当就更懵了。
谋反?
他第一次对反叛大明,有了一种恐惧的心理,这你想谋反四字,现在从朱厚照的口里说出来,几乎就等同于是在说,你想作死吗?
花当虽是贪婪无度,可又是何其聪明之人,他立即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眼前这位是大明天子无疑了,可是这大明天子,为什么敢来这里?他敢来,凭的是什么?
是了,大明国力突然鼎盛,先是一举击溃鞑靼精锐。而这显然还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让花当觉得可怕的却是,大明居然有人敢深入大漠,直接用骑兵发动对蒙古诸部的袭击。
这意味着什么?
花当的心里顿时直冒冷气,自秦汉以来,从来都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奔袭中央王朝,现在却是中央王朝的铁骑如入无人之境,肆意的大开杀戮。
这才是真正颠覆了他的认知的东西。
从前的时候,即便反了大明,打不赢你,我还不会跑吗?
你大汉的军队,有本事就隔三差五地深入大漠。即便是真正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进来,大不了我们躲着就是,可是你的数十万大军,总不能一直留在大漠吧,等你军队一撤,我们继续骚扰和袭击你,教你永世不得安宁。
可是现在种种迹象,是意味着整个大漠再无一处是安全的地方了。
他们可以奔袭土谢部,明日就可以随时奔袭朵颜部。
他们国力鼎盛,一次失败,可以继续十次、一百次。
可是对于大漠里的人,你只要输了一次,就彻底地玩完,永世不得翻身。
反?
不,决不能反。
何况,这大明皇帝亲自来,敢来指责他谋反,这又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花当连忙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心里冒着寒气。
他得不得怀疑起,这附近是不是埋伏了无数接应的人马,是不是镇国府的新军,那令土谢部闻风丧胆的大明精锐已经在这里埋伏好了?
啪……
花当毫不犹豫,很没有节操地下马跪了。
当着所有人面,他双膝很干脆地一曲,然后拜倒匍匐在朱厚照的马下。
他惊恐不安地道“下臣羁縻朵颜卫都指挥使花当拜见陛下,陛下亲师远来,下臣不能远迎,罪该万死,万死之罪,请陛下责罚,吾皇万岁……下臣……下臣……不……不……吾皇亲临朵颜卫,下臣与族人……”
他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哪里还有半分关起门来自称自己是朵颜汗的英雄气概?
此时此刻,这分明就是个孙子。
那些气势汹汹,勒马带刀,试图要准备干一票的朵颜部上下族人,也是吓了一跳。
真是大明皇帝,而且……
他们看向花当,心里早就惊恐不安,在他们部族里,历来只有朵颜汗,甚至还有人是心向着草原的大英雄巴图蒙克汗的。
可是现在,眼见如此,见那天子端坐马上,脸色一副似笑非笑之态,他虽是衣衫褴褛,个头并不魁梧,却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
花当跪在他的马下,而这大明皇帝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仿佛这是花当理当如此,是花当应有之举。
(未完待续。)
《想看本书最新章节的书友们,百度搜索一下来,或手机访问..》
庶子风流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朕手持钢鞭把你打
这些朵颜部人,一直生活中草原之中,哪里有什么见识?一向都是以花当马首是瞻。
此时见花当老实地在跪在朱厚照的座马跟前,他们哪里还记得刚才的愤怒之心,甚至那还敢坐在马上?于是纷纷下马,乌压压地随之拜倒,轰然道“吾皇万岁!”
其实还是有人不甘心的,可是当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拜倒,一下子,自己倒是显得鹤立鸡群了,再看那马上的汉人,凶神恶煞的,而花当则是屈膝奴颜,心里的勇气早已无影无踪了,只好拜倒,跟着众人一起道“吾皇万岁。”
于是,一幕壮观的景象发生了,跪下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汇聚成了人海,乌压压的看不到尽头。
这些素来桀骜不驯的朵颜人,此时此刻,匍匐在地,连头也不敢抬头。
朱厚照提着马缰,冷冷地看着这乌压压的人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脸上却是没有露出半分的喜色。
朱厚照身后的‘赵大哥’们,一开始其实不少人认为是朱老大这下装得有大发了,居然连天子都敢冒充。
可是当看到朵颜部的首领花当屈服下跪,无数人也随之拜倒,而朱老大却真如天子一般,端坐马上,宛如圣君亲临,尊贵之气俨然而生,无数人惊疑不定之间,那钱谦却也下了马,拜倒道“臣钱谦见过陛下,陛下微服出巡,臣虽日夜伴随左右,却碍于私访,不能尽权礼,臣……死罪。”
什么是天子,天子就是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无论有什么理由和原因,他说你死罪,你就是死罪,你在他面前,无论有罪没罪,都得随时准备接受这雨露之恩和雷霆之怒。
这……便是天子,受命于天,天子一怒,血流漂橹,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赵老大’这些牧人,现在就算是一头猪,怕也明白过来了,带着他们深入大漠,跟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吹牛,一起袒胸搓着泥垢,一起光着屁股扎进河里洗澡,一起比谁尿尿尿的更远的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是天子……
当无数人渐渐认清这个事实后,不禁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有个呆头呆脑的家伙,禁不住低声道“呀,这天子骑的马,原来不是金的啊。”
然后这人的后脑被人猛地拍了一下,直接摔下了马来。
因为此时大家都乖乖地下了马,纷纷拜倒,他们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规矩,反正都是学着那花当和钱谦的样子,纷纷屈膝跪着,口里嚎叫着“吾皇万岁。”
万岁的声音,已是冲破了霄,倒是给这雨后的大草场里,平添了几分生气。
朱厚照高高地坐在马上,看着下头惊疑不定的人,看到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看到有欢天喜地和激动的人,还有那些偷偷抬起头,瞄着自己的人。
朱厚照却依然高坐马上,在他看来,自他呱呱坠地开始,他所享受的,就是这种万万人礼膜拜的感觉,他早已习惯,虽然这些时日身在牧场,可是骨子里,依旧清楚自己的身份。
虽然在这里自由自在,可是……
终于……他找回了一天子的味道,只是……他的眼神有落寂。
从现在开始,那一个草原里的朱老大似乎已经不见了,他将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不见踪影,有的……只是天子,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大明皇帝。
朱厚照不由眼中满带着寂寞地看向天穹……母后……春秋……垚儿,朕回来了。
只是……
他的唇边浮出冷笑。
此时,他终于准备下马,钱谦一看,哪里敢怠慢,连忙要动身搀朱厚照,朱厚照却是作势扬鞭,钱谦只好乖乖地后退,又拜倒下去。
朱厚照很漂亮流畅地跃下马来,所有人依旧紧张不安地看着他,此时此刻,他的喜怒,就是万千人的喜怒,他的哀乐,就是万千人的哀乐,因为无数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无数人的荣华富贵,或是无数人的生生死死,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然后,所以都看着……朱厚照挥起了鞭……
啪……
鞭子在半空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犹如灵蛇,接着狠狠地摔下。
这一鞭子很狠,劈头便朝花当的脑袋上砸去。
啪……
花当本就是光着脑袋,只是后脑扎了一个小辫子,朱厚照的鞭子毫无预警地落下,他的后脑上,瞬时留下了一个猩红的血印。
鲜血随着重新扬起的鞭子飞溅开来,看得令人触目惊心。
这一下,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花当疼痛到了极,连忙抱着自己的脑袋,而朱厚照严厉的声音随之传来“狗一样的东西,你也配谋反?”
花当痛得眼泪都要迸发出来了,只是朱厚照的这一句厉问,却令他心寒到了极。
你也配……
这是多大的讽刺。
只是……花当这时竟发现自己极为可笑,因为他竟没有半分的暴怒,在这草原上,谁若是敢这样羞辱于他,以他的性格,只怕早已跟此人拼命了。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如一个可怜虫,收了鞭责,竟然一愤恨之心都使不上来。
其实,若是朱厚照对他和颜悦色,他或许还会在心里对朱厚照生出不屑。
只是这般痛打,却令他不但慌了,反而心理深处,一股莫名的恐慌弥漫了全身。
“臣……臣……死罪……请陛下高抬贵手,臣有万死之罪!”
他口里居然叫着最没有种的朵颜人都不会说出的话,朵颜部虽然归顺了大明朝廷,可是历来朝见,历代的大明皇帝,一向是对其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这大明天子将他视作草芥一般,而花当哪里有半分草原里的气概?
“臣死罪啊。”花当痛哭流涕地继续道“下臣该死,触怒陛下,陛下鸿恩浩荡,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却是目中带着狰狞,这朵颜部的花当,真是臭不要脸,耍弄了朝廷一次又一次,自己早就想抽这孙子了。
(未完待续。)
《想看本书最新章节的书友们,百度搜索一下来,或手机访问..》
庶子风流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万死之罪
. 朱厚照的唇边依旧带着冷笑,手中的鞭子又是狠狠地抽下。
他是一丁点客气都没有,故而手上没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几鞭下去,那花当已是痛得在地上打滚,浑身的鞭痕触目惊心,往日同样高高在上的朵颜汗,在这些鞭打之下,已经忍不住哭告哀嚎起来,看得所有人心里发寒。
朱厚照冷然道:“你既说有罪,来,给朕说说看,你该当何罪?”
花当连忙哀嚎道:“臣下,臣下未能远迎……”
花当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长鞭又是狠狠卷来,犹如毒龙一般,直接砸在了花当的脸上,花当的脸顿时渗出了血来,自额头到下巴,鲜血淋漓。
他呜嗷一声,捂着脸,指缝之间,鲜血淋沥沥。
朱厚照瞪着眼睛,怒视着他道:“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你该当何罪?”
花当哪里还敢耍滑头,此时已是被打了个半死,犹如一只可怜的小羊羔,道:“陛下打得好,下臣顿首再拜,下臣罪该万死,罪恶种种,罄竹难书,下臣曾与巴图蒙克汗勾结,还袭击过汉人的牧场,下臣与侄妻私通,这些……都是……都是……下臣吃了猪油蒙了心,下臣有万死之罪啊,肯请陛下责罚……”
他这一回的回答倒也厚道,朱厚照本以为,这孙子只是袭击了汉人牧场,罪状竟然……
这时,朱厚照禁不住大怒道:“咦,原来你还与人私通,臭不要脸啊!”
说罢,又是一鞭挥下,花当又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而后,朱厚照抬眸,冷若寒霜地看着这跪在地上乌压压的人,此时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瑟瑟发抖。
天子震怒了,即便是这些化外之地的朵颜族人,此时此刻,与关内那些受过教化的臣民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感受,那便是恐惧,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朱厚照冷冷地道:“泰宁卫都指挥使同知何在,还有福余卫都指挥使佥事何在?”
朵颜三卫,官职俱都世袭,朵颜卫的首领敕为指挥使,而泰宁卫首领敕为同知,福余卫实力最弱,其首领则敕为佥事。
朱厚照一声厉吼,两个大气不敢出的汉子只好从人群中跪行而出,直至到了朱厚照一丈之外,皆是叩首道:“臣下塔宾帖木儿(八斤琪尔泰)见过皇帝陛下,吾皇万岁。”
朱厚照略带不屑之色地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道:“上前来。”
二人对视一眼,却还是乖乖地继续跪行上前。
朱厚照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这两个魁梧的汉子,现在却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朱厚照厉声喝问:“花当做的事,你们也有份吧?”
这一句质问,真真让人魂飞魄散,二人彻底吓尿了,连忙磕头如捣蒜:“臣万死之罪,万死之罪。”
朱厚照便森然道:“怎么,你们也曾想过反叛吗?”
二人连忙抬头道:“不,不敢,不……万万不敢。”
朱厚照挥起鞭子,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们道:“你们若是敢,反倒好,你们三人,总要给朕一个交代,到底是何人袭击了牧场,抢掠了什么,是不是该给朕说个明白?”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皆是面面相觑,任何人都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到了惧怕。
此时,风有些冷,即将迈入寒冬的草原,特别是在雨后,连空气都仿佛带了几分刀锋的寒意,许多人禁不住打着哆嗦,却并不畏惧这寒风。
比起这寒风,令他们更感到刺骨的,却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之怒。
…………
浩浩荡荡的人马,正靠近朵颜部的操场会和。
三千镇国新军,在叶春秋的带领下,与那急速奔进的勇士营、山海关骁骑、金吾卫与羽林卫汇合。
这三千镇国新军与这大队人马汇聚一起,犹如涓流入海,四五万人的队伍,现在却无心去整队,而是轻装出发,心急如焚地朝着一个目标挺进。
叶春秋打着马,火速地寻找到了张太后的车驾。
此时,张太后已经放弃了凤辇,直接用仙鹤车代步,叶春秋打马上前,高声对仙鹤车中的张太后道:“母后,儿臣去镇国府召集新军,也得到了消息,说是有一队人马朝着朵颜部去了,具体人数多少,还是未知,陛下极有可能就在其中,母后且宽心……”
车里的张太后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喜的是,自己偷跑到关外后便没了踪迹的儿子终于有了消息,这真是老天有眼,总算是垂怜于她这个心急寻子的母亲;可是当想到朱厚照去了朵颜部,心里又不免揣测不安起来。
那马车外头,杨廷和也骑着马随行紧跟其后,忍不住道:“镇国公,你素知兵法,既是带过兵的人,理应小心一些,老夫恐怕朵颜部桀骜不驯,袭击圣驾,哎……这一次,南人牧马怕是将他们彻底惹怒了,否则,怎会袭我们汉人。”
他这样一说,却又令车中的张太后的心中愈发的不安,人家都已经袭了汉人,这分明是要反目了,既然要反目,朱厚照居然冒冒失失地跑去朵颜部,这些化外之人,哪里懂得礼数,若是一言不合,又或者是……
张太后越想越是忧惧,便道:“现在到了哪里,为何还没有到?春秋,你定要做好准备,以防不测,若是朵颜部害了皇帝,那……哎……”
叶春秋听张太后声音嘶哑,心里也有些急,这陛下也是的……你既然活着,那就赶紧来青龙,却是无端端地跑去了朵颜部,这是要做什么?真是疯了。
叶春秋甚至又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到底是世界疯了,还是朱厚照的脑子抽了。
此时他也懒得去理杨廷和的阴阳怪气了,有时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对陛下的担心,不过细细思来,人家怎么会在乎皇帝的生死呢?皇帝没了,这备选的人多不胜数,对他来说,这皇帝是叫朱厚照还是朱厚熜,又有什么分别?(未完待续。)
公告:玉米小说
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进入下载安装 xsyd ()
.
庶子风流 宝宝心里苦
. 中秋佳节与春节齐名,这个节日出自于礼记,所谓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意思是说,到了春天就要祭祀太阳,而到了秋天就该朝拜月亮了。
叶家这样的大族,最看重体面,也看重成规。
一到清早,叶春秋就不得不搀着叶景起来,叶景的病好了一些,虽然身体有些孱弱,可是今儿的日子,也免不得要跟着老太公去祭祖,他是嫡长子,和叶春秋这种‘庶出’的不同。
所以叶春秋一早便搀着叶景到了叶家的祠堂,老太公已经领着二叔、三叔,还有叶俊才、叶辰良等人等在这儿了,老太爷看叶景来得迟,有点儿不满,耽误了吉时,祖宗们要不高兴的。不过见到叶春秋同来,老太公也愣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叶春秋头上戴着的纶巾。
纶巾啊,这是读书人的象征,是功名的象征。
叶家祖宗们,哪一个不是以读书为业,有功名的人也是不少,可这几代却没出什么出彩的人,而叶春秋是小三元,还是案首,可叶春秋是庶出,叶家的规矩便是嫡男祭祠堂,庶出不得入内。
他心里只是感叹,有一点点悲凉,甚至他不愿叶春秋在这里,省得到了祠堂外头而不入内,不免显得尴尬。
对叶春秋,老太爷居然有点亏欠的意思。
可是头顶纶巾,身穿儒服的叶春秋呢,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他乖乖的上前,给老太公行礼:“孙儿见过大父。”
老太公勉强挤出笑容:“好,好,好,今儿是过节,好日子。”
接下来,却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叶柏催促道:“爹,时辰到了。”
老太公的脸色便变得肃穆起来,巍颤颤的掸了掸袍子,领着嫡男们入内,叶春秋则在祠堂外头,目送着老爹进入祠堂。
摸摸鼻子,叶春秋哂然一笑,因为他看到要进祠堂的时候,二叔叶松回过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眸显得有些诡异,二叔……很不友好啊。
叶春秋不以为意的样子,反过身,去正堂里等候。
叶家的许多族人都已经来了,都在堂里候着,许多平时不太露面的叔公,也都在自己子弟的搀扶下赶来,叶家在河西这一脉有不成文的规矩,到了中秋,就得到主家这儿来团聚,所以整个叶家正堂这儿乱哄哄的,大家凑在一起,彼此闲聊,一些吵闹的孩子则被妇人们赶去了隔壁的耳房里吵闹,叶家的长工、短工今儿都在,一面得帮衬着照料宾客,同时还可跟着讨杯水酒,等入了夜,见到了月亮,老太公照例还会给大家散点喜钱,虽然只是十几文,可蚊子大小也是肉,何况这在庄户们眼里也不是小数目。
说穿了,这堂里的人,大抵都是庶出的远亲,不过有的年纪大了,尤其是一些老叔公,也很受人尊重,以至于二婶和三婶在老太公带着嫡男们去祭拜的功夫,也不敢冷落,二婶王氏指挥着人进来,端茶递水,又说了不少吉利话,叔公们年纪大,此起彼伏的咳嗽,都夸老二的媳妇贤惠。
只是当叶春秋出现的时候,堂里许多人都安静了下来。
河西就是这么大,许多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些风声,老大和老二在争家业,甚至……是族权呢,这可不是空穴来风,现在二房的夫人王氏在这儿,大房的叶春秋也在这儿,这些人老成精的人,连咳嗽都不咳了,仿佛一个个都吃了金嗓子喉宝似的。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