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次日清早,忧心忡忡的唐伯虎看着依旧从容的叶春秋,只好把那些想说的担忧吞回肚子去。
却没想到,这大清早的,便有人来拜访了,为的是花当,其次是火筛。
火筛乃是鞑靼王子,据闻是巴图蒙克最是喜爱的幼子。
巴图蒙克自一统蒙古之后,将整个蒙古分为五部,除了自己亲领八万户之外,又将其余的十二万户一分为四,分封诸子,其中这火筛便得到了察哈尔万户为中心的左翼三万户,一举成为了鞑靼内部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年纪轻轻的,跟在花当的后头而来,见到了刚刚练完了剑的叶春秋,站在花当背后,细细地打量着叶春秋。
花当则是露出一脸笑意道“见过镇国公。”
叶春秋亦是含笑道“花当兄脸色不好,昨夜怕是操劳过度了吧。”
“哈哈……”花当便大笑起来,不置可否。
倒是身后的火筛道“花当汗老当益壮,我这小辈,也是佩服得很。”他的汉话咬字有些奇怪,显得有含糊不清。
叶春秋这时才将目光落在了火筛的身上,听这青年称呼花当为花当汗,心里便知此人是在挑拨是非了。
于是叶春秋道“不知此人是谁?”
花当道“此乃巴图蒙克汗之子,察哈尔万户统领火筛,他也是久仰镇国公大名,便随我一道来拜会镇国公。”
火筛方才上前行了个礼,只是这礼显得心不在焉,旋即道“家父一直惦记着镇国公,听说镇国公也来了大漠,急盼能与镇国公一会。”
叶春秋背着手,面色微微一动,道“是吗,那么为何令尊不来?”
火筛便咧嘴似笑非笑地道“说来,家父还真的来了。”
他这样一说,也不知是真是假,却令叶春秋心里一惊,那巴图蒙克……来了?
此时,火筛继续道“父汗嫁女,这样的喜事,他怎么能不欢喜呢?所以命我送了自家妹子来,家父则带本部五万精骑,已从金帐出,也就这几日便可抵达这里,若是镇国公在这里多盘桓几日,定可和父汗相见。”
五万精骑兵?
而这不是重,重在于花当,花当居然还在边上嬉皮笑脸,仿佛一丁也没把巴图蒙克领着五万精骑到来的事放在心上,甚至隐隐有几分期待。
若是花当对巴图蒙克真有什么提防之心,只怕这个时候,早就翻脸了,偏偏花当一脸的平淡,这就不得不令叶春秋想到一个可能。
花当应当是暗地里和火筛谈好了什么条件!
这样来说的话,巴图蒙克这是打算动手了。
他既率五万精骑而来,再加上其他各大万户统领必定会竭力配合,草原上全民皆兵,一个万户统领有三万户,可以随时征召两三万骑兵作战,这岂不是意味着,到时候十几万铁骑将倾巢而出?
更可怕的还有这朵颜部,朵颜部可以放任鞑靼人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岂不是说,他们已投靠了鞑靼人?
若到了那个时候,朵颜部和大明反目,决心追随鞑靼人,即意味着,这朵颜卫三万铁骑,亦会成为他们的帮凶。
镇国府初来乍到,兵不过三千,若是寻常军马倒也罢了,可是面对的却是源源不断、遮蔽日的精锐骑兵,在这种旷野上,这和作死没有任何的分别。
虽这里还有山海关的兵马,可山海关内的明军,多半也是帮不上忙的,毕竟一旦出关增援,极有可能是被人一锅端了。
叶春秋非常的清楚一个事实,山海关内的明军职责是保卫京师的安全,而绝不是保卫镇远国。
叶春秋原以为,现在这个局面,以巴图蒙克的狡诈和多疑,一定会选择按兵不动,先进行观察,再来图谋。
谁知道此人竟然如此果断,一边极力拉拢花当,接着毫不犹豫地给刚刚站稳脚跟的镇国府致命一击。
三千新军,绝大多数还未操练完成,即便弹药充足,可是面对四面八方高移动的精锐铁骑,当真能有一战之力吗?
原本叶春秋出关,朝廷较为放心,是因为镇远国、山海关、朵颜部三方可以互为犄角,鞑靼人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现在,实际情况却是全然不同。
叶春秋心里虽是惊讶,不知那巴图蒙克到底许诺了花当什么条件,才令花当有了要跟大明反目的决心。
叶春秋却是一脸波澜不惊之色,他知道火筛一直在暗暗打量着他,所以他更要镇定自若,于是他含笑道“噢,我与令尊早有一面之缘,也早盼与他一聚。”
叶春秋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听到此话,花当则是朝叶春秋复杂地看了一眼,而后堆笑道“镇国公,明日夜里,卑下在大帐中设宴,宴请诸位好朋友,还请镇国公不吝赏光。”
叶春秋笑道“我必定会来。”
叶春秋应下,便将这二人送了出去,临走时,那火筛杀气腾腾地瞥了叶春秋一眼,带着某种猫戏老鼠似的调侃。
巴图蒙克曾在叶春秋面前受辱,火筛身为人子,早想报仇雪恨,所以临走之际,他哈哈大笑道“镇国公此时要小心了,草原上,可不太平。”
说罢,便与花当骑马而去。
叶春秋的脸色沉重起来。
他突然现,就在自己大营附近,朵颜部亦在一旁扎了一个营,这里的斥候明显增加了许多,显然,这是朵颜部的人害怕叶春秋等人‘不告而别’。
事情有变,而且出了叶春秋的预料之外。
巴图蒙克来了。
而这花当,似乎得到了诺大的好处,心里的天平已是彻底地倒向那巴图蒙克了。
最是耐人寻味的是,巴图蒙克到底是许诺了什么好处,才令这一直想要两头讨便宜的花当动心了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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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绝不放弃
想着巴图蒙克极有可能正带着五万精骑赶来这里,叶春秋心里极是沉重,旋即便让唐伯虎将许杰找了来。
许杰还在带队操练,听叶春秋寻他,忙不迭地赶来,见叶春秋神色凝重,忙道“恩师有何吩咐?”
叶春秋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唐伯虎,才沉声道“巴图蒙克来了。”
许杰先是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反而跃跃欲试地道“来得正好。”
“不好。”叶春秋本因此事而心里沉甸甸的,看着许杰反倒一脸的期待,不禁既好气又好笑。
镇国新军因为接连的胜利,骄傲感爆棚,这固然对镇国新军有着莫大的好处,却也有一种盲目乐观的精神。
叶春秋道“他们这是倾巢而出,来者不善,我们的新军人数太少了,现在没办法做好万全准备,这蒙古的精锐铁骑,毕竟不是安化王的叛军,即便新军能够以一当十,此时也无法兑付鞑靼大军,何况现在极有可能情况有变,若是朵颜部为大明效力,我们联合朵颜卫,尚且还有一战之力,可一旦朵颜卫此时反叛,我等必死无疑,你命人速速去青龙报信,让孙掌柜要有所准备,告诉他,给我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的时间,我没有派人送去急报,解除危机,就让他带着青龙的所↖有军民,立即撤去山海关。”
说罢,叶春秋幽幽地叹了口气,才道“就看这三天了,三天之后,那巴图蒙克一来,便是生灵涂炭了。”
许杰看了叶春秋一眼,眼中有着不甘之色,却还是乖乖地道“学生遵命。”
说罢,许杰忙不迭地出去安排人送急报去了。
唐伯虎在旁,亦是担心不已,道“哎,我一直担心这趟来此会出事,公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趁那巴图蒙克还未来到,不如我们这就退去吧。”
“走?”叶春秋似笑非笑地道“现在想走,只怕没有这样的轻易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的营地附近多了许多朵颜人?我们这里一有动静,附近的朵颜部就极有可能追杀而来,到了那时,就真的成了困兽了。现在走是走不了的了,何况,一旦走了,不做任何努力,带着人即便安全地退去了山海关,那么当初因为信赖镇国府,而跟随镇国府出关的这么多人会怎么想?将来谁还敢再相信镇国府?这镇远国,即便还留有朝廷的封地,却也不再存在了。”
叶春秋很认真地看着唐伯虎,一脸肃然地继续道“何况,关外只有我们吗?从辽东到这里,这么多的军民,遍布于关外,我们走了,选择了退避,那么其他人怎么办?到时候遭殃的,将有可能的是锦州,可能是辽阳,这关外这样多的堡子,又不知多少人要受到残害,所以,只要未到绝望之时,我们就决不能放弃最后一分的努力,唐兄,准备笔墨,我要口述,你替我撰写奏疏。”
唐伯虎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叶春秋的话,直到最后,唐伯虎没有再说出任何劝说叶春秋离开的话,只是看着叶春秋的眼中,却是多了抹只有他自己明白的坚定。
唐伯虎取来了文房四宝,叶春秋背着手,来踱步,脸色凝重地道“臣叶春秋面南而叩,启禀陛下,朵颜部”
他大致地将经过陈述了一遍,接着说到了事情可能引发的后果。
朵颜部一直作为大明藩屏所在,也就是说,他们的势力范围,就是大明与鞑靼之间的缓冲区,一旦朵颜部反叛,就意味着大明所有的关口和辽东的城塞,俱都暴露在了蒙古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在此时,朝廷为了防止生变,需要立即加强辽东和宣大、山海关一线的防御。
最后,叶春秋徐徐道“臣弟人在朵颜部,事情紧急,既已出关,就绝不轻易退关内,关外的时局未到彻底糜烂,臣弟绝不轻言放弃,若臣弟一旦有失,还请陛下谨记,臣弟曾进言的平胡方略,陛下乃是雄主,需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臣弟身陷于此,便恳请陛下,莫轻率而为,理应加强戒备固守关隘,厉兵秣马,十年之后,待我大明昌隆,再起倾巢之兵,一鼓儿定胡事。”
叶春秋想了想,还想说什么,最后又摇摇头,道“罢了,就到这里吧,叫人送出去。明日,那花当便会宴请我们,去去也是无妨的,正好见识一下,这花当和火筛,想要玩出什么花样。”
叶春秋说罢,轻轻抿着嘴。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因为这几年的顺风顺水,所以总是自大地认为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关外的问题,此前在他的印象中,胡人大抵都是头脑简单之辈,现在看来,自己还是犯了错误。
他旋即一笑,道“在宴会之前,传令所有的人,全部在营中休整,让大家都好好歇一歇吧,未来这几日,不容有任何的疏忽。”
唐伯虎重新将奏疏誊抄一份,方才上了火漆,出去让人送出,他心里有些郁郁的,可是到大帐中,见叶春秋镇定自若,心里也渐安。
叶春秋坐在案后,看了唐伯虎一眼,道“唐兄,你在想什么?”
唐伯虎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道“没,没什么。”
可是旋即一想,现在自己面临这样的危险,还有什么是不可说的?他又突然凑上去,给叶春秋换了一盏茶,而后道“公爷,你说,若是我死在了这里,秋香会难过吗?”
“呃”叶春秋看着很认真的唐伯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唐伯虎脸上显出了几分尴尬,连忙辩解道“哎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我从前是有妻室的,可因为学生犯了罪,她便走了,结发的夫妻,尚且如此不可靠,我怎样能指望一个才相识几日的人,就会记挂着我呢?”
说罢,唐伯虎拍了拍额头,不由苦笑道“学生想喝酒了,公爷喝不喝?”
叶春秋的坏心情倒是一时间给唐伯虎闹得一扫而空,便豪迈地道“你这样一说,我也想喝上几杯,去取酒来吧,我们小酌几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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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妙不可言
与唐伯虎痛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为这厮的酒量实在惊人,叶春秋曾听人说过,这酒量好的人,大抵心事重,现在看来,这唐寅的心底,实在背负了太多东西。
叶春秋是有些微醉了,好在身体素质极好,却是乘着酒醒,拉扯着唐伯虎,提剑到了账外。
此时是正午时分,叶春秋长剑在手,一柄剑宛若游龙,竟是行流水,在阳光下,这通体漆黑的长剑,带着光辉,与叶春秋的身体合二为一,叶春秋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也不知是酒精上头,还是如何,一双眸子,犹如锥子一般,口里低喝一声“杀。”
杀字出口,手中长剑宛如灌上了千钧之力,狠狠刺出,竟是仿佛一下子刺破了眼前的虚空。
一些新军生员们被吸引,纷纷驻足围观,俱都叫好,唐伯虎在旁亦是笑道“妙,妙不可言。”
一套剑法下来,叶春秋浑身大汗淋漓,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只感觉全身通畅,目力所及,越过无数人,便是那广阔的天地,青草依依,牛羊可见。
叶春秋将剑一收,长袖一甩,正色道“营中随时做好戒备,子弹入膛,衣甲不得离身。”
说罢,便又重新回到了帐中。
当晚,虽是心头有很多的烦心事,可大概喝的酒多了,叶春秋倒又睡了个好觉。
许杰对外头的朵颜部族人满心都是腹诽,总想去向叶春秋抱怨几句,这些牧人,对新军的仇视心理很大,偶尔出去巡营或是取水的新军生员,总不免和他们有言语上的冲突,甚至双方语言不通,却都能用各自的语言怒骂几句,好在生员们军纪严明,倒也没有挑事。
第二天,将近傍晚,气愤难平的许杰,终于忍不住地想去帐中将此事报知叶春秋,却被外头的唐伯虎拦住了。
唐伯虎道“许队官,镇国公现在也很气恼,何必要再惹他不喜呢?朵颜部蛇鼠两端的事,难道公爷会不知吗?不要再给公爷平添烦恼了。”
说回来,许杰起先是不太看得起唐伯虎的。
读书人有两种,一种是许杰这种,此前是个书呆子,可是跟着叶春秋见过真正的世面,学了真正的杀人术,虽然没有治国平邦,却也算是立过汗马功劳。
还有一种,便是唐伯虎这种,读过许多书,书中之言信得多一些,现实里却是眼高手低。
事实上,读书人之中,本就有分别,而这种分化,在没有镇国新军之前,并不明显;可是有了镇国新军后,一批如许杰这样的‘生员’便涌现了出来,他们的世界观,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在唐伯虎跟着叶春秋之后,许多行为都没有惹来许杰的恶感,反而觉得唐伯虎书生气虽是重一些,人却不错。
平时唐伯虎总是跟在叶春秋的身后,叶春秋的许多事,都是通过唐伯虎来协调,唐伯虎早没了当年江南才子时的盛气凌人,待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且虽然有些事,他虽不懂,却也肯去学,令镇国新军生员们对唐伯虎的印象很快就有了大大的改观。
此时,许杰偷偷瞄了一眼帐中,随即道“我也不想惹恩师厌烦,只是想要提醒恩师罢了,那花当请恩师赴宴,我看这宴定不是好宴,单从这些牧人和花当的族人言辞之中,大抵便可看出一些端倪了,直接的说,这就是鸿门宴啊,去个什么?倒不如今夜,我等护送着镇国公,杀出一条血路,先回青龙去。”
事实上,唐伯虎对许杰的提议很是认可的,他当初也曾这眼劝说叶春秋,可是……
唐伯虎便道“是啊,公爷的安危要紧,可是你明白公爷为何不为所动吗?”
许杰看着唐伯虎,这老唐有不是东西啊,平时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却一副恩师的蛔虫自居,居然有了小嘚瑟。
唐伯虎叹了口气,才道“虽然公爷没有说,可是我却知道,他的心底,只怕唯有一个解释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公爷的心思啊!公爷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我们再劝,也是无益,不妨就陪他一道走吧,前路如何,学生也未必知道,或许是万丈深渊,或许是刀山火海,或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说起来,学生不怕死吗?当然是怕的,可是不知为何,就是想跟着公爷一条道走到黑,因为惧死,所以才临危而巍然不动,这也是我最为佩服公爷的地方,这便是豪杰,若是真要解释这样的人,或许只能从书中的那一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八字了,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我本做不得什么英雄,可是现在,竟也不畏死了。”
他之乎者也地说了一大通,许杰虽也熟谙四书五经,却还是觉得这个弯子绕得有大,只好挠挠头道“我比你简单,公爷说什么,新军的生员就该做什么,哪有这样多的道理可言。”
许杰的话倒是令唐伯虎有了小小的骄傲感。
大家不是一条线上的,新军生员以绝对服从为荣耀,唐伯虎这样的读书人,以拽文掉书袋,然后用圣贤之道来解释自己的行为而倍感荣幸。
唐伯虎便笑道“真羡慕你们,这样简单。”
许杰觉得这唐伯虎今儿有不太‘友好’,这话虽没有一个脏字,可怎么听着有些像是讽刺?这就好像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傻子,没有这样多的烦恼;或者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少年郎,可以如此天真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帐里传来了两声咳嗽声,二人便立即噤声,唐伯虎先进去,道“公爷有何吩咐?”
叶春秋道“时候不早了,花当的宴席想必要开了吧,准备好了吗?让许杰去吹哨集结,而后准备出发,今次,让你们开开眼界。”
唐伯虎愣了一下,道“公爷,什么眼界?”
叶春秋微笑道“到时你便知道了,还有,别总是将我说得这样高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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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如临大敌
唐伯虎咂咂舌,想不到自己的话竟是被叶春秋全听了去,他方才和许杰说话的时候分明是低若蚊吟的,这镇国公莫非有顺风耳不成?
叶春秋则是命人去烧了热水,沐浴了一番,穿了簇新的蟒袍,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奕奕。
他小心地将破虏剑系在自己的紫金带上,才大步走出账外,只见百来个镇国新军生员已是明火执仗地在账外候命了。
叶春秋和唐伯虎骑了马,领着这百来个镇国新军生员便朝朵颜卫的驻地而去。
一路进入朵颜卫的驻地深处,左右已是聚拢了不少朵颜部的族人,叶春秋便放马慢行。
此时,天色已是灰暗,而驻地四处都了篝火。
叶春秋的目光锐利,只微微一扫,便可看出这些族人看向自己和新军时,眼中都显露出冷然之色。
叶春秋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却是不以为意,继续骑马前行。
待抵达了那都指挥使司的建筑,在这建筑之外,早有一块阔地,正中则起了巨大的篝火,无数的羔羊已是开膛破肚,被架在篝火上,阵阵诱人味蕾的肉香从那飘散开来。
围着篝火,则是许多的桌案,那鞑靼王子火筛正坐在主位上,花当则陪坐在左右,脸上带着笑容,像是和火筛低声说着什么。
在火筛的左侧,竟是个女子,十四岁上下,生得别有一番风味。在蒙古人中,极少有这样皮肤白皙,鼻尖高耸之人,她正低头吃酒,对外界的事似乎并不关心,浑身则是裹着一个袄子,身后两个护卫带刀立在后。
她的头上着有流苏的头冠,因而当叶春秋等人抵达的时候,她目光轻瞥,流苏不禁颤起,珠子碰撞一起,发出铃铛一般的声音。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叶春秋之后,便垂下眼帘,不再理会了。
叶春秋上前,那火筛依然坐在主位,花当却是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道“公爷来迟了,哈哈,快快请坐,这里有美酒,专候公爷大驾。”
叶春秋朝他作揖道“有劳。”
那花当手一指,却在那女子的下首位置。
身后的唐伯虎想说什么,要知道,叶春秋乃是镇国公,按理是该坐在首位的,就算不在首位,也该在次席,可是花当让火筛坐主位倒也罢了,竟还让叶春秋在一个女子之下?
这女子,想必就是鞑靼汗的女儿吧,听说在蒙古人,并没有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的大妨,女子的地位也颇高。
叶春秋对唐伯虎看了一眼,跟随了叶春秋一段时间的唐伯虎倒也明白叶春秋这是让他稍安勿躁。
叶春秋则是温和一笑,大喇喇地在那空席上坐下,唐伯虎和诸生员,便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站在叶春秋的身后。
“公爷。”叶春秋刚刚落座,却有人唤他。
叶春秋侧目看过去,微微错愕,不料竟是山海关总兵陈述。
陈述就坐在叶春秋下首的位置,此时朝叶春秋作揖,叶春秋便身子朝他挪了挪,道“陈总兵也来了?”
陈述道“根据奏报,朵颜部可能发生大变,镇国公人在关外,卑下素知镇国公的安危非同小可,只是山海关的兵马,职责在于守卫京师门户,不得轻易调遣,卑下思虑再三,很是不放心,便命副总兵严防死守,自己带着人,特来与镇国公一会。”
陈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只是来了之后,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这鞑靼人在这朵颜部竟是如此……”他干笑一声,后头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却是带着讽刺意味。
显然,陈述也看出来了,情况很不乐观。
叶春秋倒是对这总兵官另眼相看,这陈总兵也颇有冒险精神,虽然叶春秋深知,自己若在关外发生了什么危险,以陛下的性子,肯定少不得要怪罪到陈述的身上,可是人家挂念自己安危,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却还大老远的跑来,也可见陈述是个颇有些胆气的人。
叶春秋便笑道“任它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且看风向吧,山海关可向朝廷示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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