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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芈黍离
“是!”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每年,刘煦都会去耿宸妃的墓上祭拜一番,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也要烧点纸,敬告之。
“官家,安定侯在殿外跪着,想要求见您!”这个时候,喦脱前来禀报。
昨夜,张彦威只是被送回府去了,除此之外,刘皇帝也没有其他表示。显然,是酒醒之后,了解到自己在宴上的撒泼,张彦威也感到惶恐了,赶忙进宫,前来请罪。
闻之,刘承祐面上不动声色,示意刘煦夫妻随大符去见太后。待他们走后,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考虑了一阵,刘皇帝对喦脱吩咐道:“你亲自去万岁殿,告诉张彦威,让他回去,好好地当他的安定侯,我祝他长命百岁,今后也不用来见朕了!”
刘皇帝的话,平静冷淡乃至决绝,张彦威此番的行为,是真的惹恼他了。
然而,就在当日傍晚,刘皇帝收到了一则令他吃惊的消息:“自缢了?”
见刘皇帝紧蹙眉头,张德钧小心地禀道:“安定侯回府后,便魂不守舍,将自己反锁在房内,吩咐人不许打扰,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等到家人发现,尸体已然凉了......”
闻之,刘皇帝张了张嘴,又闭上,面容间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何必如此想不开呢?”
刘承祐知道,张彦威这是通过死,来消解刘皇帝心中的怒气,也以免牵连到子孙。而从刘皇帝的反应来看,他成功了。
最终,刘皇帝喟然一叹:“让他的家人,好好料理后事吧!”





汉世祖 第70章 卫公辞世
初秋时节,天高云淡,碧空如洗。卫国公府前,好大一排场,天子卤簿仪肃立,显然是刘皇帝御临,看望卫国公慕容延钊。
“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何以病重若此?”病榻之侧,刘皇帝端坐着,看着抱病难起的慕容延钊,语气十分沉重。
如今的慕容延钊,也才五十四岁,然而,其形容枯槁,骨瘦如柴,从面相上看,说他已经七老八十也不为过。
铺满皱纹的脸庞,苍白的颜色,瘦削的面颊,慕容延钊已经全然不见的当年的风采,眼下,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朽。换作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卫国公,如今竟是这样一副衰弱的面貌。
这已经是这两年来,刘承祐第三次亲自登门,看望慕容延钊了,荣宠之深,可见一斑。而面对刘皇帝,前两次在家人的搀扶下还能迎拜,如今,却是有心无力。
“臣如今,恰如枯木残肢,衰败难复!”慕容延钊倒是看得开,皇帝的到来,也让他恢复了些生气,声音就如其面貌一般苍老,说道:“这几年长卧病榻,煎熬折磨,此番,臣自感大限将至,不能再尽忠于陛下,效力于朝廷,还请陛下恕罪......”
说着,慕容延钊面上的病态又浓重了几分,连咳嗽都显得有气无力的。见状,刘承祐赶忙道:“有病就治,何必说这不吉利的话!”
大多数的时候,刘皇帝是以虚情假意为习惯,然而,在少数时刻,面对少数人,还是推心置腹。对慕容延钊的关心,显然属于后者。
感受到刘皇帝的“情意”,慕容延钊再度露出一抹苍然的笑容,说道:“陛下,臣此番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人固有一死,不足惧也!臣原本是想口述遗奏,向陛下辞别,今幸得陛下屈尊驾临......”
“好了,卿不要再多说了,好生养病才是!”不知为何,见慕容延钊如此,他双眼竟有些发热,语气都略显哽咽。
“再不说,臣恐怕就再无机会了。”慕容延钊说道,双目之中,流露出一抹追忆之色:“臣前半生,虽小有名气,却也只局限于乡野,碌碌无为三十六载,方才得幸为陛下简拔。臣这一生,最感幸运,也最不敢忘怀的,仍旧当年被陛下征召于居室。
臣虽然粗有勇略,但实不敢称将帅之英,却蒙陛下信重,不以臣鄙,屡次托以大事,诚惶诚恐,感激涕零。
二十年来,虽少有建树,却被予以乾祐功臣殊荣,铭感五内,却也觉陛下待臣过重,愧不敢当......”
慕容延钊越说,情绪越激动,但发音吐字,也越显艰难。刘承祐直接握住了他的手,郑重地道:“卿之心迹,朕岂能不知,勿需多言,朕明白!”
见状,慕容延钊笑了,最后说道:“陛下,臣的后事,务必求简,臣的子孙,量才使用即可,切勿因臣之小功,而过分优待......”
因为慕容延钊身体的缘故,君臣之间并没有谈太久,说太多的话,很快刘皇帝就离开了。
走出病房,刘承祐的心情很沉重,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慕容延钊也有不少儿子,但大多是开国后才生的,除了长子慕容德业成年,已官至博州长史,其他都显得年幼。
此时在家侍奉汤药的,能够做主的,乃是二子慕容德丰,如今也才十八岁。临走前,刘承祐拍了拍慕容德丰的肩膀,轻声道:“好生照料你父!”
“是!”慕容德丰语气也带哽咽,他当然知道,自家父亲命不久矣,因为慕容延钊连后事都已经交待好了。
离开卫国公府时,很少喜怒形于色的刘皇帝,也难得地流露出感伤之情。见皇帝心情不好,随侍之人,也都更显小心翼翼。
老臣凋零,故人辞世,总是令人伤怀的。而对于刘承祐来说,上一次,似这般情绪难忍,还是兖国公王朴离世之时。
但是,对于王朴,刘皇帝更多的是一种尊重。慕容延钊则不然,他是随着刘皇帝从河东走出来的将帅,卓越的功劳贡献暂且不提,就那份亲近的关系与感情,就非常人能比。
两年前安定侯张彦威自杀之时,刘皇帝尚且有些戚戚然,而况于慕容延钊。虽然,刘皇帝一贯有凉薄之举,显得感情淡漠,但是这也是分人的。
自兵部卸任,慕容延钊已经病了几年了,时好时坏,甚至有几次病危,但这一次,刘皇帝知道,他是真的熬不过去了,他又将见证一位功臣、一代英杰的离世。
回到宫城,刘皇帝情绪愈显沉重,伤感的情绪难以言表。归万岁殿,伺候的内侍,端来一盆清水:“官家,请净手!”
见状,刘承祐没有那兴致,随口说:“朕手不脏!”
内侍答道:“官家探望病患,当净去所染晦气......”
其言落,刘皇帝勃然大怒,一手掀翻那盆清水,然后盯着那内侍,直接朝着喦脱吩咐着:“拉下去,打二十杖!”
这下,可将那内侍吓坏了,甚至不知皇帝怒从何来,赶忙磕头求饶。一旁的喦脱见了,很是干练地,指挥人将之带出,吩咐廷杖。表情绷得很紧,心中却乐了,皇帝身边的内侍也是有竞争的,被罚之人,这两年在刘皇帝面前可表现得太积极了,岂能不遭喦脱的嫉恨。
刘承祐坐在御案后,案上的奏章也没有兴趣阅览了。喦脱则带着人,把打翻的水盆收起,清理泼开的清水,动作要多小心有多小心,形态要多谨慎有多谨慎,外边板子打得啪啪响,惨叫声也足以令人警示。
当然,一干宫人,心中也是惊异,毕竟刘皇帝已经许久没有像这般暴躁与愤怒了。
直到皇后大符赶到,万岁殿的场景,她一眼就能看明白。保持着端庄,陪他落座,见刘皇帝伤神的表现,大符探手轻轻地给他揉了揉,问道:“卫公病势很严重吗?”
“嗯!”刘皇帝是不可能迁怒于皇后的,也没抗拒她的动作,应了声:“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唉!”闻之,大符也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我去烟霞观,为卫公祈福吧!”
“生老病死,自然之理,岂能求得来?”刘承祐说道,不过抬眼看了看大符,这毕竟是她一番心意,想了想,又道:“你有心了!”
“只望官家,不要太过感伤!”大符安慰道。
想了想,刘承祐问:“刘旸的婚事,就纳慕容家的小娘子,你看如何?”
对此,大符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表示同意:“官家做主即可!”
事实上,随着年纪也渐长,太子的婚事也牵动着宫廷内外,朝野上下的心,大符也提了几次了。毕竟,秦公刘煦成婚都已两年,白氏肚子也隆起了,再过几个月,刘皇帝的长孙都要出世了......
事实上,关于太子妃的人选,反而难选,刘皇帝此前就有意同慕容家联姻,但是又有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顾虑。如今,倘若慕容延钊病逝了,那么再纳慕容家女,也就少了些来自皇帝的阻碍,毕竟,慕容一门,七成的显赫都在慕容延钊的影响上。
慕容延钊的病势恶化,比刘皇帝想象的还要快,根本没撑几天,就在当夜,溘然长逝。显然来自天子的亲自探视,既是荣幸,也容易遭到“反噬”,命不够硬,便会被克死......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对于慕容延钊的病逝,刘皇帝后面平静了许多,对其身后之事,自是极尽哀荣。
废朝三日,追赠中书令、临淄郡王,并亲自替他撰写神道碑文,这还是头一遭,并未找人代笔,毫不介意自己在文才上的平庸暴露出来。
而慕容延钊的辞世,再加上于开宝二年冬去世的褒国公王景,乾祐二十四功臣,也开始走向凋零了。




汉世祖 第71章 平息的吴越大叛乱
两年的时间,悄然而逝,对于大汉百姓而言,迎来了真正安宁祥和的生存环境,对大汉帝国而言,这是段关键的转折期。
在刘皇帝的领导下,在贤相能臣的辅助下,在开宝新政精神的指导下,大汉也成功地转型为一个统一的帝国,巩固统治。
而在这两年,大汉迎来了空前的大发展,南北携手,走向繁荣。总结得来讲,就是政治保持稳定,经济趋于繁荣。
天下一统,尤其是东南地区的收复,对大汉经济上的加成太高了。仅开宝三年,通过运河自江淮输送东京的粮食,就达三百五十万石,占朝廷官民消耗半数,而这个比例,还会逐年增加,上升空间很大。
至于其他钱绢财货,更是大量的送抵开封。当没有国界,没有战争,且放松政治上的压迫后,东南地区的经济活力重新焕发,并且直接迎来爆发。
朝廷所推行的开宝新政,减民负担,休养生息,主要目标是缓解旧时代的社会矛盾,建立新时代的统治秩序,在这个基础上,迈向太平盛世,予帝国子民追求更安定富庶生活的机会。
而到开宝四年为止,所能见到的成效喜人,并且证明了,大汉的施政方针与理念并没有错,只要按照既定的国策走下去,大汉必将迎来一个安定繁荣的时代,华夏文明也将再度实现复兴,留下一段辉煌灿烂的历史。
当然,这并不代表,大汉就没有他的问题了,整体平静,宏观上维持稳定,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还是有不少波折。
东南地区的发展潜力,犹待挖掘,治安秩序,一直到开宝三年,才真正稳定下来。由韩熙载领衔整改事宜,从头到尾都不是一番风顺,挣扎、反抗,此起彼伏。
两江地区,仅在迁豪事务上,就发生了十七次叛乱。当推广到两浙之时,所引起的动乱就更大了。“白”拣的地盘,消化起来难度总归是更大的,刘皇帝也头一次认识到,地方豪强的威力。
开宝二年冬十月,因为朝廷过于强势急切的整改措施,两浙大叛乱,几乎波及全境。由原吴越的官吏、军队、豪强、富商联手,向大汉朝廷秀他们的肌肉,这些利益受损者,杀朝廷委派的官员,废除朝廷的制度与政策,恢复吴越旧制,裹挟了一大堆两浙百姓从乱。
叛乱盛时,杭州以南,几乎每州每县都能见到叛军的旗帜活动的痕迹。那场叛乱,自然引得刘皇帝震怒异常,给出的反应,也很强势果决,镇压了再说。
因为吴越大叛乱,朝中有一干官员建议,改变一下在吴越推行新政,或者缓行,用以安抚。凡是上此奏的官员,不是被降职,就是被罢官。有多少年,刘皇帝没有妥协过了,何况还是这种情况。跟不上他思想的人,也不配在朝中为官。
即便在对吴越的事务上,有些做得不妥的地方,但总结反思,那是事后的事情,而不是为了平息事态,而保守妥协。
刘皇帝的诏令一下,安置在东南的文武,自然是一起发力,放开手脚平叛。没有不尽力的,不管引起叛乱的原因是什么,在他们监管下出来这么大的乱子,都难辞其咎,因而都是尽职尽心,以求冲抵罪责。
平叛的主帅是石守信,都监是赵延进,这两人负责军事,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平叛所用的军队,则大多是由吴越人改编的地方军队。并且,从头到尾,留驻东南的禁军,只是驻守各大城及军事要地,起个托底的作用。可以说,那是一场由吴越人自相残杀的叛乱与平乱。
吴越的叛乱,声势闹得挺大,但终究是一场由既得利益者各自为战的反抗行为,虽然相互响应,却没有统一的指挥,共尊的首领还是远在开封享福的淮阳王钱弘俶。
当时,对于钱弘俶来讲,吴越叛乱的消息已经够惊人了,而令他感到惊恐的则是叛军遥尊他为帝,要复吴越国。
对此,钱弘俶没有丝毫犹豫,进宫请罪。钱弘俶的反应也算快了,因为没多久,一道道针对他的奏章就呈到刘皇帝御案上了。也就是刘皇帝够大度,也清楚钱弘俶无辜,对他善言安慰,方才使他安心。
不过,还是以钱弘俶的名义,写了一份《告吴越百姓书》,发传两浙诸州,将那些“义军”打为叛逆,消减不明真相被裹挟民众的抵抗意志。用处自然是有的,刘皇帝由此认识到,钱氏在两浙地区的影响力,可谓根深蒂固,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消除得了的。
叛乱,前后持续的时间不能算长,只有三个多月,大股的叛军迅速被消灭,消耗的时间,也主要在集中在向浙南挺进的过程中,地形地势的限制有些明显。
不过在进入开宝三年正月,叛军或死、或降、或逃,吴越叛乱宣告平定。时间不长,但对吴越地区的破坏是非常严重的,这是承平六七十年后,吴越地区所经受的最大的一次战乱。
积极意义倒也不是没有,至少通过这场叛乱,让朝廷在后续对东南地区的整改中,手段柔和了些,并且改良了一些新政中比较想当然的条款。
同时,也使得那些对朝廷不满,不服大汉统治的人与势力,跳了出来,一个个被收拾清算,反倒是通过此乱加强了朝廷的统治,实现了彻底的收治,只是代价有些大罢了。
事实上,对于江浙地区,刘皇帝有想过原属南唐的两江地区会发生叛乱,没曾想到最后,爆发点竟然在吴越。
相比之下,两江地区那只能算是骚乱,在吴越叛乱高潮期间,两江地区倒安静地很,几乎没有响应。
事实上,在开宝元年冬,刘皇帝给东南的官员们下了拿道带警示意义的诏书后,在整饬落实工作上,不管是工作态度还是工作方式都缓和柔和了许多。
而韩熙载进入两浙之后,行事也多师出有名,迁豪行动,也多从那些风评较差的土豪劣绅开始,算是充分考虑民情民意了。然而,即便如此,引起反弹之剧烈,反倒超过了江南与江西。
对于很多吴越豪强来讲,他们是真的不欢迎大汉的统治,他们更喜欢钱氏当政。
大乱之后,必有大治,这大概是能够用来自我安慰的一句话。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原有的秩序,被彻底打破,社会资源与财富在这场大乱中,得到了实际上的再分配。
因为这场叛乱,吴越人死者达十三万之多。事后被外迁的人,更超过二十万。而吴越叛乱的平息,也代表着朝廷在东南的大整顿,告一段落。
终究,没能像刘皇帝所期待的那般,平稳过渡。也可以理解,涉及到社会变革、利益分配的事业,还是在短时间内要起到效果,绝不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
一场腥风血雨,代价固然不小,也扫平了大量障碍。现如今,刘皇帝可以自信地讲,东南地区可保百年无虞。
而从开宝元年开始,一直到开宝四年,三年多的时间内,朝廷自两江及两浙地区,共外迁四十余万人,其中半数落入了荆湖南道。
剩下的,关内消化五万,陇右三万,山阳三万,余者散布中原河北。经过那些纷纷扰扰后,东南地区,也逐渐成为让刘皇帝满意的符合大汉统治的秩序状态。
韩熙载东南安抚使的职位,在开宝四年三月,被正式撤销,召还东京。在东南的这几年中,他曾遭遇了七次刺杀,在第四次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可见那些利益被触犯者有多恨他。
同样的,在朝中,非议也从来没停过,等回到开封的时候,韩熙载已是身心俱疲,直接向刘皇帝辞官。
刘承祐不同意,授集贤殿大学士,去编书,过点轻松的日子。




汉世祖 第72章 雷王之争,西北现状
在过去的两年中,大汉朝堂之上,同样没有太大的变化,政治上的稳定,往往表现在人员的稳定上。魏仁溥、窦仪、王溥这三名宰臣,已形成一个稳定的领导集体,魏仁溥宽厚有度,顾大体;窦仪刚正清介,谨循礼法;王溥年富力强,好学不辍,人誉有宰相之器。
对于大汉的官制,也再度梳理了一遍,将散武勋与朝廷实授官职进一步区分明确,这一点并不难,在唐制的基础上,糅合当下大汉国情即可。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再度裁撤了一批冗官。
官职名称上最大的变化,要属三司使了,为了与禁军三衙、三法司以及地方三司加以区别,正式设立财政司,下辖度支、户部、盐铁三部,财政司长官呼为计相,写入《汉会典》,由此,财政司的职权与地位,进一步拔高,为中书令下第一人。
在财政体制整改确立的过程中,爆发了开宝年来第一次比较剧烈的政治冲突与斗争,前三司使雷德骧与户部尚书王溥之间的对抗。
自从王溥回朝,被安排在三司后,作为原三司长官的雷德骧就始终处于一种阴霾之中。在雷德骧看来,王溥就是来抢班夺权的,仗着皇帝的宠信,在三司指手画脚,竟然使他这个堂堂计相,被排挤在开宝新政的核心领导集体之外。
论才干,雷德骧自诩不弱王溥。然而,论人缘,人皆赞王溥美姿仪,有风度,而雷德骧过于刚直,性急躁,常有犯上欺下,风评就差了不止一筹。若论与皇帝关系之亲近,皇帝的信重程度,那就更没可比性了。
性格有的时候,也确实决定命运,忍了两年多,雷德骧选择了抗争,还是正面针对王溥,对其言行进行挑刺,对其工作进行阻遏。使得三司在一段时间内,纷扰不断,甚至耽误了度支工作。
最终,惹恼了皇帝。作为皇帝,刘承祐自然是乐意见到臣下们有竞争,有对抗,但要有个度,有底线,不能怀了国家法度,耽误公务。
当雷德骧以私怨而废国事之时,刘皇帝自是不能容忍。最终,雷德骧被罢计相之职,外放陇右,知兰州。这样的处置安排,也是遵循一种默契的规矩,雷德骧终究是朝中重臣,虽不容于朝堂,外放地方,仍能居要职。
当然,也是因为在刘皇帝看来,雷德骧为相欠缺明显,为一方之任,则绰绰有余,再加西北地区,本就是用人之地。
就结果而言,大汉的朝堂斗争,也开始进入一种相对理性的状态,不至于动不动就是血雨腥风。这也是,刘皇帝当政后,经过十多年的时间,方才逐渐养成的规矩,从边归谠到李涛到,再从范质到雷德骧,历次有高官重臣被排斥出京,都不失要职重任。
雷王之争,以王溥的完胜而告终,王溥籍此,官拜财政使。从头到尾,面对雷德骧的挑衅,他所采取的应对方法,就三点,一退二忍三让,让到最后,皇帝插手,雷德骧外放,他则一跃到位,成为政事堂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
在雷德骧西行赴任之时,王溥还亲自前往送行,一笑泯恩仇固然没那么简单,但王溥在士大夫之中的名望却日益增高,容人之量也成为了其政治标签,再加上回朝之后,王溥也举荐了不少人才,使得他在朝中的地位也更加稳固。
在大汉的开宝时代,在这个耀眼的舞台上,王溥注定是颗政治明星,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提及西北,不得不说,并不算安稳。尤其是河西地区,虽然朝廷进行了一系列的布置安排,尤其是军队戍守,更是强而有力,但是当年过度的杀戮,后遗症也显现出来了,仍旧叛服不定,虽然每一次都被汉军强硬地镇压,但总有人跳出来,反抗大汉的统治。
两年的时间下来,原从属于甘州回鹘统辖下的人口,已经锐减一半,都是在动乱中,或死或逃。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在大汉的统治下,甘肃地区反倒不如回鹘人统治时期安宁。
而几支逃出甘肃的回鹘人,也不消停,尤其是西迁至沙州西南的一支,两年的时间内,竟然有五次聚众袭扰瓜沙甘肃。他们人口不多,军力不强,但深谙游击之法,就像苍蝇臭虫,打不倒你,咬不疼你,就是让你不胜起烦。
最大的一次,联合了一些吐蕃人犯边,杀掠沙州百姓三百余人。为此,河西的戍军,已经准备进行一次突袭,将这支烦人的回鹘余孽,彻底消灭,顺便打击那些不安分的吐蕃人。
归义军,已经彻底退出历史的舞台,享受着朝廷的重爵厚禄,西平公曹元忠、广安伯曹元恭高调东归,到京城享福,当地豪族也陆续内迁,分散安置在关陇一带。
河西走廊,可以说是完全掌握在朝廷手中了,但丝绸之路,依旧断绝,商旅难兴。除了局势不够安稳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西域的局势。
距离辽军西征,已经快五年过去了,在这五年中,辽国是大获战争红利。根据从契丹内部刺探所得消息,通过攻略西域,辽军共掠得牛马驼羊各类牲畜超过一百三十万头,金银财物更数不胜数,超过十五万的西域各族青壮男女被押送回契丹国内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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