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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门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要离刺荆轲

    军饷什么的,更是半年没发了。

    想到这里,赵如意就只想着赶快打发掉这个贵族公子哥,让他不要留在武周塞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同袍和高柳塞的同袍一般,连陈米都没得吃!

    阁下是?赵如意上前拱手问道。

    哦那年轻的公子哥笑着上前,回礼道:吾乃长安来的商人,闻说塞外皮毛生意很不错,就带来些盐茶,想要出塞与夷人交易换些皮毛回去,听说武周塞下,就住着一支夷人部族,所以

    商人?赵如意不太相信的看了看那公子哥,又扫了一眼这公子哥的随从们。

    长安来的商人?

    能有这样素质的随从?

    不过,赵如意也懒得计较这么多,既然对方自承是商人,那么自己也就没必要生事,再说

    商人好啊!

    商人可以拿点油水,填一下肚子。

    既是商人,依律,吾当奉命核查汝等的路传竹符以及货物赵如意沉声道:若有违禁之物,一旦查出,国法之下,概不容赦!

    年轻公子哥听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挥了挥手,一个随从立刻上前,将一块金饼塞到了赵如意手里。

    还请阁下行个方便那随从低声笑着:来日必当还有所报!

    赵如意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金饼,估摸着有个半斤,便笑了起来,道:过去吧!

    同时,挥手让士兵们打开拒马,推开塞门。

    公子哥却是道:出塞之事,倒是不急,未知守尉可否容我游览一下这武周塞?

    赵如意神色古怪的看着对方,心里面思虑良久,看在黄金的面子上,他终于点头,道:可以,但是,只能让阁下一人上塞

    可!公子哥笑眯眯的说道。

    于是,赵如意便朝他招招手,带着他,走上蜿蜒的石梯,一路攀爬向上,来到了障塞的塞城之顶。

    公子哥一登塞城,看上去非常兴奋。

    他摩挲着双手,眺望着远方的山川草原,俄尔就吟唱着道:敕勒川,阴山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美!太美了!壮丽山河啊

    赵如意听着,脸色尴尬,道:公子,此乃武周山,不是阴山

    我知公子哥笑呵呵的道:都是一样嘛,皆为我汉家山川,天下名塞之一

    只是他眼睛从武周塞的各项设施上扫过,问道:守尉足下,武周塞,乃汉家要塞之一,依律当有种种设施

    如天田羊头石渠答柃柱年轻人笑眯眯的问道:以我观之,非但天田不见半分踪影,羊头石只有三个,渠答半个也无,柃柱连个木头也未有见

    这要是上官检查,贵塞上下,皆当坐法下狱啊

    汉家障塞,有着一整套的严密制度。

    其中,规定了各障塞以其规模大小和险要不同,应当齐备各种守备设施。

    像所谓天田,其实就是布置在塞外一定面积内的沙面。

    依照制度,沙田要平整,且必须布置出一个相当大的面积,且必须每日三次监视和维护天田,保持其规模,记录其上变化。

    如此,守塞卫兵,就可以通过观察天田,而知敌人的踪迹,察觉是否有人曾经接近过障塞。

    相当于一个原始的早期预警机制。

    除此之外,天田还可以限制甚至阻隔,内奸细作与敌人联系任何私自出塞的人,都必然在天田上留下足迹。

    故而,汉家对各地障塞的天田,要求相当严格。

    每一个障塞,都有一个用于记录每日天田情况的简牍,每隔十天,必须汇总上报,然后由上级再报告到上级,最终传递到长安兰台,由尚书台记录在案,当然很多时候,这些记录都只是一句话。

    至于羊头石,就是类似羊头大小,堆放在障塞塞顶的石头,用于攻击和抵御敌人。

    渠答是铁蒺藜木蒺藜,埋设在道路与主要通道中,同样有明文规定。

    而柃柱则是另外一种早期预警手段,主要是在设置在灌木丛小道草丛之中,其基本形状是以绳索将两个或者多个木桩串在一起,在木柱上绑有铃铛。

    当有人或者大型生物,触动绳索,铃铛就会响起。

    而这武周塞内,除了三块看上去都已经和墙体黏在一起的羊头石外,就只有几捆看上去都要发霉了的薪柴被堆在一个烽燧孔里。

    塞城四周,别说天田了

    连沙田的影子都找不到

    赵如意听着,呵呵的笑了起来,骂道:上官?善无城里的上官,若还能记得武周塞,那可就谢天谢地了!

    不瞒公子,吾为武周尉,已是整整两年未见句注校尉本人来此巡查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年轻公子哥是长安来的,也可能是因为赵如意本身就有些话痨,总之赵如意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不断的吐槽着善无城里的达官贵人们。

    将各级将校,克扣军饷,贪墨军械费用,甚至把军队里的战马,当成挽马,拉去做买卖,统统都说了出来。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些事情,句注军上下谁不知道?

    不然,何以当年威名赫赫,天下有数的强军,会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能力,有关系,想要更进一步的人,都已经想办法调走了。

    留下的不是混吃等死的人,就是没关系没门路,只能坐守当地的寒门农家子弟。

    年轻公子哥听着,嘿然笑问:怎么就没人去长安告状?

    怎么告?赵如意嗤笑着:雁门郡太守韦延年,曾是太子身边的大臣,其老师更是太子师,郡尉更是卫氏女婿,谁敢去告?

    数年前,马邑县尉范万年,就因为看不惯这些事情,一怒上告,结果被罢官去职,最后竟被人丢进枯井之中,活活饿死!

    公子哥听着,默然片刻,然后道:我听说,如今太子已经清除佞臣,欲要刷新政治,当今圣上更是有意建小康,兴太平之世,于是拜澎候刘屈氂为丞相,以故御史中丞,暴胜之公子为御史大夫,若阁下愿意,大可以此时上书,想必朝中公卿必有回应!

    呵呵赵如意冷笑了起来:天高皇帝远,恐怕我还未至长安,家中父老便已遭毒手

    再说了

    这天下大事,离我太远了

    似我这等小人物,能勉强温饱,养育妻儿,便已如愿!

    不去长安,不代表不能上告啊年轻公子哥却是谆谆善诱:我听说,当今天子已经钦命侍中建文君领新丰令太孙家令张子重为持节全权使者,出使漠南,代天理政,天子许其全权,便宜行事

    使者很快就将抵临边塞,巡视边关,届时阁下若投书上告,说不定可以还句注军一个清白!

    我听说,当初句注军为太宗皇帝所建,专为备胡,曾于狼猛塞武周塞马邑塞高柳塞,与匈奴血战四十年,代代出英雄,为天下敬仰!

    如今,二三蠹虫,祸乱塞防,有识之士,岂能安坐?

    呵呵赵如意听着,依然不为所动,摇头道:长安又不是没派过大臣来巡边

    每年都还有刺史部的官员,来到边塞巡视

    甚至还有人亲眼像阁下这般,目睹过各塞的情况

    但谁敢上报呢?

    这天下官员权贵,不都是一样吗?

    年轻公子哥听着,默然许久,才道:总归有些人不一样

    当初定襄糜烂,义纵奉诏守之,一日杀郡中豪强四百家,由之定襄大治!

    义太守今何在?赵如意反问道。

    年轻公子哥听着,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第八百五十六节 糜烂的雁门(2)
    武周塞向北,进入了一个河川盆地。

    长城就在盘地的尽头。

    数十年前,匈奴军臣单于受马邑商人聂壹所诱,将兵十万,破开长城关隘,直扑马邑。

    而汉军亦集结重兵,在马邑周围数十里,布下天罗地网。

    然而,就在接近武周塞时,军臣俘获了一个汉家守塞的小吏。

    从其口中得知了汉军布局,于是立刻撤退。

    马邑之谋功亏一篑,汉军毕其功于一役的设想落空了。

    从此,汉匈战争走向长期消耗与对峙的困局。

    大战延绵至今,已经三十余年。

    但是,引发战争的地区,却是一片田园牧歌,塞下江南的景观。

    策马而前,走在绿草之中,鸟语花香,在耳畔回响。

    这确实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世界。

    只是

    一切并非看上去这样和平。

    散落于草原上的很多人家,都是满眼警惕,握紧了刀剑。

    几乎看不到妇女的影子,所见的皆是青壮男丁。

    人人皆是粗布麻衣,衣襟右祍,束发戴帻,看上去与内郡无异。

    只是身形与脸庞,依旧与中国有所不同。

    好像是小鬼子进村了的感觉张越喃喃自语着:有这么可怕吗?

    正好,前方河滩上,一个老人挥舞着鞭子,驱赶着一群牛羊,正要归家。

    几个看上去是其子嗣的男子,持着棍棒,警惕的注视着迎面而来的车队,神态紧张。

    张越掀开车帘,举手示意众人退到道路一侧,以示友好。

    自己则亲自下车,上前行礼拜道:老丈安好

    老人身材很粗矮,大约不到六尺五寸,但体格健硕,精神抖索。

    但他看着张越,又看着那数十名精猛干练的随从,满眼震撼,受宠若惊的低头膜拜:伟大的贵人,请问您是从哪里来的?

    长安张越微笑着道:老丈不必拘礼

    说着就要上前扶起老人,结果却被那几个年轻人拦住,他们警惕的看着张越。

    却被那老人训斥了一顿:不得无礼!

    几个年轻人才讪讪的退下。

    老人看着张越,不敢相信的问道:贵人真是长安来的?

    当然张越笑呵呵的上前,将他扶起来。

    老人却是受宠若惊,就连年轻人们,也都是兴奋之中带着些雀跃。

    长安,在他们看来,仿佛是一个神圣的词汇。

    长安啊老人低声道:老奴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去长安啊!

    去看一看未央宫,去茂陵给伟大的霍将军上香

    他像个信徒一般,虔诚无比的面向长安方向,说道:当初,要不是伟大的霍将军,我怕是早就死在了乌丸山里了

    老丈若是愿意,在下愿意资助您,前往长安,祭奠冠军仲景候张越微笑着说道。

    真的?老人满眼不敢相信,随即又叹息起来:多谢贵人好意,可惜老奴去不成啊

    郡中大人会不高兴的

    大人?张越皱眉,问道:是贵部首领吗?

    乌恒鲜卑,皆是东胡之后,原始渔猎民族。

    其部族结构形式组织,有别于匈奴系。

    其首领号为大人,且全氏族都随首领而姓。

    后世的拓跋鲜卑慕容鲜卑,就是因此而来。

    老奴就是这路氏氏族的头人老人看着张越,低声答道:当年,老奴曾给伟大的路都尉养过马,所以路都尉特许老奴随其姓氏

    哦!张越肃然起敬道:原来是老前辈当面

    可不敢当!路姓老人笑道:老奴只是给路都尉养马而已

    您何必自称老奴?张越问道:此外,您所言的所谓大人是指?

    老奴当年,伤重将死,幸赖路都尉不弃,细心照料,给与药石,这才捡回一条命,其后又蒙汉家贵人厚爱,许在这塞下为天子牧马,是故为汉奴也!老人说到这里满脸骄傲,仿佛给汉家为奴是天大的荣誉。

    事实上,无论是匈奴,还是东胡系的渔猎部族。

    阶级是非常非常分明的。

    血统宗种限制非常严苛。

    在草原上,除了主人,其他的都是奴才。

    而且,主人之上还有主人。

    就像匈奴,单于是共主,而其他诸部首领氏族头人皆是单于的奴婢。

    没有主人,对于很多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因为那意味着,将被迫过上流浪颠沛与朝不保夕的生活。

    所以,哪怕是丁零人,也会给自己找一个主人。

    至于大人们,当然是郡城的太守与郡尉司马主薄啊!老人说道这里,不禁有些低沉,显然平时没少受郡城官员贵族的盘剥。

    这也正常。

    张越这一路行来,所见所闻,雁门上郡代郡,地方承平日久,所以出现了种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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