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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子

    周氏板起脸:有什么不好?你孙姨都这么说,现在就回去准备,明天去参加这个什么文会。要是表现得不好,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沈溪越听越觉得明天这不是文会,而是鸿门宴,不去不行,还要表现出色。要是别人对他有偏见就是不跟他搭话,他想表现好不是比考秀才还难?

    碍于惠娘和周氏的压力,沈溪只能乖乖照办。

    第二天,沈溪特别换上一身新衣服,周氏要忙着过去开铺子没时间给沈溪梳头发,就让林黛这个小媳妇给儿子梳头。

    沈溪坐在铜镜前,感觉自己好像待嫁的新娘一样,心里带着一些无奈。林黛见沈溪不高兴,把木梳往桌上一放,小脸有些不乐意:你肯定是嫌我梳得不好,既然你会梳,怎从来没见你给我梳过?

    沈溪笑道:小媳妇,哪有丈夫给妻子梳头的?你要是不想梳,以后叫小玉过来帮忙,她梳头本事好。

    还是嫌弃我。

    从林黛长大之后,不但忧郁增多,连小脾气也跟着增多,总想在沈溪面前发发脾气,好似是在跟沈溪置气但其实她只是想多吸引沈溪的注意,让沈溪多疼她一些。

    沈溪把林黛按在凳子上,笑道:好了,娘子,那今日为夫就给你梳头,好不好?说着沈溪把木梳拿起来,反过头给林黛梳头,林黛小脸上终于见到笑容。

    周氏不放心过来看看,刚到门口,就见到眼前这么不和谐的场景。

    干什么,干什么?周氏气呼呼进来,年纪轻轻不学好,给女娃子梳头这种事也是男人能做的吗?把梳子放下!

    沈溪赶紧坐好,林黛噤若寒蝉刚拿起梳子,被周氏一巴掌打在脸上,顿时粉嫩的小脸上多了五道红印。

    小妮子一时被打懵了。

    黛儿,有些话跟你说清楚,你是我家的养媳,憨娃儿是你相公,礼数尊卑不可乱。以后再有这种事,为娘绝不轻饶!




第二四九章 教媳有方
    林黛到沈家这几年,骂是没少挨,但挨打却是第一次。

    小妮子刚被打时,人愣在那儿,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等周氏骂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本想咧嘴哭,但慑于周氏的淫威,不敢哭出来,脸都快蹙成一团了,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连串滴落。

    沈溪连忙道:娘,是我要给黛儿梳头的,怨不得她!

    周氏怒道:你也不争气,娘打的她,也是在教训你。赶紧收拾好,吃过饭就去参加文会!

    周氏满脸愠色离开屋子,这下林黛终于忍不住,蹲下来直接抱头呜咽起来,越哭越伤心。

    林黛刚进门时,周氏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那时候的周氏也是没什么念想,就想着儿子以后有本事,能娶到个媳妇她这辈子就没别的奢望了。

    可自打周氏跟惠娘一起做生意,家里银子越来越多后,她对林黛就冷淡了几分,毕竟有了银子,再好的媳妇也能娶回来,何必非要一个连家世背景都不知道的小丫头?

    再后来,沈溪过了府试,自己又生了龙凤胎,她对林黛就更加挑剔了,有点儿事情就会责骂。到今日见到沈溪为林黛梳头,她终于忍不住打了这个未来儿媳妇。

    黛儿,别哭了,娘只是生气,她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你看我,以前就经常挨打。沈溪蹲下来,轻抚林黛的后背,安慰道。

    林黛泣不成声:那是你该打,这次是娘冤枉我

    沈溪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刚才是你说我总不给你梳头,我才给你梳的,现在就全赖我了?

    林黛一听羞愤得紧,直接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把小拳头往沈溪怀里丢,打在沈溪身上力道却很轻,根本不像是在揍人。而是在给沈溪挠痒痒:你坏你坏你坏

    说来说去,只有你坏两个字,小女儿家的嗔怒之态溢于言表。

    沈溪扶她到床沿边坐下来,用手在她娇俏的小脸上揉了揉。不由有些心疼。周氏这一巴掌是愤怒之下甩出来的,一点儿没留情面,林黛一个小姑娘家,哪里受到了周氏那做重活的手一巴掌?

    疼半晌之后,林黛虽然情绪好了一些。可被沈溪摸到她面颊,还是龇牙轻唤一声。

    沈溪叹道:娘也真是的,把你打的这般重,不是让为夫心疼吗?不过没事的,等我有了功名,咱俩成婚后,就不再住家里,这样你就不用看娘的脸色了。

    林黛又一拳头打在沈溪身上:你真坏,要是被娘听到这话,肯定又以为是我挑拨。还要再打我

    沈溪笑了笑,林黛年长几岁,一些道理倒是明白得紧。不过到底还是小姑娘,再加上她早有自知之明,知道寄人篱下就要好生伺候未来相公和婆婆,心里也不敢有什么埋怨,被沈溪软话哄几句,也就释怀了。

    稍微平复心情后,她帮沈溪把头发梳好,用发巾裹着。这才坐回床沿边,有些闷闷不乐可怜兮兮望着沈溪。

    黛儿,我今天去参加文会,可能下午才回来。回来后再陪你和曦儿玩。沈溪笑道。

    林黛黯然低下头:我不想玩。

    沈溪道:那就教你读书认字,等我回来

    林黛这才点了点头,站起陪沈溪一道出门,到了药铺,正在后院拿着本连环画看的陆曦儿都发觉林黛的脸好像有些不同,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虽然林黛被打心里委屈。但她还是得进去给周氏道歉。

    那边厢,惠娘也在劝周氏消气:姐姐也是的,不过是小孩子玩闹,姐姐还当真了。

    周氏也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但当着孩子的面,仍旧愤然不平:都是大孩子了,还不懂规矩,以后憨娃儿是有大本事的人,岂能做那些没出息的事?

    惠娘一时间有些哑然。

    要说沈溪为林黛梳头有些过分,那她让沈溪晚上背着沈明钧夫妇到她房里来,**鸣狗盗之事,岂不更加过分?她自己问心有愧,连带后面劝解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在林黛磕头认错之后,周氏才没好气道:也是为娘平日疏于管教,回头娘抽出时间来多教你一些。你是女儿家,以后不用做别的,好好相夫教子就行,这是你的本份!明白吗?

    是,孩儿记住了。林黛回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害怕。

    周氏再道:你也认字,回房去把《女儿经抄写十遍,回头拿给我看。

    《女儿经是中国古代对于女子思想品德教育的教材,自明朝前期便开始在民间流传,影响日益扩大。到如今,就算女子不识字,也会自小背诵《女儿经,其中对于女子为人处事治家都有严格的要求,它提倡敬老爱幼勤俭节约珍惜粮食讲究卫生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举止得体注意礼貌等等,但最重要的却是遵守三从四德,做一个一切都依附和听从丈夫的好女人。

    等林黛低头回自家院子去,周氏才对惠娘道:这丫头,早晚要嫁到沈家门来,不好好管教,以后心野了,再管教就迟了。

    惠娘这才知道周氏打林黛不是突然的冲动,应该是早有预谋,这或者是周氏在未来儿媳妇面前立威的第一步。

    虽然周氏对于老太太管教儿子的方法不赞同,但事情轮到她自己身上,她又感觉非常有必要。媳妇总有熬成婆的时候,等真正站在同一个角度上去看待问题时,才知道需要的是什么。

    惠娘笑道:原来姐姐不是故意跟孩子置气,只是想好好管教未来儿媳妇,姐姐倒也用心良苦。

    周氏摇头一叹:这丫头,从进门以来就很乖巧听话,我都当她是女儿一样,换作以前,我哪里舍得打她?

    沈溪按照请帖约定的地点,到了城南一家茶楼,正好是沈溪第一次见苏通的地方。

    茶楼地处汀江之畔,平日风景不错。但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四下一望处处枯黄,满目凋零,没什么景致可言。

    沈溪来得有些早。让苏通非常惊讶:沈老弟,为兄还怕你不来呢。

    苏通亲自陪沈溪上楼,因为外面寒风阵阵,窗户都没打开,二人特别选了个靠里面的位子坐下。苏通正要跟沈溪说什么,这时候又有人来,苏通连忙过去招待,让沈溪自便。

    茶楼不是很大,沈溪往四下看了看,很多位子空着,但少有像他这样独处一桌的,要么是找朋友同坐,要么是临时凑搭子正好顺带结识。

    但就算沈溪这边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谁都认识大名鼎鼎的本届府试案首沈溪。可就是没一个人过来搭茬。

    最后却是许久不见的吴省瑜上楼来,在沈溪这一桌坐下。

    几个月不见,吴省瑜出落得越发仪表堂堂,更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身高也更近似于成年人。

    而沈溪这半年下来,仍旧是个低矮的少年,没见长高多少。

    沈公子,久违了。

    吴省瑜很客气,对沈溪行礼问候。

    沈溪回了礼,他感觉跟吴省瑜同坐有些尴尬。若是同住府城。彼此还可以讨论一下刚结束的月考的内容,但与府城这边需要府学出题不同,汀州府下面各县的童生都是在县学考试,吴省瑜便是在清流县儒学署领的考题。二人之间连个可以讨论的话题都没有。

    倒是吴省瑜先搭话:沈公子于府试时作诗一首,在下回去之后仔细研读,颇觉精妙绝伦。这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的确是道尽我读书人寒窗数十载之艰辛。不知沈公子,这两句诗可有补全?

    沈溪摇摇头道:随兴而作。并未有心补全。

    吴省瑜叹道:这么好的诗词,却只是断句,可惜,可惜了啊。就算别人有心补全,也终究非出自沈公子之语。

    沈溪听吴省瑜的意思,是想他把这两句诗补全成七言绝句。

    其实自有这两句诗开始,也有不少人尝试补全过,但非要把一句俗语补全成诗句,未免狗尾续貂画蛇添足。

    沈溪也不详问,反倒问道:吴公子不是应该在清流县备考吗,为何会到府城来?

    吴省瑜笑道:随家父到府城拜访新任的安知府,顺带见见府城的士子,在下与苏公子一向有书信来往,他曾言,沈公子不但才学出众,连对堪舆玄空之术都有涉猎,在下悠然神往,便央求苏公子邀请沈公子一叙。

    沈溪笑了笑,他在想这吴省瑜是如何跟苏通勾搭到一块儿去的。

    这吴省瑜看起来很客气,但沈溪早就觉出他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年轻人,他看不起别人,别人也看不起他。苏通就曾对沈溪说过,他吴省瑜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庶子。但这才半年时间,吴省瑜就能跟苏通成为笔友,其中肯定有猫腻。

    苏通作为文会的发起者,接待来宾的事通通需要他负责。等人到齐后,他还要为在场的人引介。

    吴省瑜跟沈溪作为来年院试年岁最小的二人,被苏通隆重介绍给大家,在场的除了两个年轻有为的秀才之外,其余都是来年参加院试的童生,这些人嘴上说着久仰佩服之语,心里却没一个服气。

    沈老弟,吴公子,你们别介意,这些人就是如此,一会儿坐而论道时,不妨就好好出他们的洋相。

    苏通趁机挑拨,主要是他怕吴省瑜跟沈溪一样,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说话。上次沈溪与苏通参加文会,自始至终都没发表什么看法。

    吴省瑜喜欢表现自己,听到此话不由拱拱手:一定,一定。



第二五〇章 君子之论
    宾客基本到齐,人介绍得差不多了,苏通开始为众人引介前来的两位秀才。

    这二人都属于有为的年轻人,不到二十岁就考上秀才,虽然目前尚不是廪膳生员,一个才刚通过岁试增补为县学增生,另一人则为县学附生,但二人却同时过了科试的选拔,可以参加下一届的乡试。

    苏通请这两个秀才过来,目的是让他们给学弟传授应试经验。

    像一些考试的环节就不用讲,二人讲的主要是复习哪些书经,读哪些文章,尤其是看哪些程文最有裨益。

    文会一开始,只有这二人说话,别人都不搭话,有些书呆子已经匆忙研墨,拿起毛笔作起笔记来,显然是把这两个秀才的话当作金科玉律。

    可问题是,院试在考试内容上,跟县试和府试没什么本质不同,要复习的也不过就是四书五经,至于背程文,谁敢保证哪篇程文比别的程文更有可能押中题目?

    沈溪听了一会儿,甚是无趣,倒是旁边的吴省瑜面带笑容饶有兴致地听着。

    等那二人介绍完经验,吴省瑜不由笑着摇摇头,轻声道:要是真有本事,何至于去年的乡试碌碌无为?

    沈溪略微一愣。

    看起来这吴省瑜志向不小,人家二十岁前考中秀才,已是值得夸耀之事,他吴省瑜虽是年少成名,但毕竟还没中秀才,现在居然就考虑起中举人的事来了。

    这年头,想在二十岁之前中举是非常困难的事,一省下来,分摊到每个府每届最多不过一二人过关。但听吴省瑜的口气,他可以来年顺利通过生员考试,翌年马上可以中举,十六岁就可成为举人公一般。

    学长的先进经验介绍完,后面就是文会所必备的项目,坐而论道。

    但因有这两个高年级的师兄在,在场的一众童生都有些放不开手脚,无人敢出来开这个头。

    苏通正要说话,却是吴省瑜抢先开口:在下以为,君子以品德立世,诸位以为如何?

    在场的人有的已经在偷笑,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论?君子不拿品德立世,难道拿棒槌?

    苏通笑道:吴公子说的极是。

    吴省瑜笑了笑,难得有人搭茬,他也就顺着说下去:在下又听闻,君子当守礼,这男女授受不亲,诸位以为呢?

    吴省瑜的话锋转变得有些快,刚才还在说君子的品德问题,现在说及礼法,还提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必有下文。连那两个秀才也好奇地看着吴省瑜,揣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吴省瑜续道:若有女落水,君子立于岸,当如何?

    这下众人终于知道论点是什么了。

    见到女人落到水里,君子应不应该救的问题。

    这是个很深刻的问题。

    其实这问题,在《孟子中已经论述过,连一代圣人孟子都曾特别作论,探讨了一下嫂子溺水,小叔子该不该救的问题。

    嫂溺,则援之以手乎?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这是孟子的原话,意思是,你嫂子落水之后,你不救就是豺狼,虽然有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在里面,可施加援手,是因为事急从权。

    但自从程朱理学盛行之后,女子贞节大于一切,对这命题也有了不同的看法,尤其是明朝中叶之后,一些思想家所坚持的却是就算你嫂子落水,也不能救,这才是真正守礼的君子。

    孟子话说得容易,但圣人也没讨论过救完人之后的道德问题,你是把人救上来,人活了,关键是女人的名节当如何?若是你娘你媳妇你女儿,那什么都好说,可问题是跟你没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只要你跟她有身体上的接触,那以后你们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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